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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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我沒力氣。”
少年可憐巴巴地看著她，李臨夏倒是沒想太多，“那我餵你。”
她於是在床邊坐了下來，伸手細致地一勺一勺餵了起來，東方巽吃得心滿意足，一面道，“沒想到你還蠻會照顧人的。”
“我師兄身體不好，從前我常常照顧他。”李臨夏說著將一勺冷好的粥遞過去，東方巽抿緊唇，半晌才道，“所以我不是你第一個這麽照顧的？”
“當然！”李臨夏有些驚訝地一挑眉，“我在師門裏排行十五，下面還有一兩百多個弟子呢！”
他排都排到了兩百號以外。
東方巽口中有些發酸，剛剛還香甜的粥也變味起來，賭氣道，“吃不下了，不想吃了！”
“那好吧。”李臨夏便將粥放到一旁，這人病了許久，沒什麽胃口也是正常的，等明日看了大夫再說。
東方巽見她勸也不勸自己，不由得冷笑起來，倒頭躺了下去道，“其實你恨不得我死了吧！”
李臨夏默然，就在東方巽忍不住要爆發時才終於坦誠開口，“……其實我還真想過，只是你死了也無濟於事，大盛野心勃勃，終究還是會興起戰事。”
“算你看得清。”東方巽冷哼一聲，“我那皇帝舅舅雖然沒什麽本事，卻認定成王敗寇，只要在位時功績夠大，將來也必是流芳百世的聖君。”
“東洲自詡正統，這百年間子嗣卻不豐盛，你們而今皇帝更是個藥罐子，恐活不了多久。各國早已自立多年，其中大盛最為強盛，將來必能讓天下再歸一統。”
這話並不是危言聳聽。
前世皇帝師兄因為身體太差，只能接受大臣勸說準備傳位於秦宋。君臣之義壓著，父輩情義困著，所以她不能爭，也無法爭，只能聽從安排。
這也是無奈權衡之下的一種平衡。
李臨夏抿唇，“盛國先帝得位不正，行事不端，傳位於今卻又是個心氣狹小，性格暴戾之人，更何況，你們為了贏甚至能與狄族結盟，權柄放到你們手中，必然會戰事四起，民不聊生。”
果然。
東方巽嘆息，既然誰也說服不了誰，只能繼續為敵。
旁邊的桌子發出“呼嚕”的響聲，他轉頭看去，瞬間瞪大了眼，“小畜生，你居然敢吃我的東西！”
李臨夏跟著看去，原來是小雪狼不知道什麽時候跳上了桌子，埋頭在粥碗裏大吃特吃，她有些驚異，“雪狼也能吃粥的嗎？”
“我怎麽知道？”東方巽沒好氣道，“你快把它弄走，那個碗我是不會再用了！”
這些小事方面，李臨夏倒也不同他計較，擡手將小雪狼從粥碗處挪開，又將它爪子嘴巴擦幹凈，然後塞到他被子裏，“今夜它同你睡。”
“你說什麽？！！”
東方巽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然而小雪狼蹭了蹭他，已經自動自覺地朝他胸口鉆去，顯然是不排斥這樣的安排。
“我知道你有八百個心眼子。”李臨夏道，“但之前好歹同生共死一場，所以我不會殺你，也會幫你治腿，可是卻絕不可能放你離開去完成結盟。”
東方巽摟住小雪狼，半晌才冷哼一聲，“……你這麽厲害，我能怎麽跑？”
李臨夏笑了笑，起身去還碗。一夜無事，第二天一早她背著東方巽去那神醫門外等著，很快便排到了他們。
那霍神醫生得容貌平庸，不過二十幾許的模樣，與街邊路人小販也沒什麽不同，只一雙眼睛精光四溢，他看到東方巽時頓了頓，含笑問道，“這位小娘子是想替夫婿看病？”
“不，他是我弟弟。”李臨夏道，“因為意外跌斷了腿，後來又在雪山裏凍了許久，希望您能給看看。”
“這樣……”霍神醫摸了摸下巴，目光在面色難看的東方巽身上轉了一轉，而後才道，“那你先將人背進來，不過醜話說在前頭，除銀子之外，還需要幫我做件事情當做診費，不知你可願意？”
李臨夏知道他這個規矩，於是道，“您請說。”
“我這院子裏的小工前幾日剛辭了一個，雜事有些忙不過來。”霍神醫道，“他在此治療期間，你便幫忙做工吧。”
這並不是什麽大事。
