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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狐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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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狐貍

夜空中的新月,彎彎掛在不遠處的屋頂。

蘇月禾在陽臺站了會,聽見門響,梁正烽開門進來,他剛才去把兩個孩子送到保姆房間去了,今晚他們可以清靜清靜。

“你們上午去哪兒了?”梁正烽問她。

“王府井逛了一圈,還看了幾套院子。”

這幾天蘇月禾到處逛的時候,看了很多待售的房產,大部分都是國企資產,小部分是個人的,她看了些院子和商鋪,很是動心。

隨著經濟發展,通貨膨脹加速,以後現金存銀行肯定是貶值的。

等忙完這一波,可以把閑錢充分利用起來。

梁正烽在洗手間擠牙膏刷牙,他笑道:“你還想買院子啊?買了我們也住不了啊。”

“買了等升值。”

蘇月禾想起下午梁易初找上門來的事,她傍晚已經跟梁正烽說過了,她走過去,靠在洗手間門邊,“你說,你爸會不會真的去告你?”

梁正烽把擠好的牙膏放杯子上:“可能氣不過真會去告,他這個人自私小氣,但後面應該會撤銷。”

“為什麽?”

“梁家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這鬧到法庭上,讓別人知道梁易初想要霸占我外婆遺產的熱鬧,多少人等著看笑話?他不要臉,我爺爺要。”

有道理,蘇月禾點頭:“那倒也是。”

梁正烽開始刷牙,蘇月禾就站在一旁靜靜看著。

他刷牙跟他人一樣,橫是橫豎是豎,非常規範。

他笑問:“你盯著我刷牙幹什麽?”

蘇月禾也笑:“就看著你,不行嗎?”

“行。你想怎麽看都行,反正我上上下下裏裏外外都是你的。”說著他伸手幫她把額前的頭發往耳朵後掖。

這兩年,特別是生了二胎之後,蘇月禾身上多了一種成熟蜜桃的韻味。

要不是在刷牙,他都忍不住想親她一口。

“這麽盯著我幹嘛。”這次輪到她問他了。

梁正烽漱口後,道:“我老婆漂亮,就想一直看著。”

被誇讚之後,蘇月禾滿意地笑了。

看他刷完牙,她轉身往回走,拉上窗簾,她才打開了床上的薄被子。

見梁正烽從洗手間出來,她問:“你那天跟我說,梁馨月的說辭有點怪,怎麽怪了?”

梁正烽直接躺床上,這天氣,他也不想蓋被子。

“當時我就覺得很怪,但說不上來哪裏怪。後來我仔細回想了一下梁馨月的措詞,跟她在我媽墓前懺悔說的‘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搭不上噶。她把梁易初和蔡鳴鳳的奸情告訴我媽,這跟故意有什麽關系?”

蘇月禾靠在枕頭上,微微蹙眉:“‘不是故意的’,可能是一種行為沖動或者是無意中說出的話,不應該是這種為了交易而說出的實情。”

梁正烽:“是啊,我換個角度想,我媽知道了梁易初和蔡鳴鳳的奸情,她不應該馬上自殺,哪怕失望積累的足夠多,那也太過沖動了,畢竟那是一個七八歲小孩的說法,起碼我媽應該會有一個求證的過程。”

蘇月禾讚同他這個觀點:“所以梁馨月說謊了。我那天就覺得奇怪,她怎麽那麽輕易就說出了對自己不利的真相,看來,她是企圖以這種方式,掩蓋真正的真相。真正的真相可能對她或者她在意的人,更不利。”

梁正烽伸手摟著她:“我覺得是,但沒有證據。而且她當時只有七八歲,不管她做了什麽事,都不用擔負法律責任,這才是最讓人無奈的。”

而且現在過去二十多年,已經過了刑事追訴期。

就算是這樣,他也想要知道真相。

法律不能制裁,還可以通過其他途徑去懲罰,就像這次,錯失了章磊這個好對象,起碼蔡鳴鳳母女會難受好一陣。

蘇月禾安慰他:“總有真相大白的一天,我覺得三叔三嬸倒是可以保持來往,這邊有什麽事,我們也能及時知道。”

梁正烽:“你要了三叔三嬸家的地址和電話?”

