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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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然而眾目睽睽之下, 宋潺只能跟著兩人過去。
周晉松了口氣，他剛剛都在想要是騙不過宋潺該說什麽話了，誰知道對方在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之後居然真的過來了。
這麽聽話, 饒是周晉都有些心虛了。
不過這次的事□□出有因, 沒有宋潺完全辦不到, 他只能先把人帶回去再想後面的事。
祁猙本來以為宋潺是去學校了，結果幾個小時之後卻收到了特殊管理局的消息，室友被周晉兩個人帶走了。
祁猙眉頭立刻皺了起來，打電話給了宋潺。
宋潺他們還在車上, 沒到管理局，正好就收到了祁猙電話。
“餵？”
和往常一樣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叫祁猙微松了口氣, 室友語氣聽起來很正常, 應該沒出什麽事。
“怎麽了？”
宋潺有些奇怪地看向手機。
祁猙頓了一下：“我在學校的朋友說你今天被兩個陌生人帶走了，有些擔心, 所以打電話過來問一下。”
“你現在在哪兒？”
宋潺這才想起來，哦對了, 祁猙也是春華大學畢業的, 還是當屆最優秀的畢業生呢，在學校有同學也不意外, 畢竟春華大學不少學生畢業後都留校任教了。
腦海中想法一閃而逝，他回過神來乖乖道：“在車上。”
前面周晉兩人在聽到電話的一瞬間就安靜了下來, 尤其是聽到是祁天師的之後, 更是尷尬。周晉生怕宋潺把他們賣了, 從後視鏡上緊張的看著對方。
祁猙聽見還沒到特殊管理局, 表情好了些。
“車上還有其他人嗎？”
“方便的話把電話遞過去，如果你不想去我可以交涉一下。”
祁猙清楚如果不是出事了, 周晉兩人不會帶宋潺去特殊管理局，但是在他這裏，這件事還是要經過宋潺的同意，如果宋潺本人不願意，不管這兩人是出於什麽打算，祁猙都不會同意對方帶走宋潺。
他聽著電話裏的聲音，微微瞇了瞇眼。
周晉心中一凜，一邊讓老王發消息解釋了一遍之後一邊接過電話。
“那個祁先生，這件事事出有因，我們也是著急，一時情急之下才帶走宋先生。”
畫詭文笛現在被控制住，特殊管理局那麽多人看著，不可能跑出來，這次真的只是畫個畫而已。
而且在找宋潺之前他們也做好了準備，到時候會給宋潺全身穿上裝備，讓宋潺思維模糊，相當於只是睡一覺起來就好了，也不會被嚇到。
周晉將事情在短信裏解釋了一遍，祁猙卻沒有松口，只是道：
“等我過來。”
他掛了電話，周晉眼皮一跳。另一邊，宋潺接過手機來不知道兩人說了什麽，不過看快遞員先生的神色，應該不好吧？
咳，說起來原著中快遞員先生的偶像就是他室友，好像也有點暗戀他室友來著，只不過一直偷偷註視著不敢說出口，最後也沒有表露。
宋潺心裏八卦的想著，原本對比起苗連烏，主角受好像對這個特殊管理局的小迷弟印象不錯，不過剛才看起來好像有點問題啊。
難道是和今天的事情有關？
他摸著下巴，若有所思。
等到了一棟樓外車子停下的時候，宋潺猝不及防的就看到了祁猙。祁猙剛剛開車過來，一下車就看到了他們，在看到宋潺沒事的時候眉梢松了下來。
“你不想進去可以不去。”
“如果願意的話我陪你。”
宋潺頓了一下，有些詫異，不過在特殊管理局內部應該沒什麽事吧？
身為一位好路人，宋潺雖然有些怕沾染麻煩，但是必要的時候還是願意配合案件調查的，因此這時候雖然可以離開，但卻還是搖了搖頭。
“算了，進去吧，我沒事的。”
室友不知道為什麽總是很擔心他。
這段時間宋潺隱約知道自己好像有點特殊能力，現在其實不怎麽害怕。
聽見宋潺的答案，祁猙沒有說話，在和周晉兩人點了下頭後就和宋潺一起進去了。
穿過空無一人的大廳，宋潺被帶到了一處辦公室裏，他聽話的換好衣服之後周晉就輕咳了一聲，伸出手來在他額頭前晃了一下。
在異能的作用中，宋潺對上周晉眼睛。
那雙一直玩世不恭的眼瞳中沒有了笑意，深色一閃而逝，宋潺眨了眨眼後，這段時間的記憶都會變得模糊起來，出來之後什麽也不知道。
“跟我過來。”
“在玻璃前面坐一會兒就好。”
祁猙想起那只詭的執念，微微皺了皺眉，跟著宋潺過去。
