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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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聽到這兩個字的蘇蘇覺得自己聾了。
只見白衍一臉的平靜，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做了一個不太合理的決定。
萬仞山聽到這更是直接笑出聲來：“好！話已帶到，我就先行告退了。”
萬仞山走後，留下蘇蘇一臉震驚地望著白衍，然後語氣小心翼翼道，“尊上剛剛那些話是開玩笑的吧，我這就去叫洛淺師兄，還是他更合適一點——”
“本尊從不開玩笑。”
蘇蘇：“……”
白衍：“事不宜遲，現在就出發吧。”
蘇蘇：“什……什麽？要去幾天啊，我這就去收拾東西——”
白衍：“不用。”
說完之後，蘇蘇只覺得腳下一輕，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她已經被白衍拎到了劍上。
蘇蘇：“！！！”
蒼吾守界森嚴，尋常弟子沒有羽令不能隨意禦劍出山，卻不曾想，臨淵閣另一側的門打開就是萬尺深淵，打開門就可以直接禦劍飛走！
蘇蘇從白衍拎她時就一直閉著眼睛，等到稍遠一點才睜開眼，萬分驚恐地看著腳下的綿延山色，突然發現這劍禦地比高鐵還要穩，臉色的慍色也少了幾分。
她在碧痕劍上如履平地，看著山下的壯闊風景。
第一次禦劍，她緊緊抱著白衍的大腿，頭也沒有擡一下，第二次禦劍，她終於站了起來，發現好像沒有想象中那樣恐怖，兩人的白衣在空中飛舞著，和這漫天的雲彩相得益彰，她那顆塞得滿滿當當的心，好像頓時就空了。
她突然覺得，好像在天上飛也不是那麽恐怖的事情？
一種清流在心中緩緩躺過，好似那一刻，萬物皆有靈氣，整個世界都盛大了起來。
在寂靜無人的半空中，蘇蘇就這樣引氣入體了。
——
原本將近兩天的腳程，只一個上午便到了。
蒼吾峰及各自八峰處在九幽十八州的西南部，環境優美多河多水，峰腳多是村鎮街市。
山上弟子們的起居作息和一日三餐都定時定點，肅整有序，到了山下就是完全不同的風物了。
抵達東峰玉基要穿過一段古街，街上摩肩接踵，熙熙攘攘，要多熱鬧有多熱鬧，尤其是那些開在街邊的小吃攤，不斷朝著蘇蘇吆喝，饞的她口水直流。
無奈這些世俗的東西對白衍沒有任何的誘惑和影響，蘇蘇只好強忍著路過了蝦仁酥、紅糖燒餅、櫻桃煎、蜜桃涼粉、棗泥油糕、糖炒栗子、冰糖葫蘆……
直到一家面館門口，她再也忍不住了，肚子直接叫了起來。
或許是離得太近，白衍也聽到了她肚子的叫聲。
蘇蘇尷尬地笑了笑，摸了摸鼻子，小聲解釋，“尊上，我還沒有辟谷呢”，說完後又覺得自己太僭越了，連忙擺了擺手，“不過我一點都不餓，我們接著走吧！”
她剛一說完，肚子又非常不配合地叫了一聲。
白衍看了她一眼，然後面無表情地轉身進了那家面館。
蘇蘇點了一份牛肉面外加一個紅燒獅子頭，為了不讓自己顯得很特殊，白衍也點了一份面，但是自面上桌他邊靜靜坐著仿佛入定，一筷子都沒動。
蘇蘇一邊吸溜面條一邊感慨，“這面味道真的很正宗，尊上真的不嘗一嘗嗎？”
這話自然直接被無視。
蘇蘇繼續道:“也是，五谷鹽食可亂道性，修道之人應盡量避之，《心法入門》倒是講過辟谷這一部分的內容，可是如果吃不到這麽好吃的面條，飛升成為大能神仙又有什麽意義呢？”
這句話她是小聲嘀咕完的，之後還嘆了口氣，好像人生憾事以此為最。
聽到這，白衍的心裏莫名其妙一動。
他自小天賦異稟，成為門派首徒之後一切都按步照班地修煉著，《心法入門》怎麽說他便怎麽練，辟谷時更是不嘗食物半分，更沒有像她這樣想過，若是沒有這麽好吃的面條，飛升成為大能神仙又有什麽意義。
