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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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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3-04-25 01:10:52 字數:7801

她覺得心裏好難受。

嚴湍從頭到尾都不理她,連看也不看她一眼,從教堂與他面對面開始,完全將她當成透明的隱形人。

馬曉妞不知道自己的隱瞞會惹來他這麽大的怒火,她多懷念他的溫柔、他的懷抱……可是當她看著他與別的女人在喜筵中翩然起舞,對著別的女人綻放溫柔笑靨時,她覺得心好像被人拿把刀刺了一下,好痛!

馬曉妞仰頭喝盡杯中的香檳,這已經是她今晚的第二杯了,一向不勝酒量的她,雙頰酡紅,眸子更是眨著眨著,顯然已經醉了。

馬曉妞遠遠地看著嚴湍身旁的女伴一個換過一個,在舞池中親昵地相擁跳舞,心中的怒火借著酒精發酵,眉兒一豎,扶著桌子搖搖晃晃地站起身,朝遠處勾了勾手指,一名男子見狀連忙欠身從舞臺旁走了過來。

這男人叫杜鵬志,是這次應關氏之邀的國際交響樂團的大提琴手,長得斯文,樂迷一大堆,前途一片看好。

她早知道他一整個晚上都在註意她。

「陪我跳舞。」

「能和美女跳舞是我的榮幸。」

杜鵬志欣喜地牽著她的手,將她帶往舞池中央,兩人隨著圓舞曲舞出曼妙舞姿,時而相擁、時而轉圈,就像是職業舞者般,兩人的每個動作都是這麽一致、這麽契合……

嚴湍一雙黑眸變得幽深,緊緊地焦灼在馬曉妞身上,看著她與男人親密相擁,齒關不禁咬緊。

他懷中的女人見他的註意力不在自己身上,忍不住嬌聲抗議:

「我不美嗎?」

「為什麽這麽問?」他看見馬曉妞將身體整個附在男人身上,他暗暗握緊拳頭。

「好痛!」女人吃痛一叫。

「抱歉。」嚴湍連忙微笑道歉,俊顏不禁附在女人耳邊,微笑低語:「妳真美麗。」

只見女人綻開羞怯的笑容,像只柔馴小貓咪般依靠著嚴湍,任他帶領自己在舞池裏起舞。

馬曉妞見狀,氣得將雙臂圈上杜鵬志的頸項,對著他甜蜜倩笑。

「你好像很有名喔,我看到你今天在教堂外接受媒體訪問。」

杜鵬志自傲地揚眉。

「其實也還好,只是小有名氣,我下個月還得應邀到日本表演。」

「喔?那你真的很有名啰,聽說日本人民族性強,不輕易接受外來的人。」

「畢竟我曾在維也納學過音樂,日本人很崇洋。」

「真的呀──」她的呀聲在看見嚴湍親吻女伴臉頰時消失,雙眸怒瞪著嚴湍,只見他冷漠地睨了她一眼,隨即牽著女伴離開舞池。

馬曉妞不高興地抿緊唇瓣。

「怎麽了?」杜鵬志關心地問。

「沒事,我腳酸想休息了。」

「好,這家飯店我熟,這個廳有專供客人休息的休息室,我帶妳去……」杜鵬志的話還沒說完,馬上被一尊像天神般的男人擋住。

兩人還來不及反應,馬曉妞的手就被攔劫,硬生生被帶到舞池裏。

此時音樂正是激烈而熱情的探戈,只見兩人隨著音樂起舞,馬曉妞從未跳過探戈,但嚴湍帶得極好,讓她看起來不像是生手。

兩人間散發出濃濃的醋意,舞動身軀的兩人被一團熊熊的火焰包圍住,兩人的眼中只有彼此,每舞一步都帶著憤怒與嫉妒,動作柔中帶勁,剛柔的兩方像在互相較勁卻又依附著彼此。

馬曉妞學著電視上看過的舞步,將秾纖合度的腿勾住嚴湍結實修長的腿上,彼此的身體熨貼,他身上敏銳的地方毫不客氣地頂在她柔軟的雙腿間,隨著舞蹈而摩擦彼此。

馬曉妞紅著臉喘息,隨著他一個轉身,背脊貼著他的胸膛;大手由後抱住她的腰,順著她柔軟的身段撫過,就像夜裏的大床上,他的手撫過她光滑赤裸的肌膚一樣──

兩人精采的舞蹈引來所有人的註目,紛紛站在舞池旁欣賞兩人曼妙而極契合的舞步。

「那男的叫杜鵬志,是國內很被看好的大提琴手,看來妳今晚找到新的金主了。」嚴湍在一次旋轉後,順勢附在她耳邊低語,語氣裏飽含濃厚的嘲諷。

馬曉妞臉色蒼白,不敢相信地看著他。

嚴湍冷笑。

「臉色這麽蒼白,我有說錯嗎?我看妳很享受他愛慕的眼神……」他突然扶住她的後腰,將她放倒,高高在上地俯視她,嘴角的笑沒有溫度,誇張地皺起眉嘲諷。「對了,他知道妳的身分嗎?知道妳是關昊的……表妹……」

她的身體明顯一震。「你真的很在意。」

嚴湍扶起她,旋了個身。「在意?我從來不知道這兩個字怎麽寫,或許妳可以教教我。」

他伸出修長食指,暧昧地勾起她的下巴,緩緩的靠近……

圍觀的眾人屏息以待令人臉紅心跳的火熱擁吻出現。

望著他的靠近,馬曉妞瞪大眼,忘了呼吸,氣質出眾的他早已令她迷失,原本她也能享有與別的女人同樣的權利接受他的溫柔擁舞,但她卻搞砸了。

早知道會這樣,她早該告訴他,管關昊會怎麽笑她,反正他劣根性這麽強,也不是沒找其它機會取笑過她。

就在兩人的唇瓣就快碰上彼此,四周傳來微微抽氣聲時,他咧嘴邪佞一笑,瞬間放開溫熱的大手和她拉開距離,在舞曲還未結束前,轉身離開舞池,將她拋棄在洋溢探戈火熱音符的舞池中央。

眾人見狀不免小聲交談,一邊同情的看著她。

馬曉妞眼眶含著淚,強迫自己挺直背脊,緩緩走出舞池。

杜鵬志走到她身邊。

「妳還好吧?他怎麽可以把妳拋棄在舞池裏,那麽多人在看?」他當然知道那男人是今天的伴郎,是關昊的至交好友,也是有名的男人,常常在財經雜志上看見他的專訪,他渾身散發王者的氣息,一種高傲、菁英份子的氣質。

