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chapter21 生病，渴望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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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chapter21 生病，渴望擁抱
紀母一推開病房的門，就看到自己的女兒躺在陪護床上睡得香甜，而陪護床旁邊的小凳子上坐著一個男人，他正垂頭，安靜地看著手機。
高大的男人窩在病房狹小的角落裏，小小的折疊凳在他屁股下面顯得有些滑稽，連那雙長腿都沒地方放，看著有些憋屈。
昨天晚上她也就是淺淺瞇了一會，心裏記掛著事，怎麽也睡不安穩。所以她很早就起來，把需要的生活用品都收拾好帶過來，來的時間很早，此時也才早上七點鐘不到。但是她昨天晚上離開時也兩點多了，現在看紀南蕘睡得這麽熟的樣子，大概傅衍也不是剛剛才來。
她以為傅衍送她回家之後就會回去休息了，畢竟他們倆人現在還不是男女朋友關系，他能做到這個份上已經很可以了，沒想到他卻是在這陪了一夜。
紀母的心裏說不出什麽滋味。
傅衍聽到聲響，擡頭和站在門口的人對視上，他馬上站起來，禮貌地朝紀母頷首打招呼。
紀母嘆了口氣，走近了把紀南蕘叫醒：“南南，起床，回家睡。”
紀南蕘迷迷糊糊地睜眼，就看到自家媽媽正一臉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她。她一臉懵，下意識往向傅衍的方向。
傅衍朝她彎了彎眼睛，溫聲道：“起床吧，送你回家休息。”
紀南蕘揉了揉眼睛，拿起手機按了一下屏幕，上面顯示7：05。
她居然睡了那麽久嗎？紀南蕘有些驚訝，又想起剛剛傅衍跟她對視時有些紅血絲的眼睛，他雖然在笑，臉上也看不出什麽，但是整個人卻透出一股有點疲憊的感覺。
他昨天守了一整夜嗎。
在紀南蕘胡思亂想的時候，紀母已經在認真和他道謝：“小傅啊，真的太謝謝你了，快回去休息吧，辛苦你在這守著，我這女兒真的太不靠譜了。”
她一邊說，一邊狠狠瞪了紀南蕘一眼。
紀南蕘有些愧疚地望向他，傅衍卻搖搖頭，溫和地替她說話：“南南昨天晚上奔波那麽久，很累了還不肯睡，是我勸著她睡覺的。沒事伯母，您在這南南就能放心了，我們現在回去休息。”
一番話讓紀母一點錯都挑不出來，只能欣慰地點頭：“好好好，你們快點回去。”
紀南蕘趕緊站起身，又囑咐了她媽幾聲要註意身體別太累，下午她就過來，然後就跟著傅衍出了病房。
幸好隔壁市離他們那裏近，但是再近，也要三十分鐘的車程。
紀南蕘沒辦法想象他昨天那麽累的情況下，還要開那麽久的車送她媽媽回家。
她側頭看他，他雖然沒說，但是應該也好累了。
紀南蕘的心裏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她輕聲說：“我們打車回去吧，你開車太累了。”
傅衍卻搖搖頭，聲音依然溫和：“不會。在這等著我一會，我去把車開過來。”
車子平穩行駛至小區門口。
大概是車輛行駛得太過平穩，車裏又全是傅衍身上那股令她安心的沈木香，紀南蕘緊繃的神經慢慢松懈下來，她居然又在車上睡著了。
傅衍看著她的睡顏，她的眉頭還皺成一團。他有些擔心地嘆一口氣，伸手像撫平她眉頭的褶皺，又堪堪地把手收回去。
其實他身體也有些不適，但他清楚自己的身體素質，只需要回去睡一覺就能好，他不想她再分心來憂心他了。