對他來說，修為便是一切都意義，在他沒有達到自己所想之前，任何的雜念都像是腐骨蝕心的毒藥，讓他避之不及。
直到遇上他的小師妹璃亭，她告訴他，他的修為是為了蒼生大義，是為了六界和平。
這才讓他冰冷的內心多了一絲無畏的前進欲望。
可是眼前這個少女，明明想法和覺悟與璃亭差的那樣遠，卻在他心中產生了同樣的觸動，確實讓人難以相信。
蘇蘇當然不知道白衍此刻的內心戲，依然把話題放在面上，“不知道這個老板是不是北方人，這個味道簡直和我家樓下的一模一樣。”
一說到這個“家”子，蘇蘇頓時沒了精氣神，來到這個世界後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回去，和家人見面幾乎成了最遙不可及的事。
“你們家在北方？家人呢？”白衍的聲音從耳邊傳來，他的聲調依舊平靜如水，卻少了三分的冷清。
只見蘇蘇搖了搖頭，小聲道，“我是北方人，但現在只有我一個了。”
一個自從穿過來以後就預謀惆悵的少女，終於找到了一個發洩出口，奈何她還沒有感嘆人生，只聽身邊“彭”地一聲，面館半開的木門被徹底踹開，三個府衙模樣的人配著刀走進來。
三人直接走到面館老板面前，不由分說地把人架走，只留下一句話，“例行查問”。
看到這場景蘇蘇登時就忍不住了，她上輩子就最恨暴力執法那些人，正欲起身，卻被一個冰冷的手指拉住。
“怎麽？你打的過他們？”
耳邊傳來白衍涼嗖嗖的聲音。
她確實打不過……若是上輩子，她還能用拍拍視頻，在網上曝光曝光，但在這個法制不完善的小說裏，她什麽也做不了。
身邊兩個食客看到這場景，嘆了口氣，小聲交流，“這幾個月都不太平靜，隔三岔五地就要把人帶過去問話，也不知道問出點什麽沒有。”
“我也是從千鐘派弟子那裏聽聞，說是蒼吾掌門不作為，導致玉基不穩，才有這諸多禍事。”
“原來是這樣？他蒼梧掌門被黎明百姓奉為天神，接受家家戶戶供奉，沒想到竟如此不盡責，下次上香，一定少些供奉！”
蘇蘇：“……”
這些個臟水，想想就知道是萬仞山那老頭給潑的。
聽到這，蘇蘇忍不住停下筷子，擔心地看了白衍一眼，只見端起白瓷茶盞，氣定神閑地品了一口茶水，絲毫沒有被這議論聲影響。
“吃好了嗎？”
“馬上馬上。”
對上白衍那雙冷漠的眼，她連忙低下頭來，繼續吸溜自己的面條。
吃完飯之後，她跟著白衍繼續上路，本以為玉基會在多麽氣派多麽宏大的建築裏被保護起來，沒想到走著走著，身邊的景象越來越荒涼，最後竟然到了一片墳地。
蘇蘇望著那荒涼的墳冢，嚇得瑟瑟發抖：“這玉基選址……選的還真是不錯。”
白衍看了她一眼，漫不經心道，“不敢進來就在外面等著。”
蘇蘇急忙道：“不不不，我還是跟著尊上為好。”
她深知這小說情節中的套路，往往留在最後面的，是最早成為炮灰的那個。
想到這一層，她連忙提起小裙子，心中默念二十四字核心價值觀，噠噠噠跟了上去。
這墳冢地奇怪的很，明明還有許多是新墳，卻沒有任何被祭祀過的痕跡，按道理來說，就算七七不全部來祭祀，頭七還是要有人來的，可這明顯就像一堆堆沒有親眷的孤墳。
孤墳不就是對著野鬼嗎？
看著那荒草叢生的墳頭，蘇蘇只覺得自己汗毛直立，周身都像卷入了寒風，冷得她牙齒直顫。
就是這樣，耳邊突然傳來一陣詭異的叮咚鈴響，她下意識地回頭一看——
不是別的，竟是幾個白骨人頭串在了一起！
“啊啊啊啊！”
蘇蘇邊喊邊後退，不經意間腳底一滑，直接踩在了白衍的腳上，這一下，直接讓她絆了一跤，就要朝著地下摔去。
白衍見狀，也來不及反應，只能將她攔腰截住，為了維持周身平衡，只能腳尖一點，側身向後轉了個圈，抱著蘇蘇打著旋從上落下。
落地後，蘇蘇急忙從他身邊閃過，看到他本來潔白無塵的白鞋上面留下了兩個小小的泥印，內疚地低下頭，小聲咕噥了一句掩飾片刻地尷尬，“沒事幹嘛要把白骨掛在枯樹上，這不是存心嚇人嗎？”
