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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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章
時涵打車回學校，寢室裏除了室友，還有宿管阿姨。
她們宿舍的地理位置特別差，頂樓，陰面，風口。
一到陰天下雨天花板就漏水，運氣不好的時候，天臺晾衣服時沒擰幹滴落的水也會滲到她們寢室。
阿姨說這個問題好幾年了，也修了很多次，但就是修不好。
她們頭上那塊樓頂地勢低，總會有水順著縫隙跑進來。
周兮問：“那之前的學姐們怎麽住的？在這種到處漏水的環境下住了四年？”
阿姨說：“她們後來都申請外宿了。”
說完，又解釋，“我可沒說讓你們申請外宿啊，我只是說她們。”
樓管攛掇學生申請外宿可是會被炒魷魚的。
阿姨走後，寢室的氣氛很沈重，誰都不想在水簾洞裏面住四年。
為了以防外一，她們在滲過水的位置做了記號，把地上的東西都搬到了其他地方。
但是堵住東頭堵不住西頭，這次的水又找了個新家，直接滲到了周兮床上。
“我決定下學期開始申請外宿，回家住。”思考過後，周兮做出了重大決定。
齊婷說：“我表姐在A市，如果寢室修不了，我也只能去她那住了。”
葉珊罕見地參與她們話題，“我也搬走，去我姑姑家。”
在A市舉目無親的時涵：“......”
“我和南玻商量商量。”
校運動會結束，各個院的籃球選拔賽也徹底結束了。
校隊的教練每場比賽都會去看，一個月下來，東跑西顛的，人瘦了一圈。
最後定下來參加省賽的人選，是經過各院推舉，並且是他也看中了的好苗子。
席霆琰，高興，魏克東，王豪，還有幾個體院的同學。
聽周兮說最後人選的時候，時涵還感嘆世界真小，一共沒幾個人的籃球隊她認識四個。
席霆琰很喜歡打球，借著這個機會，全身心的投入訓練。
學生會的事情交給周東，公司的事情交給段銘。
他就做一個平平無奇的籃球小王子。
時涵沒課的晚上都要跟著班級同學一起練廣播體操。
最開始請假要班長批準，後來請假的人太多，班長也不回覆了，來就來，不來就不來，都不來就都不練。
廣播體操而已，誰不會做？
因為班長做了個英明偉大的決定，所以練操後期他們班都是散養的狀態，十分悠閑。
時涵周五下午三節課，下課後，周兮和齊婷去後街吃飯，時涵去籃球場找席霆琰。
夕陽沈落，橙霞漫天，她從超市買了兩瓶水，慢悠悠地往籃球場走。
灰色的柏油路上行人不多，女孩子們手挽著手，面色羞紅的從綠漆的網架外路過。
籃球場上，球聲踢踏，熱烈的少年們奔跑著揮灑汗水，空氣中傳來淡淡的桂花香。
席霆琰穿著白色的籃球服，身前背後的23號數字嵌著金邊。
身高優越，五官精致，氣質出眾，在球場上格外矚目。
帶隊老師脖子上掛著黃繩鋼制的口哨，身上的紅黑色的運動外套敞懷。
一只手用帽子扇風，另一只手掐著腰，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的隊員們。
“防守！”
“註意防守！”
球場邊的座位上，男生們的衣服扔的亂七八糟。
席霆琰的背包不知道埋沒在誰的衣服下，時涵找了半天都沒找到。
又往前走了幾步，看到了熟悉的logo，她掀開書包上蓋著的衣服，想確認是不是他的包。
剛碰了一下書包帶，書包開始不受控制的往下滑，下面壓著的礦泉水和運動飲料排著隊地往下掉。
時涵眼疾手快，擋住了它們的去路，沒讓它們掉到地上受灰塵的侵染。
她把旁邊座位上的東西再往旁邊挪，把這些沒拆封的飲料和水一一擺過去。
擺著擺著，覺得不對勁——
這不是隊內的特.供飲品。
她坐下來仔細看，發現每一個瓶子的包裝外邊都貼著便簽，上面寫的都是席霆琰的名字。
要麽是席霆琰學長加油。
要麽是祝席霆琰學長開心。
有的大膽的直接留了自己的扣扣號和微信號。
時涵：“......”
要是不仔細看，她還以為席霆琰一個人喝一箱呢。
第一次來球場，就受到了這麽大的考驗，時涵有點迷茫。
如果讓席霆琰喝這些水，她心裏不舒服。
但是不讓他喝，她又不想浪費。
所以......
