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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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年那幾天，辜意回了家，彼時辜閑塵已經將陳恩玉接到家中，要一起過年夜。年夜飯還是陳恩玉和辜閑塵做的，辜意按照慣例在廚房打下手。
吃飯的時候，辜閑塵舊話重提，希望陳恩玉能搬到燕城長住，這樣他們也方便照顧，但陳恩玉習慣了南方的生活，不大樂意，表示自己身體倍兒棒，不需要被兒孫天天伺候。
辜意聞言給他爸打了記眼神，辜閑塵便不再強求，免得惹老太太不高興。
吃完年夜飯，幾人睡衣毛毯的擠在客廳看春晚。見辜意手機不離手，還總是莫名其妙地發笑，辜閑塵和陳恩玉對視一眼，試探道：“和誰聊天呢，這麽開心？”
辜意正在打字，沒有擡頭，回道：“我……對象。”
辜閑塵平時雖然不關註娛樂信息，但他周圍有人關註啊，早就繪聲繪色地跟他描述了他兒子和阮蓄之的戀愛緋聞史。辜閑塵記得辜意說過網絡上的娛記消息都不大可信，也深知自己兒子這些年還惦記著人家，因此哪怕內心抓癢也硬生生按捺住了找辜意問個究竟的沖動……至於陳恩玉，她這些年都是走在沖浪一線的。
因此這會兒見他說得如此自然，兩人又不禁對視一眼，表情微妙，卻都沒有多說什麽，倆人都是把“兒孫自有兒孫福”刻在腦門子上的，向來不多嘴瞎操心。
他們沒多問，辜意也沒多說，註意力全集中在手機屏幕上。
阮蓄之應該還在忙，回消息的速度很慢，辜意也不幹等著，打開微博就去欣賞阮蓄之新出的活動圖片視頻去了，隔著屏幕舔舔異地男友的顏值，順帶噴一噴黑粉，兩只手忙出了花。
零點一過，陳恩玉不想再看春晚，要拉著辜閑塵陪他看恐怖片，辜意沒興趣奉陪，正準備回屋睡覺，那邊周密一個電話就把他召喚到了酒吧。
酒吧今天歇業，沒有別的客人，辜意到達時隔著玻璃窗就瞅見舒城正把許臨夏堵在沙發角落裏親嘴，那動靜，估計周密不在他倆立馬就能幹起來。他在外頭欣賞了兩眼，突然擡腳走到玻璃窗後，擡手那麽一敲，許臨夏嚇得一激靈，把舒城推開了。
“……”舒城轉頭，露出好兇的一張臉。
辜意挑眉莞爾，略顯無辜地指了指不遠處那張“公共區域”的木牌子，在舒城的瞪視下轉身進了酒吧，把門關上了。
“意，你可算來了！”周密抱上去就是一通哀嚎，“我的眼睛好痛，要瞎了！”
舒城懟道：“自己不知道滾遠點兒。”
“媽的這是我的店！”周老板氣憤地扒拉辜意，希望他替自己做主。
辜意聳聳肩，朝許臨夏眨了下眼，下一秒就見許臨夏跟那被下了迷藥的昏君似的，擡手就是一巴掌打在舒城的大腿上，嘿，真響！
“……”舒城在周密的狂笑聲中瞪大了眼睛，接下來就是小情侶內部的恩怨了。
辜意落座，很快周密端來親手調制的酒，說：“限量款‘除夕快樂’，嘗嘗看。”
辜意笑了笑，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入口就像咽下一小塊在雪水中浸泡過的橙子，涼感很重，清新可口。他擡手和周密碰杯，把這杯‘除夕快樂’喝完了，然後換了杯子開酒倒滿，他這兩年也算漲了點酒量。
那邊兩人在上演克制版“顛鸞倒鳳”，這邊周密摟著辜意瞎聊，“你家大帥哥呢？”
“工作呢。”辜意和他碰杯，“在國外。”
周密“嗐”了一聲，說：“他那活動都結束了……你是不是在等他？”
辜意看了眼窗外，街角寂靜，連風聲都被擋在外面。他笑了笑，不置可否。
“難怪呢，”周密湊近了嗅了嗅，“大晚上出來還噴香水了。”