她已經好累了，他舍不得讓她再憂心一點點。
猶豫幾秒，他還是把她叫醒：“南南，我們到了，回家裏睡。”
紀南蕘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然後懊惱地拍了拍腦袋，臉頰因為羞愧有些微微泛紅：“對不起......我怎麽又睡著了。”
傅衍輕輕笑了一聲，搖搖頭告訴她：“不要緊。”
似乎是看出紀南蕘心理負擔有點重，傅衍的手在空中停頓一秒，然後落到她的頭上，輕柔地撫摸一下：“不要憂心太多了，聽話。回去睡一覺，醒來什麽都好了。”
明明他忙前忙後做了這麽多，一夜未眠，該累的人應該是他，但是他卻還反過來安慰自己。
這世界上怎麽會有這樣好的人。
而且，也沒什麽睡一覺就好。
一覺醒來，已經是下午一點多。
紀南蕘剛剛困倦極了，把外衣一脫，身體一挨床就睡著了，也顧不上什麽臟不臟了。
醒來看到手機，她發現傅衍又給她發來信息：
[抱歉，我好像身體有點不舒服，下午可能沒辦法陪你過去醫院。要是醫院那邊有什麽急事，你可以打電話給這個人：198xxxxxxxx。這是我的朋友，不用客氣，過去註意安全。]
他身體不舒服嗎？紀南蕘知道傅衍不會跟自己說些故意推脫的話，要不然昨天晚上他也不會這樣全心全力地忙前忙後。此刻他說不舒服，大概是真的不舒服了。
紀南蕘不敢打電話給他，怕他在睡覺打擾到他，所以她只能著急地編輯短信：
[你怎麽了？身體哪裏不舒服？]
沒想到傅衍居然沒在睡覺，幾乎是第一時間就回覆了她：
[應該是發燒了，頭有點暈，我怕開車會有什麽危險。抱歉，下午要辛苦你自己過去了，要註意安全知道嗎？]
傅衍此刻的狀態確實不太好。
他感覺自己的頭特別沈重，身體也有些發燙，估計是昨晚淋雨又一夜未眠，身體有些扛不住了。
傅衍嘆口氣，平時也不見他的身體這麽脆弱，怎麽這次就病了。
或許是見到她，人也變矯情了。
傅衍自嘲一笑，不敢在這種情況下冒險給她開車，也怕自己的感冒傳染到她，所以只能編輯短信讓她自己過去。
他吃了退燒藥，然後就把自己悶進被窩裏，但是因為頭痛得厲害，其實並睡不太著。
一聽到他為紀南蕘設置的特別短信提醒聲，他怕她擔心，就趕緊把手機拿起來，回覆她的短信。
她又發來短信，字裏行間都是濃濃的擔心：
[你吃飯了嗎？我現在過去你家，你能起來給我開門嗎？或者，如果方便的話可以告訴我你家門鎖的密嗎？]
她過來，怕是會把感冒傳染給她。有她的關心就夠了，也不是什麽嚴重的病，他再睡一覺估計就好了。她這兩天因為爸爸的事情應該也很憂心很累了，他怎麽舍得她再來給他操勞。
傅衍這麽想著，回道：
[不用，我睡一覺就好了。]
紀南蕘卻堅持要過來，甚至抓住他的軟肋。明明知道他對她根本沒什麽遮掩，卻故意說些看起來像檸檬一樣酸澀的話，讓他忍不住為她揪心心疼，忍不住開口答應：
[是不方便我過去嗎？抱歉，我沒有想到這一點，是我冒犯了。]
傅衍嘆了一口氣，一邊在心裏無奈地溫柔罵她“小壞蛋”，一邊給她發他家的門鎖密碼：
[0206，門鎖密碼。]
這是什麽數字？紀南蕘一邊穿鞋子，一邊分神地想著。
不是她的生日，不是他的生日，難道是前女友的？初戀的？白月光的？
紀南蕘搖搖腦袋，暫時把這些念頭從自己的腦子裏驅趕出去，去開了他家的門。
跟她的開門聲一起響起的是他打開臥室門的聲音。
紀南蕘望過去，站在房門前的人身上只穿一件薄襯衫和一條睡褲，嘴唇蒼白，臉色也有些疲憊，人卻依舊站得筆直，一點都沒有因為生病而放松了儀態。
紀南蕘看他穿得單薄，一下子連招呼都忘記打，趕緊讓他躺會被窩裏：“你快回被窩裏去，別吹到風了。”
傅衍低低應了一聲。因為有些發燒，他的嗓子似乎也有些沙啞，聽起來聲音更加低沈。
