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隨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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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隨而來
掠過一片黑色的樹林，方處珈見到了受傷的顧畫滄，“怎麽樣？傷的重不重？”
說話間，方處珈已經用神識將對方上下掃了一遍，同時拿出一瓶療傷丹藥遞過去。
“沒事，小傷。”
顧畫滄也沒有客氣，隨手接過丹藥，倒出一粒紅色丹丸服下，將剩下的丹藥還回去。
方處珈觀察顧畫滄氣息變化，知道問題不大，便在一旁警戒起來。
待顧畫滄恢覆得差不多了，才各自訴說進入“冥界”之後的經歷。
顧畫滄運氣不大好，一進來就遇到空間裂縫，差點兒被卷進去，她僥幸逃脫，一路到了這裏，路上也沒有遇到什麽活物，一直到遇見方處珈。
相對而言，方處珈的運氣倒是不錯，她與那只千丈鴉一起進入“冥界”，所以，那只千丈鴉此刻自然是在方處珈的靈獸袋裏。從她略顯興奮的表情可以看出，心情還是不錯的。
“聽說過蠻荒大澤這裏有個異界通道，沒想到是真的，說不定大師兄也來了這兒，所以咱們才找不到他。”
說著，方處珈開始使用秘術，搜尋大師兄豐時惲的下落，不一會兒，眼睛一亮，“找到了！”
“那我們趕緊過去看看吧。”
“好，馬上走！”
身處異界，並未影響方處珈的心情，反倒是顧畫滄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遲疑再三，她終於忍不住開口。
“方師姐，咱們不管酈師姐了嗎？”
“酈師妹也在那個方向，說不定已經遇上大師兄了，咱們快點兒。”
“可是——方師姐，你就一點兒也不擔心嗎？”
“擔心什麽？”
“就是——酈師姐她，我一直有點擔心，又不知道該怎麽說。”
見她吞吞吐吐的樣子，方處珈索性懸停在半空中，轉過身來問：“你到底在擔心什麽？”
有些事情一定得搞清楚才行，這不清不楚的，後續也很難有足夠的信任，方處珈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她才會給顧畫滄說話的時間。
憑著多年相識的經驗，顧畫滄知道方處珈此刻是認真的，也就不再支支吾吾，索性說道：“我看不懂酈師姐。”
這是結論，顧畫滄接著說：“其實，我有點怕她。”
她悄悄觀察方處珈，確定對方並沒有要打斷的意思，這才斟酌用詞，把心裏話說出來。
“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酈師姐跟我們隔著一層。”
“說不上緣由，就是覺得不親，總有距離感，有時候，甚至會有一點點懷疑——”
顧畫滄頓了頓，思量片刻，然後一臉為難地說道：“我不敢懷疑胥硯仙尊的眼光，可是酈師姐的過去，真的沒有問題嗎？”
方處珈微微皺眉，盯著顧畫滄看了一會兒，直盯得對方心裏發毛，才問了一句：“你是不是聽到什麽了？”
顧畫滄心裏咯噔一下，老老實實地回答：“是有一些流言，主要還是酈師姐散修的身份，很多人都覺得——”
“覺得怎麽樣？”
面對方處珈的追問，顧畫滄一時間竟然有一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說啊。”
方處珈一臉真誠，如是催促道。
顧畫滄思緒急轉，整個人一下子就亂了。
方處珈卻接著說：“我知道，你怕她，剛才面對升仙臺那些人，酈師妹游刃有餘，在你眼裏多半是另一種意思，其實那並不重要。”
“現在，我問你，如果酈師妹就在你面前，你願不願與她並肩作戰？”
如此直白的問題，顧畫滄也只好回答：“願意。”
方處珈說：“酈師妹是散修出身，散修過的是什麽日子啊？朝不保夕，一切以性命為上，必要時候以身犯險，總顯得有幾分冷淡。如今做了同門，恐怕還是不習慣有同伴的日子。”
說到這裏，方處珈忽然笑了笑，“其實啊，她比我們都小，若不是真傳弟子身份擺在那裏，該管你叫一聲師姐，可現實卻是反過來，這件事你一直都不好受吧？”