文笛在見到那個龍虎山天師也在的時候臉色難看，立刻就升起了殺意，只是他全身上下沒有半點能力，這時候只能怨恨地盯著祁猙，一直到宋潺出現，文笛才移開目光，貪婪地看著面前坐著的人。
宋潺不知道周晉在他眼前晃了什麽，但大概也就跟之前在醫院的時候，祁猙模糊他認知一樣吧。
他眨了下眼，本來等著真的看不清或者怎麽樣，但是等了半天……一切正常。
宋潺：……
行吧，正常就正常吧。
他被人帶著一直到進入封印室坐在椅子上後才看清面前的玻璃，下一秒，好險才沒有瞳孔地震。
這是什麽？
宋潺震驚地看著玻璃裏。
這時候周晉已經不耐煩了。
“人帶來了，不過我們都會在這裏守著，你要畫就趕快畫。”
宋潺這才註意到，那個焦黑的骨架子面前還擺著一個畫板，工具齊全，看起來很有藝術氛圍。
如果不是時間地點人物不對，簡直像是在上美術課。
所以，他今天來是來給人，不對，是給詭當人體模特的？
宋潺心情覆雜，還是第一次給這種骨架子當模特，不過當那個骨架開口的時候，他才隱約察覺到有點熟悉。
這不是那個……假裝周晉的那只詭的聲音嗎？
是他啊？
他眼神古怪，沒想到一直.騷.擾.他的居然是對方，這個骨架現在還打算給他畫畫。
文笛等這一刻，已經等了很久了，他癡迷地一寸一寸地將宋潺看過去，看的宋潺都有些毛骨悚然了。
繆斯，這是他的繆斯，文笛嘴裏喃喃著拿起筆來。他眼中看著宋潺，只覺得對方連骨骼都是那麽的漂亮，流暢完美的骨骼順著頸部而下，他整個人都仿佛被吸引住了一樣，手上癲狂的畫著。
隔著玻璃，外面的人看不清他在畫什麽，只看到文笛死死盯著宋潺，手下動作不停。
紙張“沙沙”地聲音傳來，宋潺腦海裏都已經將看過的漫畫回味一百遍了，文笛才總算是畫完。
身為在化詭前享譽A市的春華大學天才，文笛無疑是出名的，宋潺雖然沒有見過對方的畫，但是也聽過幾次關於文笛作品的讚譽。
由這樣一位天才畫出來，應該不會差到哪兒去……吧？
宋潺是這樣想的，眼神才稍微.精.神了點，期待的瞄著玻璃裏面。
其他人雖然沒有那麽期待這只詭畫的畫，但是一想到等到對方畫完之後就能告訴他們線索，這時候也不由嚴陣以待。
等到文笛停下筆之後，看見祁天師在這兒保護宋潺，周晉和老王對視了一眼，兩個人走進去準備接過文笛的畫來。
卻忽然被文笛一把抓住。
“你還要做什麽？”周晉皺眉。
“把我的畫，獻給繆斯。”
枯骨身上燃燒著火焰，即使是能力被克制，手卻還死死地抓著那張紙。
周晉：……
不得已黑著臉用異能檢查了一遍，確認其中沒什麽問題，他才點頭同意。
“行了，知道了。”
文笛“嗬嗬”笑著松了手，雖然剛畫完畫，但是目光卻還是沒有離開宋潺身上，仿佛宋潺是他最完美，畫一次根本無法描述的靈感來源一樣。
那樣癡迷的目光叫周晉都有些好奇，這到底得把宋潺畫成什麽樣子，才對得起這份表現啊？
然而等到手裏的畫紙翻過來的一瞬間，周晉沈默了。
老王也沈默了。
兩個人看著手裏的東西，第一時間都覺得：變成詭把審美也能丟了嗎？還是說詭物的繪畫天賦會大打折扣？
這怎麽看都像是一個瘋子畫的吧！
結合文笛之前傳出來的天才名聲，周晉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不該信了。
如果天才是這樣的那他上他也行啊。心情覆雜的快遞員先生遲遲不遞過來畫紙，宋潺都有些疑惑了。
他剛剛可是看到那個驚悚的畫詭讓把畫給自己的。
這兩人怎麽不動？
不過礙於他之前被異能影響，這時候只能表現出什麽也不清楚的樣子，等著旁邊的室友幫忙。
果然，祁猙見特殊管理局兩人表情，微微皺了皺眉。
“怎麽了？”
冷冽的聲音響起，老王回過神來。
“也沒什麽。”
“就是有點……出人意料罷了。”
祁猙：……？
什麽出人意料能叫特殊管理局的人這樣？即使是心中懷疑，但是他也並沒有表現出來。在接過手中畫紙不動聲色又檢查了一遍，確定毫無遺漏之後才認真看向裏面的畫。
這一看，祁猙也沈默了。
祁猙雖然出身龍虎山，在龍虎山中學道，師承天師一脈，但是他姓祁，就註定他也不是什麽全然清修的道士。祁猙從小經歷過各種.精.英培養，當然不會落下鑒賞畫作這門課程。
見識過各大畫展上的名畫，現在文笛畫出來的這幅已經不能用抽象再來形容了。看著畫上蜿蜒曲折的形狀，祁猙抽了抽嘴角，唯一的感覺就是文笛已經瘋了。
然而這時候烈火焚燒的詭物還在期待地看著對面。
一個兩個的反應叫宋潺心底“咯噔”了一聲，覺得有些不對。如果畫的好看，不是這副表情吧？果然，他心裏的想法是正確的。