辜意擡手推開他的臉，說：“關你屁事，喝你的酒。”
“喲……還把黑眼圈遮了。”周密擡起手指，上頭是他剛才從辜意眼下摸出來的一點遮瑕，雖然看不太見，但能感覺到。
辜意氣得擡手就打，兩人在沙發上鬧起來，蹦跶成兩只野猴，惹得舒城嘖聲不悅：“煩不煩啊？”
沒人搭理他，周密分出一只手拿起零食盤裏的小面包砸過去，正中舒城的腦門。舒城大“操”一聲，下一秒又被辜意抓起抱枕砸在臉上，正要起身收拾這兩人，轉眼就瞥見不遠處的街上，他動勢一停，又施施然地落座了。
那邊周密正和辜意打得火熱，兩人在沙發上滾來滾去，又撓又蹬，抱枕都打飛好幾個。突然，周密翻身一滾，成功用膝蓋把辜意壓制在下頭，伸手就準備給他腦袋上紮幾根小辮子，“小樣，還治不了你了……”
周密的囂張氣焰戛然而止，他在說話那一瞬間擡眼又落下又擡眼，終於看清了站在玻璃窗外的人。下一秒，他被一股力氣掀翻，辜意已經兔子似的翻過沙發背，噠噠噠地溜出去了。
玻璃門一下就被推開，辜意剛踏出一只腳，阮蓄之就出現在門口，那寬闊的胸膛把他擋了回去，也把冷風擋了回去。玻璃門又關上，阮蓄之盯著辜意亮晶晶的眼睛輕笑，擡手示意他鉆進來。
臉貼上胸口，辜意使勁兒蹭了兩下，悶聲道：“我都等了快倆小時了。”
“所以我給你帶了賠罪的禮物。”阮蓄之說罷從大衣兜裏摸出一個東西扒拉兩下就戴在辜意頭上，辜意伸手一摸，是頂帽子，便跑到不遠處的櫃臺上照鏡子，好嘛，還是頂花花綠綠的帽子。
他覺得喜慶，又走過去笑嘻嘻地問：“這個不撞款吧？”
“撞不了，單人定制款。”阮蓄之邀功，“我在車上織的。”
辜意於是笑得更開心了，拉著阮蓄之走到桌前。阮蓄之拿起辜意的酒杯滿上，和其餘三人喝了一杯，互相道聲“過年好”。
周密本以為阮蓄之下一秒就會把辜意拉走，兩人獨享甜蜜時光，不料阮蓄之拉著辜意坐下來，加入了他們瞎幾把聊的酒局。
機會這不就來了？
周密和舒城對視一眼，心領神會，然後由周密開始了第一輪的拼酒大賽。
兩個小時後，阮蓄之1VS2，險勝。
辜意和許臨夏坐在旁邊抱著薯條爆米花，一看一個不吱聲。
“哎。”許臨夏一句話罵兩個人，“真廢。”
周密趴在桌上，舒城躺在沙發上，沒人吱聲。
酒杯倒在桌上，阮蓄之拉起辜意起身，沈默地往外頭走。
辜意老實巴交地跟著，從後頭看見阮蓄之緋紅的耳朵，出了酒吧，他被風吹得打一哆嗦，手被踹進了阮蓄之的大衣兜裏。
他們順著街一路往前走，眼看前面就是燈光明亮、人群匯集處，辜意趕忙扯了扯阮蓄之的袖子。
阮蓄之轉頭，很兇地盯著他，“幹嘛！”
嗯……這充滿了孩子氣的語氣，辜意笑起來，說：“前面人多，你就這麽過去啊？”
阮蓄之垂下眼皮，認真地思考了三秒，點頭說：“嗯！”
嗯個屁，辜意從包裏摸出口罩給他戴上，又把他的圍巾往上提了提，遮住半張臉，然後把自己也搞成同樣造型。
阮蓄之沒說話，牽著辜意繼續往前走，這次他放慢腳步，辜意跑了一步，和他並肩了。
兩個身高外形都很打眼的男人手牽手地穿過人群，瞬間引起各方註視，有人在竊竊私語，有人在自以為很小動靜的尖叫。阮蓄之徑自忽略了，拉著辜意走到街邊的糖葫蘆車前，掃碼買了一串水果巧克力味道的遞給辜意。
“吃！”他命令道。
吃個屁，辜意吐槽，掐掐他的手心哄道：“我剛喝了酒呢，吃不下，待會兒吃吧。”
阮蓄之沒說話，拉著他穿進人群，前頭聚了一堆人，他就像以前辜意拉著自己去湊人堆看熱鬧那樣拉著辜意湊過去，憑借身高優勢發現人群中間空了一圈，有人放了幾桶雪在地上，周圍圍著人捧著仙女棒在那裏許願，賣仙女棒的一家三口就坐在旁邊，笑呵呵地把錢揣進口袋。
