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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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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3 章

被晾在一旁完全被無視了的禪院直哉,後背不斷冒著冷汗。

他就像是被用槍尖挑在尖刺堆成的深坑上,生命的最終時刻隨時可能來到,然而掌握他的命運的人卻渾然不管他的情緒。

——毀滅你,與你何幹。

這一刻,禪院直哉感受到了以父親為首的咒術界眾人在面對娜塔莎大開殺戒時的無力感。

——開、開玩笑的吧!為什麽會是那個人!!

當禪院直哉被五條悟拽著領子拎出房門時,滿腦子都被這種困惑和震撼所填滿。

五條家的女管家完全聽呆了,也正因如此沒能第一時間展開行動。

五條家的人……有點過分遲鈍了。

娜塔莎倒是沒說什麽,只是看著女管家,微微歪頭:“去叫禪院直毘人過來,您是不會傳達嗎?”

“——以您的立場,那就將禪院直毘人‘請’過來吧。”

女管家如夢初醒,連忙躬身退出房門,走廊中傳來低低的小步跑的聲音。

信息傳到禪院直毘人處時,禪院直毘人:

“五條悟找老夫?”禪院直毘人吸了一口煙鬥裏的煙,然後緩緩吐出,他的臉色分不清是喜是怒。

“他找老夫有什麽事?”禪院直毘人有些奇怪,他和五條悟雖然同時禦三家的家主,但實際上……不怎麽熟。畢竟兩個人年紀差這麽大,五條悟都和他兒子差不多大,而且禦三家彼此也互相提防,怎麽說也不算是需要在成年禮開始前需要單獨見面的關系。

“您過去便清楚了,在下只是負責轉達家主的話。”女管家不卑不吭地說。

禪院直毘人心念急轉,他倒也不愧是政治老油條,很快就想到了關鍵,背脊微微挺直了些:“——叫我的,真的是五條悟嗎?”

女管家未作聲。

禪院直毘人冷哼一聲:“不說清楚的話,老夫也不是呼之即來招之即去的人物。”

女管家默然,然而禪院直毘人也在這份沈默中明白了什麽。

他聲音嚴肅了幾分:“是什麽事情?”

女管家:“……這次的事情恐怕確實需要您來處理。”

停頓了一下,女管家說:“是關於您的公子,禪院直哉少爺的事。”

“直哉?”禪院直毘人楞了一下,連嘴邊的煙鬥都不抽了。

思考片刻,他的眉頭緊鎖,終於站起身來:“前面帶路吧。”

女管家微微鞠躬,小步快走在前面帶路。

魏爾倫和蘭波在私下裏碰頭交換了一下情報,確定娜塔莎應該沒有落到德國人手裏,然後將情報的匯集點圈定在了橫濱市。

橫濱市……

想起曾經自己身死、魏爾倫也在此處“開門”差一點也再次死去,而現在娜塔莎竟然也疑似在這裏失蹤。

這個遠東島國的小小城市細想起來竟然有這麽多問題,竟然在短短一年內折進去三位超越者——這片土地是不是被詛咒了?

蘭波拿著手裏的這幾張文件,皺眉思索著這其中為什麽會混雜了某個情報組織的痕跡。

而另一邊,魏爾倫開口道:“阿蒂爾,看來需要再回一趟橫濱。”

蘭波擡眼看他,知道他大概還在惦記著流落在橫濱的弟弟。

當年他們就是在做回收荒霸吐任務時出的意外,這次他們回國可是花了好大功夫來圓上荒霸吐的問題,提交早就準備好的假材料說明當年的實驗沒有成功。法國不知道牧神將自己的異能凝結成異能道具給了日本,所以以缺乏牧神異能為理由說明了日本沒有制造出實驗品,卻意外制造出牽連半個城市坍塌的巨大爆炸。

這樣一來他們也算是把中也可能被發現存在的最後缺漏打完了補丁,以後再也不會有人去橫濱尋找第二個“黑之十三號”。

只不過想起中原中也就想起搭檔為了帶走弟弟竟然決定將弟弟所有親近的人全部殺死,最後又忍不住把自己的弱點暴露給弟弟被他差點殺死的一系列騷操作,蘭波的眼神虛了虛。

魏爾倫倒是還很理智:“現在監控我的眼睛太多了,我暫時不能離開法國。倒是你,或許可以去橫濱搜查線索。”

是的,魏爾倫雖然是被安排在了負責國外間諜工作的對外安全局,但他卻桎梏重重,很難有抽身自行離國的機會——除非他想再一次叛逃法國。

而蘭波現在在負責國內間諜工作的對內安全局裏,他卻更加寬松,再利用一些諜報技巧,抽出幾天時間去一趟橫濱卻沒問題。

這或許是人類對於他類的存在總是報以更多的警惕心的原因吧。而且比起阿蒂爾·蘭波因為失憶所以忘記祖國是法國這種概率極小的奇葩事件,魏爾倫這種“因為羈絆的對象沒了所以留不留在法國都無所謂幹脆就叛逃吧”的思想更加危險也更加不可控,所以才會被更加嚴密的關註。

阿蒂爾蘭波沒有拒絕,他甚至非常感動地說:“——親友,你沒有非說要跟我一起去,我很高興。”

“?”魏爾倫眼神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清冷的聲音帶著些無機質感,“難道你覺得我是看不懂形勢的蠢貨嗎?”

