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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可惜了。”

“你也覺得我有這天賦?”宋菀眼睛一亮,“我可喜歡聽相聲了,然而我爸總要說我是不務正業。”

阮年鼓勵她:“怎麽會是不務正業呢,只要是自己喜歡的,總有一天能派上用場。”

“就是,比如以後學校的元旦晚會,你就可以代表咱們班去表演節目了。”旁邊的張荔插話道。

宋菀目瞪口呆:“我說班長大人,你進入角色未免也太快了吧。離元旦還有多少個月就開始籌劃了,要不要這麽盡職哦。”

“要是不未雨綢繆,到時候還不得抓瞎。”張荔大手一揮,又轉頭道,“對了,阮年,你以後就是咱們班文藝委員了。”

“啊?”阮年鮮見地嚇了一跳,“誰說的?”

“我們幾個臨時班委呀。我們都覺得你合適。”張荔一臉理所當然。

阮年沒說話,楊慧口無遮攔,直接舉手:“我覺得阮阮是很合適啦,但不是應該讓大家投票選麽?”

“這個你放心,我們做過調查,阮年的支持度非常高,即使是到時候要投票,也肯定當選。”

宋菀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看來班委們還挺尊重民意啊,怎麽調查的?找咱班同學一個個問?”

“沒,就找我們幾個各自宿舍的同學問了一下,抽樣調查嘛,哈哈。”張荔拍拍阮年的肩,“沒有一個同學投反對票,大多數都非常讚同。”

宋菀覺得奇怪:“大多數讚同,沒有人反對是什麽情況——還有人棄權?”

“嗯,好像就是那個季淮。”張荔隨口道。

楊慧頗為意外:“啊,為什麽啊?”

“不知道。可能長得帥的人腦回路不同於常人吧。”張荔聳聳肩,也是一臉不解,想了想還是對阮年說,“不過我們還是以尊重本人意願為首要前提的!阮年你要是實在不想當,我們也絕對不勉強。反正他們還想了幾個備選的人選。”

宋菀笑了,剛要說他們真是大陣仗,連備選都想好了,就聽見阮年開口了——

“我願意當。”她很淺地笑了一下,頰邊露出兩個若隱若現的酒窩,“就當是挑戰一下自己。”

“太好了。”張荔一拍手,“那就這麽說定啦!”

她興高采烈得走了,宋菀卻若有所思,過了好一會兒,突然小聲問:“阮阮啊,你之前認識季淮嗎?”

“嗯?”阮年之前似是在發呆,聞言一楞,轉頭看她。

她瞳仁漆黑,眼裏微微帶了水光。

明明沒什麽表情,卻看得宋菀心裏一緊,趕緊擺手道:“哎呀,沒什麽,我就隨口一問而已。”

阮年笑了笑,低下頭,沒說話。

宋菀心裏卻越發好奇了。

雖然阮年說過自己之前都是在巖城讀的書,這幾天也和季淮基本沒什麽交集,話都沒說過,但她總覺得這兩人似乎並不是真的素不相識。

他倆只要挨得稍微近一點,就會散發出一種詭異的氣場,仿佛互相抵觸,又像是刻意避開。總之,以她一貫非常準的第六感看來,要麽就是曾經有過節,要麽就是……

她也說不上來╮(╯▽╰)╭

阮年萬萬沒想到,她一時沖動答應下來的”文藝委員“一職,居然在當天晚上就真的兌現了。

因為是在軍營的最後一晚,訓練基本結束,各班都難得地坐下,進入娛樂活動放松環節。

軍營裏頭的娛樂活動,當然就是唱軍歌了。每個班都要連一首,第二天舉行合唱比賽。

阮年作為”臨時文藝委員“,直接被張荔拉了出去。

歌曲倒是定好了,每個班除了必唱曲目《團結就是力量》,還跟著教官學了首《一二三四歌》。

阮年是被推出去領唱的。

她連連搖頭,說自己唱歌真不行,但是可以試一下指揮。

教官對她印象深刻,態度也非常好,一揮手,一臉“隨便,你想怎樣就怎樣”的表情。

卻有同學起哄,說指揮也是要起頭一句的。

阮年也不再推辭,說來就來,唱了句“團結就是力量”,接著說“預備,起”。

結果大家還沒來得及跟著唱下去,就聽見同學們起哄鼓掌,教官也在一邊笑:“這不是唱得挺好的嗎。”

