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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香背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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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香背後

他轉過身,看到楞在那裏的她,心猛地一沈:韻會不會因為安荷森娜夢的話而亂想?!

“韻,絕對不是你想的那樣!”圖坦卡蒙心急地開口,他真的害怕她會誤會。

“王,那我應該怎樣想?”季語韻有些自嘲地開口。怎麽了,現在連她自己的思想都不能由自己控制了嗎?

圖坦卡蒙看著她臉上疲倦的神色,心裏劃過一陣不忍。韻並不快樂,他可以看得出,“韻,等到時機成熟,我會把一切都告訴你的。”

本來還有點心灰意冷的季語韻聽到這句話不知為什麽突然就很想笑,而且一下忍不住竟真的笑了出來,越笑越累,最後幹脆蹲在原地笑個夠。時機成熟……這詞好像只在小說裏看過吧,沒想到自己遇上了會是這光景。

圖坦卡蒙被她這樣子嚇了一跳,連忙走過去把她扶起:“韻,你……不要這樣……去把醫師叫來!”圖坦卡蒙從沒見過她這麽反常的樣子,一時也緊張起來。

季語韻看笑得有點過火了,慌忙叫住正在疾步離開的侍衛:“不用了不用了,我沒事。”

侍衛的腳步是停了下來,但目光還猶猶豫豫地看法老;沒有他的指示,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敢擅作主張的,可是韻小姐的話也有很重的份量,只是剛才她那麽反常……

“王,我真的沒事。”季語韻這下子不得不認真起來。

圖坦卡蒙再仔仔細細地把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然後才揮揮手讓侍衛退下,算是相信了她的話。

“進去廳裏坐著吧,你的身子越來越弱了。”說到這裏,眼神又開始變得內疚起來,“韻,我一定會保護好你的……”他牽著她,小心地護著她在鋪著暖暖的獸皮的長椅上坐下,“所以,請你一定要相信我,安荷森娜夢說的那種香氣,我不會……”

“王,我明白的,如果那種香氣真的會致命的話,那王你的身上就不會也有這種氣味了,對不對?”季語韻仔細想想,發覺安荷森娜夢說的那些話明顯有古怪,但她相信圖坦卡蒙不會這樣害她。

面對她信任堅定的眼神,圖坦卡蒙並不直接回答她的問題,只是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韻,我怎麽會舍得……有時候我也會問自己,為什麽會這麽迷戀一個來歷不清的女子……”看到季語韻的臉黑了下去,失笑地捏了捏她的臉,繼續道,“但是,我就是喜歡你,不管你是誰,我圖坦卡蒙就只喜歡韻。”

他輕輕擁著她,自信的口吻,一字一句,敲擊著季語韻的耳膜,她小聲地說:“我也是。”不管他是亞迦,還是圖坦卡蒙。

聽到這句,他整個人都松了一口氣般,舒心地微笑,雙眼柔和地註視著她,那種專註,似是看著這世上最珍貴的寶物般,小心翼翼,怕多一分銳意,就會傷到她。

就是這種眼神,總能讓季語韻心安,心境也平和起來,柔柔地,像一股溫泉縈繞般,帶著甜蜜的溫暖。

曾經,這種對白,她在那些言情小說裏面都看到爛掉,總是對這種狗血情節哧之以鼻。但原來,正是這種場景,讓人感到幸福,簡單的幾個字,幾句話,並不華麗,卻真實。

也許吧,她是個要求很低的人,這要這樣,就夠了。

“剛才為什麽突然那樣笑?”圖坦卡蒙總是放心不下。

“因為我聽到你說‘時機成熟’啊。”一聽到這句話她自然就聯想到那些算命先生故作神秘的樣子,要多滑稽有多滑稽,當然想笑了!她只是自制力不太好才笑了出來嘛。

“但我要告訴你的那些事情,真的需要時機。”圖坦卡蒙無奈地再一次強調。

“可是,王,很多人,就因為這‘時機還沒成熟’,而產生誤會,最後釀成不必要的悲劇。有話就立刻說啊,吊人胃口。”好吧,她承認她小說看多了。可是有什麽話非得要拖一陣子才說嗎,真不痛快!

