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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雨疏風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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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雨疏風驟

“它們在交流什麽?”我點著自己的心臟,一想到這裏寄宿這數不清的小玩意,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繃帶銀時露出的獨眼中紅數據條閃爍,他開口:“叫爸爸。”

“哈?!你找死是不是!”我一下子冒火,擡起身旁的一塊墻板舉過頭頂砸向他。

可他鬥篷迎風擺蕩,不躲不閃,我不得不在厚實的水泥塊墻板快要挨到他的時候剎住手,墻板停在他頭頂,距離他的三度笠只有一個指尖的距離。

簌簌,石灰塊落下,我咬牙切齒地丟掉墻塊,大刀闊斧坐到其上,按著膝蓋緊緊盯著銀時:“解釋。”

“解釋我身體裏的和你身體裏的是什麽關系!還有那個時光機器!!”

鏘鈴——禪杖響。

繃帶銀時緊纏詭異符文的腦袋頷低看向坐著的我,他符文中紅色獨眼閃爍。

我看著其中流閃的數據條,緊了緊橫在腰背的傘。

餵,你們說,在我面前的是銀時還是占據了他身體的納米機器?是一個僅剩外殼的容器還是困住了一個靈魂的軀體?

我神經繃緊,堤防著銀時的任何動作,現在,就算他在我面前跳機械舞我也堅定得毫不動搖。

不過他並沒有起舞,他甚至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只是手還放在胸口,五根手指指尖垂直對著心臟,似乎想把它掏出來。

“阿見,”他終於開口,“這個世界所發生的事情都是我引發的事態,我是為了消滅我這個造成世界毀滅的元兇才將過去的自己召喚到這個世界來,自十五年前起,我的身體中就一直潛藏著那些家夥的詛咒,也就是毀滅現今這個世界的病毒幼苗。”

“我知道,這些幼苗潛藏在你的體內,解析你身為人類的遺傳基因,由此制造出人類無法抵擋的病毒,並通過你的身體擴散到整個地球,白詛就是這個詛咒。但是你召喚你自己來,不單只是想讓他收拾你的爛攤子,還想讓他了解了這個世界後,通過時光機器從過去阻止這樣的未來發生。”

“是的,這就是我的準備。十年時間,病毒幼苗掌握了人類的遺傳基因信息並完成進化,進化之時,它會成一個內核,替代我的心臟,然後釋放毀滅世界的震動,但是——”

“但是什麽?”我坐直身體,仰頭灼灼盯著銀時,我意識到他接下來的話才是重點。

“有人偷走了我的半塊心臟,”他突然蹲下與我平視,看著我,他說出的話讓我頭皮發麻,“在五年前。”

“心臟丟失一半你早就成為鬼魂了!”我失態地站起來。

“你應該已經想到了,阿見。”

“不,我完全不明白你在說什麽,從來只有你在我家拿東西,沒有我拿你的!我家冰箱滿得要溢出來,不需要!!”

銀時無視我的咆哮握著禪杖緩緩起身:“你的能力從我身體裏帶走了部分納米機器,那時它們即將替代我的心臟,但是因為數量減少了一半,缺失了組成完整內核的物質基礎,所以即使已經完成了基因解析它還是無法進一步進化成制造並釋放病毒的心臟。”他一邊說一邊向我走來,“於是它重新在我體內增殖,直到三年前才完成最終的進化。我在它替代我心臟的時候察覺到了它,但是已經太遲了。”話還未說完,銀時已經貼近到我身前,他身上死寂的氣息流入我的鼻腔,沒有草莓牛奶和布丁的甜美,他身上已經沒有了我所知道的阪田銀時所應有的氣味。

我心口疼痛,不是為他,是為我自己。

規則一:「門」在無調整狀態下與「主角」的距離為零。

原來這個零不止是“肌膚相親”嗎?!為什麽會涉及心臟這血淋淋的器官啊!難道我稍不註意就會從某個主角的軀體鉆出來?!還順道帶些納米機器之類的特產?這又不是串門,他大姨給你塞塊肉,他奶奶給你遞塊瓜,生怕你吃不飽給你碗裏添飯,這可是納米機器啊!這是世界毀滅的元兇啊!就這樣隨便地跟一個串門的陌生人走真的可以嗎?你媽媽沒教過你不能隨便跟著陌生人走小心被人販子賣了嗎納米機器!而且納米機器我也沒有哄騙你,不要蹭蹭就進來,你有點堅持啊!宰了你喲。

