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聖誕節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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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暘看著一臉茫然的楚晗，覺得她像個小笨蛋，笨的可愛。原本想抓著她的手腕，但是覺得她實在太矮了，小短腿可能跟不上他的步伐。索性將她攬過來，將自己的胳膊整個搭在她的肩上。
突然的親近楚晗有點兒不適應，雖說簡暘在她看來就是小孩子，但畢竟是男孩子，多少有點兒不自然。她不著痕跡地跨出去一大步，以此拉開和簡暘的距離，從他的束縛下逃離出去。
剛從簡暘身邊逃開，一個不註意，跟對面的人差點兒撞個滿懷，對方兇神惡煞地瞪著她，她連連說抱歉。
身後的簡暘再次擡手攬住她的肩膀，目光沈沈地看著對面的人，那人看她不是獨自一人，也就作罷，罵罵咧咧地走了。
冰場附近有幾個網吧和一些其他的游戲場所，難免會有一些小混混出沒。楚晗不知道要來的是這樣的環境，後悔自己輕率的出來，簡暘畢竟還是個高中生，這種地方看起來沒那麽安全。
“咱們要不回去，改天約別人一起來吧”，依簡暘的性格，萬一跟別人有什麽沖突，肯定不服輸，到時候吃虧的是他倆。
“沒事，就門口這邊比較亂，馬上就到了，裏面環境還不錯，大部分都是學生”，簡暘看出了楚晗的想法，直接跟她說，了然於胸的模樣。
楚晗也就不說話了，跟著簡暘走過巷子裏的幾家店鋪，走到冰場門口的時候，地方反而開闊了，剛走的似乎是一個入口，進去之後卻別有洞天。
一棟面積不小的二層建築，冰場在地下一層，上面有咖啡廳、桌球、電玩城和KTV，老板還真是會做生意，來一趟想吃的想玩的都有了。
她的肩膀承受著簡暘的重力，頭重腳輕，頭發都要被他壓折了。他還真是不客氣，是把自己的重量都給她了嗎，明明看著那麽纖瘦的小男生，高是高了點兒，可不至於這麽重吧。
“你是鐵打的嗎，我肩膀都快被你壓斷了”，她不滿的抱怨著。
“是你自己太瘦了好吧，還矮，跟個豆芽菜一樣”，他一臉嫌棄地看著她。
“好，我是豆芽菜，把你的一坨肉都從豆芽菜上拿開，豆芽菜要蔫兒了”，她沒好氣地說到。
“姐，你就讓我歇會兒唄，一會兒還要教你滑冰呢，任務太艱巨了”，簡暘看著被自己胳膊壓得快失去平衡的楚晗，故意叫她姐姐，知道這樣她就不會再拒絕了，還能趁機逗逗她。
這個方法果然很有效果，在往後的許多年裏，屢試不爽，每次他惹她到了她要發火的邊緣，他的一聲姐姐總能讓她氣消。所以，她從來沒有跟他生氣過。
後來無數次回想，楚晗都覺得他這一聲姐簡直就是噩夢的開始，那個時候的簡暘身高還只有180公分，楚晗165，後來簡暘長到了188公分，自己卻一直沒有變，每次出門他都喜歡這樣搭在她肩膀上。她不穿高跟鞋就是噩夢一樣的存在，自己完全就是小人國的。
進去買好票，換好鞋後，楚晗陷入一種更加迷茫的狀態，她死死地抓著入口的扶手，不敢動。身體徹底僵硬，不受大腦的控制，有一種一擡腳就會躺在地上的錯覺。
簡暘看著自己前面小心翼翼的楚晗，像個迷路的孩子，他想到了商場櫥窗裏的那種娃娃，木木的，有點兒可愛。想要捉弄她的心思在他沒來得及認真想一下的時候就付諸行動了。
他推了推站在前面的楚晗，並沒有很用力，她抓著扶手的身體卻在一瞬間失去平衡，整個人直直地向前摔出去，他沒想到她的平衡能力盡然這麽差。
眼看就要撲倒在冰面上，他伸出左手攔腰抱起前面驚慌失措的楚晗，左手負擔著兩個人的重量，他的右手緊緊抓著扶手，才勉強保持著平衡，不至於兩個人一起趴在地上。
楚晗被他這樣攔腰抱回來，驚魂未定，意識恢覆過來的時候才意識到兩個人有多近，兩張臉幾乎貼在了一起，近的她可以看到他忽閃忽閃的睫毛和緊張的表情。
簡暘被嚇壞了，生怕她被摔著，緊緊地抱著她，“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她結結巴巴地回答，想要推開他，可又穩不住自己，一下子急得臉都紅了。
“是不是嚇到了，臉這麽紅”，他看著驚魂未定的楚晗，後悔自己不該這麽嚇她，萬一摔著怎麽辦，女孩子平衡能力似乎都不太好。
“沒事”，她有點兒慌張地說。
“真的沒事嗎，有沒有扭到哪裏啊”，他依然很緊張，害怕她哪裏不舒服。
“沒有，就是怕摔倒，有點兒緊張”，楚晗一手托著他的肩膀，稍微往後退了退。
“沒事就好”，“不要害怕，我抓著你”，他終於放開扶在她腰間的手臂，面向她抓著她的兩只手。
兩人雖然拉著手，但是距離卻拉開了，楚晗暗自松了口氣，這樣看起來正常多了，不然總覺得怪怪的。
他就這樣一直拉著她的雙手，他後退她前進，繞著整個冰場轉了好幾圈，她覺得自己現在已經熟悉了，至少可以保證自己站著不摔倒了，也不害怕了。
“我覺得我可以自己試一下”，她看著比她更緊張的簡暘，笑著說。
“我抓著你，再轉幾圈，你再自己試吧”，他心有戚戚害怕她真的摔倒了。
“你就算不相信我，也要相信你自己教的好呀”，楚晗看著他緊張擔心的模樣調侃他。
“我怕你萬一摔倒毀容了你男朋友不要你怎麽辦”，他跟她開玩笑，手裏的力度一點兒都沒減少。
“放心吧，他不是那麽膚淺的人，就算我真的毀容了，也不至於”，她跟著他的玩笑說了下去。
“你和你男朋友感情很好嘛？”
“嗯”
簡暘沒有再說話，依然帶著她滿場轉悠，擋住身邊所有可能會靠近她的人。他在心裏問過很多遍，她的男朋友會是什麽樣的人，會跟她一起上課下課嗎，會是很優秀的人嗎？
她一再強調自己可以保持平衡之後，保證不會摔倒丟了他這個師父的臉之後，簡暘終於肯放開一只手了，只剩右手抓著她。
他站在原地不動，楚晗圍著他轉圈。以他為圓心，兩人雙臂的長度之和為半徑，在那個冰場裏那天下午畫出了無數個同心圓。
簡暘看著圍繞他轉圈的楚晗，她穿著白色的短款羽絨服，藍色的牛仔褲，高領的大紅色毛衣，長長的頭發披散著，隨著轉動而飄灑開來。
他覺得自己在跳舞，心底裏冒出來很多伴舞的歌曲，思來想去還是覺得應該是一曲 “我心永恒”，只有這首歌才能配得上此刻的場景在他心裏的位置。
這一幕，簡暘看進了心裏，她的容貌、她的笑容，在往後的很多年裏，讓他魂牽夢縈。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一眼萬年吧，沒有道理可言，不過就是我望向你的那一眼，在我的心裏站成了永恒。
