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山不容二虎

“嘭嘭嘭，嘭嘭嘭”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敲的又急又重此時的王羽山，正側臥在村人合送的那張珍貴的老紅木床上，午間小憩。這下被敲門聲一個機靈，給嚇得貓起身來，虎著嗓子喊“叫魂呢？閻王爺鉤你，吃不上晚飯了是吧？”

那邊人並不搭茬此話，急喊道“羽山哥，我是羽重，趕緊開門啊村子出大事了。”一聽此言，王羽山也毛了，一下子睡意全無。他知道自己的弟弟是個見過大世面的人，平時做人也極其穩重，不是有重大變故，絕不會如此有失禮數。一下從床上躥到地下，幾個箭步躥到門口，唰得拉開門閂，一把將門掀。

看著滿臉大汗的弟弟，安撫道“何事如此驚慌？慢慢道來。”

王羽重定了下神，深吸一口氣“趕緊跟我走，笑晨出事了，東海邊快去，晚了性命不保。”

王笑晨是他的心肝寶貝獨生子，老婆生產的時候已是油盡燈枯，撒手人寰之前，托付了幾句一定要照顧好兒子，就咽了氣了。這麽些年他是既當爹又當媽，一把屎一把尿的把兒子，拉扯大，雖然說陰陽界有鰥、寡、孤、獨、殘的五戒因果，但他從來沒當回事。

直到眼看著自己的妻子咽氣的那一刻，他無奈的告訴自己，就到這了，無論兒子還是自己的兄弟，陰陽術絕不再傳。此刻猛一聽的自己愛子出事，顧不得人前不得隨意顯術的祖訓，拉住兄弟的手，道了聲“閉眼，屏息。”

呼得一陣煙塵四起，一道金光現，王羽山使了一個土術中的“遁”字訣，瞬間即至東海邊。頃刻之間被一波波的浪湧打濕了全身，眼前的情景令其愁眉不展，離岸邊約四裏處，層層海水形成一波波浪圈向外翻湧，離奇的是中心的位置海水卻不停向下急旋，形成一個巨大漩渦。這是。。

頓了一下，王羽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見兒子在漩渦邊上打旋，卻不下沈。巨大的吸力，令孩子無法掙脫，若不是王笑晨水性極好，此刻恐怕早就成了海中魂了。

只見，王笑晨拼命的往外游，卻因抵不住這神秘漩渦的吸力，眼看快脫力了，但見王羽山左手掐訣，右手打出一道黃符，口中念念有訣“福生無量天尊”，剎時黃符打在笑晨身上，化為一層薄薄的黃色光膜，這是道教“護身咒”。

本來王笑晨，正在拼命往外游，只怪無法掙脫那股怪力，現在擺脫怪力，水性好的優勢就顯而易見，四裏左右的路線，幾個呼吸的時間，笑晨已經躥出很遠，眼看就要接近海岸，突然一面水墻從離岸邊不遠的地方噗的升起數丈高。

早就發現情形不對的王羽山，一面打出一個黃符避水咒，打開一個水洞，一面憤怒的將聲音傳向後面，“羽重，你這是要幹什麽，這一切難道是你所為，你為何懂得五行之術，你究竟為什麽要如此對我。”

只聽哼的一聲冷哼。“要怪就怪老爹，我明明比你有天賦，為何不將術法傳授與我，什麽長孫為大，墨守成規，如果仙法，傳授與我，我們王家早就成為望族了。”

“羽重，你戾氣太重，祖師爺留下祖訓，身不正，心不凈者不得傳授，況且父親是為你好，你難道沒看到我的下場麽，如果可以，我寧願不學習仙術，也不希望你嫂子往生而去，這樣的結局難道還不夠慘嗎？”

“那是你技不如人，如果傳授與我，我早就打破這個所謂的魔咒，嫂子也不會出事，我倒是勸你，只要你肯把令符與仙術傳授與我，我倒可以考慮放了笑晨.”

在對話間，眼看笑晨就要鉆出黃符打出的水洞，但是頃刻間，從漩渦出，又打出一股黑氣，直接拉住笑晨的腳踝，一把扯回漩渦處。同時符咒的效果也慢慢變弱，黃符打出的水洞已經覆原，笑晨身上的光膜也變得暗淡了些。

發現奧秘的王羽山怒喊道“王羽重，你個孽畜，竟然敢修習旁門左道，我道你五行之術從何而習，原來是你與惡龍訂了契約，要知道豢養他要用人血和靈魂，你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今天我留你不得。”

此時王羽山終於明白為何附近村莊總有人丟失，卻找不到任何線索的因由，那可是數十條人命。左手掐訣，右手打出一個藍符，“一敕不降,道滅於無,二敕不降,道絕於仙,三敕不降,斬首獻天,雷公號令,速降吾壇.”