“不,你當然知道什麽時機才是最好的。”蘭波擦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淚,“你以前只是根本不管法國和其他人怎麽想,知道弟弟妹妹存在之後就會一股腦跑去找他們的性格。”

魏爾倫:“。”

娜塔莎沒有為難禪院直毘人——指,他現在還健康狀況良好的活著。

或許是看在悟的成年禮的份上,她只不過是用語句優雅痛斥了他一頓,順便了解了一下禪院家內部的女性的生存狀況,最後臨了給他下了個通告。

“最近一段時間我會改變一下女性咒術師的生活問題,將各個家族內身為全職主婦的女性們釋放到公共工作當中。”

一直居高臨下看禪院直毘人的娜塔莎終於正視他給了他一個眼神:“回去準備一下吧。”

禪院直毘人在這被痛斥的十幾分鐘內內心經歷了怎樣的狂風驟雨先不說,最後那輕飄飄的一句話卻像是平地驚雷乍起,驚得直毘人楞是有半分鐘沒說出話。

“哐——”有什麽東西在身側掉落的聲音,但禪院直毘人沒來得及去細想。

他坐直身體,面色凝重地對這位獨.裁的會長大人表示不讚同:“——總監會是對咒術師群體的總理監督協會,禦三家雖然同樣受總監會監督,但家族內部的事宜由禦三家家族自治,這是大家各司其職的本分。老夫先不說禦三家的意見,黑炎大人就是如此伸長了手去插手別人家庭內部的事情,也既不合禮儀,也沒有道理。”

娜塔莎聲音平靜道:“我是在向你通知,不是在向你尋求意見。”

禪院直毘人安靜了一瞬間,這幾個月來黑炎身居幕後籌劃咒術界事宜,他甚至有些忘了這個人是多麽不講道理的存在。

他又試圖掙紮一下:“咒術師的妻子們已經很久沒有離開家庭內部去外界工作,恐怕不能勝任去外工作的要求。而且祓除咒靈是相當危險的任務,這樣的工作讓家庭中的丈夫來承擔便足夠了,妻子呆在安全的後方撫育孩子,這也是丈夫對妻子的保護。”

“說什麽辛苦的工作就該讓男人去做,不過還是本能覺得女性沒有能力。”娜塔莎輕嗤一聲,面露嘲諷,“——我算是知道你兒子那不把女人當人看的性格是從哪學來的了。”

娜塔莎表情重新變得冷淡起來,她淡淡道,“女性沒有你們想象的那麽弱。女性能做的也不只是咒術師的工作。不能上戰場的就去做文員、去做會計、去寫報告,殺不死一級咒靈的就去祓除二級咒靈——世界這麽大,總有適合女性生存的位置。還有,我也是女性,再說女性就是需要保護的弱者的話我就殺了你。”

禪院直毘人:“……”

雖然比起樂巖寺嘉伸,他不算是腐朽到骨子裏的鐵黨保守派,但他也確實不太像年輕人這麽開明,主要是指夫妻關系上。

然而被黑炎會長平靜的一句“再有異議就殺死你”面前,禪院直毘人有口說不出,憋得十分難受。

禪院直毘人安靜詢問:“您想要禦三家做什麽?”

“我知道你們禦三家所有的男咒術師都在總監會登記了——但是禪院家為什麽都沒幾個女性禪院咒術師前來登記?你們家的男人娶的都是普通人嗎?”娜塔莎冷哼一聲,“就按照現行咒術師標準計算——所有有咒力的、有術式的、同時有咒力和術式的女性禪院咒術師的名字,全部上報到總監會。”

“登記時限給你們三天,從明天開始算,最後給我上交一份文件過來。”

禪院直毘人大驚,這可幾乎是動搖家族根基的做法了。

誠然禪院家對女性的態度是要麽要有咒術師能力,要麽要有生育價值,女人要完全作為男性的附庸生存在家族內。然而正因如此各個小家庭才能緊密地凝聚在禪院家內部,男咒術師才能放心為家族賣命——不然男人們出門了,女人也跟著出門,那萬一妻子出軌了呢?家裏的孩子誰來照料呢?有這樣那樣的顧忌後,男人根本無法在外拼命。

而且女人也能工作的話,女人會不會要求和男人有一樣的地位?女人是不是也能繼承家業?嫁出去的女兒還算不算禪院家的血脈?同樣是禪院分家的一對男女結婚,孩子是屬於男女哪家的孩子?

……這些都是問題,想要解決內部反對的聲音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更別說要求四天內做完。

禪院直毘人只得說:“……並非是我不願答應,而是您的要求根本是做不到的事情,更別說只有四天時間。”

娜塔莎聽了這話,直接笑了:“我的話,你是聽不懂嗎?”

“這是通知,做不到的話,就殺了你。”

“你做不到,就換下一個人做禪院家的家主。下一個還做不到就換下一個……我相信禪院家不會全都是廢物,總有一個人是能做到我的要求的。”娜塔莎微笑著說。

禪院直毘人:“…………”

“被殺警告”二連擊。

他竟無言以對。

因為在絕對的武力面前,他的所有反對都是無能狂怒。

禪院直毘人:“………………”

他還能說什麽呢。

就在禪院直毘人默默整理著內心破防的心情時,他餘光看到旁邊一團不規則人性物什。

他定睛一看,下意識驚呼。

“——直哉?!”

卡點讓我心情愉悅~

禪院直毘人的性格,從他沒反駁真希說要做禪院家主的表現來看,他應該不是絕對不把女人當人看的人。但他應該也不是思想很先進,畢竟禪院家內部還是這麽個死樣,他兒子也是那種死樣的典型情況。

所以我覺得就是那種骨子裏是傳統思想的老家夥,但是是一種本能的想法,如果真有人冒出來告訴他老娘也很牛,他也覺得ok。

毛妹:讓禦三家安靜活過一個悟的成年禮,然後提刀開殺。

(突然想到其實可以在咒術界進行社會主義改造嘗試,反正不是自己的世界造作起來不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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