時涵擰開瓶蓋，從運動飲料開始，一瓶接一瓶的往嘴裏灌。
教練吹哨，宣布休息。
席霆琰回身往自己的座位走，走了兩步，加快了速度。
時涵坐在他的位置上，腰背挺直，仿佛在上公開課。
這是她第一次來看他練習。
時涵遞給他毛巾，又給他水。
期間，席霆琰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
“想我了？”
他唇角微揚，微微上挑的桃花眼裏是看穿一切篤定。
時涵定定的看著他，張口——
打了一個很響的飽嗝。
席霆琰暼了一眼旁邊座位的空瓶，視線又落回到時涵身上。
“你......”他不知道該用什麽語氣來形容他此時的震驚，“都喝了？”
時涵怕打嗝，不敢再張口，只是點頭。
“你真是......”
席霆琰蹲下身，把手覆在時涵的肚子上。
“撐不撐？”他問。
時涵點頭。
“傻不傻？”
時涵搖頭。
他牽著她的手，站起來，“走，去廁所。”
看著二人離去的背影，魏克東疑惑，“他們倆......”
高興更疑惑：“他們倆是......”
唯一的知情者王豪見怪不怪，“他們倆在談戀愛。”
他用拳頭頂了一下高興的肩膀，“以後別沒大沒小。”
“大哥的女人，你得叫大嫂。”
高興：“......”
後坡周圍，路燈黯淡，人的影子映在地上，被拉的老長。
時涵以水代餐，沒吃進去晚飯，席霆琰怕她不消化，陪她散步。
每個學校都有一個被稱作“情人坡”的地方，A大的情人坡就是後坡。
禿綠的小山包排列有序，山包下面都設置了一把長椅。
時涵和席霆琰的目的地並不是這裏，他們只是閑逛，偶然路過。
運動會時的帳篷事件，校會很多人都知道了主席有女朋友。
但是沒參加校會，只是單戀席霆琰的女孩子們不知道，她們依然用她們的方式，來表達自己內心的感情。
席霆琰：“還難受嗎？”
時涵：“不難受了。”
沈吟幾秒，席霆琰道：“魏克東只給了你一瓶水，所以我喝了。”
時涵：“......要是兩瓶呢？”
席霆琰：“給周東和段銘。”
時涵：“很多瓶呢？”
席霆琰揉她的頭，忍著笑，“反正不會喝。”
時涵：“......”
好生氣啊。
她當時也沒想那麽多，看見女孩子給席霆琰送水，給他寫紙條，給他留號碼，她就覺得特別不舒服。
一邊想：他的追求者，是他的事，應該讓他自己解決。
一邊想：自己是他的女朋友，在處理追求者送禮物這件事情上，也應該出一份力。
糾結之下，她打開了第一瓶飲料，在那之後的十分鐘，她挑戰了極限。
時涵有些懊惱，不自覺地加快了腳步，想趕快回寢室。
沒走幾步，席霆琰拉住了她，指著耳邊已經接通了的電話，口型是等一下。
廣場上的噴泉工作依然，入耳是嘩啦不斷的水聲。
席霆琰皺了皺眉，和時涵示意後，走遠了點兒。
噴泉廣場以廣場中央的噴泉命名，但是有很多人把噴泉池叫做許願池。
最開始是考研的學姐學長們往裏面扔硬幣，祈禱自己能考上心儀學校的研究生。
後來有人往裏面扔可以裝紙條的小玻璃瓶，乞求桃花運。
幾年下來，池子裏面堆滿了硬幣和玻璃瓶，成了學校裏一道獨特的風景。
時涵站在噴泉池前走神。
池邊的霓虹燈交換著閃爍，池子裏水蕩漾著不同的顏色。
在這盯久了會晃瞎眼的地方，時涵迷醉了。
因為在不遠處，在目光能觸及的範圍內，一個小玻璃瓶吸引了她的註意。
真空的玻璃瓶裏紅紙黑字，一顆大大的愛心後面，跟著席霆琰的名字，在這五彩斑斕的燈光中，不斷變換著顏色。
像極了情侶濃情時寫下的山盟海誓。