“要了。對了,當年舉報你外公的檢舉信,你拿到了嗎?”

“沒找到,不過有位伯伯答應幫忙去找,等找到檢舉信,會拍張照片,寄給我們。睡吧,明天還要早起。”他伸手關掉了臺燈。

他們明天上午的火車回青城縣。

兩個人就這麽抱著,輕輕說著話,說著說著睡著了。

央視派了人來給蘇月禾送行,還送了北京特產。

章磊也來了。

他和梁馨月已經和平分手,章磊現在是全力拼事業。

“韓導在外景地,沒辦法來送行,她讓我轉告你們,11月,我們劇組會去青城縣,到時候,一定登門拜訪。順便把你們的gg拍了。”

蘇月禾好奇:“你們劇組要來青城縣?”

章磊:“我們要去大雁山取景,之後基本拍攝完畢,全部進入後期制作。”

蘇月禾意外:“你們要來大雁山啊?我家就在大雁山公社,我家在大雁山的山腳下。”

“這麽巧。你看,所以說,我們有緣分啊。”

難怪大雁山以後會成為風景區,看來《孫悟空》播出後,影響不小。

蘇月禾道:“你們到了青城縣,可以來找我,需要什麽人力物力上的幫助,你們盡管說。”

“那太好了,必須要再次謝謝蘇老板。”

“叫我蘇廠長或者蘇月禾就行。”

“蘇廠長,還有一事,韓導讓我問你,有沒有興趣來我們劇組飾演一個角色?”

“我嗎?”

章磊熱情道:“對,您和梁廠長都可以。以你們的相貌,神明仙子演什麽都行。”

蘇月禾對於拍電視劇沒有什麽興趣,而且她沒時間,她婉拒:“我還是算了吧,專業的事,應該交給專業的人來幹。”

“你要相信導演的功底,演戲說難也難,說簡單其實也簡單,又不是要拿獎,就出個鏡,留個紀念。我們劇組大部分演員也都沒有經驗。”

蘇月禾見章磊那麽熱情,也不好一而再得拒絕,她笑道:“等你們來了青城再說。”

正說著,車來了,蘇月禾道:“你們不用送,謝謝你們的特產,來了青城我們再聚。”

“好咧!”

兩天後,他們一行人回到了青城縣,下了火車站,看見小廖和李向陽開車來接。

小廖開了他們的吉普,李向陽開的是柒月新買的小貨車,柒月這輛車是去年作為青城縣納稅大戶,縣裏半買半送的。

李向陽結婚了,結婚對象是趙青蓮,趙青蓮去年生了個女兒,目前家庭生活還算幸福。

上車後,李向陽對蘇月禾道:“方主任讓我把你接上,先到附城廠區去。”

“出什麽事了嗎?”

“好像是工程進度慢,她在跟施工方協調,都快吵起來了。”

蘇月禾道:“先送我三妹四妹回家。”

李向陽送三妹四妹回家後,載著蘇月禾直奔附城的廠區,進了柒月日化,車輛開往後面的擴建區域。

蘇月禾一下車就發現,她走這麽多天,地基還沒建好,這效率確實太慢了,難怪方運紅會著急。

方運紅正在工地前跟於善溝通,看起來溝通效果不是很好。

看見蘇月禾下車,方運紅朝她走來:“也沒讓你休息,就把你叫來了,於善這兩年接的工程實在太多,他壓根沒那麽多工人,忙不過來。就這個進度,我們10月底怎麽可能建好洗發水生產車間。”

於善跟在後頭,解釋道:“前一陣確實慢了點,我們這兩天已經開始加快速度了。”

方運紅已經了解清楚原由,她無情戳穿:“你的那些工人,幾個工地共用,我們這邊催,就在我們這邊幹幾天,別人家催,又去別人家幹活去了。”

這怎麽能行呢?

蘇月禾道:“於經理,你同時趕哪幾家的工程進度啊?”