一下子被說中心事，顧畫滄卻固執地說道：“沒有。”
說罷，她微微低下頭，分明是心虛的意思。
在這個修仙世界，凡人引氣入體，便踏上修行之路，之後練氣、築基、金丹、元嬰、化神、煉虛、合體、大乘、渡劫飛升，最後進階仙人，達到理論上的與天地同壽，一路走來，每一步都要淘汰多少人！
僥幸走過來的幸運兒，歷經坎坷，多半已經成了人精。不過也有一些例外的，這就是那些大宗門的核心弟子，作為宗門的寶貝疙瘩，他們擁有源源不斷的修煉資源，可以通過閉關修煉一次又一次進階，根本不需要像散修一樣四處搶奪修煉資源。
就算是偶有歷練，也因為他們身上寄托著宗門的未來，不是有厲害的護身法寶，就是有護道者伴隨保護，很少會遇到真正的危險。這也導致他們的人生中其實是少了一份殘酷的。
那便多了一份天真。
只是，不是所有的核心弟子都能成長為宗門內的實權人物，很多人在一次又一次的進階當中逐漸邊緣化，那些唾手可得的修煉資源也漸漸變得不再那麽容易得到。
像顧畫滄這樣的百斛仙山內門弟子，是很容易變成後者，所以她面對地位超然的真傳弟子，總是心存敬畏，當然也幻想過自己可能成為其中一員，而酈言燊的到來無疑是從兩個方面撕碎了顧畫滄的夢。
“顧師妹，你還是要多出來走走，修修心。”
方處珈面帶微笑，說出的話卻給人一種老氣橫秋的感覺。
顧畫滄也不覺得奇怪，反而更加垂下腦袋，顯然，對方這樣教訓她，她是心服口服的。
“好了好了，不說這些，時間緊迫，咱們還是趕緊過去吧。”
方處珈低頭看了一眼袖中的信物，那微弱的光芒說明了大師兄豐時惲就在附近了，事不宜遲。
“是。”
顧畫滄擡起頭，就看見方處珈已經禦空而去，那焦急的模樣，也不像是要去尋人，倒像是著急去看什麽熱鬧似的。
也不是顧畫滄多心，她曾經見過幾次方處珈如此模樣，修士敏銳，記憶力又好，不至於在這種事情上記錯。
“方師姐，等等我。”
顧畫滄喊了一聲，隨即跟上。
晦暗的天空下，兩道流光閃過，快得幾乎看不見，只是真正生活在此地的生靈並不單純是用肉眼視物的，兩人的行蹤落在它們眼裏，就好像放慢了不知多少倍，連禦空而行的細節也變得清晰起來。
與此同時，酈言燊正處在糾結當中。
於情於理，她都應該去找大師兄豐時惲的，只是不知為何，通過信物大致鎖定對方方位後，酈言燊就不是那麽情願了。
那是一種直覺。
酈言燊有一種非常不好的感覺，就是如果現在去找豐時惲，一定會遇上麻煩，而且是那種未必能全身而退的。
她並不願意冒險，這是多年散修生活形成的下意識舉動，尤其是當這件事並沒有那麽必要時。
此時此刻，酈言燊已經懷疑是百斛仙山高層誤判了形勢，豐時惲所面對的危險遠遠比預料的要嚴重。所以，應該立刻想辦法傳訊宗門，讓他們派仙人層級的高手過來。
可是，現在的酈言燊分明待在另一個世界，那離開的空間通道，該死的也不知道具體在哪裏，她自己其實也沒有離開的辦法。
既無法尋找外援，也無法對豐時惲的事完全置之不理，酈言燊的糾結也就可想而知。
此時該蔔一卦的。
只是這麽想而已，酈言燊之前遇到難以決斷的事，也會以自身氣運為基礎，向天道尋求解惑，此時卻沒有這個必要。
酈言燊心裏其實是有決斷的。
她思前想後，終於還是悄悄跟上了升仙臺一行人。
段七柒陷入的那座城池很大，足以容納百萬人口，房屋也很多，道路不是那種規劃嚴整的，除了主要的幾條大道，其他道路都顯得覆雜而淩亂。
此時的段七柒就走在一條剛好容納一輛馬車通過的小道上，隨著道路七拐八拐，路上行人也逐漸稀少，後來就只剩下段七柒一個人。
衛挽等人並未禦空，而是直接跟在段七柒身後，雖然處於兩個不同的世界，落在酈言燊眼中，還是像極了同一個世界的尾隨。
這樣的跟蹤，其實很講究技巧，遠了近了都不行，要是被發現了，還得費一番功夫，酈言燊雖然想好了三套說辭，總還是覺得悄悄地比較好。
就是這樣一來要保持微妙的距離，某些拐角處可能形成視野盲區，有可能錯過重要信息，若是使用法寶，又未免太明目張膽。
酈言燊已經很久沒有體驗過這種緊張刺激的追蹤了。
又一次拐彎，原本可以容納一輛馬車通過的道路，忽然變得十分狹窄，僅僅能讓兩個人勉強擦身而過。
段七柒已經走遠了，衛挽等人卻停了下來。
酈言燊藏身拐角處，衛挽他們那個位置看不到這裏，只要輔以隱匿之術，還是有把握不暴露的。
只是不知為何，酈言燊心頭忽然浮起一絲異樣，她下意識就擡起頭。
