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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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章
當然，她沒說出口，她不喜與人爭論，更不喜非要別人接受她的認知。
芙蓉閉上眼默念經文，比起流雲她更像個‘出家人’，修身修心不修人。
流雲默然，接著誦經，快要結束時陸澤回來了，等流雲走後他問芙蓉：“我不在的時候你們有說什麽嗎？”
芙蓉道：“沒什麽，就是平常他說的那些話。”
可不是，流雲說的話真就是平時沒事時對她說的，她沒說慌。
很快到了兩人成親的日子，一般情況下像皇子娶妻要宮中的人教授禮儀。
陸澤怕難為芙蓉禮儀就免了，成親這天他全程陪她，小毛病不斷但沒出什麽大錯。
與普通夫妻一樣，新娘先入洞房，新郎在外面應酬。
新房裏留下芙蓉和幾個宮女，芙蓉本想掀開蓋頭，還想取下頭上的飾品，都被宮女制止。
“姑娘您不能取下是規矩。”
“真的不能取下，真的不能取下。”
頭上還有身上的東西，芙蓉不習慣，但宮女們好言相勸，她只能帶著。
不是委屈的那種，是像水一樣順流而下從從容容的。
她像個凡人一樣，蓋著鮮紅的蓋頭，端莊地坐在床上等陸澤。
酒過三巡，陸澤微醺，冷白的皮膚上染上緋色，神志還是清醒，推開房門便命宮女們下去。
紅燭閃爍，倩影灼灼。
華麗的房間內只有他們兩人。
陸澤站在門口望著坐在床上蓋著紅蓋頭的芙蓉，有種不真實感，好像坐著的不是她那個人，有可能是別人。
他就不怎麽敢上前，怕掀起蓋頭不是她該怎麽辦？
陸澤在房間躊躇，走到桌前倒了杯茶，餵到嘴裏才發現是酒。
奧，是要喝交杯酒的酒。
他抿了口，酒入喉嚨有那麽點痛，定定地望著床上的人，依舊不敢上前。
回想與她相遇的種種，眼前浮現的是芙蓉易碎又像煙一樣隨時會飄走的情形。
就這麽望著她？如果這般望著她便是她也是好的。
可如果不是呢？
陸澤開始胡思亂想，思緒飄到了天邊，然而那邊並沒有芙蓉。
他收回思緒，一口灌下杯中剩下的酒，太過猛烈酒勁直沖腦門，像是一把火撩過，要把他燒滅。
他站起，走到床前掀開蓋頭。
是一張上了妝的臉，比起她平時淡的泛著光，甚至有些看不清五官的臉。
此時她更像一個人，眉眼艷麗，唇色紅暈，一顰一笑更像個女人。
對就是女人，不是孩子般的單純的可愛，是女人的嫵媚。
紅燭閃爍，光影打在她臉上，半明，半暗似窗臺上的剪影，美的讓人窒息。
陸澤不舍美麗被破壞，他低下頭唇落在她眼角下方，那處沒有上過妝。
“芙蓉我們成親了，這世是夫妻，生生世世也是夫妻。”
神靈沒有儀式，因為他們即便是到了困境只能求自己。
凡人有神可求，他們有儀式，通過神靈來見證當下。
成親是儀式的一種，拜天地，天地長久，以他為證，見證兩人結發，可見證今生今世，可見證永生永世。
陸澤飄忽不定的心，終於抓住點東西。
喃喃道：“我們成親了，真好。”
成親後陸澤就不打算住在宮中，問皇上要來一塊地蓋房子，要建上山，引來水，每日跟芙蓉過神仙般的日子。
每日沈迷於此，不再管其它事情，就連跟隨他同回的將士們都晾到一邊，大有解甲歸田不問世事的勢頭。
本來擔心他功高蓋主的太子松了口氣，他的太子之位能坐穩了。
十幾天後陸澤的府邸建好一大半，他帶著芙蓉住進去。陸陸續續有人送來賀禮，奇珍異寶，布匹良藥，各式各樣的東西都有，盡是些世間少有的。
太子親自登門送來一對龍鳳鐲子，不是什麽稀罕東西，勝在精致討巧。
以往送禮的人陸澤都不見面，因為是太子，陸澤不得不親自接待。
