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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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9 章
彌秋輔雖然被齊保的人挑斷了腳筋此刻像是死人一般任由人攙扶著，但他的意識還在，他知道東陽殿下能殺明王弗玉的機會只有剛才明王中箭倒地那一瞬。
若論主，明王也是他們彌家三代人伺候過的主，所以他無法做到弒主。
但他曾對陳王謝長思發誓報答繁蕪的救命之恩，這是恩義，他不能不報。
所以他一箭射偏了些兒，剩下的都交給繁蕪自己抉擇。
在繁蕪猶豫地回頭看向弗玉的那刻，也註定弗玉不可能死在這裏了。
陳王府的人將彌秋輔交給武陵魏軍，很快他被軍醫擡走了。
“東陽殿下？”幾人緊張地看向繁蕪。
繁蕪的目光仍然盯著弗玉等人的方向，低聲道：“我們撤。”
他們要在弗玉恢覆過來的時間內回長安。
也許對她而言大魏哪一處都是險地，但是長安還有謝宴在等她，她不能留他一個面對明王。
今日明王不死，她與明王之間還有一場死戰。
可明知回長安是兇險，她也無從選擇。
見她臉色慘白，一人伸手扶住她：“殿下，我們快走。”
隨行的將士都知道，能撤的時機不多，若是短時間內趕不到長安，等明王恢覆後依然會追殺他們。
繁蕪隨他們騎馬離開，武陵魏軍也為他們拖住了明王的魏軍。
第三日的夜裏，繁蕪一行人抵達長安。
此時暫未傳來明王的消息，西州及夜郎戰事如何也未得到消息。
直到與布山匯合，繁蕪緊繃的心弦才徹底松懈，在謝宴小跑而至的剎那間，她的身體不由控制的向後倒去。
她聽到一旁布山驚恐地吼道：“傳醫官！”
月明殿的床榻上，醫官來過給她把了脈開了藥，此時婢女在為她擦洗臉頰，一旁有醫女正在熬藥。
她游移的目光落在頭頂的簾幔上，感受到床榻邊謝宴的小手緊拽著她的已許久未放開。
而她的腦中卻是一遍又一遍的重覆著武陵發生的一幕幕。
從年幼時在武陵乞討，白雪皚皚的武陵城，還有那一面突然出現的竹紋旌旗。
直到那白雪被戰火消融，將士的廝殺聲在耳畔回響，還有映在車壁上車夫的血……
她睜大眼，擡手之間撫上額。
弗玉殺她是因為她偷偷回竹部與竹闋乙成親，是因為她忤逆了他。
他可以禁錮她在任何地方，也能準許她一點點自由。但他不能容忍她為了成婚故意借由他不在長安的時候偷偷與竹闋乙成親。
她此前也有料想過若明王知道她的計劃會怎樣。
所以她想趕在明王回京之前。
她清楚若明王在長安，她與竹闋乙的婚事又會遙遙無期。
明王弗玉對她動殺心，也不難理解了。
恍然間她從榻上坐起，也驚得謝宴擡首看向她。
不待謝宴開口喚她一聲老師，她扭頭看向謝宴：“宴兒，去將布山大人叫來。”
謝宴拉開門出去的時候，外邊天剛亮，冷風直往殿中灌入，繁蕪方知長安已經這麽冷了。
接過醫女遞來的藥喝下後，她穿上外袍，戴上發冠。
布山來的時候她已穿戴整齊了。
“今日帶世子去淵及殿，布山大人隨行。”
她說著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裳，牽過謝宴的手：“宴兒，隨我去洗漱更衣。”