李臨夏點頭應承下來，那霍神醫卻似乎有些驚訝，看向東方巽，“既然小娘子如此幹脆，那我也不好推諉，這便幫你診治吧！”
等到了房中，霍神醫替東方巽下了幾針，而後才道，“小公子的斷骨接的還行，就是受寒太久導致血滯，而後雖然用了藥，卻藥性不足導致氣血不繼，需要好藥調養才能不留後患。”
“神醫盡管醫治，所需藥費我會付清。”李臨夏道，她身上還有銀票和金葉子，應該足夠在這裏用上一段時間。
那霍神醫瞧了一眼東方巽，笑得意味深長，“你對你弟弟還真好。”說著擡了擡下巴，“那院子裏堆了很多柴火，你先劈了放到廚房去吧。”
李臨夏點頭，轉身離開房間去做事，霍神醫則看著東方巽，等時間到了再將針取下。
如此一連治療了五日，東方巽情況漸好，李臨夏也忙完了霍神醫院中的所有雜務，開始搗鼓著一些廢棄的木頭。
東方巽抱著小雪狼坐在院子裏曬太陽，看著她忙活了半天也不過來理他，有些不滿地道，“餵，你還真給那姓霍的當下人去了啊？”
憑他也配！
李臨夏擡頭看了他一眼，“人家救了你，這是說好的報酬。”
“又不是不給他錢。”東方巽懶洋洋道，“不然我跟他去說，多給他幾顆金珠子也就是了。”
李臨夏搖了搖頭，繼續忙活那堆木頭，“其實他的事情已經做得差不多了，現在是在做別的。”
“做別的？”東方巽有些好奇，認真看了一會兒忽然訝異道，“……是輪椅？”
李臨夏打磨著輪子，“嗯，已經很久沒做過了，有些手生，你可能還要再等兩天。”
“沒關系沒關系！”東方巽眉開眼笑道，“你慢慢做，我一點兒也不著急。”
話雖如此說，他卻整日盯著李臨夏，甚至只要她在外面忙活，他就一定會在旁邊興致勃勃地看著，逼得她不得不加快了速度，很快就將那個輪椅完工。
新做好的輪椅被刷上了一層桐油，又在太陽底下曬了幾天，到東方巽快等得不耐煩時終於可以用了。
他興致勃勃地坐了上去，用手推了推，輪子光滑不刺手，轉動也很靈活，甚至連高度位置都是那麽地合他心意。
“做得真不錯。”玩了好一會兒，東方巽終於給出了評價，“如果將來東洲不要你了的話，可以來我府裏做個木匠也不錯。”
可盼著她點兒好吧！
李臨夏有些無語，兩人正說著話，外面霍神醫卻進來了，一進來便看到了東方巽坐在木頭輪椅上，不由得笑道，“也是趕巧了，正好今天曬好，李姑娘你不如推你弟弟出去走走，今夜是鎮子裏的望月節呢！”
李臨夏看了東方巽一眼，見他雖然沒說話，眼裏卻流露出想去之意，於是笑道，“好，多謝霍神醫。”
月亮爬上了屋頂，李臨夏將小雪狼托付給霍神醫看顧，然後推著東方巽出門。
街道上比前些天都要熱鬧，兩旁邊是各種攤販和鮮花裝飾，李臨夏見路上行人都抱著花束，於是也去買了一把遞給東方巽。
“還挺好聞的。”東方巽低頭輕嗅了下，他本就生得極好，今日又稍微梳整了下，此時面若冠玉，眼波流轉，簡直就像仙人臨凡，撚花而笑。
“小姑娘，你心上人可漂亮，今夜可得看緊了哦！”賣花的大嬸笑道，李臨夏怔了一怔，解釋道，“他不是我心上人……”
“花都送了，還說不是心上人。”大嬸笑呵呵道，“這瓶玫瑰花露也送給你們吧！這花朵據說得到過月亮神女的賜福，寓意著無論到哪裏都能找得到彼此。”
李臨夏有些茫然，眼看著東方巽已經接過了造型精巧的小瓶子，於是連忙又放了塊銀子在攤位上，然後推著他趕緊離開。
總感覺好像有些什麽東西弄錯了。
兩人一路走一路看，終於搞清了這個望月節。原來並不是真的看月亮，而是男男女女外出相看，有合適的便互贈禮物，一起約會的日子。
“給你。”東方巽抱著那束花，白皙的面皮被花瓣映得有些微紅，李臨夏低頭一看，原來是那瓶玫瑰花露。
她也沒有多想，只當是他懶得放自己身上，反正這個盛朝的小國師有著各種奇奇怪怪的壞毛病，當下便接過來放進自己腰間。
月光如練灑落人間，地面上的燈火卻更加喧囂熱鬧。
悠揚的歌聲在遠處響起，花瓣滿天飛雨，東方巽擡首去瞧，竟第一次感覺原來這就是活著的味道，生機勃勃，充滿了吵鬧。
