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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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私德有虧是對一個閨閣女子最大的譴責，沈嫣不敢反駁李善得話，只能拼命尋求淮陽侯的求助。
“依老夫的粗見，啊，粗見。”李善得特意強調，“沈大小姐應該去佛觀修行幾年，方能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淮陽侯一時間呆了，看著座下的李善得說不出話來。
沈嫣是他和鳶兒唯一的女兒，從小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長大了自然也希望給她找個好夫家，餘生幸福一輩子。
如若今日的事傳出去，入了道觀，此生只能青燈古佛相伴。
“有什麽錯為人父母嚴加管教便是，入道觀的懲罰是否太重了些？”淮陽侯面露難色。
李鶴冷冽的聲音緊隨其後：“若輕輕帶過，淮陽侯府的家風信譽何在，在朝堂上又如何服眾？”
“對，聖上最是看中私德，如此行徑不是擺明了可以親情包庇罪過？”李善得根本不買賬，“況且入道觀多則三年五載，不耽誤貴女的大好年華。”
沈雲月沈默看著沈嫣，李善得都把聖上搬出來說事，淮陽侯最是在乎自己的前途，這下大概是保不住沈嫣了。
沒一會，淮陽侯面色一沈，李善得是聖上面前的紅人，而且當年李蓉媛的事情聖上對李善得有愧，自己還不能得罪李善得。
“既如此，嫣兒，”淮陽侯輕輕嘆了口氣，“便入青茹觀修行個三年，磨磨你浮躁的性子。”
沈嫣這下真的跌坐在地上，朝前爬去跪在主位前哭喊道：“爹，女兒知錯，女兒再也不敢了爹，求爹不要讓女兒去青茹觀，女兒自請禁足半年以抄佛經修身養性！”
沈雲月略微有點吃驚，倒是難為沈嫣想出這樣的解決辦法，果然人在危急關頭會比平常聰明些。
淮陽侯怎麽說也是個大人物，說出的話算得上一言九鼎，沈嫣這個辦法剛才說不定可行，現在叫淮陽侯怎麽改口？
“少師大人、世子殿下，沈嫣知錯了，求原諒沈嫣這一次吧……”沈嫣見淮陽侯不說話，轉頭又爬到李善得與李鶴的桌案前面，重重磕著響頭。
淮陽侯面若菜色，沈聲說了句：“嫣兒起來，你現在像個什麽樣子。”
簡直把侯府的臉面都丟光了。
李善得看沈嫣額頭磕出血來，別過頭去問了句：“玉佩是你的，由你決定要不要網開一面。”
沈嫣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拼命湊上前去磕頭：“世子殿下，求您饒過沈嫣這一次！”
席間回蕩著沈嫣的哭喊聲，唯獨李鶴不受幹擾看都不看一眼，平視前方：“看沈大小姐的樣子，似是還未清醒，怕是三年不夠長。”
沈嫣震驚擡起頭，發簪別不住的頭發絲雜亂飛出來，臉上為今日特意準備好的妝容已然哭花了。
沈雲月聽了李鶴的話低下頭憋笑，對系統吐槽道：“沈嫣再多爭取一下就無期徒刑了。”
系統非常給面子：【宿主可以推波助瀾一把。】
沈雲月看著沈嫣狼狽的樣子搖搖頭，自己要是推波助瀾，過會大夫人怕是也要把她推到青茹觀去。
“此事定了，無須再議。”淮陽侯開口揮揮手，再求饒下去侯府顏面無存不說，沈嫣還需在觀裏多待些時日。
懂眼色的家丁立刻把沈嫣扶下去，兩個人架著失魂落魄的沈嫣往門外拖去。
淮陽侯看著一桌子菜瞬間沒了心情，看向沈雲月的目光多了幾分覆雜。
