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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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也許是為了觀察隨時都有可能“過界”的海水, 也許是為了提醒所有人提前做好更多的準備，今天晚上的基地燈火通明。
聚集在基地邊緣鐵柵欄旁的人也多了。
多數大人面色仿徨地看著還是一望無際的海面，惶恐不安, 而年紀稍小一點的孩子則是興趣盎然地蹲在欄桿前, 伸出水去拍打海面上的水玩鬧, 不谙世事。
和大自然相比, 現在的他們過於渺小。
海風微涼, 許妍看著遠處那抹倒映在海平面上的月亮出神地想，不知道這個時間的父母在另外一個世界會做點什麽。
夜更深了, 和基地地面保持了很久的水平線，忽然就溢出了一點, 這一點就像是被打開了一個小缺口的大壩, 猛然就漫了進來, 浸濕了所有人的鞋底。
“水......海水漫過來了，快跑啊！”有人驚慌地喊了起來。
害怕而尖利的聲音打破周圍的平靜。
求生是所有人的本能，眼睜睜看著海水就這樣輕而易舉地湧了進來，盡管才是打濕地皮的程度, 求救聲，呼喊聲已經開始紛紛響起了，所有人都開始遠離基地邊緣, 不顧一切的往基地中部跑。
基地整體屬於中間高四邊低，所以中間地區才是會被最後淹沒的地方。
路簡叫上許妍：“我們也走吧。”這個時候，最好的選擇自然是去基地中心的高位置處靜觀其變。
“你去吧。”許妍還不想離開，“我想看看今天晚上這水到底能漲到多高，明天再去也不遲。”按照之前預計的速度, 一個晚上也頂多上漲半米高左右，就算是待到天亮, 也不會有生命危險。
路簡本來都在觀察從哪個方向過去人最少了，聽到許妍的話目光停了下來，思考片刻後改變了主意：“看看也行。”
周邊的人跑掉了七七八八，鐵欄桿前的空間寬松了不少，腳底下的水還在漲，許妍的鞋子都被淹沒了一半。
至於剩下沒走的其他人哪裏還能註意的到被打濕的鞋子，他們的心頭上籠罩的全是無可奈何的絕望，不斷升高的海水，就像是在向這裏的所有人宣告死刑。
“到底要怎麽做才能活下去！”
有人雙手抓著欄桿朝著大海絕望大喊。
“嗚嗚嗚......”
有人抑制不住掩面哭泣。
許妍踩著腳下的水，對這一旁的路簡說道：“不知道為什麽，我還是覺得，基地不會被淹沒的。”
路簡眺望著海平面，認真回道：“嗯，其實我也這麽認為。”
兩人轉頭相視笑笑。
一夜過去，月亮翩然落下，第一抹晨光打在平靜的像鏡子一樣海平面上，美的簡直像一幅畫卷。
天亮了。
在鐵欄桿周圍等了一個晚上的人，此時才遲鈍地踩了踩還是堪堪只到鞋底的海水，才愕然反應過來。
“......怎麽還是這麽高？”
“海水沒在漲了......海水沒在漲了！”
“漲水停了......真的停了！”
“太好了，太好了！我們有救了，我們不會被淹死在這裏了！”
此刻的歡愉和昨日的恐慌成了鮮明對比。
許妍活動了一下略顯僵硬的肩膀，招呼路簡：“走了，回去補覺了。”
*
水位線開始下降了。
自打議論聲開始就沒有出來澄清過的基地終於發聲，宣布水位線正在以一個相較正常的速度下降。
半個月之後，水位線下降到正常水平，基地的研究人員一次又一次的測試，終於給出了一個所有人都想聽到的答案、
這個世界正在恢覆正常，所有的指標都在朝著標準值靠近。
基地的這些經歷過連年天災，數年奔波的人們，終於等到了這個所有人都期盼已久的消息。
為了慶祝劫後餘生，基地停工一天，在各個食堂裏免費發放了很多平時少見的食物，飲品。