時涵盯著那個瓶子，來回移動變換角度，想看清楚愛心前面的名字。
她知道席霆琰沒有前女友，但是心裏那股勁兒上來了，她就想知道到底是誰寫的。
又是送水又是畫愛心的，她這個女朋友當的好沒有排面。
全神貫註的時涵一步一步地往前挪，挪到池邊，做前傾運動——
差一點，就差那麽一點。
“時涵？”
“你在幹什麽？”
不明所以的席霆琰擾亂了小偵探時涵的平衡細胞。
沒穩住，她一頭栽進了水裏。
頭朝下。
濺起了半米高的水花。
剛伸出爾康手席霆琰：“？”
席霆琰的神經從下午開始就處在崩潰的邊緣。
他的女朋友，智商很高的女朋友，連著幹了兩件很匪夷所思的事兒。
先是一個人喝光了六七瓶水，再是在噴泉池子上做跳水運動。
她的另類做法非常地讓他覺得和他在一起很無聊，無聊到非要做一些連幼兒園小孩都不會幹的虎事兒。
席霆琰把時涵帶到實驗室，把夏被找出來披在她身上，又開了暖風的空調。
時涵身上本來就濕，蠶絲大被裹著，加上暖風的空調烘烤，讓她覺得自己像一只烤盤上的鵪鶉。
還是錫紙鵪鶉。
席霆琰從背包裏找出自己的毛巾，動作粗魯地給她擦頭發。
時涵小聲開口，“我的腦袋不是球。”
他再這麽擦下去，她就要出家當尼姑了。
席霆琰頓了頓，放輕了力道，但是臉上的冷漠和並不友好的擦頭動作還是明擺地顯示著他的不高興。
他都不知道該說她什麽好。
T恤的下擺被人拽了拽，席霆琰低頭，是某人瑩白纖瘦的手。
她拽著他的衣服小幅度地晃，含霧的黑瞳裏滿是歉意。
“你不要生氣了。”
席霆琰很平靜，“我沒生氣。”
“又不是我喝水喝的撐了胃。”
“又不是我為了個破瓶子往水裏跳。”
“又不是我像落湯雞一樣渾身是水。”
“我生什麽氣？”
時涵：“可是你頭上在冒火。”
席霆琰睨她，“十五度的天吹二十八度的暖風，你不冒火。”
時涵眨眨眼，指著自己還往下滴水的頭發，搖頭，“我不冒火，我冒水。”
席霆琰：“......”
女朋友是個憨憨怎麽辦，在線等，挺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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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宿舍的地理位置特別差，頂樓，陰面，風口。
一到陰天下雨天花板就漏水，運氣不好的時候，天臺晾衣服時沒擰幹滴落的水也會滲到她們寢室。
阿姨說這個問題好幾年了，也修了很多次，但就是修不好。
她們頭上那塊樓頂地勢低，總會有水順著縫隙跑進來。
周兮問：“那之前的學姐們怎麽住的？在這種到處漏水的環境下住了四年？”
阿姨說：“她們後來都申請外宿了。”
說完，又解釋，“我可沒說讓你們申請外宿啊，我只是說她們。”
樓管攛掇學生申請外宿可是會被炒魷魚的。
阿姨走後，寢室的氣氛很沈重，誰都不想在水簾洞裏面住四年。
為了以防外一，她們在滲過水的位置做了記號，把地上的東西都搬到了其他地方。
但是堵住東頭堵不住西頭，這次的水又找了個新家，直接滲到了周兮床上。
“我決定下學期開始申請外宿，回家住。”思考過後，周兮做出了重大決定。
齊婷說：“我表姐在A市，如果寢室修不了，我也只能去她那住了。”
葉珊罕見地參與她們話題，“我也搬走，去我姑姑家。”
在A市舉目無親的時涵：“......”