阮年這下倒是真被弄得有點不好意思起來。她抿抿嘴,有些不自在地偏了偏頭,卻在這時無意觸到坐在最後一排最旁邊的季淮的眼神。

他旁邊的徐瑞軒正滔滔不絕地在他耳邊說著什麽,而季淮顯然是沒怎麽認真聽的樣子。

他正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旁邊的二班,阮年早註意到,二班被推出來指揮的是個非常高挑亮眼的女生。

而徐瑞軒不知道說了些什麽,季淮收回視線後似是點了點頭,又似笑非笑地瞥了隊伍最前面的阮年一眼。

阮年心裏一刺,抿了抿嘴,低下頭,再沒有心情。

一班雖然心挺齊,但大多數同學的唱歌水平都不大敢恭維,尤其是幾個容易跑調的同學都特別積極,聲音往往最大,成功帶跑了其他的同學,在前頭指揮的阮年想拉都拉不回來,只有在心裏嘆氣。

最後他們光榮地拿了個三等獎——就是除了一二等獎的幾個班之外,其餘所有班級人手一個的那種,張荔還非拉著阮年一塊上臺領獎。

不過大家心態倒是好,有男生笑嘻嘻地說:“雖然咱們班唱得一般,但表演的時候肯定是最吸睛的。”

宋菀好奇:“為啥?”

男生咧嘴一笑:“指揮最好看唄。”

宋菀驕傲臉:“那倒是確實,二班那個指揮,是叫王啥啥來著,之前都快被他們班吹上天了。結果這往臺上一站,比咱們阮阮差遠了。”

“王啥啥什麽鬼,是王莎莎啦。”楊慧哭笑不得,“她明明也蠻漂亮,但是總覺得不如阮阮順眼,是我們有友情濾鏡嗎?”

“絕對不是!阮阮就是更順眼!”宋菀語氣篤定,還轉身朝旁邊的男生們尋求讚同,“對吧?”

阮年這時恰好回了隊伍,聽到她們的對話,實在是覺得有點羞恥,簡直想捂面:“求大家不捧殺。”

“阮年,你可別謙虛,要對自己有信心點兒。”於柳因為那天的“皮筋事件”心懷愧疚,這幾天都想著法子討好阮年,此時出聲道,“連季淮昨晚都承認你比王莎莎漂亮了。我認識他這麽久,可還從沒聽他誇過哪個女生的。”

“真的假的?”宋菀短暫驚訝後立馬露出壞笑,戳了戳阮年,“我就說你倆有點情況……”

阮年也是一楞,下意識地轉頭過去。

季淮淡淡瞥了於柳一眼:“我怎麽不知道我說過這話?”

他此言一出,大家都有些尷尬,宋菀趕緊想打圓場。

於柳張了張嘴,剛要不服反駁,就見季淮吊兒郎當一笑,目光落在阮年身上。

“我說的明明是,她氣質比隔壁班的好多了。”

☆、新家

還是跟來時一樣,學校用大巴把高一年級所有學生從軍營拉回了學校。

最後的送別儀式弄得有點催淚,不少女生都紅了眼圈。

楊慧小聲跟女生們分享自己聽來的消息:“其實我們的教官因為白天要看著咱們,缺了他們自己的日常訓練,所以每天晚上其實都要加班加點把訓練量一點不差地補回來。”

“所以我們晚上躺在床上聽總能到有人喊口號,其實是咱們教官?”見她點頭,宋菀恍然大悟,“怪不得每天早上都覺得他們的嗓子比前一天還啞,最後話都說不太出來了。”

“是啊,覺得他們真不容易,聽說每個都是好久沒過回家了。”

說得大家更是心有戚戚。

發現阮年好長時間沒出聲了,宋菀還擔心她該不會傷心過度,轉頭打算安慰的時候,卻見她正低頭看手機。

宋菀問:“阮阮,怎麽啦?”