樊悅迫不及待地喊上了許妍：“相信我，真的有好吃的，基地這次是把箱底都翻出來了，我在食堂占張桌子，你們晚上都要來啊！趁著這個機會一定要聚一下！”
許妍好奇的問：“都有什麽？”最近基地的氛圍太好了，順帶把她的心情都帶的輕松了起來。
“天上飛的，海裏游的，地上種的......總之，絕對會是你們來到這裏最豐盛的一頓。”樊悅信誓旦旦地說道。
“好啊，晚上見。”許妍答應下來。
她回過頭叫上了季清寧一家，還有路簡和方宇一塊去。
晚上到了食堂才知道，原來基地請客的意思，就是提前做好的東西都擺了出來，讓所有人隨意取，有點自助餐的感覺。
至於菜品，的確要比平時食堂提供的要多出來一些花樣，估計真的是把箱底掏出來了一部分。
樊悅一家都來了。
許妍見到了樊悅的父母，看起來都是很親和實在的人，見到他們一行人過來之後，一直都在像長輩一樣照顧著一個桌子的人。
譚思思很少幾乎沒有碰到過這樣的聚餐場面，圍著桌子跑了幾圈高興壞了，再加上小姑娘本來就機靈，惹的一個桌子的人都逗著她玩。
季清寧夫妻倆只能無奈地看著自家閨女耍寶。
不只他們這一桌上是這樣，就像是所有人共同背負的一塊大石頭終於被放下了，整個食堂的氣氛都是輕快的。
樊悅從桌子底下提出一個小壇子，悄悄說道：“今天你們要有口福了！這可是我爸用我們家族秘法親自釀出來的米酒，藏了好久了，每人都分上一點點......”
開了蓋的小壇子散發出一股獨特的甜香氣，在此時的氛圍加成下顯得更加誘人。
許妍從沒喝過酒，開始是被家裏管著，後來沒機會嘗試就來到了這裏，她聞了聞手邊碗裏的米酒，只覺得香氣醇厚，嘗嘗好像也沒什麽。
他們共同慶賀著，即將到來的，充滿希望的新的未來。
夜裏的風帶著涼意，稍稍吹散了那一絲絲米酒的香甜，也許是米酒的後勁上來了，許妍覺得腳下好像軟綿綿的。
旁邊的路簡伸手扶了她一把。
許妍借著他的手臂搭了一下，重新站穩，轉頭看向他笑了笑：“謝謝你啊。”
“嗯。”路簡扶著人繼續往宿舍的方向走，隔了很久之後又緩緩說了一句，“也謝謝你。”
*
天亮了，有點刺眼。
可是，基地宿舍裏面燈光一向都是昏暗的，不會影響到休息的。
許妍疑惑地睜開眼，坐起身，看到視線裏出現的人更加奇怪了：“路簡，你怎麽會在這裏？”
房間裏很明亮，路簡站在不遠處，眼眸很亮：“許妍，我們回來了！”
回來？回哪裏？
許妍腦海空白了一個瞬間，楞了片刻，才轉頭觀察周圍的場景，這個房間，這裏的陳設......是她曾經住過的出租房。
她再一次看向路簡，喃喃反問：“我們回來了？”
“是的。”路簡肯定道。
許妍忽然好像不知道要怎麽去思考這件事了，真的回來了？那她要做什麽？身體的行動的比思考還要快。
她來不及再去細想想其他的事情，就推門跑了出來。
她要回家的。
清晨，大概才六點多一點，路上的人不多，小區樓下只有幾個在做著簡單鍛煉的老人。
那些人看著許妍跑的飛快，到小區門口就攔下了一輛出租車。
“去哪？”出租車司機問道。
許妍喘了一口氣，報出了始終都那個牢牢記在心底的地址，“......師傅，麻煩能不能快一點。”
就算是夢的話，她也希望能夠晚一點再醒過來。
“哎！”司機應著，“你放心吧，我立馬就上高速，要是慢了，我們一會兒可就要被早高峰堵在路上了。”
車窗外的景色開始變得熟悉，一點點的讓許妍想起那些被壓在心底很久很久的記憶。
熟悉的單元樓，熟悉的小區名字再次出現在視線裏時，許妍終於能夠回過神了，此刻的她身上一分錢都沒有。
“師傅，我上去拿錢下來給你行嗎？或者你跟我一起上去？”
“不用不用。”司機大叔爽朗的一擺手，“你上去拿吧，我就在這門口等你一會兒。”
“謝謝。”
許妍站在熟悉的門牌號前，壓下了所有翻湧的情緒擡手敲開了房門。