於經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方運紅見他不說,就幫他說:“新百貨大樓、制藥廠的宿舍、肥皂廠的新車間……好像四個工地同時在建。”

“你這種情況應該提前告訴我們,於經理,你要是沒辦法保證速度,我們只能換施工方了。”

於善還是挺怕蘇月禾的,畢竟一開始也是因為蘇月禾給了他工程,幫他慢慢做起了口碑,才讓他賺了這麽多錢。

他滿臉無奈地笑道:“不是我們不想快,最近是你們松林的采脂旺季,很多人情願去你們那兒采脂,也不來我們這兒幹活。”

蘇月禾大概明白了,她忍不住吐槽:“采脂是多辛苦的活兒啊,工人情願去采脂也不來你這兒,說明你們給的工錢太低了。”

於善:“采脂多勞多得,我們這兒是按天算的死工資,沒辦法比。”

“本縣招不到工人,去外縣招啊。”

“對,最近去外縣招人了,很快會有工人補進來。”於善保證,“您和方主任放心,肯定不耽誤你們工期。”

方運紅:“我換一個監工在這兒監督,務必按時間節點完成。我們幾百萬gg費都砸出去了,你要是耽誤了我們的工期,耽誤了鋪貨,你建十棟樓都不夠賠我。”

於善連聲保證,一定如期完成。

單有保證也沒用,蘇月禾道:“這樣,8月份的節點如果沒有按期完成,我們就換施工隊。紅姐,先找好其他施工隊備著。”

“段主任已經聯系好了。”方運紅也不隱瞞於善,甚至想高聲告訴對方,以示驚醒。

這外面天氣熱,太陽又曬,於善是滿頭大汗,蘇老板定死了完成節點,他拼了老命也得完成啊。

方運紅叮囑:“不但要如期完成,還要保證質量。”

“要得要得。方主任你放心。”

又聊了幾句,看了會兒建設進度,方運紅和蘇月禾才一起往外走。

蘇月禾問:“肥皂廠怎麽又在擴建生產車間?”

青城肥皂廠換了新廠長後,這幾年勵精圖治,跟在柒月後頭鋪貨撿便宜,賺的也不少,他們研發了不用大靖松脂的新產品香皂,在省內銷量也還不錯。

方運紅道:“我正要跟你說肥皂廠的事。郭廠長那個老狐貍狡猾的要死,去年聽說我們研發洗發水,他們也跟著研發洗發水。而且他廠區有空地,建廠建的比我們早,估計下個月就能建成投產,走在我們前面去。”

蘇月禾這段時間沒有關註過肥皂廠的事,她感嘆道:“這老狐貍!是我輕視他們了。肥皂廠比松香廠經營的要好很多。他們研發的是什麽洗發水?”

“就普通的洗發水,沒聽說有什麽特別的功能。但他們的名字,你知道叫什麽嗎?你聽了肯定生氣。”

蘇月禾停下腳步:“什麽?”

方運紅握著手上卷成軸的圖紙,拍在手心上,憤憤不平:“蘇菲洗發水。跟我們一樣的‘蘇’,我們是雨字頭的‘霏’,他們是草字頭的‘菲’,這算不算侵權?我今天早上聽說之後,我都氣死了。”

這就是正版和盜版的區別啊。

蘇月禾問:“我們商標和專利都去註冊登記了嗎?”

“註冊了。”

“那就好。這事必須要在他們生產之前按死。”

方運紅道:“他們肯定聽說我們花巨資讚助了《孫悟空》,他們就是想跟在我們屁股後面撿便宜。消費者哪有幾個會去區分‘蘇霏’是哪個‘fei’啊。”

蘇月禾:“這事先找組織協調,協調不成就告他們。”

“只能這樣了。”

晚上在萬秀敏家吃飯,這也算是“散夥飯”。

李時剛已經回老家縣城赴任,他在老家謀了個縣委副書記的職位,萬秀敏帶著孩子一直慢吞吞收拾東西,前一陣又去省城玩了一趟,現在是不得不回去了。

一起吃飯的還有劉勝利段玉卿一家、老覃劉喜妹一家。

老覃本來也想轉業回老家的,但劉喜妹已經在柒月做了將近兩年的會計,她堅決不回,她情願一個人帶著女兒在這兒過,也不回。

老覃沒辦法,只好妥協了,剛好占了這邊副縣長的空缺。

蘇月禾把從北京帶回來的禮物送給大家,基本上是人人有份,每個人都照顧到了。

她給老覃送了一個進口打火機:“我們家正烽給你挑選的,你看看喜不喜歡?”

