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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建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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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建洞府

真凰大陸與蠻荒大陸接壤,又是六大仙門之一的升仙臺山門所在,所以酈言燊才會來到這裏。

她不過偶然出手救下幾個迷路的獵人,就引來了升仙臺的大長老,這件事雖然在預料之內,但還是令人不悅。

所以,酈言燊決定立刻動身前往蠻荒。

想起上一次的蠻荒之行,酈言燊特意避開了那條路線,繞了整整六千多裏,當然了,這點距離對於真仙的她算不得什麽。

回想起當時在小世界收拾心情重新出發,完全是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只是循著心底那一絲感覺,竟然給她撿了個天大的便宜,得了因果之術的傳承,重新回到仙界,可謂因禍得福。

有了因果之術,便可以追溯很多事情的根源,酈言燊把它用在自己身上,得到胥硯仙尊收徒的真相,才有落翎谷上空那一幕,當真是福禍相依。

單單從得失方面來說,無法說清楚這段時間的經歷。

蠻荒的夜色格外黑一些,一頭不長眼的雙頭妖獸從地底鉆出來,試圖攻擊天上飛行的酈言燊,被她一劍斬了回去。

煩,很煩吶。

天亮時,路過一片連綿起伏的山脈,從面上看,也算是蠻荒大陸中靈氣相對濃郁之地,當然,也是有主之地。

“下面的妖獸聽著,限你們一刻鐘之內,立刻離開!”

伴隨著靈力傳到四面八方的聲音,充滿了力量,令人膽戰心驚,小一點的妖獸早就一溜煙跑了,但總有不長眼的。

“你是什麽東西?敢在老子的地盤撒野?”一只身形高大十丈的綠毛妖獸從山洞裏鉆出來,看到酈言燊後口水直流,“原來是人族,細皮嫩肉的,吃起來一定很美味。”

“咦?這修為還不低,應該是大補之物。”另一只體型小一些的綠毛妖獸也鉆了出來,望著酈言燊笑得合不攏嘴。

酈言燊舉起左手,往地面上重重一劃,只見淩厲劍光閃過,大地頃刻間出現一道幾十丈寬的狹長裂縫,並且這裂縫還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擴大,裂縫周邊土石轟隆隆地翻滾落下,不少大小妖獸從中翻滾著跑出來。

這樣的力量若是斬在那綠毛妖獸身上,恐怕它二人早就成了好幾片。

“這威壓……好像妖王大人啊……”

“我們走!前輩息怒!我們這就走!”

說話間,兩只綠毛妖獸用比它們出場更快的速度,離開了這片山脈。

不到半刻鐘時間,偌大的山脈已經變得寂靜無聲。

酈言燊挑了一個還算看得過去的山頭,指揮著傀儡挖開山腹,打造了一個擁有三十來間大小石室的洞府,出於散修的習慣,又在隱蔽處修了一個完全封閉的洞府,只能用特殊傳送法陣到達。

這兩個洞府都用法陣保護著,又設下數重禁制,就算是一百個真仙來了,他們也不敢硬闖。

做完這些,已經是日上三竿,酈言燊不曾休息,又繼續擴大範圍,在洞府附近方圓百裏布下小型傀儡,通過這些小型傀儡,她能掌控這片區域生靈的所有動向,任何異物闖入,她都能在第一時間知道。

如果是出於隱蔽的考慮,酈言燊之前根本不需要搞得那麽聲勢浩大,她完全可以悄悄進入蠻荒,一路抹除自己留下的痕跡,然後悄悄找一個不起眼的地方建造洞府,就此安置下來。

顯然,酈言燊是想告訴某些人自己的行蹤。

這話又不能當面說出來。

再說了,她也厭倦了這種躲躲藏藏的生活,又不是得罪了大人物要夾著尾巴過日子,她現在也算是拯救仙界的人。

心底的那份糾結,只有她自己知道。

九尾狐來畔兒比那些蠻荒大妖先到,畢竟她是聞著味過來的。

“酈道友鬧出這麽大動靜,也不像是要隱居的樣子。”望著下方大地上那條已經達到百丈寬的裂縫,來畔兒感慨一句,隨即變回人形。

根據來畔兒的判斷,酈言燊並未離開,她本人就在這一帶,這讓找了她好久的人們既興奮又無奈。

興奮的是功夫不負有心人,無奈的是人既然找到了,該說什麽呢?

衛挽想了想,“這樣吧,我代表升仙臺向酈道友表示感謝,送些禮物過去總不過分吧?”

來畔兒立刻搖搖頭,“不行不行,今天你代表升仙臺,明天他代表落翎谷,後天還有玄天道元宗,大家都能用這個借口,那沒來的不就尷尬了嗎?”

一下子把升仙臺現任大長老駁倒,來畔兒這本事,在場其他人都很佩服,只是她的族人明顯露出擔憂之色,其中一人趕緊道:“在下來之前聽說幾位在鄺寧界時,曾有過命交情,如此,見上一面,總是應該的。”

的確是這麽個道理,衛挽和來畔兒很默契地來了一個對視,段七柒忍不住偷偷翻了個白眼。

升仙臺的大長老衛挽遇到九尾狐來畔兒之後,某些方面的確變得不可理喻。

拿定主意,來畔兒以個人名義去叫門,她雖然不知道酈言燊新洞府的具體情況,但是根據法陣的存在,可以大概估算位置。

不久之後,衛挽和來畔兒就坐在新修的洞府中,精致的人形傀儡正給她們端上靈茶和果盤。

酈言燊坐在主位上,一言不發的樣子,很有威勢。

來畔兒悄悄和衛挽對了個眼色,又掂量著用詞,小心翼翼地問道:“許久不見酈道友,不知近來如何了?”