等到宋潺接過畫的時候，他假裝面無表情地看了眼，然後就倒抽了口冷氣！
汙蔑，這是.赤.裸.裸.的汙蔑啊！
他什麽時候長這個樣子了？！
長這個樣子的這還能是人嗎？！
看著文笛畫出來的從頸骨蔓延到腳跟的一條抽象派蛇形怪物，宋潺目瞪口呆。如果不是要維持形象他簡直要跳起來和對面對峙。
這根本不是他！
看著那個扭曲的沒有一絲人類線條的“東西”，小學生簡筆畫都比這出彩。
宋潺手指抽搐，想不出來他一個大活人好端端的坐在著兒，你就說不畫出個正常的來，最起碼也不能脫離人類肉眼想象的範疇吧？
空氣中一片寂靜，周晉都有些慶幸宋潺這會兒不清醒了，不然一定會尷尬死。
他裝模作樣看著宋潺收了畫，這才看向玻璃裏，警告道：“東西已經給你的繆斯看了。”
“現在可以告訴我們了吧。”
他說到繆斯的時候還有些古怪，畢竟哪個天才會這樣晦氣的畫繆斯啊，繆斯看了不得當場氣死。
文笛卻沒看出來其他人的表情，在深深地看了眼宋潺回過神來之後，他才心滿意足在鏡子上最後顯現出了四個字。
“靈知學派。”
靈知學派？
周晉看著這幾個字百思不得其解，完全沒有聽過。
“這是什麽？”
老王辦的案子多，倒是聽過這個學派，是一群在靈氣覆蘇的時候最先察覺到變化，研究世界異常的一個學派，只是這個學派一直隱姓埋名，十分低調，他們很少聽見。
“祁天師怎麽看？”
他看向祁猙。
祁猙對靈知學派印象並不好，他想起早年的時候曾經追查過一個案子，那時其中一個受害者就懷疑受過靈知學派的引導，只是當時人已經死亡沒有證據，他也只能作罷。
這時候聽見王世的詢問只是搖了搖頭。
“先查一查吧。”
“如果能引導文笛化詭，靈知學派應該不止是有這一次出手。凡是做了的事情都有痕跡，仔細查一定能查出結果。”
看出祁猙的傾向，王世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這件事我會向上上報的。”
“祁天師放心吧。”
事情既然已經結束，從文笛口中也已經得到了線索，祁猙這時看向了兩人。
“既然你們要封印畫詭了，那我帶著宋潺就先回去了。”
周晉也知道這一次是他們理虧，在祁猙要帶走宋潺的時候還是先道了一次歉。
祁猙搖了搖頭：“你不是應該對我道歉。”
“等宋潺醒了，周先生還是給當事人道歉吧。”
周晉嘆了口氣，對宋潺更加愧疚了。
宋潺卻有被室友感動到！
好室友，不枉費他每天想著給他帶零食，就是這麽給力，簡直室友力爆棚了好嗎！
他被祁猙帶著走出來，在坐上車後眼前一晃，才重新假裝收回了意識，低頭看向手裏的畫紙。
“欸？這東西哪兒來的？”
祁猙看了眼：“你剛剛睡了會兒，筆錄已經做完了。”
“這是裏面不知道誰家小孩隨手畫的，你要是不喜歡的話扔了就行。”
祁猙不怎麽在意那張畫，宋潺雖然很介意文笛這個垃圾把自己畫成這樣，但是他總覺得這幅畫好像還有什麽別的意思沒有被參詳出來，他只能暫時留下了那幅畫，打算晚上再看看。
宋潺現在很相信自己的預感，每次自己靈感上有提醒，十有八九就有問題。
他不經意地將畫折了裝在口袋裏，假裝暫時忘記了這件事。
“對了，幾點了？我們去吃飯吧。”
見他沒有受今天這件事的影響，祁猙才放下心來。
“嗯。”
……
說起來祁猙和宋潺還沒有單獨在外面像是朋友一樣安靜下來用餐過，之前都是匆匆忙忙的在樓下隨意吃點早餐就分開，這還是第一次。
他將車停下之後，看見宋潺在手機上搜索著。
“我看這家火鍋好像不錯，你能吃辣嗎？”
宋潺看著某美食軟件上的紅油辣鍋圖片，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糟糕，有點太放肆了。
他抿了抿唇，一本正經從鏡子裏看向祁猙。
前面開車的天師眼底閃過一絲笑意。
“還可以。”他對這些沒什麽介意的，之前剛到龍虎山時有人不服他的地位，還用辣椒捉弄過他。
他神色淡淡，宋潺就知道妥了！
室友可以吃辣的。
愉快的在軟件上訂了套餐，宋潺這才收了手機。
“走吧。”
兩人要的東西不多，剛剛好吃完。宋潺本來以為自己多少會比清修的室友吃辣厲害點，但是沒想到一頓飯吃完，室友沒事他卻辣的眼睛都紅了。
白皙的皮膚上紅暈一片，看著叫人有些咋舌。
祁猙看了眼對面的人，眼神動了一下，卻移開目光，將手裏的濕巾遞了過去。
宋潺擦掉眼淚，嗆了一下。
“這家還挺正宗的。”
