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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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關隊長, 你稍等我一下，我將孩子送到親戚家，我和莊藍一起跟你回去。”顧青山道。
關傑是知道顧青山的，他上次陪著省領導徐懷才、縣革委會副主任吳鑫過來接陳國忠, 若不是顧青山和莊藍兩口子, 這陳國忠早就死了。
如果陳國死了, 他沒有翻案還好說，但他翻案了就對縣裏各個領導有了幹系，肯定會被追究責任，說不定會被擼下課都有可能。
換句話說，顧青山和莊藍不僅救的是陳國忠一命, 而是救了縣一二把手的政治前途。
當天跟著一起來的吳副主任及曾主任都是一陣後怕, 所以昨天還專程讓他過去，對莊藍狀告這一案了解情況。
關傑是開車來的，莊藍和顧青山坐他的車到了公安局。
關傑對待兩人很客氣。
畢竟有縣一二把手分別打過招呼, 除此之外，革委會張主副主任以及其它口子的人也在關註這個事。
關傑辦案還從未有這麽熱鬧過。
莊藍到公安局的主要意義在於陳述事實加簽字, 還有就是, 關傑想看看她的態度。
簽完字，關傑主動邀請他們到他的辦公室坐會兒。
關傑還熱切的為他們泡了一杯茶。
莊藍態度從容，平靜內斂，眼神中有冷靜的光澤, 越是這樣越讓關傑覺得此女深不可測。
“莊同志，對此案件, 我想聽聽你的想法？”
莊藍淡定的笑：“關隊長叫我們到這裏來, 肯定是有你的想法？不妨讓我們先聽聽。”
關傑看著兩人，打哈哈：“我的想法就是聽你們的想法。”
莊藍和顧青山對視一眼, 莊藍淺淺的笑起來：“我代表的不光是我自己，還代表了別人的尊嚴，你知道嗎？”
人精似的關傑，腦筋一轉，自然知道莊藍說的是什麽，張強那家抄的不止是顧青山的家，在這之前還先抄了陳國忠的家，還給了好一頓侮辱，這些帳不是就這麽算了的。
關傑這才回悟過來，為什麽那時陳國忠病情這麽嚴重，還非要去一趟，還要帶著公安的人去。
關傑含笑的點頭。
莊藍看關傑的樣子就知道他是個通透的人。
“關隊長，不知近年縣裏有沒有大案子？”莊藍問道。
“沒有，這幾年還好，盡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情，這骨頭都差點要生銹了。”關傑玩笑的道。
\"這種小案件辦起來沒啥成就感，同時，也沒辦法突出個人能力，這政績攢起來有些費力了。\"顧青山道。
他是退伍軍人，退伍前立過個人一等功，如果不是他身體狀態不適合再從軍，這會兒憑借一等功早就得到重視和提拔了。
關傑正視顧青山，顧青山的背景他知道，能立個人一等功那絕對是人中翹楚。
他是體制內的人，自然也知道要想升遷，必須出成績，他是公安專業的，成績就是辦案，越大的案件，影響面越廣的案件越好，這樣上面才會註意到他。
“我想送你一場造化，不知你敢不敢接？”顧青山直接道。
關傑精光四射，立即嚴肅起來，他看著顧青山一臉的探究：“什麽造化？”
“命案，□□案，虐待婦女案，重婚罪，包庇案，侵吞集體財產案，這些事都集中在一二個人身上，會不會是一件轟動性的影響面極大的案件？”顧青山緩緩道來，每一項都是重罪。
關傑連呼吸都停住了，眸如寒星，他灼灼的看著顧青山，眼睛都沒有眨一下，他想從他眼裏看出真實。
關傑連聲音都顫抖了：“你說的是真的？不開玩笑。”
顧青山：“我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所以我說這是場造化，這案子能辦好，你該出頭了。但是，這做案人在縣裏有些關系，可能你會得罪很多，就看你夠不夠膽量和魄力辦了。”