這就像個自發的活動，人們並不寄予仙女棒希望，但他們願意這樣，仿佛是次很快樂的儀式似的。辜意往前湊了湊，阮蓄之知道他也想要這樣的快樂。
他們在人堆裏排了十分鐘，從最外圍到了中間，中途辜意趁機埋頭吃了兩顆糖葫蘆，還餵了阮蓄之一顆。
突然身後響起尖叫聲，辜意捏著糖葫蘆轉頭，看見一群小姑娘圍在一起不知道在說些什麽，各個都很興奮。他沒看出什麽名堂來，又把頭轉了回去。
又是十來分鐘，終於要排到他們了，阮蓄之提前去商販那裏買了一盒仙女棒，是星星形狀的，金銀粉藍四色。他拉著辜意一起蹲在其中一桶雪桶邊，和另外幾個陌生人用一簇火點燃了手中的仙女棒。
周圍不知道什麽時候安靜了，辜意閉上了眼睛，在阮蓄之把目光從自己臉上收回的那一瞬間又睜開，看了過去。火星璀璨絢爛，不斷在阮蓄之臉上照耀輕晃，他閉眼時神情平和，格外溫柔。
辜意沒有許願，他的願望就在他身邊。
火星逐漸變暗，周遭又吵鬧起來，阮蓄之睜眼時偏頭看向辜意，又伸出手去。辜意伸手握住，手重新揣回阮蓄之的口袋，這次卻摸到了一個冷硬的圓環。
他不可思議。
阮蓄之一定是魔術師。
他們牽手從另一側的通道走出去，前後左右都是人，在大衣口袋裏，阮蓄之緩慢而堅定地把戒指套進了他的指根。
呀，他是愛上魔術師的幸運觀眾。
身後終於有人忍不住叫出“阮蓄之”的名字，一石激起千層浪，那塊石頭拉著愛人、像兩只被綁在一起的小狗用一種類似於撒歡的氣勢跑起來，他們靈活地穿進最近的一條道路，在明暗交接的燈光掩護下變成了兩個在冬夜中普通相愛的人。
噓。
今晚只有夜空知道他們在某處街角接吻。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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辜意聞言給他爸打了記眼神，辜閑塵便不再強求，免得惹老太太不高興。
吃完年夜飯，幾人睡衣毛毯的擠在客廳看春晚。見辜意手機不離手，還總是莫名其妙地發笑，辜閑塵和陳恩玉對視一眼，試探道：“和誰聊天呢，這麽開心？”
辜意正在打字，沒有擡頭，回道：“我……對象。”
辜閑塵平時雖然不關註娛樂信息，但他周圍有人關註啊，早就繪聲繪色地跟他描述了他兒子和阮蓄之的戀愛緋聞史。辜閑塵記得辜意說過網絡上的娛記消息都不大可信，也深知自己兒子這些年還惦記著人家，因此哪怕內心抓癢也硬生生按捺住了找辜意問個究竟的沖動……至於陳恩玉，她這些年都是走在沖浪一線的。
因此這會兒見他說得如此自然，兩人又不禁對視一眼，表情微妙，卻都沒有多說什麽，倆人都是把“兒孫自有兒孫福”刻在腦門子上的，向來不多嘴瞎操心。
他們沒多問，辜意也沒多說，註意力全集中在手機屏幕上。
阮蓄之應該還在忙，回消息的速度很慢，辜意也不幹等著，打開微博就去欣賞阮蓄之新出的活動圖片視頻去了，隔著屏幕舔舔異地男友的顏值，順帶噴一噴黑粉，兩只手忙出了花。
零點一過，陳恩玉不想再看春晚，要拉著辜閑塵陪他看恐怖片，辜意沒興趣奉陪，正準備回屋睡覺，那邊周密一個電話就把他召喚到了酒吧。
酒吧今天歇業，沒有別的客人，辜意到達時隔著玻璃窗就瞅見舒城正把許臨夏堵在沙發角落裏親嘴，那動靜，估計周密不在他倆立馬就能幹起來。他在外頭欣賞了兩眼，突然擡腳走到玻璃窗後，擡手那麽一敲，許臨夏嚇得一激靈，把舒城推開了。
“……”舒城轉頭，露出好兇的一張臉。
辜意挑眉莞爾，略顯無辜地指了指不遠處那張“公共區域”的木牌子，在舒城的瞪視下轉身進了酒吧，把門關上了。
