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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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What if we left today
傍晚八點鐘的時候，艾伯特.加文打電話給了化妝師，告訴她一個酒店地址，請她務必在半小時之內趕到，化妝師一臉疑惑地回信息問：八點才想起做造型，那麽幾點開發布會呢？
艾伯特只好告訴她——
淩晨十二點。
是的，淩晨，十二點。
所有媒體也為這個時間感到吃驚，這不僅是加班，還是加夜班，那個經紀公司和女明星不為他人著想的態度可真是傲慢！當然就算這樣，艾伯特仍然沒有收到一條負面信息，即便是選擇這樣苛刻的時間，媒體仍然會趨之若鶩，因為——天啊，這可是爆炸性的新聞，單憑這位女明星的名字今天的報紙就能多賣出幾百萬份。
這是所有人都期待得到答案的問題，她這兩年上哪兒去了？為什麽突然出現在街頭？她和奧斯本的關系走到哪一步？
所以，和經紀人艾伯特.加文一樣忙的還有奧氏集團的公關部，他們一天至少接了三位數的媒體電話，希望能得到那位年輕總裁的一點口風，但奧氏集團的員工怎麽會知道那位高高在上的小少爺的態度呢？他是那麽的……神秘，他翻臉的速度可比你們那個女明星召開發布會的速度還要快，想知道他的態度還不如直接去問她，可憐巴巴的底層工作人員還想保住自己的職位。
因為他的態度，從某種程度上說，和女明星的態度息息相關。
媒體朋友不如自己看看昨天網頁上流出的照片，嘖嘖，怎麽看今天某人的心情都不會好，哪位奧氏集團的員工敢在這個時候去當炮灰呢？
所以媒體朋友自動分成兩個陣營，一部分去參加格瑞希的發布會，一部分暗中蹲守神秘的奧氏總裁。但是很多網友表示不需要知道這些，他們早就對今晚格瑞希將要說的話有所預測，兩年來所有的蛛絲馬跡，還有昨天的張張照片，足夠寫出一本三十萬字的小說。
“格瑞希.勞倫特和哈利.奧斯本其實已經分手，我都知道了，聽奧氏集團內部員工說的，格瑞希出軌他們共同的高中同學，就網上有照片的那個，長得還行，但是肯定沒有奧斯本有錢吧，可奧斯本的個性實在太差了。”
奧氏集團員工：我不是我沒有。
或者“只有我一個人覺得他們還在一起嗎？”“他們會結婚的！”諸如此類的猜測，互聯網好像半夜突然被人叫起來開派對一樣，比上早課的日常更有活力，每個用戶都興致勃勃，等待著格瑞希的發言。“驚奇格瑞希”的賬號又多了好多評論轉發，每個人都在催她早點在社交媒體上透露一些。
格瑞希正在不動聲色地瀏覽著這些評論，她一直喜歡在做頭發的時候刷自己的社交軟件。室內燈光很暗，艾伯特.加文不止一次提醒過她，但都被她拒絕了，此時看到她又在心平氣和地觀察網友態度，艾伯特再一次急的在她身邊轉圈。
對於今晚發布會的發言，她可一句還沒交代呢。
倒不是說她不能自由地發表態度，但是如果要是真的語出驚人，艾伯特想，好歹能讓自己有個應對方案，他不想總當瞠目結舌的那個人。
於是艾伯特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看到自己的臉上立刻出現一幅苦大仇深的表情，眼中似乎還噙著點點淚水，才轉身慢慢蹲到格瑞希轉椅前，用了很多感情，深沈地說：“你還記得我們是哪一年認識的麽？”
“七年前吧”格瑞希頭也不擡，自顧自地玩手機“怎麽了？你想說什麽？你不用擔心，我不會做出什麽出格舉動的，留學證明不是你幫我偽造的嗎？我一會兒說什麽你心裏不清楚？”
這一番搶白讓艾伯特頓時沒話說了。
格瑞希這才悠悠地擡起頭來：“或者你真特別想知道我這兩年幹嘛去了？”
艾伯特搖搖頭：“你要不再消失兩年？我這兩年長假放的特別好。”
女明星被這句話逗笑了。她笑起來特別好看，其實她五官輪廓溫柔，笑起來眉眼彎彎如同新月，尤其是眼眸中還有那一點光，非常動人。可她不愛笑，她喜歡冰冷戒備地凝視著別人，那是奧斯本家的壞習慣。所以兩年前她參演的電影劇本都是什麽特工、戰警，或者傲慢的伯爵小姐，但其實她可能更適合別的角色……
艾伯特心中一動。