\"你考慮一下，時間不早了，我們該回了。\"
富貴向來險中求，這造化送到他眼前了，不要對不起自己這身制服，關傑心思百轉，雖有上進之心，但更有正氣之心，這種人惡心不能逍遙法外，就該繩之以法。
“站住！”關傑身上迸發出破釜沈舟的氣勢：“這案子，我接了。”
顧青山轉過身，微笑的看著他。
他知道他會接，顧青山見他第一面，就知道關傑和他很像，都力爭上游，身上還有種難得的正氣。
顧青山將張家這些年辦下的事一一給他說了。
在聽取的過程中，關傑眉頭越來越緊，越來越氣憤，疾惡如仇。
聽完後，關傑的心情沈重得不止一點半點，他的心理很快有偵破的方向，只要人證物證到齊，就可以實行拘捕證。
幸好，張強被他們控制起來了，取證上少了些阻礙，張富貴這人也得想辦法給控制起來，不然不利於他們取證。
“張富貴喜愛賭博，他每次到縣裏來都要耍很晚才回去，地址就在城南雙福巷22號。”顧青山道。
“今天他一早就出去了，我們來時還沒有見他回去。如果該他背時，這個時間段應該還在。”顧青山道。
關傑喜上心來：“撞上你我，他背時的時候到了。”
“你們在這裏等我消息。”
“不了，這天色不早了，我們等回去了。”
“不急這一會兒，晚點我送你們回去，再帶上幾個人，趁黑趁夜，把各種證據落實。”
“好吧。”
關傑匆匆出去了，帶上一陣人，換上便衣跟他出發。
……
關傑等人，兵貴神速，張富貴也合該背時。
不到一個小時，就帶了近十名賭徒回到了公安局，全部人都關了起來，就張富貴一人住了單間。
關傑特別交待過，今晚抓的人全部保密，不準人探視，特別是張富貴，準任何人和他講話和人接觸。
當晚，關傑帶了三人員和顧青山和莊藍回了村。
加上莊藍兩人一共6個人。
為了節約坐位，關傑親自開車，莊藍坐附駕駛，其它四個大男人擠在後座，好在除了顧青山之外，其實三人身材都比較瘦。
這年頭還沒有超載這一說法，大家擠擠就走了。
從公安局出發的時已經是晚上10點半了，路上半個人影都沒有，遠近的房子也沒了燈光。
整個天地除汽車的大燈之外，整個兒陷入黑暗之中，四周是連綿不斷的昆蟲交響曲。
道路曲線蜿蜒，道路盡頭常常被一個又一個小山坡給遮住，轉過後又是曲折的道路。
這是南方山村公路的特色。
車子轉過一個180度的彎，就在這時，一個人影出現在燈光下。
那人也是大失所措，慌張的轉身，背對著公路，縮著身子盡量減低自己的存在感。
“這麽晚了居然還有人趕路，稀奇……”關傑念嘮道。
這人有些眼熟？
當車子從她身邊開過後，周瓊那顆提著的心才放松下來。
她是偷偷從張家跑出來的，她是顧家唯一一個希望張強永久不要出來的人，就算張強不出來，她在張家是過得豬狗不如。
她必須得跑，這是她唯一的活路。
張強是個變態，每次房事前都要反捆著她的雙手，讓她跪著，把她打個半死才會行事，她越痛苦，他就越爽。
在張家欺負她的不止是張強，張強不在，張富貴晚上也會來欺負她，不顧人倫和廉恥。這一切張老婆子都知道，所以，每次張富貴欺負她後，張老婆子又變著方兒的折騰她，用棍子打她，用針刺她，甚至還讓她跪瓦片。
還時不時的餓著她，不讓她吃飯，她從進張家門那一刻起，都不知道吃飽飯是啥滋味。
她不是沒跑過，也不是沒求救過，但張家勢力很大，最終都被逮了回來，變本加歷的折騰她。
家裏最苦最累的活兒是她幹，家裏的夜壺尿壺都是她倒她洗。
她恨張家的每個人，巴不得張家他們都不得好死。
張強被抓了，張富貴去了縣裏還沒有回來，張勇陪媳婦回娘家去了，家裏只有一個張老婆子，她知道今晚是跑的唯一機會了。
她身上偷偷攢著二塊錢，趁張老婆子睡了，她就溜出了門。
