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chapter18 雨夜，傾斜的雨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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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chapter18 雨夜，傾斜的雨傘
紀南蕘走後，傅衍打了個電話給梁川。
“幫我辦件事。”他們兩個之間從來不客氣，傅衍直接跟他說了林澤宇的事：“今晚收拾一下一個人，我等會資料發你。”
梁川一大早上被傅衍吵醒，煩得不行：“不是我說啊阿衍，自從嫂子回來後你怎麽天天事這麽多，這應該又跟她有關吧，就這你還沒追到手？”
那也比他直接被人拉黑的好。
有求於人，傅衍懶得去揭他的短，只是繼續補充道：“不用下手太重，警告意味到就好了。”
倒不是他心慈手軟，如果不是怕被認出來，他都想直接把那畜生打到住一陣子院。
他小心翼翼愛了這麽多年的人，被這個爛人這麽折辱，早上要不是紀南蕘在場，他的手肯定得被他扭斷。
但是在這個節骨眼上，這人出什麽事都很容易想到他頭上來，他做事還是保守一些好。他在她面前一直是溫和有禮的模樣，這大概也是她對他不怎麽設防的其中一個原因。所以傅衍怕萬一被紀南蕘看到自己有些陰暗的一面，她會因此害怕，甚至遠離她。
雖然他本來就不是一個溫和的人。
其實早在三年前，他就見過林澤宇了。
那還不是傅衍第一次看到他。
第一次見到他時，也是一個初春，那天下著淅淅瀝瀝的雨，在這樣一個美好的春夜，他們手牽手，說笑著從他面前走過。
她沒有看他一眼。
昏黃的路燈把他們兩個緊挨在一起的背影拉長，他踩著他們的影子，像一個偷窺著別人幸福的小偷。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紀南蕘的男朋友，以這樣一個對他來說有些殘忍的方式。
他站在他們走過的路燈底下，抽了一晚上的煙。
似乎和她相愛過，已經把他的好運耗光，所以這一次，他無法成為她的愛人，拿的大概也只是惡毒男配的角色。
煙抽完，他的心也漸漸冷下來。
既然是惡毒男配，那就做點惡毒男配該做的事。
不想她未來知道真相後太過怨他，所以他終究留了些底，一開始只是簡單粗暴地把人約出來，用金錢誘使他們分手。可是他沒想到的是，那男的居然拿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樣，回去後還跟紀南蕘說了這件事。
她找了他，他從一開始的無措，到全盤拖出，坦白、剖析、道歉、訴愛......他幾乎把自己一顆血淋淋的心捧到她面前，她卻承受不住太過洶湧的記憶，直直地在他面前暈倒。
或許，是他做錯了嗎。
她的記憶裏沒有他，是他又擅自闖入了她的生活。
他不再提，也不敢提。
甚至想著，如果她真的幸福的話，那就祝福她好了吧。
即使牙都要咬碎，但是如果她真的快樂，他也能強撐起笑對著幸福的她說出祝福的話。
可是她這麽好，那男的卻並沒有讓她幸福。
所以這一次，他不會再放手。
晚上八點半，紀南蕘店裏的客人都已經走了，預定的蛋糕也都被拿走，今天的甜點基本都售罄了，冰櫃裏只剩兩個小小的紙杯蛋糕，紀南蕘想著要是沒人要她就帶回去自己吃掉，或者放到冰箱裏當明天的早餐。