李臨夏小心地護著他，不讓擁擠過來的人群撞到，竟絲毫沒註意到在旁邊的酒樓上方，有一道炙熱的視線正緊緊盯著輪椅上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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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力氣。”
少年可憐巴巴地看著她，李臨夏倒是沒想太多，“那我餵你。”
她於是在床邊坐了下來，伸手細致地一勺一勺餵了起來，東方巽吃得心滿意足，一面道，“沒想到你還蠻會照顧人的。”
“我師兄身體不好，從前我常常照顧他。”李臨夏說著將一勺冷好的粥遞過去，東方巽抿緊唇，半晌才道，“所以我不是你第一個這麽照顧的？”
“當然！”李臨夏有些驚訝地一挑眉，“我在師門裏排行十五，下面還有一兩百多個弟子呢！”
他排都排到了兩百號以外。
東方巽口中有些發酸，剛剛還香甜的粥也變味起來，賭氣道，“吃不下了，不想吃了！”
“那好吧。”李臨夏便將粥放到一旁，這人病了許久，沒什麽胃口也是正常的，等明日看了大夫再說。
東方巽見她勸也不勸自己，不由得冷笑起來，倒頭躺了下去道，“其實你恨不得我死了吧！”
李臨夏默然，就在東方巽忍不住要爆發時才終於坦誠開口，“……其實我還真想過，只是你死了也無濟於事，大盛野心勃勃，終究還是會興起戰事。”
“算你看得清。”東方巽冷哼一聲，“我那皇帝舅舅雖然沒什麽本事，卻認定成王敗寇，只要在位時功績夠大，將來也必是流芳百世的聖君。”
“東洲自詡正統，這百年間子嗣卻不豐盛，你們而今皇帝更是個藥罐子，恐活不了多久。各國早已自立多年，其中大盛最為強盛，將來必能讓天下再歸一統。”
這話並不是危言聳聽。
前世皇帝師兄因為身體太差，只能接受大臣勸說準備傳位於秦宋。君臣之義壓著，父輩情義困著，所以她不能爭，也無法爭，只能聽從安排。
這也是無奈權衡之下的一種平衡。
李臨夏抿唇，“盛國先帝得位不正，行事不端，傳位於今卻又是個心氣狹小，性格暴戾之人，更何況，你們為了贏甚至能與狄族結盟，權柄放到你們手中，必然會戰事四起，民不聊生。”
果然。
東方巽嘆息，既然誰也說服不了誰，只能繼續為敵。
旁邊的桌子發出“呼嚕”的響聲，他轉頭看去，瞬間瞪大了眼，“小畜生，你居然敢吃我的東西！”
李臨夏跟著看去，原來是小雪狼不知道什麽時候跳上了桌子，埋頭在粥碗裏大吃特吃，她有些驚異，“雪狼也能吃粥的嗎？”
“我怎麽知道？”東方巽沒好氣道，“你快把它弄走，那個碗我是不會再用了！”
這些小事方面，李臨夏倒也不同他計較，擡手將小雪狼從粥碗處挪開，又將它爪子嘴巴擦幹凈，然後塞到他被子裏，“今夜它同你睡。”
“你說什麽？！！”
東方巽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然而小雪狼蹭了蹭他，已經自動自覺地朝他胸口鉆去，顯然是不排斥這樣的安排。
“我知道你有八百個心眼子。”李臨夏道，“但之前好歹同生共死一場，所以我不會殺你，也會幫你治腿，可是卻絕不可能放你離開去完成結盟。”
東方巽摟住小雪狼，半晌才冷哼一聲，“……你這麽厲害，我能怎麽跑？”
李臨夏笑了笑，起身去還碗。一夜無事，第二天一早她背著東方巽去那神醫門外等著，很快便排到了他們。
那霍神醫生得容貌平庸，不過二十幾許的模樣，與街邊路人小販也沒什麽不同，只一雙眼睛精光四溢，他看到東方巽時頓了頓，含笑問道，“這位小娘子是想替夫婿看病？”
“不，他是我弟弟。”李臨夏道，“因為意外跌斷了腿，後來又在雪山裏凍了許久，希望您能給看看。”
“這樣……”霍神醫摸了摸下巴，目光在面色難看的東方巽身上轉了一轉，而後才道，“那你先將人背進來，不過醜話說在前頭，除銀子之外，還需要幫我做件事情當做診費，不知你可願意？”
李臨夏知道他這個規矩，於是道，“您請說。”
“我這院子裏的小工前幾日剛辭了一個，雜事有些忙不過來。”霍神醫道，“他在此治療期間，你便幫忙做工吧。”
這並不是什麽大事。
李臨夏點頭應承下來，那霍神醫卻似乎有些驚訝，看向東方巽，“既然小娘子如此幹脆，那我也不好推諉，這便幫你診治吧！”