……
“顧青山，剛才那女人，你看到了嗎？你覺得她像不像一個人？”莊藍問道。
“像。關隊長，快往回走，剛才那女人是周瓊。”顧青山回憶了一下，越想越像。
關傑之前和顧青山做線索和人證排查的時候，就知道周瓊，這可是個關健人物，他二話不說，直接將車子退了回去。
周瓊見車子退了回來，不用想也是沖著她來的，她立即撒腿就跑，但，常年吃不飽飯，瘦弱的女人怎麽會是公安隊裏大男人的對手。
幾下子就攔住她。
周瓊驚恐的看著他們，仍然做著最後掙紮：“你們是誰？為什麽攔著我？”
為了不打草驚蛇，關傑他們仍穿的是便裝。
關傑盡量露出柔和的笑，拿出證件在她面前亮了一下：“周知青，我們是公安局的人，在調查張強的案件，正準備請你回去協助調查。”
周瓊縮著身子回避他的視線：“我，我，我什麽也不知道，你們放過走。”這幾年在張家的陰影下，她不敢做出半點對張家有害的事情，不然會被打死的。
周瓊瑟縮著腦袋，佝僂著身體，想從攔他的人身邊溜走。
“周知青……”
周瓊像受驚一般跳起來：“我什麽也不知道，我真的也不知道，我求求你們，你們放過我。”
這突然的狀況讓大家都楞住了。
周瓊猛然跪到地上沖著現場的幾人磕頭，激動的道：“求求你們，放過我，求求你們，放過我。”
再擡頭時，她臉上已是鼻淚縱橫，看起來又神經質又可憐 。
現場的人所有人都在想，她到底遭遇了什麽？
半響後關傑才找回話語：“周知青，我們是來幫你的。”
周瓊擡起頭，瘦若枯骨的臉上，有著陰森的笑：“你們要想幫我的話，就放我走，求求了。”她再度向她磕頭。
看得出來，周瓊已是情緒崩潰的邊緣。
莊藍這時從車上下來，對著關傑道：“關隊長，我想和她聊聊，你們稍退一下。”
當周瓊看到莊藍那一刻，那怨毒的眼神又向她射了出來，她慢慢站了起來，平視莊藍。
莊藍無視她吃人的眼光，也不明白為什麽周瓊會恨她，她沈聲道：“周瓊，我知道你現在是想跑，但你跑了能解決掉張強加鑄在你身上那道枷鎖嗎？”
“我可以告訴你，不管你跑到那裏，就算在天涯海角，只要張強還在，他都會找到你，將你帶回來，加倍的折磨你。因為，你和他是合法夫妻，你有這層身份在，你就跑不掉。”
周瓊的眼神明顯害怕的退縮了一下，希望在她心裏幻滅，她面如死灰。
想到被張強帶回去，面對他像惡魔一樣的臉，她生無可戀。
“你想要解脫，徹底擺脫張強乃至整個張家，除非張家垮臺了，張強永遠在裏面。”莊藍緩緩道。
周瓊死灰中微微有點怵動，她緩緩擡起頭看著莊藍。
她青白的雙唇：“張家垮臺？”
她枯槁的眼中迸發出強烈的恨意：“怎麽樣才能讓強家垮臺？”
莊藍笑了：“剛才那幾個公安同志就是來調查張家及張強的罪癥的，張家這些年幹了不少傷天害理的事，公安局接到人舉報，正是來村裏主持正義的，勢必將張家繩之以法。”
周瓊眼裏燃起濃濃的希望，她看向一旁的關傑：“公安同志，是這樣嗎？”
關傑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眼神：”是的，我們目前證據不足，正需要你這樣的受害者提供有力的證據。”
周瓊聽到證據不足時，有了些猶豫和害怕：“你能不能保證，一定要打倒他們？”
“可以。就被舉報那幾條罪，就夠他倆吃槍子了，但我現在需要更有力的人證，你可以配合我們嗎？”關傑道。
“張強案如果辦了，公安局可以配合出解除夫妻關系的證明，這樣你就自由了。”
周瓊眼含淚水，神情激動，“我，我配合你們。”
關傑當即對幾人道：“我先送周瓊去縣裏，你們配合顧青山一起去取證，我晚些過來。”
這裏離村子很近了，最多一公裏路，大家步行可以到達。
關傑將周瓊請上車，莊藍對關傑道：“關隊，這段時間周知青最好把她保護起來，保障她的人身安全。”
