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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集 難念的生意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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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集難念的生意經

幾乎所有人都跟四合院裏的住戶們傳達過這樣一種想法:真好,真自由,真羨慕你們。

然而四合院的住戶們表示:圖樣。

天蒙蒙亮,四合院的大家長劉文博瘋了一樣起來刮鍋底,於是眾人紛紛捧著自己一身的雞皮疙瘩出了房門,在院裏排排站好。

許敏最會挑地方,老實的站在張久康後面,於是站著打瞌睡也有了掩體。

張久康感覺自己的背被猛烈撞擊了一下,疼的他直咧嘴,想也知道要是沒他撐著,許敏早就睡的一頭栽到地上了。

馬樂樂回頭看了許敏一眼,走到張久康身邊跟他肩並肩,擴大了許敏的戰壕範圍。

劉文博環視了一周,問:“還有沒到的嗎?”

張久康左右看了看:“孔老師沒來。”

劉文博淡定的點點頭:“哦,他睡覺呢,所以我們開會小點聲。”

“二哥也沒來。”王輝頂著倆黑眼圈說,昨夜又是兩點才到家。

劉文博看向陳啟:“馬雷又出差了?”

“嗯。”陳啟點點頭,順便朝身旁許敏小腿肚子虛踢了一下。

“張久康,往前一步。”劉文博眼尖的看到了睡得正投入的許敏。

張久康一楞:“啊?”

“向前一步走。”

張久康只好向前走了一步,馬樂樂猛咳兩聲試圖叫醒許敏,許敏瞬間失去了借力,一個踉蹌差點臉著地,許敏擡頭一瞅,劉文博正一臉藥丸的看著他。

許敏立刻嚇的打了個寒顫,縮著脖子緩緩舉起一只手:“劉老師,我能去拿件外套嗎?”

劉文博好像噎了一下,點頭道:“拿去。”

沒一會兒,許敏拿了兩件外套出來,張久康正歡天喜地要接,沒想到另一件外套理所應當的送進了馬樂樂手裏。

張久康在心裏翻了個白眼,尷尬的把手背到了身後,卻感覺手裏遞來了一個熱乎乎的東西,左右一看,是身邊的王輝塞了他一個暖寶寶。

“內是女孩兒才用的。”馬樂樂眉開眼笑的穿好外套,意味深長的朝張久康背後看了一眼。

在場的大家都感覺膝蓋中了一槍,許敏怨念的說:“樂樂哥,去年冬天你送我那一箱還屯在我床底下呢。”

馬樂樂一笑沒說話,很有眼力見兒的看到了劉文博已經變成漸變色的臉。

“今天開早會主要是要整頓我們這大院的風氣了啊,都睜開眼睜開眼。”劉文博背起手踱了兩步。

眾人皆一臉懵懂。

“特別批評兩個人,”劉文博頓了一頓,“許敏,張久康。”

許敏茫然,張久□□無可戀。

“不知道一天天在忙什麽,白天白天不露面,,晚上晚上不見人,是哇,陳啟家不跟你們要房租是一點兒也不知道緊張,最近市裏要開始緊抓環境整頓了,你們兩個擺攤的再這樣下去很危險,,開店這事兒天天掛在嘴邊,落在屁股後頭,牽著不走打著倒退。”

王輝仍睡眼惺忪,陳啟笑成一朵花,馬樂樂抿著嘴憋笑。

“陳啟,聽說前兩天你和馬雷下手了?咋這麽能呢?打起來了?”劉文博話頭一轉,笑容滿面的看向陳啟。

此話一出便語驚四座,大家都忍不住轉過身來看陳啟,瞧他臉上仍舊光鮮看來挨打的人可想而知。

劉文博繼續笑問:“誰打誰呀?”

王輝舉起手:“我舉報,他打二哥。”

“嘖!”陳啟朝王輝屁股拍了一巴掌,然後笑著解釋,“我那不叫打他,主要是他打不過我,他要是打得過我,那就成他打我了。”

劉文博隱去笑意:“你倆一點兒也起不到表率作用,凈幹這些影響團結的事。”

“那倒不會,”王輝雙手搓著臉,打了個哈欠,“他倆打起來照樣把人閃瞎。”

“我們一般拿您和孔老師當表率。”許敏說。

馬樂樂點頭,張久康附和。

“行了,帶高帽沒用昂,”劉文博也看得出這幫不省心的仍滿臉倦容,手一揮,“散會。”

這廂馬雷也是起了個大早,趕到一家公司,跟一個中年男人討價還價。

“馬總,我在這玉石市場混了這麽些年,像這樣的好玉真是見所未見。”那男人把放大鏡遞給馬雷。

馬雷沒接放大鏡,只拿過那人手裏的玉渾不在意的掂了掂,那人神色立刻緊張起來。

“您混了幾年啊?”馬雷把手裏的天然玉石轉來轉去,面色淡然。

那人煞有介事的伸出五指正反一晃:“二十五年了。”

“是嗎?那老有經驗了。”

“不敢當,不敢當。”

“行,進貨的事我再考慮考慮,您呢也看看有沒有比我更合適的下家。”馬雷把那塊玉放回展示布上。

“好嘞,老板慢走。”那人答應的痛快,好像並不準備在馬雷這一棵樹上吊死。

馬雷一笑擡頭看了看男人辦公室不菲的裝潢,起身準備離開。

這時男人的秘書火急火燎的沖了進來:“張總,那幫人又來了!”