晦暗的天空不知何時多了一輪圓月，是紅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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掠過一片黑色的樹林，方處珈見到了受傷的顧畫滄，“怎麽樣？傷的重不重？”
說話間，方處珈已經用神識將對方上下掃了一遍，同時拿出一瓶療傷丹藥遞過去。
“沒事，小傷。”
顧畫滄也沒有客氣，隨手接過丹藥，倒出一粒紅色丹丸服下，將剩下的丹藥還回去。
方處珈觀察顧畫滄氣息變化，知道問題不大，便在一旁警戒起來。
待顧畫滄恢覆得差不多了，才各自訴說進入“冥界”之後的經歷。
顧畫滄運氣不大好，一進來就遇到空間裂縫，差點兒被卷進去，她僥幸逃脫，一路到了這裏，路上也沒有遇到什麽活物，一直到遇見方處珈。
相對而言，方處珈的運氣倒是不錯，她與那只千丈鴉一起進入“冥界”，所以，那只千丈鴉此刻自然是在方處珈的靈獸袋裏。從她略顯興奮的表情可以看出，心情還是不錯的。
“聽說過蠻荒大澤這裏有個異界通道，沒想到是真的，說不定大師兄也來了這兒，所以咱們才找不到他。”
說著，方處珈開始使用秘術，搜尋大師兄豐時惲的下落，不一會兒，眼睛一亮，“找到了！”
“那我們趕緊過去看看吧。”
“好，馬上走！”
身處異界，並未影響方處珈的心情，反倒是顧畫滄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遲疑再三，她終於忍不住開口。
“方師姐，咱們不管酈師姐了嗎？”
“酈師妹也在那個方向，說不定已經遇上大師兄了，咱們快點兒。”
“可是——方師姐，你就一點兒也不擔心嗎？”
“擔心什麽？”
“就是——酈師姐她，我一直有點擔心，又不知道該怎麽說。”
見她吞吞吐吐的樣子，方處珈索性懸停在半空中，轉過身來問：“你到底在擔心什麽？”
有些事情一定得搞清楚才行，這不清不楚的，後續也很難有足夠的信任，方處珈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她才會給顧畫滄說話的時間。
憑著多年相識的經驗，顧畫滄知道方處珈此刻是認真的，也就不再支支吾吾，索性說道：“我看不懂酈師姐。”
這是結論，顧畫滄接著說：“其實，我有點怕她。”
她悄悄觀察方處珈，確定對方並沒有要打斷的意思，這才斟酌用詞，把心裏話說出來。
“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酈師姐跟我們隔著一層。”
“說不上緣由，就是覺得不親，總有距離感，有時候，甚至會有一點點懷疑——”
顧畫滄頓了頓，思量片刻，然後一臉為難地說道：“我不敢懷疑胥硯仙尊的眼光，可是酈師姐的過去，真的沒有問題嗎？”
方處珈微微皺眉，盯著顧畫滄看了一會兒，直盯得對方心裏發毛，才問了一句：“你是不是聽到什麽了？”
顧畫滄心裏咯噔一下，老老實實地回答：“是有一些流言，主要還是酈師姐散修的身份，很多人都覺得——”
“覺得怎麽樣？”
面對方處珈的追問，顧畫滄一時間竟然有一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說啊。”
方處珈一臉真誠，如是催促道。
顧畫滄思緒急轉，整個人一下子就亂了。
方處珈卻接著說：“我知道，你怕她，剛才面對升仙臺那些人，酈師妹游刃有餘，在你眼裏多半是另一種意思，其實那並不重要。”
“現在，我問你，如果酈師妹就在你面前，你願不願與她並肩作戰？”
如此直白的問題，顧畫滄也只好回答：“願意。”
方處珈說：“酈師妹是散修出身，散修過的是什麽日子啊？朝不保夕，一切以性命為上，必要時候以身犯險，總顯得有幾分冷淡。如今做了同門，恐怕還是不習慣有同伴的日子。”
說到這裏，方處珈忽然笑了笑，“其實啊，她比我們都小，若不是真傳弟子身份擺在那裏，該管你叫一聲師姐，可現實卻是反過來，這件事你一直都不好受吧？”
一下子被說中心事，顧畫滄卻固執地說道：“沒有。”
說罷，她微微低下頭，分明是心虛的意思。
在這個修仙世界，凡人引氣入體，便踏上修行之路，之後練氣、築基、金丹、元嬰、化神、煉虛、合體、大乘、渡劫飛升，最後進階仙人，達到理論上的與天地同壽，一路走來，每一步都要淘汰多少人！