“我曉得，你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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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陳國死了, 他沒有翻案還好說，但他翻案了就對縣裏各個領導有了幹系，肯定會被追究責任，說不定會被擼下課都有可能。
換句話說，顧青山和莊藍不僅救的是陳國忠一命, 而是救了縣一二把手的政治前途。
當天跟著一起來的吳副主任及曾主任都是一陣後怕, 所以昨天還專程讓他過去，對莊藍狀告這一案了解情況。
關傑是開車來的，莊藍和顧青山坐他的車到了公安局。
關傑對待兩人很客氣。
畢竟有縣一二把手分別打過招呼, 除此之外，革委會張主副主任以及其它口子的人也在關註這個事。
關傑辦案還從未有這麽熱鬧過。
莊藍到公安局的主要意義在於陳述事實加簽字, 還有就是, 關傑想看看她的態度。
簽完字，關傑主動邀請他們到他的辦公室坐會兒。
關傑還熱切的為他們泡了一杯茶。
莊藍態度從容，平靜內斂，眼神中有冷靜的光澤, 越是這樣越讓關傑覺得此女深不可測。
“莊同志，對此案件, 我想聽聽你的想法？”
莊藍淡定的笑：“關隊長叫我們到這裏來, 肯定是有你的想法？不妨讓我們先聽聽。”
關傑看著兩人，打哈哈：“我的想法就是聽你們的想法。”
莊藍和顧青山對視一眼, 莊藍淺淺的笑起來：“我代表的不光是我自己，還代表了別人的尊嚴，你知道嗎？”
人精似的關傑，腦筋一轉，自然知道莊藍說的是什麽，張強那家抄的不止是顧青山的家，在這之前還先抄了陳國忠的家，還給了好一頓侮辱，這些帳不是就這麽算了的。
關傑這才回悟過來，為什麽那時陳國忠病情這麽嚴重，還非要去一趟，還要帶著公安的人去。
關傑含笑的點頭。
莊藍看關傑的樣子就知道他是個通透的人。
“關隊長，不知近年縣裏有沒有大案子？”莊藍問道。
“沒有，這幾年還好，盡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情，這骨頭都差點要生銹了。”關傑玩笑的道。
\"這種小案件辦起來沒啥成就感，同時，也沒辦法突出個人能力，這政績攢起來有些費力了。\"顧青山道。
他是退伍軍人，退伍前立過個人一等功，如果不是他身體狀態不適合再從軍，這會兒憑借一等功早就得到重視和提拔了。
關傑正視顧青山，顧青山的背景他知道，能立個人一等功那絕對是人中翹楚。
他是體制內的人，自然也知道要想升遷，必須出成績，他是公安專業的，成績就是辦案，越大的案件，影響面越廣的案件越好，這樣上面才會註意到他。
“我想送你一場造化，不知你敢不敢接？”顧青山直接道。
關傑精光四射，立即嚴肅起來，他看著顧青山一臉的探究：“什麽造化？”
“命案，□□案，虐待婦女案，重婚罪，包庇案，侵吞集體財產案，這些事都集中在一二個人身上，會不會是一件轟動性的影響面極大的案件？”顧青山緩緩道來，每一項都是重罪。
關傑連呼吸都停住了，眸如寒星，他灼灼的看著顧青山，眼睛都沒有眨一下，他想從他眼裏看出真實。
關傑連聲音都顫抖了：“你說的是真的？不開玩笑。”
顧青山：“我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所以我說這是場造化，這案子能辦好，你該出頭了。但是，這做案人在縣裏有些關系，可能你會得罪很多，就看你夠不夠膽量和魄力辦了。”
\"你考慮一下，時間不早了，我們該回了。\"