他看著對面絲毫沒有變色的室友有些好奇，對方是怎麽做到吃這麽辣的東西面不改色的。這難道也是龍虎山必備的課程嗎？
就在宋潺狂喝可樂的時候，商場裏一處地方，一個穿著平常的中年男人坐在隔壁飯店的位置上，目光看了角落一眼。
因為對方完全是普通人，身上沒有一點靈力和汙染，因此祁猙也沒有註意到。
中年男人盯著宋潺，低聲在電話裏匯報了幾句。
“只是一個普通人？”手機那邊的聲音有些疑問。
這次引導畫詭誕生，結果卻在一周之內被特殊管理局封印，叫一直盯著整個案子的靈知學派有些不解。
畫詭的執念他們一早就知道，甚至整個春華大學美術系的學生都是他們為畫詭準備的材料，讓文笛一化成詭就有大量的飼料。
可是事情一開始就出乎他們意料了。
文笛是化作詭了，執念如他們預想並沒有在身死的一瞬間發生偏移，但是對方執念的對象卻有問題了！
他們準備的美術學院的學生們沒有派上用場，畫詭反而是盯上了一個路過的……路人？
這件事饒是現在提起來都叫靈知學派的人有些難以理解。
那個路人雖然說確實長的好看，但是也不至於讓畫詭執念那麽深啊，簡直到了為了替那個人作畫不管不顧的地步了。
靈知學派雖然號稱無所不知，但是卻也無法準確的理解每一只詭物的心思，在琢磨不透文笛的行動之後就只好盯著宋潺，想要看看這個路人有什麽出奇的，讓他們這次觀察失敗。
中年男人偷拍了一張宋潺照片，隨即又假裝點菜的低下了頭。
宋潺耳朵動了動，隔了很遠隱約聽見了一點照相機的聲音，轉過頭去卻什麽也沒有發現。
難道是自己辣迷糊了？
他摸著耳朵茫然的想著。
“怎麽了？”見宋潺擡起頭來，祁猙有些疑惑。
“沒什麽，總算沒那麽辣了。”他松了口氣，將目光收回來。
“吃飽了，我們回去吧。”
祁猙點了點頭。
兩人回家的時候，特殊管理局的人已經將靈知學派報了上去，等待調查。不過這個學派畢竟隱藏很深，一時半會兒不是那麽容易查到的。
叫周晉更在意的是——他該怎麽和宋潺道歉。
唉，他還從來沒有和人這麽鄭重的賠禮過呢。
思考了半天之後，周晉終於忍不住在網上發了個帖子。
#因為一件事不小心傷害了一個無辜的人，應該怎麽道歉？#
大半夜的，本地論壇上並沒有那麽多人，周晉發了之後半天也沒有收到回覆，只好心灰意冷的放下手機。
結果等到他收拾好回來，卻忽然發現底下多了幾條消息。
前面幾條都是水友“涼拌”的調侃，唯獨最後一條，說的還有些道理。
宋潺晚上玩手機的時候照舊登錄上本地論壇，在隨意看了幾篇這幾天的新鮮事之後，就發現前幾天那個熱帖#春華大學美術學院事件#已經刪除了。
他往下拉了拉，居然在論壇裏發現了一個情感帖子？
宋潺剛開始一看標題還以為是什麽你愛我我不愛你我愛他之類的感情糾葛，腦海中瞬間腦補出了一場大戲，在看到前面的回覆之後，熱心路人上線，摸著下巴皺眉思索。
“既然是道歉的話，不如想想對方喜歡什麽。”
“賠禮還是要誠心一點吧。”
當然，宋潺覺得拿工資卡道歉最誠心了。
不過，對方可不一定和自己想的一樣。
周晉看見這個路人數字號的回覆之後若有所思。
喜歡什麽？
那家貴的要死的漫畫算不算？
想到之前自掏腰包送給宋潺的那本漫畫，周晉咬了咬牙，決定明天帶上個五十本過去賠罪！
宋潺可不知道在一通忽悠之後明天還有個大驚喜在等著自己，在床上翻滾了幾圈，果然發現自己還睡不著。
自從從室友的臥室搬出來之後他睡眠就有點不好了，宋潺堅定的認為是自己乍然又換了一次床的緣故。
眼看著這會兒還沒有睡意，他嘆了口氣，在網上翻了幾下之後忽然想起什麽，從口袋裏摸出了今天中午那只詭畫給自己的畫。
說起來，中午看著是什麽有點奇怪呢？
他盯著畫紙上扭曲的類似於蛇的抽象影子，看了半天，無意識地摸了摸自己後腰。
昨天之後腰上的鱗片就沒有了，現在看著一切正常。
宋潺捏著肩膀想要轉身，卻忽然頓了一下。
等等，他身體也太軟了吧？
剛才一瞬間脖頸轉過去，宋潺身體僵住，只覺得自己手指按下的身體像是一條柔韌的蛇一樣，好像自己做出什麽方向都可以。
這是人能達到的弧度嗎？
宋潺瞳孔地震，不信邪地再試了一遍，發現自己的頸骨真的能轉成這樣。
不止是如此，從來沒有學過軟體的他簡直像是個瑜伽天才一樣，四肢無師自通。
金牌瑜伽老師來了都得後退一步，給他豎個大拇指！