老覃拿在手裏,當寶貝似的,久不久點一下火,他開玩笑:“有了這個打火機,香煙都要忍不住抽多兩根。”

劉喜妹白他一眼:“瞧你的出息。”

老覃笑道:“看看我們這一桌,男的都去了機關和大工廠,女同志都給蘇老板打工了。”

劉喜妹習慣性懟回去:“我們樂意!別瞧不起我們小廠,到時候分單位房,比你們縣委的還要好。”

按照目前規劃,起碼劉喜妹可以在柒月分到三房的宿舍,而老覃只能分兩房的。

“不敢瞧不起。我哪兒敢瞧不起啊。你們娘子軍那麽厲害!打個gg三百萬,說出去嚇死人。三百萬啊!”

說起這個,蘇月禾想起了肥皂廠的惡心事,她道:“覃縣長,這回你可得幫幫我們。”

老覃嘻嘻笑道:“我跟你們家梁團可是同級別的,別叫縣長,而且我還是個副的,你就叫我老覃、覃大哥、覃政委都行,好吧?”

老覃顯然還是更喜歡覃政委的稱呼,畢竟有感情了。

蘇月禾是明白人,她笑道:“覃政委,肥皂廠做了件特別惡心的事……”

她簡短地把事情跟老覃說了。

老覃聽後,直接感嘆:“好家夥,老郭這一招聰明啊,他們的洗發水比你們先推出,然後在過年的時候,完全可以承接你們的gg效應,你們花三百萬打gg,他們受益。”

“幸好我們提前註冊了商標,現在的問題就是,我是直接告他們,還是像以往那樣,縣委組織我們內部調解?”

縣政府一向秉承以和為貴的政策,老覃道:“內部調解。這事你們趕緊寫個文件過來,我安排人調解。肥皂廠必須把名字改了。不改就走法律程序。”

蘇月禾道:“行,我安排。”

段玉卿:“我來安排吧。明天一早就讓人遞交上去。”

方秀敏問:“玉卿什麽時候預產期?”

“還有半個月。”

“那差不多休產假了吧?”

段玉卿道:“我想盡量生了後再休。”

現在國家規定的產假是56天,柒月給的是60天,大部分女人都是希望盡量把產假挪到生完孩子後休假,以便有更多的時間陪孩子。

方秀敏又問:“你生了之後,誰給你帶孩子?”

“我也不知道呢,暫時讓我媽幫忙帶,再過半年,我弟媳也要生娃,我媽又得幫他們帶娃去。”段玉卿說得有些為難。

因為她是二婚的,劉勝利和她結婚的時候,跟家裏鬧翻了,她婆婆也不知道願不願意來。

大家都知道他們家情況,也不好多說什麽。

蘇月禾道:“實在不行,請個保姆。”

“也只能這樣了。”

吃了晚飯,他們走路回家,進屋發現彭小明在家裏等著,他送了一沓資料來讓梁正烽批覆。

這是積累了一個多星期的材料,梁正烽坐在旁邊一份份仔細看。

四妹給彭小明舀了碗豆花,彭小明也不客氣,吃了一碗還想吃第二碗。

三妹偷偷給四妹打眼色,意思是,來了個打秋風的小胖子,真是半點不客氣。

四妹輕聲道:“看著挺憨的。”

彭小明坐在凳子上,看著四妹端來另外一碗豆花,“謝謝姐姐。”

四妹笑道:“什麽姐姐啊,說不定你比我大呢。”

彭小明嘴巴非常甜,他沒吃晚飯,四妹給啥他吃啥,來者不拒。

等梁正烽簽完資料,彭小明回去之前,特意留下兩張電影票,說是感謝四妹的。

看著電影票,端著豆花出來的三妹問:“他不會喜歡你吧?”