他換了換態度，用很認真的口吻問她：“你還想演電影麽？”
“當然。為什麽不呢？”女明星語氣輕飄，又開始低頭玩手機了。
“我手上有一個劇本，這是我自己寫的，也許你不會喜歡，但我今天突然覺得很適合你……”他說到這兒的時候，女明星擡起頭了，很嚴肅地直視著他，這倒挺讓人不好意思的，艾伯特撓了撓頭“《佛羅倫薩向日葵》，聽上去就……很多陽光，非常溫暖，但我知道，你的角色一直都，都很冰冷，還有鋒利。”
“不，我很喜歡。”格瑞希也同樣認真地說：“我能看看麽？我是說劇本，你很厲害，如果可以，我真想演出試試。”
不，不用提醒。
她一直沒有忘記自己的吸血鬼身份，此時她腦海中其實警鈴大作，她不能接下這個劇本，正因為有太多陽光，太多溫暖。但是——已經兩年了，如果在一個吸血鬼心裏對陽光的渴望是正常的，她其實很想找路易談談，她有時會想念在陽光下的溫暖感覺，雖然更多的是畏懼。
而且，真正諷刺的是，擁有吸血鬼身份的自己，竟然比曾經作為人類的自己看上去更有溫度。
“今天結束後，我會拿給你”艾伯特臉上出現一點感動，但他還是很破壞氣氛地說出自己的真實目的：“所以求你了，讓這場發布會平平安安地過去吧。”
女明星的臉上有一瞬的落寞，很快唇角漾起那一點微笑，淡淡說：
“也許吧。”
夜色變得沈重濃稠時，天空突然落下傾盆大雨，女明星格瑞希.勞倫特所屬的經紀公司門前，大大小小形狀不同、顏色不一的雨傘像被打亂的俄羅斯方塊一樣重新拼接在一起，鋪滿正門前的等候空間。那扇大門和坐在那裏面的主人公一樣不會善解人意，任憑門外人頭攢動，但沒有一絲一毫松動的意思。
而BAU的兩位優秀探員——德瑞克.摩根正陪著執著的年輕博士，共撐一把黑傘站在遠處的僻靜位置。
“她今天必定光彩照人。”
小博士這話說的很輕，如果不是站得近，這句話幾乎要被雨聲掩蓋過去，德瑞克.摩根露出一點揶揄的微笑：“聽上去有人早已了解內幕。”
博士沒有說話，只是露出了微微不安的表情，他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說：“我們……”
他似乎對於自己的同伴懷有一些抱歉，但還沒等後半句“回去吧”說出口，記者面前的大門已經被公司內部的兩名安保人員用力拉開。打開大門後，他們又重新維持了一下入場次序，因為讓排隊進入的媒體朋友們在夜雨中凍了大半天，門廊兩邊貼心地準備了毛巾和熱可可，驅散這些好奇來客的一身寒意。
“現在沒機會了。”摩根指指已經敞開的大門口“就算你不進去，我也要進去了”他擡頭看了一下傘外連綿的雨珠“這樣的天氣，我真有點想來一杯熱可可，但願味道不會太過差強人意。”
此刻大門前人流擁擠，摩根和瑞德遠遠跟在人群最後，有一步沒一步地悠閑前進，但瑞德臉上仍然隱隱寫滿了擔心，摩根有些無奈地笑了笑，伸手摟了摟這位愛操心同伴的肩膀。
瑞德勉強一笑，但在他偏過頭的下一秒，他因為有所發現而瞬間怔住了。
他全憑身體的慣性被摩根一步步帶著走進大門，在視野被完全遮擋之前，他仍然清楚地看到，就在不遠處，避人耳目地停著一輛低調的黑色別克，駕駛位上坐著的年輕總裁，目光陰鷙低沈地盯著自己的方向——準確地說，是盯著經紀公司的這扇大門，盯著所有從這裏走進去的人。
他真的出現了。
那位能出現在女明星出現的任何地方的、但又永遠對關於她的話題閉口不談的奧氏總裁，避開所有人的實現，開著一輛和自己身份相去甚遠的破車，等在了女明星將要進行發布會的門口。
他想做什麽？在今天這個……有些特殊，又很重要的節點。
職業習慣讓博士一刻不停地在腦海中做起了側寫，好一會兒他才突然驚醒，這其實已經遠遠超出他所能夠預料的範圍。
“kid”身邊的摩根及時用肩膀撞撞他，遞過來一杯溫暖的熱可可“你在想什麽？”
“沒有什麽……”他完全是無意識地遮掩，不出意料地換來了黑人探員的一臉狐疑。
“好吧”他最後只能如實交代：“哈利.奧斯本，就在門口。”
摩根喝了一口杯子裏的熱可可，挑挑眉，滿不在乎地問：“你知道如果現在將這句話大喊一聲會有什麽後果，huh？”
“但我覺得……也許我們應該幫他隱瞞。”
【TBC】