宋潺轉過頭，再次詭異地盯著文笛畫的抽象畫，第一次有些不太確定——難道文笛是透過現象看本質，看出了他的身體能扭成條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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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眾目睽睽之下, 宋潺只能跟著兩人過去。
周晉松了口氣，他剛剛都在想要是騙不過宋潺該說什麽話了，誰知道對方在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之後居然真的過來了。
這麽聽話, 饒是周晉都有些心虛了。
不過這次的事□□出有因, 沒有宋潺完全辦不到, 他只能先把人帶回去再想後面的事。
祁猙本來以為宋潺是去學校了，結果幾個小時之後卻收到了特殊管理局的消息，室友被周晉兩個人帶走了。
祁猙眉頭立刻皺了起來，打電話給了宋潺。
宋潺他們還在車上, 沒到管理局，正好就收到了祁猙電話。
“餵？”
和往常一樣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叫祁猙微松了口氣, 室友語氣聽起來很正常, 應該沒出什麽事。
“怎麽了？”
宋潺有些奇怪地看向手機。
祁猙頓了一下：“我在學校的朋友說你今天被兩個陌生人帶走了，有些擔心, 所以打電話過來問一下。”
“你現在在哪兒？”
宋潺這才想起來，哦對了, 祁猙也是春華大學畢業的, 還是當屆最優秀的畢業生呢，在學校有同學也不意外, 畢竟春華大學不少學生畢業後都留校任教了。
腦海中想法一閃而逝，他回過神來乖乖道：“在車上。”
前面周晉兩人在聽到電話的一瞬間就安靜了下來, 尤其是聽到是祁天師的之後, 更是尷尬。周晉生怕宋潺把他們賣了, 從後視鏡上緊張的看著對方。
祁猙聽見還沒到特殊管理局, 表情好了些。
“車上還有其他人嗎？”
“方便的話把電話遞過去，如果你不想去我可以交涉一下。”
祁猙清楚如果不是出事了, 周晉兩人不會帶宋潺去特殊管理局，但是在他這裏，這件事還是要經過宋潺的同意，如果宋潺本人不願意，不管這兩人是出於什麽打算，祁猙都不會同意對方帶走宋潺。
他聽著電話裏的聲音，微微瞇了瞇眼。
周晉心中一凜，一邊讓老王發消息解釋了一遍之後一邊接過電話。
“那個祁先生，這件事事出有因，我們也是著急，一時情急之下才帶走宋先生。”
畫詭文笛現在被控制住，特殊管理局那麽多人看著，不可能跑出來，這次真的只是畫個畫而已。
而且在找宋潺之前他們也做好了準備，到時候會給宋潺全身穿上裝備，讓宋潺思維模糊，相當於只是睡一覺起來就好了，也不會被嚇到。
周晉將事情在短信裏解釋了一遍，祁猙卻沒有松口，只是道：
“等我過來。”
他掛了電話，周晉眼皮一跳。另一邊，宋潺接過手機來不知道兩人說了什麽，不過看快遞員先生的神色，應該不好吧？
咳，說起來原著中快遞員先生的偶像就是他室友，好像也有點暗戀他室友來著，只不過一直偷偷註視著不敢說出口，最後也沒有表露。
宋潺心裏八卦的想著，原本對比起苗連烏，主角受好像對這個特殊管理局的小迷弟印象不錯，不過剛才看起來好像有點問題啊。
難道是和今天的事情有關？
他摸著下巴，若有所思。
等到了一棟樓外車子停下的時候，宋潺猝不及防的就看到了祁猙。祁猙剛剛開車過來，一下車就看到了他們，在看到宋潺沒事的時候眉梢松了下來。
“你不想進去可以不去。”
“如果願意的話我陪你。”
宋潺頓了一下，有些詫異，不過在特殊管理局內部應該沒什麽事吧？
身為一位好路人，宋潺雖然有些怕沾染麻煩，但是必要的時候還是願意配合案件調查的，因此這時候雖然可以離開，但卻還是搖了搖頭。
“算了，進去吧，我沒事的。”
室友不知道為什麽總是很擔心他。
這段時間宋潺隱約知道自己好像有點特殊能力，現在其實不怎麽害怕。
聽見宋潺的答案，祁猙沒有說話，在和周晉兩人點了下頭後就和宋潺一起進去了。
穿過空無一人的大廳，宋潺被帶到了一處辦公室裏，他聽話的換好衣服之後周晉就輕咳了一聲，伸出手來在他額頭前晃了一下。
在異能的作用中，宋潺對上周晉眼睛。
那雙一直玩世不恭的眼瞳中沒有了笑意，深色一閃而逝，宋潺眨了眨眼後，這段時間的記憶都會變得模糊起來，出來之後什麽也不知道。
“跟我過來。”
“在玻璃前面坐一會兒就好。”
祁猙想起那只詭的執念，微微皺了皺眉，跟著宋潺過去。
文笛在見到那個龍虎山天師也在的時候臉色難看，立刻就升起了殺意，只是他全身上下沒有半點能力，這時候只能怨恨地盯著祁猙，一直到宋潺出現，文笛才移開目光，貪婪地看著面前坐著的人。