在簡暘認可了楚晗的滑冰技術之後，兩人才意猶未盡的離開冰場，一下午的時間就這麽溜走了，他倆索性到樓上吃了飯才走出來。
天色已經完全暗淡下來了，霓黃閃爍，近處璀璨的燈光取代了遙遠的月色，他們並肩走出了這條不寬的巷子。
☆、意外
楚晗告訴顧逸寧他們元旦出去玩要帶自己兼職家教的學生一起去,雖然大家都擔心跟小孩子有代溝，但一致都表示歡迎,姜妍更是開心,一直問是不是很帥的小正太,說是電燈泡越來越多,她就沒那麽顯眼了。
帥不帥重要嗎，這種處於叛逆期脾氣暴躁的小朋友，能相處就不錯了，哪有閑心看臉啊。
楚晗他們買票的時候提前幫簡旸一起買了，方便到時候大家坐在一起，之後及時告訴他坐車的時間，約好在火車站集合。
火車是早上6點多一點的，前一天晚上楚晗叮囑了簡旸很多遍，生怕他遲到。
他們四個人從學校出來的時候天還沒亮，依稀能看到閃爍著的星星點點。直接打車奔赴火車站，準備到車站附近吃早飯。
楚晗計劃到了車站給簡旸打電話，他們吃飯的空檔順便等他，時間應該剛好，他那麽喜歡睡懶覺還是不要太早打擾他，不然這一天起床氣估計都散不去。
到了地方剛一下車，一陣冷風吹過來，楚晗立刻把羽絨服的帽子戴起來，吹得人頭疼，又降溫了。
楚晗決定先給簡旸打電話，已經做好了他發脾氣的心理準備。電話剛撥通那邊就接了起來，“簡旸，我們到車站了，你可以出發了”，她言簡意賅地說。
“回頭”，他只說了兩個字，楚晗沒太明白他的意思。
“笨蛋，你回頭就能看到我了”，簡旸聽不到楚晗的回應，也沒看到她轉身，知道她是不懂自己的意思。
她楞楞的轉身，就看到站在不遠處的簡旸，跟自己一樣穿著白色的羽絨服，不同的是他的看起來略微長點，手裏提著一個很大的深褐色紙袋子，拿著手機朝她招了招手，頭發亂蓬蓬的。
站在她身邊的三個人順著她的方向都看到了那個沖著她揮手的高個男孩子，不算擁擠的車站裏他那麽顯眼。
楚晗看他站在那裏自己都覺得冷，最近天氣本來就冷，今天還降溫了，他出門連個圍巾都不系，不像自己恨不得只露出來兩只眼睛。
來不及招呼其他人，她率先走過去，“你怎麽這麽早就來了，也不找個室內的地方待著，這麽冷的天氣，感冒了怎麽辦”，她說著迅速把自己的圍巾解下來給他戴上，“頭低一點”，整個過程大概只有一分鐘吧。
帶個小孩子出來就是麻煩，萬一生病了怎麽辦，她怎麽跟簡旸家裏交代，畢竟是她帶出來玩的，好歹她是成年人。
楚晗拉著簡旸走過來介紹給自己的同學，“這就是我跟你們說的簡旸小朋友”，又逐個把自己的同學介紹給他認識，“這個就是我男朋友顧逸寧，旁邊的是他舍友沈浩軒，這位美女是我的舍友姜妍，我們四個是一個班的，都比你大，你叫哥哥姐姐就行”。
“你們都還沒吃早飯吧，我帶了”，簡旸沒理她，拎起自己手裏的袋子晃了晃。
“咱們一共五個人呢，要不你們先進去，我再去買點兒，咱一會兒到候車室裏面的咖啡廳一起吃”，顧逸寧提議他們先進去。
“五人份的，夠了”，簡旸也不多言，示意早飯足夠了。
姜妍一個勁的感慨這孩子不但是個小帥哥還是個小暖男啊，來的那麽早不說還帶了早餐。
最後還是決定先進去再說，她看簡旸羽絨服裏面似乎就只是一件單薄的T恤，怕他在外面待太久著涼了，其實也害怕他等的不耐煩了發脾氣。這孩子一向脾氣不好，這會兒肯定是礙於這麽多人，不好跟她發火而已，她這麽想著一路都惴惴不安的。
很快過了安檢進了候車室，他們都是每人一個雙肩包，很輕便，簡旸連個雙肩包都沒帶，估計只帶了錢包和手機就出門了。
找了候車室的一個快餐店，簡旸把手裏拎的那一袋早餐打開，他們才知道他說的夠吃是真的夠吃了，別說五個人，十個人都夠了，面包、三明治、油條、豆漿和牛奶，各帶了五份，說是不知道他們喜歡吃什麽，就都拿了。
“你帶這麽多東西過來，還等了我們那麽久，這是不好意思”，顧逸寧看著眼前的這個男生，覺得他一點兒都不像楚晗描述的那樣，除了臉龐很明顯比他們小之外，完全不是他想象中的小男孩的樣子。這個男孩子話不多，但是很禮貌也很討人喜歡，但是顧逸寧覺得他對自己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似乎比對別人更冷淡一點兒。
“沒關系”，簡旸搖搖頭，一堆東西擺了滿滿一桌，他隨手把一罐牛奶塞到楚晗手裏，竟然還是熱著的。
昨晚睡覺之前，他特意告訴管家今天要早起出門，告訴他要準備好五個人的早餐，然後送他到車站。趙叔從來沒見他跟同學朋友這樣出去玩過，也很開心的提早準備好了一切。早上趙叔叫他的時候他的鬧鈴還沒響，起床簡單洗漱了下就出門了，生怕錯過了楚晗跟他約定的時間。
到了車站等了將近半個小時，他們才到。雖然有點兒冷，但是還好，能接受。
“三嫂，你的牛奶可以給嗎，我拿豆漿跟你換，我不喜歡喝豆漿”，沈浩軒吃著三明治，把自己的豆漿推到楚晗面前。
楚晗無所謂，她什麽都可以，“恩，給你”，話剛說完，旁邊的簡旸就把自己沒打開的牛奶遞給了沈浩軒，“浩軒哥，喝這個吧”。楚晗記得平常周六早上去他家，他都是喝牛奶的，他應該也不愛喝豆漿吧，這麽想著就自然的按住了他伸出去的那只手，“你喝吧，我這還有豆漿呢”，順勢把自己的遞給沈浩軒。
簡旸看著沈浩軒端起楚晗遞過去的牛奶毫不客氣地喝著覺得來氣，這個人怎麽這麽煩，那個是他專門打開給楚晗的。
姜妍的眼神穿梭在楚晗和簡旸之間，看了半天，發現了什麽驚人的真相一般，“楚晗，你沒覺得這個小帥哥跟你長得還挺像的嗎”，她這麽一說大家立刻都盯著他倆看，還真有點像。
“好看的人都長得像，我看老三和三嫂也挺像的”，沈浩軒瞅了半天也覺得像。
“我覺得我跟楚晗姐更像一點”，簡旸認真地說著，左手摟住了楚晗，把她的腦袋端起來，此刻她正低頭啃著三明治，被這突然襲來的動作嗆的差點兒噎到。
她手忙腳亂地放下手裏的三明治，想找點喝的緩解一下。面前伸過來兩只手，簡旸和顧逸寧都及時地遞了杯子給她，簡旸遞過來的是她自己的豆漿，索性她就接過來喝了一口。
“像就像吧，你能不能不要這樣突然襲擊，嚇死我了”，楚晗推開架在肩膀上的簡旸，她被嗆的滿臉通紅。
“姐，我錯了還不行嗎，我是為了讓大家看清楚”，簡旸收回自己的胳膊，輕拍著楚晗的背，略微撒嬌地說道。
“楚晗，你從哪裏找了這麽可愛的小男生啊，給我也找一個吧，我也想要一個這樣的弟弟啊”，姜妍羨慕地看著楚晗和簡旸，她也是獨生女，沒有兄弟姐妹，覺得要是有這樣一個弟弟也太好玩了。
“送給你吧”，楚晗揮揮手，一副跟他告別的樣子。