雖然口感可能會有點不好，但也不能浪費糧食嘛。
外面又開始淅淅瀝瀝的下起小雨，雨點打在店外的門檻上，打在斜斜的屋頂上，聽著聲音這雨還有越來越大的趨勢。
紀南蕘聽著雨點落下的聲音，擡頭透過店門口的透明簾子看了一眼外面的雨簾，有些擔憂地嘆一口氣。
她終歸還是受不了小電驢雨衣的那股陳腐臭味，把雨衣丟了，新的雨衣今天早上到了，她卻忘記去把快遞取回來。
當然也是因為天氣預報今天沒雨，她才會這麽疏忽。
明明早上還是晴空萬裏。
紀南蕘心情有些糟糕。
下一秒，門口掛著的鈴鐺突然“叮鈴”一聲響。
她的心漏跳一拍，似有所感一樣望向窗外。
男人踏進她的店鋪，黑色的西裝外面沾了點外面雨水的水汽，肩膀處還有濕漉漉的水漬。他擡眼看她，淡淡的眸光和她對上的剎那，紀南蕘又恍惚想起他們第一次見面的場景。
也是一個這樣浪漫的初春雨夜。
紀南蕘就這樣楞楞地看著他，看起來有點傻，有點可愛。
傅衍心底柔軟，沒忍住輕輕笑了一聲，溫聲解釋道：“出來散步，路過這，你燈還亮著，就過來看看。”他頓了頓，溫和地繼續補充：“萬一你沒有帶傘呢？”
這麽荒唐的話都能被他說出理所應當的樣子。
仿佛他真的會在這樣糟糕的天氣出來散步，仿佛他真的會路過這一條昏暗的小巷子，仿佛她沒帶傘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哦，她真的沒帶傘。
“我還真沒帶傘。”紀南蕘小聲咕噥，說完自己就耳根發燙，只能借擡手把額前有些淩亂的發絲別到耳後的動作來掩飾她的情緒。
傅衍眼底有笑意，他低聲回應：“那剛剛好。”
紀南蕘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那你在店裏看看？我收拾到一半，馬上好了。”
傅衍低低地“嗯”了一聲，溫聲回答：“好，我自己看看，你忙你的，我不打擾你工作。”
紀南蕘輕輕應了一聲，低頭繼續收拾桌子，心裏有一股異樣的暖流。
或許是因為她感受到了久違的，被尊重的感覺。
自從她開這家蛋糕店開始，家裏人就幾乎沒有理解的。她爸覺得高材生回來小縣城開蛋糕店丟人，她媽覺得女孩子應該找一份“體面”一點的工作，連宋渝都多多少少是這樣。雖然她嘴上沒說什麽，但每次宋渝想約她出去玩，她以要開店拒絕時，宋渝都會讓她直接關店，仿佛這份工作對她來說並不是那麽重要。
甚至找她訂蛋糕的顧客，特別是那些成年人，眼高於天頂的比比皆是，明明是找她訂蛋糕，語氣卻大部分都不是很禮貌，好像沒有多少人看得起一個小小的蛋糕店老板娘。
她是無所謂，她不需要誰的看得起。只是有時候深夜她在研究烘焙，研究新品的時候，還是會有一些不被理解的孤獨感。
她通常把這歸結於深夜情緒的反撲，等到第二天，她就又充滿熱情地投身工作中了。
這是她的熱愛，也是她的工作。
而他，是第一個說出“不打擾你工作”的人，仿佛發自內心尊重她的這份工作，尊重她“蛋糕店老板娘”的身份。
不過，他一直都是這樣一個溫和有禮的人啊，他應該對所有人都這樣吧？紳士，細心，溫柔。
連剛剛他想上樓參觀一下時，都會溫聲詢問她的意見。
紀南蕘把最後一個爐子收拾好，傅衍剛好從樓上下來，紀南蕘笑著說：“差不多可以走啦。”
傅衍的視線落在冰櫃上，那兒還遺落著兩個孤零零的蛋糕。
他指了指冰櫃，低聲問道：“這個，可以賣給我嗎？”
紀南蕘順著他的視線望去，這才發現自己剛剛胡思亂想一通，連冰櫃裏的紙杯蛋糕都忘記打包了。
聽到傅衍的話，她有一些許的猶豫：“這個......是今天賣剩的，可能口感不是很好。”