四妹:“如果他喜歡我,就應該留一張電影票。”

“那倒是。”三妹吃著豆花,狡黠一笑,“那你多了一張電影票,請我去看電影還是請莊鐵華去?”

四妹沈下臉嗔笑道:“我請莊鐵華幹啥,當然我跟你去看。”

三妹摟著四妹親了一口:“果然是我的雙胞胎姐妹。”

“哎呀……”四妹嫌棄地擦了擦臉,“親我一臉豆花。”

蘇月禾講完電話,沒聽清妹妹們說什麽,她問:“誰喜歡誰啊?”

三妹:“姐夫那個小胖子秘書,我看他那眼神,對四妹有點意思。”

蘇月禾最近也看出來了,四妹在避開莊鐵華,年輕人的戀愛還真不好說,她道:“小彭雖然是市長的兒子,不過看著人還挺踏實的,身上沒有那種公子哥的壞習慣。”

三妹吃驚:“他爸是市長?看不出來。”

蘇月禾喝了口三妹碗裏的豆花:“他爸爸以前是青城縣的縣委書記,現在高升了。”

四妹不解:“那他還在制藥廠給姐夫做秘書?”

蘇月禾:“市長的兒子就不需要工作了?市長兒子也要從基層做起。而且制藥廠是富安市最好的企業了,只要表現不錯,他就有機會一步步往上爬。”

四妹:“那倒也是。”

三妹調侃道:“難怪他給你兩張電影票以示感謝……”

四妹沒聽懂三妹的言外之意:“啊?”

“就是美國電影裏的,小費。電影票就是他給你的小費,明白了吧。”

四妹白她一眼:“真難伺候,送你兩張電影票,還被你在背後說。”

姐妹兩個互相鬧著笑起來。

蘇月禾吩咐妹妹們:“這兩天趕緊收拾東西,我們周末就搬家。”

四妹感嘆:“真舍不得這裏。前後院子的花園菜地都要說再見了。”

蘇月禾笑道:“那邊樓頂可以開發起來。”

“開發菜地這事,得叫老媽來。”

三妹沒去看過新房子,四妹給她介紹:“兩層樓,一層客廳飯廳廚房和兩個臥室,二層四個房間,那邊房間多。”

“六個房間?那好寬敞了。”

“房間比較小。”

正準備洗澡的萱萱,已經脫光了衣服,就只穿著個小褲衩沖出來。

雲大姐在背後喊:“萱萱!”

“媽媽媽媽,我要媽媽幫寶寶洗澡澡。”

蘇月禾起身挽起袖子,“來了。”

周末搬家,忙亂了好幾天,周一縣委開會協調,讓肥皂廠改洗發水的名字。

起初肥皂廠不願意,後來是蘇月禾拿出商標註冊資料,警告他們,如果不改就法庭見,肥皂廠才屈服了。

後來聽說,他們改名叫青絲洗發水,並計劃趕在柒月前面鋪貨,想要提前占據市場。

與此同時,梁易初真去法院起訴梁正烽了,他本意是逼梁正烽讓步的,誰知梁正烽不但不讓步,還找好了律師,準備跟他鬥到底。

最後,在梁老爺子威逼利誘之下,梁易初還是撤訴了。

中間的一些細節,都是鐘翠萍打電話告訴蘇月禾的。

梁老爺子私下給了梁易初一筆錢作為補償,這讓鐘翠萍兩口子很不高興。

在柒月的強勢監督下,於善總算按時間完成工程節點,不出意外,十月底生產線裝好後,洗發水便可以開始投產。

轉眼到了十月,那天起床後,小兩口纏綿了一番。

梁正烽去年做了結紮手術,現在不需要用套,做起來比以往都要舒服,在最後沖刺關頭,聽見房門被拍的嘭嘭響。

“媽媽,媽媽起床啦!”萱萱在外面捶門。

搬家之後,房間寬裕,鬧鬧萱萱現在都分別跟著保姆睡,這讓夫妻倆仿佛回到了蜜月期,不再像以前那樣,在房間也不能隨時做親密的事。

梁正烽動作停了下來,蘇月禾喘了口氣,才道:“萱萱,你去樓下等媽媽,媽媽馬上來。”

她才說完,梁正烽就是猛力一沖,蘇月禾差點叫出聲,她咬緊牙關,隨著動作也往上一頂,或者是宗門天賦,最近夫妻間越來越和諧了。

“媽媽!爸爸!你們快點開門!”