他躺會床上，房門沒關上。
紀南蕘自己在玄關處換了鞋子，然後在他房門前停下腳步：“我可以進去嗎？”
他又是低低地應了一聲，聽起來嗓子不是很舒服。
房間裏面窗簾拉著，沒開燈，光線的來源全來自客廳，所以裏面顯得有些昏暗。
紀南蕘也無心打量他房間裏的陳設細節，只把眼神落在他的床頭櫃上。那兒放著一支溫度計，一盒退燒藥，還有一個空了的水杯。
昏暗的光線裏，她看不清傅衍的神情，卻莫名覺得此刻的他很脆弱，於是忍不住連聲音都放得輕柔，小聲詢問他是什麽時候吃的退燒藥，什麽時候量的溫度，有沒有吃點東西墊肚子。
傅衍此刻精神依然不振，卻舍不得錯過她此刻關心自己的樣子，所以眼神一直專註地落在她的身上，看著她柔聲細語地叮囑他，又為著她忙前忙後。
很新奇，畢竟從前他幾乎沒有生過病，也無需她照顧。
以前她總泡在藥壇子裏，總是他照顧著她的。
現在她這番模樣，他是見都沒見過，當然舍不得閉眼睛。
就連她去廚房熬粥的時候，他聽著廚房傳來的聲響，明明眼皮已經沈重，卻還是強撐著不舍得閉眼睛。
得之不易。他在心裏這樣想著，眼睛始終落在沒關的臥室門外，廚房裏那個若隱若現的身影上面。
那時候傅衍竟然有一個極端的想法，想要就這麽下去。
早知道生病會得來她那麽多惻隱，他早該在她面前裝病一萬次。
察覺到自己想法的人無奈地笑了一聲。
在她面前，他早就沒什麽理智與尊嚴，他恨不得把自己的心臟都捧到她面前，給她看看他有多愛她；卻還得奮力裝作自持冷靜，裝作溫和有禮，只怕嚇跑她，怕她不喜歡他。
生病的人似乎更容易亂想。
其實他現在最想做的事情，是用力地抱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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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母一推開病房的門，就看到自己的女兒躺在陪護床上睡得香甜，而陪護床旁邊的小凳子上坐著一個男人，他正垂頭，安靜地看著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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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她也就是淺淺瞇了一會，心裏記掛著事，怎麽也睡不安穩。所以她很早就起來，把需要的生活用品都收拾好帶過來，來的時間很早，此時也才早上七點鐘不到。但是她昨天晚上離開時也兩點多了，現在看紀南蕘睡得這麽熟的樣子，大概傅衍也不是剛剛才來。
她以為傅衍送她回家之後就會回去休息了，畢竟他們倆人現在還不是男女朋友關系，他能做到這個份上已經很可以了，沒想到他卻是在這陪了一夜。
紀母的心裏說不出什麽滋味。
傅衍聽到聲響，擡頭和站在門口的人對視上，他馬上站起來，禮貌地朝紀母頷首打招呼。
紀母嘆了口氣，走近了把紀南蕘叫醒：“南南，起床，回家睡。”
紀南蕘迷迷糊糊地睜眼，就看到自家媽媽正一臉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她。她一臉懵，下意識往向傅衍的方向。
傅衍朝她彎了彎眼睛，溫聲道：“起床吧，送你回家休息。”
紀南蕘揉了揉眼睛，拿起手機按了一下屏幕，上面顯示7：05。
她居然睡了那麽久嗎？紀南蕘有些驚訝，又想起剛剛傅衍跟她對視時有些紅血絲的眼睛，他雖然在笑，臉上也看不出什麽，但是整個人卻透出一股有點疲憊的感覺。