“行啊，簡旸，以後我給你補課吧，我雖然比不上楚晗，可是輔導你高考還是綽綽有餘的”，姜妍還沒表達完自己的想法，就被沈浩軒打斷了，“你還好意思說，你跟我一樣天天抄三嫂的作業，你去給人家補課，三嫂是不是還得提前給你寫好備案呀”。
姜妍扔了一張紙巾打他，大家都被他倆打打鬧鬧的逗笑了。
“你們班的人都叫你三嫂嗎”，簡旸壓低聲音問她。
“基本是我們宿舍的人叫，我在宿舍排行老三”，顧逸寧看著他微笑道，他知道簡旸是問楚晗的，他坐在他倆的對面，可是簡旸對楚晗太過親昵的依賴感讓他不舒服，又不是親弟弟。
“還好只是你們宿舍的叫，不然以後萬一分手了，他們都這樣叫，楚晗姐多尷尬”，他現在這麽一說才是叫大家尷尬，誰也沒想到他會那麽溫順地說出這樣的一句話。沈浩軒和姜妍都是一臉尷尬地看著顧逸寧和楚晗。
“簡旸，胡說八道什麽呢，太沒禮貌了”，這個熊孩子，沒大沒小的，楚晗有點兒頭疼。
“談戀愛會分手也很正常啊”，他一臉無辜地看著大家辯解道，他覺得自己完全沒有說錯什麽啊。
“恩，你說的沒錯，但是我和楚晗不會分手的，你放心吧，以後也不會讓楚晗尷尬的”，顧逸寧鄭重其事地說。
這個話題很快被楚晗用其他話題代替，她並不覺得這是一個值得深究談論的問題，尤其是跟簡旸這樣的高中生，他就是那麽隨口一說，就跟說一道物理題一樣，完全沒有必要認真去對待。
他們五個人剛好占據了面對面的兩排三連坐中的五個座位，簡旸和顧逸寧分別坐在楚晗的兩邊，姜妍和沈浩軒坐他們對面，坐定之後楚晗有一種如坐針氈的感覺，坐立不安，好像旁邊有一顆不定時炸彈。
對面的沈浩軒和姜妍大眼瞪小眼地看著他們三個。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幸好他們很快就要下車了…
☆、不打架了
出門之前姜妍列好了計劃清單，到了先陪沈浩軒去美術館，他喜歡的一個畫家最近在辦一個小型的畫展，然後去滑冰，中午去一個據說最近特別火的自助烤肉餐廳，下午去看《十月圍城》，然後去東方廣場看煙花，最後趕最後一班火車返回，晚班車是晚上10點半，之前如果有時間可以去一趟電玩城。總之就是一天的時間安排的滿滿當當的，要玩夠本才回去。
他們坐公交到了美術館的時候人家開門沒多久，楚晗哈欠連天地跟在興高采烈的沈浩軒和姜妍後面，這兩人看來都喜歡這個畫家呢，一路驚嘆連連。
楚晗並不是很懂，只能看個表象，哪幅畫看起來好看點兒，哪幅看起來有點兒奇怪，有點兒別扭，是她心裏的評價。顧逸寧和簡暘一直走在她旁邊，顧逸寧會時不時跟她討論一下，或者看到什麽覺得有趣的也會跟她分享，簡暘一直默默地跟著，也沒怎麽說話。
她也不知道現在的高中生都喜歡玩什麽，不知道簡暘跟同學在一起的時候會幹什麽。
從美術館出來後他們打車去了之前定好的滑冰場。冰場是新開沒多久的，大概因為場地很新價格還很優惠又是假期的緣故，入口處排隊的人挺多。幸好從入口進去之後分成東西兩個場地，所以實際進來之後情況比在入口處看到的好多了。
沈浩軒第一個換好鞋滑了進去，找人少的地兒招呼他們進去。楚晗雖然沒有他們那麽嫻熟，但也不至於掉隊，還是稍微有點兒緊張，一直拽著顧逸寧的手，生怕摔倒了。
沈浩軒看到楚晗小心翼翼的樣子，差點兒沒笑翻到，“三嫂，你也有今天啊，哈哈，你也有比我做的差的事兒啊”，他一邊取笑，一邊風風火火滑到她身邊推搡她。
楚晗明知道他在逗她玩，還是很害怕自己真摔出去了，更加用力地抓著顧逸寧。
姜妍看著還沒那麽熟練的楚晗就把她丟給顧逸寧，自己喊了簡暘，“小簡暘，讓顧逸寧教教你的楚晗姐姐，你跟我滑一圈唄”，沈浩軒生怕別人忘記他，“還有我” ，說著就拉著簡暘和姜妍出去了。
簡暘被他不由分說地拉出去，三個人很快就把顧逸寧和楚晗甩到後面去了。
“小晗，別緊張，我在呢，我拉著你”，顧逸寧緊緊握著她的手，她感受著從他手心的力道傳過來的安全感。她還好，已經沒有那麽害怕了，畢竟已經玩過一次了，只是略微有那麽點兒緊張，害怕摔倒出醜。
“嗯，沒事，放心吧，你帶著我滑就行”，他們兩人也手拉手的滑了出去，朝姜妍他們的方向過去。
“逸寧，簡暘那個孩子脾氣一直不怎麽樣，大概是叛逆期，說話不經過大腦，你別放在心上”，楚晗一路上一直想找機會跟顧逸寧說一聲，簡暘那個熊孩子說話有時候有那麽點兒欠打。
“小晗，你跟我還客氣，我怎麽會跟一個小孩子計較呢”，跟小男孩計較，他也太沒風度了吧。
“嗯，我也不知道現在的小孩子喜歡什麽，他要跟著來，我也不好拒絕，就帶來了”，楚晗自己也不知道帶了簡暘來，他會不會喜歡他們玩的這些。
“咱都沒有兄弟姐妹，沒有跟小孩子相處過，但是我看簡暘還好。雖然話不怎麽多，但是挺細心的，比一般的孩子也看著成熟，應該跟咱能玩得來”，顧逸寧看著不遠處跟沈浩軒和姜妍一起的簡暘。
“他平常似乎也沒什麽關系很要好的同學，很少聽他說跟別人出去玩”，不是很好，楚晗從來沒聽他說過有關系不錯的同學，況且他脾氣那麽臭，估計一般人也不敢跟他一起玩。
“我看他跟你還挺親近的”，顧逸寧拉著她往前滑著，順口說道。
“大概我經常去，而且比他大很多，也不跟他計較吧，所以他也比較能放得開”，簡暘在她面前也常常會臭脾氣鬧別扭，但是她能看出來他還是比較願意跟她待在一起的。
“我們過去吧，他一直跟沈浩軒和姜妍待在一起估計會無聊的”，顧逸寧看著前面歇下來的三個人說。
說著兩人便手拉手滑了出去，這會兒楚晗已經不緊張了，之前練習時候的熟練感漸漸回來了。
簡暘和沈浩軒、姜妍三個人在他們前面兩米左右的距離站著，沈浩軒手舞足蹈地說著什麽，姜妍笑得前仰後合很是誇張，簡暘側著身，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大概也被沈浩軒的笑話逗樂了。
楚晗剛試著放開顧逸寧的手自己滑著，顧逸寧緊跟在她身後，看著她，防止她突然摔倒。她的註意力全部集中在自己和前面的路況上，沒註意到右側沖過來的人，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三個高大的人影已經快要將她覆蓋，她慌慌張張地向著左側沖出去，一時間失去了平衡。
顧逸寧看著前面受到驚嚇的而失去平衡的楚晗，立刻大步跟上去，從後面一把抓住快要落地的她。幾乎是同一時間，原本側著身跟沈浩軒聊天的簡暘撲了過來，從前面抱住了傾斜的楚晗。她就這樣正面被簡暘抱著，後面被顧逸寧抓著，慌亂中停了下來。
“你沒事吧”，簡暘看了眼楚晗，將懷裏的她推出來遞給顧逸寧，“你扶一下楚晗姐”，便轉身大步出去了。
還是楚晗先反應過來他的意思，他沖著剛才對她惡作劇的那三個男生去了。
