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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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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雙在晚宴過後沒有回歆園,而是照例去了荷園。

先前圓圓已經遣了小丫頭稟告了他,關於葉峰和莫翔是舊識的事情,他派了空兒去盯著莫翔。

夜風有些涼,於他卻是清醒的方式,剛才的酒宴上,他喝了不少,

他想,這麽晚才去,她是否已經睡下了?

這段時日下來,他幾乎天天在憐兒處過夜,這對他而言也是個小小的例外。

他以為他很快就會生厭,就算對於憐兒的性子依然有好奇但對她的身子會厭倦,可是他居然還沒有,他在樂此不疲地發掘著她的所有,即使是一具似乎已經被他充分開發過的身子。

很新奇,但感覺不賴。

他讓青兒守在回廊處,自己走入內院。院內靜寂無聲,丫頭們似乎也都去睡了,可臥房的那盞燈還亮著。

“爺……”圓圓自陰影處走出,至無雙身前行了禮,輕聲道。

他點頭,指了指那亮光,無聲詢問。

“姑娘在房裏,說不要人伺候就趕了她們都下去了,我不放心不敢走遠。爺,姑娘今兒像是有心事。”圓圓垂手站在一邊,低聲答道。

有心事?為了什麽?葉峰?趙康?還是他?

可能性太多,一時倒也真料不準究竟是為了誰或誰,無雙也不做猜測,示意了圓圓繼續守著,自己穿過了回廊推開房門,徑自入內。

房內,憐兒半靠在屏榻上,居然在繡帕。

無雙心裏微訝,臉上不動聲色,返身將門關上,走入內室脫去外衣掛在衣架上,邊笑道:“憐兒,這是在給我守門?”

“睡不著,找些事情做罷了。”憐兒瞥了他眼,將腳也擱上榻。“以為你今晚上不會來了,和王爺喝到這麽晚?”

無雙在她身邊坐了,先取了一邊的薄毯展開蓋在她腿上,接著從她手中拿過那團“傑作”丟在一邊,將她攬在懷中。“本來以為你睡了,是想著不過來省得吵著你,可走啊走的自己居然還是走到了這兒,那我也就沒法子了。怎麽今日想著刺繡了?手有紮著麽?”

他捏著她的一只手,在燈下細細瞧著,她幾次欲抽回手都讓他抓著不放,也就作罷。“沒事做,就找些事情做了。”

無雙空了一手拿起先前被他丟開的繡帕,在手中展開,瞧了半響也沒猜出憐兒繡了什麽。“這是什麽?”

“菊花。”

如果紙上的菊花變成了墨團能用墨醞染開做解釋……無雙很難理解為什麽到了繡帕上這菊花依然是做“團”狀的。

他眉心小小一抽,將繡帕再次丟開。“聽說今天莫翔沒有留下來和你一起用晚飯?”

她終於抽回了手,在他懷中轉身,將頭擱在他臂腕上。“你身上,酒味好重……”

“呵呵,是啊,我醉了,怎麽辦?”無雙俯身,吻上她的發,再往下,她的唇,側開些,含上她的耳垂,舔噬,輕輕咬住。

她一顫,唇間溢出的像是吃痛的輕呼,更像是動情地呻吟。

他笑,離開了些,探出舌尖,在耳墜子上輕巧一勾。“憐兒,不要打耳洞,不然每一次還得幫你去了耳飾才行,多麻煩。”

“那、你可以放棄這個愛好——嘶!你……”她想她的敏感地帶中肯定耳垂能榮登前三甲,每一次每一次被他這樣舔弄著,她就渾身無力,只能攀附著他任他接下來——不人道的對待。

他輕笑,邊貼上憐兒的耳,低聲道:“我很喜歡這樣的耳垂子,特別特別有誘惑的感覺,你們都是……”

你們?誰和誰?