“啊,沒事。”阮年把手機收回口袋,朝她笑了笑,轉身上了大巴。

剛剛的短信,是季淮的媽媽發來的——

【小阮,恭喜你們軍訓結束[嘻嘻],等會兒季淮的爸爸會去學校接你們,阿姨在家給你們做了好吃的哦[開心]】

季淮媽媽的風格,果然是很少女。

阮年有些想笑,又覺得心裏暖暖的。

其實她不是一個容易被打動的人,大多數時候缺根筋似的,對很多情感都漠然。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幾天太累了的緣故,此刻居然格外想要回家。

即使那個家並不是她真正的家。

軍訓的每個晚上,班上都有不少女生打電話給家裏。

宋菀地大大咧咧讓爸媽不要擔心,楊慧跟媽媽撒嬌抱怨結果反而被訓得哇哇叫。

每到這時,阮年就會看一眼自己放在枕頭邊的手機。然而一直沒有撥號出去。

母親應該不會多希望她打電話回去,也給不了多少安慰。弟弟快要開學了,沒有必要打擾他。

大概正因為如此,剛剛收到季淮母親的短信,才會有格外的感觸吧。

思及至此,她下意識地轉過頭,去看坐在大巴另一邊後排的季淮。

他那幾個終於解放了的哥們兒已經開始人手一個手機玩游戲,季淮卻靠著窗闔上了眼。

這人還真是嗜睡如命。

不過其實除了少部分精力特別旺盛的男生,大多數同學經過這幾天的折騰,都累得不行了。於是幾乎是一路無言。

到學校後,阮年叫醒宋菀和楊慧,起身率先下車。

她拿著行李袋在旁邊等了好一會兒。

大家直接自由解散,不少同學都來跟她道別,阮年禮貌地一一說了再見。

大概是知道她是外地人,宋菀還特意問了一句有沒有人來接她,阮年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麽。

季淮最後才下來,取過行李後,轉頭看了她一眼。

阮年躊躇了一下,還是緩緩朝他走了過去。

季淮似是想說什麽,卻聽到不遠處熟悉的聲音叫他倆的名字。

兩人轉頭去看,是季淮的父親。

季澤文雖然並不太把軍訓當一回事,但這幾天一直聽妻子擔心和念叨,此刻看到兒子好好地回來了,而且神色還比去時顯得更精神了些,也不免舒了口氣。

他笑著跟他們揮揮手,又打開後備箱,上前把他們各自的行李放了進去。

一回頭,看見兒子已經繞去了副駕駛,而阮年還站在車尾,連忙招呼道:“年年,快上車吧。”

阮年道過謝後,小心地爬進了後座。

季澤文開的是自己的SUV,座位非常寬敞。

他從後視鏡看到阮年安靜地縮在一角,神情乖順,終於理解了妻子那句“看見阮家那孩子就忍不住母愛泛濫”的含義。

怕她太拘謹,想著活躍一下氣氛,季澤文罕見地主動開啟話題,問他們軍訓累不累。

季淮懶懶答了句“還好”,阮年則搖頭說不累。

接著又陷入了沈默。

季澤文又絞盡腦汁拋出了幾個問題,得到的回答都無比簡短。最後他直接放棄,一臉“已經盡力了”的無奈表情,專心開車。

季淮倒是之後主動問了句:“爸你今天不加班?”