往後宴席便多了幾分詭異的安靜，李善得一個人喝酒吃菜好不樂乎，沈靜容和李鶴完全不說話，剩下的人沈雲月完全不想搭理。
她現在只盼著宴席快些結束，自己好把玉璽給李鶴。
李善得喝酒喝到一半被相熟的官員拉走了，正合她意，到時候能爭取更多與李鶴的獨處時間。
沈雲月好不容易把這場尷尬的宴席熬過了，見李鶴起身離席，自己噌的一下站起來想要搶先出去等候。
誰料有人一伸手擋在她面前，沈雲月抿著嘴唇不耐煩地看著旁邊的人。
這次她先行開口逼問道：“不知顏大公子又有何事？”
顏晁一臉笑意地瞧著她，“後日有上元花會，在下想邀，不知沈四小姐可否賞分薄面？”
沈雲月這下覺得顏晁真是莫名其妙，淮陽侯的意思明顯是想把沈靜容許配給顏晁，為什麽偏偏來找她的麻煩。
不過她現在有要事，若是李鶴走了那便不好了，自己這會可出不去。
“好好好。”沈雲月一把推開顏晁的手，迫不及待的往外沖去。
“後日在下在侯府大門處恭候沈四小姐的倩影。”顏晁望著沈雲月離去的背影叫喚，嘴角露出笑意。
沈靜容坐在桌子前把酒杯砸在桌上，擡眼看著顏晁被陽光拉在地上的影子。
*
沈雲月出門先是找遠荷要了玉璽用衣服包裹起來，而後她張望一圈沒看到李鶴身影一下慌了神，右轉往房子後邊走去。
突然，手臂被人鉗住在拐角處被拉走，沈雲月還沒來得及驚呼出聲便被拉走。
看清眼前人的臉沈雲月呼出一口氣：“嚇死我了。”
李鶴的臉比方才在宴席上柔和幾分，上下打量她，並沒有說話。
沈雲月沒有忘記自己的目的，連忙從衣服下掏出包裹著的玉璽遞給李鶴，臉上神色緊張。
“怎麽拿到的？”李鶴掀開綢布眸中一閃，接過沈雲月手中的玉璽。
沈雲月四下看了看確定沒人，在他耳邊輕聲道：“在大夫人房間裏發現的。”
說完後她有些緊張，自己之前對李鶴撒的謊不在少數，若是這次李鶴不信她怎麽辦。
李鶴拿著玉璽沈默片刻，“下次不要意氣用事，僧師的事情我自會處理。”
沈雲月沒想到李鶴這麽快便接受，擡頭楞楞地望著他。
雖說李鶴總是板著臉一副不好接近的模樣，但每次沈雲月看他的眼睛總給她一種浩瀚的包容，能夠容下沈雲月所有的不安。
李鶴從身後拿出一個木匣子：“這是司運使派人送來待修覆的文物。”
“好。”沈雲月接過來，她現在電量告急，正好需要文物來救。
門邊有吵鬧的聲音傳來，應是宴席接近尾聲淮陽侯夫婦出來送客了。
“快回去吧，別被她發現。”李鶴推了下沈雲月的肩膀，揚揚下巴朝著大夫人的方向示意。
沈雲月點點頭，“有消息後你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
她真的太想看到大夫人付出代價，一日報不了仇便多一日煎熬。
李鶴望著沈雲月的臉再次沈默，他張了張嘴吐出一句：“下次告訴我，你與淮陽侯夫人。”
話語簡潔明了，但沈雲月一下明白李鶴希望知道自己究竟與大夫人有什麽過節。
她鄭重地點點頭回答：“好。”
一旁樹上的知了叫個不停，日光透過葉子中的縫隙投射下來斑斑點點。
李鶴望著沈雲月離去的背影捏緊手中的玉璽。
沈雲月叫上遠荷，兩人收拾收拾準備回浮雲苑，她比較渴望大夫人忙著沈嫣的事情，能把她忘記。
回去的路走到一半，王嬤嬤領著家丁把她們截住：“四小姐，請吧。”
手指向大夫人金鸞苑的方向。
沈雲月嘆了一口氣，是禍躲不過，她將裝有文物的木匣子遞給遠荷，認命般地拎起裙子，自己單獨擡腳往院子裏走去。
*
“跪下。”
進了房間，只有一個貼身侍女在旁服侍，而大夫人撐著頭坐在榻上，閉著眼出聲命令。
沈雲月乖巧地跪在大夫人身前，低頭等著大夫人發落。
早在她從浮雲苑翻梯子而出的時候，便料想到了今日的局面。