侍衛通報時，他正在房間裏給芙蓉上妝，描眉，畫唇，輕點朱紅，原本不真實的人兒像是畫上一層皮，逐漸清晰。
眉眼間含笑，似出水芙蓉般嬌艷欲滴。
正是興頭上，陸澤一顆心都在芙蓉身上，隨口應了聲：“請他進來。”
太子位高，除了當今皇上無人敢這般說，獨獨陸澤敢。
他的下屬也不驚奇輕應下，請進太子還有他的隨從們。
陸澤什麽脾氣，太子最清楚不過，他也不生氣，隨著侍衛進門。
第一眼瞧見的是陸澤的背景，他輕喚聲：“阿澤。”
陸澤剛收住眉筆，他未轉身倒是芙蓉聽到太子的聲音好奇地探出頭瞧他。
露出半張臉，桃花眼，芙蓉面，雙眼清澈帶笑散發著溫柔的光。
隨後他聽到銀鈴般聲音：“陸澤他是你哥哥嗎？”
太子收回心神問：“阿澤她是誰？”
芙蓉笑道：“我叫芙蓉。”雙眼彎彎，眼底的清泉化成星光從她扇子般的睫毛下溢出。
“芙蓉？”太子終於想起她是誰，陸澤的妻子。
他見過芙蓉，他記得是個愛笑的小姑娘，沒有如此艷麗。
芙蓉見了陸澤的父親，妹妹，沒見過他的哥哥。
關於陸澤有兄弟姐妹，父母這個事情，她本就好奇。
她從坐的凳子上跳下，三五步走到太子身前，像只貓似的圍著她細細打量。
太子身形與陸澤差不多，長相也與他有兩三分相似，神韻高貴儒雅少了陸澤身上的煞氣。
芙蓉心想：陸澤從天河不小心落入人間，樣子一直都沒變過，他哥哥為什麽跟他長得有些像？
是因為陸澤下凡才有的父母兄妹，還是有了父母兄妹才有了他？
真是件神奇的事。
心緒飄到了不知明的地方，腦袋瓜子裏想的都是些常人不會去想的事兒。
她瞧太子時，太子也瞧她。
少女靈動，一顰一笑間自帶溫柔，然她的溫柔和普通女子的溫柔又大大的不同。
春風三月，萬物覆蘇，河中的水嘩嘩地流著，層層的花瓣落入水中從容不迫地往下流。
花自飄落水自流。
自然而然的存在，無需憂傷悲切。
太子此時明白陸澤為何如此喜歡她。
太子笑問：“姑娘看夠了沒？”
沒呼她名字，也不呼她‘王妃’只‘姑娘’兩字。他覺得此稱呼最為稱她。
“看夠了。”芙蓉銀鈴般的聲音再次響起。
而後她三兩步跑到陸澤身邊，拉住他有衣袖說：“我去讀佛經了。”
不是征得他的同意是跟他說。
說完她便走了。
太子由心感慨，真真是個神奇的女子。盯著芙蓉走的方向移不開眼，好奇她是怎麽遇上陸澤又跟隨來皇宮的。
陸澤眼底籠上層薄冰：“太子瞧什麽呢？”
太子收回目光說：“芙蓉姑娘好奇特，世間少有，你是怎麽與她相識的？也不知什麽樣的人家才能養出她這般天真燦漫的性子，弟弟好福氣。”
陸澤眼底的薄冰漸散，輕聲說：“她是孤女從小生活在山中，父母都已過世，不解俗事。”
太子說：“原來是這般，弟弟要好生待她。”
隨後送上禮物，兩人又寒暄幾句後太子離開。
太子走出宮門，他的隨行侍衛低聲道：“殿下怎能由著二皇子？他這般是大不敬。”
太子說：“他想坐上皇位？還輪的到我？若是以前，我會覺得他想，現如今估計是給他皇位他也不要。”
待衛問：“屬下不解。”
太子說：“芙蓉姑娘啊，有芙蓉姑娘在身邊，我想什麽人都不想去爭去搶。”
待衛了然道：“好像是。”
太子笑笑不語，接著往前走。
前來的流雲聽到他們的對話，看著太子的背影若有所思。
與往常一樣，流雲要給芙蓉誦經。
看見芙蓉上了妝倒沒覺得新奇，心想：陸澤又在玩什麽？
連續一段時間誦經，芙蓉不再嗜睡，陸澤見他沒什麽花樣可玩，放松了警惕，待衛通報有事要議，留下流雲和芙蓉在房間。
待陸澤走後，流雲問道：“太子剛剛來過？”
芙蓉睜開眼說：“是的。”接著又閉上眼，順著流雲所誦的經文接著默念。
流雲又問：“你們什麽時候搬出皇宮？時”
芙蓉睜開眼想了想說：“聽陸澤說是再過兩天，具體我也不清楚，你要不去問問他？”
流雲哪敢問他，等誦完經去宮女那邊打聽，打聽。
