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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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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我給你個聯系方式,”李昭對柯以明說,“是個律師,需要他出個聲明。”

“啊?”柯以明問,“是發生了什麽事嗎?”

李昭看了柯以明一眼:“沒事找他幹什麽?你這種臺詞,放在劇本裏就是說殺人的一定是兇手。”

……看來老板現在心情不太好。

柯以明換了問法:“有人抄了劇本什麽的嗎?”

“不是以我的名義出。”李昭說,“我回頭發給你。”

柯以明一頭霧水。

梁泊言被拉著去燙了個頭。

發型對一個人的氣質有決定性作用,以前的梁泊言從來沒有留過長發,最長也不過到耳後。現在頭發已經長到了頸邊,鼓手大人看不過眼,把他拉去了理發店。原本以為稍微修剪一下就行,但不知道他們跟tony老師說了什麽,還用上了機器和藥水。

直到快要結束了,鼓手才突然想起來問:“你們學校允許燙頭發嗎?”

梁泊言翻了個白眼:“不燙難道就行了?”

“哦哦,那你是在哪個職高嗎?”

“我讀完初中就輟學了。”梁泊言說。

鼓手本來以為梁泊言開玩笑,再三確認了以後,陷入了沈默。

這沈默讓梁泊言很是擔憂,生怕對方過於好心,提出來資助他上學。

“那你豈不是拉低了我們樂隊的平均學歷。”鼓手說。

tony老師適時地開口了:“長這麽好看還在乎什麽學歷啊,這送去當偶像都行了,放在你們樂隊才是暴慘天物。”

“你看沒文化就是他這樣,暴殄天物都讀不對。”鼓手馬上說。

“你還是閉嘴吧,你那英語也好不到哪裏去。”梁泊言著實擔心tony老師把憤怒報覆到他的頭上,回頭把頭發全給燙沒了。

還好tony老師大度,沒有計較,但打量著做完發型的梁泊言,說:“你看,這發型變化多大,看起來都有點像那個歌星了。”

tony甚至不用說出名字,鼓手都知道是誰,端詳著他:“是有點像梁泊言。”

話說到這裏,他們又開始討論起梁泊言的影蹤。

“他嗓子不好隱退了,”tony說,這是外界的普遍看法,“以前是真的唱得好,難怪他公司現在都還想用他的聲音來搞新花樣,還被梁泊言給告了,真是活該……”

“什麽?”梁泊言皺了皺眉,仿佛沒有聽清,問道。

tony覺得解釋太麻煩了,索性把手機遞給他,讓他自己看熱搜第一。

某個以代理明星案件出名的律所,代表梁泊言先生嚴正聲明,要求梁泊言的前公司立刻停止侵權,否則將訴諸法律進行處理。

而那條熱搜之下,也是一片沸反盈天。

梁泊言的粉絲和好感路人都在評論,一方面驚訝於梁泊言終於出現了,一方面也在反對公司的這種行為,尤其是在沒有經過梁泊言許可的情況下,把人的聲線覆制。他們認為,有的歌手不是ai可以代替的,比如梁泊言,他之所以是一名獨特的歌手,不僅僅在於他能唱到多高,他如何咬字,更是因為他能傳遞的聲音情感,他如何呼吸,如何讓人在旋律和詞句中得到共鳴。

甚至還有人在律所的評論裏問,能不能聯系梁泊言,讓他回來,哪怕要隱退,是不是至少也該有一場告別演唱會。

梁泊言想,本來確實是有的,可惜沒有開成。

而律所的聲明是來自何人,稍微動一動腦子,就能想出來。

真是頭痛,早知如此,真的應該把自己的證件偷回來,免得被李昭拿去作妖。

“差不多了。”tony老師關掉機器,又用定型水噴了噴,非常滿意地看著梁泊言的新造型,“你可以走了。”

“我不想回家。”梁泊言有幾分痛苦,“讓我留在這裏當洗頭工吧。”

與李昭想象的事情發展走向不同,宸耀娛樂態度很是強硬,立刻就做出了回應,聲稱他們並沒有侵權,甚至還帶著幾分陰陽怪氣,說“梁先生”可能休息太久,不記得當初的合同內容了。