此後，她會一直帶謝宴去淵及殿。她想讓那些謝啟暗中安排的大人，和曾經擁立過陳王的大人知道她在長安。
若有一天她未出現在淵及殿了，便是弗玉對她動手了。
雖然如今她還不知道哪些人是謝啟暗中安排的人。
但她想過，謝啟死前下令秘不發喪，定然是要在發喪之前安排好這些事的。
長安會有一場戰爭，是她和弗玉的死戰，而她能否活著要看這秘不發喪的半年裏謝啟暗中安排的人如何布局。
此時，繁蕪也不難猜到，謝啟在死前暗中安排的人應該是誰。
謝啟死的那日，與她一起進宮的還有喜姝。
喜姝進宮看似是因為那只五色鸚鵡，如果沒有猜錯那日謝啟應該還有聖旨交給喜姝。
喜姝與垠垣是其一。
這其二也是謝啟安排的最重要的人。
她猜測此人當是如今執掌長安北營十萬將士的鄭馮。
鄭氏與葉氏都是明王的親信，謝啟能讓鄭馮放棄明王弗玉，之中經歷過什麽恐怕只有謝啟和鄭馮他們自己清楚。
謝啟若不想謝宴有事，就不會讓明王弗玉真殺了她。
昨日一路回長安能順遂，也少不了鄭馮的人暗中相助。
至臘月初，長安已隱隱有流言傳出，稱皇上病重快要死了。
布山詢問繁蕪是否要將流言壓下去。若是繼續傳下去，可能就會有大臣進宮徹查此事，畢竟已經很久沒有早朝了。
繁蕪：“不要管。”
看到布山略帶疑惑的神情，她解釋道：“此事會有皇上安排的人動手將流言壓下去，若是我動手或者陳王的人動手，便會引起弗玉的懷疑。”
如今弗玉暫時兵困夜郎，不會分心查長安的事，但若她與布山出手壓流言，一定會讓他警覺。
倒不如讓謝啟安排的人動手，她想再等幾日鄭馮一定會出手。
沒兩日，布山帶來了消息：“殿下明鑒，城中流言一個晚上就消失了，現在各大市集都在聊夜郎的戰事。”
祈春二年除夕，繁蕪以東陽殿下的身份下令今歲在太學守歲。
因此往年都是大門緊閉的太學，今歲除夕格外忙碌。
原本許多告假的大人自發的留下來守歲。
是日酉時，樓湛也從宮中來，裝模作樣的送來的皇上的賞賜。
課室內，當窗外煙火響起的剎那間，繁蕪身旁撫琴的蘇臨陡然見到他的老師睜開那雙清眸。
蘇臨錯愕了一瞬，手指微顫之間彈錯了一個音。
可他的老師似乎並沒有註意到，倒是一旁撐著下巴的陳王世子對他投來兇巴巴的一眼，仿佛是在提醒他彈錯了。
蘇臨苦笑不得，等他調整好心情繼續彈時，卻見身旁端坐的女子忽然起身。
他微擡起頭，目光落在她身上，見她似疾步走至窗邊。
謝宴的目光也被繁蕪吸引去，他從坐榻上爬起，小跑著走向她。
“老師？”謝宴喚她，見她不理，再輕聲喚，“姑姑？”
繁蕪的手指輕輕撫住他的唇，手指豎起：“噓。”
謝宴頓時噤聲，他們身後蘇臨的琴音也停了。
不止是謝宴不知道她聽到了什麽。
蘇臨也屏住呼吸聽了一陣，並未聽到什麽。但他感覺幾分不對勁，微皺起眉。
窗外的煙火聲喧囂，閃光如晝，耳邊轟鳴，他的心沒辦法靜下來，卻又在剎那間想到了一個可能，他猛地擡頭看向那女子的背影。
此時蘇臨似乎是懂了，為何她會選擇在太學守歲。
當一身甲胄的布山騎馬趕來，他的身後跟著一連串的騎兵。
他們的到來無疑讓留在太學內守歲的官員們大吃一驚。
沒有人敢上前去責備他們為何著甲胄進外宮，此時他們自發的讓出道來，看向從課室內走來的東陽公主。
“殿下，您猜中了。”
布山翻身下馬，對她單膝跪下，稟告道：“明王的人現已占了陳王府！”
他的話音剛落，太學內的官員已議論起來。