他昨天守了一整夜嗎。
在紀南蕘胡思亂想的時候，紀母已經在認真和他道謝：“小傅啊，真的太謝謝你了，快回去休息吧，辛苦你在這守著，我這女兒真的太不靠譜了。”
她一邊說，一邊狠狠瞪了紀南蕘一眼。
紀南蕘有些愧疚地望向他，傅衍卻搖搖頭，溫和地替她說話：“南南昨天晚上奔波那麽久，很累了還不肯睡，是我勸著她睡覺的。沒事伯母，您在這南南就能放心了，我們現在回去休息。”
一番話讓紀母一點錯都挑不出來，只能欣慰地點頭：“好好好，你們快點回去。”
紀南蕘趕緊站起身，又囑咐了她媽幾聲要註意身體別太累，下午她就過來，然後就跟著傅衍出了病房。
幸好隔壁市離他們那裏近，但是再近，也要三十分鐘的車程。
紀南蕘沒辦法想象他昨天那麽累的情況下，還要開那麽久的車送她媽媽回家。
她側頭看他，他雖然沒說，但是應該也好累了。
紀南蕘的心裏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她輕聲說：“我們打車回去吧，你開車太累了。”
傅衍卻搖搖頭，聲音依然溫和：“不會。在這等著我一會，我去把車開過來。”
車子平穩行駛至小區門口。
大概是車輛行駛得太過平穩，車裏又全是傅衍身上那股令她安心的沈木香，紀南蕘緊繃的神經慢慢松懈下來，她居然又在車上睡著了。
傅衍看著她的睡顏，她的眉頭還皺成一團。他有些擔心地嘆一口氣，伸手像撫平她眉頭的褶皺，又堪堪地把手收回去。
其實他身體也有些不適，但他清楚自己的身體素質，只需要回去睡一覺就能好，他不想她再分心來憂心他了。
她已經好累了，他舍不得讓她再憂心一點點。
猶豫幾秒，他還是把她叫醒：“南南，我們到了，回家裏睡。”
紀南蕘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然後懊惱地拍了拍腦袋，臉頰因為羞愧有些微微泛紅：“對不起......我怎麽又睡著了。”
傅衍輕輕笑了一聲，搖搖頭告訴她：“不要緊。”
似乎是看出紀南蕘心理負擔有點重，傅衍的手在空中停頓一秒，然後落到她的頭上，輕柔地撫摸一下：“不要憂心太多了，聽話。回去睡一覺，醒來什麽都好了。”
明明他忙前忙後做了這麽多，一夜未眠，該累的人應該是他，但是他卻還反過來安慰自己。
這世界上怎麽會有這樣好的人。
而且，也沒什麽睡一覺就好。
一覺醒來，已經是下午一點多。
紀南蕘剛剛困倦極了，把外衣一脫，身體一挨床就睡著了，也顧不上什麽臟不臟了。
醒來看到手機，她發現傅衍又給她發來信息：
[抱歉，我好像身體有點不舒服，下午可能沒辦法陪你過去醫院。要是醫院那邊有什麽急事，你可以打電話給這個人：198xxxxxxxx。這是我的朋友，不用客氣，過去註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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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南蕘不敢打電話給他，怕他在睡覺打擾到他，所以她只能著急地編輯短信：
[你怎麽了？身體哪裏不舒服？]
沒想到傅衍居然沒在睡覺，幾乎是第一時間就回覆了她：
[應該是發燒了，頭有點暈，我怕開車會有什麽危險。抱歉，下午要辛苦你自己過去了，要註意安全知道嗎？]
傅衍此刻的狀態確實不太好。
他感覺自己的頭特別沈重，身體也有些發燙，估計是昨晚淋雨又一夜未眠，身體有些扛不住了。
傅衍嘆口氣，平時也不見他的身體這麽脆弱，怎麽這次就病了。