“簡暘，你回來”，她一邊喊一邊著急的催促身邊的顧逸寧，“逸寧，我沒事，快攔住他”。
沈浩軒和姜妍聞聲也趕了過來。簡暘已經沖著那三個男生過去了，他滑的那麽快，三步並作兩步，直接沖上去揪住其中一個男生拉扯著。被他拉住的人一個趔趄轉了回來，還沒明白怎麽回事，簡暘一拳打了上去。事情太過突然，對方沒站穩的情況下被打了一拳，一下子坐在了地上。同行的兩人轉過來將那人拉了起來，站在兩側，惡狠狠地盯著簡暘，這邊顧逸寧和沈浩軒也都到了，兩邊都是三個人，互不相讓。姜妍拉著楚晗也圍了過去，雖然只是多了兩個女生，也有了一種人多勢眾的感覺，對方的氣焰明顯沒剛才那麽囂張。
“小子，是你動手打人在先吧”，對面一個矮壯的男生先開口道。
“欠打的可不止他一個”，簡暘盯著他冷冰冰地說。
楚晗拉了拉簡暘的衣袖，她沒事，沒必要這樣。簡暘任她拉著，沒有一點氣消的意思。
對方大概是看他們這邊三個男生都比較高大，其中還有簡暘這麽一個極其不面善的，也不想把事情鬧大。
“剛才是你們主動撞過來的，理應給我們道歉”，顧逸寧也看的清清楚楚，這些人分明就是看楚晗一個女孩子，故意沖著她過來的。
“人這麽多，撞一下是難免的，用不著道歉吧”，另一個長得像癩皮狗一樣的男生嬉皮笑臉地說道。
楚晗明顯感覺簡暘要甩開自己沖過去了，她直接雙手拽著他，“簡暘，不要沖動，我沒事”，她把自己全身的力氣都使了出來想要制止著他，還是沒抓住，不料旁邊的沈浩軒和顧逸寧也一起沖了出去。
那三個人大約沒想到他們真的會沖過去，本來也沒想把事情鬧大，況且確是他們有錯在先，那個長得跟癩皮狗的立刻改口道，“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簡暘不管不顧地揪住這個人的衣領，一副跟他無話可說的模樣。
“你們乖乖道歉這事就這麽算了，不然我們哥三個今兒就奉陪到底”，沈浩軒按住簡暘攥緊的拳頭跟對方談判。
“美女，不好意思啊，我們不是故意的”，癩皮狗沖著楚晗畏畏縮縮地說道。
楚晗沒理他，對顧逸寧道，“逸寧，我們走吧”，話是對顧逸寧說的，手卻伸向簡暘，不由分說拉著他往回走，簡暘這孩子脾氣上來根本不聽勸，還是直接行動比較合適。
簡暘被她這樣拉出來倒也沒反抗，乖順地跟她走著。終於走到場地另一端的扶手處，她才放開他，靠著扶手看著他，“簡暘，以後你不許隨便發脾氣”。
簡旸只是看著她,並未對她這句話做出任何回應,好似她說的話他根本聽不進去。
楚晗一向性情溫和，從沒有跟身邊的人生氣或者發過脾氣，這會兒卻火氣十足，大聲呵斥道，“你聽到沒有”，簡旸面向著她，頭卻低著沒看她，這使她更為生氣，使勁推著他的肩膀。
一旁的幾個人都被她的神情嚇到了，“小晗，簡旸還小，男孩子發脾氣很正常，你別怪他了”，顧逸寧拍拍她的肩膀。
“那個，楚晗，小男生脾氣都不好，你不要生氣了啊，他也是擔心你嘛”，姜妍本想說幾句緩和氣氛的話，結果話一出口楚晗更生氣了。
“不管是什麽理由都不能隨便跟人打架，受傷了怎麽辦”，她氣勢洶洶地吼了一句，路過的人紛紛側目，以為有人吵架。今天是他們人多，如果只有他自己，不改這個脾氣，隨便跟人打架，一個人要怎麽辦。
被她這麽一吼，姜妍也不知道說什麽好，沈浩軒看到她發脾氣之後就一直沒敢吭氣。簡旸看著她，突然就笑了，伸出手揉揉她的頭發，“姐，我錯了，我以後保證不隨便跟人打架，你別生氣了好不好”。顧逸寧也笑著說，“小晗，你別生氣了，你看簡旸都保證以後不會這樣了”。
明明是他的錯，這會兒倒顯得發脾氣需要人哄的是自己了，本末倒置，楚晗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心想。“以後再敢隨便跟人打架，看我不打斷你的腿”，她默默地告訴自己。
大概就是從那個時候起，楚晗就認定要管著簡旸這個弟弟了。
☆、飛蛾撲火
小時候我們總以為愛了就會一直在一起，後來才發現世事不盡如人意，當初成天膩在一起的人如今都難得見一面。
顧逸寧和沈浩軒準備回上海的時候楚晗還是去機場送行了，成年人的世界，大家都在各自忙碌，若不刻意尋找，不見面其實很容易，這一別，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再見。
楚晗把他倆送到機場的時候距離航班起飛還有四十分鐘，時間已經沒有那麽充裕了，她催促他們趕緊安檢登機。
這一次他們終於正式的道別，互相擁抱道一聲再見，以此來彌補七年前她不告而別的那場無疾而終的青春。
顧逸寧急急地抓住了即將轉身離去的她，“小晗，七年來我一直在等你，等你原諒我。現在你已經原諒我了，我們可以重新在一起嗎？我不逼你，給你一段時間讓你認真考慮。我過段時間再來找你，到時候再聽你的答案，至少你要答應我慎重考慮，不輕易的拒絕，可以嗎”。
原以為青春早已落幕，往日的那段情緣早已散盡，他卻問她能不能重新在一起。
“逸寧，我們已經不是當初熟悉的彼此了”，楚晗低頭看著他抓著自己的手腕。
擋在他們中間的是七年來沒有彼此的生活，他們都在各自的空間裏成長告別，如今近在咫尺的兩個人，他們都讀不懂對方。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我給你時間考慮好嗎，不要著急回答我”，顧逸寧當然知道他們之間的問題，可是只要用心去做，沒有解決不了的事情。
楚晗不想無謂地增加彼此的期盼，人總是有期許才會更失望。她不想在註定沒有結局的事情上費心，更不想給顧逸寧帶來困擾。直接拒絕或許讓他一時難過，總好過煎熬地等待著之後再失望吧。
“逸寧，我們已經回不到過去了，我不想給你無謂的希望”，她很直接地說出來。
“我會等你的，你一定要認真的考慮”，顧逸寧放開他徑直轉身進去安檢。
楚晗不知道他這樣的堅持是沒忘記她，抑或只是耿耿於懷那段感情沒有一個完美的結局。
“老三，你還是放不下楚晗吧”，沈浩軒端著空姐剛給他送過來的紅酒看著顧逸寧一本正經地說。
“我對她的感情從來沒有變過”，顧逸寧堅定地回答，無論是身在異國他鄉，還是能再見見到她，他的感情都沒變過。
“你是沒變，可是這麽多年過去了，楚晗已經變了，往日的情意她未必在意”，楚晗開始的疏遠，後來的釋懷，擺明了那段感情已經不在她的心上，她現在只當他們是老同學，只有同窗情分而已，顧逸寧那麽聰明的人難道看不出來嗎。
