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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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2 章
番茄樹憋出了幾個番茄，讓白茹茹飽餐一頓，只是酸的食物，越吃越餓，甚至胃裏反酸，難受的要死。
“唉……”白茹茹和植物們齊齊嘆氣，看著面前的魚和木條，束手無策。
南瓜頭子不高興了：“咱們這麽辛苦才帶回來的食物，怎麽不能吃啊？就沒有別的辦法去煮魚嗎？”
二次變異番茄樹也是個只知道打打殺殺不會動手做飯的，哪裏知道這麽多，不耐煩得回他：“我哪知道？不是你說的，有根大木頭就好了，你還特意挑的大的帶回來，現在又說這些。”他也餓，脾氣都上來了。
南瓜頭子又瞅了瞅依舊沒有醒的寧一夏，擔憂地說道：“我聽說，人類受傷了都要吃好吃的才能恢覆過來，夏夏她不醒就吃不了東西，會不會好不了啊？”
二次變異番茄樹也不知道，他們現在連自己在哪裏都不曉得，別說尋求幫助，遇見仇人就不錯了。
白茹茹問他們：“我問你們，有的就點頭，沒有的就搖頭，你們有看見什麽標志性建築嗎？要麽是見過的，或者有印象的，畫給我看看，我估摸一下方位。”
南瓜頭子望向二次變異番茄樹：“你知道嗎？好像沒看見誒，光顧著抓魚了。”
“我也沒看見。”
於是南瓜頭子和二次變異番茄樹搖搖頭，表示不知道，白茹茹有些失望，卻不氣餒，繼續問：“有沒有別的可以落腳的地方？你們看，水位線又上升了，我們不能在這裏久留，得找別的地方。”想了想，她又補充道：“最好是有遮雨地方的。”
唉，現在想想，有寧一夏真是方便，沒有木頭了，就可以催生植物來燒，沒有遮風擋雨的屋檐了，也可以催生植物來充當遮雨棚，沒有船可以行駛，還是可以催生植物，你看看，光是催生植物，就有百般的用處。
這一次植物們沒有搖頭，二次變異番茄樹蹲在地上，掰斷了自己的一根樹枝，在那裏寫寫畫畫，一個被水淹沒到一半的廢棄大樓便呈現在白茹茹面前。
仔細看了看，不是什麽標志性建築，只不過是普普通通的廢棄大樓，她有些猶豫，害怕是無人之地，又問：“如果去到這裏，遇見危險，你們兩個能不能保護我和夏夏？”
南瓜頭子和二次變異番茄樹點頭，南瓜頭子海不樂意了，覺得白茹茹小看了他們，殊不知，白茹茹是害怕溝通不了影響逃命。
寧一夏現在的情況實在不好，不能一直淋雨，偏偏這會兒雨逐漸大了，而且這個小小的山坡也快要被淹完了，她們擠在一起，真的是苦哈哈。
“那我們現在過去，你們帶路哈。”白茹茹公主抱起寧一夏，她已經恢覆了一點異能，能在水面上凝結出供她站立的浮冰，省著點用，蹦蹦跳跳地倒也走出去很長一段距離。
唯一不好的就是雨越來越大，而白茹茹艱難恢覆的異能又快要用完了，她問：“還沒到嗎？”
“快了快了。”二次變異番茄樹下意識應道，突然想起白茹茹聽不見，就點了點頭。
水面很混濁，幾乎是什麽垃圾都有，破了一個大洞的鐵皮油漆桶，一個塑料衣撐子，兩塊碎鏡子，還有一只鞋，鞋被一只斷腳勾著，飄飄浮浮的。
白茹茹只看了一眼就挪開視線，都是死在海嘯中的。
很快，他們就到了，這棟樓原來多高白茹茹不知道，海水已經淹到倒數第二層，只剩下最高層，而最高層是個平層，她抱著寧一夏翻進去，隨後幾腳把礙事的門架子踹開，因為上面的透明玻璃都被震碎了，所以門架子經不住幾腳便倒了。
白茹茹暢通無阻地帶著寧一夏入內，南瓜頭子留在兩人身邊保護，二次變異番茄樹則是去探了探情況，生怕黑暗中有什麽變異動植物。
大平層裏什麽空落落的，家具都沒有，看上去像還沒有裝修的房子，積攢了厚厚的一層灰，白茹茹嫌棄得要死，沒有把寧一夏放下，而是跟著轉了轉，對著南瓜頭子說：“我剛剛在那邊看見了一塊破布，你去水裏撈上來，把這裏擦一擦吧。”
南瓜頭子依言照做，二次變異番茄樹回來了，搖搖頭，表示沒有其他人或者動植物。
好不容易打掃完，白茹茹一屁股坐下，替寧一夏擦幹凈臉上的雨水，不用淋雨了，她就有些昏昏欲睡，睡覺也能恢覆傷口，只是現在這個情況，她還真不敢入睡。
植物們比較粗心，萬一寧一夏有個什麽不對勁的，他們也不能及時發現。
南瓜頭子說：“你在這裏看著她們，我去外面轉轉，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麽有用的東西。”
“好。”二次變異番茄樹搖了搖葉子。
對於他們來說，現在一窮二白，隨便撿點什麽，那都算是好東西了。
天色很暗，沒有月亮，水面便一絲光亮都沒有，嘩嘩嘩幾聲，白茹茹從瞌睡中驚醒，看見是南瓜頭子，才放心。
南瓜頭子把撿來的一個大包遞給白茹茹，白茹茹接過，打開，驚喜地叫道：“幹凈的衣服！還有一些米、臘肉和耐燒的炭。”一看就是哪個倒黴的逃命鬼的，便宜了她們。