“這不是要來接你們嗎?你媽昨天就念叨著,讓我今天一定早點結束工作,晚上一起回家吃飯。”季澤文無奈又溫柔地笑了一下,“她準備了一大堆菜。”

阮年直到回到季淮家,走進餐廳,才知道什麽叫“一大堆菜”。

季家的長方形大餐桌被擺得滿滿當當,保守估計,幾乎是六個人的分量。

季淮皺眉:“媽,您這不是浪費糧食嗎?”

“怎麽浪費了,吃不完還有冰箱,明天接著吃呀。”付遙笑瞇瞇地,“放心,以後不會有這麽多了。主要是我還不知道小阮愛吃什麽,今天就多做了些。”

阮年趕緊道:“謝謝阿姨,我沒有忌口,什麽都挺愛吃的,”

付遙只覺得這姑娘太懂事了,擺手道:“別客氣,快坐,吃吧吃吧。”

四人坐下後,季澤文和季淮都餓了,埋頭專心吃飯,阮年細嚼慢咽,付遙卻遲遲沒動筷子,打量了兒子一陣後,笑道:“小淮果然還是曬黑了點。”

“是嗎,我覺得跟原來沒什麽差別呀。”季澤文隨口道。

付遙又轉頭看了看阮年:“小阮倒是真的一點都沒曬黑,皮膚真好。”

阮年笑著回答:“可能是因為我每天都塗了防曬。”

“是哦,小淮,媽媽也給你帶了防曬,你是不是壓根都沒塗過啊。”付遙轉頭問兒子。

季淮點頭。

何止是沒塗過,是壓根沒拿出來過。

付遙皺起眉:“跟你說了多少次,防曬非常重要,怎麽總是不上心。”

“行了。男孩子,曬黑點也沒什麽。”季澤文看妻子一眼,“你快吃飯吧,別操心了。”

付遙拿起筷子夾了塊糖醋排骨,嘴裏卻還在繼續說著:“不防曬不只是會曬黑的問題,最重要的是紫外線會曬傷皮膚,加速皮膚的老化,容易松弛長皺紋……”

“媽。”一直沒說話的季淮終於出聲了,他用筷子隨意指了指餐桌上的幾個菜,“糖醋排骨,松鼠桂魚,糖拌西紅柿……還有你平時煮的銀耳蓮子羹,紅棗桂圓湯,做的固元膏,愛吃的甜品愛喝的奶茶,裏頭全都是糖。”

付遙眨眨眼:“你是說吃多了糖不健康?”

“我是說糖化反應。體內吸收和積累的糖分過多,和蛋白質結合,通過非酶糖基化反應,會生成AGEs,也就是晚期糖基化終末產物。”季淮一本正經道,“皮膚裏的膠原蛋白被糖化,皮膚就會松弛暗沈。”

付遙聽得一楞一楞,半天才反應過來:“什麽玩意兒,真的假的啊?”

“騙您幹嘛。”季淮重新拿起筷子,“所以說,您這麽愛吃甜食,塗再多防曬霜,可能也抵消了。”

“行了,別嚇唬你媽。”季澤文無奈地看兒子一眼,又轉頭安撫妻子,“偶爾吃沒事的。”

付遙還有點懵,正尋思著等會兒非得上網查查,要是真的如兒子所說,那以後確實得少吃點甜食。結果無意間看到旁邊,似是已經發了好一會兒呆的阮年,連忙開口道:“小阮啊,你別聽季淮瞎說,想吃什麽就吃。”

又瞪兒子一眼:“就會危言聳聽,弄得人吃飯都沒胃口。”

季淮表情無辜,阮年卻擺手道:“沒有,我剛剛在想其他的事情。”

她說完就夾起一塊的糖拌西紅柿,毫不受剛剛季淮那番言論影響似的繼續小口吃起來。

付遙這才放下心來,語氣溫柔地對阮年道:“小阮啊,阿姨前兩天稍微給你收拾了一下房間,你等會兒吃完飯上去看看,看合不合心意,還有沒有什麽要添置的。”