“我這麽多年之所以不來打擾她是怕她不能原諒我，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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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暘看著一臉茫然的楚晗，覺得她像個小笨蛋，笨的可愛。原本想抓著她的手腕，但是覺得她實在太矮了，小短腿可能跟不上他的步伐。索性將她攬過來，將自己的胳膊整個搭在她的肩上。
突然的親近楚晗有點兒不適應，雖說簡暘在她看來就是小孩子，但畢竟是男孩子，多少有點兒不自然。她不著痕跡地跨出去一大步，以此拉開和簡暘的距離，從他的束縛下逃離出去。
剛從簡暘身邊逃開，一個不註意，跟對面的人差點兒撞個滿懷，對方兇神惡煞地瞪著她，她連連說抱歉。
身後的簡暘再次擡手攬住她的肩膀，目光沈沈地看著對面的人，那人看她不是獨自一人，也就作罷，罵罵咧咧地走了。
冰場附近有幾個網吧和一些其他的游戲場所，難免會有一些小混混出沒。楚晗不知道要來的是這樣的環境，後悔自己輕率的出來，簡暘畢竟還是個高中生，這種地方看起來沒那麽安全。
“咱們要不回去，改天約別人一起來吧”，依簡暘的性格，萬一跟別人有什麽沖突，肯定不服輸，到時候吃虧的是他倆。
“沒事，就門口這邊比較亂，馬上就到了，裏面環境還不錯，大部分都是學生”，簡暘看出了楚晗的想法，直接跟她說，了然於胸的模樣。
楚晗也就不說話了，跟著簡暘走過巷子裏的幾家店鋪，走到冰場門口的時候，地方反而開闊了，剛走的似乎是一個入口，進去之後卻別有洞天。
一棟面積不小的二層建築，冰場在地下一層，上面有咖啡廳、桌球、電玩城和KTV，老板還真是會做生意，來一趟想吃的想玩的都有了。
她的肩膀承受著簡暘的重力，頭重腳輕，頭發都要被他壓折了。他還真是不客氣，是把自己的重量都給她了嗎，明明看著那麽纖瘦的小男生，高是高了點兒，可不至於這麽重吧。
“你是鐵打的嗎，我肩膀都快被你壓斷了”，她不滿的抱怨著。
“是你自己太瘦了好吧，還矮，跟個豆芽菜一樣”，他一臉嫌棄地看著她。
“好，我是豆芽菜，把你的一坨肉都從豆芽菜上拿開，豆芽菜要蔫兒了”，她沒好氣地說到。
“姐，你就讓我歇會兒唄，一會兒還要教你滑冰呢，任務太艱巨了”，簡暘看著被自己胳膊壓得快失去平衡的楚晗，故意叫她姐姐，知道這樣她就不會再拒絕了，還能趁機逗逗她。
這個方法果然很有效果，在往後的許多年裏，屢試不爽，每次他惹她到了她要發火的邊緣，他的一聲姐姐總能讓她氣消。所以，她從來沒有跟他生氣過。
後來無數次回想，楚晗都覺得他這一聲姐簡直就是噩夢的開始，那個時候的簡暘身高還只有180公分，楚晗165，後來簡暘長到了188公分，自己卻一直沒有變，每次出門他都喜歡這樣搭在她肩膀上。她不穿高跟鞋就是噩夢一樣的存在，自己完全就是小人國的。
進去買好票，換好鞋後，楚晗陷入一種更加迷茫的狀態，她死死地抓著入口的扶手，不敢動。身體徹底僵硬，不受大腦的控制，有一種一擡腳就會躺在地上的錯覺。
簡暘看著自己前面小心翼翼的楚晗，像個迷路的孩子，他想到了商場櫥窗裏的那種娃娃，木木的，有點兒可愛。想要捉弄她的心思在他沒來得及認真想一下的時候就付諸行動了。
他推了推站在前面的楚晗，並沒有很用力，她抓著扶手的身體卻在一瞬間失去平衡，整個人直直地向前摔出去，他沒想到她的平衡能力盡然這麽差。
眼看就要撲倒在冰面上，他伸出左手攔腰抱起前面驚慌失措的楚晗，左手負擔著兩個人的重量，他的右手緊緊抓著扶手，才勉強保持著平衡，不至於兩個人一起趴在地上。
楚晗被他這樣攔腰抱回來，驚魂未定，意識恢覆過來的時候才意識到兩個人有多近，兩張臉幾乎貼在了一起，近的她可以看到他忽閃忽閃的睫毛和緊張的表情。
簡暘被嚇壞了，生怕她被摔著，緊緊地抱著她，“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她結結巴巴地回答，想要推開他，可又穩不住自己，一下子急得臉都紅了。
“是不是嚇到了，臉這麽紅”，他看著驚魂未定的楚晗，後悔自己不該這麽嚇她，萬一摔著怎麽辦，女孩子平衡能力似乎都不太好。
“沒事”，她有點兒慌張地說。
“真的沒事嗎，有沒有扭到哪裏啊”，他依然很緊張，害怕她哪裏不舒服。
“沒有，就是怕摔倒，有點兒緊張”，楚晗一手托著他的肩膀，稍微往後退了退。
“沒事就好”，“不要害怕，我抓著你”，他終於放開扶在她腰間的手臂，面向她抓著她的兩只手。
兩人雖然拉著手，但是距離卻拉開了，楚晗暗自松了口氣，這樣看起來正常多了，不然總覺得怪怪的。
他就這樣一直拉著她的雙手，他後退她前進，繞著整個冰場轉了好幾圈，她覺得自己現在已經熟悉了，至少可以保證自己站著不摔倒了，也不害怕了。
“我覺得我可以自己試一下”，她看著比她更緊張的簡暘，笑著說。
“我抓著你，再轉幾圈，你再自己試吧”，他心有戚戚害怕她真的摔倒了。
“你就算不相信我，也要相信你自己教的好呀”，楚晗看著他緊張擔心的模樣調侃他。
“我怕你萬一摔倒毀容了你男朋友不要你怎麽辦”，他跟她開玩笑，手裏的力度一點兒都沒減少。
“放心吧，他不是那麽膚淺的人，就算我真的毀容了，也不至於”，她跟著他的玩笑說了下去。
“你和你男朋友感情很好嘛？”
“嗯”
簡暘沒有再說話，依然帶著她滿場轉悠，擋住身邊所有可能會靠近她的人。他在心裏問過很多遍，她的男朋友會是什麽樣的人，會跟她一起上課下課嗎，會是很優秀的人嗎？
她一再強調自己可以保持平衡之後，保證不會摔倒丟了他這個師父的臉之後，簡暘終於肯放開一只手了，只剩右手抓著她。
他站在原地不動，楚晗圍著他轉圈。以他為圓心，兩人雙臂的長度之和為半徑，在那個冰場裏那天下午畫出了無數個同心圓。
簡暘看著圍繞他轉圈的楚晗，她穿著白色的短款羽絨服，藍色的牛仔褲，高領的大紅色毛衣，長長的頭發披散著，隨著轉動而飄灑開來。
他覺得自己在跳舞，心底裏冒出來很多伴舞的歌曲，思來想去還是覺得應該是一曲 “我心永恒”，只有這首歌才能配得上此刻的場景在他心裏的位置。
這一幕，簡暘看進了心裏，她的容貌、她的笑容，在往後的很多年裏，讓他魂牽夢縈。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一眼萬年吧，沒有道理可言，不過就是我望向你的那一眼，在我的心裏站成了永恒。
在簡暘認可了楚晗的滑冰技術之後，兩人才意猶未盡的離開冰場，一下午的時間就這麽溜走了，他倆索性到樓上吃了飯才走出來。