宋潺不知道周晉在他眼前晃了什麽，但大概也就跟之前在醫院的時候，祁猙模糊他認知一樣吧。
他眨了下眼，本來等著真的看不清或者怎麽樣，但是等了半天……一切正常。
宋潺：……
行吧，正常就正常吧。
他被人帶著一直到進入封印室坐在椅子上後才看清面前的玻璃，下一秒，好險才沒有瞳孔地震。
這是什麽？
宋潺震驚地看著玻璃裏。
這時候周晉已經不耐煩了。
“人帶來了，不過我們都會在這裏守著，你要畫就趕快畫。”
宋潺這才註意到，那個焦黑的骨架子面前還擺著一個畫板，工具齊全，看起來很有藝術氛圍。
如果不是時間地點人物不對，簡直像是在上美術課。
所以，他今天來是來給人，不對，是給詭當人體模特的？
宋潺心情覆雜，還是第一次給這種骨架子當模特，不過當那個骨架開口的時候，他才隱約察覺到有點熟悉。
這不是那個……假裝周晉的那只詭的聲音嗎？
是他啊？
他眼神古怪，沒想到一直.騷.擾.他的居然是對方，這個骨架現在還打算給他畫畫。
文笛等這一刻，已經等了很久了，他癡迷地一寸一寸地將宋潺看過去，看的宋潺都有些毛骨悚然了。
繆斯，這是他的繆斯，文笛嘴裏喃喃著拿起筆來。他眼中看著宋潺，只覺得對方連骨骼都是那麽的漂亮，流暢完美的骨骼順著頸部而下，他整個人都仿佛被吸引住了一樣，手上癲狂的畫著。
隔著玻璃，外面的人看不清他在畫什麽，只看到文笛死死盯著宋潺，手下動作不停。
紙張“沙沙”地聲音傳來，宋潺腦海裏都已經將看過的漫畫回味一百遍了，文笛才總算是畫完。
身為在化詭前享譽A市的春華大學天才，文笛無疑是出名的，宋潺雖然沒有見過對方的畫，但是也聽過幾次關於文笛作品的讚譽。
由這樣一位天才畫出來，應該不會差到哪兒去……吧？
宋潺是這樣想的，眼神才稍微.精.神了點，期待的瞄著玻璃裏面。
其他人雖然沒有那麽期待這只詭畫的畫，但是一想到等到對方畫完之後就能告訴他們線索，這時候也不由嚴陣以待。
等到文笛停下筆之後，看見祁天師在這兒保護宋潺，周晉和老王對視了一眼，兩個人走進去準備接過文笛的畫來。
卻忽然被文笛一把抓住。
“你還要做什麽？”周晉皺眉。
“把我的畫，獻給繆斯。”
枯骨身上燃燒著火焰，即使是能力被克制，手卻還死死地抓著那張紙。
周晉：……
不得已黑著臉用異能檢查了一遍，確認其中沒什麽問題，他才點頭同意。
“行了，知道了。”
文笛“嗬嗬”笑著松了手，雖然剛畫完畫，但是目光卻還是沒有離開宋潺身上，仿佛宋潺是他最完美，畫一次根本無法描述的靈感來源一樣。
那樣癡迷的目光叫周晉都有些好奇，這到底得把宋潺畫成什麽樣子，才對得起這份表現啊？
然而等到手裏的畫紙翻過來的一瞬間，周晉沈默了。
老王也沈默了。
兩個人看著手裏的東西，第一時間都覺得：變成詭把審美也能丟了嗎？還是說詭物的繪畫天賦會大打折扣？
這怎麽看都像是一個瘋子畫的吧！
結合文笛之前傳出來的天才名聲，周晉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不該信了。
如果天才是這樣的那他上他也行啊。心情覆雜的快遞員先生遲遲不遞過來畫紙，宋潺都有些疑惑了。
他剛剛可是看到那個驚悚的畫詭讓把畫給自己的。
這兩人怎麽不動？
不過礙於他之前被異能影響，這時候只能表現出什麽也不清楚的樣子，等著旁邊的室友幫忙。
果然，祁猙見特殊管理局兩人表情，微微皺了皺眉。
“怎麽了？”
冷冽的聲音響起，老王回過神來。
“也沒什麽。”
“就是有點……出人意料罷了。”
祁猙：……？
什麽出人意料能叫特殊管理局的人這樣？即使是心中懷疑，但是他也並沒有表現出來。在接過手中畫紙不動聲色又檢查了一遍，確定毫無遺漏之後才認真看向裏面的畫。
這一看，祁猙也沈默了。
祁猙雖然出身龍虎山，在龍虎山中學道，師承天師一脈，但是他姓祁，就註定他也不是什麽全然清修的道士。祁猙從小經歷過各種.精.英培養，當然不會落下鑒賞畫作這門課程。
見識過各大畫展上的名畫，現在文笛畫出來的這幅已經不能用抽象再來形容了。看著畫上蜿蜒曲折的形狀，祁猙抽了抽嘴角，唯一的感覺就是文笛已經瘋了。
然而這時候烈火焚燒的詭物還在期待地看著對面。
一個兩個的反應叫宋潺心底“咯噔”了一聲，覺得有些不對。如果畫的好看，不是這副表情吧？果然，他心裏的想法是正確的。
等到宋潺接過畫的時候，他假裝面無表情地看了眼，然後就倒抽了口冷氣！