“我和南玻商量商量。”
校運動會結束，各個院的籃球選拔賽也徹底結束了。
校隊的教練每場比賽都會去看，一個月下來，東跑西顛的，人瘦了一圈。
最後定下來參加省賽的人選，是經過各院推舉，並且是他也看中了的好苗子。
席霆琰，高興，魏克東，王豪，還有幾個體院的同學。
聽周兮說最後人選的時候，時涵還感嘆世界真小，一共沒幾個人的籃球隊她認識四個。
席霆琰很喜歡打球，借著這個機會，全身心的投入訓練。
學生會的事情交給周東，公司的事情交給段銘。
他就做一個平平無奇的籃球小王子。
時涵沒課的晚上都要跟著班級同學一起練廣播體操。
最開始請假要班長批準，後來請假的人太多，班長也不回覆了，來就來，不來就不來，都不來就都不練。
廣播體操而已，誰不會做？
因為班長做了個英明偉大的決定，所以練操後期他們班都是散養的狀態，十分悠閑。
時涵周五下午三節課，下課後，周兮和齊婷去後街吃飯，時涵去籃球場找席霆琰。
夕陽沈落，橙霞漫天，她從超市買了兩瓶水，慢悠悠地往籃球場走。
灰色的柏油路上行人不多，女孩子們手挽著手，面色羞紅的從綠漆的網架外路過。
籃球場上，球聲踢踏，熱烈的少年們奔跑著揮灑汗水，空氣中傳來淡淡的桂花香。
席霆琰穿著白色的籃球服，身前背後的23號數字嵌著金邊。
身高優越，五官精致，氣質出眾，在球場上格外矚目。
帶隊老師脖子上掛著黃繩鋼制的口哨，身上的紅黑色的運動外套敞懷。
一只手用帽子扇風，另一只手掐著腰，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的隊員們。
“防守！”
“註意防守！”
球場邊的座位上，男生們的衣服扔的亂七八糟。
席霆琰的背包不知道埋沒在誰的衣服下，時涵找了半天都沒找到。
又往前走了幾步，看到了熟悉的logo，她掀開書包上蓋著的衣服，想確認是不是他的包。
剛碰了一下書包帶，書包開始不受控制的往下滑，下面壓著的礦泉水和運動飲料排著隊地往下掉。
時涵眼疾手快，擋住了它們的去路，沒讓它們掉到地上受灰塵的侵染。
她把旁邊座位上的東西再往旁邊挪，把這些沒拆封的飲料和水一一擺過去。
擺著擺著，覺得不對勁——
這不是隊內的特.供飲品。
她坐下來仔細看，發現每一個瓶子的包裝外邊都貼著便簽，上面寫的都是席霆琰的名字。
要麽是席霆琰學長加油。
要麽是祝席霆琰學長開心。
有的大膽的直接留了自己的扣扣號和微信號。
時涵：“......”
要是不仔細看，她還以為席霆琰一個人喝一箱呢。
第一次來球場，就受到了這麽大的考驗，時涵有點迷茫。
如果讓席霆琰喝這些水，她心裏不舒服。
但是不讓他喝，她又不想浪費。
所以......
時涵擰開瓶蓋，從運動飲料開始，一瓶接一瓶的往嘴裏灌。
教練吹哨，宣布休息。
席霆琰回身往自己的座位走，走了兩步，加快了速度。
時涵坐在他的位置上，腰背挺直，仿佛在上公開課。
這是她第一次來看他練習。
時涵遞給他毛巾，又給他水。
期間，席霆琰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
“想我了？”
他唇角微揚，微微上挑的桃花眼裏是看穿一切篤定。
時涵定定的看著他，張口——
打了一個很響的飽嗝。
席霆琰暼了一眼旁邊座位的空瓶，視線又落回到時涵身上。
“你......”他不知道該用什麽語氣來形容他此時的震驚，“都喝了？”
時涵怕打嗝，不敢再張口，只是點頭。
“你真是......”
席霆琰蹲下身，把手覆在時涵的肚子上。
“撐不撐？”他問。
時涵點頭。
“傻不傻？”
時涵搖頭。
他牽著她的手，站起來，“走，去廁所。”
看著二人離去的背影，魏克東疑惑，“他們倆......”
高興更疑惑：“他們倆是......”
唯一的知情者王豪見怪不怪，“他們倆在談戀愛。”
他用拳頭頂了一下高興的肩膀，“以後別沒大沒小。”
“大哥的女人，你得叫大嫂。”
高興：“......”
後坡周圍，路燈黯淡，人的影子映在地上，被拉的老長。
時涵以水代餐，沒吃進去晚飯，席霆琰怕她不消化，陪她散步。
每個學校都有一個被稱作“情人坡”的地方，A大的情人坡就是後坡。
禿綠的小山包排列有序，山包下面都設置了一把長椅。
時涵和席霆琰的目的地並不是這裏，他們只是閑逛，偶然路過。
運動會時的帳篷事件，校會很多人都知道了主席有女朋友。
但是沒參加校會，只是單戀席霆琰的女孩子們不知道，她們依然用她們的方式，來表達自己內心的感情。
席霆琰：“還難受嗎？”
時涵：“不難受了。”
沈吟幾秒，席霆琰道：“魏克東只給了你一瓶水，所以我喝了。”
時涵：“......要是兩瓶呢？”
席霆琰：“給周東和段銘。”
時涵：“很多瓶呢？”
席霆琰揉她的頭，忍著笑，“反正不會喝。”
時涵：“......”