聞此，白衍拂了拂衣上的微塵，淡淡道，“這叫骨鈴，是村民辟邪用的。”
蘇蘇：“……”
果然她和這個世界的三觀相差甚遠。
經歷這麽一場，蘇蘇發誓只好好跟在白衍身後，就算天崩地裂山體滑坡，也不會往後看一眼，向後踏半步。
兩人就這樣沈默地走了一路，直到最後與山體相連的那座墳冢前停步。
這是唯一一個立了碑的墳冢，半人高的石碑風化得很嚴重，上面的字跡卻清晰可認，蘇蘇悄聲讀了出來，“生亦何歡，死亦何苦，白骨易堆，姓氏難忘。”
念完之後若有所思道，“能用上這樣的墓志銘的，定是位族長級別的人物。”
“原來你的腦袋裏也不全然裝著水，還能推斷出這是個族長的墓。”
白衍看了一眼蘇蘇，輕飄飄得丟過來一句話，語氣中的輕蔑顯而易見。
蘇蘇努力給自己做心理建設：你打不過他的，不要沖動，不要心急。
深呼吸兩口之後，她一邊踱步，一邊胸有成竹地說出自己的推測。
“這些墳冢看上去好像是孤墳，實則按照大小尊卑，依次排列，每座墳前雖然沒有石碑，卻又證明身份的植物象征，最低級的是棗樹，內圍交錯著柳樹，再高級則是柏樹，那些樹幹上，都刻著一個小個小小的印跡，像是一個圖騰模樣的東西，只有中間這個立了碑，而且圖騰最大。”
說完，她得意地指了指石碑上那個三角模樣的東西。
就在她等待著白衍的稱讚時，只聽轟隆一聲，眼前的墳冢搖搖晃晃，腳底下也震蕩不停。
如果她沒看錯的話，就在她說完話的瞬間，墳頭竟然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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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白衍一臉的平靜，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做了一個不太合理的決定。
萬仞山聽到這更是直接笑出聲來：“好！話已帶到，我就先行告退了。”
萬仞山走後，留下蘇蘇一臉震驚地望著白衍，然後語氣小心翼翼道，“尊上剛剛那些話是開玩笑的吧，我這就去叫洛淺師兄，還是他更合適一點——”
“本尊從不開玩笑。”
蘇蘇：“……”
白衍：“事不宜遲，現在就出發吧。”
蘇蘇：“什……什麽？要去幾天啊，我這就去收拾東西——”
白衍：“不用。”
說完之後，蘇蘇只覺得腳下一輕，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她已經被白衍拎到了劍上。
蘇蘇：“！！！”
蒼吾守界森嚴，尋常弟子沒有羽令不能隨意禦劍出山，卻不曾想，臨淵閣另一側的門打開就是萬尺深淵，打開門就可以直接禦劍飛走！
蘇蘇從白衍拎她時就一直閉著眼睛，等到稍遠一點才睜開眼，萬分驚恐地看著腳下的綿延山色，突然發現這劍禦地比高鐵還要穩，臉色的慍色也少了幾分。
她在碧痕劍上如履平地，看著山下的壯闊風景。
第一次禦劍，她緊緊抱著白衍的大腿，頭也沒有擡一下，第二次禦劍，她終於站了起來，發現好像沒有想象中那樣恐怖，兩人的白衣在空中飛舞著，和這漫天的雲彩相得益彰，她那顆塞得滿滿當當的心，好像頓時就空了。
她突然覺得，好像在天上飛也不是那麽恐怖的事情？
一種清流在心中緩緩躺過，好似那一刻，萬物皆有靈氣，整個世界都盛大了起來。
在寂靜無人的半空中，蘇蘇就這樣引氣入體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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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吾峰及各自八峰處在九幽十八州的西南部，環境優美多河多水，峰腳多是村鎮街市。