“謝謝,讓您費心了。”

她語氣極其禮貌,但笑得彎彎的眼睛卻增添了幾分俏皮,使得這番道謝並不顯得生疏。

晚飯後,阮年下意識地就開始幫忙收拾,付遙原本要攔著,但看她做得自然又順手,便笑著默許了。反正有洗碗機,只要幫著擦擦桌子,把碗筷拿去廚房就行。

季淮父子一吃完晚飯就出門了,一個是去加班,一個——按付遙的說法,是出去“野”了。

帶阮年上樓時,付遙好奇地問:“小阮啊,你平時不上學的時候,一般都在家幹些什麽?”

“嗯……做作業,看書,上網。有時候彈彈鋼琴。”

“你也會鋼琴呢?那在我們家也可以彈呀!”付遙頗為驚喜,“書房就擺了一架。季淮小時候學過,但他現在都不大練了。我好久沒聽過琴聲了。”

阮年怔了一下,小聲道:“其實我也挺久沒系統地練過了。”

“哈哈,沒事兒,不用有壓力,不會讓你表演的。”付遙見她緊張的樣子,笑起來,“阿姨只是告訴你,周末要是想彈琴的話,去書房彈就行,還有一堆現成的琴譜呢。”

“嗯。”阮年點點頭。

雖然之前也有過隱隱的期待,但真的走進客房的那一刻,阮年還是瞪大了眼,要拼命掩飾才能保持鎮定。

太漂亮了。

房間極其寬敞,還擺了不少玩偶和小掛飾。米色與粉色交錯的碎花壁紙鋪滿了墻壁,衣櫃、書桌、椅子,甚至地毯的顏色都與其配套。

是阮年也曾夢想過擁有的房間的模樣。

她聞到了一股幽幽的香。轉過頭,看到了擺在綠蘿旁邊的香薰燈。

付遙觀察著她的表情,也跟著露出笑容:“怎麽樣,都是阿姨設計和布置的,風格還喜歡嗎?”

“特別喜歡。”阮年回過神,連忙點頭,“謝謝阿姨。”

“喜歡就好。你的行李箱放那兒了,你先整理東西,阿姨就不打擾了。”付遙邁步往外走,“對了,什麽時候想洗澡了跟阿姨說,我給你拿東西。”

“嗯。”

阮年站在自己的新房間裏發了好一會兒呆,才深吸一口氣,開始幹活。

她效率挺快,收拾好行李,洗完澡,也才九點左右。

明天就正式開學了,雖然現在教材還沒有發,但那天入學考試,中午回考場前,她就在二中附近的書店買了些教輔書,先預習一下也是好的。

她看得認真,付遙在門口敲了好幾下門才反應過來,趕緊說“請進”。

付遙端著盤水果走進來:“在學習呢?”

“嗯。”

付遙心裏感慨這孩子怎麽這麽乖,聲音也放輕柔了些:“阿姨把水果放這兒了,一會兒休息的時候吃點。”

“好,謝謝阿姨。”

阮年當即就拿牙簽插了塊西瓜送進嘴裏,付遙心滿意足地走了。

又看了一會兒書,阮年站起身,打算活動活動。走到門口,突然聽到樓下傳來開關門的聲音。

緊接著是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

有人上樓了。

阮年還沒反應過來,門外已經傳來付遙壓低的聲音——

“噓,小淮你走路輕點兒,小阮在學習呢。”

腳步聲停了一瞬。

緊接著再響起的時候,確實比之前克制了不少。

阮年屏息站在門後,等季淮走到客房的門口時,打開了門。

季淮本是下意識地往這邊瞟了一眼,沒想到她會在這時出來,反而楞住了。

阮年也是一時沖動,真站在他面前,其實有點無措。只小聲道:“你回來了。”

季淮聽到這話一揚眉,往身後墻上一靠,雙手抱臂,笑得玩味:“怎麽,你一直等著我呢?”