他見芙蓉只顧誦經，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忍不住說：“芙蓉你真的要陪他一世？”
芙蓉沒有睜開眼道：“嗯。”
流雲嘆了口氣，沒了下話。
芙蓉睜開眼問：“你是要走了嗎？”
流雲笑道：“不走，你陪他，我陪你，凡人一世很短的。”
芙蓉說：“你不用陪我，去做你想做的事，我不會有事。”
流雲不語，只是輕笑，那笑容不達眼底，淡淡的帶著莫名的憂傷。
“凡人一世後，轉世投胎再一世，修仙問道究的是個‘悟’字。我怕你陪他一世，他依舊還是凡人。”
芙蓉道：“那就再陪他一世。”
“若下一世他還是沒悟出道，怎麽辦？”
“就再陪他一世。”
芙蓉說的沒一絲煩惱，一世又一世於她來說連數字都算不上，艱辛而又漫長的歲月從她嘴裏說出來卻是如此簡單。
“你不懂。凡人的一世短短幾十年，和仙人的幾十年不一樣。他們從無知小兒到垂暮蒼蒼，要經歷世間的生離死別，病痛，悲喜，有的甚至還要承受前成未有的痛楚。普通人家每日為了柴米油鹽，一地雞毛的事情吵得不可開交。仙人們就不必如此，他們有法力，可醫治，不用為三鬥米折腰。更不會有對無知的恐懼和恐慌。”
芙蓉不大懂，漂亮的雙眼眨了眨說：“我就陪他一世，二世，三世……你說的那些我沒想過。我覺得想了也沒用，最終不還是陪他一世，二世，三世。”
覆雜的事情便這麽簡單化。
流雲一時語塞，竟是無言以對，長嘆一口氣說：“哎，你還小不懂。”
芙蓉學著他的樣長嘆一口氣說：“我為什麽要懂？我現在只想做一件事，就是陪著陸澤，你怎麽就不懂呢？”
學著他的語氣，說自己的話，流雲只當她是鸚鵡學舌。
小孩子能懂什麽？凡人修仙不就是為了跳出輪回？免受世間的苦楚，不再去經歷從無知到垂暮。
修佛不也是一樣？修成正果，不受俗世所擾？
流雲雙手緊捏成拳，心道：“我不會讓你陪他一世又一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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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她沒說出口，她不喜與人爭論，更不喜非要別人接受她的認知。
芙蓉閉上眼默念經文，比起流雲她更像個‘出家人’，修身修心不修人。
流雲默然，接著誦經，快要結束時陸澤回來了，等流雲走後他問芙蓉：“我不在的時候你們有說什麽嗎？”
芙蓉道：“沒什麽，就是平常他說的那些話。”
可不是，流雲說的話真就是平時沒事時對她說的，她沒說慌。
很快到了兩人成親的日子，一般情況下像皇子娶妻要宮中的人教授禮儀。
陸澤怕難為芙蓉禮儀就免了，成親這天他全程陪她，小毛病不斷但沒出什麽大錯。
與普通夫妻一樣，新娘先入洞房，新郎在外面應酬。
新房裏留下芙蓉和幾個宮女，芙蓉本想掀開蓋頭，還想取下頭上的飾品，都被宮女制止。
“姑娘您不能取下是規矩。”
“真的不能取下，真的不能取下。”
頭上還有身上的東西，芙蓉不習慣，但宮女們好言相勸，她只能帶著。
不是委屈的那種，是像水一樣順流而下從從容容的。
她像個凡人一樣，蓋著鮮紅的蓋頭，端莊地坐在床上等陸澤。
酒過三巡，陸澤微醺，冷白的皮膚上染上緋色，神志還是清醒，推開房門便命宮女們下去。
紅燭閃爍，倩影灼灼。
華麗的房間內只有他們兩人。
陸澤站在門口望著坐在床上蓋著紅蓋頭的芙蓉，有種不真實感，好像坐著的不是她那個人，有可能是別人。
他就不怎麽敢上前，怕掀起蓋頭不是她該怎麽辦？
陸澤在房間躊躇，走到桌前倒了杯茶，餵到嘴裏才發現是酒。
奧，是要喝交杯酒的酒。
他抿了口，酒入喉嚨有那麽點痛，定定地望著床上的人，依舊不敢上前。