衣服有三身，皆寬大不合身，看不出款式，而且洗的褪色了，但是這會兒形勢比人強，白茹茹也不介意，扒拉扒拉把自己和寧一夏的衣服給換了。
等換完衣服神清氣爽後，她興致勃勃地點燃煤炭，讓南瓜頭子和二次變異番茄樹不要著急，等一下就能吃上熱飯熱菜了。
由於沒有鍋碗瓢盆和油米醬醋茶，所以白茹茹只是烤了魚，還是非常敷衍處理過的魚，內臟那些丟到一邊，只剩下魚肉。
烤出來的魚味道並不好，腥味十分重，但是一人倆植物吃的津津有味，一共八條魚，她們造了三條，雖然都沒有吃飽，但是肚裏總算不是咕咕咕直叫了。
白茹茹打了個哈欠，摸摸寧一夏額頭，沒有發熱，她便放心地對植物們說道：“我睡一覺，等一下輪流值夜，你們叫我就好。”
植物們睡不著，加上白茹茹聽不見他們交流，便在黑夜中嘰嘰咕咕地聊了起來。
“要是每天還是下大雨，我們去哪裏？”南瓜頭子一臉愁容，水都快淹到這個房子了，而且這裏要什麽沒什麽，看上去一點也不靠譜。
二次變異番茄樹想了想，說：“先看看吧，如果夏夏醒了最好，如果還沒有醒，我們就得繼續呆在這裏，外面那麽危險，我們不可能帶著她亂跑的。實在沒辦法了，到時候就投票，選一個方向前進就是了。”
其實如果不是擔心寧一夏和白茹茹，兩棵植物是不拘泥於去哪裏的，他們生命力頑強，無論在什麽情況下都能趨利避害，就是人類過於脆弱了。
嘰嘰呱呱中，白茹茹守了下半夜，和二次變異番茄樹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雖然牛頭不對馬嘴，但是總算讓她內心安定一點。
第二天早上，大雨傾盆，水位線持續上漲，只這一會兒的時間，就上升了幾厘米，白茹茹不免擔憂，她們在這裏應該呆不久了。
偏偏寧一夏還是沒有醒，甚至隱隱在發燒。
兩棵植物語氣凝重，說：“吃了藥也沒有用，會不會燒傻？”
白茹茹也很著急，到了中午，寧一夏燒得更加嚴重了，摸上去就像個火爐，臉不再是蒼白，而是紅彤彤的，連帶著脖子和耳朵，整個人像煮熟的蝦子。
南瓜頭子驚叫：“雨水漫進來了！”
白茹茹正照顧寧一夏呢，回過頭一看，臟兮兮的水已經流進了陽臺，速度不快，只是隨著降雨量變大，遲早把這裏淹沒了。
“我們等水淹到一半再走。”白茹茹說，廚房修建的用於烹飪的長臺也能呆人，而且比起外面，這裏不用擔心淋雨，所以在這裏呆一會兒，是最好的選擇。
南瓜頭子和二次變異番茄樹點頭，只是私下裏商量著要不要出去找一找可以遮雨的東西，如果等一下要走，總不能讓寧一夏和白茹茹淋著大雨走吧，真的會送走她們兩個，要是白茹茹也發燒，那就完蛋了。
積水嘩嘩嘩沖進來，兩棵植物打掃好長臺，白茹茹就抱起寧一夏，把她放上去橫躺著，這樣一來，留給她和植物們的位置就少了。
留下南瓜頭子看守，視力更加好的二次變異番茄樹則是出去找遮雨的器具了，功夫不負有心人，他拖著幾塊薄薄的木板回來了，把木板放下，他說：“這是飄過來的，正好能用上。頂在頭上，能擋雨。”
他比比劃劃，白茹茹倒也能懂個七七八八，但是問題又來了，她拿著木板，誰來扶著寧一夏？
這個問題問出來，南瓜頭子和二次變異番茄樹面面相覷，他們兩個這麽矮，怎麽可能扶得住寧一夏？
啊這。
白茹茹往窗外看了一眼，雨粉濺進來，把灰塵都彈飛了，這雨只有大沒有小的，按照這趨勢，呆在這裏會淹死，去外面會淋成感冒，更重要的是，她們現在並沒有一個確切的方向，在大雨中找地方，嫌命長？
“夏夏，我們已經很久沒有面臨過這樣的困境了。”白茹茹嘆氣，在兩棵植物的幫助下，給寧一夏渡了一口水，她們自從建立基地，不說呼風喚雨，吃喝不愁是一定的，哪想過像這會兒，要什麽沒什麽。
寧一夏皺了皺眉，沒醒，卻也足夠讓白茹茹興奮了，有反應就好，證明她能聽見她說話。
從南瓜和番茄樹身上，飄出許多蘊氣，進入寧一夏的身體內，緩慢地替她療傷。
屋內的水流已經到了長臺的一半，帶來一股濃重的魚腥味和泥土的腥臭味，直沖天靈蓋，讓白茹茹都幹嘔了幾次，她摸了摸裸露在外邊的皮膚，感覺風有點刺骨。
與外面的冰冷不同，昏昏沈沈的寧一夏只覺得身上很熱，如同蒸桑拿，只想把衣服都脫掉，太熱了，又悶，她做了好多噩夢，有年少時因為吃了院長給的一顆梨子就被幾個孤兒圍毆的，有少女時期因為長的好看差點被猥褻的，也有前不久基地面臨災難的，她仿佛幽靈，只能眼睜睜看著基地被海嘯吞沒，卻什麽也做不了。
一陣掙紮過後，寧一夏和意志抗爭成功，睜開了雙眼，白茹茹一看，驚喜萬分：“夏夏，你醒了！”
南瓜頭子和二次變異番茄樹也圍過來，嘰嘰呱呱地講述這兩天發生的事情。
寧一夏的頭還是疼，她讓白茹茹扶她起來坐著，自己則是趁機打量周圍。
白茹茹在她耳邊說：“我們現在處境不太好，和基地走散了，也不知道海嘯把我們沖到哪裏去了，連個參照物也沒有，你還在昏迷，我和他們也不敢隨意帶著你走，你感覺怎麽樣？”