汙蔑，這是.赤.裸.裸.的汙蔑啊！
他什麽時候長這個樣子了？！
長這個樣子的這還能是人嗎？！
看著文笛畫出來的從頸骨蔓延到腳跟的一條抽象派蛇形怪物，宋潺目瞪口呆。如果不是要維持形象他簡直要跳起來和對面對峙。
這根本不是他！
看著那個扭曲的沒有一絲人類線條的“東西”，小學生簡筆畫都比這出彩。
宋潺手指抽搐，想不出來他一個大活人好端端的坐在著兒，你就說不畫出個正常的來，最起碼也不能脫離人類肉眼想象的範疇吧？
空氣中一片寂靜，周晉都有些慶幸宋潺這會兒不清醒了，不然一定會尷尬死。
他裝模作樣看著宋潺收了畫，這才看向玻璃裏，警告道：“東西已經給你的繆斯看了。”
“現在可以告訴我們了吧。”
他說到繆斯的時候還有些古怪，畢竟哪個天才會這樣晦氣的畫繆斯啊，繆斯看了不得當場氣死。
文笛卻沒看出來其他人的表情，在深深地看了眼宋潺回過神來之後，他才心滿意足在鏡子上最後顯現出了四個字。
“靈知學派。”
靈知學派？
周晉看著這幾個字百思不得其解，完全沒有聽過。
“這是什麽？”
老王辦的案子多，倒是聽過這個學派，是一群在靈氣覆蘇的時候最先察覺到變化，研究世界異常的一個學派，只是這個學派一直隱姓埋名，十分低調，他們很少聽見。
“祁天師怎麽看？”
他看向祁猙。
祁猙對靈知學派印象並不好，他想起早年的時候曾經追查過一個案子，那時其中一個受害者就懷疑受過靈知學派的引導，只是當時人已經死亡沒有證據，他也只能作罷。
這時候聽見王世的詢問只是搖了搖頭。
“先查一查吧。”
“如果能引導文笛化詭，靈知學派應該不止是有這一次出手。凡是做了的事情都有痕跡，仔細查一定能查出結果。”
看出祁猙的傾向，王世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這件事我會向上上報的。”
“祁天師放心吧。”
事情既然已經結束，從文笛口中也已經得到了線索，祁猙這時看向了兩人。
“既然你們要封印畫詭了，那我帶著宋潺就先回去了。”
周晉也知道這一次是他們理虧，在祁猙要帶走宋潺的時候還是先道了一次歉。
祁猙搖了搖頭：“你不是應該對我道歉。”
“等宋潺醒了，周先生還是給當事人道歉吧。”
周晉嘆了口氣，對宋潺更加愧疚了。
宋潺卻有被室友感動到！
好室友，不枉費他每天想著給他帶零食，就是這麽給力，簡直室友力爆棚了好嗎！
他被祁猙帶著走出來，在坐上車後眼前一晃，才重新假裝收回了意識，低頭看向手裏的畫紙。
“欸？這東西哪兒來的？”
祁猙看了眼：“你剛剛睡了會兒，筆錄已經做完了。”
“這是裏面不知道誰家小孩隨手畫的，你要是不喜歡的話扔了就行。”
祁猙不怎麽在意那張畫，宋潺雖然很介意文笛這個垃圾把自己畫成這樣，但是他總覺得這幅畫好像還有什麽別的意思沒有被參詳出來，他只能暫時留下了那幅畫，打算晚上再看看。
宋潺現在很相信自己的預感，每次自己靈感上有提醒，十有八九就有問題。
他不經意地將畫折了裝在口袋裏，假裝暫時忘記了這件事。
“對了，幾點了？我們去吃飯吧。”
見他沒有受今天這件事的影響，祁猙才放下心來。
“嗯。”
……
說起來祁猙和宋潺還沒有單獨在外面像是朋友一樣安靜下來用餐過，之前都是匆匆忙忙的在樓下隨意吃點早餐就分開，這還是第一次。
他將車停下之後，看見宋潺在手機上搜索著。
“我看這家火鍋好像不錯，你能吃辣嗎？”
宋潺看著某美食軟件上的紅油辣鍋圖片，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糟糕，有點太放肆了。
他抿了抿唇，一本正經從鏡子裏看向祁猙。
前面開車的天師眼底閃過一絲笑意。
“還可以。”他對這些沒什麽介意的，之前剛到龍虎山時有人不服他的地位，還用辣椒捉弄過他。
他神色淡淡，宋潺就知道妥了！
室友可以吃辣的。
愉快的在軟件上訂了套餐，宋潺這才收了手機。
“走吧。”
兩人要的東西不多，剛剛好吃完。宋潺本來以為自己多少會比清修的室友吃辣厲害點，但是沒想到一頓飯吃完，室友沒事他卻辣的眼睛都紅了。
白皙的皮膚上紅暈一片，看著叫人有些咋舌。
祁猙看了眼對面的人，眼神動了一下，卻移開目光，將手裏的濕巾遞了過去。
宋潺擦掉眼淚，嗆了一下。
“這家還挺正宗的。”
他看著對面絲毫沒有變色的室友有些好奇，對方是怎麽做到吃這麽辣的東西面不改色的。這難道也是龍虎山必備的課程嗎？