好生氣啊。
她當時也沒想那麽多，看見女孩子給席霆琰送水，給他寫紙條，給他留號碼，她就覺得特別不舒服。
一邊想：他的追求者，是他的事，應該讓他自己解決。
一邊想：自己是他的女朋友，在處理追求者送禮物這件事情上，也應該出一份力。
糾結之下，她打開了第一瓶飲料，在那之後的十分鐘，她挑戰了極限。
時涵有些懊惱，不自覺地加快了腳步，想趕快回寢室。
沒走幾步，席霆琰拉住了她，指著耳邊已經接通了的電話，口型是等一下。
廣場上的噴泉工作依然，入耳是嘩啦不斷的水聲。
席霆琰皺了皺眉，和時涵示意後，走遠了點兒。
噴泉廣場以廣場中央的噴泉命名，但是有很多人把噴泉池叫做許願池。
最開始是考研的學姐學長們往裏面扔硬幣，祈禱自己能考上心儀學校的研究生。
後來有人往裏面扔可以裝紙條的小玻璃瓶，乞求桃花運。
幾年下來，池子裏面堆滿了硬幣和玻璃瓶，成了學校裏一道獨特的風景。
時涵站在噴泉池前走神。
池邊的霓虹燈交換著閃爍，池子裏水蕩漾著不同的顏色。
在這盯久了會晃瞎眼的地方，時涵迷醉了。
因為在不遠處，在目光能觸及的範圍內，一個小玻璃瓶吸引了她的註意。
真空的玻璃瓶裏紅紙黑字，一顆大大的愛心後面，跟著席霆琰的名字，在這五彩斑斕的燈光中，不斷變換著顏色。
像極了情侶濃情時寫下的山盟海誓。
時涵盯著那個瓶子，來回移動變換角度，想看清楚愛心前面的名字。
她知道席霆琰沒有前女友，但是心裏那股勁兒上來了，她就想知道到底是誰寫的。
又是送水又是畫愛心的，她這個女朋友當的好沒有排面。
全神貫註的時涵一步一步地往前挪，挪到池邊，做前傾運動——
差一點，就差那麽一點。
“時涵？”
“你在幹什麽？”
不明所以的席霆琰擾亂了小偵探時涵的平衡細胞。
沒穩住，她一頭栽進了水裏。
頭朝下。
濺起了半米高的水花。
剛伸出爾康手席霆琰：“？”
席霆琰的神經從下午開始就處在崩潰的邊緣。
他的女朋友，智商很高的女朋友，連著幹了兩件很匪夷所思的事兒。
先是一個人喝光了六七瓶水，再是在噴泉池子上做跳水運動。
她的另類做法非常地讓他覺得和他在一起很無聊，無聊到非要做一些連幼兒園小孩都不會幹的虎事兒。
席霆琰把時涵帶到實驗室，把夏被找出來披在她身上，又開了暖風的空調。
時涵身上本來就濕，蠶絲大被裹著，加上暖風的空調烘烤，讓她覺得自己像一只烤盤上的鵪鶉。
還是錫紙鵪鶉。
席霆琰從背包裏找出自己的毛巾，動作粗魯地給她擦頭發。
時涵小聲開口，“我的腦袋不是球。”
他再這麽擦下去，她就要出家當尼姑了。
席霆琰頓了頓，放輕了力道，但是臉上的冷漠和並不友好的擦頭動作還是明擺地顯示著他的不高興。
他都不知道該說她什麽好。
T恤的下擺被人拽了拽，席霆琰低頭，是某人瑩白纖瘦的手。
她拽著他的衣服小幅度地晃，含霧的黑瞳裏滿是歉意。
“你不要生氣了。”
席霆琰很平靜，“我沒生氣。”
“又不是我喝水喝的撐了胃。”
“又不是我為了個破瓶子往水裏跳。”
“又不是我像落湯雞一樣渾身是水。”
“我生什麽氣？”
時涵：“可是你頭上在冒火。”
席霆琰睨她，“十五度的天吹二十八度的暖風，你不冒火。”
時涵眨眨眼，指著自己還往下滴水的頭發，搖頭，“我不冒火，我冒水。”
席霆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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