山上弟子們的起居作息和一日三餐都定時定點，肅整有序，到了山下就是完全不同的風物了。
抵達東峰玉基要穿過一段古街，街上摩肩接踵，熙熙攘攘，要多熱鬧有多熱鬧，尤其是那些開在街邊的小吃攤，不斷朝著蘇蘇吆喝，饞的她口水直流。
無奈這些世俗的東西對白衍沒有任何的誘惑和影響，蘇蘇只好強忍著路過了蝦仁酥、紅糖燒餅、櫻桃煎、蜜桃涼粉、棗泥油糕、糖炒栗子、冰糖葫蘆……
直到一家面館門口，她再也忍不住了，肚子直接叫了起來。
或許是離得太近，白衍也聽到了她肚子的叫聲。
蘇蘇尷尬地笑了笑，摸了摸鼻子，小聲解釋，“尊上，我還沒有辟谷呢”，說完後又覺得自己太僭越了，連忙擺了擺手，“不過我一點都不餓，我們接著走吧！”
她剛一說完，肚子又非常不配合地叫了一聲。
白衍看了她一眼，然後面無表情地轉身進了那家面館。
蘇蘇點了一份牛肉面外加一個紅燒獅子頭，為了不讓自己顯得很特殊，白衍也點了一份面，但是自面上桌他邊靜靜坐著仿佛入定，一筷子都沒動。
蘇蘇一邊吸溜面條一邊感慨，“這面味道真的很正宗，尊上真的不嘗一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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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蘇繼續道:“也是，五谷鹽食可亂道性，修道之人應盡量避之，《心法入門》倒是講過辟谷這一部分的內容，可是如果吃不到這麽好吃的面條，飛升成為大能神仙又有什麽意義呢？”
這句話她是小聲嘀咕完的，之後還嘆了口氣，好像人生憾事以此為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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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他來說，修為便是一切都意義，在他沒有達到自己所想之前，任何的雜念都像是腐骨蝕心的毒藥，讓他避之不及。
直到遇上他的小師妹璃亭，她告訴他，他的修為是為了蒼生大義，是為了六界和平。
這才讓他冰冷的內心多了一絲無畏的前進欲望。
可是眼前這個少女，明明想法和覺悟與璃亭差的那樣遠，卻在他心中產生了同樣的觸動，確實讓人難以相信。
蘇蘇當然不知道白衍此刻的內心戲，依然把話題放在面上，“不知道這個老板是不是北方人，這個味道簡直和我家樓下的一模一樣。”
一說到這個“家”子，蘇蘇頓時沒了精氣神，來到這個世界後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回去，和家人見面幾乎成了最遙不可及的事。
“你們家在北方？家人呢？”白衍的聲音從耳邊傳來，他的聲調依舊平靜如水，卻少了三分的冷清。
只見蘇蘇搖了搖頭，小聲道，“我是北方人，但現在只有我一個了。”
一個自從穿過來以後就預謀惆悵的少女，終於找到了一個發洩出口，奈何她還沒有感嘆人生，只聽身邊“彭”地一聲，面館半開的木門被徹底踹開，三個府衙模樣的人配著刀走進來。
三人直接走到面館老板面前，不由分說地把人架走，只留下一句話，“例行查問”。
看到這場景蘇蘇登時就忍不住了，她上輩子就最恨暴力執法那些人，正欲起身，卻被一個冰冷的手指拉住。
“怎麽？你打的過他們？”
耳邊傳來白衍涼嗖嗖的聲音。
她確實打不過……若是上輩子，她還能用拍拍視頻，在網上曝光曝光，但在這個法制不完善的小說裏，她什麽也做不了。