或許是見到她，人也變矯情了。
傅衍自嘲一笑，不敢在這種情況下冒險給她開車，也怕自己的感冒傳染到她，所以只能編輯短信讓她自己過去。
他吃了退燒藥，然後就把自己悶進被窩裏，但是因為頭痛得厲害，其實並睡不太著。
一聽到他為紀南蕘設置的特別短信提醒聲，他怕她擔心，就趕緊把手機拿起來，回覆她的短信。
她又發來短信，字裏行間都是濃濃的擔心：
[你吃飯了嗎？我現在過去你家，你能起來給我開門嗎？或者，如果方便的話可以告訴我你家門鎖的密嗎？]
她過來，怕是會把感冒傳染給她。有她的關心就夠了，也不是什麽嚴重的病，他再睡一覺估計就好了。她這兩天因為爸爸的事情應該也很憂心很累了，他怎麽舍得她再來給他操勞。
傅衍這麽想著，回道：
[不用，我睡一覺就好了。]
紀南蕘卻堅持要過來，甚至抓住他的軟肋。明明知道他對她根本沒什麽遮掩，卻故意說些看起來像檸檬一樣酸澀的話，讓他忍不住為她揪心心疼，忍不住開口答應：
[是不方便我過去嗎？抱歉，我沒有想到這一點，是我冒犯了。]
傅衍嘆了一口氣，一邊在心裏無奈地溫柔罵她“小壞蛋”，一邊給她發他家的門鎖密碼：
[0206，門鎖密碼。]
這是什麽數字？紀南蕘一邊穿鞋子，一邊分神地想著。
不是她的生日，不是他的生日，難道是前女友的？初戀的？白月光的？
紀南蕘搖搖腦袋，暫時把這些念頭從自己的腦子裏驅趕出去，去開了他家的門。
跟她的開門聲一起響起的是他打開臥室門的聲音。
紀南蕘望過去，站在房門前的人身上只穿一件薄襯衫和一條睡褲，嘴唇蒼白，臉色也有些疲憊，人卻依舊站得筆直，一點都沒有因為生病而放松了儀態。
紀南蕘看他穿得單薄，一下子連招呼都忘記打，趕緊讓他躺會被窩裏：“你快回被窩裏去，別吹到風了。”
傅衍低低應了一聲。因為有些發燒，他的嗓子似乎也有些沙啞，聽起來聲音更加低沈。
他躺會床上，房門沒關上。
紀南蕘自己在玄關處換了鞋子，然後在他房門前停下腳步：“我可以進去嗎？”
他又是低低地應了一聲，聽起來嗓子不是很舒服。
房間裏面窗簾拉著，沒開燈，光線的來源全來自客廳，所以裏面顯得有些昏暗。
紀南蕘也無心打量他房間裏的陳設細節，只把眼神落在他的床頭櫃上。那兒放著一支溫度計，一盒退燒藥，還有一個空了的水杯。
昏暗的光線裏，她看不清傅衍的神情，卻莫名覺得此刻的他很脆弱，於是忍不住連聲音都放得輕柔，小聲詢問他是什麽時候吃的退燒藥，什麽時候量的溫度，有沒有吃點東西墊肚子。
傅衍此刻精神依然不振，卻舍不得錯過她此刻關心自己的樣子，所以眼神一直專註地落在她的身上，看著她柔聲細語地叮囑他，又為著她忙前忙後。
很新奇，畢竟從前他幾乎沒有生過病，也無需她照顧。
以前她總泡在藥壇子裏，總是他照顧著她的。
現在她這番模樣，他是見都沒見過，當然舍不得閉眼睛。
就連她去廚房熬粥的時候，他聽著廚房傳來的聲響，明明眼皮已經沈重，卻還是強撐著不舍得閉眼睛。
得之不易。他在心裏這樣想著，眼睛始終落在沒關的臥室門外，廚房裏那個若隱若現的身影上面。
那時候傅衍竟然有一個極端的想法，想要就這麽下去。
早知道生病會得來她那麽多惻隱，他早該在她面前裝病一萬次。
察覺到自己想法的人無奈地笑了一聲。
在她面前，他早就沒什麽理智與尊嚴，他恨不得把自己的心臟都捧到她面前，給她看看他有多愛她；卻還得奮力裝作自持冷靜，裝作溫和有禮，只怕嚇跑她，怕她不喜歡他。
生病的人似乎更容易亂想。
其實他現在最想做的事情，是用力地抱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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