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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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病
一場瓢潑大雨給山坳裏小村莊籠上了層紗衣，雨霧中，兩個嬌小的身子頂著荷葉奔跑，穿過翠綠的楊柳小徑，不多時趕到了家門口。
原本，顧青青以為這場雨只是對人不太友好。
結果，回到家後才發現，它對顧家的房子也不太和氣。
茅草搭蓋起來的屋頂並防水，今日被暴雨一淋，就變成屋外下大雨，屋裏下小雨的模樣了。
兩人站在門前大眼瞪小眼，顧青青最終無奈地說：“看來今晚得心安做晚飯了。”
少年明白她的意思，也沒多問什麽，只點頭說了聲好，便去廚房忙活了。
顧青青進到房裏，擡頭看向房頂的窟窿，幸好漏雨的地方不是在睡覺的地方，不然他們今晚得淋著雨入眠。
其實在楊柳村，現在已經有很多人家不用茅草蓋房子了，一是漏風不耐寒，二是這裏雨季多，蓋起來的屋頂很容易被大風刮。
村裏很多有錢一點的人已經住上瓦房了，也只有像顧家這種窮得叮當響的，還一直住著草棚房。
顧青青暗嘆了口氣，她發現這家裏需要改造的地方實在太多了，如果想要盡快改變現狀，恐怕還是得先搞到錢。
可這顧家窮了半輩子，哪又能一時半會兒就富起來。
越想越糟心，顧青青幹脆不想了。她擡頭看向窗外，此時外面的天還沒有黑，可天空卻已經暗沈下來了，看樣子晚上還有大暴雨。
沒有多餘的時間思考，她找出了木梯子和工具，準備今晚先將就把這個漏雨的窟窿給堵上，因為這個家裏除了茅草之外並沒有其他材料，所以她打算等明日天晴了，再出去砍幾根木頭和竹子回來重新蓋屋頂。
*
兩個時辰過去。
“姐姐，吃飯了。”
雨一直下個沒停，底下的顧心安倒是先把晚飯做好了。
顧青青頂著大雨忙活了半天，也終於在夜幕降臨時將房頂漏雨的地方給填補好了，雖然用的還是茅草，但暫時好像也只能這樣了。
另外，不知是不是因為白日裏太累的原因，顧青青在房頂修補窟窿的時候總覺心裏悶悶的，有些喘不過氣兒，明明是半個時辰就能搞定的事情，她硬是給忙到了天黑。
院子在下雨，少年把飯桌搭在了廚房門口。一張桌上，一碗青菜，兩碗湯，主食依舊是玉米面。
顧青青把碗端起來，然後又放下了。
第一次，來這裏這麽多天，她還是第一次感覺到肚子不餓，沒胃口。
“姐姐，你怎麽了？”少年早就看出了她臉色不太好，緩慢扒著飯的同時，見她一口沒吃便立馬放下碗，上前來問道。
原主的心疼癥發病時間次數其實很少，但只要一旦發作起來就會痛得死去活來。
顧青青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發病了，但是心口的悶痛感確實有些強烈，再加上她本身就是個對痛感十分敏感的人，所以這會兒痛得她後背才換上的幹衣裳都被冷汗濕透了。
“姐姐？”少年見她面色發青，唇色慘白，嚇得筷子都掉在了桌上。
“我……”顧青青想開口回應，可一著急話沒說出來。
“是不是心疼病犯了？”然而顧心安比她還要急，問了一句話後根本等不及聽她說什麽，便要起身往外走說：“姐等著我，我出去給你抓藥！”