“什麽？明王回長安了？”
“今天是除夕，若今日明王攻入長安，煙火聲能掩蓋廝殺聲。”
這已不是新鮮事了，當初戲無垠是用此計拿下鄴城的。
今日明王不過是故伎重施。
在臘月皇上病重的流言再起的時候，繁蕪就知道謝啟死了的消息不會瞞住太久，長安頂多還能撐一個月。
未滿一個月，明王便率他的人攻入長安。
弗玉的軍隊占領陳王府後才發現她和謝宴不在陳王府。
繁蕪皺著眉：“再去探。”
除了離她最近的蘇臨，無人知曉此刻她緊扣的手指是輕顫的，她的額頭上已冒出細小的汗珠。
她並沒有十足的把握，鄭馮一定會出兵相助嗎？她不知道。
甚至她想，謝啟死前也不一定有把握鄭馮一定會出兵。
因為鄭馮這一次出兵後，就意味著鄭家手中這塊兵符將要被收回。
明王無法順利成事，也不會讓鄭馮再帶兵了。
她緊張地扯著袖子，站在原地目送著布山他們遠去。
謝宴走過來小手拽住她的裙擺，問道：“老師，他們會殺了宴兒嗎？”
繁蕪猛地搖頭，陰鷙的眸光落在謝宴的小臉上。
“不會，謝宴，你記住，你是陳王世子，是大魏唯一的皇孫，誰都不能殺你。”
“即使有人要你的命，他們也會先取我的性命。”
她的話音剛落，謝宴伸手抱住她。
不知過了多久，朱雀大街上傳來的煙火聲已陸續停歇，廝殺的聲音聽得真切，太學內外仿佛是一片死寂……
繁蕪終於伸出顫抖的手抱起謝宴：“除夕夜過了，宴兒也站累了吧，宴兒先去睡。”
謝宴的雙手環抱住她的脖子，猛地搖頭：“宴兒不累，宴兒陪老師一起等布山回來！”
其實布山未回她也猜到了，若明王進城無阻此時明王大軍當至正玄門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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彌秋輔雖然被齊保的人挑斷了腳筋此刻像是死人一般任由人攙扶著，但他的意識還在，他知道東陽殿下能殺明王弗玉的機會只有剛才明王中箭倒地那一瞬。
若論主，明王也是他們彌家三代人伺候過的主，所以他無法做到弒主。
但他曾對陳王謝長思發誓報答繁蕪的救命之恩，這是恩義，他不能不報。
所以他一箭射偏了些兒，剩下的都交給繁蕪自己抉擇。
在繁蕪猶豫地回頭看向弗玉的那刻，也註定弗玉不可能死在這裏了。
陳王府的人將彌秋輔交給武陵魏軍，很快他被軍醫擡走了。
“東陽殿下？”幾人緊張地看向繁蕪。
繁蕪的目光仍然盯著弗玉等人的方向，低聲道：“我們撤。”
他們要在弗玉恢覆過來的時間內回長安。
也許對她而言大魏哪一處都是險地，但是長安還有謝宴在等她，她不能留他一個面對明王。
今日明王不死，她與明王之間還有一場死戰。
可明知回長安是兇險，她也無從選擇。
見她臉色慘白，一人伸手扶住她：“殿下，我們快走。”
隨行的將士都知道，能撤的時機不多，若是短時間內趕不到長安，等明王恢覆後依然會追殺他們。
繁蕪隨他們騎馬離開，武陵魏軍也為他們拖住了明王的魏軍。
第三日的夜裏，繁蕪一行人抵達長安。
此時暫未傳來明王的消息，西州及夜郎戰事如何也未得到消息。
直到與布山匯合，繁蕪緊繃的心弦才徹底松懈，在謝宴小跑而至的剎那間，她的身體不由控制的向後倒去。
她聽到一旁布山驚恐地吼道：“傳醫官！”