酈言燊淡淡道:“我很好。”

言語之間,沒有明顯情緒起伏,但只要不是個傻子,都能聽出這是話裏有話。

來畔兒道:“那日落翎谷,酈道友仗義援手,整個仙界都感念道友的恩情。不知道友今後有何打算?”

衛挽補充了一句:“若是要開宗立派,升仙臺願意鼎力相助。若是道友打算隱居,衛挽也可將此消息轉告其他道友,必不會令酈道友為難。”

酈言燊淡淡一笑,她最近肚子裏憋了許多話,是該找些人說說,但不是跟眼前之人,故而至此也只是一笑而已。

算了給了眼前這兩位面子了。

要是往日,酈言燊這樣子肯定要被人說成了傲慢無禮,但是如今的她大不一樣,尋常人能得她一句話,已經足以誇耀後世,就算是衛挽在此,也不得不察言觀色。

衛挽心中默默嘆了口氣,若是從前,有些事情她絕不摻和,但如今有了來畔兒這只九尾狐,她的感受已大不相同,此時又無外人在場,不由委婉提醒道:“酈道友,胥硯仙尊以一己之力接了域外真仙一招,雖未傷及根基,也需閉關數年,如今不大在外界走動。”

“聽說閉關之前,胥硯仙尊還問了道友的情況,只是當時酈道友行蹤成謎,至於今日,恐怕有了許多誤會。”

衛挽並不清楚酈言燊是怎麽想的,她只能通過前前後後這些的聯系,揣測出個大概,有些話當事人不方便說,還是得借旁人之口。

對此,衛挽是很願意成人之美的。

果然,聽了衛挽這些話,酈言燊面上表情有所松動,不冷不淡地問道:“胥硯仙尊既然閉關,第九峰的事,誰來主持?”

第九峰管著百斛仙山禁地,那麽要緊的地方,如果胥硯仙尊一時顧及不到,恐怕會出大亂子,酈言燊這麽問,乍一聽也是合情合理。

但細細一想,根本不是那麽回事。

胥硯仙尊向來是獨自執掌第九峰,獨自管著禁地,就算是收徒的那段時間,她也並未將禁地的鑰匙交給酈言燊,怎麽這次閉關就要換人來管事呢?

酈言燊顯然是明知故問。

衛挽是何等聰明之人,略微一想,便明白其中道理,於是回答道:“我聽說,胥硯仙尊閉關之後,第九峰便封山了,並無旁人出入,便是有什麽事情,也是方處珈、關從浠兩位道友前去稟告。”

特意停頓片刻,衛挽著重說道:“也有道友建議胥硯仙尊收徒,以便傳承第九峰妙法,仙尊當時就拒絕了,她說不會再收徒。”

酈言燊冷笑道:“恐怕是對我這個孽徒傷心至極,不願意再重蹈覆轍。”

越是這麽說,越是在意,衛挽當然明白這個道理,並不接這個話題,只是道:“當初胥硯仙尊去異界尋找李讚名前輩,實際上去的是魔界,又與域外真仙約定三招之事,其中不知花費多少心思。”

“據可靠消息,胥硯仙尊回來之時,身上便有暗傷,雖然落翎谷一事之後,對外宣稱並未傷及根基,但總有道友懷疑這是為了安定人心。”

觀察酈言燊的反應,衛挽知道她是在意這件事的,於是刻意說道:“當然,真相如何,只有胥硯仙尊本人才知道,我等也只不過是猜測而已。”

來畔兒仗著從前的交情,又想著第九峰如今的冷清樣子,忍不住道:“若是酈道友此時回去看看,胥硯仙尊一定會很高興。”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明了,酈言燊當場變了臉色,豁然起身,“二位,不必多說,請回吧。”

衛挽認為該說的都已經說了,便順勢起身,“能見到酈道友,是衛挽的榮幸,衛挽會告知蠻荒妖族,不讓他們來打擾道友清修。”

“告辭。”

“告辭。”

酈言燊也不送客,只是單手一揮,洞府大門自動打開,防禦法陣也顯出一條通道。

衛挽和來畔兒到了外面,立刻通過各自的渠道告知相關人士,並且叮囑不可以打擾酈言燊,否則就是與升仙臺為敵。

那二人走後,洞府內再次變得空蕩蕩的。

酈言燊從前做散修的時候,很喜歡這種冷冷清清的感覺,這讓她有安全感,現在重新做回了散修,卻不喜歡了。

所以,就連布置洞府的時候都顯得敷衍,就好像她並不打算在此地久留。

胥硯仙尊受傷的事,酈言燊也知道一些,只是她那因果之術施展起來有很多限制,當初一時忍不住,追溯了胥硯仙尊收徒的緣由,如今便不好再算胥硯仙尊去魔界的事。

其實,想要知道真相如何,最直接的還是去百斛仙山走一趟。

不過,酈言燊又不情願去這一趟,她當時在落翎谷說的話,那麽多人都聽到了,如今要是去了見不到當事人,那得多難為情。

光是想想都覺得難受,更別說付諸實踐了。

也許不會這麽糟糕,奈何自尊心作怪,非得有個臺階下才行。

你怎麽會那麽重要——酈言燊心裏想著,不由覺得鄙夷。

是日,陸陸續續趕走了七波前來拜訪的人,剛好入夜。

酈言燊輾轉反側,忽然憶起一個法子。

讓對方感知到自己,不一定非得距離很近,有時候,不停地想她,修為越高,效果越好。

所以,今晚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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