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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於保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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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於保守

此時的酈言燊,可謂膽大包天,且相當固執。

這把方處珈、來畔兒兩個人都看呆了。

哪怕只是胥硯仙尊的化身,那也是她們招惹不起的存在啊!

不,不止是她們招惹不起,就算是整個鄺寧界中的修士聯合起來,也惹不起這尊神啊。

但酈言燊就敢。

不愧是胥硯仙尊看上的徒弟,方處珈心裏默默地稱讚了一句,因為她已經註意到胥硯化身的神情,那樣子顯然是不打算生氣的。

不但不生氣,胥硯的化身還親自動手示範起來。

像這種帶符文的門,一般都有禁制和法陣,尋常修士得花上許多時間,結果也未必如願,而胥硯化身的手段未免過於簡單粗暴。

她竟然直接亮出佩劍,一劍一劍又一劍地斬在門上。

被劍氣激發,那門上的符文也重新流轉起來,並且變得躁動不安,不但回應著劍氣的攻擊,還化作實質般主動攻擊胥硯的化身。

胥硯化身毫不畏懼,靈力就跟不要錢似的調動起來,直打那些符文逐漸平和、最後黯淡無光,然後,大門在轟隆聲中倒塌,露出後面那個靈光閃閃的世界。

那是一個寶庫。

一層又一層如石頭般材質的特殊材料砌成的架子上,分門別類的擺放著各種各樣的器物,有的一看就是靈草靈藥,有的是法器,有的看不出什麽用途,只能肯定地說是一件寶物。

從品相看,這裏面的每一件寶物拿出去,都夠外面的大乘期修士打一架的。

胥硯的化身快步走進去,目光如王者一般掃過那個方圓超過百丈的寶庫,臉上露出驕傲的笑容。

酈言燊跟在後面走進去,她悄悄觀察胥硯化身的氣息,經過剛才那麽長時間的靈力消耗,胥硯化身並未顯出疲憊之意,就好像只是隨手揮了揮劍而已。

可是,具備修仙常識的人都知道,要想以暴力破除自帶禁制法陣的大門,那就非得擁有絕對強於那扇大門的實力,就是這樣也不敢保證一定能成功,因為誰也不知道在破門的過程中會遇到什麽。

而胥硯的化身就像完全忽視了這條常識,或許在她眼裏,消耗這點靈力也是微不足道。

真的只是一個大乘期嗎?

酈言燊心底的疑惑並未解除,反而更加重了。

方處珈則是歡快地打量起寶庫內部,這裏面僅僅只有維持清潔和保護寶物不受侵蝕的禁制而已,此外再無其他防禦性或者攻擊性的法陣,也不見駐守的痕跡。

而且,方處珈註意到這裏的寶庫其實並未堆滿,嚴格來說,僅僅使用了五分之三的地方,後頭那些空蕩蕩的架子,顯得有些突兀。

來畔兒則在得到默許之後,開心地找尋起來。

自從胥硯化身給了她一道靈力,再加上寶庫外那扇大門的坍塌,那種帶給來畔兒的無形壓力便不覆存在。

而按照約定,鄺寧界中發現的寶物歸發現者所有,就算這裏在黑蟾谷範圍內,需要向百斛仙山上交一筆,那也是有不小的收獲。

對於同樣曾以散修身份修行多年的來畔兒來說,這便是發了一筆大財。

可遇不可求的那種。

但很快,來畔兒就發現了問題。

“這裏似乎……沒有功法典籍,甚至沒有文字。”

那些東西的確分門別類擺放,但沒有附上任何說明,純粹是根據那些物什的形態猜測它們屬於同一類,這也就意味著很難獲得寶庫主人的關鍵信息。

而沒有功法典籍這件事就更有趣了。

正常情況下,一個寶庫如果沒有功法典籍,那它就算是名不副實。

也不知是主人有意還是無意為之,也許是習慣不同,總之這一點聯想起來就非常有意思。

來畔兒的發現,得到方處珈的附和。

“的確是這樣,而且,這裏這麽大,總覺得少了點什麽。”

方處珈摸著下巴,看向大門方向,“難不成準備這麽多東西,就是為了送人?”

從寶庫的防禦與其眾多珍寶的價值對比,卻是不在一個級別上。

方處珈視線移動,目光落在酈言燊身上,“酈師妹,你說是吧?”

她已經看出來酈言燊心不在焉,故意有此一問,而酈言燊的反應卻令方處珈有點失望。

“師姐說的對。”

這是酈言燊第一句話,接著又說道:“師姐,趕緊算算,按照宗門規定,我們能拿多少。”

話音落下,酈言燊又面向胥硯的化身:“師尊,您在袖中世界修行,這些身外之物應該用不著吧?不如賜給弟子。”

並不是要商量的意思,更像是某種通知,偏偏從酈言燊口中說出來又是那麽天經地義。

方處珈原本想要揶揄兩句,聽到這裏,便偷笑著看向胥硯化身的方向。

那一位自從進入寶庫之後,好像從沒說過話呢。

“既然酈道友想要,我那份,便送給你了。”