在孩子的催促聲中,他們終於完事,梁正烽拿過毛巾給她擦汗。

蘇月禾一身潮紅:“以後再也不早上做了。”

真是又緊張又刺激,心臟病都要被孩子拍出來。

“我先出去,你緩一緩。”梁正烽穿好衣服出去,他帶著兩個孩子下樓了。

蘇月禾則歇了會兒,才更衣化妝,並把剛才擦身的毛巾拿去浴室洗幹凈,拿到天臺上晾曬。

她站在天臺上,十月的清晨很是涼爽,天空中,一群大雁在往南飛。

晾曬好毛巾,她順便裝了點水淋花。

他們把之前在軍屬大院種的花都移栽到花盆裏帶過來了,現在滿天臺的綠植和鮮花,很是養眼。

淋完花,她把噴壺收起來,剛好瞥到樓下,四妹和彭小明在聊天,看樣子,兩個人聊的很歡樂。

她突然之間又有點可憐莊鐵華,但是作為姐姐,她肯定會支持妹妹選彭小明。

不說家庭條件,起碼家裏親戚關系不用搞的那麽別扭。

她承認,她還是思想比較守舊的人。

等蘇月禾下樓,彭小明和梁正烽都上班去了,只有四妹在餐廳吃餃子和清湯。

蘇月禾坐下來,她問四妹:“最近怎麽彭小明總往我們家跑啊?”

四妹喝著湯,小聲道:“他不是來接姐夫的嗎?”

蘇月禾拿起筷子,夾了個餃子:“現在的秘書還管接送上下班了嗎?看來我也應該給自己找個秘書。”

四妹被逗笑了,“方主任段主任不都是你的秘書嗎,你只需要一句話吩咐下去,她們什麽都幫你安排好了。”

蘇月禾笑道:“那倒也是。段玉卿生了女兒,我們得找時間去看看她。”

吃完早飯,蘇月禾開車上班,她先送妹妹去附城廠區,再回老廠辦公室。

回到老廠區剛停下車,卻看見黃春眉站在她辦公室外的走廊上。

“春眉嬢嬢,你怎麽來了。好久不見你了。”

“蘇禾!平時看你忙,我也沒好意思來打擾你們,我今天有事找你。”

“什麽事?”

“進屋說。”

進了辦公室,坐下之後,黃春眉才小聲道:“我們廠生產的洗發水,沒改名,還叫蘇菲。”

蘇月禾簡直不敢相信:“你們廠領導不是答應改名了嗎?”

“具體怎麽說的我也不知道,廠裏都知道我跟你的關系,他們有這種機密會議和文件都不會告訴我的。我打聽到的消息就是,洗發水不改名,就是要硬蹭你們的gg。新縣委書記是郭廠長的大舅子,就算出事了,上面有人幫他兜著。”

這被狗皮膏藥跟粘上了,蘇月禾道:“他不怕我去法院告他們?”

黃春眉:“他們去打聽過了,據說就算你們告贏了,最多也就是賠幾千塊,該出的貨照出,實在不行了,再改名,他們現在弄的瓶裝洗發水,名字是貼上去的,改名很容易。”

這個姓郭的,還真是個不擇手段的老狐貍。

關鍵是,這種不擇手段,在這個年代,就算打官司輸了,對他個人而言,是沒有任何影響的。

但如果他效益做起來,那就是他郭某人的個人業績。

對他百利而無一害啊,所以他敢沖。

現在怎麽辦?她陷入了沈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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