更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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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伯特只好告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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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媒體也為這個時間感到吃驚，這不僅是加班，還是加夜班，那個經紀公司和女明星不為他人著想的態度可真是傲慢！當然就算這樣，艾伯特仍然沒有收到一條負面信息，即便是選擇這樣苛刻的時間，媒體仍然會趨之若鶩，因為——天啊，這可是爆炸性的新聞，單憑這位女明星的名字今天的報紙就能多賣出幾百萬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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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的態度，從某種程度上說，和女明星的態度息息相關。
媒體朋友不如自己看看昨天網頁上流出的照片，嘖嘖，怎麽看今天某人的心情都不會好，哪位奧氏集團的員工敢在這個時候去當炮灰呢？
所以媒體朋友自動分成兩個陣營，一部分去參加格瑞希的發布會，一部分暗中蹲守神秘的奧氏總裁。但是很多網友表示不需要知道這些，他們早就對今晚格瑞希將要說的話有所預測，兩年來所有的蛛絲馬跡，還有昨天的張張照片，足夠寫出一本三十萬字的小說。
“格瑞希.勞倫特和哈利.奧斯本其實已經分手，我都知道了，聽奧氏集團內部員工說的，格瑞希出軌他們共同的高中同學，就網上有照片的那個，長得還行，但是肯定沒有奧斯本有錢吧，可奧斯本的個性實在太差了。”
奧氏集團員工：我不是我沒有。
或者“只有我一個人覺得他們還在一起嗎？”“他們會結婚的！”諸如此類的猜測，互聯網好像半夜突然被人叫起來開派對一樣，比上早課的日常更有活力，每個用戶都興致勃勃，等待著格瑞希的發言。“驚奇格瑞希”的賬號又多了好多評論轉發，每個人都在催她早點在社交媒體上透露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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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今晚發布會的發言，她可一句還沒交代呢。
倒不是說她不能自由地發表態度，但是如果要是真的語出驚人，艾伯特想，好歹能讓自己有個應對方案，他不想總當瞠目結舌的那個人。
於是艾伯特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看到自己的臉上立刻出現一幅苦大仇深的表情，眼中似乎還噙著點點淚水，才轉身慢慢蹲到格瑞希轉椅前，用了很多感情，深沈地說：“你還記得我們是哪一年認識的麽？”
“七年前吧”格瑞希頭也不擡，自顧自地玩手機“怎麽了？你想說什麽？你不用擔心，我不會做出什麽出格舉動的，留學證明不是你幫我偽造的嗎？我一會兒說什麽你心裏不清楚？”
這一番搶白讓艾伯特頓時沒話說了。
格瑞希這才悠悠地擡起頭來：“或者你真特別想知道我這兩年幹嘛去了？”
艾伯特搖搖頭：“你要不再消失兩年？我這兩年長假放的特別好。”
女明星被這句話逗笑了。她笑起來特別好看，其實她五官輪廓溫柔，笑起來眉眼彎彎如同新月，尤其是眼眸中還有那一點光，非常動人。可她不愛笑，她喜歡冰冷戒備地凝視著別人，那是奧斯本家的壞習慣。所以兩年前她參演的電影劇本都是什麽特工、戰警，或者傲慢的伯爵小姐，但其實她可能更適合別的角色……
艾伯特心中一動。
他換了換態度，用很認真的口吻問她：“你還想演電影麽？”