奇怪的是,胥硯的化身並未表現出一絲猶豫,反而直接大大方方地表明態度,她轉過身時的神情,是真的不在意。

“多謝師尊。”

酈言燊躬身行禮,依舊是各論各的。

有了胥硯化身的許可,三個弟子輩便開始將寶庫中的物品打包帶走,到了外面,與紀謙閔等人交接一番,除了獎勵給個人的部分,其他的全部送回宗門。

那些營地裏的大乘期修士看得眼睛都直了,只恨不得沒有跟著酈言燊一行人出去尋寶,原先那種種嫌棄、不悅此刻統統消失不見。

“我累了,要休息。”

胥硯的化身完全無視這些人,甩下一句話,又對酈言燊道:“去你的院子,給我安排一間靜室。”

“是,師尊。”

酈言燊應了一聲,她現在不確定這位是真的需要休息,還是只是找個借口而已,但是對方指明要去她的地盤,這一點還是很高興的。

方處珈和來畔兒則感到壓力,此時二人身懷重寶,也需要一個心理倚仗,只好硬著頭皮一起住在一個院子裏。

酈言燊擔心胥硯的化身挑剔,於是將自己休息的那一間靜室讓出來,如果對方還是嫌棄,那她便有足夠的理由。

結果,胥硯的化身一言不發就住了進去。

酈言燊原來準備的說辭用不上了,於是就要告辭離開,結果對方忽然叫住她。

“你過來。”

酈言燊無奈,只好留下,“師尊有何吩咐?”

胥硯的化身自己坐在榻上,指著另一頭的位置說道:“來這裏,坐著。”

酈言燊目光幽幽從榻上掃過,如果她照辦,就意味著兩個人坐在一張榻上,多少有點不大對勁,於是便做到一旁的椅子上。

胥硯的化身看著乖巧坐在的酈言燊,嘴角一抽,“這麽見外?”

酈言燊起身道:“弟子一向尊師重道。”

話是這麽說,聽起來意思卻是差遠了。

胥硯的化身忍不住大笑出聲,“好好好,果然是胥硯收的徒弟,換成是我,就未必了。”

說罷,胥硯的化身像是意識到什麽,又道:“不對不對,我也是胥硯,只不過是大乘期的胥硯,那時候的修士胥硯可不是這種心態。”

“酈道友,你既然做了真仙胥硯的真傳弟子,她可有教你功法?”

對方問的很認真,酈言燊心中遲疑,面不改色地回答:“弟子所學駁雜,根基淺,胥硯師尊只是幫弟子解決了一些修行方面的問題。”

如果胥硯仙尊和眼前這個化身是同一個人,那麽有些話就不用說的太明白。

“哦?說來看看。”

胥硯的化身似乎對這個問題很感興趣,如是追問道。

修行方面的事,一個謊言要用無數個謊言來圓,何況是在這般大能面前說謊?酈言燊還是選擇直說,不過是斟酌用詞,表達得更為委婉一些罷了。

“保守,太保守了。”

胥硯的化身一臉嫌棄,“沒想到我只是在袖中世界沈睡幾千年,本體就變得如此膽小。按你的資質,要是膽子大一點,進階真仙也不是不可能。”

酈言燊心中一喜,面上仍然矜持,問:“請問師尊,弟子如今若是要進階真仙,能有幾成把握?”

“五成。”

“五成?”

“五成幾率,還嫌少?要知道,沒有胥硯幫你穩固神魂,你要進階真仙,不過只有兩成半幾率而已,在同輩當中,也是萬裏挑一了。”

“可是沒有九成把握……怎麽可以如此輕率……”

酈言燊略顯激動,眉頭皺了起來,語調也有輕微變化。

“決定要去做的事,就算只有一成把握,也要大膽試一試,大不了就這樣了唄。”

胥硯的化身連眼睛都沒眨,就說了這麽一番話,似乎在她眼中,沒有什麽事情算得上冒險,甚至冒險本身也是微不足道。

酈言燊大受震撼。

這就是年輕時候的胥硯仙尊嗎?

顯然是有點莽撞加暴躁啊。

這樣子,又怎麽會被師祖看上、作為百斛仙山掌門候選人培養?

究竟是什麽事情讓胥硯仙尊發生了這麽大的改變?

無數個念頭一齊湧入腦海,龐大的信息量令人一時難以消化。

胥硯的化身看在眼裏,後背往榻上一靠,換了個舒服的坐姿,“怎麽?怕了?”

酈言燊目光閃動,緩緩問道:“敢問師尊,家師是如何變成今日這般穩重模樣的?”

雖然“穩重”這個詞跟胥硯仙尊似乎不沾邊,酈言燊還是用了這個說法,並且以“師尊”和“家師”兩個稱呼作為區分。

“穩重?你覺得現在的胥硯仙尊很穩重?你真的這麽想?”

胥硯的化身直勾勾地盯著酈言燊,似乎已經看穿眼前人的心思。

半晌,胥硯的化身才道:“你不用試探我,想要得到有用的信息,就直說。”

停頓片刻,她又補充了一句:“我說過,我是胥硯,也不是胥硯。”

“酈道友,你可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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