寧一夏咕嘟咕嘟喝下幾口水，這才沙啞著嗓子說：“還成，只是渾身無力，而且我的異能，不能用了。”
面對海嘯時透支的異能相當於她異能的五倍，一下子付出這麽多，沒個一兩個月是不可能修養好的，白茹茹表示知道了，說：“沒事，我們活著就好，我拉著你的時候，都以為要一起死在水下面了，好在他們兩個幫了我們。”
寧一夏看向南瓜頭子和二次變異番茄樹，問：“你們怎麽也來了。”
南瓜頭子得瑟地搖著頭上的葉子，說：“來救你啊，我們從空中跳下來，抓住了你的衣服，一起被海嘯沖走了，然後就到了這裏。”
“你那個時候狀態非常不好，要是沒有幫助，肯定會淹死的。”二次變異番茄樹肯定地說道，看著寧一夏柔和的神色，又補充道：“向日葵和小蘑菇他們也想跳下來，被阻止了，豆芽說他們身板脆，就這麽跳下來會死的。”
“他說得對。”寧一夏耷拉著眉眼說，的確不應該因為她一個而連累大部分的植物們。
“餓不餓？要吃東西嗎？煮魚來不及了，可以吃點這個。”白茹茹掏出壓縮餅幹。
寧一夏只覺得胃裏漲漲的，應該是胃脹氣，不但沒有感覺到饑餓，甚至飽得想吐，別說吃東西了，看都不想看，她偏頭，說：“嗓子疼，什麽也不想吃。”
“好吧。”白茹茹把壓縮餅幹放回腰包裏，兩個腰包都被她帶著，她把物資進行了分類，明白只靠這一點物資，是撐不了多久的。
寧一夏手掌心放著幾粒種子，只可惜一用異能頭就疼得爆炸，她頹然地低頭，無力感湧上心頭。
白茹茹安慰她：“沒事的，以前我們還沒有異能的時候，不也是靠自己闖過來了嗎，現在也一樣可以的。”
寧一夏嘴角扯出一抹笑，嗯了一聲，只是，以前的變異動植物還有天災，也沒有像現在這樣嚴重啊。
屋內的流水已經即將要觸碰到長臺上方了，白茹茹的眉頭皺成川字，說：“我們走嗎？我的冰系異能還能用一點，在水面上凝結浮冰，可以供我們站立。兩棵植物能游泳，不用擔心。”
“走吧。”寧一夏弓著身體往外爬，腿軟得差點一頭栽進水裏，好不容易穩住，這才顫顫巍巍站上浮冰。
她看著小小一塊的浮冰，心裏難受，即便是在雨季，冰元素減少了，但是之前白茹茹凝結的浮冰也不是只有這麽一點的。
浮冰剛好夠兩個人站，白茹茹舉著木板擋住雨水，而南瓜頭子和二次變異番茄樹一前一後跟著她們身後，為她們保駕護航。
大約是太無聊了，寧一夏還有閑心說笑：“以前都是我保護你們，現在到你們保護我了。”
“嗐，這有什麽，我肯定可以把你帶回基地的。”白茹茹說。
雨勢非常大，擋住了視線，讓她們看不清前方的路，周圍沒有其他聲音，只有劈裏啪啦的雨聲，白茹茹說：“就按照這個方向走下去嗎？”
這其實是個非常冒險而又依賴運氣的決定，她們不知道前方會有什麽，也許是可供她們休憩的廢棄屋子，也有可能闖入變異動植物的領地。
寧一夏能感受到空氣中傳來的，屬於植物的活力，她說：“雨季一來，植物就要瘋狂生長了。”
她又抽空進了空間裏，只見空間中的虛影們只剩下一個輪廓，別說光亮，就連形體都快要維持不住了，能從特大海嘯中存活下來，帶來幸運的虛影們功不可沒，只是現在虛影沒有了光，就意味著接下來這段日子，不會再有幸運的時刻了。
虛影們沒有了光，而農作物們更是枯得只剩下一截兒了，想拿點糧食出來也不行了。
這回真的是，淒慘！
“休息一下吧。”寧一夏看著白茹茹，說：“你額頭上都是汗，再受涼了，就容易感冒，到時候就只能相互照顧了。”
白茹茹也明白這個理，說：“好，先暫停，咱們吃點東西恢覆一下體力。”
她們自然不可能烤魚，便拿出壓縮餅幹，寧一夏也吃了一點，好歹讓白茹茹放心了。
休息的時候，她們兩個盤腿坐下，是南瓜頭子過來頂起了木板，他問：“走了這麽久也沒有看見有什麽，要不要換個方向？這啥也沒有啊，走到什麽時候去？”
“臨行途中換方向，隱患非常大，因為兜兜轉轉又可能回到原地。”寧一夏不同意他的觀點。
二次變異番茄樹說：“水已經有差不多三十五米了，基本上該淹的都淹了，沒有參照物，確實不應該隨便換方向。”
要是有參照物，早就跟寧一夏說了，還等到現在？
停歇過後，二次變異番茄樹又回來了，他說：“我們剛剛呆過的房子，被淹了，一點也不剩。”
寧一夏點點頭，情況不容樂觀啊。
植物基地，在眾人的搶救下，總算把基地保護住了，松樹又張開根系，把基地托起來，只是他的樹幹受了傷，不能把基地托舉起來，只能讓基地呆在他根系上，隨著他一同在水面上漂浮。
如同一艘帆船，植物基地飄飄轉轉，漫無目的。
許惠豐臉色憔悴，問剛回來的異能者們：“怎麽樣？找到了嗎？也沒有消息？”
秦川陸搖搖頭，說：“沒有看見。”
許惠豐一把捶在自己沒有知覺的大腿上，紅了眼睛，咬著牙說：“我親自去，活要見人，我就不信找不到，那麽大的兩個活人，怎麽可能找不到了！”後半句幾乎是吼出來的，可以想象，她的內心有多煎熬。