“意，你可算來了！”周密抱上去就是一通哀嚎，“我的眼睛好痛，要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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辜意聳聳肩，朝許臨夏眨了下眼，下一秒就見許臨夏跟那被下了迷藥的昏君似的，擡手就是一巴掌打在舒城的大腿上，嘿，真響！
“……”舒城在周密的狂笑聲中瞪大了眼睛，接下來就是小情侶內部的恩怨了。
辜意落座，很快周密端來親手調制的酒，說：“限量款‘除夕快樂’，嘗嘗看。”
辜意笑了笑，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入口就像咽下一小塊在雪水中浸泡過的橙子，涼感很重，清新可口。他擡手和周密碰杯，把這杯‘除夕快樂’喝完了，然後換了杯子開酒倒滿，他這兩年也算漲了點酒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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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密“嗐”了一聲，說：“他那活動都結束了……你是不是在等他？”
辜意看了眼窗外，街角寂靜，連風聲都被擋在外面。他笑了笑，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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辜意氣得擡手就打，兩人在沙發上鬧起來，蹦跶成兩只野猴，惹得舒城嘖聲不悅：“煩不煩啊？”
沒人搭理他，周密分出一只手拿起零食盤裏的小面包砸過去，正中舒城的腦門。舒城大“操”一聲，下一秒又被辜意抓起抱枕砸在臉上，正要起身收拾這兩人，轉眼就瞥見不遠處的街上，他動勢一停，又施施然地落座了。
那邊周密正和辜意打得火熱，兩人在沙發上滾來滾去，又撓又蹬，抱枕都打飛好幾個。突然，周密翻身一滾，成功用膝蓋把辜意壓制在下頭，伸手就準備給他腦袋上紮幾根小辮子，“小樣，還治不了你了……”
周密的囂張氣焰戛然而止，他在說話那一瞬間擡眼又落下又擡眼，終於看清了站在玻璃窗外的人。下一秒，他被一股力氣掀翻，辜意已經兔子似的翻過沙發背，噠噠噠地溜出去了。
玻璃門一下就被推開，辜意剛踏出一只腳，阮蓄之就出現在門口，那寬闊的胸膛把他擋了回去，也把冷風擋了回去。玻璃門又關上，阮蓄之盯著辜意亮晶晶的眼睛輕笑，擡手示意他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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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給你帶了賠罪的禮物。”阮蓄之說罷從大衣兜裏摸出一個東西扒拉兩下就戴在辜意頭上，辜意伸手一摸，是頂帽子，便跑到不遠處的櫃臺上照鏡子，好嘛，還是頂花花綠綠的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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辜意於是笑得更開心了，拉著阮蓄之走到桌前。阮蓄之拿起辜意的酒杯滿上，和其餘三人喝了一杯，互相道聲“過年好”。
周密本以為阮蓄之下一秒就會把辜意拉走，兩人獨享甜蜜時光，不料阮蓄之拉著辜意坐下來，加入了他們瞎幾把聊的酒局。