男人拍案而起,大聲說:“保安呢!幹什麽吃的?”

“有一個保安被打破頭了,他們就是沖這批貨來的!”秘書一副要哭的樣子叉開十指,兩手都是血跡。

馬雷不為所動的站在一旁,撓了撓鼻子,說:“您先忙。”

“馬總真對不住,叫您見笑了,這會兒恐怕出不去了,那幫瘋子為了我這批貨來了好幾趟了,見了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打。”

馬雷皺了皺眉:“這算什麽?怎麽不明搶?”

“誰說不是呢,馬總您坐。”男人開始訴苦,從抽屜裏拿出盒煙遞給馬雷一支,打上火準備給馬雷點煙。

“不用不用。”馬雷客套,用自己的打火機點了煙。

“這幫人有□□背景啊,我們這的人都知道,惹誰也不敢惹他們,他們最開始出的價就跟明搶差不多,後來談崩了,就成了您今天看到的這樣了。”男人回頭看了一眼辦公桌上的玉,嘆了口氣,“這可是塊好玉,你說說,他們懂嗎?!就是圖個喜歡!這!……簡直欺人太甚!!”

“你,你別激動。”馬雷看著臉漲得通紅的男人一時不知如何勸解。

“馬總,”男人滅了煙,摘下眼鏡揉了揉眼睛,“今天咱們能說起這些事也是有緣,您看您要是早走幾分鐘就碰不上這爛事。”

“嗯,是。”

“我給您個良心價,你把我這批貨帶走吧。”

馬雷一笑:“哦,在這套我呢,是吧。”

“哪能呢,”男人仍舊誠懇,“咱們都是正經做買賣的,就是講一個誠信,您說是不是。”

“說實話,這玉是挺不錯,但整批貨質量能都一樣嗎?”

“這您放心啊,您要是信不過我,現在就可以去驗貨。”

“不不,我不是信不過你,我是更相信我自己。”馬雷半開玩笑的說,把煙掐掉。

男人開朗笑道,起身紳士一引:“馬總爽快人,我交你這個朋友,咱們從這邊下樓,我帶你去看看。”

那時候,馬雷沒想到他會在第二天晚上就把那些“好玉”砸在地上,然後一腳一腳的跺上去。

“陰溝裏翻船了!”馬雷靠在車頭上喘氣,半晌怒極反笑,“……陰溝裏翻船了。”

“馬哥,你……”馬樂樂是來幫忙搬東西的,馬雷每次出差回來都要給大家帶點當地的特產是院裏的一條不成文約定。

“別提了,”馬雷塞進嘴裏一顆煙,深秋的夜風四面八方的吹刮著,火怎麽也打不著,“他媽的喝涼水都塞牙。”

馬樂樂湊上去用手幫馬雷環住打火機,半天才把煙點燃。

“謝謝昂。”馬雷垂頭喪氣的吸了一口煙。

馬樂樂正想說不客氣,馬雷的手機響了。

“我接個電話,馬樂樂,吃的在車裏。”馬雷接起了電話,邊聽邊走遠了幾步。

“馬總,完了,出事了……”

馬樂樂提袋子的動作停了,他清楚地聽到一個人從崩潰到完全崩潰的聲線變化。

“什麽叫跑了?”

“老胡公司不是運轉起來了嗎?好好的他為什麽要跑?!”

“經濟刑事案件??!”

“對對……我知道,那個工程……還死人了?”

“不會,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廟啊!!!”

“是……我是擔保人……”

“他媽的,讓他們刨我家祖墳去吧!”

馬樂樂大氣都不敢出,若無其事的拎好了東西,站在原地看著馬雷腿下打了個趔趄,走了過來。

“走,回家。”馬雷避開了馬樂樂的眼神,鎖好車接過了馬樂樂手裏的一部分東西。

“馬哥,剛才……”

“先……別告訴你啟哥,”馬雷的聲音瞬間蒼老了十幾歲,他吸了吸鼻子,加快腳步,“艾瑪挺冷啊今天。”

“回來了,拿個東西拿這麽半天?”劉文博站在豬圈旁,看著豬對他們說。

“馬哥公司的車太好開了,我搶過來研究了一會兒。”馬樂樂積極地答了話。

劉文博掃了馬樂樂一眼,他不尋常的活躍讓劉文博心裏咯噔一下。

“回來了。”馬雷笑了笑,強壓下心裏一團亂麻,甚至還安撫般的拍了拍馬樂樂的肩。

許敏聞聲從屋裏沖了出來,沖到馬雷近前,卻被一種沒來由的惶恐氣氛嚇停了腳步:“怎,怎麽了?都站在這喝西北風呢?”

馬雷從手裏分出了樣東西給了許敏,露出虎牙:“特意給你的,別人都沒有,我保證老驚喜了。”

許敏咧嘴一笑,大聲道謝然後準備回房間,又回頭笑說:“啟哥打你哪了?馬哥,我看你還是這麽帥呢?”

“必須啊,陳啟一般不打臉。”馬雷呵呵笑了笑,把東西都交給了馬樂樂,“艾瑪我累的夠嗆,趕緊洗洗睡了,劉老師,龍仔,早點休息。”

劉文博和馬樂樂站在院裏看著馬雷逃走一般的背影,誰都沒動,大概默契的覺得有必要進行一場談話。

但馬樂樂終究沒開口,劉文博也沒追問。

心事使人蒼老,今天卻碰巧叫院裏幾個原本就很有心事的人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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