小葵也跟著著急，她也想去找媽媽，只是人類都不帶上他們。
一隊一隊的異能者被派出去，但是一無所獲，他們不知道的是，當初海嘯蓋下來，水流被分成了兩波，兩個方向。
恢覆了一點體力，寧一夏她們再次上路，白茹茹突然低聲喊道：“是建築物！”
寧一夏擡眼望去，遠處的建築物有三層突在水面上，最頂端那一層甚至還有一個裝飾，遠遠看去，氣勢不凡。
一個小小的綠色果子從二次變異番茄樹頭上炸開，一行字從寧一夏眼前漸漸浮現：
【預警：哇哦，看看你們到了哪裏？裏面的建築物有人哦，都不是什麽好人，你們要小心呀，他們現在很饑餓，急眼了可是什麽都吃的！】
寧一夏毛骨悚然，望著靜靜矗立的建築物，心裏猶豫了很久，她和白茹茹現在這個情況，去了豈不是等於送食物上門？
不敢耽擱，她連忙和白茹茹以及兩棵植物說了這個情況，白茹茹臉色也不好，本來還以為找到了可供歇腳的地方，沒想到安全，還是個狼窩，她說：“人數應該不少，植物們雖然很能打，但是也是受了傷的，難保在那樣的情況下會不會挨揍。”
南瓜頭子和二次變異番茄樹身上的傷不多，但都挺重的，植物們要想恢覆傷口，也得花上許久時間，不然，二次變異番茄樹也不會只能抓住八條魚了，讓剩下的幾百條跑了。
窮兇極惡的異能者，別說變異動植物，餓急眼了，人都會吃。
“去還是不去？”白茹茹問，這是個答案非常明顯的問題，不去，她們就只能在黑暗中過夜，危險且不現實。
難道在黑暗中漂浮就一定比去建築物裏面要好嗎？
寧一夏想了許久，吐出一個字：“去！”
水流嘩嘩嘩發出聲音，處於最底層的十幾個幸存者望向下面，一個個面露驚恐，說：“照這個速度，水很快就會浸上來，我們怎麽辦？”
“要不去三層？他們在那裏有吃有喝的，憑什麽讓我們在這裏看守，還不給我們吃的。”
正說著，倒數第二層走下來兩個人，大喇叭似的問：“怎麽樣？選出來了嗎？”
這些人收起怒容，低聲下氣地說道：“準備好了準備好了，你看，就是她們兩個。”
那兩個人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兩個女人被捆在一起，一臉瘋狂地掙紮著，要不是被堵住了嘴，只怕是要破口大罵了。
剛剛沒開口的那個男人嫌棄地說道：“怎麽是她們兩個，瘦巴巴的，一點肉都沒有，讓我們怎麽吃？”話雖如此，他們還是拖著女人們往上走，即將上到第二層時，還輕飄飄地囑咐：“記得準備明天的食物，要是找不到新的幸存者替代你們，就從你們當中選兩個出來，聽見了嗎？”
“聽見了聽見了。”
等兩人都不見了，十幾個幸存者這才聚在一起，說：“他們太可怕了，讓我們一直找人給他們吃，這哪裏能找得到？”
“就是，能活下來的人不多，上哪找那麽大人給他們吃……”
正說著呢，十幾個人迅速分成幾波，相互戒備地看著對方，這要是沒有替死鬼，也就只能從他們當中選了。
這個時候，報團才是最有利的選擇。
一陣水花激蕩起來，他們齊齊轉頭，發現有兩個女人從窗戶那裏爬了上來，這下子，戒備變成了狂喜，聽說替死鬼出現了！
寧一夏和白茹茹一進來，首先就聞到了一股烤肉的味道，很重的酸味，這些幸存者們應該有兩天沒有換過衣服了，被海水泡濕又陰幹的衣服臭得不行。
植物們不見蹤影，寧一夏低頭，由白茹茹開口說話，她柔柔弱弱地說道：“不好意思，我們是海嘯中活下來的，可以進來這裏躲雨嗎？我和我的姐姐無處可去了。”
寧一夏適當的咳嗽了幾聲，大半個身體掛在白茹茹身上，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兩個人都長的好看，臉色是那種有底氣的紅潤，看著就讓人心神微震。
這些人十分熱情，紛紛表示歡迎。
“怎麽會，我們也是在這裏避雨的，你們快點進來，正好這裏地方大，就挨著我們吧！”
“什麽挨著你們，你幾個大老爺們，是不是想占便宜？還是來嬸這裏，嬸子給你們說說情況哈。”
“嗤，裝模作樣。”其中一個人瞥了寧一夏和白茹茹一眼，說：“不就是長了張好臉麽，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睡過了，也值得你們討好。”
上面兩層的那些人可不僅僅需要食物，更需要女人，這兩個女人一獻上去，指不定他們立功了，就能上二層吃飽。
“你不轉模作樣，你是好人！”那個自稱嬸子的惱羞成怒，真害怕這個男的說出什麽話讓寧一夏和白茹茹警覺。
但是寧一夏和白茹茹仿佛什麽也不知道，還是乖乖怯怯的，像兩只無依無靠的小兔子，於是就有人猜測，說不準之前也是被男人養著的，只不過海嘯來了，要麽是被海水沖走，要麽是被拋棄。
烤肉的味道很重，隱隱伴隨著哀嚎和慘叫聲。