原主記憶中，楊柳村裏是有間小藥鋪的，以前她犯病時吃的藥就是去那裏抓的，可那藥鋪收費相當高，一副藥得用上一竹簍子豆腐。
眼下顧家的豆子還沒種下地呢，哪裏有錢抓藥，顧青青不想讓少年白跑一趟，況且這會兒外面還下著大雨。
“心安！”顧青青連忙起身叫住他，說：“姐沒事，你別出去。”
少年身子一頓，回頭看她的目光滿是擔憂：“那姐姐，你……”
“不是心口疼。”不知是不是因為這是她第一次犯病，痛感跟原主之前比起來要輕上很多，顧青青勉強還能站起來。
她伸手拉拉少年的手，讓他坐下，然後撐著桌子裝作肚子痛，說：“你中午的面沒蒸熟，姐吃了鬧肚子。”
少年：“……”
顧心安微白的臉上露出一絲尷尬：“是……是嗎？”
少年一臉茫然的樣子，顧青青看得又痛又想笑，她故意咳嗽兩聲道：“看來心安做玉米面的技術還是不成熟，以後得多下廚房練練。”
顧心安半信半疑，低頭瞧了一眼跟前碗裏的面，目中神情像是在自問：為什麽我吃了沒事？
顧青青怕他想出個端倪，笑瞇瞇地上前摸摸他的腦袋，安慰說：“好啦，沒關系的啦，學蒸面這件事跟做豆腐一樣，得慢慢來，不用著急。”
少年表情有些自責，沈吟著說：“那我重新去給姐蒸一碗。”
“額……”
“不用。”顧青青此時只想進屋躺一會兒，緊著打個哈欠道：“姐墾地墾累了，今晚想早些休息。”
心疼癥發作起來，也就難受那麽一陣，按照現代人生病的思想來想，她認為好好睡一覺就沒事了。
昨日在市集換的半袋玉米還沒磨完，但今日遭了雨，給淋濕了一大半，顧青青怕自己睡後少年胡思亂想，便說：“河邊的田姐留了一半沒播種，心安吃完飯若是得空的話，幫姐挑一些好種子出來，等姐明日醒了就去種上。”
“好。”聽見她這樣說，少年的臉色總算緩和了些，連忙點頭答應下來。
顧青青欣慰一笑，沒再說什麽，轉身進了屋。
淅瀝瀝的雨下了一夜。
這一晚顧青青沒怎麽睡好，除了心口的悶沈之外，頭也是暈乎乎的。
她不知道顧心安後來是何時回房睡覺的，只記得自己一直在床上輾轉反側，至半夜屋外竈上火燒的聲音熄滅才慢慢睡著。
第二日清晨，很早，天還沒亮，顧青青又迷迷糊糊聽到了少年起床的動靜，以及他在廚房點火燒水的聲音，然而她卻不知自己為何會睡得如此死，明明清醒了，結果一閉眼又睡死過去。
後面這一覺她睡得相當沈，等再醒過來時，窗外雨停了，天也已經大亮了。
晨風透過窗欞吹進來夾雜著絲絲涼意，顧青青伸著懶腰從床上坐起來，嗅到了空氣中淡淡的粟米湯香味兒。看來顧心安是將她昨夜那句面沒蒸熟的話當了真，今早沒再做玉米面，而是重新煮了種自己比較拿手的飯。
推開房門，今日外邊沒出太陽，聊聊繞繞幾層霧落在山間，天氣很陰沈。
顧青青精神有些不佳，雖然心口已經不疼了，但是頭還很暈，再加上全身乏力，這讓她感覺自己昨天的癥狀好像並不只是原主的舊疾，反倒像是感冒或者中暑。
——唉，人窮且多病，想到這裏，她又忍不住嘆了口氣。
今早的院子很安靜，顧青青開門出來沒有看到顧心安，但廚房的竈臺上還是熱的，上面煨著煮好的粟米湯，以及一盤炒好的青菜。
“心安？”顧青青嘶啞著嗓子喊了幾聲，沒人應答，不知這小屁孩兒一大早跑哪兒去了。
她簡單地洗漱了一下，然後把竈裏火又重新生了起來，想趁著這個時間把面蒸上，因為今天還要去墾剩下的田，所以光喝湯肯定不行。
