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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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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0 章

原本熱鬧的氛圍驀然陷入一片寂靜,百姓紛紛停下歡呼,放緩了目光看向天上,萬裏無雲,並沒有祝福金光撒下。

“祭天完畢,點水已矣,請水神降福!”祭司又喊了一遍。

依舊沒有動靜。

人群已然開始躁動。

“怎麽沒有反應?”

“不知道啊,水神大人在做什麽?”

“為什麽沒有金光撒下來?水神難不成拋棄我們……”

話未說完,被身旁同伴捂住嘴。

“說什麽呢你!”

反觀臺上司遙,也有些納悶,為何今年沒有出現祝福金光?

祭司臉色已經有些不對,他喊了許多遍,也沒有等到浮塵的祝福金光撒下。

反而等來了一場暴雨。

狂風呼嘯,一大片黑壓壓的烏雲朝著梵音國的天空席卷而來,頃刻間天色如墨,光明不再。

風刮得愈發大,吹得人發絲飛舞,人們切切交談的聲音也被打得稀碎。

百姓紛紛對於這異變大驚失色,下一刻,暴雨傾瀉而下,絲毫不給人反應的機會,打得人落花流水,狼狽不堪。

“下大雨了!”

“快走快走!”

不一會兒,祈福壇下所有百姓全都朝著外面,往自己家的方向奔去。

祈福大典就這麽被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雨打斷。

司遙站在原地,受雨水沖刷,看著四處奔湧的百姓,看著這場大雨,心中既疑惑,又隱隱不安。

雨水打在頭發和身上,如今身上沈重無比,特別是頭發,灌滿水後變得更加沈,扯得人頭皮生疼 。

她被人一把攬住,司寒玉褪下外袍披在她身上,手中還撐著傘:“阿姐!別看了,快回宮!”

說罷,司寒玉攬著她往臺下走,司遙被他帶著走,回頭看方才站的地方,已經有了不少積水,雨滴源源不斷落下,激起一片漣漪。

身上被雨水淋透,司遙打了個寒噤,司寒玉將她摟得更加緊,宮門口國父國母已經等待多時,侍從在一旁撐傘。

見司寒玉帶著司遙過來,國母率先伸手:“遙兒,快過來!”

“阿娘。”司遙聲音不太活躍,心中沈甸甸的。

國母摸摸她腦袋:“沒事,沒事,回去再說。”

“嗯……”

“玉兒和遙兒淋了雨,一會兒記得叫下人煮些姜湯,喝了驅寒,別受涼了。”國父也跟著囑咐。

一行人各自回了宮,司寒玉跟著司遙回了公主殿,途中不忘替她解下沈重的發飾。

等司遙換好幹衣,看著她喝下熱姜水驅寒,司寒玉這才放心的回到自己宮內。

窗戶緊閉嚴實,殿內光線有些昏暗,司遙心中莫名壓抑,便開了窗戶。

“公主怎麽把窗戶開了,還下著雨呢!”

貼身侍女竹心見司遙開了窗戶,還站在窗口處,趕忙找來披風替她披上,拉著她後退幾步,避開透過窗戶飄進屋內的雨。

當竹心正要掩上窗戶時,司遙的聲音傳來:“留一半,別全關上,我悶得慌,開窗透透氣也好。”

竹心手一頓,將窗戶掩上半邊,堪堪遮住大半飄進的雨。

竹心:“公主,奴婢瞧您今日心情不太好,都提不起精神……”

三月天涼,下雨溫度更是降了好些,司遙對手哈了口氣,道:“我總覺得,不太對勁。”

竹心:“公主可說的是今日水神沒有降福這件事。”

司遙點點頭:“不止,祝福金光沒下來,反而等來暴雨,這異象,自我點水以來還是頭一回,竹心,我心裏總覺得堵得慌。”

竹心心中其實也有些慌,按理說祈福大典這麽重要的日子,從未出過差錯,水神每一年也總是很配合的撒下祝福金光,今年卻等來一場暴雨,怎麽看都是不好的跡象,如何不讓人感到心慌。

饒是如此,竹心也安慰道:“或許是水神在天上太忙,忘了今天的重要日子也說不定,公主您就別太擔憂。”

司遙看著依舊黑沈沈的天,道:“但願如此罷。”

暴雨直直下了三天三夜才停歇,國內好些河口水位都漲了不少,伴隨著許多問題也隨之而來。

城西背面靠山,連著三天的暴雨令山上許多洪水攜裹著泥石流下,砸了不少房子,還淹了許多糧田,百姓腿腳整日泡在水裏,也沒將糧食搶救過來。

百姓倉庫裏被淹了的糧食也受潮開始發芽,亦或生黴,變得不能吃。

幾場洪水下來許多地兒也損失嚴重。

百姓對於這場雨哀聲連天,不禁開始抱怨起水神,不降福就罷了,為何要降如此大的雨,令人們今年糧食產量大減,房屋也塌不少。

百姓受苦,國主要忙的事情就更多,修築水壩防洪,還要將城西百姓暫時移到別地兒,派人修繕這些塌了的房屋,重新播糧。

早要命的是,每每發完洪水之後,便會有疫病隱患,國主必須派人時刻關註國內是否有發熱異常之人,只為防止疫病爆發。

奏折公文成堆地送上,國主忙得焦頭爛額,整日呆在殿內處理奏折公文,睡覺的時間少得可憐,國母也寸步不離守在國主身邊,偶爾熬鍋湯藥給他補身子,生怕他病倒。

司遙從未碰過國事,不知如何處理,只能眼睜睜看著國主國母勞累,心中既心疼又難受。

司遙端著新熬的補湯,正要給國主國母送去,剛好碰見司寒玉,姐弟倆便一同去看爹娘。

行至一處廊柱,司遙停住了腳步:“阿玉。”