天色已經完全暗淡下來了，霓黃閃爍，近處璀璨的燈光取代了遙遠的月色，他們並肩走出了這條不寬的巷子。
☆、意外
楚晗告訴顧逸寧他們元旦出去玩要帶自己兼職家教的學生一起去,雖然大家都擔心跟小孩子有代溝，但一致都表示歡迎,姜妍更是開心,一直問是不是很帥的小正太,說是電燈泡越來越多,她就沒那麽顯眼了。
帥不帥重要嗎，這種處於叛逆期脾氣暴躁的小朋友，能相處就不錯了，哪有閑心看臉啊。
楚晗他們買票的時候提前幫簡旸一起買了，方便到時候大家坐在一起，之後及時告訴他坐車的時間，約好在火車站集合。
火車是早上6點多一點的，前一天晚上楚晗叮囑了簡旸很多遍，生怕他遲到。
他們四個人從學校出來的時候天還沒亮，依稀能看到閃爍著的星星點點。直接打車奔赴火車站，準備到車站附近吃早飯。
楚晗計劃到了車站給簡旸打電話，他們吃飯的空檔順便等他，時間應該剛好，他那麽喜歡睡懶覺還是不要太早打擾他，不然這一天起床氣估計都散不去。
到了地方剛一下車，一陣冷風吹過來，楚晗立刻把羽絨服的帽子戴起來，吹得人頭疼，又降溫了。
楚晗決定先給簡旸打電話，已經做好了他發脾氣的心理準備。電話剛撥通那邊就接了起來，“簡旸，我們到車站了，你可以出發了”，她言簡意賅地說。
“回頭”，他只說了兩個字，楚晗沒太明白他的意思。
“笨蛋，你回頭就能看到我了”，簡旸聽不到楚晗的回應，也沒看到她轉身，知道她是不懂自己的意思。
她楞楞的轉身，就看到站在不遠處的簡旸，跟自己一樣穿著白色的羽絨服，不同的是他的看起來略微長點，手裏提著一個很大的深褐色紙袋子，拿著手機朝她招了招手，頭發亂蓬蓬的。
站在她身邊的三個人順著她的方向都看到了那個沖著她揮手的高個男孩子，不算擁擠的車站裏他那麽顯眼。
楚晗看他站在那裏自己都覺得冷，最近天氣本來就冷，今天還降溫了，他出門連個圍巾都不系，不像自己恨不得只露出來兩只眼睛。
來不及招呼其他人，她率先走過去，“你怎麽這麽早就來了，也不找個室內的地方待著，這麽冷的天氣，感冒了怎麽辦”，她說著迅速把自己的圍巾解下來給他戴上，“頭低一點”，整個過程大概只有一分鐘吧。
帶個小孩子出來就是麻煩，萬一生病了怎麽辦，她怎麽跟簡旸家裏交代，畢竟是她帶出來玩的，好歹她是成年人。
楚晗拉著簡旸走過來介紹給自己的同學，“這就是我跟你們說的簡旸小朋友”，又逐個把自己的同學介紹給他認識，“這個就是我男朋友顧逸寧，旁邊的是他舍友沈浩軒，這位美女是我的舍友姜妍，我們四個是一個班的，都比你大，你叫哥哥姐姐就行”。
“你們都還沒吃早飯吧，我帶了”，簡旸沒理她，拎起自己手裏的袋子晃了晃。
“咱們一共五個人呢，要不你們先進去，我再去買點兒，咱一會兒到候車室裏面的咖啡廳一起吃”，顧逸寧提議他們先進去。
“五人份的，夠了”，簡旸也不多言，示意早飯足夠了。
姜妍一個勁的感慨這孩子不但是個小帥哥還是個小暖男啊，來的那麽早不說還帶了早餐。
最後還是決定先進去再說，她看簡旸羽絨服裏面似乎就只是一件單薄的T恤，怕他在外面待太久著涼了，其實也害怕他等的不耐煩了發脾氣。這孩子一向脾氣不好，這會兒肯定是礙於這麽多人，不好跟她發火而已，她這麽想著一路都惴惴不安的。
很快過了安檢進了候車室，他們都是每人一個雙肩包，很輕便，簡旸連個雙肩包都沒帶，估計只帶了錢包和手機就出門了。
找了候車室的一個快餐店，簡旸把手裏拎的那一袋早餐打開，他們才知道他說的夠吃是真的夠吃了，別說五個人，十個人都夠了，面包、三明治、油條、豆漿和牛奶，各帶了五份，說是不知道他們喜歡吃什麽，就都拿了。
“你帶這麽多東西過來，還等了我們那麽久，這是不好意思”，顧逸寧看著眼前的這個男生，覺得他一點兒都不像楚晗描述的那樣，除了臉龐很明顯比他們小之外，完全不是他想象中的小男孩的樣子。這個男孩子話不多，但是很禮貌也很討人喜歡，但是顧逸寧覺得他對自己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似乎比對別人更冷淡一點兒。
“沒關系”，簡旸搖搖頭，一堆東西擺了滿滿一桌，他隨手把一罐牛奶塞到楚晗手裏，竟然還是熱著的。
昨晚睡覺之前，他特意告訴管家今天要早起出門，告訴他要準備好五個人的早餐，然後送他到車站。趙叔從來沒見他跟同學朋友這樣出去玩過，也很開心的提早準備好了一切。早上趙叔叫他的時候他的鬧鈴還沒響，起床簡單洗漱了下就出門了，生怕錯過了楚晗跟他約定的時間。
到了車站等了將近半個小時，他們才到。雖然有點兒冷，但是還好，能接受。
“三嫂，你的牛奶可以給嗎，我拿豆漿跟你換，我不喜歡喝豆漿”，沈浩軒吃著三明治，把自己的豆漿推到楚晗面前。
楚晗無所謂，她什麽都可以，“恩，給你”，話剛說完，旁邊的簡旸就把自己沒打開的牛奶遞給了沈浩軒，“浩軒哥，喝這個吧”。楚晗記得平常周六早上去他家，他都是喝牛奶的，他應該也不愛喝豆漿吧，這麽想著就自然的按住了他伸出去的那只手，“你喝吧，我這還有豆漿呢”，順勢把自己的遞給沈浩軒。
簡旸看著沈浩軒端起楚晗遞過去的牛奶毫不客氣地喝著覺得來氣，這個人怎麽這麽煩，那個是他專門打開給楚晗的。
姜妍的眼神穿梭在楚晗和簡旸之間，看了半天，發現了什麽驚人的真相一般，“楚晗，你沒覺得這個小帥哥跟你長得還挺像的嗎”，她這麽一說大家立刻都盯著他倆看，還真有點像。
“好看的人都長得像，我看老三和三嫂也挺像的”，沈浩軒瞅了半天也覺得像。
“我覺得我跟楚晗姐更像一點”，簡旸認真地說著，左手摟住了楚晗，把她的腦袋端起來，此刻她正低頭啃著三明治，被這突然襲來的動作嗆的差點兒噎到。
她手忙腳亂地放下手裏的三明治，想找點喝的緩解一下。面前伸過來兩只手，簡旸和顧逸寧都及時地遞了杯子給她，簡旸遞過來的是她自己的豆漿，索性她就接過來喝了一口。
“像就像吧，你能不能不要這樣突然襲擊，嚇死我了”，楚晗推開架在肩膀上的簡旸，她被嗆的滿臉通紅。
“姐，我錯了還不行嗎，我是為了讓大家看清楚”，簡旸收回自己的胳膊，輕拍著楚晗的背，略微撒嬌地說道。
“楚晗，你從哪裏找了這麽可愛的小男生啊，給我也找一個吧，我也想要一個這樣的弟弟啊”，姜妍羨慕地看著楚晗和簡旸，她也是獨生女，沒有兄弟姐妹，覺得要是有這樣一個弟弟也太好玩了。
“送給你吧”，楚晗揮揮手，一副跟他告別的樣子。
“行啊，簡旸，以後我給你補課吧，我雖然比不上楚晗，可是輔導你高考還是綽綽有餘的”，姜妍還沒表達完自己的想法，就被沈浩軒打斷了，“你還好意思說，你跟我一樣天天抄三嫂的作業，你去給人家補課，三嫂是不是還得提前給你寫好備案呀”。