“你這性子總是急急躁躁的。”他寵溺地揉著她的頭發。

“真的不可以現在就告訴我嗎?”她看著他,眼裏混合著盼望和緊張。

“韻……我只是,需要點時間。”圖坦卡蒙依然是那樣溫柔地,沈靜地註視著她,有些事,他自己……也許還面對不來。

季語韻聽出了他話裏的猶豫,便不再追問:“王,到您覺得願意告訴我的時候,再告訴我吧。這裏面,或許又是個故事。”強扭的瓜不甜,她再逼問也沒什麽意思。

富麗堂皇的宮殿裏,安荷森娜夢正煩躁地來回踱步,身邊一個侍女都沒有。

一身皇家亞麻白衣的艾耶大祭司,坐在鑲滿各種寶石的檀木單椅上,休閑地品著南方剛送來的葡萄酒。

“大祭司,這下怎麽辦?!難道我真的聞錯了?可那味道……”看到艾耶一點也不著急的樣子,安荷森娜夢更是心急如焚。今天早上,她實在是太魯莽,差點就壞事。

“王後這陣子似乎精神真的不太好吧,不然今天何以那般失態。”艾耶依然不緊不慢輕輕搖晃著手中的高腳玻璃杯,“這玻璃,也只有我埃及才造得如此透明。”他似乎並不把安荷森娜夢的焦急放在眼裏。

“安荷森娜夢總是學不來大祭司的冷靜。”她端起一杯椰棗汁一飲而盡,斜眼看著艾耶。不知為什麽,每次面對這個人,她總是打自心底的害怕,這個人,像一個狡猾的獵人,總能輕易地勾起她心底的恐懼。

艾耶意味不明地輕笑,臉上的皺紋便立刻散布開來:“王後沒聞錯,正是那種香味。”

“那王他沒理由……”說到這裏,她疑惑了,“可王身上,好像也有這種味道啊!”

“王後,之前西偏殿那女人用的香料,多了點東西。”艾耶把玩著手中的高腳杯,“就像這玻璃,某種材料多了點,它就透明了,只是外人看來,它就只是透明的玻璃而已,沒人去追究它是如何做成的,用什麽做成的。王後,您說是不是?”

“大祭司,是不是所有像您這樣的詩人,說話都喜歡拐彎抹角?你的意思是,之前那女人的死,是因為香料裏加了別的東西吧。而現在那個韻姘婦和王所用的香料,是無毒的。”安荷森娜夢愰然大悟地道,繼而又懊惱地捏拳,“早上的時候我還以為……氣死我了!幸好王只是當我在搗亂,並沒有起疑心。”

“王後過慮了,也難怪您會如此緊張,當年那女人死的時候,宮裏傳得沸沸揚揚的……不過都過去了,王後無謂再把這點小事放在心上罷。”艾耶站起來,整理一下衣服,“還有,王並不如王後您所想般那麽簡單。”說完行了一禮,便掀起蘆葦門簾離開。

安荷森娜夢被他最後這句話弄得心神不寧,不安的情緒越加擴大。

傍晚時份,圖坦卡蒙讓人把季語韻所有的食用器皿全都換成了象牙制的,然後就陪著她用晚膳。

本來還想再陪她一陣子,可是侍衛突然來報,說是有緊急的政事要處理,才依依不舍地離開。

“韻,那個芮貝莎,因為某些原因,我不能殺她……她遲點會來你殿上和你解釋一切的。你會原諒我沒有幫塔麗報仇嗎?”離開之前,圖坦卡蒙有點猶豫地道。

季語韻也不說什麽,只是點點頭,送他出殿門。

轉身回到正廳,突然覺得整個宮殿空空落落的,說不出的壓抑與失落湧上心間。她又開始想起爸爸媽媽來……

懶懶地伏在長椅上,她疲倦地深深嘆一口氣。

她的性格雖然偏靜,但是整天無所事事的生活也不是她所希望的。只是這陣子她自己也不知為什麽,身體好像被抽空一樣虛弱了下去,自己也找不到原因,而且……

她伸手順了順頭發,看著那幾縷長長的發絲出神----她掉發的現象越來越嚴重了,隨手輕輕一摸就得摸出根頭發來。總是天剛黑不久就想睡覺,整個人也很累。一個人累的時候,就會特別想家,就算是從小就習慣父母少在身邊的她也一樣。

一松手,那幾根頭發便掉落在厚厚的地毯上。她有點百無聊賴地打量四周,熟悉的帷帳、各種名貴的珠寶金器雕飾、高高的鏤空式蓋櫃,還有天花板上那些淡雅的壁畫……一一細看過,卻總是覺得少了點什麽。突然目光觸及門簾兩角那兩只褪了色的大蝴蝶結,心又生生地痛了起來。當時,這些蝴蝶結還是塔麗和她一起掛上去的……

塔麗,你現在過得好嗎?你常常對我說,人死後,“卡”,也就是人的靈魂,是會到另一個世界去並獲得永生的。但願,你在另一個世界過得幸福……

“芮貝莎王妃,韻小姐她已經在休息了,您……”

“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和你們韻小姐說,一定要現在就說。”芮貝莎也顧不得侍女的阻攔,直沖正廳。

季語韻皺著眉頭坐直身子,冷冷看著莽莽撞撞地沖進來的芮貝莎。如果不是她現在覺得很累,而且圖坦卡蒙交待過她會來,她早就上前去給這女人一個過肩摔踢再扇她幾巴掌!