還不及細想,他已重新吻上,這一次帶著濃烈的情欲,讓她無暇再想其他。

當呼吸平靜後,他將她抱起,抱上床後自己也躺了上去,將她從後抱住。“什麽都不問我,讓我心裏很難猜測你的想法啊,憐兒。”

她懶洋洋地,眼皮耷拉著。“如果你真沒有猜到些什麽,你也不會問了——不過無雙,真讓我意外,我差點以為你準備沈默到底了。”

她等著他來問關於葉峰的事情,那麽她也能詢問無雙為何不告訴她葉峰也前來的事情,可是他一直不開口,倒是讓她心裏沒了底。

她不知道他究竟知道了多少,只期望能在問話時套出些什麽,可他的不開口,讓她無技可施。

他為什麽什麽都不說?不問?不告訴?葉峰讓他感覺到了什麽嗎?

他挑開粘在她臉上的濕發,親吻她的頸間。“你不也不問我?你應該已經發現了我瞞了你關於葉峰和趙康同來的事情,可你也沒有問我為什麽。”

真好,皮球又踢回給了她。

“……我累了,睡吧。”

無雙幽幽嘆息,手撫摸著她的裸背,往下,摟住她的纖腰,往後一使勁,讓兩人完全貼合。

“憐兒,你不問我,我便什麽都不會說……我要你自己開口,我要你對我好奇,就像我對你這樣好奇一般……這是,動情的表現嗎?憐兒,我等著你也對我好奇的那一天。”

當無雙和憐兒相擁入眠時,莫翔和葉峰剛從城裏的酒館裏相攜搖晃而出。

久別重逢,說了一晚上的話喝了一晚上的酒,都不知道是分別時的故事增添了惆悵還是酒的醇香讓人欲罷不能,反正是一杯接一杯,一壺換一壺得沒有停下過,若不是酒館夜深要打烊,這兩人沒準都真準備喝到倒下為止。

說了彼此這些年的經歷,莫翔告訴了葉峰為何自己會在此,葉峰也告訴了莫翔他來是為了什麽。

想想真是不可思議,兩個一南一北的江湖人,為了同一個女子,居然再次相遇。

於是為了這一份不可思議,兩人又灌了一大壺。

當年剛被軒轅門主用不平等條約困住的莫翔在為無雙門平生第一次殺人後,因為無法接受那種罪惡感而逃去了邊漠小鎮,遇上了充做賞金獵人也留在那個小鎮的葉峰。那時候也是酒,成了第一次溝通的良好媒介,於是發現彼此交談甚歡,於是就那麽做了朋友。

或許他們真該感激酒精催化作用,不然就他倆平時那副正經樣子,能湊在一起說什麽?

當然,我們或許將其定義為“緣分”更為合適。

可是,籠罩在無雙門之下的“緣分”,幾分是善,幾分卻是令人絕望的呢?

兩人似乎說了很多,卻在關於“她”的事上三緘其口——不,應該說,兩人中誰都沒有提起過“她”,似乎都刻意地回避了這個人的存在。

就在兩人搖搖晃晃離去的身影消失在巷子口時,一條黑色的身影從酒館裏快速竄出,迅速越過連綿的房頂。

那是要趕著回去給趙康匯報的無相。

他沒有發現,在他身後跟隨著另一條黑影。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那是有意外收獲的空兒。

第二日清早,荷園,臥室外,早起的無雙隨意搭著件外衣靠在回廊的柱子上,身前跪著早來回報的空兒。

聽完空兒昨夜偷聽到和看到的,無雙掩唇打了個哈欠。“葉峰……葉峰……如今,趙康他也知道莫翔的存在了,這個葉峰還真是會給我添些麻煩。”

“爺,那該怎麽做?”