“沒關系。”他卻溫聲接下她的話：“還沒吃過你做的蛋糕，今天想試試。”
紀南蕘臉頰有些發燙，她小幅度點點頭，輕聲應道：“下次給你做個更好吃的。”
他卻笑得溫柔又包容：“這個肯定也好吃的。”
紀南蕘只能把蛋糕取出來，又仔仔細細地包裝就，放進蛋糕店專門定制的可愛袋子裏。
她把袋子遞給他，傅衍打開微信掃桌上的二維碼，紀南蕘“誒”了一聲，趕緊制止：“別！”
傅衍仰頭看了一眼上面掛著的菜單，一邊輸入金額一邊溫聲道：“這是我要買的，當然要花錢。”
紀南蕘抿了抿唇，眼眶莫名有些滾燙。
又是這樣，又是這種被尊重和理解的感覺。
她懂傅衍的意思，於是沒再拒絕，只是又重覆一遍：“我改天給你做個更好吃的。”
傅衍低笑一聲，溫聲應下：“嗯，我等著。”
“走吧？”他側頭看她。
一瞬間紀南蕘竟然又楞了神。
店裏昏黃溫暖的燈光灑在他的側臉，柔和了他原本有些淩厲的臉部輪廓，他的神色在這樣的燈光下看起來更加溫柔。
她反應兩秒，強裝鎮定地點點頭：“好。”
店鋪的燈光被她切斷，然後把門仔細上好鎖，傅衍向前一步打開那把黑色的大傘，朝站在屋檐下的紀南蕘側了側身子，聲音低沈溫柔：“來。”
小巷子裏幾乎沒什麽燈光，只靠巷子口那家小賣部映出一點點的光芒，紀南蕘看不清傅衍此刻的表情，但光是聽著聲音，她的一整個心臟都已經變得柔軟。
一把傘撐起兩個人，他們兩個人挨得很緊，手臂的布料無意識地在相互摩擦。
周遭的聲音漸漸在紀南蕘的耳邊遠去，她什麽聲音都聽不見了，只有嗅覺還在運作，她又聞到了他身上那股誘人的沈木香。
淅淅瀝瀝的雨打在那把黑傘上，雨珠順著傘沿滴落下來，在水泥地上濺起一朵朵透明的雨花。
雨傘朝著她那邊傾斜，傘下兩個人的身體微微相貼。
巷子深處，還放著一只孤零零的小電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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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南蕘走後，傅衍打了個電話給梁川。
“幫我辦件事。”他們兩個之間從來不客氣，傅衍直接跟他說了林澤宇的事：“今晚收拾一下一個人，我等會資料發你。”
梁川一大早上被傅衍吵醒，煩得不行：“不是我說啊阿衍，自從嫂子回來後你怎麽天天事這麽多，這應該又跟她有關吧，就這你還沒追到手？”
那也比他直接被人拉黑的好。
有求於人，傅衍懶得去揭他的短，只是繼續補充道：“不用下手太重，警告意味到就好了。”
倒不是他心慈手軟，如果不是怕被認出來，他都想直接把那畜生打到住一陣子院。
他小心翼翼愛了這麽多年的人，被這個爛人這麽折辱，早上要不是紀南蕘在場，他的手肯定得被他扭斷。
但是在這個節骨眼上，這人出什麽事都很容易想到他頭上來，他做事還是保守一些好。他在她面前一直是溫和有禮的模樣，這大概也是她對他不怎麽設防的其中一個原因。所以傅衍怕萬一被紀南蕘看到自己有些陰暗的一面，她會因此害怕，甚至遠離她。
雖然他本來就不是一個溫和的人。
其實早在三年前，他就見過林澤宇了。
那還不是傅衍第一次看到他。
第一次見到他時，也是一個初春，那天下著淅淅瀝瀝的雨，在這樣一個美好的春夜，他們手牽手，說笑著從他面前走過。
她沒有看他一眼。