評論裏的粉絲自然是一頓大罵,問什麽合同能預見到ai的版權,純屬強詞奪理。

李昭點了個讚。

不過,宸耀娛樂這番折騰,確實也讓人不解。他們的直播間裏,頂多只是賣貨時放放公司藝人的歌,卻把梁泊言拿來搞實驗,像是法外狂徒一樣,完全不擔心梁泊言來找麻煩。

他們的想法也不算有錯,如果不是李昭跑出來橫生枝節,梁泊言大概壓根就不會理。但李昭覺得不該讓他們這麽猖狂。

他本來是打算讓律所再發聲明的,但那邊卻有些猶豫,問是不是梁先生本人的意思。

畢竟雖然律師函這種東西沒什麽成本,出一份也不貴,但他們律所也是要名聲的。李昭聲稱是受梁泊言委托,他們相信李編劇沒必要撒這種謊,但萬事小心為妙,還是再確認一下。

李昭想想也有道理,畢竟有的事情,他也需要再找梁泊言重新核實。

柯以明知道自己不該太關心老板的私事,免得丟掉工作。但那種料理好一切卻又什麽沈默安靜都不問的神秘人式助理,只會出現在電影電視裏,他只是個剛畢業還不成熟的大學生,更何況這事情本身也太不太對勁。

“李哥,梁泊言是在你那邊嗎?”柯以明問,“你們現在什麽關系啊?”

“我不是跟你講過的嗎?”李昭說。

“你講的是過去的事情。”柯以明說,“還基本都是你單方面的事情。現在是……什麽情況?”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專註只問梁泊言,沒有牽扯那個不知道名字的年輕人。不然的話,就過於覆雜了。

“你這麽關心我的感情嗎?”李昭卻沒有直接回答,只是反問。

這話說得,仿佛那個非要別人關心他感情,什麽都往外說的人不是李昭似的。柯以明一時間尬住,還好李昭也沒怎麽生氣,甚至也回答了他:“梁泊言是在我這裏。”

後一個問題,他就當沒聽到了。

梁泊言進門的時候,下意識摸了摸耳朵。

在心理學上,這可能代表緊張,而在梁泊言這裏,代表他耳朵真的很痛。

他真的開始考慮要篡位了,再這麽下去,他鼓手還真把自己當成了樂隊說一不二的領導,覺著梁泊言這個輟學的街溜子太不時尚,剪完頭都覺得不夠,又拉著他去換了幾件潮牌,還拍到他們那個樂隊群裏讓其他人欣賞。

“應該再去打個耳骨釘。”群裏有人說,“再配上長頭發,就更像落拓不羈性向不明的藝術家,我們走紅的希望全都寄托在阿占身上了。”

梁泊言試圖反抗,但比他高了快一個頭的鼓手覺得很有道理,完全不理會他的意見,一只胳膊就箍住他,隨機地走進一家店,把梁泊言按著,給打了個耳洞。

不僅如此,他還在群裏嘲笑:“天吶,他居然哭了!什麽我打的,我這麽溫文爾雅會打人嗎,疼哭的!”

甚至還懟著梁泊言的臉拍視頻,一邊拍一邊欠打地問:“有這麽痛嗎?來給你紙巾擦擦,姐你給他塗點酒精啊,不然到時候感染了。”

店主也有點慌,她原本以為是兩個人鬧著玩,畢竟梁泊言坐下來也沒有怎麽認真地掙紮,平時來的客人頂多叫幾聲,她都沒見過這場面。

“你不是被他逼著來的吧?”她試探著問。

梁泊言擦幹眼淚,自己也哭笑不得,說:“沒事,打了就打了。我本來也想試試。”

真是奇怪,他以前好像並沒有這麽怕疼的。以前有次演唱會事故,本該升起來的升降臺故障了,他唱著歌沒註意到,一腳踩空,腳踝骨折。醫院裏,演唱會負責人嚇得都過呼吸了,他也是在齜牙咧嘴,沒怎麽哭。

“三千五百二十一塊錢啊,我給你記賬上了。”臨走的時候,鼓手一句話,讓梁泊言險些吐血三升。

“你去搶吧,你那什麽朋友的潮牌店,看著都沒生意,你就是托吧,這是強制消費。”梁泊言說,“我不會還錢的。”

鼓手罵他,說他住那麽好的房子三千塊都不給,梁泊言說我他媽住那屋吃的也是打包回來的剩菜,哪有錢給你。說著說著,就想起李昭。

也不知道今天回去有沒有剩飯吃,又或者,按照李昭的性格,說不定會要求他交代清楚,不是說跟宸耀娛樂合同到期了嗎,為什麽對方現在還可以這麽肆意妄為,不好好說明白,就不許吃飯。

做好這些心理預設之後,門一推開,所見到的場景,還是超出了梁泊言的想象。

“你這戶型是典型的穿堂煞啊!”門口的地方,一位穿著道士袍的師傅,正在跟李昭說話,“玄關這個地方,你要麽買棵植物,要麽放個屏風,擋一擋。”

這封建迷信是停不下來了,梁泊言很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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