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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倒床上了，留下時鳴一個人用餐。時諶之還在局裏。時鳴一個人吃著豆漿油條，還有他和燦一最愛的荷包蛋，心裏怎麽想怎麽不是滋味。
林燦一這是幾個意思？
他還能說什麽？誇她不愧是屬兔子嗎？
兔子林燦一發現到了學校也不好受。
陳佳佳記得比誰都清楚，一來就問她，“你跟時鳴到底是什麽關系？”
昨天晚上她和汪城走了一路，兩個人互換了情報，彼此才知道這些當事人把他們瞞得好辛苦。
“你們真談戀愛了？”陳佳佳觀察了下周圍，湊過來小聲地說，“燦一，親姐弟好像不能在一起。不過我支持你們，真的。真愛無罪。”
林燦一覺得尷尬又好笑。
“誰跟你說我們談戀愛了？”林燦一否認，“再說了，我們也不是親姐弟。”她在心裏對自己說，就算談戀愛了也無所謂。
前半句話陳佳佳還能理解。“你們都那樣都還沒談戀愛啊？”她咋舌。可是後半句她是真的不懂了。“開學的時候，你們爸媽，不是——？”
“不是什麽？”林燦一跟她解釋，“我跟時鳴，從小一起長大。我住他家。”
“青梅竹馬，童養媳啊！”陳佳佳滿腦子的言情小說。
“想什麽呢你！”林燦一瞪她，“你才童養媳！”
陳佳佳念叨，“要能夠時鳴這樣的帥哥做童養媳，我也不是不可以。”
“餵！”林燦一擰她腰間軟肉，“你看書男不要了？”
陳佳佳疼得齜牙咧嘴，可是還不忘睥睨某人，“看書男？早就沒他什麽事了好吧？”
“那你家汪城呢？”林燦一好奇。
“那小子，煩死了。”陳佳佳口是心非，說了兩句又反應過來，“什麽叫我家！”
林燦一笑作一團，兩個人打鬧間，葛智慧過來了。
林燦一詢問她，“昨晚安全到家了嗎？”
葛智慧點了點頭。
陳佳佳八婆，張嘴就要把新得到的事情洩露出去，“阿慧，我跟你說……”
“陳佳佳！”林燦一要發火了，“你給我正經點。”
好吧。陳佳佳對著葛智慧聳了聳肩，換了個人八卦，“昨天周豪宇送你回去的，嗯？”
葛智慧紅了臉，推了推眼鏡，小聲地答了一句嗯。
陳佳佳和林燦一對視一眼。
“你們家不是在別墅嗎？”陳佳佳記性好，“他打車送你過去嗎？”
葛智慧這才想起自己說過的謊言。她糾結了半天，支支吾吾地說，“他幫我攔了出租。”這是老實話。本來周浩雨送佛送到西，要把她安全送到家，可是葛智慧不讓，這是她的底線。說什麽家離太遠免得麻煩。好在周浩雨人挺貼心，見葛智慧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也就懂了，一再叮囑她自己小心後給她叫了一輛車。
“嘖嘖。”陳佳佳感慨，“春天到了。”
“陳佳佳！”這次是葛智慧沖她吼，陳佳佳嬉皮笑臉，正要說什麽，看著班級門口，傻了。他們正準備早課呢，一熟人站在他們後門。陳佳佳激動地去拍林燦一的桌子，“燦一啊，有人找。”林燦一下意識擡頭往後門看，時鳴站在那，冷著一張臉，周圍的女孩在竊竊私語。林燦一心下一驚。他來幹嘛？
“過去呀燦一。”陳佳佳巴不得看戲。
林燦一搖了搖頭，“不要。”
時鳴就站在那，也不動，也不說話，就是看著她。
陳佳佳越品味這個畫面，越覺得有幾分戲劇。
她沖葛智慧說，“慧兒啊，你看像不像陳世美和他老婆？”
葛智慧沒懂，“陳世美誰啊？”
陳佳佳恨鐵不成鋼，“拋妻棄子一男的。”
葛智慧有點暈，“時鳴他，拋棄誰了嗎？”
陳佳佳無語，“我說林燦一才是陳世美。”
冷酷無情又無義。
時鳴就杵在那，人越來越多。林燦一受不了了，書合上，走過去。倆人一個站在門框外，一個站在門框裏，都不逾越。
“有事嗎？”林燦一裝冷酷。
時鳴就問她一個問題，“早上，為什麽先走？”
林燦一想裝傻。偏偏時鳴不給她機會，又問她一次，一字一頓，“今天早上，為什麽不等我，先走？”
“我有事。”她說。
時鳴看著她，不接話。
“要上課了。”林燦一忽然說。
時鳴攥緊了拳頭，“我能追你嗎？”
“什麽？”林燦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說，我能追你嗎？”時鳴非常認真，“這一次月考，如果我數學認真考了，燦一，我能追你嗎？”
時鳴覺得自己和喜歡林燦一的別的人不一樣的地方在於，他們倆個的關系覆雜，以至於追求這個事，好像就天然地需要得到同意。同意他越過兩個人長久以來保持的關系，任由親情和友情開始走向嶄新的方向。
林燦一不說話了。
“你的唇很軟。”時鳴一臉正色地說，跟在朗誦詩歌一樣，不過是艷詞，“接吻的感覺如何？”
林燦一的臉刷地燒起來，“時鳴！！”她擔心周圍的人聽見。
“幹嘛，我說的都是實話。”
“你別說了！”林燦一受不了了。
“那我能追你嗎？”時鳴再次問。
林燦一無語，都有點破罐子破摔的感覺。她被時鳴這樣一折騰，簡直就哭笑不得，“你追吧你追吧。你愛追多久追多久。”快把她給煩死了。
時鳴立刻笑逐顏開，不過又馬上正色，強調，“不會很久的。”他認真地說，“燦一，你相信我。”
林燦一迷迷糊糊說了一句好，等人走了，才反應過來。
我相信你個頭啊相信？？
他追她，結果他說，他不會追太久，還讓她相信。這什麽意思？篤定了她馬上就要開口同意嗎？把林燦一氣到。好啊，那她就要給他看看，追人到底能追多久。
等她回作為的時候，時刻奮鬥在八卦一線的陳佳佳把腦袋伸過來，“如何，如何如何？”她把葛智慧都帶壞了，預習也不做了，也好奇地提著耳朵等著聽她講話。林燦一一人回了一個鋼镚，不疼，陳佳佳誇張地大叫。
“你幹嘛呀燦一！”陳佳佳哭訴。
林燦一說，“少管閑事多讀書，聽到沒？”嘴上這麽說，可她心裏還回味著時鳴剛剛的話，胸中竟然湧出了一些奇怪地甜蜜和溫暖。
他要追她？
他打算怎麽追她？
☆、王後雄學案 三十
林燦一想了很久，說期待也沒有多少，可你說不期待那也不可能。結果一周過去了，時鳴啥也沒幹。兩個人現在還把行程錯開，林燦一總是早起一些，先走，晚上學完畫回來的時候她也自己打車。雖然在一個屋檐下，可最近兩個人真沒見著幾次面。林燦一被氣了個半死，到底是誰說要追她的啊？這人呢？影子都沒看見，追到九霄雲外去了嗎？
氣歸氣，說出口還丟人，林燦一就憋著，也不說什麽。說出多難堪啊，好像她迫不及待一樣。不過時鳴在幹嘛，她真一點消息都沒有。陳佳佳還特意去找了汪城打聽，一問，這周時鳴都不太跟他們打球了，沒一起玩。
越聽這些消息林燦一就越覺得膽戰心驚。
你說他該不會追著追著追錯人了吧？
林燦一越想越覺得這不是沒有這種可能性，於是她每天上學路上那眼睛就跟X光附體，或者是抄襲X-men的鐳射眼，掃視著周圍，企圖獲得蛛絲馬跡。不過都是徒勞。