回想與她相遇的種種，眼前浮現的是芙蓉易碎又像煙一樣隨時會飄走的情形。
就這麽望著她？如果這般望著她便是她也是好的。
可如果不是呢？
陸澤開始胡思亂想，思緒飄到了天邊，然而那邊並沒有芙蓉。
他收回思緒，一口灌下杯中剩下的酒，太過猛烈酒勁直沖腦門，像是一把火撩過，要把他燒滅。
他站起，走到床前掀開蓋頭。
是一張上了妝的臉，比起她平時淡的泛著光，甚至有些看不清五官的臉。
此時她更像一個人，眉眼艷麗，唇色紅暈，一顰一笑更像個女人。
對就是女人，不是孩子般的單純的可愛，是女人的嫵媚。
紅燭閃爍，光影打在她臉上，半明，半暗似窗臺上的剪影，美的讓人窒息。
陸澤不舍美麗被破壞，他低下頭唇落在她眼角下方，那處沒有上過妝。
“芙蓉我們成親了，這世是夫妻，生生世世也是夫妻。”
神靈沒有儀式，因為他們即便是到了困境只能求自己。
凡人有神可求，他們有儀式，通過神靈來見證當下。
成親是儀式的一種，拜天地，天地長久，以他為證，見證兩人結發，可見證今生今世，可見證永生永世。
陸澤飄忽不定的心，終於抓住點東西。
喃喃道：“我們成親了，真好。”
成親後陸澤就不打算住在宮中，問皇上要來一塊地蓋房子，要建上山，引來水，每日跟芙蓉過神仙般的日子。
每日沈迷於此，不再管其它事情，就連跟隨他同回的將士們都晾到一邊，大有解甲歸田不問世事的勢頭。
本來擔心他功高蓋主的太子松了口氣，他的太子之位能坐穩了。
十幾天後陸澤的府邸建好一大半，他帶著芙蓉住進去。陸陸續續有人送來賀禮，奇珍異寶，布匹良藥，各式各樣的東西都有，盡是些世間少有的。
太子親自登門送來一對龍鳳鐲子，不是什麽稀罕東西，勝在精致討巧。
以往送禮的人陸澤都不見面，因為是太子，陸澤不得不親自接待。
侍衛通報時，他正在房間裏給芙蓉上妝，描眉，畫唇，輕點朱紅，原本不真實的人兒像是畫上一層皮，逐漸清晰。
眉眼間含笑，似出水芙蓉般嬌艷欲滴。
正是興頭上，陸澤一顆心都在芙蓉身上，隨口應了聲：“請他進來。”
太子位高，除了當今皇上無人敢這般說，獨獨陸澤敢。
他的下屬也不驚奇輕應下，請進太子還有他的隨從們。
陸澤什麽脾氣，太子最清楚不過，他也不生氣，隨著侍衛進門。
第一眼瞧見的是陸澤的背景，他輕喚聲：“阿澤。”
陸澤剛收住眉筆，他未轉身倒是芙蓉聽到太子的聲音好奇地探出頭瞧他。
露出半張臉，桃花眼，芙蓉面，雙眼清澈帶笑散發著溫柔的光。
隨後他聽到銀鈴般聲音：“陸澤他是你哥哥嗎？”
太子收回心神問：“阿澤她是誰？”
芙蓉笑道：“我叫芙蓉。”雙眼彎彎，眼底的清泉化成星光從她扇子般的睫毛下溢出。
“芙蓉？”太子終於想起她是誰，陸澤的妻子。
他見過芙蓉，他記得是個愛笑的小姑娘，沒有如此艷麗。
芙蓉見了陸澤的父親，妹妹，沒見過他的哥哥。
關於陸澤有兄弟姐妹，父母這個事情，她本就好奇。
她從坐的凳子上跳下，三五步走到太子身前，像只貓似的圍著她細細打量。
太子身形與陸澤差不多，長相也與他有兩三分相似，神韻高貴儒雅少了陸澤身上的煞氣。
芙蓉心想：陸澤從天河不小心落入人間，樣子一直都沒變過，他哥哥為什麽跟他長得有些像？
是因為陸澤下凡才有的父母兄妹，還是有了父母兄妹才有了他？
真是件神奇的事。
心緒飄到了不知明的地方，腦袋瓜子裏想的都是些常人不會去想的事兒。
她瞧太子時，太子也瞧她。
少女靈動，一顰一笑間自帶溫柔，然她的溫柔和普通女子的溫柔又大大的不同。
春風三月，萬物覆蘇，河中的水嘩嘩地流著，層層的花瓣落入水中從容不迫地往下流。
花自飄落水自流。
自然而然的存在，無需憂傷悲切。
太子此時明白陸澤為何如此喜歡她。
太子笑問：“姑娘看夠了沒？”
沒呼她名字，也不呼她‘王妃’只‘姑娘’兩字。他覺得此稱呼最為稱她。
“看夠了。”芙蓉銀鈴般的聲音再次響起。