☆、開學

阮年一怔,臉瞬間不受克制地紅了。但還是強自鎮定道:“我有事想問你。”

“不躲我了?”季淮依然沒個正形。

剛想說自己沒躲他,但阮年心知肚明這是假話。於是幹脆沈默。

季淮終於放過她,站直身子:“什麽事,說吧。”

“就是想問問你,晚上吃飯的時候,你跟付阿姨說的那些,嗯——糖化反應什麽的,是……”

“是真的。”季淮逗她的心思又起了,“怎麽,後悔晚上吃多了?”

“不是。”阮年瞪他,“我是想問你,這是你們初中生物就要求掌握的知識點嗎?”

這話完全出乎季淮的意料,他微一揚眉:“怎麽?”

“我沒學過。”阮年實話實說,“我也不了解寧市中考的難度,有點怕以後上課跟不上。”

季淮本想逗逗她,但見她一臉認真,話到嘴邊還是轉了個向,直截了當道:“不是初中課本知識。”

阮年立即松了口氣:“那就好。”

季淮還等著她的下文,結果只見阮年說了聲“謝謝啦”就回房間了。

她回房之後下意識地就要關門,季淮一皺眉,轉身往自己房間去了。

阮年重新回書桌邊坐下,剛剛和季淮說話時緊張的心情還沒有完全消散,但因為擔心學習難度而懸著的心倒是終於放下了。

她又看了會兒書,便收拾書包睡下。

也不知道是她真的不擇床、對新環境適應快,還是這兒一切都太舒服了,躺在柔軟的大床上,枕著不知是什麽材質、卻異常舒服的枕頭,阮年很快就睡著了。

一夜無夢。第二天早上手機定的鬧鐘一響,清清爽爽地起床。

進洗手間洗漱時還沒什麽實感,出來後看到季淮房間緊閉的房門,才猛地清醒過來。

這是在別人家啊……

阮年輕輕呼了口氣,回房間拿著書包下樓。

餐廳裏,付遙大概剛起床不久,還揉著眼睛,坐在餐桌邊發呆,看到穿戴整齊的阮年走下來,有些意外。

“小阮怎麽就起來了?昨晚睡得好麽?”

阮年笑著打過招呼後回答:“嗯。睡得特別好。我平時都是這個時間起床的。”

“哎呀,早睡早起的習慣可真好。”付遙由衷感嘆,“哪像季淮,根本不肯早起一分鐘,恨不得天天睡懶覺。”

又趕緊招呼她過去吃早餐。

阮年應了一聲,把書包掛好,乖乖到餐桌邊坐下。

付遙很快就從廚房端來幾個盤子,看得阮年眼花繚亂,趕緊說:“阿姨,夠了,我吃不了這麽多的。”

“哎,別客氣。早餐就是要多吃點,吃得越營養越好。”付遙笑瞇瞇地,“你們要上一整天的課呢,中午又只有食堂吃。早上不多補充點能量,到時候聽課做題怎麽集中精神呢。”

盛情難卻,阮年只好道謝後,開始慢慢解決各式豐盛食物,連擡頭的空閑都沒有了。

付遙見她一點不挑食地小口小口吃著,心滿意足道:“小阮啊,你住來真是太好了。以前家裏的早餐晚餐都只有我和你季叔叔兩個人吃,有時候他加班,我就只能自己吃。以後吃飯也能熱熱鬧鬧的了。”

阮年訝異:“季淮都不在家吃早晚餐的?”

“他起那麽晚,哪有時間在家吃早餐,每天都是帶到路上或者帶去學校,也不知道好好吃完沒有。”付遙嘆口氣,“晚上也基本都在外頭吃。”

她轉而又想起另一件事:“對了,小阮,我們家離你們學校還挺遠的,得開車去才行。現在還太早了,可能得辛苦你在家等一會兒。等小淮起床了,司機劉叔叔會送你倆去。你現在還不急著去學校吧?”