後來月考來了，整整考了三天半，十一門科目，考的人頭昏腦脹。
林燦一剛結束最後一門科，從考場往教室走，沒幾步路，遠遠地就看到了時鳴。他終於出現在了她的視線範圍之內，又站在他們班門口，跟個望妻石一般，眼神瞥見林燦一來了，臉上的表情都瞬間鮮活。
“燦一！”他朝著她走來。
林燦一覺得這樣的體驗有點生疏，少年澄澈的笑容給她的沖擊力有多大，她往後退了退，“時鳴？”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時鳴點了點頭。
倆人一時無言。
“我考完了。”時鳴說。
“啊，這樣啊。”林燦一點了點頭。
時鳴強調，“我這一次考完了。”
林燦一不明所以，“我，我知道了？”
時鳴不開心了，“這次月考我是特別認真考的。”他開始了自我暴露，“我這一周在認真的準備，把政史地都看了一次，還有數學。”他念念叨叨，林燦一站在那聽他說，身邊人來人往，大家眼神好奇。林燦一忽然就懂了時鳴所說的話的意義。
你看，我說過要考個好成績給你看。我為此付出了努力。
她看向時鳴的眼睛，那一雙眼在說話：你誇誇我好不好。
於是鬼使神差的，林燦一伸手拍了拍時鳴的頭，就一下，她馬上就把手抽離。“挺，挺好的。”她有些局促。這種感覺很陌生，林燦一有點不知所措。
時鳴又笑，得了便宜還賣乖，“那今天晚上，我可以來接你了嗎？”
林燦一繪畫班還有課。
“啊？”林燦一被他問懵了。
原來這一周他不敢有所舉動，是擔心自己所作所為被判定為“沒資格”嗎？林燦一哭笑不得，她把時鳴拉在一邊，人少，光從樓道口的玻璃滲透過來，耀眼。
“你在想什麽啊？”林燦一覺得有必要把這件事給時鳴說明白，“這跟考試和成績沒有關系，好嗎？時鳴？你懂嗎？”她看著時鳴的眼睛，“這些都不過是無關緊要的東西。”
少年的喜歡，與一切身外之物無關。
時鳴楞了楞，“我以為，我以為你喜歡成績好的。”
這傻子。
林燦一無語了，“成績又不是唯一衡量的標準。”她忍不住誇他，“你已經很好了。”
時鳴品味了一下林燦一的這句話，眼睛一亮，“那我能追你了！”
“這就是你這一周消失的原因？”林燦一問他。
時鳴沒說話。
“你把我想成什麽人了？”林燦一有點生氣。
時鳴面露難色，“我，我只是——”
他只是找不到自己的有點在哪裏了。
“你貼心，溫柔，又善良。”林燦一不知道為什麽現在想要對時鳴說這些話，“你笑起來的樣子很好看。你打球的時候很帥。你每次站在我身前都像個英雄。”她認真地註視著時鳴的雙眼，無比地誠懇，“時鳴，就算你不相信自己，也要相信我，好嗎？”她笑起來，“林燦一是從來不會說謊的。”
就算全世界都說你不行，只要燦一站在你的面前，那就代表著最大的肯定。
時鳴抿緊了下唇，嗯了一聲。
林燦一準備走，現在才覺得剛剛那一番話太過頭，臉上燒得慌。她覺得自己現在就是剛剛出爐得陶瓷杯，燙手。
時鳴拽住她的手，在她轉身的時候又松開。
“燦一，你喜歡我嗎？”時鳴問。
剛剛那一段好，真的好像告白。
“喜歡你個頭！”林燦一想也沒想就否認。
時鳴有點低落，哦了一下。
“不是說好了追我嗎？”林燦一別過頭，“你到底，還追不追了？”
看著女孩發絲間紅紅的耳根，時鳴就像一下被打通了任督二脈。
那些瑣碎的小女孩的心思，被他摸清了。
他笑，“我追，誰說我不追了。”
“哼。”
“周末我們去看電影吧？可以嗎？”時鳴問她。
“看什麽？”
“《馴龍高手2》重映了。”時鳴一直記得四月份的時候，林燦一念叨著要去看，結果等下映了也沒去成，她忙著中考，一門心思考個高分，也不出門。
好在這周正好有個放映活動，影迷組織，影院包場重放，算是點映。其實他票都偷偷買好了，不過還是要先得到林燦一的首肯。
果不其然，提到動畫片，林燦一一下笑逐顏開。
“好啊。”她說。
人越來越多。
“我先回教室。”林燦一跟他告別。
時鳴目送著她離開，往樓上自己班教室走。他一路哼著歌，坐進位置上，汪城愁眉苦臉，見他這麽開心，傻了。
“時哥，可以啊？頭一次看你考完試這麽嗨。考得不錯？”
時鳴笑了下，沒說話。
心想，他收獲的是比考試還重要的快樂。
他看了一眼時鐘。
好想，好想快點和燦一去電影院。
男人：“我就說了，她早就喜歡我了。”
女人：“呵呵。”
男人：“當然了，主要是老婆慧眼識珍珠。”
女人：“你是珍珠嗎你？”
男人：“我不是嗎？”
女人：當初那個害羞又有點自卑的男孩去哪裏了？不是說時間是把殺豬刀嗎？怎麽臉皮給越搓越厚了。
采訪者：“兩位感情真好。”
女人：“能問下一個問題嗎？”
男人：“別啊，我還沒講完呢。”
☆、王後雄學案 三十一
時鳴依稀記得，那天來看《馴龍高手2》的人很多。他和燦一到的時候，跟著放映號召到達的人已經排起了隊伍。情侶也不少，吵吵鬧鬧，男孩對著女孩抱怨，早叫你快些出門。林燦一站在人群中，穿了一身連衣裙配風衣外套，俏皮的裙擺隨著她的走動晃蕩著。
時鳴想起出門之前，他很早就起了床。擔心這擔心那，對著鏡子換了好幾件衛衣。明明運動款的款式都相差無二，他依然在挑剔。明明已經和燦一出去看過無數次的電影了，可偏偏這一次好像有什麽變得不一樣了。
一起看電影的人還是那個人。可是氛圍已經截然不同。
時鳴對著鏡子裏的自己甚至會想，這樣會不會被燦一看出來？她會不會覺得他太過分？想來想起，最後被宋溪催促著下樓吃早餐。林燦一早就在位置上坐著，展現著和時鳴完全不一樣的鎮定。可時鳴怎麽會不知道，她特意挑好了衣裙。他們的衛衣和裙擺竟然意料之外的撞色，溫暖又明亮的黃。
宋溪笑著打趣他倆，“你們這是穿情侶裝嗎？”
時鳴心下一驚，林燦一連忙否認，宋溪看著他倆樂呵，“你還真別說，弟弟和燦一挺配的。對吧，老公？”
時諶之拿著手機在看早間新聞，聽到話擡頭看一眼，沒回答。他已經沈迷在了震驚體之中。
“今天去哪兒玩？”宋溪好奇。
“看電影。”林燦一給了時鳴一個眼神，時鳴開口回答。
“那好好玩。錢還夠嗎？需要媽媽再拿些嗎？”宋溪很貼心。
時鳴搖了搖頭，他今天特意打開了自己的壓歲錢小金庫。約會還要找宋溪拿錢的話，那多丟人？
因此想要對燦一好的時鳴在電影院裏，指了指一排的零食。爆米花被堆在玻璃上，濃烈的甜香湧來。
“要嗎？”時鳴問她。
林燦一搖了搖頭，“不想吃甜的。”
借用爆米花進而達到肢體接觸計劃，K.0。
“你想吃嗎？”林燦一看著他有點沮喪的樣子，“我給你買一份？”
“好。”
開口回答了的時鳴才驚覺，這對話有些不符合他的預期。
怎麽，怎麽感覺兩個人的角色發展了顛倒？
林燦一站在櫃臺前，要了一份小份的爆米花。順便買了兩杯可樂。時鳴站在她身邊，連忙伸手接住。林燦一看著他那副樣子，忍不住笑出聲。時鳴有些害羞，“你笑什麽？”