待把所有瑣碎事情都弄好後，已經半個時辰過去了，可早晨出去的顧心安還沒回來。顧青青有些奇怪，同時心頭也有些發慌，不知是不是因為生病的原因，她總感覺要發生什麽事情似的。
這小子平日雖悶沈了些，但這些天來顧青青已經摸透了他的脾性，不論是要去哪，還是要做什麽事情，他都會提前打聲招呼，絕對不會久出不歸。
今日是怎麽回事？
今早上顧心安起來的比往常更早，就算去看田，按理說這個時辰也應該回來了，難不成是跑去犁地了？
顧青青越想越覺得不對勁，隨即起身去熄了竈頭的火，打算出去找找他。
這時，外面傳來一陣布鞋跑過青石板的聲音，顧青青人還沒出廚房，擡頭就看見一個急匆匆的身影從自家籬笆墻邊一晃而過。
緊接著，門外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
“顧姐姐，顧姐姐——”喊她的是個小姑娘的聲音。
顧青青來不及將鍋蓋上，急忙往院子跑去，剛一拉開門栓就看到徐家丫頭一臉神色慌張地樣子。
“小妹妹……”
小丫頭喘著粗氣，臉色有些發白，根本等不及她問話，就說：“顧姐姐，快……快跟我走。”
顧青青被她拽住手拉出門外，剛想問發生了什麽事情，幾聽見小姑娘幾乎是帶著哭腔邊跑邊說：“心安哥哥掉河裏，被大水沖走了，嗚嗚……”
“什——什麽？”顧青青腦海嗡得一聲響。
小丫頭抹著眼淚，直奔河梯那邊去，哭得結結巴巴：“我和奶奶沿著河邊找了很久，就是找不到心安哥哥，他不見了，我，我……”
“我好害怕——”她哇地一聲大哭起來。
“怎麽會掉河裏？”顧青青呼吸一滯，握緊手中的衣袖，感覺有股寒意從頭到腳竄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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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瓢潑大雨給山坳裏小村莊籠上了層紗衣，雨霧中，兩個嬌小的身子頂著荷葉奔跑，穿過翠綠的楊柳小徑，不多時趕到了家門口。
原本，顧青青以為這場雨只是對人不太友好。
結果，回到家後才發現，它對顧家的房子也不太和氣。
茅草搭蓋起來的屋頂並防水，今日被暴雨一淋，就變成屋外下大雨，屋裏下小雨的模樣了。
兩人站在門前大眼瞪小眼，顧青青最終無奈地說：“看來今晚得心安做晚飯了。”
少年明白她的意思，也沒多問什麽，只點頭說了聲好，便去廚房忙活了。
顧青青進到房裏，擡頭看向房頂的窟窿，幸好漏雨的地方不是在睡覺的地方，不然他們今晚得淋著雨入眠。
其實在楊柳村，現在已經有很多人家不用茅草蓋房子了，一是漏風不耐寒，二是這裏雨季多，蓋起來的屋頂很容易被大風刮。
村裏很多有錢一點的人已經住上瓦房了，也只有像顧家這種窮得叮當響的，還一直住著草棚房。
顧青青暗嘆了口氣，她發現這家裏需要改造的地方實在太多了，如果想要盡快改變現狀，恐怕還是得先搞到錢。
可這顧家窮了半輩子，哪又能一時半會兒就富起來。
越想越糟心，顧青青幹脆不想了。她擡頭看向窗外，此時外面的天還沒有黑，可天空卻已經暗沈下來了，看樣子晚上還有大暴雨。
沒有多餘的時間思考，她找出了木梯子和工具，準備今晚先將就把這個漏雨的窟窿給堵上，因為這個家裏除了茅草之外並沒有其他材料，所以她打算等明日天晴了，再出去砍幾根木頭和竹子回來重新蓋屋頂。