“誰呀。”一個熟悉的中年男聲傳了出來，隨後門被打開。
屋裏的人和屋外的人一時間都怔了。
許妍張了張口，眼淚卻先掉了下來，但她還是笑了。
“爸，我回來了。”
許爸爸的眼睛一下子就濕了，拉著許妍進屋，慌亂地喊著屋裏的人：“快，快過來......妍妍回來了。”
廚房裏傳出勺子落地的響動，許媽媽穿著圍裙出來，眼睛一下子就紅了，不敢相信的擁住了許妍，不住地說道：“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
許妍抽了抽鼻子，從許媽媽肩膀上擡起頭，乍然間想起了什麽，朝著許爸爸說道：“爸，我回來的時候，樓下出租車沒付錢......”
“我去付我去付......”許爸爸穿著拖鞋就往樓下走。
這一天對於許妍來說，真實美好的簡直不像話，就算是夢，也像是個不願意醒來的夢。
以至於，直到被詢問了一天，到了晚飯之後，她才想起來了另一件事。
許妍借了許爸爸的手機，他的手機裏有路簡的電話。
她撥通了過去：“餵，是我。”
“我知道。”電話那頭傳來路簡的聲音。
許妍站在陽臺上，看著隔壁單元樓時不時亮起的一盞燈光，心頭那點不安總算是都放下了。
她聲音輕快起來：“忽然想請你吃個飯。”
那頭的路簡低聲笑笑：“好啊，在哪裏？”
許妍轉頭看了看客廳裏的父母，嘴角揚起了弧度，說道：“明天，在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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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為了觀察隨時都有可能“過界”的海水, 也許是為了提醒所有人提前做好更多的準備，今天晚上的基地燈火通明。
聚集在基地邊緣鐵柵欄旁的人也多了。
多數大人面色仿徨地看著還是一望無際的海面，惶恐不安, 而年紀稍小一點的孩子則是興趣盎然地蹲在欄桿前, 伸出水去拍打海面上的水玩鬧, 不谙世事。
和大自然相比, 現在的他們過於渺小。
海風微涼, 許妍看著遠處那抹倒映在海平面上的月亮出神地想，不知道這個時間的父母在另外一個世界會做點什麽。
夜更深了, 和基地地面保持了很久的水平線，忽然就溢出了一點, 這一點就像是被打開了一個小缺口的大壩, 猛然就漫了進來, 浸濕了所有人的鞋底。
“水......海水漫過來了，快跑啊！”有人驚慌地喊了起來。
害怕而尖利的聲音打破周圍的平靜。
求生是所有人的本能，眼睜睜看著海水就這樣輕而易舉地湧了進來，盡管才是打濕地皮的程度, 求救聲，呼喊聲已經開始紛紛響起了，所有人都開始遠離基地邊緣, 不顧一切的往基地中部跑。
基地整體屬於中間高四邊低，所以中間地區才是會被最後淹沒的地方。
路簡叫上許妍：“我們也走吧。”這個時候，最好的選擇自然是去基地中心的高位置處靜觀其變。
“你去吧。”許妍還不想離開，“我想看看今天晚上這水到底能漲到多高，明天再去也不遲。”按照之前預計的速度, 一個晚上也頂多上漲半米高左右，就算是待到天亮, 也不會有生命危險。
路簡本來都在觀察從哪個方向過去人最少了，聽到許妍的話目光停了下來，思考片刻後改變了主意：“看看也行。”
周邊的人跑掉了七七八八，鐵欄桿前的空間寬松了不少，腳底下的水還在漲，許妍的鞋子都被淹沒了一半。
至於剩下沒走的其他人哪裏還能註意的到被打濕的鞋子，他們的心頭上籠罩的全是無可奈何的絕望，不斷升高的海水，就像是在向這裏的所有人宣告死刑。
“到底要怎麽做才能活下去！”
有人雙手抓著欄桿朝著大海絕望大喊。
“嗚嗚嗚......”