其實阮年確實喜歡早早到學校自習,但沒有讓人家遷就她的道理,於是笑笑說:“嗯,我沒關系的。”

阮年最後也沒能把那過於豐盛的早餐消滅幹凈,還頗有點“浪費糧食”的罪惡感。

付遙卻讓她別擔心:“阿姨找個盒子,給你把這些水果裝著,帶去學校,下課的時候吃就是了。”

“謝謝阿姨。”

阮年看一眼墻上的掛鐘,還才七點多一點,估摸著季淮一時半會兒肯定不會起,便幹脆拿出英語詞匯書開始背單詞。

果然,直到季澤文都在餐桌旁坐了好一會兒,季淮才不緊不慢從樓上走下來。

季澤文看兒子一眼:“動作快點兒。人家小阮早就吃完早餐了,等了你好久。”

季淮這才清醒了些,轉頭去看。

阮年正坐在沙發一角,拿著本小冊子在看,神情恬淡安靜,那樣子讓季淮原本的起床氣都給消磨沒了,任命般點頭:“知道了,走吧。”

“誒等等。”付遙趕緊上前,把裝著早餐的袋子往他懷裏一塞,“一會兒路上吃。”

阮年此時已經提著書包,跟在季淮身後換了鞋。付遙又叮囑了一句好好上課,看著他倆一前一後出了門,才收回目光。

她轉頭跟丈夫感嘆:“你別說,我真的覺得咱們接阮年來家裏住是正確的。這孩子的性情和生活習慣都太討人喜歡了,要是能潛移默化地影響一下小淮,該多好。”

季澤文非常讚同妻子的想法,點點頭道:“而且她在咱家也不束手束腳,態度不卑不亢的。確實難得。”

而阮年絲毫不知道自己季淮父母對自己正讚不絕口。她正渾身不自在地坐在季家司機的車上。

這輛小轎車的座位不似季淮父親的車那麽寬敞,季淮今天也沒坐去前座。阮年雖然和他還是隔了些距離,但總覺得右側有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偏偏車程還不短。

於是她大多數時候都看向窗外,或者幹脆閉目養神。

結果冷不丁聽到季淮問:“困了?”

阮年連忙搖頭:“沒有,就是閉目養神。”

“你起那麽早做什麽?”

“習慣了,有生物鐘。”

“剛剛你坐沙發上,看的什麽?”

“單詞書。”

阮年只當他隨口問的,便也簡短答了,不防突然聽到他叫了聲自己的名字。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名字太軟的緣故,季淮叫她名字的時候,有一股和平時說話不大一樣的特殊語調。聽得阮年耳朵有點燒。

“阮年。你說話的時候,怎麽從來不敢跟人對視?”

即使她低著頭沒看他,也能聽出季淮語氣裏的似笑非笑。

她還沒反應過來,就聽他接著說——

“還是說,只對我是這樣的?”

阮年腦子裏“轟”地一聲,這下臉都有點紅。

這時候車恰好在學校門口停穩了,季淮似是也沒打算聽到她的回答,直接說了句“謝謝劉叔”就直接開了車門。

阮年連忙也說了句“謝謝劉叔叔”,然後跟著下了車。

這時候正是上學高峰,不少學生都腳步急促地跑進學校。

季淮腳步依然不緊不慢,然而還沒走幾步,就聽見阮年小聲說了句“我先走了”。

緊接著,看見她小小一只地在他面前飛竄而過。

季淮腦子裏莫名浮現出外公外婆家養的貓還是奶貓的時候,被他逗得狠了,就顛顛地飛速溜走的場景。

阮年進教室的時候,大多數同學都已經坐好,姚老師正站在講臺上。她幾乎要以為自己遲到了。

好在姚老師只溫和地讓她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沒說別的。

座位表貼在了黑板旁的資料欄,阮年很快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她居然和宋菀同桌。而坐在她倆後面的,正是徐瑞軒和於柳。