銀時看我面色大變,他咽下嘴裏的話,試探著道:“大概是因為《銀魂》的主角是銀時我的靈魂。”

我大幅揮手:“不!不要想蒙我!這意思分明是銀時的OO,是嗶——中的嗶——嗶——,而且所謂的靈魂啊!是腦子中旋轉的思緒,什麽‘心想心道’其實都是腦子在轉動在思考啊!和心臟有什麽關系?!我們要科學地看待事物,講究實事求是。”

“但是阿見你的能力就是玄學吧。”

我語塞,我現在想掛著猥瑣的笑容把作者騙到身前再往她脖子後塞一個雪球,問她這是什麽見了鬼的吃書!難不成阿見我在美食大陸胡吃海喝能讓身體素質有所增強也是因為蹭了阿虜體內的美食細胞?!

不然我以為呢?

我以為?我以為個錘子哦!

我是在第8章想要美食細胞,但不帶這樣完成心願的!這血淋淋的感覺我想把自己戳個洞啊!!

我猛地以手為刀刺向我的心臟。

速度之快我的腦子還在想刺殺作者。

但中指指尖刺破制服挨到肌膚的時候就再也無法前進分毫。

果然,我情緒冷下來,我的身體也背叛我了,我無法掌控自己的身體。

這時,銀時的聲音從我頭上落下,像雪像灰一般糾纏引力和阻力,不輕不重地墜入:“一切都太遲了,我勉強保留了自我意識,但無法自行了斷,無法和它同歸於盡。我什麽都不能做,只能拖著不受自己控制的身體,眼睜睜看著世界因我毀滅。”

“阿見,我親手毀滅了這個世界卻無法為它殉葬。”

“所以需要我殺了你嗎。”我放下手。

銀時告訴我,雖然和夜兔和人類是兩個種族,但太過相似,那一半的納米機器落地生根,牢牢地寄生在我的體內,它會學習會增生,加之我是個不安分的,不僅四處將神奇的食物塞進腹中增強自己的體質,還變女變小,和已經患病的鳳仙多次接觸。就沒我這樣瘋狂給納米機器提供養料和參照病例的家夥。於是納米機器深受感動僅用了短短一年不到的時間就完成了進化。因為是從他銀時那裏出去的,所以是晚輩,要叫銀時的為爸爸。還說它第一次回報我是在我被鳳仙刺穿,在吉原血流一地之時,針對夜兔的病毒通過心臟的泵動附在血液裏接觸世界。染上我血的夜兔就是病毒的攻擊目標。

一發就中,絕不作假。

我去你嗶——嗶——嗶——的!!原來是那個時候嗎!

“餵,你為什麽如此詳細地知道!銀時!”我反應過來,伸手拽住他的衣領,兇狠地瞪他。

他卻順從地俯下身,低頭在我的耳邊低語。

“阿見,幫我一個忙,殺了我……我已經無法壓制它了。”

我呼吸一滯,扭頭看到銀時紅色的獨眼數據條流動,我幻聽一般聽到了機械精準的運作聲。

“是因為自我意識瀕臨消失你才偷聽到了它們之間的的交流嗎?銀時。”

“啊,是啊。”

“它們說什麽?”

“它們說——見到你很高興,阿見。”說著,銀時紅色的獨眼中,幾道數據條突然錯行,像是組成了一個笑臉。

我悲從中來,嘴巴深深抿起,覆雜地看著他。

他平靜地向我張開雙臂,露出毫無防備的胸膛。

“你還記得我們只是鄰居嗎?”我反問銀時,深深吸了一口氣。

不要提如此過份的要求啊!

一把推倒銀時,我高高地舉起傘,尖銳的傘尖對準他的心臟用力刺下!

轟!

......

極速的傘尖擦著銀時的肋下刺穿地面,藍色的傘紮住他黑色的鬥篷。

銀時仰面躺在地上。

呼——

風卷、雷鳴、雨亂飄。

風驟然帶著雨淅瀝撒到我身上。

我細碎的劉海垂著,濕漉漉的。

我從地上拔出傘,左手幫著右手把它拔出來,淡淡開著口:“抱歉,我再來一次。”我再次對著銀時舉起傘,對上他的眸子說道,“不用擔心,這次一定不會失手......”

一道刺亮的閃電劃過。

我高舉的傘刺下。

轟隆隆來遲的雷聲中,似乎有一道輕輕的聲音。

“抱歉,讓你為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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