昏黃的路燈把他們兩個緊挨在一起的背影拉長，他踩著他們的影子，像一個偷窺著別人幸福的小偷。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紀南蕘的男朋友，以這樣一個對他來說有些殘忍的方式。
他站在他們走過的路燈底下，抽了一晚上的煙。
似乎和她相愛過，已經把他的好運耗光，所以這一次，他無法成為她的愛人，拿的大概也只是惡毒男配的角色。
煙抽完，他的心也漸漸冷下來。
既然是惡毒男配，那就做點惡毒男配該做的事。
不想她未來知道真相後太過怨他，所以他終究留了些底，一開始只是簡單粗暴地把人約出來，用金錢誘使他們分手。可是他沒想到的是，那男的居然拿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樣，回去後還跟紀南蕘說了這件事。
她找了他，他從一開始的無措，到全盤拖出，坦白、剖析、道歉、訴愛......他幾乎把自己一顆血淋淋的心捧到她面前，她卻承受不住太過洶湧的記憶，直直地在他面前暈倒。
或許，是他做錯了嗎。
她的記憶裏沒有他，是他又擅自闖入了她的生活。
他不再提，也不敢提。
甚至想著，如果她真的幸福的話，那就祝福她好了吧。
即使牙都要咬碎，但是如果她真的快樂，他也能強撐起笑對著幸福的她說出祝福的話。
可是她這麽好，那男的卻並沒有讓她幸福。
所以這一次，他不會再放手。
晚上八點半，紀南蕘店裏的客人都已經走了，預定的蛋糕也都被拿走，今天的甜點基本都售罄了，冰櫃裏只剩兩個小小的紙杯蛋糕，紀南蕘想著要是沒人要她就帶回去自己吃掉，或者放到冰箱裏當明天的早餐。
雖然口感可能會有點不好，但也不能浪費糧食嘛。
外面又開始淅淅瀝瀝的下起小雨，雨點打在店外的門檻上，打在斜斜的屋頂上，聽著聲音這雨還有越來越大的趨勢。
紀南蕘聽著雨點落下的聲音，擡頭透過店門口的透明簾子看了一眼外面的雨簾，有些擔憂地嘆一口氣。
她終歸還是受不了小電驢雨衣的那股陳腐臭味，把雨衣丟了，新的雨衣今天早上到了，她卻忘記去把快遞取回來。
當然也是因為天氣預報今天沒雨，她才會這麽疏忽。
明明早上還是晴空萬裏。
紀南蕘心情有些糟糕。
下一秒，門口掛著的鈴鐺突然“叮鈴”一聲響。
她的心漏跳一拍，似有所感一樣望向窗外。
男人踏進她的店鋪，黑色的西裝外面沾了點外面雨水的水汽，肩膀處還有濕漉漉的水漬。他擡眼看她，淡淡的眸光和她對上的剎那，紀南蕘又恍惚想起他們第一次見面的場景。
也是一個這樣浪漫的初春雨夜。
紀南蕘就這樣楞楞地看著他，看起來有點傻，有點可愛。
傅衍心底柔軟，沒忍住輕輕笑了一聲，溫聲解釋道：“出來散步，路過這，你燈還亮著，就過來看看。”他頓了頓，溫和地繼續補充：“萬一你沒有帶傘呢？”
這麽荒唐的話都能被他說出理所應當的樣子。
仿佛他真的會在這樣糟糕的天氣出來散步，仿佛他真的會路過這一條昏暗的小巷子，仿佛她沒帶傘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哦，她真的沒帶傘。
“我還真沒帶傘。”紀南蕘小聲咕噥，說完自己就耳根發燙，只能借擡手把額前有些淩亂的發絲別到耳後的動作來掩飾她的情緒。
傅衍眼底有笑意，他低聲回應：“那剛剛好。”
紀南蕘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那你在店裏看看？我收拾到一半，馬上好了。”
傅衍低低地“嗯”了一聲，溫聲回答：“好，我自己看看，你忙你的，我不打擾你工作。”
紀南蕘輕輕應了一聲，低頭繼續收拾桌子，心裏有一股異樣的暖流。