阮年過去時,他們紛紛用眼神和手勢表示了熱烈歡迎。

之後又陸續有幾個同學在門口喊報告,季淮也在其中。

阮年一看到他就低下了頭。

等他們都坐下,姚老師接著講起剛剛被打斷的內容。

“每天一位同學負責值日,按照學號順序。今天是——哦,已經寫黑板上了,咱們班長很有效率,不錯。”

“還有座位。按咱們二中的一貫傳統,每次分班後都只排一次座位,因為以前有過不少老師和同學反應每周換位置太麻煩,太費時間。所以現在的位置就是大家以後固定的座位了。不過咱們班還是很講究民主的,但要是有哪個同學有特殊情況,老師可以酌情給你們換。”

徐瑞軒在這時舉手了:“老師,我申請換座位!”

阮年和宋菀都有些意外。

姚老師看過來:“有什麽理由嗎?”

“現在的位置太靠後。我最近視力又下降了,這副眼鏡看不太清黑板。”

姚老師佯怒:“我看你是最近游戲玩太多,才會視力下降吧。”

“嘿嘿,之前放假嘛。”徐瑞軒撓撓頭。

徐瑞軒的父親徐老師和姚老師關系一向好,姚老師也算看著他長大的。所以兩人對起話十分隨意。

姚老師先是語重心長告誡大家開學之後就要專註學習,少玩游戲,然後爽快地批準了徐瑞軒的換座位申請。

“不過你得在前排找個願意跟你換的同學。”

徐瑞軒一晃腦袋:“這個容易,季淮應該就願意跟我換。”

阮年嚇了一跳,脊背都僵直了。

姚老師皺眉:“你怎麽知道人家同意。季淮,你願意跟他換嗎?”

教室裏所有視線都集中向坐在第四排的季淮。

“不願意。”他回答得很快,語氣斬釘截鐵。

阮年身子終於放松下來,心卻也沈了下去。

姚老師露出“看我說的沒錯吧”的表情。

“不是吧淮哥!”徐瑞軒大感意外,剛要再說什麽,就聽季淮再次開口——

“除非他包下咱們班這一周的值日。”

徐瑞軒瞬間傻了。

“哇!”

“同意!”

“季淮英明!”

全班同學都拍手起哄。

“安靜!”姚老師趕緊控制場面,“那個,雖然說咱們班的值日應該是大家輪流來,不過徐瑞軒同學這個換座位的要求也確實算是享受了特權。所以,我也同意你們自由交易——啊不,交換條件。徐瑞軒,你同意嗎?”

於柳早已發現季淮前面坐的是楊慧這一情況,拍拍他的肩:“老徐啊,為愛換座位,為愛做值日,值呀!”

徐瑞軒前一秒還瞪他:“滾,誰為愛了。”

結果下一秒就一咬牙,喊了句“成交”。

全班鼓掌。

宋菀轉身朝他比了個大拇指:“真男人。”

“還有其他同學要換座位嗎?條件一樣哦。”姚老師笑瞇瞇地問,半天再沒人說話,他一揮手,“那就這麽定了。馬上要上課了,你倆下節課再換吧。徐瑞軒先來把今天的課表寫到黑板上。”

徐瑞軒任命地接過課程表,正要往黑板上抄,卻突然發現,黑板右下角的“今日值日”框裏,清楚地寫著“阮年”兩個字。

他差點直接“臥槽”出聲。

狠還是淮哥狠。

☆、競選班委

阮年初中時,每個學期開學第一節課,老師都不會急著講課,而是會先給大家介紹這學期要學的內容,有些健談的文科老師還會講些故事和之前學生的事例鼓勵他們。

然而二中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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