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陽（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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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陽（四）
那些人面面相覷，隱約看向其中一個頭發花白坐在輪椅上的老者。
那老者望著蕭若雲，淡淡道，“現在的年輕人，年紀不大，膽子卻不小。老朽籌謀多年，卻比不上你們這兩日鬧出的動靜，能讓洞主如此惶然失措，大張旗鼓要找的人，果然有些不凡之處。”
蕭若雲對老者施了一禮，道“在下方才所言句句為真，至於該如何選擇，就看先生了。”
洞主沒想到蕭若雲這麽快就策反了這些人，冷笑一聲，“一群烏合之眾，還妄圖反抗？今日若是助我除掉這二人者，可以幫你們改頭換面，脫胎換骨，獲得新生。”
“那換皮之術，並非人人可行，那些失敗的人，不都被洞主偷偷處理了麽？”輪椅老者冷哼了一聲。
眾人聞言都一臉驚懼。
“自古成大事者，就要敢於承擔風險，你們想重見天日，又不願冒險，可笑至極。”那洞主右手摸了摸左手大拇指，又放下來。
若是真的能改頭換面，重新生活在朗朗乾坤之下，雖然有風險，這誘惑卻不可謂不大，眾人又有些動搖。
“改頭換面之後，瞞得過天下人，洞主卻知道的一清二楚，若是以此為要挾，要你我做許多不願做的事，那又何談自由？”蕭若雲對洞主拱拱手，道：“孟家主，蕭某說的可對？”
那洞主渾身一震，面具下的瞳孔劇張，瞪著蕭若雲，半晌方道：“蕭堡主是何意思？”
“這兩日我一直苦苦思索，為何洞主僅憑一個照面就能認出我們二人身份，除非對我二人十分熟悉之人，而在南陽城中，我們僅與孟家多有來往，何況這暗洞存在二十年之久，離得最近的孟家竟一無所覺，如此種種說明暗洞與孟家脫不了幹系，方才洞主無意中摸右手拇指，而孟家主平素思索時慣常轉動右手所戴扳指，方才沒摸到扳指，家主才想起為了掩藏身份，已經取下來了吧？”
“我籌謀二十年，不想竟一眼被你看穿。”洞主冷笑一聲，“可惜你們今日沒有命活著離開此地了。”
他一揮手，謝煥帶著侍衛沖上來，那些江湖人立刻與侍衛混戰在一處，場面一時十分混亂。
司馬元白日與蘇應寒倉促交手，被他尋機會逃離，一直心有不甘，此刻立即攻上來，蘇應寒拔出長劍，劍氣如虹，動作如行雲流水，快到只見劍影，不見劍招，司馬元內力渾厚，身法瞬捷，往往劍氣未成，他就已撕開劍氣，攻到近前。
蕭若雲正想上前幫忙，孟家主卻攔住了他的去路。
“可惜你這劍法內力比起蘇如，差的不是一星半點，二十招內，你必輸無疑。”司馬元冷笑一聲，內力暴漲，徒手竟抓住了蘇應寒的長劍。
那劍身嗡鳴，竟一時掙脫不開，司馬元另一只手蓄力，一掌拍向他的胸口，蘇家弟子劍在人在，蘇應寒斷不會放手，竟硬生生受他一掌，倒退幾步，只覺得胸口氣息翻湧，差點吐出一口血。
司馬元趁機欺身而上，蘇應寒渾然不懼，劍氣如虹，一劍將他擊退幾步。
“受我一掌還能支撐，倒是不錯。”
說話間司馬元又揮出一掌，那一掌用了十分內力，隔著幾丈外都能感到氣息震動。蘇應寒方才那一劍已是受傷之下勉力揮出，眼見這一掌避無可避，只想著拼著再受這一掌也要將他捅個對穿，竟迎掌而上。
蕭若雲正與孟家主正鬥的難解難分，見他這不要命的打法，一時氣急，正想拼著受傷也要攔下他。
忽然從旁射出數枚銀針，認穴奇準，俱都打在司馬元身上，司馬元方才所有註意力都放在這一掌之上，此刻身上各處穴位忽然被封，一時氣息逆流，整個人動彈不得。
蘇應寒劍氣劃破長空，瞬間將司馬元心口捅破，司馬元難以置信的瞪著白芷，不甘的倒在地上。
蘇應寒劍氣用盡，也瞬間半跪在地上。
白芷上前扶他坐下，拿出銀針，動作極快，數枚銀針並下，壓制住他胸口翻湧的氣息。
蘇應寒被阻滯的經脈化作一口淤血吐出來，他混不在意的擦了擦，忍不住伸手抱了抱白芷，笑道，“你怎會在此處？方才看到你，還以為你真是洞主的幫兇。”
白芷忍不住瞪了他一眼，道，“此事說來話長，蘇三公子要再這樣不要命的打法，估計也不必聽了。”
蕭若雲忍不住在一旁道，“阿芷姑娘罵得好，這小子混起來當真不要命。”
蘇應寒坐在地上，涼涼道，“本來還想上去幫一幫蕭堡主，既然你如此嫌棄，那我休息一會再考慮。”
孟家主見蕭若雲與他對戰還有空與蘇應寒聊天，氣得攻勢愈發快了。
蕭若雲方才擔心蘇應寒，也未全力應對，此刻放下心來，手中扇子揮舞，將孟家主的攻勢全都封住。
孟家主自認為任家主二十餘年，武功不算太差也不至於連年紀輕輕的蕭若雲也打不過，卻沒想到蕭若雲方才看似與他打得不分上下，實則未盡全力，此時他用盡全力都不能占一絲上風。
他最得力的助手司馬元已死，一時又拿不下蕭若雲，頓時萌生退意，虛晃一招，抽身急退，想趁亂逃走。
“哎呀，洞主要跑了，蕭堡主近來武功退步了不少。”蘇應寒在一旁動也不動，繼續嘲諷。