*
兩個時辰過去。
“姐姐，吃飯了。”
雨一直下個沒停，底下的顧心安倒是先把晚飯做好了。
顧青青頂著大雨忙活了半天，也終於在夜幕降臨時將房頂漏雨的地方給填補好了，雖然用的還是茅草，但暫時好像也只能這樣了。
另外，不知是不是因為白日裏太累的原因，顧青青在房頂修補窟窿的時候總覺心裏悶悶的，有些喘不過氣兒，明明是半個時辰就能搞定的事情，她硬是給忙到了天黑。
院子在下雨，少年把飯桌搭在了廚房門口。一張桌上，一碗青菜，兩碗湯，主食依舊是玉米面。
顧青青把碗端起來，然後又放下了。
第一次，來這裏這麽多天，她還是第一次感覺到肚子不餓，沒胃口。
“姐姐，你怎麽了？”少年早就看出了她臉色不太好，緩慢扒著飯的同時，見她一口沒吃便立馬放下碗，上前來問道。
原主的心疼癥發病時間次數其實很少，但只要一旦發作起來就會痛得死去活來。
顧青青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發病了，但是心口的悶痛感確實有些強烈，再加上她本身就是個對痛感十分敏感的人，所以這會兒痛得她後背才換上的幹衣裳都被冷汗濕透了。
“姐姐？”少年見她面色發青，唇色慘白，嚇得筷子都掉在了桌上。
“我……”顧青青想開口回應，可一著急話沒說出來。
“是不是心疼病犯了？”然而顧心安比她還要急，問了一句話後根本等不及聽她說什麽，便要起身往外走說：“姐等著我，我出去給你抓藥！”
原主記憶中，楊柳村裏是有間小藥鋪的，以前她犯病時吃的藥就是去那裏抓的，可那藥鋪收費相當高，一副藥得用上一竹簍子豆腐。
眼下顧家的豆子還沒種下地呢，哪裏有錢抓藥，顧青青不想讓少年白跑一趟，況且這會兒外面還下著大雨。
“心安！”顧青青連忙起身叫住他，說：“姐沒事，你別出去。”
少年身子一頓，回頭看她的目光滿是擔憂：“那姐姐，你……”
“不是心口疼。”不知是不是因為這是她第一次犯病，痛感跟原主之前比起來要輕上很多，顧青青勉強還能站起來。
她伸手拉拉少年的手，讓他坐下，然後撐著桌子裝作肚子痛，說：“你中午的面沒蒸熟，姐吃了鬧肚子。”
少年：“……”
顧心安微白的臉上露出一絲尷尬：“是……是嗎？”
少年一臉茫然的樣子，顧青青看得又痛又想笑，她故意咳嗽兩聲道：“看來心安做玉米面的技術還是不成熟，以後得多下廚房練練。”
顧心安半信半疑，低頭瞧了一眼跟前碗裏的面，目中神情像是在自問：為什麽我吃了沒事？
顧青青怕他想出個端倪，笑瞇瞇地上前摸摸他的腦袋，安慰說：“好啦，沒關系的啦，學蒸面這件事跟做豆腐一樣，得慢慢來，不用著急。”
少年表情有些自責，沈吟著說：“那我重新去給姐蒸一碗。”
“額……”
“不用。”顧青青此時只想進屋躺一會兒，緊著打個哈欠道：“姐墾地墾累了，今晚想早些休息。”
心疼癥發作起來，也就難受那麽一陣，按照現代人生病的思想來想，她認為好好睡一覺就沒事了。
昨日在市集換的半袋玉米還沒磨完，但今日遭了雨，給淋濕了一大半，顧青青怕自己睡後少年胡思亂想，便說：“河邊的田姐留了一半沒播種，心安吃完飯若是得空的話，幫姐挑一些好種子出來，等姐明日醒了就去種上。”
“好。”聽見她這樣說，少年的臉色總算緩和了些，連忙點頭答應下來。
顧青青欣慰一笑，沒再說什麽，轉身進了屋。
淅瀝瀝的雨下了一夜。