有人抑制不住掩面哭泣。
許妍踩著腳下的水，對這一旁的路簡說道：“不知道為什麽，我還是覺得，基地不會被淹沒的。”
路簡眺望著海平面，認真回道：“嗯，其實我也這麽認為。”
兩人轉頭相視笑笑。
一夜過去，月亮翩然落下，第一抹晨光打在平靜的像鏡子一樣海平面上，美的簡直像一幅畫卷。
天亮了。
在鐵欄桿周圍等了一個晚上的人，此時才遲鈍地踩了踩還是堪堪只到鞋底的海水，才愕然反應過來。
“......怎麽還是這麽高？”
“海水沒在漲了......海水沒在漲了！”
“漲水停了......真的停了！”
“太好了，太好了！我們有救了，我們不會被淹死在這裏了！”
此刻的歡愉和昨日的恐慌成了鮮明對比。
許妍活動了一下略顯僵硬的肩膀，招呼路簡：“走了，回去補覺了。”
*
水位線開始下降了。
自打議論聲開始就沒有出來澄清過的基地終於發聲，宣布水位線正在以一個相較正常的速度下降。
半個月之後，水位線下降到正常水平，基地的研究人員一次又一次的測試，終於給出了一個所有人都想聽到的答案、
這個世界正在恢覆正常，所有的指標都在朝著標準值靠近。
基地的這些經歷過連年天災，數年奔波的人們，終於等到了這個所有人都期盼已久的消息。
為了慶祝劫後餘生，基地停工一天，在各個食堂裏免費發放了很多平時少見的食物，飲品。
樊悅迫不及待地喊上了許妍：“相信我，真的有好吃的，基地這次是把箱底都翻出來了，我在食堂占張桌子，你們晚上都要來啊！趁著這個機會一定要聚一下！”
許妍好奇的問：“都有什麽？”最近基地的氛圍太好了，順帶把她的心情都帶的輕松了起來。
“天上飛的，海裏游的，地上種的......總之，絕對會是你們來到這裏最豐盛的一頓。”樊悅信誓旦旦地說道。
“好啊，晚上見。”許妍答應下來。
她回過頭叫上了季清寧一家，還有路簡和方宇一塊去。
晚上到了食堂才知道，原來基地請客的意思，就是提前做好的東西都擺了出來，讓所有人隨意取，有點自助餐的感覺。
至於菜品，的確要比平時食堂提供的要多出來一些花樣，估計真的是把箱底掏出來了一部分。
樊悅一家都來了。
許妍見到了樊悅的父母，看起來都是很親和實在的人，見到他們一行人過來之後，一直都在像長輩一樣照顧著一個桌子的人。
譚思思很少幾乎沒有碰到過這樣的聚餐場面，圍著桌子跑了幾圈高興壞了，再加上小姑娘本來就機靈，惹的一個桌子的人都逗著她玩。
季清寧夫妻倆只能無奈地看著自家閨女耍寶。
不只他們這一桌上是這樣，就像是所有人共同背負的一塊大石頭終於被放下了，整個食堂的氣氛都是輕快的。
樊悅從桌子底下提出一個小壇子，悄悄說道：“今天你們要有口福了！這可是我爸用我們家族秘法親自釀出來的米酒，藏了好久了，每人都分上一點點......”