“你的能耐確實不小，”大夫人悄然睜開雙眼，“竟能借別人的手，把我的女兒發配到道觀裏去。”
沈雲月頭更低了，大夫人不糾結小事開口便是大罪。
大夫人回頭撚著手指拿起床頭櫃上的卷軸，一把丟在沈雲月的身上。
一個沒註意沈雲月被砸到腦袋，她眼中流露出恨意，卻不敢在大夫人面前多放肆，都沒去撿卷軸。
“撿起來！”大夫人厲聲叫道，“今日你出現在席間的時候，就要做好應有的覺悟。”
“我可以不再關押你，也可以不將你發配去道觀去，”大夫人披散著頭發站起來，居高臨下，“但你得從中選一個嫁。”
沈雲月聽到“嫁”字暗叫不好，在原地跪了一會，最終決定撿起滾落在一旁的卷軸打開。
卷軸上赫然畫著幾個男人的畫像。
旁邊寫著他們的家世姓名。
一眼望過去他們的容貌倒是都還算不錯，三四個人樣貌皆屬中上等，能找出這麽一致審美的樣貌倒也是一件難事。
他們之中的家世倒也說得過去，最低不過七品官員，往上走能看到與戶部侍郎比肩的人物。
沈雲月皺眉有些疑惑，大夫人不是要毀掉她嗎？
“我知道顏大公子邀請你上元花會那日同行，不過一個即將定親的女子，便不要到處招蜂引蝶了。”大夫人低頭盯著沈雲月，眼中薄涼冰冷。
她能神不知鬼不覺地送走沈雲月的母親，自然也能把沈雲月的這輩子糟蹋得連渣都不剩下。
沒有人能逃脫她的掌控。
她精心挑選的這些男人外表官職看上去並無問題，不過她暗地裏調查過。
這些人在朝堂上不受待見，且都為人性格暴躁，有幾家甚至是皇帝準備革職抄家的對象。
沈雲月看似風風光光的嫁，實則是嫁去了陰曹地府。
她拿捏準了一個久處閨閣的姑娘自然不會知道這些。
大夫人磨著自己的指甲，揮袖重新坐在床榻上，問：“怎麽樣？有沒有滿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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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德有虧是對一個閨閣女子最大的譴責，沈嫣不敢反駁李善得話，只能拼命尋求淮陽侯的求助。
“依老夫的粗見，啊，粗見。”李善得特意強調，“沈大小姐應該去佛觀修行幾年，方能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淮陽侯一時間呆了，看著座下的李善得說不出話來。
沈嫣是他和鳶兒唯一的女兒，從小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長大了自然也希望給她找個好夫家，餘生幸福一輩子。
如若今日的事傳出去，入了道觀，此生只能青燈古佛相伴。
“有什麽錯為人父母嚴加管教便是，入道觀的懲罰是否太重了些？”淮陽侯面露難色。
李鶴冷冽的聲音緊隨其後：“若輕輕帶過，淮陽侯府的家風信譽何在，在朝堂上又如何服眾？”
“對，聖上最是看中私德，如此行徑不是擺明了可以親情包庇罪過？”李善得根本不買賬，“況且入道觀多則三年五載，不耽誤貴女的大好年華。”
沈雲月沈默看著沈嫣，李善得都把聖上搬出來說事，淮陽侯最是在乎自己的前途，這下大概是保不住沈嫣了。
沒一會，淮陽侯面色一沈，李善得是聖上面前的紅人，而且當年李蓉媛的事情聖上對李善得有愧，自己還不能得罪李善得。
“既如此，嫣兒，”淮陽侯輕輕嘆了口氣，“便入青茹觀修行個三年，磨磨你浮躁的性子。”
沈嫣這下真的跌坐在地上，朝前爬去跪在主位前哭喊道：“爹，女兒知錯，女兒再也不敢了爹，求爹不要讓女兒去青茹觀，女兒自請禁足半年以抄佛經修身養性！”