她將送餐籃遞給身旁近侍,指了指廊柱:“快過來瞧瞧,這是什麽。”

柱身畫有好幾道劃痕,高矮不一,痕跡已經發舊,染上歲月的痕跡。

司寒玉走了過來,頓住:“這是……阿姐給我畫得,用來記錄我長高了多少。”

司遙眼底柔軟,摸摸他腦袋:“仔細想想,最後一次畫都是你八歲的時候,沒想到你還記得。”

十歲以後司遙便被國母送去了門派修煉,鮮少再回來。十歲之前,司遙最喜歡帶著弟弟玩,其中每年都要做得就是記錄司寒玉長高了多少。

保和殿外這塊廊柱就成了司遙的記錄之地,自司寒玉會走路起,司遙每年都會帶著他來刻一次,司寒玉有多高,這劃痕就刻得有多高。

如今司遙過幾日就滿十九,司寒玉前些日子已經滿十七了。

司遙看著已然高過自己不少的司寒玉,將他拉在廊柱靠著,手腕一轉,四乙化作白玉劍來到手裏:“別動啊,阿姐再給你刻一個。”

說罷,廊柱上又多了一條劃痕,與底下那條劃痕相比,差了將近半人高的距離。

“你看,像不像突然從這點高,長到了那麽高!”司遙比劃道。

司寒玉看了眼劃痕,“像!”轉過頭一把抱住司遙,“明年阿姐還要給我刻,我要看看我還能長多高。”

司遙:“好好好,給阿玉刻。”她拍拍司寒玉,“走了,還要給阿爹阿娘送湯呢。”

“嗯。”司寒玉松開手,繼續跟著司遙走著。

途中,見司寒玉臉色有些沈,沒有多少活力,想來也是對這場暴雨有所擔憂,司遙道:“說到做到,等這一陣子忙完阿姐就教你修煉如何。”

司寒玉提過她手上送餐籃:“好。”

司遙安慰他:“別擔心,有阿爹在,定能化解此次困難。”

行至門口,司寒玉擡手制止正要通報的內侍,準備自己開門,指尖剛觸及門,剛好殿內傳來國母說話的聲音,霎時頓住。

“多歇歇吧,瞧你累得,白頭發都出來了。”國母道。

國主聲音略顯驚訝,又難掩其中疲憊:“嗯?白頭發在哪兒?我看看。”

聲音頓了一會兒,國母似乎拿了鏡子來,不一會兒,聽國主道:“呀,還真長了!凝兒快,快幫我拔了,可不能叫孩子們看見了。”

國母幫他拔掉,國主倒吸一口涼氣:“哎呦!疼!”

國母將幾根白發遞給他看:“這麽多根一起拔,可謂不疼麽!”

國主望著這幾根白發,忽的嘆了口氣:“唉,老了。不知道以後還能再活幾年,一想到以後阿玉這孩子掌國,我總是不放心。”

國母:“怎麽就不放心了?你難不成還不相信自己兒子?”

國主:“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阿玉志不在此,心在外邊兒呢,一想到以後他掌了國,一輩子就要蹉跎在這宮內,我這心裏就難受得很。”

國母:“難受就別提了,大不了遲點退位,等阿玉學完治國之論,讓他如願出去跟他阿姐野幾年,等我們實在老得不行了,再叫兒子回來。”

國主笑呵呵道:“等阿玉願意學這些,怕是我們已經老臉對老臉嘍~”

放下銅鏡,國主又開始處理奏折公文。

門外,司寒玉默默捏緊了拳頭,司遙離得較遠,對於裏面的聲音聽不真切,見司寒玉楞在門口半晌,問道:“阿玉,怎麽楞在那兒不動了?”

司寒玉忽然轉身對司遙道:“阿姐,不了。”

“什麽?”

司寒玉:“我不想學修煉了。”

司遙問他:“你不是一直盼著這個嗎?如今功課也考了,怎麽突然就不學了?”

司寒玉眼睫輕顫,沒說話,只是轉過身:“沒為什麽,就是不想學了。”

司遙還想問,司寒玉已經推開了門。

國主國母見兒女來了,面色如常,臉上掛了笑:“阿玉和遙兒來啦!”

司寒玉沈默異常,司遙將他手上送餐籃蓋子打開,拿出裏面熬的湯:“阿爹阿娘,女兒和阿玉給你們送湯來了。”

國主:“哈哈好好好,許久沒喝上遙兒熬的湯了。”

司寒玉拿過碗盛湯,隨後端至二人跟前。

今天又早了一個小時,surpri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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