“嗯呢。”林燦一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麽，她搖了搖頭，望了一眼周圍，“二點半的場，還沒開始檢票？”
現在已經二點十五。
時鳴擡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腕表，“應該提前五分鐘。”
兩個人尷尬地面對面站了會，林燦一受不了了。“坐會？”她指了指電影院的等候廳，望了一眼，還有幾個空座。
時鳴沒有說不的道理，兩個人走進去。
抓娃娃機器一下奪走了的林燦一的註意力。
“想要？”時鳴比誰都了解她。
林燦一點了點頭，“時間夠嗎？”
時鳴頗為自信，“一分鐘就夠了。”
五分鐘過去。
小孩：“媽媽，那個哥哥好菜啊。”
時鳴：……
林燦一：……
時鳴：“我……”
林燦一：“沒事。”她安慰他，“這種事本來就是看緣分。”
命中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
不過，每次看到夾子和娃娃擦肩而過的感受真的不好（
林燦一提議，“我試試？”
時鳴別別扭扭地挪開位置，替她投了幣。叮咚一聲提示音，林燦一握著搖桿，操控著夾子。
時鳴恨不得鉆進玻璃去看誤差。
“這裏可以嗎？”林燦一問他。
時鳴偏著腦袋看了看，“應該可以了。”
啪嗒。
林燦一按下按鈕。
夾子瞬間落下，張開，合攏。兩人大氣不敢喘一下，那夾子堪堪抓住了兔子娃娃的耳朵，好似輕輕一晃就會落下。屏息了好幾秒，娃娃終於順利地落下。乓當的聲響，林燦一笑逐顏開。她轉身擁抱時鳴，時鳴楞著不知該如何回應，正要擡高手臂去擁她，林燦一就從放開了手，彎腰去撿那小兔子。
她提著兔子，沖著他笑，“看。”
她開心，時鳴就開心。
“我厲害吧？”林燦一問。
時鳴直點頭，心裏卻有點在回味剛剛突如其來的擁抱。那是這麽多年培養出來的本能。現在林燦一也反應過來了，剛剛的動作。周遭的阿姨帶著笑看著他們，眼神暧昧，林燦一想解釋，又覺得已經沒有什麽好說了。
她和時鳴的關系，的確是走向了混亂不堪的天平的另一端。
林燦一拿著玩偶，正想著如何處置，一直站在一邊的小孩開始吵鬧。
“媽媽，我也想要那個。”兩個羊角辮，吵起來的聲音嘰嘰喳喳，好像成群的麻雀在叫。
阿姨有些不知所措，“大寶，那個是姐姐抓的。你不能要。”
被叫做大寶的小女孩不依不饒，正要張嘴開始哀嚎哭鼻子，林燦一蹲身，晃了晃手裏的兔子，“想要嗎？”
“嗯嗯。”女孩一下喜悅起來，“大寶喜歡兔子！大寶想要！”
“想要的話，就要乖乖聽話哦。”林燦一拿出哄小孩的那一套，“不可以隨便胡鬧。”
“好。”小孩吸了吸鼻子。
林燦一把手裏的兔子遞給她，小孩開心地叫起來。身邊傳來低氣壓，林燦一轉頭去看，時鳴的眼神好像即將要去殺人。
“時？鳴？”
時鳴恨恨地看著大寶，大寶縮了縮脖子。林燦一只能哭笑不得地把人拽走。
“你幹嘛呢？”林燦一想不通，“跟小孩生什麽氣？”
“本來是我的。”時鳴不高興。
“什麽？”
時鳴還要說什麽，工作人員拿著話筒通知開始了檢票。兩個人順著人流排隊入場。林燦一這才反應過來，她嘀咕，“誰說我要送給你了。”
時鳴不服氣了，“不給我你還能給誰？”
“就這麽想要？”林燦一覺得好笑，“我記得你不喜歡玩偶。”
“不一樣。”時鳴很倔強。
真的不一樣。
以前的玩偶都是商店裏千篇一律的玩偶。
現在的玩偶是林燦一親手夾起來的。
是他們約會的瞬間的定格。
就算是過了很久，只要看到這個玩偶，他就能夠想起林燦一吧？
想起她聚精會神的樣子，認真的側臉。
林燦一沒有再多問，只是心中有了打算。兩個人走進放映廳，有點黑，廣告的光很昏暗。後面擁擠的人群跟上來，林燦一踉蹌了下。時鳴把她拉住，拽著她的手腕。
“謝謝。”林燦一小聲地說。
“嗯。”
時鳴沒再放開，直到兩個人抵達了座位。
林燦一不知道該不該慶幸，這一場是特別組織放映，參加的幾乎都是年輕人，因而沒有遇到正式放映一定會出現的和小孩同場的事情。一旦遇上沒有素質或者情商的人，那種觀影體驗對於林燦一來說就是生不如死。
她是來看電影的又不是來聽爸媽哄孩子的。
時鳴刻意把爆米花放在了兩個人中間，明明只有他一個人吃，他卻一點都不死心。
沒牙仔的出現讓放映廳陷入了高潮。
可愛的黑龍撒著嬌。
時鳴去偷偷瞥林燦一的側臉，光影在她的臉上成畫。
“怎麽了？”林燦一以為他有事要說，側過頭來小聲地問他。
“沒事。”時鳴說，“就是感覺看起來，摸著很舒服。”
林燦一十分讚同，笑得彎了眼，“感覺手感滑滑的。”
時鳴心想，你在說電影裏的龍，我卻在說你的頭發。
就連臉蛋都是細膩嫩滑的感覺。
滿滿的膠原蛋白，出水芙蓉一般。
影片結束的時候，林燦一還有點舍不得。整個人完全被無牙仔這個至尊龍王萌的找不到北。
時鳴問她，“就這麽喜歡？”
林燦一情緒高漲，“超可愛的啊！”
這個世界上怎麽會有人不喜歡無牙仔呢？
“我呢？”
“啊？”
林燦一臉一下紅了，這個人怎麽這麽不要臉。
時鳴掏出手機，不知道在幹嘛。林燦一好奇，扭頭想看，時鳴擋著不讓。
“你又做什麽壞事了？”林燦一問他。
“我沒有。”時鳴一臉清白。
等晚上回到家，打開QQ，正準備和時鳴講點事，林燦一才發現，這家夥的QQ昵稱改成了無牙仔，頭像換成了電影的截圖。
這算什麽？
偷偷成為她最喜歡的人嗎？
林燦一捧著手機，心裏樂滋滋。
采訪者：我記得隊友爆料過，T神你有一個很喜愛的小玩偶，每次都還想帶上去打比賽？
男人：……
女人：他是有一個。
男人：你別說，我不要面子的嗎？
因為是那一天看完電影，燦一特意出去重新給他夾的，所以他才會這樣的在意和珍惜啊。時鳴想，那是一整天的記憶，他由此憑靠著支持著無數個日日夜夜，等待著和她的再次相逢。
☆、王後雄學案 三十二
周一。
按照五中慣例，上周的月考基本上今天就會出成績。因而大家上午上課的時候多少都有點心不在焉，老師推著門進來，大家都會好奇地看向她手中的文件裏究竟有沒有夾帶著成堆的試卷。上午最後一節課是語文老師封玫的，由著她最好說話，所以她人一走進來，大家都炸開鍋似的問她話。
“老師，成績出來沒有啊？”
“我聽四班的說政治已經出成績了。”
“老師老師，你們試卷批改完了嗎？”
封玫也不回答，就笑著看著他們，一邊整理自己上課要用的課件。等大家都意識到這個問題，不約而同地閉嘴，班上的環境又安靜下來，她才開始講，“其他科都進入登分收尾階段了，語文比較慢，不過按照規定，最遲下午放學前就會出成績。”
也說不準這消息是好是壞。對於將死之人來說，有了死期又是好是壞呢？
不僅一班，七班也聽說這個消息了。
不同往日的是，以前對於成績顯示出了絕對的漠視的時鳴，這一次居然以肉眼可見的緊張了起來。
汪城想不明白，“時哥，你至於嗎？我看你以前也沒這樣啊。”