沈雲月略微有點吃驚，倒是難為沈嫣想出這樣的解決辦法，果然人在危急關頭會比平常聰明些。
淮陽侯怎麽說也是個大人物，說出的話算得上一言九鼎，沈嫣這個辦法剛才說不定可行，現在叫淮陽侯怎麽改口？
“少師大人、世子殿下，沈嫣知錯了，求原諒沈嫣這一次吧……”沈嫣見淮陽侯不說話，轉頭又爬到李善得與李鶴的桌案前面，重重磕著響頭。
淮陽侯面若菜色，沈聲說了句：“嫣兒起來，你現在像個什麽樣子。”
簡直把侯府的臉面都丟光了。
李善得看沈嫣額頭磕出血來，別過頭去問了句：“玉佩是你的，由你決定要不要網開一面。”
沈嫣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拼命湊上前去磕頭：“世子殿下，求您饒過沈嫣這一次！”
席間回蕩著沈嫣的哭喊聲，唯獨李鶴不受幹擾看都不看一眼，平視前方：“看沈大小姐的樣子，似是還未清醒，怕是三年不夠長。”
沈嫣震驚擡起頭，發簪別不住的頭發絲雜亂飛出來，臉上為今日特意準備好的妝容已然哭花了。
沈雲月聽了李鶴的話低下頭憋笑，對系統吐槽道：“沈嫣再多爭取一下就無期徒刑了。”
系統非常給面子：【宿主可以推波助瀾一把。】
沈雲月看著沈嫣狼狽的樣子搖搖頭，自己要是推波助瀾，過會大夫人怕是也要把她推到青茹觀去。
“此事定了，無須再議。”淮陽侯開口揮揮手，再求饒下去侯府顏面無存不說，沈嫣還需在觀裏多待些時日。
懂眼色的家丁立刻把沈嫣扶下去，兩個人架著失魂落魄的沈嫣往門外拖去。
淮陽侯看著一桌子菜瞬間沒了心情，看向沈雲月的目光多了幾分覆雜。
往後宴席便多了幾分詭異的安靜，李善得一個人喝酒吃菜好不樂乎，沈靜容和李鶴完全不說話，剩下的人沈雲月完全不想搭理。
她現在只盼著宴席快些結束，自己好把玉璽給李鶴。
李善得喝酒喝到一半被相熟的官員拉走了，正合她意，到時候能爭取更多與李鶴的獨處時間。
沈雲月好不容易把這場尷尬的宴席熬過了，見李鶴起身離席，自己噌的一下站起來想要搶先出去等候。
誰料有人一伸手擋在她面前，沈雲月抿著嘴唇不耐煩地看著旁邊的人。
這次她先行開口逼問道：“不知顏大公子又有何事？”
顏晁一臉笑意地瞧著她，“後日有上元花會，在下想邀，不知沈四小姐可否賞分薄面？”
沈雲月這下覺得顏晁真是莫名其妙，淮陽侯的意思明顯是想把沈靜容許配給顏晁，為什麽偏偏來找她的麻煩。
不過她現在有要事，若是李鶴走了那便不好了，自己這會可出不去。
“好好好。”沈雲月一把推開顏晁的手，迫不及待的往外沖去。
“後日在下在侯府大門處恭候沈四小姐的倩影。”顏晁望著沈雲月離去的背影叫喚，嘴角露出笑意。
沈靜容坐在桌子前把酒杯砸在桌上，擡眼看著顏晁被陽光拉在地上的影子。
*
沈雲月出門先是找遠荷要了玉璽用衣服包裹起來，而後她張望一圈沒看到李鶴身影一下慌了神，右轉往房子後邊走去。
突然，手臂被人鉗住在拐角處被拉走，沈雲月還沒來得及驚呼出聲便被拉走。
看清眼前人的臉沈雲月呼出一口氣：“嚇死我了。”
李鶴的臉比方才在宴席上柔和幾分，上下打量她，並沒有說話。
沈雲月沒有忘記自己的目的，連忙從衣服下掏出包裹著的玉璽遞給李鶴，臉上神色緊張。
“怎麽拿到的？”李鶴掀開綢布眸中一閃，接過沈雲月手中的玉璽。
沈雲月四下看了看確定沒人，在他耳邊輕聲道：“在大夫人房間裏發現的。”
說完後她有些緊張，自己之前對李鶴撒的謊不在少數，若是這次李鶴不信她怎麽辦。
李鶴拿著玉璽沈默片刻，“下次不要意氣用事，僧師的事情我自會處理。”
沈雲月沒想到李鶴這麽快便接受，擡頭楞楞地望著他。