姜妍扔了一張紙巾打他，大家都被他倆打打鬧鬧的逗笑了。
“你們班的人都叫你三嫂嗎”，簡旸壓低聲音問她。
“基本是我們宿舍的人叫，我在宿舍排行老三”，顧逸寧看著他微笑道，他知道簡旸是問楚晗的，他坐在他倆的對面，可是簡旸對楚晗太過親昵的依賴感讓他不舒服，又不是親弟弟。
“還好只是你們宿舍的叫，不然以後萬一分手了，他們都這樣叫，楚晗姐多尷尬”，他現在這麽一說才是叫大家尷尬，誰也沒想到他會那麽溫順地說出這樣的一句話。沈浩軒和姜妍都是一臉尷尬地看著顧逸寧和楚晗。
“簡旸，胡說八道什麽呢，太沒禮貌了”，這個熊孩子，沒大沒小的，楚晗有點兒頭疼。
“談戀愛會分手也很正常啊”，他一臉無辜地看著大家辯解道，他覺得自己完全沒有說錯什麽啊。
“恩，你說的沒錯，但是我和楚晗不會分手的，你放心吧，以後也不會讓楚晗尷尬的”，顧逸寧鄭重其事地說。
這個話題很快被楚晗用其他話題代替，她並不覺得這是一個值得深究談論的問題，尤其是跟簡旸這樣的高中生，他就是那麽隨口一說，就跟說一道物理題一樣，完全沒有必要認真去對待。
他們五個人剛好占據了面對面的兩排三連坐中的五個座位，簡旸和顧逸寧分別坐在楚晗的兩邊，姜妍和沈浩軒坐他們對面，坐定之後楚晗有一種如坐針氈的感覺，坐立不安，好像旁邊有一顆不定時炸彈。
對面的沈浩軒和姜妍大眼瞪小眼地看著他們三個。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幸好他們很快就要下車了…
☆、不打架了
出門之前姜妍列好了計劃清單，到了先陪沈浩軒去美術館，他喜歡的一個畫家最近在辦一個小型的畫展，然後去滑冰，中午去一個據說最近特別火的自助烤肉餐廳，下午去看《十月圍城》，然後去東方廣場看煙花，最後趕最後一班火車返回，晚班車是晚上10點半，之前如果有時間可以去一趟電玩城。總之就是一天的時間安排的滿滿當當的，要玩夠本才回去。
他們坐公交到了美術館的時候人家開門沒多久，楚晗哈欠連天地跟在興高采烈的沈浩軒和姜妍後面，這兩人看來都喜歡這個畫家呢，一路驚嘆連連。
楚晗並不是很懂，只能看個表象，哪幅畫看起來好看點兒，哪幅看起來有點兒奇怪，有點兒別扭，是她心裏的評價。顧逸寧和簡暘一直走在她旁邊，顧逸寧會時不時跟她討論一下，或者看到什麽覺得有趣的也會跟她分享，簡暘一直默默地跟著，也沒怎麽說話。
她也不知道現在的高中生都喜歡玩什麽，不知道簡暘跟同學在一起的時候會幹什麽。
從美術館出來後他們打車去了之前定好的滑冰場。冰場是新開沒多久的，大概因為場地很新價格還很優惠又是假期的緣故，入口處排隊的人挺多。幸好從入口進去之後分成東西兩個場地，所以實際進來之後情況比在入口處看到的好多了。
沈浩軒第一個換好鞋滑了進去，找人少的地兒招呼他們進去。楚晗雖然沒有他們那麽嫻熟，但也不至於掉隊，還是稍微有點兒緊張，一直拽著顧逸寧的手，生怕摔倒了。
沈浩軒看到楚晗小心翼翼的樣子，差點兒沒笑翻到，“三嫂，你也有今天啊，哈哈，你也有比我做的差的事兒啊”，他一邊取笑，一邊風風火火滑到她身邊推搡她。
楚晗明知道他在逗她玩，還是很害怕自己真摔出去了，更加用力地抓著顧逸寧。
姜妍看著還沒那麽熟練的楚晗就把她丟給顧逸寧，自己喊了簡暘，“小簡暘，讓顧逸寧教教你的楚晗姐姐，你跟我滑一圈唄”，沈浩軒生怕別人忘記他，“還有我” ，說著就拉著簡暘和姜妍出去了。
簡暘被他不由分說地拉出去，三個人很快就把顧逸寧和楚晗甩到後面去了。
“小晗，別緊張，我在呢，我拉著你”，顧逸寧緊緊握著她的手，她感受著從他手心的力道傳過來的安全感。她還好，已經沒有那麽害怕了，畢竟已經玩過一次了，只是略微有那麽點兒緊張，害怕摔倒出醜。
“嗯，沒事，放心吧，你帶著我滑就行”，他們兩人也手拉手的滑了出去，朝姜妍他們的方向過去。
“逸寧，簡暘那個孩子脾氣一直不怎麽樣，大概是叛逆期，說話不經過大腦，你別放在心上”，楚晗一路上一直想找機會跟顧逸寧說一聲，簡暘那個熊孩子說話有時候有那麽點兒欠打。
“小晗，你跟我還客氣，我怎麽會跟一個小孩子計較呢”，跟小男孩計較，他也太沒風度了吧。
“嗯，我也不知道現在的小孩子喜歡什麽，他要跟著來，我也不好拒絕，就帶來了”，楚晗自己也不知道帶了簡暘來，他會不會喜歡他們玩的這些。
“咱都沒有兄弟姐妹，沒有跟小孩子相處過，但是我看簡暘還好。雖然話不怎麽多，但是挺細心的，比一般的孩子也看著成熟，應該跟咱能玩得來”，顧逸寧看著不遠處跟沈浩軒和姜妍一起的簡暘。
“他平常似乎也沒什麽關系很要好的同學，很少聽他說跟別人出去玩”，不是很好，楚晗從來沒聽他說過有關系不錯的同學，況且他脾氣那麽臭，估計一般人也不敢跟他一起玩。
“我看他跟你還挺親近的”，顧逸寧拉著她往前滑著，順口說道。
“大概我經常去，而且比他大很多，也不跟他計較吧，所以他也比較能放得開”，簡暘在她面前也常常會臭脾氣鬧別扭，但是她能看出來他還是比較願意跟她待在一起的。
“我們過去吧，他一直跟沈浩軒和姜妍待在一起估計會無聊的”，顧逸寧看著前面歇下來的三個人說。
說著兩人便手拉手滑了出去，這會兒楚晗已經不緊張了，之前練習時候的熟練感漸漸回來了。
簡暘和沈浩軒、姜妍三個人在他們前面兩米左右的距離站著，沈浩軒手舞足蹈地說著什麽，姜妍笑得前仰後合很是誇張，簡暘側著身，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大概也被沈浩軒的笑話逗樂了。
楚晗剛試著放開顧逸寧的手自己滑著，顧逸寧緊跟在她身後，看著她，防止她突然摔倒。她的註意力全部集中在自己和前面的路況上，沒註意到右側沖過來的人，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三個高大的人影已經快要將她覆蓋，她慌慌張張地向著左側沖出去，一時間失去了平衡。
顧逸寧看著前面受到驚嚇的而失去平衡的楚晗，立刻大步跟上去，從後面一把抓住快要落地的她。幾乎是同一時間，原本側著身跟沈浩軒聊天的簡暘撲了過來，從前面抱住了傾斜的楚晗。她就這樣正面被簡暘抱著，後面被顧逸寧抓著，慌亂中停了下來。
“你沒事吧”，簡暘看了眼楚晗，將懷裏的她推出來遞給顧逸寧，“你扶一下楚晗姐”，便轉身大步出去了。
還是楚晗先反應過來他的意思，他沖著剛才對她惡作劇的那三個男生去了。
“簡暘，你回來”，她一邊喊一邊著急的催促身邊的顧逸寧，“逸寧，我沒事，快攔住他”。