馬曉妞擡頭看著杜鵬志,楚楚可人的模樣讓人心疼。

「我想喝香檳。」

「妳喝慢點。」杜鵬志拍拍被香檳嗆著的馬曉妞的背。

馬曉妞臉頰嫣紅,像新鮮可口的蘋果,雙眸閃著醉醺醺的光芒,迷蒙地瞅著杜鵬志。

「其實你還滿帥的……嗝!」

馬曉妞打了個酒嗝後,香軟身子整個倒進杜鵬志的懷裏。

「曉妞,妳喝太多了,我送妳回去吧。」

馬曉妞擡頭看他,嬌俏的臉蛋離得他好近好近……倏地,她吻上他的臉頰,動作粗魯、不穩。

面對突如其來的香吻,杜鵬志心猿意馬,再也藏不住內心對她的愛慕。

「曉妞……」

馬曉妞看著杜鵬志,將他的臉看成了嚴湍的,雙眸不禁軟化,嬌柔地倒在他懷中。

「帶我回家……」

杜鵬志扶著馬曉妞離開會場,而會場角落,一對黑眸閃著令人寒顫的冷凜光芒,追隨著兩人的背影而去。

「放開她。」

杜鵬志扶著馬曉妞來到停車場,才剛在車子旁停下,身後便冒出男人的聲音,以命令式的口吻要他放開馬曉妞。

杜鵬志回頭一看,是他──嚴湍。

嚴湍斯文臉龐上盡是陰沈,架在挺拔鼻梁上的眼鏡閃過一抹光芒後,才看清楚那是一對帶著冷火的眸子。

他下意識打了個哆嗦。

「抱歉,我不懂你的意思。」

「我說放開她。」

「你和馬小姐是什麽關系?」他得搞清楚自己在這個男人面前有多少勝算。

「她是我的女人。」

一句話,徹底將杜鵬志打趴在地上,無力掙紮。

嚴湍接過他懷中的馬曉妞,邁開腳步朝不遠處的黑色奔馳車走去。

司機打開車門讓他們坐進去後,隨即將車子駛離停車場。

目送他們相擁離去的杜鵬志不禁暗嘆了口氣。

縱使他在國際樂壇也是頂頂有名,樂迷更是一籮筐,甚至還有樂迷會,但杜鵬志不否認自己根本拼不贏嚴湍,而且是一點勝算都沒有。

一陣涼風拂過,馬曉妞畏寒地抱住身子,但身體的顫抖卻是來自於奇特的情潮,她不安地擺動嬌軀,想躲避那樣的情潮,但一波波的燥熱卻粉碎她的希望,將她從睡夢中帶回現實。

她睜著蒙眬雙眸,看著眼前一片霧白,只見一道黑影在晃動,她的身體有著無助的快感,火熱的觸感順著頸脖下移,她感到渾身正散發著戰栗的訊息,突然腦袋一陣痛,她呻吟了聲。

「頭好痛……」

她壓著額際,努力眨動雙眼,眼前的景象才慢慢清晰,這也才看清楚那晃動的黑影是什麽……「湍!」

「很高興妳醒了,那麽我可以得到一點響應了。」

馬曉妞還搞不清楚狀況,體內立即感到一陣充實,那股充實感讓她想起一整天他的視而不見,她忍不住心酸地哭泣。

嚴湍皺眉,動作輕柔地撫摸她的額頭,看著她自眼角滑落的淚珠,心底閃過一陣憐惜。

他不想這麽做,但心底難忘她的欺騙。

該死的,打從第一眼見到身著性感禮服的她時,他就想要她,但自尊心卻驅使他對她冷漠……

他是該對她冷漠。

他無法忍受任何人的欺騙,如同他無法原諒奧地利那兩個自私自利的老家夥一樣。

被欺騙的難堪讓嚴湍在欲望得到紆解之後離開她的身體,往浴室走去。

馬曉妞環抱著身體側躺在床上,默默望著窗外泛白的晨色;許久,身後傳來聲響,嚴湍走出浴室,鼻前立即嗅到清新的沐浴乳味。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不告訴你。」

嚴湍雙拳握緊,取下眼鏡的俊臉似乎沒有那麽銳利了,但面無表情的容顏上仍依稀可見陰沈之色。

「妳不需要道歉,至少在我們的交易裏,並不包括交代背景。」

馬曉妞坐起身和他對視,小臉上有著難掩的痛苦。

「我只是不想讓關昊取笑我。」

「請妳告訴我,這和我們之間有什麽關系?」

「你不懂……」

「對,我是不懂,我不懂妳怎麽可以一邊扮清純,讓我覺得妳毫無心機,一邊卻是極力想掩飾所有一切,包括妳與昊的關系?」

「我和他從來就不合,他只會找任何機會取笑我、欺負我,我不想他在知道我們的關系後,又跑來取笑我!」

嚴湍神色冷然,睨了她許久後,語氣平靜地說道:

「那麽妳一開始就不該要求成為我的女人,或許妳當初想到的是我的價值,我能幫妳賺多少錢,我是否能像別的男人包養情婦一樣,每個月給妳一大筆的『零用錢』花用。」

他想起奧地利那些家夥,也是看上他的價值,所以不停以各種方式逼他回去接手家族企業。

而她,他付出真心相愛的女人,卻和那兩個老家夥沒什麽兩樣。

嚴湍心一冷,走向一旁按壓隱形櫃子,櫃門打開,他從裏頭拿出一疊美金鈔票,直接扔在床上。

「我想這些錢夠付妳今晚的費用。」

望著眼前捆成一疊的大額美金,馬曉妞只覺得心好痛,她甚至痛得快忽略自己該張開嘴呼吸,以免在這裏窒息而死去。

她捂著嘴,淚水滴在床單上暈染成一片……

「我不要……」

「我勸妳最好收下,因為下一次,我不保證自己是否還能這麽『慷慨』。」

馬曉妞聞言擡頭。「我是很愛錢,但是我不要!」

他聳聳肩。「隨便妳,反正錢就在妳面前……」他還想說什麽時,卻倏地轉身走出房間,下了樓。

一樓大門似乎被人打開,然後是一陣交談聲,伴隨著嬌滴滴的女聲。

馬曉妞圍著薄被,踝足踩過地毯走下樓,她在樓梯間已經聽見一連串法文,是女人的聲音,而且聲音清甜嬌軟。

她有種不好預感,踩著遲疑的步伐下了樓,只見一名長相甜美、褐色長發、藍眼珠的西方美女站在嚴湍面前,雙臂親昵地攀在他頸脖上。

馬曉妞身子一僵。

西方美女立即發現她的存在,改口以不太標準的中文向她打招呼。

「嗨。」西方美女見她似乎嚇住,轉頭詢問嚴湍:「她是誰?」

看見馬曉妞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嚴湍心底升起一股心疼,但隨即被自尊心所壓下。

「她是我的情婦。」

西方美女楞了下,看看嚴湍,再看看臉色鐵青的馬曉妞,隨即微笑地以中文介紹自己。

「妳好,我是湍的未婚妻,伊莎貝爾。」

「我不是他的情婦。」她能感受嚴湍迅速迸射而來的嚴厲目光,含著對她這句話的強烈不滿。

馬曉妞抹去臉上的淚水,眨著清透的眼眸看著兩人。

「至少以後不會是了。」

那夜之後,嚴湍再也沒來找她,每天下班,她多期待能在路邊發現他的黑色奔馳車,卻總是希望落空。

關昊在婚禮後的喜筵上,看見兩人跳的那支探戈已多少猜測到她與嚴湍的關系,不過他這幾天飛到日本去談生意沒空調侃她,否則又得忍受他那張狂、討人厭的態度。

今天趁著關昊不在,她下午就蹺班,漫無目的地在街上閑逛,不知不覺竟走到關昊與嚴湍住的社區外頭。

原本她打算去找表嫂,沒想到表嫂卻不在,她只能坐在社區外的咖啡館4Men消磨時間。

4Men有點冷清,只有她一個客人。

馬曉妞執起咖啡杯喝了口,視線不經意調向窗外,她整個註意力都集中在對街一對親昵的男女身上。

嚴湍與他的未婚妻,正朝咖啡館走來。

馬曉妞立即挺直背脊,看著他們從窗旁經過,嚴湍也註意到她,俊顏上毫無半點情緒。

他紳士地推開玻璃門,讓伊莎貝爾先進入。

「一杯歐蕾、一杯黑咖啡。」

站在櫃臺後的時常樂點了點頭,著手煮咖啡。

嚴湍紳士地拉開椅子讓伊莎貝爾坐下後,便坐在她對面,這樣的方向正好與馬曉妞打照面,只要任何一方擡起頭,便能看見另一個人。

馬曉妞不自在地將視線調向窗外,或是低頭喝咖啡,就是不肯與他的視線有一秒的銜接。

伊莎貝爾美麗大方,從小在奧地利長大,卻一直在法國讀貴族學校,從小家裏的教育便是在家得說中文,所以她的中文還不錯,基礎的應答、交談與聽,倒是沒有障礙。雖然如此,對她來說,還是法語來得親切容易。

所以一旦面對嚴湍,她很自然地流露出小女人愛撒嬌的個性,對著嚴湍猛說法文;因為她知道,嚴湍會順著她的意。

「湍,你真的不要回去嗎?他們都希望你能回去接手夏麗。」

伊莎貝爾的話讓嚴湍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臉色難看地將臉別向窗外。

「湍,爺爺們老了,他們會這麽做,都是為了夏麗好;因為在所有人眼裏,只有你有能力接手夏麗的經營,所以他們才會使出各種手段逼你回奧地利去。你不會想看著夏麗到你這代就沒落了吧?」