等到了房中，霍神醫替東方巽下了幾針，而後才道，“小公子的斷骨接的還行，就是受寒太久導致血滯，而後雖然用了藥，卻藥性不足導致氣血不繼，需要好藥調養才能不留後患。”
“神醫盡管醫治，所需藥費我會付清。”李臨夏道，她身上還有銀票和金葉子，應該足夠在這裏用上一段時間。
那霍神醫瞧了一眼東方巽，笑得意味深長，“你對你弟弟還真好。”說著擡了擡下巴，“那院子裏堆了很多柴火，你先劈了放到廚房去吧。”
李臨夏點頭，轉身離開房間去做事，霍神醫則看著東方巽，等時間到了再將針取下。
如此一連治療了五日，東方巽情況漸好，李臨夏也忙完了霍神醫院中的所有雜務，開始搗鼓著一些廢棄的木頭。
東方巽抱著小雪狼坐在院子裏曬太陽，看著她忙活了半天也不過來理他，有些不滿地道，“餵，你還真給那姓霍的當下人去了啊？”
憑他也配！
李臨夏擡頭看了他一眼，“人家救了你，這是說好的報酬。”
“又不是不給他錢。”東方巽懶洋洋道，“不然我跟他去說，多給他幾顆金珠子也就是了。”
李臨夏搖了搖頭，繼續忙活那堆木頭，“其實他的事情已經做得差不多了，現在是在做別的。”
“做別的？”東方巽有些好奇，認真看了一會兒忽然訝異道，“……是輪椅？”
李臨夏打磨著輪子，“嗯，已經很久沒做過了，有些手生，你可能還要再等兩天。”
“沒關系沒關系！”東方巽眉開眼笑道，“你慢慢做，我一點兒也不著急。”
話雖如此說，他卻整日盯著李臨夏，甚至只要她在外面忙活，他就一定會在旁邊興致勃勃地看著，逼得她不得不加快了速度，很快就將那個輪椅完工。
新做好的輪椅被刷上了一層桐油，又在太陽底下曬了幾天，到東方巽快等得不耐煩時終於可以用了。
他興致勃勃地坐了上去，用手推了推，輪子光滑不刺手，轉動也很靈活，甚至連高度位置都是那麽地合他心意。
“做得真不錯。”玩了好一會兒，東方巽終於給出了評價，“如果將來東洲不要你了的話，可以來我府裏做個木匠也不錯。”
可盼著她點兒好吧！
李臨夏有些無語，兩人正說著話，外面霍神醫卻進來了，一進來便看到了東方巽坐在木頭輪椅上，不由得笑道，“也是趕巧了，正好今天曬好，李姑娘你不如推你弟弟出去走走，今夜是鎮子裏的望月節呢！”
李臨夏看了東方巽一眼，見他雖然沒說話，眼裏卻流露出想去之意，於是笑道，“好，多謝霍神醫。”
月亮爬上了屋頂，李臨夏將小雪狼托付給霍神醫看顧，然後推著東方巽出門。
街道上比前些天都要熱鬧，兩旁邊是各種攤販和鮮花裝飾，李臨夏見路上行人都抱著花束，於是也去買了一把遞給東方巽。
“還挺好聞的。”東方巽低頭輕嗅了下，他本就生得極好，今日又稍微梳整了下，此時面若冠玉，眼波流轉，簡直就像仙人臨凡，撚花而笑。
“小姑娘，你心上人可漂亮，今夜可得看緊了哦！”賣花的大嬸笑道，李臨夏怔了一怔，解釋道，“他不是我心上人……”
“花都送了，還說不是心上人。”大嬸笑呵呵道，“這瓶玫瑰花露也送給你們吧！這花朵據說得到過月亮神女的賜福，寓意著無論到哪裏都能找得到彼此。”
李臨夏有些茫然，眼看著東方巽已經接過了造型精巧的小瓶子，於是連忙又放了塊銀子在攤位上，然後推著他趕緊離開。
總感覺好像有些什麽東西弄錯了。
兩人一路走一路看，終於搞清了這個望月節。原來並不是真的看月亮，而是男男女女外出相看，有合適的便互贈禮物，一起約會的日子。
“給你。”東方巽抱著那束花，白皙的面皮被花瓣映得有些微紅，李臨夏低頭一看，原來是那瓶玫瑰花露。
她也沒有多想，只當是他懶得放自己身上，反正這個盛朝的小國師有著各種奇奇怪怪的壞毛病，當下便接過來放進自己腰間。
月光如練灑落人間，地面上的燈火卻更加喧囂熱鬧。
悠揚的歌聲在遠處響起，花瓣滿天飛雨，東方巽擡首去瞧，竟第一次感覺原來這就是活著的味道，生機勃勃，充滿了吵鬧。
李臨夏小心地護著他，不讓擁擠過來的人群撞到，竟絲毫沒註意到在旁邊的酒樓上方，有一道炙熱的視線正緊緊盯著輪椅上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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