“怎麽做?讓莫翔管好自己的嘴唄!早和你們說過,莫翔將來會是頭反咬一口的狼,你不聽,憐兒也不聽,瞧瞧如今倒好,難題都丟給了我。”

空兒抓頭,呵呵一笑。“這事兒怎麽能怪莫翔?我倒是覺得那葉峰是個禍害,莫翔這人重義氣,留著那葉峰,以後必定有麻煩。”

無雙眼一橫,噌道:“照我說,兩人都是禍害,留著也是麻煩……可是,卻都是憐兒從我這兒討回去的人命,我這會能做什麽?是不是呢,憐兒?”

他站起,打開房門,披著件和無雙身上一個色系外衣的憐兒站在那兒,臉隱在暗中瞧不真切。她踏出一步,緩緩擡頭,揚唇一笑。

“你能做的事情必然不會少,不過無雙,你從來不會壞了自己的游戲樂趣的,是不是?”

無雙拉著憐兒一起在欄上坐了,又將她的外衣拉攏一些,才笑道:“我的確有這個習慣,但,憐兒,你想說什麽?”

“當時你沒有告訴我關於葉峰會同來的事情,我想其中必然有部分的原因就是在於,你想瞧瞧我會怎麽應變吧?就好像先前趙康王爺第一次前來時一般,這一次你也想看看,對於這個突然出現在我眼前的故人葉峰,我會怎麽應對,是不是?”

“是,這的確是我所想的一部分,然後呢?”他揮手示意跪著的空兒暫且退下,沐浴在晨光中強振精神說著話的憐兒有種讓他情不自禁想吻上的沖動,而他知道,憐兒不喜歡有人時他的放縱。

憐兒瞧了眼走開的空兒,還不及接著說話,先承受了那人的早安吻。有些熱情,但不至於激情到如昨晚那般帶些故意的不讓她回神。

“……王爺對我一直都是懷疑的,就算葉峰或莫翔或者他們二人一起失蹤了,王爺的懷疑不會消失,倒不如我們留著他們在,你也可以瞧瞧王爺能作亂到何種地步,不是更好?”一吻畢,她小小地深呼吸,讓自己的聲音不會顫抖。

“憐兒,你這是第二次在向我要他們二人的命了,莫翔不說,葉峰呢?你為何也這麽維護著他?”

憐兒失笑,搖首。“這你就錯了,不管是不是他們,無雙,只要是活生生的人命,我能救的,我必定不會漠視——這是我們生長環境造成的認知差異,以後你或許會發現,我和你之間許多思想上的差別,是會非常多的。”

他凝視著她,伸手輕觸她紅腫的唇,然後移至她的頸間,那裏有昨晚他留下的粉色印記,點碰兩下,重新吻上,擡頭,媚惑一笑。“好,看在你第一次主動對我說出你的想法的份上,也看在你所說的游戲的樂趣上,我暫且不動他們,我答應你,滿意了?”

看,他又編織了頂帽子送給她戴上。

過響午,賴了半天的無雙終於離開了荷園,不多時卻又讓空兒帶了話來,說是王爺想見憐兒,等會就會來荷園。

也不見得有征詢了她的意見。

這一瞬間,至少這一瞬間,憐兒對於那人而言,也不過就是利用的物品吧,為了掩飾了的。

憐兒在應了聲後,轉身笑得苦澀,她怎麽不知他的意思?

王爺自然還是有什麽疑問的,那就請你斷了王爺的疑問吧——那人,是不是想這麽說?

他不拜托,沒人值得他去拜托吧,他只是就這麽下了令,讓王爺過來,來這個分明就是屬於女眷居處男人該止步的地方。

那一瞬間,憐兒在想,他可曾想起過,不管如何,她是他的女人?

於是她笑得越發苦澀,她在意了呢,在意了這人的心思,在意了這人的對她。

她也要萬劫不覆嗎?

她,還是陷入了嗎?

不,不!

她不要!她不甘!她不願!

可是,世事難料啊,尤其是這感情,豈是隨人願順人心的?

緣起,緣滅,天註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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