沈浩軒和姜妍聞聲也趕了過來。簡暘已經沖著那三個男生過去了，他滑的那麽快，三步並作兩步，直接沖上去揪住其中一個男生拉扯著。被他拉住的人一個趔趄轉了回來，還沒明白怎麽回事，簡暘一拳打了上去。事情太過突然，對方沒站穩的情況下被打了一拳，一下子坐在了地上。同行的兩人轉過來將那人拉了起來，站在兩側，惡狠狠地盯著簡暘，這邊顧逸寧和沈浩軒也都到了，兩邊都是三個人，互不相讓。姜妍拉著楚晗也圍了過去，雖然只是多了兩個女生，也有了一種人多勢眾的感覺，對方的氣焰明顯沒剛才那麽囂張。
“小子，是你動手打人在先吧”，對面一個矮壯的男生先開口道。
“欠打的可不止他一個”，簡暘盯著他冷冰冰地說。
楚晗拉了拉簡暘的衣袖，她沒事，沒必要這樣。簡暘任她拉著，沒有一點氣消的意思。
對方大概是看他們這邊三個男生都比較高大，其中還有簡暘這麽一個極其不面善的，也不想把事情鬧大。
“剛才是你們主動撞過來的，理應給我們道歉”，顧逸寧也看的清清楚楚，這些人分明就是看楚晗一個女孩子，故意沖著她過來的。
“人這麽多，撞一下是難免的，用不著道歉吧”，另一個長得像癩皮狗一樣的男生嬉皮笑臉地說道。
楚晗明顯感覺簡暘要甩開自己沖過去了，她直接雙手拽著他，“簡暘，不要沖動，我沒事”，她把自己全身的力氣都使了出來想要制止著他，還是沒抓住，不料旁邊的沈浩軒和顧逸寧也一起沖了出去。
那三個人大約沒想到他們真的會沖過去，本來也沒想把事情鬧大，況且確是他們有錯在先，那個長得跟癩皮狗的立刻改口道，“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簡暘不管不顧地揪住這個人的衣領，一副跟他無話可說的模樣。
“你們乖乖道歉這事就這麽算了，不然我們哥三個今兒就奉陪到底”，沈浩軒按住簡暘攥緊的拳頭跟對方談判。
“美女，不好意思啊，我們不是故意的”，癩皮狗沖著楚晗畏畏縮縮地說道。
楚晗沒理他，對顧逸寧道，“逸寧，我們走吧”，話是對顧逸寧說的，手卻伸向簡暘，不由分說拉著他往回走，簡暘這孩子脾氣上來根本不聽勸，還是直接行動比較合適。
簡暘被她這樣拉出來倒也沒反抗，乖順地跟她走著。終於走到場地另一端的扶手處，她才放開他，靠著扶手看著他，“簡暘，以後你不許隨便發脾氣”。
簡旸只是看著她,並未對她這句話做出任何回應,好似她說的話他根本聽不進去。
楚晗一向性情溫和，從沒有跟身邊的人生氣或者發過脾氣，這會兒卻火氣十足，大聲呵斥道，“你聽到沒有”，簡旸面向著她，頭卻低著沒看她，這使她更為生氣，使勁推著他的肩膀。
一旁的幾個人都被她的神情嚇到了，“小晗，簡旸還小，男孩子發脾氣很正常，你別怪他了”，顧逸寧拍拍她的肩膀。
“那個，楚晗，小男生脾氣都不好，你不要生氣了啊，他也是擔心你嘛”，姜妍本想說幾句緩和氣氛的話，結果話一出口楚晗更生氣了。
“不管是什麽理由都不能隨便跟人打架，受傷了怎麽辦”，她氣勢洶洶地吼了一句，路過的人紛紛側目，以為有人吵架。今天是他們人多，如果只有他自己，不改這個脾氣，隨便跟人打架，一個人要怎麽辦。
被她這麽一吼，姜妍也不知道說什麽好，沈浩軒看到她發脾氣之後就一直沒敢吭氣。簡旸看著她，突然就笑了，伸出手揉揉她的頭發，“姐，我錯了，我以後保證不隨便跟人打架，你別生氣了好不好”。顧逸寧也笑著說，“小晗，你別生氣了，你看簡旸都保證以後不會這樣了”。
明明是他的錯，這會兒倒顯得發脾氣需要人哄的是自己了，本末倒置，楚晗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心想。“以後再敢隨便跟人打架，看我不打斷你的腿”，她默默地告訴自己。
大概就是從那個時候起，楚晗就認定要管著簡旸這個弟弟了。
☆、飛蛾撲火
小時候我們總以為愛了就會一直在一起，後來才發現世事不盡如人意，當初成天膩在一起的人如今都難得見一面。
顧逸寧和沈浩軒準備回上海的時候楚晗還是去機場送行了，成年人的世界，大家都在各自忙碌，若不刻意尋找，不見面其實很容易，這一別，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再見。
楚晗把他倆送到機場的時候距離航班起飛還有四十分鐘，時間已經沒有那麽充裕了，她催促他們趕緊安檢登機。
這一次他們終於正式的道別，互相擁抱道一聲再見，以此來彌補七年前她不告而別的那場無疾而終的青春。
顧逸寧急急地抓住了即將轉身離去的她，“小晗，七年來我一直在等你，等你原諒我。現在你已經原諒我了，我們可以重新在一起嗎？我不逼你，給你一段時間讓你認真考慮。我過段時間再來找你，到時候再聽你的答案，至少你要答應我慎重考慮，不輕易的拒絕，可以嗎”。
原以為青春早已落幕，往日的那段情緣早已散盡，他卻問她能不能重新在一起。
“逸寧，我們已經不是當初熟悉的彼此了”，楚晗低頭看著他抓著自己的手腕。
擋在他們中間的是七年來沒有彼此的生活，他們都在各自的空間裏成長告別，如今近在咫尺的兩個人，他們都讀不懂對方。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我給你時間考慮好嗎，不要著急回答我”，顧逸寧當然知道他們之間的問題，可是只要用心去做，沒有解決不了的事情。
楚晗不想無謂地增加彼此的期盼，人總是有期許才會更失望。她不想在註定沒有結局的事情上費心，更不想給顧逸寧帶來困擾。直接拒絕或許讓他一時難過，總好過煎熬地等待著之後再失望吧。
“逸寧，我們已經回不到過去了，我不想給你無謂的希望”，她很直接地說出來。
“我會等你的，你一定要認真的考慮”，顧逸寧放開他徑直轉身進去安檢。
楚晗不知道他這樣的堅持是沒忘記她，抑或只是耿耿於懷那段感情沒有一個完美的結局。
“老三，你還是放不下楚晗吧”，沈浩軒端著空姐剛給他送過來的紅酒看著顧逸寧一本正經地說。
“我對她的感情從來沒有變過”，顧逸寧堅定地回答，無論是身在異國他鄉，還是能再見見到她，他的感情都沒變過。
“你是沒變，可是這麽多年過去了，楚晗已經變了，往日的情意她未必在意”，楚晗開始的疏遠，後來的釋懷，擺明了那段感情已經不在她的心上，她現在只當他們是老同學，只有同窗情分而已，顧逸寧那麽聰明的人難道看不出來嗎。
“我這麽多年之所以不來打擾她是怕她不能原諒我，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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