時鳴不想理他，趴在桌上，真覺得等成績都等到胃痙攣了。
周浩雨也不知道是不是跟葛智慧呆久了，連人的標準動作都學會，指尖一推眼鏡，開始講話，“這次的數學真的好難。阿慧跟我說，她可能都分不高。”
汪城笑得賤兮兮，“阿慧，阿慧。”那叫一個暧昧。
郭青山坐在一邊，顯得有點跟他們聊的話題格格不入。他有些局促，想張口說點什麽，又不知道說什麽好。他去偷偷看汪城，又立刻收回自己的眼光。郭青山手中的筆在紙上胡亂畫著。
汪城往那一坐，舒坦了，“反正我也就沒個幾分，無所謂。”讀了這麽多年書，還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麽貨色，那就真是傻逼了。他是不喜歡讀書，也讀不好，高中隨便上上，然後去報個大專，出來繼承他爸的五金家業，這就是汪城最大的理想了。至於那集合函數，他又用不著。不是還有會計嗎？他想得開。
周浩雨就和他不一樣了，“我媽說要是考得好就多給我零花錢。”他就是那雞頭，一班進不去，在七班當個前三也是不錯的。至少這樣他媽看著成績也開心。
郭青山倒是無所謂，他爸媽就指望著他健康成長，成績無所謂。
時鳴呢，時鳴完全是因為某個人的原因，才開始這樣這樣在意。他已經想不起自己如此等待著成績頒布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時鳴趴在桌子上，裝睡，眼睛卻清醒地看著桌下，光在他的腳下游蕩，影子拉扯出形狀。
很陌生。
時鳴緊張得不知道怎麽辦。
萬一他又考得很差？
萬一燦一看著他的成績失望。
宋溪和時諶之又會怎麽樣想？會拿他和時清作對比嗎？他們是截然不同又殊途同歸的兩個人。
“時哥，去吃飯吧。”汪城看了一眼表，“現在估計也沒什麽人了。”他們一幹人不喜歡跟著跑過去沖食堂，基本都是前一天定好小炒，當日去拿，因此就算去的晚也不會因為沒有菜品而餓肚子。
時鳴的聲音聽起來有點悶，“你們去吧。”
他吃不下，也沒心思吃。
成績就像是懸在他頭頂的劍，搖搖欲墜，時鳴一刻都不得安生。
汪城他們見他如此，只好聳聳肩離開。
出了門，周浩雨有點擔心，“真不管他？”
汪城無語，“你看我們管得著嗎？”
“那怎麽辦？”周浩雨懵了。
“我們管不著，可有人管得著啊。”汪城晃了晃膀子，“走吧，去找克星。”
汪城找上門的時候，林燦一吃完飯剛去辦公室幫忙登了分。基本操作就是從一堆卷子裏按班級分類，然後報出分數，登入電腦。她好不容易得了閑，快到教室，發現汪城站在他們班門口和陳佳佳聊天。周浩雨和郭青山不在。
見她回來，汪城顯得很興奮。
“嫂！”陳佳佳瞪他一眼，他改口，“燦一啊！”
林燦一有點不懂什麽情況。
“找我？”
她跟汪城說熟也不熟，沒有時鳴，基本就不會說話的關系。
汪城拿出一袋子，裏面是買的面包和牛奶。他遞給林燦一。
“時哥今天中午沒吃飯，我尋思著我給他他也不會吃。”話說到這個份上，汪城知道聰明人該懂了。而林燦一的確是聰明人。她輕輕嘆了口氣。
“我知道了。”她說。
她接過汪城手上的袋子，跟陳佳佳講，“佳佳，我先上樓。封玫老師那邊，估摸著等會還要個人幫忙。你過個十分鐘過去拿卷子就行。”
“出成績了？”陳佳佳驚訝。
林燦一想了想，“沒出完，登了一部分。估計下午上課前能出排名。”
陳佳佳倒吸一口涼氣。
她愛對答案，這次考試一對下來，她就已經預感到自己現在是力爭下游的情況了。
“我知道了。”她又害怕又激動。
林燦一安排好事情，就往樓上走。她不常來七班，一般都是跟時鳴在門口碰面。樓上都是挺野的一些班級，林燦一常常覺得這裏格格不入。有一種莫名的危險。這一種危險來自於校園體系的分割，好學生一派，壞學生一派。雖然林燦一知道，人的好壞與成績無關。但是她總歸是聽說了很多謠言，比謠言還讓她感到不知所措的，是路過這些班級門口，其他人的目光。很赤/裸的打量，林燦一感覺自己從頭到腳被檢索。頭發如何，長得好不好看，鞋子是不是牌子貨。她渾身不適。
好不容易走到了七班門口，她站在後門望，窗邊趴著的人影就是她熟悉的對象。她不好意思直接大咧咧喊他名字，怕吵到其他人，雖然其他人也挺吵。林燦一左右看了看，找了一看著慈眉善目的女生，“同學，不好意思，請問你能不能幫我叫一下時鳴？”
女生從頭到腳把林燦一看了一遍。
“時鳴？”她問。
林燦一點頭。
女生詭異地盯著她，轉身往教室裏走。站在時鳴的桌子前，敲了敲，“時哥。”
時鳴不耐煩，沒擡頭，“說了別打擾我。”
女生無奈地看向林燦一，表示愛莫能助，林燦一沖她笑，直接走了進來，站在時鳴的身邊。
“我說了別——”時鳴暴躁地擡頭，傻了。
女孩笑著看向他，只是眼神裏的情緒不怎麽溫柔。
“別幹嘛？”林燦一問他。
時鳴直搖頭，“沒，沒什麽。”
“你怎麽過來了？”時鳴問。
林燦一把手裏的袋子放在桌上，“怎麽不吃飯？”
“不餓。”時鳴悶悶不樂，“汪城叫你來的？”
“嗯。”林燦一沖著女生說謝謝，女生一邊離開，一邊眼神流連，八卦不已。
“把這個吃了。”林燦一沒好氣地說，“都高中生了，還不吃飯？”時鳴小時候也不愛吃飯。每次一到飯點，林燦一自覺地坐在小凳子上，眼巴巴等著飯，時鳴就調皮，拿著玩具車在地上玩，哧溜哧溜地，飯一來就跟遇到洪水猛獸一樣，跑得比誰都快。為此宋溪沒少念叨他。
林燦一就想不明白。
明明是她吃得多，怎麽時鳴比他高那樣多。
林燦一都發話了，時鳴只好聽從地接過食物。
“出什麽事了？”林燦一一邊幫他撕開面包的包裝袋，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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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燦一這是幾個意思？
他還能說什麽？誇她不愧是屬兔子嗎？
兔子林燦一發現到了學校也不好受。
陳佳佳記得比誰都清楚，一來就問她，“你跟時鳴到底是什麽關系？”
昨天晚上她和汪城走了一路，兩個人互換了情報，彼此才知道這些當事人把他們瞞得好辛苦。
“你們真談戀愛了？”陳佳佳觀察了下周圍，湊過來小聲地說，“燦一，親姐弟好像不能在一起。不過我支持你們，真的。真愛無罪。”
林燦一覺得尷尬又好笑。
“誰跟你說我們談戀愛了？”林燦一否認，“再說了，我們也不是親姐弟。”她在心裏對自己說，就算談戀愛了也無所謂。
前半句話陳佳佳還能理解。“你們都那樣都還沒談戀愛啊？”她咋舌。可是後半句她是真的不懂了。“開學的時候，你們爸媽，不是——？”
“不是什麽？”林燦一跟她解釋，“我跟時鳴，從小一起長大。我住他家。”