富貴向來險中求，這造化送到他眼前了，不要對不起自己這身制服，關傑心思百轉，雖有上進之心，但更有正氣之心，這種人惡心不能逍遙法外，就該繩之以法。
“站住！”關傑身上迸發出破釜沈舟的氣勢：“這案子，我接了。”
顧青山轉過身，微笑的看著他。
他知道他會接，顧青山見他第一面，就知道關傑和他很像，都力爭上游，身上還有種難得的正氣。
顧青山將張家這些年辦下的事一一給他說了。
在聽取的過程中，關傑眉頭越來越緊，越來越氣憤，疾惡如仇。
聽完後，關傑的心情沈重得不止一點半點，他的心理很快有偵破的方向，只要人證物證到齊，就可以實行拘捕證。
幸好，張強被他們控制起來了，取證上少了些阻礙，張富貴這人也得想辦法給控制起來，不然不利於他們取證。
“張富貴喜愛賭博，他每次到縣裏來都要耍很晚才回去，地址就在城南雙福巷22號。”顧青山道。
“今天他一早就出去了，我們來時還沒有見他回去。如果該他背時，這個時間段應該還在。”顧青山道。
關傑喜上心來：“撞上你我，他背時的時候到了。”
“你們在這裏等我消息。”
“不了，這天色不早了，我們等回去了。”
“不急這一會兒，晚點我送你們回去，再帶上幾個人，趁黑趁夜，把各種證據落實。”
“好吧。”
關傑匆匆出去了，帶上一陣人，換上便衣跟他出發。
……
關傑等人，兵貴神速，張富貴也合該背時。
不到一個小時，就帶了近十名賭徒回到了公安局，全部人都關了起來，就張富貴一人住了單間。
關傑特別交待過，今晚抓的人全部保密，不準人探視，特別是張富貴，準任何人和他講話和人接觸。
當晚，關傑帶了三人員和顧青山和莊藍回了村。
加上莊藍兩人一共6個人。
為了節約坐位，關傑親自開車，莊藍坐附駕駛，其它四個大男人擠在後座，好在除了顧青山之外，其實三人身材都比較瘦。
這年頭還沒有超載這一說法，大家擠擠就走了。
從公安局出發的時已經是晚上10點半了，路上半個人影都沒有，遠近的房子也沒了燈光。
整個天地除汽車的大燈之外，整個兒陷入黑暗之中，四周是連綿不斷的昆蟲交響曲。
道路曲線蜿蜒，道路盡頭常常被一個又一個小山坡給遮住，轉過後又是曲折的道路。
這是南方山村公路的特色。
車子轉過一個180度的彎，就在這時，一個人影出現在燈光下。
那人也是大失所措，慌張的轉身，背對著公路，縮著身子盡量減低自己的存在感。
“這麽晚了居然還有人趕路，稀奇……”關傑念嘮道。
這人有些眼熟？
當車子從她身邊開過後，周瓊那顆提著的心才放松下來。
她是偷偷從張家跑出來的，她是顧家唯一一個希望張強永久不要出來的人，就算張強不出來，她在張家是過得豬狗不如。
她必須得跑，這是她唯一的活路。
張強是個變態，每次房事前都要反捆著她的雙手，讓她跪著，把她打個半死才會行事，她越痛苦，他就越爽。
在張家欺負她的不止是張強，張強不在，張富貴晚上也會來欺負她，不顧人倫和廉恥。這一切張老婆子都知道，所以，每次張富貴欺負她後，張老婆子又變著方兒的折騰她，用棍子打她，用針刺她，甚至還讓她跪瓦片。
還時不時的餓著她，不讓她吃飯，她從進張家門那一刻起，都不知道吃飽飯是啥滋味。
她不是沒跑過，也不是沒求救過，但張家勢力很大，最終都被逮了回來，變本加歷的折騰她。
家裏最苦最累的活兒是她幹，家裏的夜壺尿壺都是她倒她洗。
她恨張家的每個人，巴不得張家他們都不得好死。
張強被抓了，張富貴去了縣裏還沒有回來，張勇陪媳婦回娘家去了，家裏只有一個張老婆子，她知道今晚是跑的唯一機會了。
她身上偷偷攢著二塊錢，趁張老婆子睡了，她就溜出了門。
……
“顧青山，剛才那女人，你看到了嗎？你覺得她像不像一個人？”莊藍問道。
“像。關隊長，快往回走，剛才那女人是周瓊。”顧青山回憶了一下，越想越像。