寧一夏和白茹茹對視一眼，把眼神中的神色盡數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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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茄樹憋出了幾個番茄，讓白茹茹飽餐一頓，只是酸的食物，越吃越餓，甚至胃裏反酸，難受的要死。
“唉……”白茹茹和植物們齊齊嘆氣，看著面前的魚和木條，束手無策。
南瓜頭子不高興了：“咱們這麽辛苦才帶回來的食物，怎麽不能吃啊？就沒有別的辦法去煮魚嗎？”
二次變異番茄樹也是個只知道打打殺殺不會動手做飯的，哪裏知道這麽多，不耐煩得回他：“我哪知道？不是你說的，有根大木頭就好了，你還特意挑的大的帶回來，現在又說這些。”他也餓，脾氣都上來了。
南瓜頭子又瞅了瞅依舊沒有醒的寧一夏，擔憂地說道：“我聽說，人類受傷了都要吃好吃的才能恢覆過來，夏夏她不醒就吃不了東西，會不會好不了啊？”
二次變異番茄樹也不知道，他們現在連自己在哪裏都不曉得，別說尋求幫助，遇見仇人就不錯了。
白茹茹問他們：“我問你們，有的就點頭，沒有的就搖頭，你們有看見什麽標志性建築嗎？要麽是見過的，或者有印象的，畫給我看看，我估摸一下方位。”
南瓜頭子望向二次變異番茄樹：“你知道嗎？好像沒看見誒，光顧著抓魚了。”
“我也沒看見。”
於是南瓜頭子和二次變異番茄樹搖搖頭，表示不知道，白茹茹有些失望，卻不氣餒，繼續問：“有沒有別的可以落腳的地方？你們看，水位線又上升了，我們不能在這裏久留，得找別的地方。”想了想，她又補充道：“最好是有遮雨地方的。”
唉，現在想想，有寧一夏真是方便，沒有木頭了，就可以催生植物來燒，沒有遮風擋雨的屋檐了，也可以催生植物來充當遮雨棚，沒有船可以行駛，還是可以催生植物，你看看，光是催生植物，就有百般的用處。
這一次植物們沒有搖頭，二次變異番茄樹蹲在地上，掰斷了自己的一根樹枝，在那裏寫寫畫畫，一個被水淹沒到一半的廢棄大樓便呈現在白茹茹面前。
仔細看了看，不是什麽標志性建築，只不過是普普通通的廢棄大樓，她有些猶豫，害怕是無人之地，又問：“如果去到這裏，遇見危險，你們兩個能不能保護我和夏夏？”
南瓜頭子和二次變異番茄樹點頭，南瓜頭子海不樂意了，覺得白茹茹小看了他們，殊不知，白茹茹是害怕溝通不了影響逃命。
寧一夏現在的情況實在不好，不能一直淋雨，偏偏這會兒雨逐漸大了，而且這個小小的山坡也快要被淹完了，她們擠在一起，真的是苦哈哈。
“那我們現在過去，你們帶路哈。”白茹茹公主抱起寧一夏，她已經恢覆了一點異能，能在水面上凝結出供她站立的浮冰，省著點用，蹦蹦跳跳地倒也走出去很長一段距離。
唯一不好的就是雨越來越大，而白茹茹艱難恢覆的異能又快要用完了，她問：“還沒到嗎？”
“快了快了。”二次變異番茄樹下意識應道，突然想起白茹茹聽不見，就點了點頭。
水面很混濁，幾乎是什麽垃圾都有，破了一個大洞的鐵皮油漆桶，一個塑料衣撐子，兩塊碎鏡子，還有一只鞋，鞋被一只斷腳勾著，飄飄浮浮的。
白茹茹只看了一眼就挪開視線，都是死在海嘯中的。
很快，他們就到了，這棟樓原來多高白茹茹不知道，海水已經淹到倒數第二層，只剩下最高層，而最高層是個平層，她抱著寧一夏翻進去，隨後幾腳把礙事的門架子踹開，因為上面的透明玻璃都被震碎了，所以門架子經不住幾腳便倒了。
白茹茹暢通無阻地帶著寧一夏入內，南瓜頭子留在兩人身邊保護，二次變異番茄樹則是去探了探情況，生怕黑暗中有什麽變異動植物。
大平層裏什麽空落落的，家具都沒有，看上去像還沒有裝修的房子，積攢了厚厚的一層灰，白茹茹嫌棄得要死，沒有把寧一夏放下，而是跟著轉了轉，對著南瓜頭子說：“我剛剛在那邊看見了一塊破布，你去水裏撈上來，把這裏擦一擦吧。”
南瓜頭子依言照做，二次變異番茄樹回來了，搖搖頭，表示沒有其他人或者動植物。
好不容易打掃完，白茹茹一屁股坐下，替寧一夏擦幹凈臉上的雨水，不用淋雨了，她就有些昏昏欲睡，睡覺也能恢覆傷口，只是現在這個情況，她還真不敢入睡。
植物們比較粗心，萬一寧一夏有個什麽不對勁的，他們也不能及時發現。
南瓜頭子說：“你在這裏看著她們，我去外面轉轉，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麽有用的東西。”
“好。”二次變異番茄樹搖了搖葉子。
對於他們來說，現在一窮二白，隨便撿點什麽，那都算是好東西了。
天色很暗，沒有月亮，水面便一絲光亮都沒有，嘩嘩嘩幾聲，白茹茹從瞌睡中驚醒，看見是南瓜頭子，才放心。
南瓜頭子把撿來的一個大包遞給白茹茹，白茹茹接過，打開，驚喜地叫道：“幹凈的衣服！還有一些米、臘肉和耐燒的炭。”一看就是哪個倒黴的逃命鬼的，便宜了她們。