這一晚顧青青沒怎麽睡好，除了心口的悶沈之外，頭也是暈乎乎的。
她不知道顧心安後來是何時回房睡覺的，只記得自己一直在床上輾轉反側，至半夜屋外竈上火燒的聲音熄滅才慢慢睡著。
第二日清晨，很早，天還沒亮，顧青青又迷迷糊糊聽到了少年起床的動靜，以及他在廚房點火燒水的聲音，然而她卻不知自己為何會睡得如此死，明明清醒了，結果一閉眼又睡死過去。
後面這一覺她睡得相當沈，等再醒過來時，窗外雨停了，天也已經大亮了。
晨風透過窗欞吹進來夾雜著絲絲涼意，顧青青伸著懶腰從床上坐起來，嗅到了空氣中淡淡的粟米湯香味兒。看來顧心安是將她昨夜那句面沒蒸熟的話當了真，今早沒再做玉米面，而是重新煮了種自己比較拿手的飯。
推開房門，今日外邊沒出太陽，聊聊繞繞幾層霧落在山間，天氣很陰沈。
顧青青精神有些不佳，雖然心口已經不疼了，但是頭還很暈，再加上全身乏力，這讓她感覺自己昨天的癥狀好像並不只是原主的舊疾，反倒像是感冒或者中暑。
——唉，人窮且多病，想到這裏，她又忍不住嘆了口氣。
今早的院子很安靜，顧青青開門出來沒有看到顧心安，但廚房的竈臺上還是熱的，上面煨著煮好的粟米湯，以及一盤炒好的青菜。
“心安？”顧青青嘶啞著嗓子喊了幾聲，沒人應答，不知這小屁孩兒一大早跑哪兒去了。
她簡單地洗漱了一下，然後把竈裏火又重新生了起來，想趁著這個時間把面蒸上，因為今天還要去墾剩下的田，所以光喝湯肯定不行。
待把所有瑣碎事情都弄好後，已經半個時辰過去了，可早晨出去的顧心安還沒回來。顧青青有些奇怪，同時心頭也有些發慌，不知是不是因為生病的原因，她總感覺要發生什麽事情似的。
這小子平日雖悶沈了些，但這些天來顧青青已經摸透了他的脾性，不論是要去哪，還是要做什麽事情，他都會提前打聲招呼，絕對不會久出不歸。
今日是怎麽回事？
今早上顧心安起來的比往常更早，就算去看田，按理說這個時辰也應該回來了，難不成是跑去犁地了？
顧青青越想越覺得不對勁，隨即起身去熄了竈頭的火，打算出去找找他。
這時，外面傳來一陣布鞋跑過青石板的聲音，顧青青人還沒出廚房，擡頭就看見一個急匆匆的身影從自家籬笆墻邊一晃而過。
緊接著，門外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
“顧姐姐，顧姐姐——”喊她的是個小姑娘的聲音。
顧青青來不及將鍋蓋上，急忙往院子跑去，剛一拉開門栓就看到徐家丫頭一臉神色慌張地樣子。
“小妹妹……”
小丫頭喘著粗氣，臉色有些發白，根本等不及她問話，就說：“顧姐姐，快……快跟我走。”
顧青青被她拽住手拉出門外，剛想問發生了什麽事情，幾聽見小姑娘幾乎是帶著哭腔邊跑邊說：“心安哥哥掉河裏，被大水沖走了，嗚嗚……”
“什——什麽？”顧青青腦海嗡得一聲響。
小丫頭抹著眼淚，直奔河梯那邊去，哭得結結巴巴：“我和奶奶沿著河邊找了很久，就是找不到心安哥哥，他不見了，我，我……”
“我好害怕——”她哇地一聲大哭起來。
“怎麽會掉河裏？”顧青青呼吸一滯，握緊手中的衣袖，感覺有股寒意從頭到腳竄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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