月明殿的床榻上，醫官來過給她把了脈開了藥，此時婢女在為她擦洗臉頰，一旁有醫女正在熬藥。
她游移的目光落在頭頂的簾幔上，感受到床榻邊謝宴的小手緊拽著她的已許久未放開。
而她的腦中卻是一遍又一遍的重覆著武陵發生的一幕幕。
從年幼時在武陵乞討，白雪皚皚的武陵城，還有那一面突然出現的竹紋旌旗。
直到那白雪被戰火消融，將士的廝殺聲在耳畔回響，還有映在車壁上車夫的血……
她睜大眼，擡手之間撫上額。
弗玉殺她是因為她偷偷回竹部與竹闋乙成親，是因為她忤逆了他。
他可以禁錮她在任何地方，也能準許她一點點自由。但他不能容忍她為了成婚故意借由他不在長安的時候偷偷與竹闋乙成親。
她此前也有料想過若明王知道她的計劃會怎樣。
所以她想趕在明王回京之前。
她清楚若明王在長安，她與竹闋乙的婚事又會遙遙無期。
明王弗玉對她動殺心，也不難理解了。
恍然間她從榻上坐起，也驚得謝宴擡首看向她。
不待謝宴開口喚她一聲老師，她扭頭看向謝宴：“宴兒，去將布山大人叫來。”
謝宴拉開門出去的時候，外邊天剛亮，冷風直往殿中灌入，繁蕪方知長安已經這麽冷了。
接過醫女遞來的藥喝下後，她穿上外袍，戴上發冠。
布山來的時候她已穿戴整齊了。
“今日帶世子去淵及殿，布山大人隨行。”
她說著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裳，牽過謝宴的手：“宴兒，隨我去洗漱更衣。”
此後，她會一直帶謝宴去淵及殿。她想讓那些謝啟暗中安排的大人，和曾經擁立過陳王的大人知道她在長安。
若有一天她未出現在淵及殿了，便是弗玉對她動手了。
雖然如今她還不知道哪些人是謝啟暗中安排的人。
但她想過，謝啟死前下令秘不發喪，定然是要在發喪之前安排好這些事的。
長安會有一場戰爭，是她和弗玉的死戰，而她能否活著要看這秘不發喪的半年裏謝啟暗中安排的人如何布局。
此時，繁蕪也不難猜到，謝啟在死前暗中安排的人應該是誰。
謝啟死的那日，與她一起進宮的還有喜姝。
喜姝進宮看似是因為那只五色鸚鵡，如果沒有猜錯那日謝啟應該還有聖旨交給喜姝。
喜姝與垠垣是其一。
這其二也是謝啟安排的最重要的人。
她猜測此人當是如今執掌長安北營十萬將士的鄭馮。
鄭氏與葉氏都是明王的親信，謝啟能讓鄭馮放棄明王弗玉，之中經歷過什麽恐怕只有謝啟和鄭馮他們自己清楚。
謝啟若不想謝宴有事，就不會讓明王弗玉真殺了她。
昨日一路回長安能順遂，也少不了鄭馮的人暗中相助。
至臘月初，長安已隱隱有流言傳出，稱皇上病重快要死了。
布山詢問繁蕪是否要將流言壓下去。若是繼續傳下去，可能就會有大臣進宮徹查此事，畢竟已經很久沒有早朝了。
繁蕪：“不要管。”
看到布山略帶疑惑的神情，她解釋道：“此事會有皇上安排的人動手將流言壓下去，若是我動手或者陳王的人動手，便會引起弗玉的懷疑。”
如今弗玉暫時兵困夜郎，不會分心查長安的事，但若她與布山出手壓流言，一定會讓他警覺。
倒不如讓謝啟安排的人動手，她想再等幾日鄭馮一定會出手。
沒兩日，布山帶來了消息：“殿下明鑒，城中流言一個晚上就消失了，現在各大市集都在聊夜郎的戰事。”
祈春二年除夕，繁蕪以東陽殿下的身份下令今歲在太學守歲。
因此往年都是大門緊閉的太學，今歲除夕格外忙碌。
原本許多告假的大人自發的留下來守歲。