機會這不就來了？
周密和舒城對視一眼，心領神會，然後由周密開始了第一輪的拼酒大賽。
兩個小時後，阮蓄之1VS2，險勝。
辜意和許臨夏坐在旁邊抱著薯條爆米花，一看一個不吱聲。
“哎。”許臨夏一句話罵兩個人，“真廢。”
周密趴在桌上，舒城躺在沙發上，沒人吱聲。
酒杯倒在桌上，阮蓄之拉起辜意起身，沈默地往外頭走。
辜意老實巴交地跟著，從後頭看見阮蓄之緋紅的耳朵，出了酒吧，他被風吹得打一哆嗦，手被踹進了阮蓄之的大衣兜裏。
他們順著街一路往前走，眼看前面就是燈光明亮、人群匯集處，辜意趕忙扯了扯阮蓄之的袖子。
阮蓄之轉頭，很兇地盯著他，“幹嘛！”
嗯……這充滿了孩子氣的語氣，辜意笑起來，說：“前面人多，你就這麽過去啊？”
阮蓄之垂下眼皮，認真地思考了三秒，點頭說：“嗯！”
嗯個屁，辜意從包裏摸出口罩給他戴上，又把他的圍巾往上提了提，遮住半張臉，然後把自己也搞成同樣造型。
阮蓄之沒說話，牽著辜意繼續往前走，這次他放慢腳步，辜意跑了一步，和他並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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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個屁，辜意吐槽，掐掐他的手心哄道：“我剛喝了酒呢，吃不下，待會兒吃吧。”
阮蓄之沒說話，拉著他穿進人群，前頭聚了一堆人，他就像以前辜意拉著自己去湊人堆看熱鬧那樣拉著辜意湊過去，憑借身高優勢發現人群中間空了一圈，有人放了幾桶雪在地上，周圍圍著人捧著仙女棒在那裏許願，賣仙女棒的一家三口就坐在旁邊，笑呵呵地把錢揣進口袋。
這就像個自發的活動，人們並不寄予仙女棒希望，但他們願意這樣，仿佛是次很快樂的儀式似的。辜意往前湊了湊，阮蓄之知道他也想要這樣的快樂。
他們在人堆裏排了十分鐘，從最外圍到了中間，中途辜意趁機埋頭吃了兩顆糖葫蘆，還餵了阮蓄之一顆。
突然身後響起尖叫聲，辜意捏著糖葫蘆轉頭，看見一群小姑娘圍在一起不知道在說些什麽，各個都很興奮。他沒看出什麽名堂來，又把頭轉了回去。
又是十來分鐘，終於要排到他們了，阮蓄之提前去商販那裏買了一盒仙女棒，是星星形狀的，金銀粉藍四色。他拉著辜意一起蹲在其中一桶雪桶邊，和另外幾個陌生人用一簇火點燃了手中的仙女棒。
周圍不知道什麽時候安靜了，辜意閉上了眼睛，在阮蓄之把目光從自己臉上收回的那一瞬間又睜開，看了過去。火星璀璨絢爛，不斷在阮蓄之臉上照耀輕晃，他閉眼時神情平和，格外溫柔。
辜意沒有許願，他的願望就在他身邊。
火星逐漸變暗，周遭又吵鬧起來，阮蓄之睜眼時偏頭看向辜意，又伸出手去。辜意伸手握住，手重新揣回阮蓄之的口袋，這次卻摸到了一個冷硬的圓環。
他不可思議。
阮蓄之一定是魔術師。
他們牽手從另一側的通道走出去，前後左右都是人，在大衣口袋裏，阮蓄之緩慢而堅定地把戒指套進了他的指根。
呀，他是愛上魔術師的幸運觀眾。
身後終於有人忍不住叫出“阮蓄之”的名字，一石激起千層浪，那塊石頭拉著愛人、像兩只被綁在一起的小狗用一種類似於撒歡的氣勢跑起來，他們靈活地穿進最近的一條道路，在明暗交接的燈光掩護下變成了兩個在冬夜中普通相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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