而後她三兩步跑到陸澤身邊，拉住他有衣袖說：“我去讀佛經了。”
不是征得他的同意是跟他說。
說完她便走了。
太子由心感慨，真真是個神奇的女子。盯著芙蓉走的方向移不開眼，好奇她是怎麽遇上陸澤又跟隨來皇宮的。
陸澤眼底籠上層薄冰：“太子瞧什麽呢？”
太子收回目光說：“芙蓉姑娘好奇特，世間少有，你是怎麽與她相識的？也不知什麽樣的人家才能養出她這般天真燦漫的性子，弟弟好福氣。”
陸澤眼底的薄冰漸散，輕聲說：“她是孤女從小生活在山中，父母都已過世，不解俗事。”
太子說：“原來是這般，弟弟要好生待她。”
隨後送上禮物，兩人又寒暄幾句後太子離開。
太子走出宮門，他的隨行侍衛低聲道：“殿下怎能由著二皇子？他這般是大不敬。”
太子說：“他想坐上皇位？還輪的到我？若是以前，我會覺得他想，現如今估計是給他皇位他也不要。”
待衛問：“屬下不解。”
太子說：“芙蓉姑娘啊，有芙蓉姑娘在身邊，我想什麽人都不想去爭去搶。”
待衛了然道：“好像是。”
太子笑笑不語，接著往前走。
前來的流雲聽到他們的對話，看著太子的背影若有所思。
與往常一樣，流雲要給芙蓉誦經。
看見芙蓉上了妝倒沒覺得新奇，心想：陸澤又在玩什麽？
連續一段時間誦經，芙蓉不再嗜睡，陸澤見他沒什麽花樣可玩，放松了警惕，待衛通報有事要議，留下流雲和芙蓉在房間。
待陸澤走後，流雲問道：“太子剛剛來過？”
芙蓉睜開眼說：“是的。”接著又閉上眼，順著流雲所誦的經文接著默念。
流雲又問：“你們什麽時候搬出皇宮？時”
芙蓉睜開眼想了想說：“聽陸澤說是再過兩天，具體我也不清楚，你要不去問問他？”
流雲哪敢問他，等誦完經去宮女那邊打聽，打聽。
他見芙蓉只顧誦經，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忍不住說：“芙蓉你真的要陪他一世？”
芙蓉沒有睜開眼道：“嗯。”
流雲嘆了口氣，沒了下話。
芙蓉睜開眼問：“你是要走了嗎？”
流雲笑道：“不走，你陪他，我陪你，凡人一世很短的。”
芙蓉說：“你不用陪我，去做你想做的事，我不會有事。”
流雲不語，只是輕笑，那笑容不達眼底，淡淡的帶著莫名的憂傷。
“凡人一世後，轉世投胎再一世，修仙問道究的是個‘悟’字。我怕你陪他一世，他依舊還是凡人。”
芙蓉道：“那就再陪他一世。”
“若下一世他還是沒悟出道，怎麽辦？”
“就再陪他一世。”
芙蓉說的沒一絲煩惱，一世又一世於她來說連數字都算不上，艱辛而又漫長的歲月從她嘴裏說出來卻是如此簡單。
“你不懂。凡人的一世短短幾十年，和仙人的幾十年不一樣。他們從無知小兒到垂暮蒼蒼，要經歷世間的生離死別，病痛，悲喜，有的甚至還要承受前成未有的痛楚。普通人家每日為了柴米油鹽，一地雞毛的事情吵得不可開交。仙人們就不必如此，他們有法力，可醫治，不用為三鬥米折腰。更不會有對無知的恐懼和恐慌。”
芙蓉不大懂，漂亮的雙眼眨了眨說：“我就陪他一世，二世，三世……你說的那些我沒想過。我覺得想了也沒用，最終不還是陪他一世，二世，三世。”
覆雜的事情便這麽簡單化。
流雲一時語塞，竟是無言以對，長嘆一口氣說：“哎，你還小不懂。”
芙蓉學著他的樣長嘆一口氣說：“我為什麽要懂？我現在只想做一件事，就是陪著陸澤，你怎麽就不懂呢？”
學著他的語氣，說自己的話，流雲只當她是鸚鵡學舌。
小孩子能懂什麽？凡人修仙不就是為了跳出輪回？免受世間的苦楚，不再去經歷從無知到垂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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