就在宋潺狂喝可樂的時候，商場裏一處地方，一個穿著平常的中年男人坐在隔壁飯店的位置上，目光看了角落一眼。
因為對方完全是普通人，身上沒有一點靈力和汙染，因此祁猙也沒有註意到。
中年男人盯著宋潺，低聲在電話裏匯報了幾句。
“只是一個普通人？”手機那邊的聲音有些疑問。
這次引導畫詭誕生，結果卻在一周之內被特殊管理局封印，叫一直盯著整個案子的靈知學派有些不解。
畫詭的執念他們一早就知道，甚至整個春華大學美術系的學生都是他們為畫詭準備的材料，讓文笛一化成詭就有大量的飼料。
可是事情一開始就出乎他們意料了。
文笛是化作詭了，執念如他們預想並沒有在身死的一瞬間發生偏移，但是對方執念的對象卻有問題了！
他們準備的美術學院的學生們沒有派上用場，畫詭反而是盯上了一個路過的……路人？
這件事饒是現在提起來都叫靈知學派的人有些難以理解。
那個路人雖然說確實長的好看，但是也不至於讓畫詭執念那麽深啊，簡直到了為了替那個人作畫不管不顧的地步了。
靈知學派雖然號稱無所不知，但是卻也無法準確的理解每一只詭物的心思，在琢磨不透文笛的行動之後就只好盯著宋潺，想要看看這個路人有什麽出奇的，讓他們這次觀察失敗。
中年男人偷拍了一張宋潺照片，隨即又假裝點菜的低下了頭。
宋潺耳朵動了動，隔了很遠隱約聽見了一點照相機的聲音，轉過頭去卻什麽也沒有發現。
難道是自己辣迷糊了？
他摸著耳朵茫然的想著。
“怎麽了？”見宋潺擡起頭來，祁猙有些疑惑。
“沒什麽，總算沒那麽辣了。”他松了口氣，將目光收回來。
“吃飽了，我們回去吧。”
祁猙點了點頭。
兩人回家的時候，特殊管理局的人已經將靈知學派報了上去，等待調查。不過這個學派畢竟隱藏很深，一時半會兒不是那麽容易查到的。
叫周晉更在意的是——他該怎麽和宋潺道歉。
唉，他還從來沒有和人這麽鄭重的賠禮過呢。
思考了半天之後，周晉終於忍不住在網上發了個帖子。
#因為一件事不小心傷害了一個無辜的人，應該怎麽道歉？#
大半夜的，本地論壇上並沒有那麽多人，周晉發了之後半天也沒有收到回覆，只好心灰意冷的放下手機。
結果等到他收拾好回來，卻忽然發現底下多了幾條消息。
前面幾條都是水友“涼拌”的調侃，唯獨最後一條，說的還有些道理。
宋潺晚上玩手機的時候照舊登錄上本地論壇，在隨意看了幾篇這幾天的新鮮事之後，就發現前幾天那個熱帖#春華大學美術學院事件#已經刪除了。
他往下拉了拉，居然在論壇裏發現了一個情感帖子？
宋潺剛開始一看標題還以為是什麽你愛我我不愛你我愛他之類的感情糾葛，腦海中瞬間腦補出了一場大戲，在看到前面的回覆之後，熱心路人上線，摸著下巴皺眉思索。
“既然是道歉的話，不如想想對方喜歡什麽。”
“賠禮還是要誠心一點吧。”
當然，宋潺覺得拿工資卡道歉最誠心了。
不過，對方可不一定和自己想的一樣。
周晉看見這個路人數字號的回覆之後若有所思。
喜歡什麽？
那家貴的要死的漫畫算不算？
想到之前自掏腰包送給宋潺的那本漫畫，周晉咬了咬牙，決定明天帶上個五十本過去賠罪！
宋潺可不知道在一通忽悠之後明天還有個大驚喜在等著自己，在床上翻滾了幾圈，果然發現自己還睡不著。
自從從室友的臥室搬出來之後他睡眠就有點不好了，宋潺堅定的認為是自己乍然又換了一次床的緣故。
眼看著這會兒還沒有睡意，他嘆了口氣，在網上翻了幾下之後忽然想起什麽，從口袋裏摸出了今天中午那只詭畫給自己的畫。
說起來，中午看著是什麽有點奇怪呢？
他盯著畫紙上扭曲的類似於蛇的抽象影子，看了半天，無意識地摸了摸自己後腰。
昨天之後腰上的鱗片就沒有了，現在看著一切正常。
宋潺捏著肩膀想要轉身，卻忽然頓了一下。
等等，他身體也太軟了吧？
剛才一瞬間脖頸轉過去，宋潺身體僵住，只覺得自己手指按下的身體像是一條柔韌的蛇一樣，好像自己做出什麽方向都可以。
這是人能達到的弧度嗎？
宋潺瞳孔地震，不信邪地再試了一遍，發現自己的頸骨真的能轉成這樣。
不止是如此，從來沒有學過軟體的他簡直像是個瑜伽天才一樣，四肢無師自通。
金牌瑜伽老師來了都得後退一步，給他豎個大拇指！
宋潺轉過頭，再次詭異地盯著文笛畫的抽象畫，第一次有些不太確定——難道文笛是透過現象看本質，看出了他的身體能扭成條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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