蕭若雲被他氣笑了，蘇三公子脾氣不改，說他一句此刻已還了他兩句。
孟家主逃了沒幾步，蕭若雲牢牢跟上，趁機將他制住，蕭若雲摘下他的面具，揚聲對著眾人道，“你們洞主已被擒，放下兵器可免一死。”
那些侍衛見洞主被擒，司馬元已死，也失去了戰意，紛紛放下兵器，那些江湖人平素被侍衛欺押慣了，此刻難得揚眉吐氣，立刻將他們都捆了。
坐輪椅的老者對蕭若雲施了一禮，道，“蕭堡主足智多謀，膽識過人，老朽佩服。”
“老先生過譽了。”
說話間蕭十二帶著淩雲堡的侍衛闖進來，後面還跟著孟家侍衛。
蕭十二走到白芷身邊，問道，“白姑娘，你沒事吧？”
蕭若雲第一次見蕭十二先問別人而不是先看到他這位堡主，頓時有些意外的挑挑眉。
白芷搖搖頭，道，“我無事。”
蕭十二見她的確無事，方跪到蕭若雲身前道，“屬下未能完成堡主囑托，還請堡主責罰。”
原來距離他們離開客棧已過了一日一夜，那夜他們在客棧中等到後半夜，未見他們歸來，反而來了一批蒙面人，他們猜測蕭若雲與蘇應寒遇可能被人識破了身份，遇到了危險。
那些蒙面人武功高強，蕭十二帶著白芷難以突圍，白芷吩咐蕭十二自己先突圍去找援兵，她假意被擒留下線索。
蕭十二為了蕭若雲安危，不敢冒進，只好聽從安排回淩雲堡調遣人馬。
因白芷不會武功，又十分配合，那些人只將她手腳捆住，未收走她的藥袋，白芷一路偷偷留下線索，到了暗洞，洞主還未開始審問，他身旁帶著半截精巧面具的黑袍人走出來，道：“這是我師侄。”
洞主似是對黑袍人極為尊重，不敢為難，笑道：“竟如此湊巧，那白先生與貴師侄好好敘舊。”
白芷莫名就被解了繩索，跟著黑袍人到了一處住所，她從未聽師父說起自己還有師伯，一時也不敢隨意開口。
黑袍人對白芷態度十分溫和，道：“每年阿離生日，我偷偷去看她，總能看到她帶著你四處行醫，也算看著你從小長大。”
“師伯為何不與我師父相見。”
“阿離生我的氣，說此生不再見我。”師伯坐在那裏，語氣帶著無奈似乎又有些難過，“三年前再去的時候，發現阿離竟已離世一個月了……後來，我就再也沒去過洛城。”
白芷見他如此傷心，不敢說師父從未提起過他，“師父平生治病救人，總教導我不可以所學之術害人，她解了世間無數疑難雜癥，卻對半張藥方百思不得其解，往往深夜無眠，嘔心瀝血，最後優思過度才會病倒。”
師伯放在桌上的拳頭握緊，青筋暴起，克制道，“藥方何在？”
白芷拿出藥方遞給師伯，畢竟這是師父平生夙願，難得知道自己還有個師伯，也許師伯醫術高明，能為她答疑解惑。
師伯捏著藥方掃了一眼，卻突然狂笑起來，似悲似喜，“果然是五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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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面面相覷，隱約看向其中一個頭發花白坐在輪椅上的老者。
那老者望著蕭若雲，淡淡道，“現在的年輕人，年紀不大，膽子卻不小。老朽籌謀多年，卻比不上你們這兩日鬧出的動靜，能讓洞主如此惶然失措，大張旗鼓要找的人，果然有些不凡之處。”
蕭若雲對老者施了一禮，道“在下方才所言句句為真，至於該如何選擇，就看先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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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日我一直苦苦思索，為何洞主僅憑一個照面就能認出我們二人身份，除非對我二人十分熟悉之人，而在南陽城中，我們僅與孟家多有來往，何況這暗洞存在二十年之久，離得最近的孟家竟一無所覺，如此種種說明暗洞與孟家脫不了幹系，方才洞主無意中摸右手拇指，而孟家主平素思索時慣常轉動右手所戴扳指，方才沒摸到扳指，家主才想起為了掩藏身份，已經取下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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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元白日與蘇應寒倉促交手，被他尋機會逃離，一直心有不甘，此刻立即攻上來，蘇應寒拔出長劍，劍氣如虹，動作如行雲流水，快到只見劍影，不見劍招，司馬元內力渾厚，身法瞬捷，往往劍氣未成，他就已撕開劍氣，攻到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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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劍