“青梅竹馬，童養媳啊！”陳佳佳滿腦子的言情小說。
“想什麽呢你！”林燦一瞪她，“你才童養媳！”
陳佳佳念叨，“要能夠時鳴這樣的帥哥做童養媳，我也不是不可以。”
“餵！”林燦一擰她腰間軟肉，“你看書男不要了？”
陳佳佳疼得齜牙咧嘴，可是還不忘睥睨某人，“看書男？早就沒他什麽事了好吧？”
“那你家汪城呢？”林燦一好奇。
“那小子，煩死了。”陳佳佳口是心非，說了兩句又反應過來，“什麽叫我家！”
林燦一笑作一團，兩個人打鬧間，葛智慧過來了。
林燦一詢問她，“昨晚安全到家了嗎？”
葛智慧點了點頭。
陳佳佳八婆，張嘴就要把新得到的事情洩露出去，“阿慧，我跟你說……”
“陳佳佳！”林燦一要發火了，“你給我正經點。”
好吧。陳佳佳對著葛智慧聳了聳肩，換了個人八卦，“昨天周豪宇送你回去的，嗯？”
葛智慧紅了臉，推了推眼鏡，小聲地答了一句嗯。
陳佳佳和林燦一對視一眼。
“你們家不是在別墅嗎？”陳佳佳記性好，“他打車送你過去嗎？”
葛智慧這才想起自己說過的謊言。她糾結了半天，支支吾吾地說，“他幫我攔了出租。”這是老實話。本來周浩雨送佛送到西，要把她安全送到家，可是葛智慧不讓，這是她的底線。說什麽家離太遠免得麻煩。好在周浩雨人挺貼心，見葛智慧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也就懂了，一再叮囑她自己小心後給她叫了一輛車。
“嘖嘖。”陳佳佳感慨，“春天到了。”
“陳佳佳！”這次是葛智慧沖她吼，陳佳佳嬉皮笑臉，正要說什麽，看著班級門口，傻了。他們正準備早課呢，一熟人站在他們後門。陳佳佳激動地去拍林燦一的桌子，“燦一啊，有人找。”林燦一下意識擡頭往後門看，時鳴站在那，冷著一張臉，周圍的女孩在竊竊私語。林燦一心下一驚。他來幹嘛？
“過去呀燦一。”陳佳佳巴不得看戲。
林燦一搖了搖頭，“不要。”
時鳴就站在那，也不動，也不說話，就是看著她。
陳佳佳越品味這個畫面，越覺得有幾分戲劇。
她沖葛智慧說，“慧兒啊，你看像不像陳世美和他老婆？”
葛智慧沒懂，“陳世美誰啊？”
陳佳佳恨鐵不成鋼，“拋妻棄子一男的。”
葛智慧有點暈，“時鳴他，拋棄誰了嗎？”
陳佳佳無語，“我說林燦一才是陳世美。”
冷酷無情又無義。
時鳴就杵在那，人越來越多。林燦一受不了了，書合上，走過去。倆人一個站在門框外，一個站在門框裏，都不逾越。
“有事嗎？”林燦一裝冷酷。
時鳴就問她一個問題，“早上，為什麽先走？”
林燦一想裝傻。偏偏時鳴不給她機會，又問她一次，一字一頓，“今天早上，為什麽不等我，先走？”
“我有事。”她說。
時鳴看著她，不接話。
“要上課了。”林燦一忽然說。
時鳴攥緊了拳頭，“我能追你嗎？”
“什麽？”林燦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說，我能追你嗎？”時鳴非常認真，“這一次月考，如果我數學認真考了，燦一，我能追你嗎？”
時鳴覺得自己和喜歡林燦一的別的人不一樣的地方在於，他們倆個的關系覆雜，以至於追求這個事，好像就天然地需要得到同意。同意他越過兩個人長久以來保持的關系，任由親情和友情開始走向嶄新的方向。
林燦一不說話了。
“你的唇很軟。”時鳴一臉正色地說，跟在朗誦詩歌一樣，不過是艷詞，“接吻的感覺如何？”
林燦一的臉刷地燒起來，“時鳴！！”她擔心周圍的人聽見。
“幹嘛，我說的都是實話。”
“你別說了！”林燦一受不了了。
“那我能追你嗎？”時鳴再次問。
林燦一無語，都有點破罐子破摔的感覺。她被時鳴這樣一折騰，簡直就哭笑不得，“你追吧你追吧。你愛追多久追多久。”快把她給煩死了。
時鳴立刻笑逐顏開，不過又馬上正色，強調，“不會很久的。”他認真地說，“燦一，你相信我。”
林燦一迷迷糊糊說了一句好，等人走了，才反應過來。
我相信你個頭啊相信？？
他追她，結果他說，他不會追太久，還讓她相信。這什麽意思？篤定了她馬上就要開口同意嗎？把林燦一氣到。好啊，那她就要給他看看，追人到底能追多久。
等她回作為的時候，時刻奮鬥在八卦一線的陳佳佳把腦袋伸過來，“如何，如何如何？”她把葛智慧都帶壞了，預習也不做了，也好奇地提著耳朵等著聽她講話。林燦一一人回了一個鋼镚，不疼，陳佳佳誇張地大叫。
“你幹嘛呀燦一！”陳佳佳哭訴。
林燦一說，“少管閑事多讀書，聽到沒？”嘴上這麽說，可她心裏還回味著時鳴剛剛的話，胸中竟然湧出了一些奇怪地甜蜜和溫暖。
他要追她？
他打算怎麽追她？
☆、王後雄學案 三十
林燦一想了很久，說期待也沒有多少，可你說不期待那也不可能。結果一周過去了，時鳴啥也沒幹。兩個人現在還把行程錯開，林燦一總是早起一些，先走，晚上學完畫回來的時候她也自己打車。雖然在一個屋檐下，可最近兩個人真沒見著幾次面。林燦一被氣了個半死，到底是誰說要追她的啊？這人呢？影子都沒看見，追到九霄雲外去了嗎？
氣歸氣，說出口還丟人，林燦一就憋著，也不說什麽。說出多難堪啊，好像她迫不及待一樣。不過時鳴在幹嘛，她真一點消息都沒有。陳佳佳還特意去找了汪城打聽，一問，這周時鳴都不太跟他們打球了，沒一起玩。
越聽這些消息林燦一就越覺得膽戰心驚。
你說他該不會追著追著追錯人了吧？
林燦一越想越覺得這不是沒有這種可能性，於是她每天上學路上那眼睛就跟X光附體，或者是抄襲X-men的鐳射眼，掃視著周圍，企圖獲得蛛絲馬跡。不過都是徒勞。
後來月考來了，整整考了三天半，十一門科目，考的人頭昏腦脹。
林燦一剛結束最後一門科，從考場往教室走，沒幾步路，遠遠地就看到了時鳴。他終於出現在了她的視線範圍之內，又站在他們班門口，跟個望妻石一般，眼神瞥見林燦一來了，臉上的表情都瞬間鮮活。
“燦一！”他朝著她走來。
林燦一覺得這樣的體驗有點生疏，少年澄澈的笑容給她的沖擊力有多大，她往後退了退，“時鳴？”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時鳴點了點頭。
倆人一時無言。
“我考完了。”時鳴說。
“啊，這樣啊。”林燦一點了點頭。
時鳴強調，“我這一次考完了。”
林燦一不明所以，“我，我知道了？”
時鳴不開心了，“這次月考我是特別認真考的。”他開始了自我暴露，“我這一周在認真的準備，把政史地都看了一次，還有數學。”他念念叨叨，林燦一站在那聽他說，身邊人來人往，大家眼神好奇。林燦一忽然就懂了時鳴所說的話的意義。
你看，我說過要考個好成績給你看。我為此付出了努力。
她看向時鳴的眼睛，那一雙眼在說話：你誇誇我好不好。
於是鬼使神差的，林燦一伸手拍了拍時鳴的頭，就一下，她馬上就把手抽離。“挺，挺好的。”她有些局促。這種感覺很陌生，林燦一有點不知所措。