衣服有三身，皆寬大不合身，看不出款式，而且洗的褪色了，但是這會兒形勢比人強，白茹茹也不介意，扒拉扒拉把自己和寧一夏的衣服給換了。
等換完衣服神清氣爽後，她興致勃勃地點燃煤炭，讓南瓜頭子和二次變異番茄樹不要著急，等一下就能吃上熱飯熱菜了。
由於沒有鍋碗瓢盆和油米醬醋茶，所以白茹茹只是烤了魚，還是非常敷衍處理過的魚，內臟那些丟到一邊，只剩下魚肉。
烤出來的魚味道並不好，腥味十分重，但是一人倆植物吃的津津有味，一共八條魚，她們造了三條，雖然都沒有吃飽，但是肚裏總算不是咕咕咕直叫了。
白茹茹打了個哈欠，摸摸寧一夏額頭，沒有發熱，她便放心地對植物們說道：“我睡一覺，等一下輪流值夜，你們叫我就好。”
植物們睡不著，加上白茹茹聽不見他們交流，便在黑夜中嘰嘰咕咕地聊了起來。
“要是每天還是下大雨，我們去哪裏？”南瓜頭子一臉愁容，水都快淹到這個房子了，而且這裏要什麽沒什麽，看上去一點也不靠譜。
二次變異番茄樹想了想，說：“先看看吧，如果夏夏醒了最好，如果還沒有醒，我們就得繼續呆在這裏，外面那麽危險，我們不可能帶著她亂跑的。實在沒辦法了，到時候就投票，選一個方向前進就是了。”
其實如果不是擔心寧一夏和白茹茹，兩棵植物是不拘泥於去哪裏的，他們生命力頑強，無論在什麽情況下都能趨利避害，就是人類過於脆弱了。
嘰嘰呱呱中，白茹茹守了下半夜，和二次變異番茄樹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雖然牛頭不對馬嘴，但是總算讓她內心安定一點。
第二天早上，大雨傾盆，水位線持續上漲，只這一會兒的時間，就上升了幾厘米，白茹茹不免擔憂，她們在這裏應該呆不久了。
偏偏寧一夏還是沒有醒，甚至隱隱在發燒。
兩棵植物語氣凝重，說：“吃了藥也沒有用，會不會燒傻？”
白茹茹也很著急，到了中午，寧一夏燒得更加嚴重了，摸上去就像個火爐，臉不再是蒼白，而是紅彤彤的，連帶著脖子和耳朵，整個人像煮熟的蝦子。
南瓜頭子驚叫：“雨水漫進來了！”
白茹茹正照顧寧一夏呢，回過頭一看，臟兮兮的水已經流進了陽臺，速度不快，只是隨著降雨量變大，遲早把這裏淹沒了。
“我們等水淹到一半再走。”白茹茹說，廚房修建的用於烹飪的長臺也能呆人，而且比起外面，這裏不用擔心淋雨，所以在這裏呆一會兒，是最好的選擇。
南瓜頭子和二次變異番茄樹點頭，只是私下裏商量著要不要出去找一找可以遮雨的東西，如果等一下要走，總不能讓寧一夏和白茹茹淋著大雨走吧，真的會送走她們兩個，要是白茹茹也發燒，那就完蛋了。
積水嘩嘩嘩沖進來，兩棵植物打掃好長臺，白茹茹就抱起寧一夏，把她放上去橫躺著，這樣一來，留給她和植物們的位置就少了。
留下南瓜頭子看守，視力更加好的二次變異番茄樹則是出去找遮雨的器具了，功夫不負有心人，他拖著幾塊薄薄的木板回來了，把木板放下，他說：“這是飄過來的，正好能用上。頂在頭上，能擋雨。”
他比比劃劃，白茹茹倒也能懂個七七八八，但是問題又來了，她拿著木板，誰來扶著寧一夏？
這個問題問出來，南瓜頭子和二次變異番茄樹面面相覷，他們兩個這麽矮，怎麽可能扶得住寧一夏？
啊這。
白茹茹往窗外看了一眼，雨粉濺進來，把灰塵都彈飛了，這雨只有大沒有小的，按照這趨勢，呆在這裏會淹死，去外面會淋成感冒，更重要的是，她們現在並沒有一個確切的方向，在大雨中找地方，嫌命長？
“夏夏，我們已經很久沒有面臨過這樣的困境了。”白茹茹嘆氣，在兩棵植物的幫助下，給寧一夏渡了一口水，她們自從建立基地，不說呼風喚雨，吃喝不愁是一定的，哪想過像這會兒，要什麽沒什麽。
寧一夏皺了皺眉，沒醒，卻也足夠讓白茹茹興奮了，有反應就好，證明她能聽見她說話。
從南瓜和番茄樹身上，飄出許多蘊氣，進入寧一夏的身體內，緩慢地替她療傷。
屋內的水流已經到了長臺的一半，帶來一股濃重的魚腥味和泥土的腥臭味，直沖天靈蓋，讓白茹茹都幹嘔了幾次，她摸了摸裸露在外邊的皮膚，感覺風有點刺骨。
與外面的冰冷不同，昏昏沈沈的寧一夏只覺得身上很熱，如同蒸桑拿，只想把衣服都脫掉，太熱了，又悶，她做了好多噩夢，有年少時因為吃了院長給的一顆梨子就被幾個孤兒圍毆的，有少女時期因為長的好看差點被猥褻的，也有前不久基地面臨災難的，她仿佛幽靈，只能眼睜睜看著基地被海嘯吞沒，卻什麽也做不了。
一陣掙紮過後，寧一夏和意志抗爭成功，睜開了雙眼，白茹茹一看，驚喜萬分：“夏夏，你醒了！”
南瓜頭子和二次變異番茄樹也圍過來，嘰嘰呱呱地講述這兩天發生的事情。
寧一夏的頭還是疼，她讓白茹茹扶她起來坐著，自己則是趁機打量周圍。
白茹茹在她耳邊說：“我們現在處境不太好，和基地走散了，也不知道海嘯把我們沖到哪裏去了，連個參照物也沒有，你還在昏迷，我和他們也不敢隨意帶著你走，你感覺怎麽樣？”