接著一個雷咒打在了身後的王羽重身上，只見他身上一層黑色光膜，只不過產生一點點漣漪，被雷擊中的部分毫無破損。“什麽?你不僅和惡龍簽訂契約，你這個邪術是燭九陰的黑火照，你究竟豢養多少條惡龍。你這個畜生，你這樣會無法進入輪回的。”

“我為什麽要進入輪回，哈哈，我要成仙，更何況你不要自欺欺人了，你和五爪金龍也簽訂了契約，你休想掩人耳目，你想覆活嫂子，難道不是為了一己私欲，來吧，仙術和令符都給我，我會幫你重入輪回。”

“你閉嘴，我王家匡扶正道幾千年，不能將聲譽毀在你我手上，我本來將王家希望寄托在你和笑晨身上，希望你們遠離陰陽道，過普通人的生活，可惜我王家竟還是躲不過這天人五衰。罷了，罷了，收了你這孽根，以絕後患。”

話完，再無保留，因為他清楚，如果不盡全力，他沒有把握戰勝弟弟，霎時間光芒大盛，不見任何符咒，也不曾用掐訣，只見一道金色光芒從天而降，天空一片烏雲密布，接著聽到龍吟聲破空而出。“王家小子，召喚我何事，要知道你僅剩最後一次召喚我的機會，當年若不是你祖先幫過我，以我五爪金龍的高貴身份豈會與你訂約。”

“聖尊，請幫我制服面前此人，以及他所召喚的黑龍和燭九陰。”原來王羽山早就看出了那並不是什麽漩渦，只不過是水下的龍吸水而已，看到弟弟召喚兩條惡龍，不得已用了自己與金龍的最後一次契約。

天空射出兩道金光，金龍的眼睛穿透了烏雲，看了看，“你王家這是氣數已盡，本來人丁興旺，沒想到到你這輩剩下一根獨苗，現在你倆又兄弟砌墻，只要你下的了手，我就替你收了他們。”

話完，一只龍爪向下一探就要抓向王羽重，“哈哈哈哈，你貴為五爪金龍是不是老糊塗了，沒有十足的把握，我會冒這個風險，呔，煌煌神威，以我為引，九天玄雷，為我護法，上古五鬼速速就位，五行歸位，急急如律令。”上古五鬼五行陣，成。

霎時間天地變色，五色金龍身邊出現了五種顏色，黑、白、青、紫、黃。雲彩下方五種陣法環環相套，變化無窮，瞬間剛要探出去的龍爪被硬生生的阻在空中，難以下抓一寸，“什麽，你竟墮入鬼道。”

噗的一口血濺，噴射而出，竭盡法力的王羽山沒想到這個情況的發生，早早耗盡修為的王羽山，沒想到在人生之中還會有次艱難一戰，早在多年前為拯救村子而耗費了自己大半修為。

已是強弩之末的王羽山，眼看著自己兒子身上的黃色光膜已經趨近消失，閉下了雙眼，兩道眼淚順著眼角滑落，他知道當他倒下的時候，以他為契約的金龍也會消失，就算弟弟打不過金龍，只要能困住金龍一時，待他油盡燈枯時，剩下的他也無能為力了。

“罷了，罷了，都是天意啊。”

只見王羽山左手打訣，右手擲符，這次是一張紅符，這是他僅有的一張紅符“以我之身，奉為血祭，五路之神化為守護。”

念完從懷中掏出一個包裹，其中有兩色一黑一白，“陰陽令，我的好哥哥你終於現出寶物了，快與我拿來。”

眼見他人沖了過來，伸手一抓，卻有如虛無，什麽也抓不到。“你，血遁？？你瘋啦哥哥我並不想要你的命，我只要令符和仙術。”

“太晚了。”

說完一道紅光過去，王笑晨和紅光一起消失的無影無蹤，一起消失的還有王笑晨哭喊聲“父親”在空氣中回蕩，緊接著，王羽山爆成一片血霧，直接入了輪回。“唉，果然連黑影都沒有，我王家福薄。”

他說的是鬼魂，果然連魂魄都沒形成，直接入了輪回。五爪金龍也遁入了虛空，王羽重費勁心機，卻兩手空空，收了法術，站在海灘上望著遠處的海天一線，烏雲過後，陽光灑在海面波光粼粼，看上去令人心曠神怡，眼前的一場惡鬥好像從未發生過。

清風過後，望向遠處的海鷗，在海上盡情的翺翔著，不時發出愉快的叫聲。此番王羽重沒有到手，後期也追蹤了很久王笑晨的蹤跡，但是都杳無音訊，這次血遁用盡了自己哥哥的生命之力，而王笑晨，蹤跡全無，生死未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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