是日酉時，樓湛也從宮中來，裝模作樣的送來的皇上的賞賜。
課室內，當窗外煙火響起的剎那間，繁蕪身旁撫琴的蘇臨陡然見到他的老師睜開那雙清眸。
蘇臨錯愕了一瞬，手指微顫之間彈錯了一個音。
可他的老師似乎並沒有註意到，倒是一旁撐著下巴的陳王世子對他投來兇巴巴的一眼，仿佛是在提醒他彈錯了。
蘇臨苦笑不得，等他調整好心情繼續彈時，卻見身旁端坐的女子忽然起身。
他微擡起頭，目光落在她身上，見她似疾步走至窗邊。
謝宴的目光也被繁蕪吸引去，他從坐榻上爬起，小跑著走向她。
“老師？”謝宴喚她，見她不理，再輕聲喚，“姑姑？”
繁蕪的手指輕輕撫住他的唇，手指豎起：“噓。”
謝宴頓時噤聲，他們身後蘇臨的琴音也停了。
不止是謝宴不知道她聽到了什麽。
蘇臨也屏住呼吸聽了一陣，並未聽到什麽。但他感覺幾分不對勁，微皺起眉。
窗外的煙火聲喧囂，閃光如晝，耳邊轟鳴，他的心沒辦法靜下來，卻又在剎那間想到了一個可能，他猛地擡頭看向那女子的背影。
此時蘇臨似乎是懂了，為何她會選擇在太學守歲。
當一身甲胄的布山騎馬趕來，他的身後跟著一連串的騎兵。
他們的到來無疑讓留在太學內守歲的官員們大吃一驚。
沒有人敢上前去責備他們為何著甲胄進外宮，此時他們自發的讓出道來，看向從課室內走來的東陽公主。
“殿下，您猜中了。”
布山翻身下馬，對她單膝跪下，稟告道：“明王的人現已占了陳王府！”
他的話音剛落，太學內的官員已議論起來。
“什麽？明王回長安了？”
“今天是除夕，若今日明王攻入長安，煙火聲能掩蓋廝殺聲。”
這已不是新鮮事了，當初戲無垠是用此計拿下鄴城的。
今日明王不過是故伎重施。
在臘月皇上病重的流言再起的時候，繁蕪就知道謝啟死了的消息不會瞞住太久，長安頂多還能撐一個月。
未滿一個月，明王便率他的人攻入長安。
弗玉的軍隊占領陳王府後才發現她和謝宴不在陳王府。
繁蕪皺著眉：“再去探。”
除了離她最近的蘇臨，無人知曉此刻她緊扣的手指是輕顫的，她的額頭上已冒出細小的汗珠。
她並沒有十足的把握，鄭馮一定會出兵相助嗎？她不知道。
甚至她想，謝啟死前也不一定有把握鄭馮一定會出兵。
因為鄭馮這一次出兵後，就意味著鄭家手中這塊兵符將要被收回。
明王無法順利成事，也不會讓鄭馮再帶兵了。
她緊張地扯著袖子，站在原地目送著布山他們遠去。
謝宴走過來小手拽住她的裙擺，問道：“老師，他們會殺了宴兒嗎？”
繁蕪猛地搖頭，陰鷙的眸光落在謝宴的小臉上。
“不會，謝宴，你記住，你是陳王世子，是大魏唯一的皇孫，誰都不能殺你。”
“即使有人要你的命，他們也會先取我的性命。”
她的話音剛落，謝宴伸手抱住她。
不知過了多久，朱雀大街上傳來的煙火聲已陸續停歇，廝殺的聲音聽得真切，太學內外仿佛是一片死寂……
繁蕪終於伸出顫抖的手抱起謝宴：“除夕夜過了，宴兒也站累了吧，宴兒先去睡。”
謝宴的雙手環抱住她的脖子，猛地搖頭：“宴兒不累，宴兒陪老師一起等布山回來！”
其實布山未回她也猜到了，若明王進城無阻此時明王大軍當至正玄門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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