寧一夏咕嘟咕嘟喝下幾口水，這才沙啞著嗓子說：“還成，只是渾身無力，而且我的異能，不能用了。”
面對海嘯時透支的異能相當於她異能的五倍，一下子付出這麽多，沒個一兩個月是不可能修養好的，白茹茹表示知道了，說：“沒事，我們活著就好，我拉著你的時候，都以為要一起死在水下面了，好在他們兩個幫了我們。”
寧一夏看向南瓜頭子和二次變異番茄樹，問：“你們怎麽也來了。”
南瓜頭子得瑟地搖著頭上的葉子，說：“來救你啊，我們從空中跳下來，抓住了你的衣服，一起被海嘯沖走了，然後就到了這裏。”
“你那個時候狀態非常不好，要是沒有幫助，肯定會淹死的。”二次變異番茄樹肯定地說道，看著寧一夏柔和的神色，又補充道：“向日葵和小蘑菇他們也想跳下來，被阻止了，豆芽說他們身板脆，就這麽跳下來會死的。”
“他說得對。”寧一夏耷拉著眉眼說，的確不應該因為她一個而連累大部分的植物們。
“餓不餓？要吃東西嗎？煮魚來不及了，可以吃點這個。”白茹茹掏出壓縮餅幹。
寧一夏只覺得胃裏漲漲的，應該是胃脹氣，不但沒有感覺到饑餓，甚至飽得想吐，別說吃東西了，看都不想看，她偏頭，說：“嗓子疼，什麽也不想吃。”
“好吧。”白茹茹把壓縮餅幹放回腰包裏，兩個腰包都被她帶著，她把物資進行了分類，明白只靠這一點物資，是撐不了多久的。
寧一夏手掌心放著幾粒種子，只可惜一用異能頭就疼得爆炸，她頹然地低頭，無力感湧上心頭。
白茹茹安慰她：“沒事的，以前我們還沒有異能的時候，不也是靠自己闖過來了嗎，現在也一樣可以的。”
寧一夏嘴角扯出一抹笑，嗯了一聲，只是，以前的變異動植物還有天災，也沒有像現在這樣嚴重啊。
屋內的流水已經即將要觸碰到長臺上方了，白茹茹的眉頭皺成川字，說：“我們走嗎？我的冰系異能還能用一點，在水面上凝結浮冰，可以供我們站立。兩棵植物能游泳，不用擔心。”
“走吧。”寧一夏弓著身體往外爬，腿軟得差點一頭栽進水裏，好不容易穩住，這才顫顫巍巍站上浮冰。
她看著小小一塊的浮冰，心裏難受，即便是在雨季，冰元素減少了，但是之前白茹茹凝結的浮冰也不是只有這麽一點的。
浮冰剛好夠兩個人站，白茹茹舉著木板擋住雨水，而南瓜頭子和二次變異番茄樹一前一後跟著她們身後，為她們保駕護航。
大約是太無聊了，寧一夏還有閑心說笑：“以前都是我保護你們，現在到你們保護我了。”
“嗐，這有什麽，我肯定可以把你帶回基地的。”白茹茹說。
雨勢非常大，擋住了視線，讓她們看不清前方的路，周圍沒有其他聲音，只有劈裏啪啦的雨聲，白茹茹說：“就按照這個方向走下去嗎？”
這其實是個非常冒險而又依賴運氣的決定，她們不知道前方會有什麽，也許是可供她們休憩的廢棄屋子，也有可能闖入變異動植物的領地。
寧一夏能感受到空氣中傳來的，屬於植物的活力，她說：“雨季一來，植物就要瘋狂生長了。”
她又抽空進了空間裏，只見空間中的虛影們只剩下一個輪廓，別說光亮，就連形體都快要維持不住了，能從特大海嘯中存活下來，帶來幸運的虛影們功不可沒，只是現在虛影沒有了光，就意味著接下來這段日子，不會再有幸運的時刻了。
虛影們沒有了光，而農作物們更是枯得只剩下一截兒了，想拿點糧食出來也不行了。
這回真的是，淒慘！
“休息一下吧。”寧一夏看著白茹茹，說：“你額頭上都是汗，再受涼了，就容易感冒，到時候就只能相互照顧了。”
白茹茹也明白這個理，說：“好，先暫停，咱們吃點東西恢覆一下體力。”
她們自然不可能烤魚，便拿出壓縮餅幹，寧一夏也吃了一點，好歹讓白茹茹放心了。
休息的時候，她們兩個盤腿坐下，是南瓜頭子過來頂起了木板，他問：“走了這麽久也沒有看見有什麽，要不要換個方向？這啥也沒有啊，走到什麽時候去？”
“臨行途中換方向，隱患非常大，因為兜兜轉轉又可能回到原地。”寧一夏不同意他的觀點。
二次變異番茄樹說：“水已經有差不多三十五米了，基本上該淹的都淹了，沒有參照物，確實不應該隨便換方向。”
要是有參照物，早就跟寧一夏說了，還等到現在？
停歇過後，二次變異番茄樹又回來了，他說：“我們剛剛呆過的房子，被淹了，一點也不剩。”
寧一夏點點頭，情況不容樂觀啊。
植物基地，在眾人的搶救下，總算把基地保護住了，松樹又張開根系，把基地托起來，只是他的樹幹受了傷，不能把基地托舉起來，只能讓基地呆在他根系上，隨著他一同在水面上漂浮。
如同一艘帆船，植物基地飄飄轉轉，漫無目的。
許惠豐臉色憔悴，問剛回來的異能者們：“怎麽樣？找到了嗎？也沒有消息？”
秦川陸搖搖頭，說：“沒有看見。”
許惠豐一把捶在自己沒有知覺的大腿上，紅了眼睛，咬著牙說：“我親自去，活要見人，我就不信找不到，那麽大的兩個活人，怎麽可能找不到了！”後半句幾乎是吼出來的，可以想象，她的內心有多煎熬。
小葵也跟著著急，她也想去找媽媽，只是人類都不帶上他們。
一隊一隊的異能者被派出去，但是一無所獲，他們不知道的是，當初海嘯蓋下來，水流被分成了兩波，兩個方向。