或許是因為她感受到了久違的，被尊重的感覺。
自從她開這家蛋糕店開始，家裏人就幾乎沒有理解的。她爸覺得高材生回來小縣城開蛋糕店丟人，她媽覺得女孩子應該找一份“體面”一點的工作，連宋渝都多多少少是這樣。雖然她嘴上沒說什麽，但每次宋渝想約她出去玩，她以要開店拒絕時，宋渝都會讓她直接關店，仿佛這份工作對她來說並不是那麽重要。
甚至找她訂蛋糕的顧客，特別是那些成年人，眼高於天頂的比比皆是，明明是找她訂蛋糕，語氣卻大部分都不是很禮貌，好像沒有多少人看得起一個小小的蛋糕店老板娘。
她是無所謂，她不需要誰的看得起。只是有時候深夜她在研究烘焙，研究新品的時候，還是會有一些不被理解的孤獨感。
她通常把這歸結於深夜情緒的反撲，等到第二天，她就又充滿熱情地投身工作中了。
這是她的熱愛，也是她的工作。
而他，是第一個說出“不打擾你工作”的人，仿佛發自內心尊重她的這份工作，尊重她“蛋糕店老板娘”的身份。
不過，他一直都是這樣一個溫和有禮的人啊，他應該對所有人都這樣吧？紳士，細心，溫柔。
連剛剛他想上樓參觀一下時，都會溫聲詢問她的意見。
紀南蕘把最後一個爐子收拾好，傅衍剛好從樓上下來，紀南蕘笑著說：“差不多可以走啦。”
傅衍的視線落在冰櫃上，那兒還遺落著兩個孤零零的蛋糕。
他指了指冰櫃，低聲問道：“這個，可以賣給我嗎？”
紀南蕘順著他的視線望去，這才發現自己剛剛胡思亂想一通，連冰櫃裏的紙杯蛋糕都忘記打包了。
聽到傅衍的話，她有一些許的猶豫：“這個......是今天賣剩的，可能口感不是很好。”
“沒關系。”他卻溫聲接下她的話：“還沒吃過你做的蛋糕，今天想試試。”
紀南蕘臉頰有些發燙，她小幅度點點頭，輕聲應道：“下次給你做個更好吃的。”
他卻笑得溫柔又包容：“這個肯定也好吃的。”
紀南蕘只能把蛋糕取出來，又仔仔細細地包裝就，放進蛋糕店專門定制的可愛袋子裏。
她把袋子遞給他，傅衍打開微信掃桌上的二維碼，紀南蕘“誒”了一聲，趕緊制止：“別！”
傅衍仰頭看了一眼上面掛著的菜單，一邊輸入金額一邊溫聲道：“這是我要買的，當然要花錢。”
紀南蕘抿了抿唇，眼眶莫名有些滾燙。
又是這樣，又是這種被尊重和理解的感覺。
她懂傅衍的意思，於是沒再拒絕，只是又重覆一遍：“我改天給你做個更好吃的。”
傅衍低笑一聲，溫聲應下：“嗯，我等著。”
“走吧？”他側頭看她。
一瞬間紀南蕘竟然又楞了神。
店裏昏黃溫暖的燈光灑在他的側臉，柔和了他原本有些淩厲的臉部輪廓，他的神色在這樣的燈光下看起來更加溫柔。
她反應兩秒，強裝鎮定地點點頭：“好。”
店鋪的燈光被她切斷，然後把門仔細上好鎖，傅衍向前一步打開那把黑色的大傘，朝站在屋檐下的紀南蕘側了側身子，聲音低沈溫柔：“來。”
小巷子裏幾乎沒什麽燈光，只靠巷子口那家小賣部映出一點點的光芒，紀南蕘看不清傅衍此刻的表情，但光是聽著聲音，她的一整個心臟都已經變得柔軟。
一把傘撐起兩個人，他們兩個人挨得很緊，手臂的布料無意識地在相互摩擦。
周遭的聲音漸漸在紀南蕘的耳邊遠去，她什麽聲音都聽不見了，只有嗅覺還在運作，她又聞到了他身上那股誘人的沈木香。
淅淅瀝瀝的雨打在那把黑傘上，雨珠順著傘沿滴落下來，在水泥地上濺起一朵朵透明的雨花。
雨傘朝著她那邊傾斜，傘下兩個人的身體微微相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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