伊莎貝爾的話聽來沈重,簡直就是將所有的責任都放到嚴湍肩上。

嚴湍回頭睨視,眉揚高,冷冷地回伊莎貝爾一句:「別想將夏麗的事全推到我頭上,還有嚴浚在不是嗎?」

「可是爺爺們評估到最後,你是最適合的接棒人選,浚哥喜好自由且迷戀藝術,對於商業一竅不通,怎麽接手夏麗?」

嚴湍冷冷一笑,微傾著頭,鏡片閃過一道光芒,模樣活像從地獄裏走出來的撒旦。

「他迷戀藝術?」

伊莎貝爾頓時大氣不敢吭一聲,膽怯地望著眼前的男人。

嚴湍靠向椅背,雙臂抱胸,「我竟然不知道,我那位從小就喜歡拿噴漆往名畫上破壞、看見任何藝術品就動手毀損的大哥,竟然迷戀藝術?難道是我離家太久,久到讓他的個性有足夠的時間轉變?」

「湍……」

「伊莎貝爾,別以為我不知道妳為了嚴浚什麽事都做得出來,想幫助他擺脫夏麗這家爛搪瓷公司,妳最好再想個更有力的謊言來說服我。」

「湍,你怎麽可以說夏麗是家爛搪瓷公司?夏麗的年凈利高達上億美金,你應該比誰都清楚!」

嚴湍抿嘴而笑,笑容裏一點溫度也沒有。

「伊莎貝爾,妳相信依我這些年在精算界的資歷,有本事讓夏麗的年凈利,一瞬間從有變無嗎?」見伊莎貝爾一臉驚惶失色,嚴湍順便交代她。「妳最好把這些話,源源本本告訴奧地利那兩個老家夥。」

「爺爺們不是老家夥。」

「對,他們不是,他們是死、老、家、夥。」

「湍!」

時常樂端了兩杯咖啡過去,放下時看了眼嚴湍臉上難得一見的慍怒。

「伊莎貝爾,妳這次到臺灣來的目的已經達到,已經見到我,完成了妳的說客任務,明天就可以回去了。」嚴湍優雅地喝著咖啡,視線不著痕跡地瞄向隔桌的馬曉妞,隨即又調回視線。

「湍,不行!」伊莎貝爾的手覆在嚴湍的大手上,笑意盈盈地嬌嗔道:「爺爺們說,我們得開始策劃婚禮了。」

「那不會是現在進行式?」

「湍……」伊莎貝爾帶著哀求的仰高小臉,「你不想和我結婚嗎?」

嚴湍睇睨伊莎貝爾一眼。

「我以為妳會比較想和嚴浚。」

伊莎貝爾摀著胸口,一副飽受打擊的模樣。

「湍,你怎麽可以這麽說!」

嚴湍露出冷笑,雙臂交叉置於胸前的動作扯動了身上的黑色西裝,結實的臂膀在合身的西裝下展露無遺。

「當年妳與嚴浚同讀昆士丁學院時,遣走管家後整整一個禮拜待在山上別墅不出門,我想誰都知道為什麽。」

「浚哥只是在教我課業上的問題。」

嚴湍臉上的笑意多了抹譏諷。

「原來妳的課業真有這麽難,難怪管家後來跑來告訴我,他回去別墅時,別墅那張原木雙人床竟然『支離破碎』,原來如此……」

伊莎貝爾的小臉上一陣青一陣紅,咬著紅艷的唇瓣,無話可說。

嚴湍望了下緩緩停靠在路邊的黑色奔馳車,他站起身準備離去之時,給了伊莎貝爾最後一個警告。

「伊莎貝爾,將我的話傳給那兩個老頭子,我不會回去。嚴浚是老大,該他接手的,怎麽也跑不掉;就連妳,在幾個老頭耳邊嚼舌根、煽風點火也沒用,夏麗要死要活都不關我的事。一家賺沒多少錢的搪瓷公司,沒了,奧地利的觀光客也不會因此減少,更不會因為夏麗倒了,政府少了稅收就垮臺,少給我搬出那套動之以情。」

嚴湍毫不留情地轉頭離開。

伊莎貝爾站起身,轉頭對馬曉妞吐舌苦笑,以中文抱怨道:「好殘忍的男人,對吧。」

對,嚴湍是一個殘忍的男人,她不否認,就像他可以為了懲罰她,而說出任何尖銳能傷人的話一樣。

馬曉妞只能下意識扯扯臉皮,回以一記無力的淺笑,隨即低頭。

伊莎貝爾推開玻璃門,離去之時,若有所思地停下腳步睨了馬曉妞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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