僥幸走過來的幸運兒，歷經坎坷，多半已經成了人精。不過也有一些例外的，這就是那些大宗門的核心弟子，作為宗門的寶貝疙瘩，他們擁有源源不斷的修煉資源，可以通過閉關修煉一次又一次進階，根本不需要像散修一樣四處搶奪修煉資源。
就算是偶有歷練，也因為他們身上寄托著宗門的未來，不是有厲害的護身法寶，就是有護道者伴隨保護，很少會遇到真正的危險。這也導致他們的人生中其實是少了一份殘酷的。
那便多了一份天真。
只是，不是所有的核心弟子都能成長為宗門內的實權人物，很多人在一次又一次的進階當中逐漸邊緣化，那些唾手可得的修煉資源也漸漸變得不再那麽容易得到。
像顧畫滄這樣的百斛仙山內門弟子，是很容易變成後者，所以她面對地位超然的真傳弟子，總是心存敬畏，當然也幻想過自己可能成為其中一員，而酈言燊的到來無疑是從兩個方面撕碎了顧畫滄的夢。
“顧師妹，你還是要多出來走走，修修心。”
方處珈面帶微笑，說出的話卻給人一種老氣橫秋的感覺。
顧畫滄也不覺得奇怪，反而更加垂下腦袋，顯然，對方這樣教訓她，她是心服口服的。
“好了好了，不說這些，時間緊迫，咱們還是趕緊過去吧。”
方處珈低頭看了一眼袖中的信物，那微弱的光芒說明了大師兄豐時惲就在附近了，事不宜遲。
“是。”
顧畫滄擡起頭，就看見方處珈已經禦空而去，那焦急的模樣，也不像是要去尋人，倒像是著急去看什麽熱鬧似的。
也不是顧畫滄多心，她曾經見過幾次方處珈如此模樣，修士敏銳，記憶力又好，不至於在這種事情上記錯。
“方師姐，等等我。”
顧畫滄喊了一聲，隨即跟上。
晦暗的天空下，兩道流光閃過，快得幾乎看不見，只是真正生活在此地的生靈並不單純是用肉眼視物的，兩人的行蹤落在它們眼裏，就好像放慢了不知多少倍，連禦空而行的細節也變得清晰起來。
與此同時，酈言燊正處在糾結當中。
於情於理，她都應該去找大師兄豐時惲的，只是不知為何，通過信物大致鎖定對方方位後，酈言燊就不是那麽情願了。
那是一種直覺。
酈言燊有一種非常不好的感覺，就是如果現在去找豐時惲，一定會遇上麻煩，而且是那種未必能全身而退的。
她並不願意冒險，這是多年散修生活形成的下意識舉動，尤其是當這件事並沒有那麽必要時。
此時此刻，酈言燊已經懷疑是百斛仙山高層誤判了形勢，豐時惲所面對的危險遠遠比預料的要嚴重。所以，應該立刻想辦法傳訊宗門，讓他們派仙人層級的高手過來。
可是，現在的酈言燊分明待在另一個世界，那離開的空間通道，該死的也不知道具體在哪裏，她自己其實也沒有離開的辦法。
既無法尋找外援，也無法對豐時惲的事完全置之不理，酈言燊的糾結也就可想而知。
此時該蔔一卦的。
只是這麽想而已，酈言燊之前遇到難以決斷的事，也會以自身氣運為基礎，向天道尋求解惑，此時卻沒有這個必要。
酈言燊心裏其實是有決斷的。
她思前想後，終於還是悄悄跟上了升仙臺一行人。
段七柒陷入的那座城池很大，足以容納百萬人口，房屋也很多，道路不是那種規劃嚴整的，除了主要的幾條大道，其他道路都顯得覆雜而淩亂。
此時的段七柒就走在一條剛好容納一輛馬車通過的小道上，隨著道路七拐八拐，路上行人也逐漸稀少，後來就只剩下段七柒一個人。
衛挽等人並未禦空，而是直接跟在段七柒身後，雖然處於兩個不同的世界，落在酈言燊眼中，還是像極了同一個世界的尾隨。
這樣的跟蹤，其實很講究技巧，遠了近了都不行，要是被發現了，還得費一番功夫，酈言燊雖然想好了三套說辭，總還是覺得悄悄地比較好。
就是這樣一來要保持微妙的距離，某些拐角處可能形成視野盲區，有可能錯過重要信息，若是使用法寶，又未免太明目張膽。
酈言燊已經很久沒有體驗過這種緊張刺激的追蹤了。
又一次拐彎，原本可以容納一輛馬車通過的道路，忽然變得十分狹窄，僅僅能讓兩個人勉強擦身而過。
段七柒已經走遠了，衛挽等人卻停了下來。
酈言燊藏身拐角處，衛挽他們那個位置看不到這裏，只要輔以隱匿之術，還是有把握不暴露的。
只是不知為何，酈言燊心頭忽然浮起一絲異樣，她下意識就擡起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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