芮貝莎被她渾身凜冽的怒氣嚇得縮了縮,隨即又勇敢地迎上季語韻的目光:“韻小姐,請你讓我說完,聽我說完之後,你喜歡怎麽處置我都可以。”

季語韻看她大有豁出去的架勢,便讓她坐下說話。

“韻小姐,之前給你送的那碗甜品,裏面的毒不由芮貝莎所下,芮貝莎也不知情。而那個侍女,也不是芮貝莎派人殺的。甜品是安荷森娜夢那女人讓我送過來的,說是她特地為你而熬制。而芮貝莎的確、的確……”說到這裏,芮貝莎有點底氣不足起來,猶猶豫豫的看了季語韻好幾眼都不敢開口。

“都說到個這個份上了,芮貝莎王妃就把話說完來吧。”季語韻心裏暗暗震了一下,如果芮貝莎說的話全部屬實,那麽安荷森娜夢明顯就是要置她於死地!

深呼吸了一下,芮貝莎像是鼓起了勇氣一般,繼續道:“芮貝莎的確在那甜品裏加了點東西,不過只會讓你拉肚子,純粹想教訓你一下,但從來沒有毒殺你的念頭。”

“教訓我一下?當初王出征努比亞的時候,你和那眼影女還有一個女的來我殿裏搗亂,好像我沒怎麽你吧。”季語韻對芮貝莎始終都是沒有什麽好感。

“韻小姐,不是那個原因。”芮貝莎的神色忽然凝重起來,“韻小姐還記得當初在王的生辰宴會上嘲笑過你的食物,後來被王貶到漿衣房去,再後來,你無意中遇到你,她傷了你,最的被處死的那個女子嗎?”

季語韻聽她這麽一說,再仔細地打量一下她的臉,突然就明白過來了:“你該不會是……”

“沒錯,那女子便是芮貝莎的姐姐。”芮貝莎輕輕地說了一句就陷入沈默。

季語韻卻如遭雷擊一般!難怪她覺得芮貝莎眼熟。如果那樣,她便是間接殺害了芮貝莎姐姐的兇手!“對不起……”她驚得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芮貝莎無奈地笑笑,搖搖頭:“父親有很多個妻子,那個姐姐是父親的另一個妻子生的,和芮貝莎並不熟絡,但終歸是自己家人,再說她的死並不全是因為傷你,很大部分原因是她口出狂言所致。所以芮貝莎當時便只是想教訓你一下。”

“口出狂言?”季語韻有點雲裏霧裏的感覺。

芮貝莎看了看擺在正廳一角的滴漏,起身道:“韻小姐,時間不早了,看你的臉色真的不太好,你先休息吧。芮貝莎也得回殿裏了,這裏面的事情要說清楚需要很長時間。如果你願意,芮貝莎找個時間再和你長談,好嗎?”

被她這麽一說,季語韻也覺得有點累,站起來準備送她出去:“好,那我們改天再說。”

剛想叫依緹進廳裏來送人,就看到芮貝莎鄭重地雙膝跪了下來,給她磕了一個響頭:“韻小姐,這次是認真的。對不起!芮貝莎給您帶來這麽多麻煩。”

“我也是說認真的,你這樣磕我很不吉利的。快起來吧,我相信你說的話。”無奈地嘆口氣,還敬語都給她出來了。季語韻扶她起來,心想這女孩子今晚說話的樣子一點也不像以前那般柔弱,還蠻豪爽的,“芮貝莎王妃,怎麽說這麽豪爽了?我一直以為你……”

“韻小姐,芮貝莎以前這莽撞性格得罪了不少人,後來才改的……你,不介意吧?”芮貝莎被她這麽一說竟臉紅了起來,走了兩步,又想起什麽似地驚呼,“對了,忘了很重要的事!韻小姐,你殿裏這種香味,絕對是沒有毒的,別聽安荷森娜夢那女人亂說!一般的淡香,是要六個月才煉成。你用的這種,也就是王寢室裏也有的,要用一年時間才提煉出來。有提神作用的,你的還加重了薄荷……整個埃及,怕是多少達官貴人,用多少黃金也買不了這種香料。所以,你就別辜負了王的一番好意啦!”說完才轉身離開。

季語韻笑著和她作別,心裏盡管又多出了些疑惑,卻不再那麽難受。

她回到正廳,淡淡的香味再次輕輕地飄進鼻間,心底甜甜的,潤開去。

這種被呵護的感覺,真好,圖坦卡蒙,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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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花與磚來得更猛烈些吧!!!!!!!!!(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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