身嗡鳴，竟一時掙脫不開，司馬元另一只手蓄力，一掌拍向他的胸口，蘇家弟子劍在人在，蘇應寒斷不會放手，竟硬生生受他一掌，倒退幾步，只覺得胸口氣息翻湧，差點吐出一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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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若雲正與孟家主正鬥的難解難分，見他這不要命的打法，一時氣急，正想拼著受傷也要攔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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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應寒劍氣用盡，也瞬間半跪在地上。
白芷上前扶他坐下，拿出銀針，動作極快，數枚銀針並下，壓制住他胸口翻湧的氣息。
蘇應寒被阻滯的經脈化作一口淤血吐出來，他混不在意的擦了擦，忍不住伸手抱了抱白芷，笑道，“你怎會在此處？方才看到你，還以為你真是洞主的幫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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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若雲被他氣笑了，蘇三公子脾氣不改，說他一句此刻已還了他兩句。
孟家主逃了沒幾步，蕭若雲牢牢跟上，趁機將他制住，蕭若雲摘下他的面具，揚聲對著眾人道，“你們洞主已被擒，放下兵器可免一死。”
那些侍衛見洞主被擒，司馬元已死，也失去了戰意，紛紛放下兵器，那些江湖人平素被侍衛欺押慣了，此刻難得揚眉吐氣，立刻將他們都捆了。
坐輪椅的老者對蕭若雲施了一禮，道，“蕭堡主足智多謀，膽識過人，老朽佩服。”
“老先生過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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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十二走到白芷身邊，問道，“白姑娘，你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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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芷搖搖頭，道，“我無事。”
蕭十二見她的確無事，方跪到蕭若雲身前道，“屬下未能完成堡主囑托，還請堡主責罰。”
原來距離他們離開客棧已過了一日一夜，那夜他們在客棧中等到後半夜，未見他們歸來，反而來了一批蒙面人，他們猜測蕭若雲與蘇應寒遇可能被人識破了身份，遇到了危險。
那些蒙面人武功高強，蕭十二帶著白芷難以突圍，白芷吩咐蕭十二自己先突圍去找援兵，她假意被擒留下線索。
蕭十二為了蕭若雲安危，不敢冒進，只好聽從安排回淩雲堡調遣人馬。
因白芷不會武功，又十分配合，那些人只將她手腳捆住，未收走她的藥袋，白芷一路偷偷留下線索，到了暗洞，洞主還未開始審問，他身旁帶著半截精巧面具的黑袍人走出來，道：“這是我師侄。”
洞主似是對黑袍人極為尊重，不敢為難，笑道：“竟如此湊巧，那白先生與貴師侄好好敘舊。”
白芷莫名就被解了繩索，跟著黑袍人到了一處住所，她從未聽師父說起自己還有師伯，一時也不敢隨意開口。
黑袍人對白芷態度十分溫和，道：“每年阿離生日，我偷偷去看她，總能看到她帶著你四處行醫，也算看著你從小長大。”
“師伯為何不與我師父相見。”
“阿離生我的氣，說此生不再見我。”師伯坐在那裏，語氣帶著無奈似乎又有些難過，“三年前再去的時候，發現阿離竟已離世一個月了……後來，我就再也沒去過洛城。”
白芷見他如此傷心，不敢說師父從未提起過他，“師父平生治病救人，總教導我不可以所學之術害人，她解了世間無數疑難雜癥，卻對半張藥方百思不得其解，往往深夜無眠，嘔心瀝血，最後優思過度才會病倒。”
師伯放在桌上的拳頭握緊，青筋暴起，克制道，“藥方何在？”
白芷拿出藥方遞給師伯，畢竟這是師父平生夙願，難得知道自己還有個師伯，也許師伯醫術高明，能為她答疑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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