時鳴又笑，得了便宜還賣乖，“那今天晚上，我可以來接你了嗎？”
林燦一繪畫班還有課。
“啊？”林燦一被他問懵了。
原來這一周他不敢有所舉動，是擔心自己所作所為被判定為“沒資格”嗎？林燦一哭笑不得，她把時鳴拉在一邊，人少，光從樓道口的玻璃滲透過來，耀眼。
“你在想什麽啊？”林燦一覺得有必要把這件事給時鳴說明白，“這跟考試和成績沒有關系，好嗎？時鳴？你懂嗎？”她看著時鳴的眼睛，“這些都不過是無關緊要的東西。”
少年的喜歡，與一切身外之物無關。
時鳴楞了楞，“我以為，我以為你喜歡成績好的。”
這傻子。
林燦一無語了，“成績又不是唯一衡量的標準。”她忍不住誇他，“你已經很好了。”
時鳴品味了一下林燦一的這句話，眼睛一亮，“那我能追你了！”
“這就是你這一周消失的原因？”林燦一問他。
時鳴沒說話。
“你把我想成什麽人了？”林燦一有點生氣。
時鳴面露難色，“我，我只是——”
他只是找不到自己的有點在哪裏了。
“你貼心，溫柔，又善良。”林燦一不知道為什麽現在想要對時鳴說這些話，“你笑起來的樣子很好看。你打球的時候很帥。你每次站在我身前都像個英雄。”她認真地註視著時鳴的雙眼，無比地誠懇，“時鳴，就算你不相信自己，也要相信我，好嗎？”她笑起來，“林燦一是從來不會說謊的。”
就算全世界都說你不行，只要燦一站在你的面前，那就代表著最大的肯定。
時鳴抿緊了下唇，嗯了一聲。
林燦一準備走，現在才覺得剛剛那一番話太過頭，臉上燒得慌。她覺得自己現在就是剛剛出爐得陶瓷杯，燙手。
時鳴拽住她的手，在她轉身的時候又松開。
“燦一，你喜歡我嗎？”時鳴問。
剛剛那一段好，真的好像告白。
“喜歡你個頭！”林燦一想也沒想就否認。
時鳴有點低落，哦了一下。
“不是說好了追我嗎？”林燦一別過頭，“你到底，還追不追了？”
看著女孩發絲間紅紅的耳根，時鳴就像一下被打通了任督二脈。
那些瑣碎的小女孩的心思，被他摸清了。
他笑，“我追，誰說我不追了。”
“哼。”
“周末我們去看電影吧？可以嗎？”時鳴問她。
“看什麽？”
“《馴龍高手2》重映了。”時鳴一直記得四月份的時候，林燦一念叨著要去看，結果等下映了也沒去成，她忙著中考，一門心思考個高分，也不出門。
好在這周正好有個放映活動，影迷組織，影院包場重放，算是點映。其實他票都偷偷買好了，不過還是要先得到林燦一的首肯。
果不其然，提到動畫片，林燦一一下笑逐顏開。
“好啊。”她說。
人越來越多。
“我先回教室。”林燦一跟他告別。
時鳴目送著她離開，往樓上自己班教室走。他一路哼著歌，坐進位置上，汪城愁眉苦臉，見他這麽開心，傻了。
“時哥，可以啊？頭一次看你考完試這麽嗨。考得不錯？”
時鳴笑了下，沒說話。
心想，他收獲的是比考試還重要的快樂。
他看了一眼時鐘。
好想，好想快點和燦一去電影院。
男人：“我就說了，她早就喜歡我了。”
女人：“呵呵。”
男人：“當然了，主要是老婆慧眼識珍珠。”
女人：“你是珍珠嗎你？”
男人：“我不是嗎？”
女人：當初那個害羞又有點自卑的男孩去哪裏了？不是說時間是把殺豬刀嗎？怎麽臉皮給越搓越厚了。
采訪者：“兩位感情真好。”
女人：“能問下一個問題嗎？”
男人：“別啊，我還沒講完呢。”
☆、王後雄學案 三十一
時鳴依稀記得，那天來看《馴龍高手2》的人很多。他和燦一到的時候，跟著放映號召到達的人已經排起了隊伍。情侶也不少，吵吵鬧鬧，男孩對著女孩抱怨，早叫你快些出門。林燦一站在人群中，穿了一身連衣裙配風衣外套，俏皮的裙擺隨著她的走動晃蕩著。
時鳴想起出門之前，他很早就起了床。擔心這擔心那，對著鏡子換了好幾件衛衣。明明運動款的款式都相差無二，他依然在挑剔。明明已經和燦一出去看過無數次的電影了，可偏偏這一次好像有什麽變得不一樣了。
一起看電影的人還是那個人。可是氛圍已經截然不同。
時鳴對著鏡子裏的自己甚至會想，這樣會不會被燦一看出來？她會不會覺得他太過分？想來想起，最後被宋溪催促著下樓吃早餐。林燦一早就在位置上坐著，展現著和時鳴完全不一樣的鎮定。可時鳴怎麽會不知道，她特意挑好了衣裙。他們的衛衣和裙擺竟然意料之外的撞色，溫暖又明亮的黃。
宋溪笑著打趣他倆，“你們這是穿情侶裝嗎？”
時鳴心下一驚，林燦一連忙否認，宋溪看著他倆樂呵，“你還真別說，弟弟和燦一挺配的。對吧，老公？”
時諶之拿著手機在看早間新聞，聽到話擡頭看一眼，沒回答。他已經沈迷在了震驚體之中。
“今天去哪兒玩？”宋溪好奇。
“看電影。”林燦一給了時鳴一個眼神，時鳴開口回答。
“那好好玩。錢還夠嗎？需要媽媽再拿些嗎？”宋溪很貼心。
時鳴搖了搖頭，他今天特意打開了自己的壓歲錢小金庫。約會還要找宋溪拿錢的話，那多丟人？
因此想要對燦一好的時鳴在電影院裏，指了指一排的零食。爆米花被堆在玻璃上，濃烈的甜香湧來。
“要嗎？”時鳴問她。
林燦一搖了搖頭，“不想吃甜的。”
借用爆米花進而達到肢體接觸計劃，K.0。
“你想吃嗎？”林燦一看著他有點沮喪的樣子，“我給你買一份？”
“好。”
開口回答了的時鳴才驚覺，這對話有些不符合他的預期。
怎麽，怎麽感覺兩個人的角色發展了顛倒？
林燦一站在櫃臺前，要了一份小份的爆米花。順便買了兩杯可樂。時鳴站在她身邊，連忙伸手接住。林燦一看著他那副樣子，忍不住笑出聲。時鳴有些害羞，“你笑什麽？”
“嗯呢。”林燦一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麽，她搖了搖頭，望了一眼周圍，“二點半的場，還沒開始檢票？”
現在已經二點十五。
時鳴擡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腕表，“應該提前五分鐘。”
兩個人尷尬地面對面站了會，林燦一受不了了。“坐會？”她指了指電影院的等候廳，望了一眼，還有幾個空座。
時鳴沒有說不的道理，兩個人走進去。
抓娃娃機器一下奪走了的林燦一的註意力。
“想要？”時鳴比誰都了解她。
林燦一點了點頭，“時間夠嗎？”
時鳴頗為自信，“一分鐘就夠了。”
五分鐘過去。
小孩：“媽媽，那個哥哥好菜啊。”
時鳴：……
林燦一：……
時鳴：“我……”
林燦一：“沒事。”她安慰他，“這種事本來就是看緣分。”
命中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
不過，每次看到夾子和娃娃擦肩而過的感受真的不好（
林燦一提議，“我試試？”
時鳴別別扭扭地挪開位置，替她投了幣。叮咚一聲提示音，林燦一握著搖桿，操控著夾子。
時鳴恨不得鉆進玻璃去看誤差。