“當然。為什麽不呢？”女明星語氣輕飄，又開始低頭玩手機了。
“我手上有一個劇本，這是我自己寫的，也許你不會喜歡，但我今天突然覺得很適合你……”他說到這兒的時候，女明星擡起頭了，很嚴肅地直視著他，這倒挺讓人不好意思的，艾伯特撓了撓頭“《佛羅倫薩向日葵》，聽上去就……很多陽光，非常溫暖，但我知道，你的角色一直都，都很冰冷，還有鋒利。”
“不，我很喜歡。”格瑞希也同樣認真地說：“我能看看麽？我是說劇本，你很厲害，如果可以，我真想演出試試。”
不，不用提醒。
她一直沒有忘記自己的吸血鬼身份，此時她腦海中其實警鈴大作，她不能接下這個劇本，正因為有太多陽光，太多溫暖。但是——已經兩年了，如果在一個吸血鬼心裏對陽光的渴望是正常的，她其實很想找路易談談，她有時會想念在陽光下的溫暖感覺，雖然更多的是畏懼。
而且，真正諷刺的是，擁有吸血鬼身份的自己，竟然比曾經作為人類的自己看上去更有溫度。
“今天結束後，我會拿給你”艾伯特臉上出現一點感動，但他還是很破壞氣氛地說出自己的真實目的：“所以求你了，讓這場發布會平平安安地過去吧。”
女明星的臉上有一瞬的落寞，很快唇角漾起那一點微笑，淡淡說：
“也許吧。”
夜色變得沈重濃稠時，天空突然落下傾盆大雨，女明星格瑞希.勞倫特所屬的經紀公司門前，大大小小形狀不同、顏色不一的雨傘像被打亂的俄羅斯方塊一樣重新拼接在一起，鋪滿正門前的等候空間。那扇大門和坐在那裏面的主人公一樣不會善解人意，任憑門外人頭攢動，但沒有一絲一毫松動的意思。
而BAU的兩位優秀探員——德瑞克.摩根正陪著執著的年輕博士，共撐一把黑傘站在遠處的僻靜位置。
“她今天必定光彩照人。”
小博士這話說的很輕，如果不是站得近，這句話幾乎要被雨聲掩蓋過去，德瑞克.摩根露出一點揶揄的微笑：“聽上去有人早已了解內幕。”
博士沒有說話，只是露出了微微不安的表情，他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說：“我們……”
他似乎對於自己的同伴懷有一些抱歉，但還沒等後半句“回去吧”說出口，記者面前的大門已經被公司內部的兩名安保人員用力拉開。打開大門後，他們又重新維持了一下入場次序，因為讓排隊進入的媒體朋友們在夜雨中凍了大半天，門廊兩邊貼心地準備了毛巾和熱可可，驅散這些好奇來客的一身寒意。
“現在沒機會了。”摩根指指已經敞開的大門口“就算你不進去，我也要進去了”他擡頭看了一下傘外連綿的雨珠“這樣的天氣，我真有點想來一杯熱可可，但願味道不會太過差強人意。”
此刻大門前人流擁擠，摩根和瑞德遠遠跟在人群最後，有一步沒一步地悠閑前進，但瑞德臉上仍然隱隱寫滿了擔心，摩根有些無奈地笑了笑，伸手摟了摟這位愛操心同伴的肩膀。
瑞德勉強一笑，但在他偏過頭的下一秒，他因為有所發現而瞬間怔住了。
他全憑身體的慣性被摩根一步步帶著走進大門，在視野被完全遮擋之前，他仍然清楚地看到，就在不遠處，避人耳目地停著一輛低調的黑色別克，駕駛位上坐著的年輕總裁，目光陰鷙低沈地盯著自己的方向——準確地說，是盯著經紀公司的這扇大門，盯著所有從這裏走進去的人。
他真的出現了。
那位能出現在女明星出現的任何地方的、但又永遠對關於她的話題閉口不談的奧氏總裁，避開所有人的實現，開著一輛和自己身份相去甚遠的破車，等在了女明星將要進行發布會的門口。
他想做什麽？在今天這個……有些特殊，又很重要的節點。
職業習慣讓博士一刻不停地在腦海中做起了側寫，好一會兒他才突然驚醒，這其實已經遠遠超出他所能夠預料的範圍。
“kid”身邊的摩根及時用肩膀撞撞他，遞過來一杯溫暖的熱可可“你在想什麽？”
“沒有什麽……”他完全是無意識地遮掩，不出意料地換來了黑人探員的一臉狐疑。
“好吧”他最後只能如實交代：“哈利.奧斯本，就在門口。”
摩根喝了一口杯子裏的熱可可，挑挑眉，滿不在乎地問：“你知道如果現在將這句話大喊一聲會有什麽後果，huh？”
“但我覺得……也許我們應該幫他隱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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