開了蓋的小壇子散發出一股獨特的甜香氣，在此時的氛圍加成下顯得更加誘人。
許妍從沒喝過酒，開始是被家裏管著，後來沒機會嘗試就來到了這裏，她聞了聞手邊碗裏的米酒，只覺得香氣醇厚，嘗嘗好像也沒什麽。
他們共同慶賀著，即將到來的，充滿希望的新的未來。
夜裏的風帶著涼意，稍稍吹散了那一絲絲米酒的香甜，也許是米酒的後勁上來了，許妍覺得腳下好像軟綿綿的。
旁邊的路簡伸手扶了她一把。
許妍借著他的手臂搭了一下，重新站穩，轉頭看向他笑了笑：“謝謝你啊。”
“嗯。”路簡扶著人繼續往宿舍的方向走，隔了很久之後又緩緩說了一句，“也謝謝你。”
*
天亮了，有點刺眼。
可是，基地宿舍裏面燈光一向都是昏暗的，不會影響到休息的。
許妍疑惑地睜開眼，坐起身，看到視線裏出現的人更加奇怪了：“路簡，你怎麽會在這裏？”
房間裏很明亮，路簡站在不遠處，眼眸很亮：“許妍，我們回來了！”
回來？回哪裏？
許妍腦海空白了一個瞬間，楞了片刻，才轉頭觀察周圍的場景，這個房間，這裏的陳設......是她曾經住過的出租房。
她再一次看向路簡，喃喃反問：“我們回來了？”
“是的。”路簡肯定道。
許妍忽然好像不知道要怎麽去思考這件事了，真的回來了？那她要做什麽？身體的行動的比思考還要快。
她來不及再去細想想其他的事情，就推門跑了出來。
她要回家的。
清晨，大概才六點多一點，路上的人不多，小區樓下只有幾個在做著簡單鍛煉的老人。
那些人看著許妍跑的飛快，到小區門口就攔下了一輛出租車。
“去哪？”出租車司機問道。
許妍喘了一口氣，報出了始終都那個牢牢記在心底的地址，“......師傅，麻煩能不能快一點。”
就算是夢的話，她也希望能夠晚一點再醒過來。
“哎！”司機應著，“你放心吧，我立馬就上高速，要是慢了，我們一會兒可就要被早高峰堵在路上了。”
車窗外的景色開始變得熟悉，一點點的讓許妍想起那些被壓在心底很久很久的記憶。
熟悉的單元樓，熟悉的小區名字再次出現在視線裏時，許妍終於能夠回過神了，此刻的她身上一分錢都沒有。
“師傅，我上去拿錢下來給你行嗎？或者你跟我一起上去？”
“不用不用。”司機大叔爽朗的一擺手，“你上去拿吧，我就在這門口等你一會兒。”
“謝謝。”
許妍站在熟悉的門牌號前，壓下了所有翻湧的情緒擡手敲開了房門。
“誰呀。”一個熟悉的中年男聲傳了出來，隨後門被打開。
屋裏的人和屋外的人一時間都怔了。
許妍張了張口，眼淚卻先掉了下來，但她還是笑了。
“爸，我回來了。”
許爸爸的眼睛一下子就濕了，拉著許妍進屋，慌亂地喊著屋裏的人：“快，快過來......妍妍回來了。”
廚房裏傳出勺子落地的響動，許媽媽穿著圍裙出來，眼睛一下子就紅了，不敢相信的擁住了許妍，不住地說道：“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
許妍抽了抽鼻子，從許媽媽肩膀上擡起頭，乍然間想起了什麽，朝著許爸爸說道：“爸，我回來的時候，樓下出租車沒付錢......”
“我去付我去付......”許爸爸穿著拖鞋就往樓下走。
這一天對於許妍來說，真實美好的簡直不像話，就算是夢，也像是個不願意醒來的夢。
以至於，直到被詢問了一天，到了晚飯之後，她才想起來了另一件事。
許妍借了許爸爸的手機，他的手機裏有路簡的電話。
她撥通了過去：“餵，是我。”
“我知道。”電話那頭傳來路簡的聲音。
許妍站在陽臺上，看著隔壁單元樓時不時亮起的一盞燈光，心頭那點不安總算是都放下了。
她聲音輕快起來：“忽然想請你吃個飯。”
那頭的路簡低聲笑笑：“好啊，在哪裏？”
許妍轉頭看了看客廳裏的父母，嘴角揚起了弧度，說道：“明天，在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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