“這裏可以嗎？”林燦一問他。
時鳴偏著腦袋看了看，“應該可以了。”
啪嗒。
林燦一按下按鈕。
夾子瞬間落下，張開，合攏。兩人大氣不敢喘一下，那夾子堪堪抓住了兔子娃娃的耳朵，好似輕輕一晃就會落下。屏息了好幾秒，娃娃終於順利地落下。乓當的聲響，林燦一笑逐顏開。她轉身擁抱時鳴，時鳴楞著不知該如何回應，正要擡高手臂去擁她，林燦一就從放開了手，彎腰去撿那小兔子。
她提著兔子，沖著他笑，“看。”
她開心，時鳴就開心。
“我厲害吧？”林燦一問。
時鳴直點頭，心裏卻有點在回味剛剛突如其來的擁抱。那是這麽多年培養出來的本能。現在林燦一也反應過來了，剛剛的動作。周遭的阿姨帶著笑看著他們，眼神暧昧，林燦一想解釋，又覺得已經沒有什麽好說了。
她和時鳴的關系，的確是走向了混亂不堪的天平的另一端。
林燦一拿著玩偶，正想著如何處置，一直站在一邊的小孩開始吵鬧。
“媽媽，我也想要那個。”兩個羊角辮，吵起來的聲音嘰嘰喳喳，好像成群的麻雀在叫。
阿姨有些不知所措，“大寶，那個是姐姐抓的。你不能要。”
被叫做大寶的小女孩不依不饒，正要張嘴開始哀嚎哭鼻子，林燦一蹲身，晃了晃手裏的兔子，“想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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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的話，就要乖乖聽話哦。”林燦一拿出哄小孩的那一套，“不可以隨便胡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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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燦一把手裏的兔子遞給她，小孩開心地叫起來。身邊傳來低氣壓，林燦一轉頭去看，時鳴的眼神好像即將要去殺人。
“時？鳴？”
時鳴恨恨地看著大寶，大寶縮了縮脖子。林燦一只能哭笑不得地把人拽走。
“你幹嘛呢？”林燦一想不通，“跟小孩生什麽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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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鳴沒再放開，直到兩個人抵達了座位。
林燦一不知道該不該慶幸，這一場是特別組織放映，參加的幾乎都是年輕人，因而沒有遇到正式放映一定會出現的和小孩同場的事情。一旦遇上沒有素質或者情商的人，那種觀影體驗對於林燦一來說就是生不如死。
她是來看電影的又不是來聽爸媽哄孩子的。
時鳴刻意把爆米花放在了兩個人中間，明明只有他一個人吃，他卻一點都不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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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鳴去偷偷瞥林燦一的側臉，光影在她的臉上成畫。
“怎麽了？”林燦一以為他有事要說，側過頭來小聲地問他。
“沒事。”時鳴說，“就是感覺看起來，摸著很舒服。”
林燦一十分讚同，笑得彎了眼，“感覺手感滑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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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臉蛋都是細膩嫩滑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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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結束的時候，林燦一還有點舍不得。整個人完全被無牙仔這個至尊龍王萌的找不到北。
時鳴問她，“就這麽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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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鳴掏出手機，不知道在幹嘛。林燦一好奇，扭頭想看，時鳴擋著不讓。
“你又做什麽壞事了？”林燦一問他。
“我沒有。”時鳴一臉清白。
等晚上回到家，打開QQ，正準備和時鳴講點事，林燦一才發現，這家夥的QQ昵稱改成了無牙仔，頭像換成了電影的截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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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偷成為她最喜歡的人嗎？
林燦一捧著手機，心裏樂滋滋。
采訪者：我記得隊友爆料過，T神你有一個很喜愛的小玩偶，每次都還想帶上去打比賽？
男人：……
女人：他是有一個。
男人：你別說，我不要面子的嗎？
因為是那一天看完電影，燦一特意出去重新給他夾的，所以他才會這樣的在意和珍惜啊。時鳴想，那是一整天的記憶，他由此憑靠著支持著無數個日日夜夜，等待著和她的再次相逢。
☆、王後雄學案 三十二
周一。
按照五中慣例，上周的月考基本上今天就會出成績。因而大家上午上課的時候多少都有點心不在焉，老師推著門進來，大家都會好奇地看向她手中的文件裏究竟有沒有夾帶著成堆的試卷。上午最後一節課是語文老師封玫的，由著她最好說話，所以她人一走進來，大家都炸開鍋似的問她話。
“老師，成績出來沒有啊？”
“我聽四班的說政治已經出成績了。”
“老師老師，你們試卷批改完了嗎？”