恢覆了一點體力，寧一夏她們再次上路，白茹茹突然低聲喊道：“是建築物！”
寧一夏擡眼望去，遠處的建築物有三層突在水面上，最頂端那一層甚至還有一個裝飾，遠遠看去，氣勢不凡。
一個小小的綠色果子從二次變異番茄樹頭上炸開，一行字從寧一夏眼前漸漸浮現：
【預警：哇哦，看看你們到了哪裏？裏面的建築物有人哦，都不是什麽好人，你們要小心呀，他們現在很饑餓，急眼了可是什麽都吃的！】
寧一夏毛骨悚然，望著靜靜矗立的建築物，心裏猶豫了很久，她和白茹茹現在這個情況，去了豈不是等於送食物上門？
不敢耽擱，她連忙和白茹茹以及兩棵植物說了這個情況，白茹茹臉色也不好，本來還以為找到了可供歇腳的地方，沒想到安全，還是個狼窩，她說：“人數應該不少，植物們雖然很能打，但是也是受了傷的，難保在那樣的情況下會不會挨揍。”
南瓜頭子和二次變異番茄樹身上的傷不多，但都挺重的，植物們要想恢覆傷口，也得花上許久時間，不然，二次變異番茄樹也不會只能抓住八條魚了，讓剩下的幾百條跑了。
窮兇極惡的異能者，別說變異動植物，餓急眼了，人都會吃。
“去還是不去？”白茹茹問，這是個答案非常明顯的問題，不去，她們就只能在黑暗中過夜，危險且不現實。
難道在黑暗中漂浮就一定比去建築物裏面要好嗎？
寧一夏想了許久，吐出一個字：“去！”
水流嘩嘩嘩發出聲音，處於最底層的十幾個幸存者望向下面，一個個面露驚恐，說：“照這個速度，水很快就會浸上來，我們怎麽辦？”
“要不去三層？他們在那裏有吃有喝的，憑什麽讓我們在這裏看守，還不給我們吃的。”
正說著，倒數第二層走下來兩個人，大喇叭似的問：“怎麽樣？選出來了嗎？”
這些人收起怒容，低聲下氣地說道：“準備好了準備好了，你看，就是她們兩個。”
那兩個人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兩個女人被捆在一起，一臉瘋狂地掙紮著，要不是被堵住了嘴，只怕是要破口大罵了。
剛剛沒開口的那個男人嫌棄地說道：“怎麽是她們兩個，瘦巴巴的，一點肉都沒有，讓我們怎麽吃？”話雖如此，他們還是拖著女人們往上走，即將上到第二層時，還輕飄飄地囑咐：“記得準備明天的食物，要是找不到新的幸存者替代你們，就從你們當中選兩個出來，聽見了嗎？”
“聽見了聽見了。”
等兩人都不見了，十幾個幸存者這才聚在一起，說：“他們太可怕了，讓我們一直找人給他們吃，這哪裏能找得到？”
“就是，能活下來的人不多，上哪找那麽大人給他們吃……”
正說著呢，十幾個人迅速分成幾波，相互戒備地看著對方，這要是沒有替死鬼，也就只能從他們當中選了。
這個時候，報團才是最有利的選擇。
一陣水花激蕩起來，他們齊齊轉頭，發現有兩個女人從窗戶那裏爬了上來，這下子，戒備變成了狂喜，聽說替死鬼出現了！
寧一夏和白茹茹一進來，首先就聞到了一股烤肉的味道，很重的酸味，這些幸存者們應該有兩天沒有換過衣服了，被海水泡濕又陰幹的衣服臭得不行。
植物們不見蹤影，寧一夏低頭，由白茹茹開口說話，她柔柔弱弱地說道：“不好意思，我們是海嘯中活下來的，可以進來這裏躲雨嗎？我和我的姐姐無處可去了。”
寧一夏適當的咳嗽了幾聲，大半個身體掛在白茹茹身上，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兩個人都長的好看，臉色是那種有底氣的紅潤，看著就讓人心神微震。
這些人十分熱情，紛紛表示歡迎。
“怎麽會，我們也是在這裏避雨的，你們快點進來，正好這裏地方大，就挨著我們吧！”
“什麽挨著你們，你幾個大老爺們，是不是想占便宜？還是來嬸這裏，嬸子給你們說說情況哈。”
“嗤，裝模作樣。”其中一個人瞥了寧一夏和白茹茹一眼，說：“不就是長了張好臉麽，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睡過了，也值得你們討好。”
上面兩層的那些人可不僅僅需要食物，更需要女人，這兩個女人一獻上去，指不定他們立功了，就能上二層吃飽。
“你不轉模作樣，你是好人！”那個自稱嬸子的惱羞成怒，真害怕這個男的說出什麽話讓寧一夏和白茹茹警覺。
但是寧一夏和白茹茹仿佛什麽也不知道，還是乖乖怯怯的，像兩只無依無靠的小兔子，於是就有人猜測，說不準之前也是被男人養著的，只不過海嘯來了，要麽是被海水沖走，要麽是被拋棄。
烤肉的味道很重，隱隱伴隨著哀嚎和慘叫聲。
寧一夏和白茹茹對視一眼，把眼神中的神色盡數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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