身邊兩個食客看到這場景，嘆了口氣，小聲交流，“這幾個月都不太平靜，隔三岔五地就要把人帶過去問話，也不知道問出點什麽沒有。”
“我也是從千鐘派弟子那裏聽聞，說是蒼吾掌門不作為，導致玉基不穩，才有這諸多禍事。”
“原來是這樣？他蒼梧掌門被黎明百姓奉為天神，接受家家戶戶供奉，沒想到竟如此不盡責，下次上香，一定少些供奉！”
蘇蘇：“……”
這些個臟水，想想就知道是萬仞山那老頭給潑的。
聽到這，蘇蘇忍不住停下筷子，擔心地看了白衍一眼，只見端起白瓷茶盞，氣定神閑地品了一口茶水，絲毫沒有被這議論聲影響。
“吃好了嗎？”
“馬上馬上。”
對上白衍那雙冷漠的眼，她連忙低下頭來，繼續吸溜自己的面條。
吃完飯之後，她跟著白衍繼續上路，本以為玉基會在多麽氣派多麽宏大的建築裏被保護起來，沒想到走著走著，身邊的景象越來越荒涼，最後竟然到了一片墳地。
蘇蘇望著那荒涼的墳冢，嚇得瑟瑟發抖：“這玉基選址……選的還真是不錯。”
白衍看了她一眼，漫不經心道，“不敢進來就在外面等著。”
蘇蘇急忙道：“不不不，我還是跟著尊上為好。”
她深知這小說情節中的套路，往往留在最後面的，是最早成為炮灰的那個。
想到這一層，她連忙提起小裙子，心中默念二十四字核心價值觀，噠噠噠跟了上去。
這墳冢地奇怪的很，明明還有許多是新墳，卻沒有任何被祭祀過的痕跡，按道理來說，就算七七不全部來祭祀，頭七還是要有人來的，可這明顯就像一堆堆沒有親眷的孤墳。
孤墳不就是對著野鬼嗎？
看著那荒草叢生的墳頭，蘇蘇只覺得自己汗毛直立，周身都像卷入了寒風，冷得她牙齒直顫。
就是這樣，耳邊突然傳來一陣詭異的叮咚鈴響，她下意識地回頭一看——
不是別的，竟是幾個白骨人頭串在了一起！
“啊啊啊啊！”
蘇蘇邊喊邊後退，不經意間腳底一滑，直接踩在了白衍的腳上，這一下，直接讓她絆了一跤，就要朝著地下摔去。
白衍見狀，也來不及反應，只能將她攔腰截住，為了維持周身平衡，只能腳尖一點，側身向後轉了個圈，抱著蘇蘇打著旋從上落下。
落地後，蘇蘇急忙從他身邊閃過，看到他本來潔白無塵的白鞋上面留下了兩個小小的泥印，內疚地低下頭，小聲咕噥了一句掩飾片刻地尷尬，“沒事幹嘛要把白骨掛在枯樹上，這不是存心嚇人嗎？”
聞此，白衍拂了拂衣上的微塵，淡淡道，“這叫骨鈴，是村民辟邪用的。”
蘇蘇：“……”
果然她和這個世界的三觀相差甚遠。
經歷這麽一場，蘇蘇發誓只好好跟在白衍身後，就算天崩地裂山體滑坡，也不會往後看一眼，向後踏半步。
兩人就這樣沈默地走了一路，直到最後與山體相連的那座墳冢前停步。
這是唯一一個立了碑的墳冢，半人高的石碑風化得很嚴重，上面的字跡卻清晰可認，蘇蘇悄聲讀了出來，“生亦何歡，死亦何苦，白骨易堆，姓氏難忘。”
念完之後若有所思道，“能用上這樣的墓志銘的，定是位族長級別的人物。”
“原來你的腦袋裏也不全然裝著水，還能推斷出這是個族長的墓。”
白衍看了一眼蘇蘇，輕飄飄得丟過來一句話，語氣中的輕蔑顯而易見。
蘇蘇努力給自己做心理建設：你打不過他的，不要沖動，不要心急。
深呼吸兩口之後，她一邊踱步，一邊胸有成竹地說出自己的推測。
“這些墳冢看上去好像是孤墳，實則按照大小尊卑，依次排列，每座墳前雖然沒有石碑，卻又證明身份的植物象征，最低級的是棗樹，內圍交錯著柳樹，再高級則是柏樹，那些樹幹上，都刻著一個小個小小的印跡，像是一個圖騰模樣的東西，只有中間這個立了碑，而且圖騰最大。”
說完，她得意地指了指石碑上那個三角模樣的東西。
就在她等待著白衍的稱讚時，只聽轟隆一聲，眼前的墳冢搖搖晃晃，腳底下也震蕩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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