封玫也不回答，就笑著看著他們，一邊整理自己上課要用的課件。等大家都意識到這個問題，不約而同地閉嘴，班上的環境又安靜下來，她才開始講，“其他科都進入登分收尾階段了，語文比較慢，不過按照規定，最遲下午放學前就會出成績。”
也說不準這消息是好是壞。對於將死之人來說，有了死期又是好是壞呢？
不僅一班，七班也聽說這個消息了。
不同往日的是，以前對於成績顯示出了絕對的漠視的時鳴，這一次居然以肉眼可見的緊張了起來。
汪城想不明白，“時哥，你至於嗎？我看你以前也沒這樣啊。”
時鳴不想理他，趴在桌上，真覺得等成績都等到胃痙攣了。
周浩雨也不知道是不是跟葛智慧呆久了，連人的標準動作都學會，指尖一推眼鏡，開始講話，“這次的數學真的好難。阿慧跟我說，她可能都分不高。”
汪城笑得賤兮兮，“阿慧，阿慧。”那叫一個暧昧。
郭青山坐在一邊，顯得有點跟他們聊的話題格格不入。他有些局促，想張口說點什麽，又不知道說什麽好。他去偷偷看汪城，又立刻收回自己的眼光。郭青山手中的筆在紙上胡亂畫著。
汪城往那一坐，舒坦了，“反正我也就沒個幾分，無所謂。”讀了這麽多年書，還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麽貨色，那就真是傻逼了。他是不喜歡讀書，也讀不好，高中隨便上上，然後去報個大專，出來繼承他爸的五金家業，這就是汪城最大的理想了。至於那集合函數，他又用不著。不是還有會計嗎？他想得開。
周浩雨就和他不一樣了，“我媽說要是考得好就多給我零花錢。”他就是那雞頭，一班進不去，在七班當個前三也是不錯的。至少這樣他媽看著成績也開心。
郭青山倒是無所謂，他爸媽就指望著他健康成長，成績無所謂。
時鳴呢，時鳴完全是因為某個人的原因，才開始這樣這樣在意。他已經想不起自己如此等待著成績頒布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時鳴趴在桌子上，裝睡，眼睛卻清醒地看著桌下，光在他的腳下游蕩，影子拉扯出形狀。
很陌生。
時鳴緊張得不知道怎麽辦。
萬一他又考得很差？
萬一燦一看著他的成績失望。
宋溪和時諶之又會怎麽樣想？會拿他和時清作對比嗎？他們是截然不同又殊途同歸的兩個人。
“時哥，去吃飯吧。”汪城看了一眼表，“現在估計也沒什麽人了。”他們一幹人不喜歡跟著跑過去沖食堂，基本都是前一天定好小炒，當日去拿，因此就算去的晚也不會因為沒有菜品而餓肚子。
時鳴的聲音聽起來有點悶，“你們去吧。”
他吃不下，也沒心思吃。
成績就像是懸在他頭頂的劍，搖搖欲墜，時鳴一刻都不得安生。
汪城他們見他如此，只好聳聳肩離開。
出了門，周浩雨有點擔心，“真不管他？”
汪城無語，“你看我們管得著嗎？”
“那怎麽辦？”周浩雨懵了。
“我們管不著，可有人管得著啊。”汪城晃了晃膀子，“走吧，去找克星。”
汪城找上門的時候，林燦一吃完飯剛去辦公室幫忙登了分。基本操作就是從一堆卷子裏按班級分類，然後報出分數，登入電腦。她好不容易得了閑，快到教室，發現汪城站在他們班門口和陳佳佳聊天。周浩雨和郭青山不在。
見她回來，汪城顯得很興奮。
“嫂！”陳佳佳瞪他一眼，他改口，“燦一啊！”
林燦一有點不懂什麽情況。
“找我？”
她跟汪城說熟也不熟，沒有時鳴，基本就不會說話的關系。
汪城拿出一袋子，裏面是買的面包和牛奶。他遞給林燦一。
“時哥今天中午沒吃飯，我尋思著我給他他也不會吃。”話說到這個份上，汪城知道聰明人該懂了。而林燦一的確是聰明人。她輕輕嘆了口氣。
“我知道了。”她說。
她接過汪城手上的袋子，跟陳佳佳講，“佳佳，我先上樓。封玫老師那邊，估摸著等會還要個人幫忙。你過個十分鐘過去拿卷子就行。”
“出成績了？”陳佳佳驚訝。
林燦一想了想，“沒出完，登了一部分。估計下午上課前能出排名。”
陳佳佳倒吸一口涼氣。
她愛對答案，這次考試一對下來，她就已經預感到自己現在是力爭下游的情況了。
“我知道了。”她又害怕又激動。
林燦一安排好事情，就往樓上走。她不常來七班，一般都是跟時鳴在門口碰面。樓上都是挺野的一些班級，林燦一常常覺得這裏格格不入。有一種莫名的危險。這一種危險來自於校園體系的分割，好學生一派，壞學生一派。雖然林燦一知道，人的好壞與成績無關。但是她總歸是聽說了很多謠言，比謠言還讓她感到不知所措的，是路過這些班級門口，其他人的目光。很赤/裸的打量，林燦一感覺自己從頭到腳被檢索。頭發如何，長得好不好看，鞋子是不是牌子貨。她渾身不適。
好不容易走到了七班門口，她站在後門望，窗邊趴著的人影就是她熟悉的對象。她不好意思直接大咧咧喊他名字，怕吵到其他人，雖然其他人也挺吵。林燦一左右看了看，找了一看著慈眉善目的女生，“同學，不好意思，請問你能不能幫我叫一下時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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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鳴？”她問。
林燦一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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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笑著看向他，只是眼神裏的情緒不怎麽溫柔。
“別幹嘛？”林燦一問他。
時鳴直搖頭，“沒，沒什麽。”
“你怎麽過來了？”時鳴問。
林燦一把手裏的袋子放在桌上，“怎麽不吃飯？”
“不餓。”時鳴悶悶不樂，“汪城叫你來的？”
“嗯。”林燦一沖著女生說謝謝，女生一邊離開，一邊眼神流連，八卦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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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燦一就想不明白。
明明是她吃得多，怎麽時鳴比他高那樣多。
林燦一都發話了，時鳴只好聽從地接過食物。
“出什麽事了？”林燦一一邊幫他撕開面包的包裝袋，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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