雖說李鶴總是板著臉一副不好接近的模樣，但每次沈雲月看他的眼睛總給她一種浩瀚的包容，能夠容下沈雲月所有的不安。
李鶴從身後拿出一個木匣子：“這是司運使派人送來待修覆的文物。”
“好。”沈雲月接過來，她現在電量告急，正好需要文物來救。
門邊有吵鬧的聲音傳來，應是宴席接近尾聲淮陽侯夫婦出來送客了。
“快回去吧，別被她發現。”李鶴推了下沈雲月的肩膀，揚揚下巴朝著大夫人的方向示意。
沈雲月點點頭，“有消息後你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
她真的太想看到大夫人付出代價，一日報不了仇便多一日煎熬。
李鶴望著沈雲月的臉再次沈默，他張了張嘴吐出一句：“下次告訴我，你與淮陽侯夫人。”
話語簡潔明了，但沈雲月一下明白李鶴希望知道自己究竟與大夫人有什麽過節。
她鄭重地點點頭回答：“好。”
一旁樹上的知了叫個不停，日光透過葉子中的縫隙投射下來斑斑點點。
李鶴望著沈雲月離去的背影捏緊手中的玉璽。
沈雲月叫上遠荷，兩人收拾收拾準備回浮雲苑，她比較渴望大夫人忙著沈嫣的事情，能把她忘記。
回去的路走到一半，王嬤嬤領著家丁把她們截住：“四小姐，請吧。”
手指向大夫人金鸞苑的方向。
沈雲月嘆了一口氣，是禍躲不過，她將裝有文物的木匣子遞給遠荷，認命般地拎起裙子，自己單獨擡腳往院子裏走去。
*
“跪下。”
進了房間，只有一個貼身侍女在旁服侍，而大夫人撐著頭坐在榻上，閉著眼出聲命令。
沈雲月乖巧地跪在大夫人身前，低頭等著大夫人發落。
早在她從浮雲苑翻梯子而出的時候，便料想到了今日的局面。
“你的能耐確實不小，”大夫人悄然睜開雙眼，“竟能借別人的手，把我的女兒發配到道觀裏去。”
沈雲月頭更低了，大夫人不糾結小事開口便是大罪。
大夫人回頭撚著手指拿起床頭櫃上的卷軸，一把丟在沈雲月的身上。
一個沒註意沈雲月被砸到腦袋，她眼中流露出恨意，卻不敢在大夫人面前多放肆，都沒去撿卷軸。
“撿起來！”大夫人厲聲叫道，“今日你出現在席間的時候，就要做好應有的覺悟。”
“我可以不再關押你，也可以不將你發配去道觀去，”大夫人披散著頭發站起來，居高臨下，“但你得從中選一個嫁。”
沈雲月聽到“嫁”字暗叫不好，在原地跪了一會，最終決定撿起滾落在一旁的卷軸打開。
卷軸上赫然畫著幾個男人的畫像。
旁邊寫著他們的家世姓名。
一眼望過去他們的容貌倒是都還算不錯，三四個人樣貌皆屬中上等，能找出這麽一致審美的樣貌倒也是一件難事。
他們之中的家世倒也說得過去，最低不過七品官員，往上走能看到與戶部侍郎比肩的人物。
沈雲月皺眉有些疑惑，大夫人不是要毀掉她嗎？
“我知道顏大公子邀請你上元花會那日同行，不過一個即將定親的女子，便不要到處招蜂引蝶了。”大夫人低頭盯著沈雲月，眼中薄涼冰冷。
她能神不知鬼不覺地送走沈雲月的母親，自然也能把沈雲月的這輩子糟蹋得連渣都不剩下。
沒有人能逃脫她的掌控。
她精心挑選的這些男人外表官職看上去並無問題，不過她暗地裏調查過。
這些人在朝堂上不受待見，且都為人性格暴躁，有幾家甚至是皇帝準備革職抄家的對象。
沈雲月看似風風光光的嫁，實則是嫁去了陰曹地府。
她拿捏準了一個久處閨閣的姑娘自然不會知道這些。
大夫人磨著自己的指甲，揮袖重新坐在床榻上，問：“怎麽樣？有沒有滿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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