關傑之前和顧青山做線索和人證排查的時候，就知道周瓊，這可是個關健人物，他二話不說，直接將車子退了回去。
周瓊見車子退了回來，不用想也是沖著她來的，她立即撒腿就跑，但，常年吃不飽飯，瘦弱的女人怎麽會是公安隊裏大男人的對手。
幾下子就攔住她。
周瓊驚恐的看著他們，仍然做著最後掙紮：“你們是誰？為什麽攔著我？”
為了不打草驚蛇，關傑他們仍穿的是便裝。
關傑盡量露出柔和的笑，拿出證件在她面前亮了一下：“周知青，我們是公安局的人，在調查張強的案件，正準備請你回去協助調查。”
周瓊縮著身子回避他的視線：“我，我，我什麽也不知道，你們放過走。”這幾年在張家的陰影下，她不敢做出半點對張家有害的事情，不然會被打死的。
周瓊瑟縮著腦袋，佝僂著身體，想從攔他的人身邊溜走。
“周知青……”
周瓊像受驚一般跳起來：“我什麽也不知道，我真的也不知道，我求求你們，你們放過我。”
這突然的狀況讓大家都楞住了。
周瓊猛然跪到地上沖著現場的幾人磕頭，激動的道：“求求你們，放過我，求求你們，放過我。”
再擡頭時，她臉上已是鼻淚縱橫，看起來又神經質又可憐 。
現場的人所有人都在想，她到底遭遇了什麽？
半響後關傑才找回話語：“周知青，我們是來幫你的。”
周瓊擡起頭，瘦若枯骨的臉上，有著陰森的笑：“你們要想幫我的話，就放我走，求求了。”她再度向她磕頭。
看得出來，周瓊已是情緒崩潰的邊緣。
莊藍這時從車上下來，對著關傑道：“關隊長，我想和她聊聊，你們稍退一下。”
當周瓊看到莊藍那一刻，那怨毒的眼神又向她射了出來，她慢慢站了起來，平視莊藍。
莊藍無視她吃人的眼光，也不明白為什麽周瓊會恨她，她沈聲道：“周瓊，我知道你現在是想跑，但你跑了能解決掉張強加鑄在你身上那道枷鎖嗎？”
“我可以告訴你，不管你跑到那裏，就算在天涯海角，只要張強還在，他都會找到你，將你帶回來，加倍的折磨你。因為，你和他是合法夫妻，你有這層身份在，你就跑不掉。”
周瓊的眼神明顯害怕的退縮了一下，希望在她心裏幻滅，她面如死灰。
想到被張強帶回去，面對他像惡魔一樣的臉，她生無可戀。
“你想要解脫，徹底擺脫張強乃至整個張家，除非張家垮臺了，張強永遠在裏面。”莊藍緩緩道。
周瓊死灰中微微有點怵動，她緩緩擡起頭看著莊藍。
她青白的雙唇：“張家垮臺？”
她枯槁的眼中迸發出強烈的恨意：“怎麽樣才能讓強家垮臺？”
莊藍笑了：“剛才那幾個公安同志就是來調查張家及張強的罪癥的，張家這些年幹了不少傷天害理的事，公安局接到人舉報，正是來村裏主持正義的，勢必將張家繩之以法。”
周瓊眼裏燃起濃濃的希望，她看向一旁的關傑：“公安同志，是這樣嗎？”
關傑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眼神：”是的，我們目前證據不足，正需要你這樣的受害者提供有力的證據。”
周瓊聽到證據不足時，有了些猶豫和害怕：“你能不能保證，一定要打倒他們？”
“可以。就被舉報那幾條罪，就夠他倆吃槍子了，但我現在需要更有力的人證，你可以配合我們嗎？”關傑道。
“張強案如果辦了，公安局可以配合出解除夫妻關系的證明，這樣你就自由了。”
周瓊眼含淚水，神情激動，“我，我配合你們。”
關傑當即對幾人道：“我先送周瓊去縣裏，你們配合顧青山一起去取證，我晚些過來。”
這裏離村子很近了，最多一公裏路，大家步行可以到達。
關傑將周瓊請上車，莊藍對關傑道：“關隊，這段時間周知青最好把她保護起來，保障她的人身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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