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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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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9 章

說是隔壁,其實也離不了多遠,三人穿過吳家莊來到隔壁鎮一條破舊的老巷,巷子墻皮簌簌掉落,偶爾穿過一兩個穿著布鞋,套著縫了補丁的粗布衣裳的小童。

嬉笑打鬧聲逐漸遠去,行至一處破舊的草屋,房門微掩,門側掛著兩串紅通通的幹辣椒。

透過屋門,聽得裏頭偶爾傳來一兩聲糙啞的咳嗽,勺碗碰撞的聲音在這安靜的氛圍顯得格外醒耳。

司遙指尖微屈輕扣屋門,屋內勺碗聲停頓一瞬,接著聽見碗座擲入桌上的聲音,一道警惕的女聲傳出,“……誰?”

聲音清冷中又夾雜些許柔和,矛盾而又顯和諧。

司遙:“請問是白姑娘嗎?我乃一介散修,聽聞吳府被滅一事,特來此地調查,今來尋姑娘,是想問問吳家滅門之前府內可有何異常之事發生。”

“……稍等。”

也沒等多久,門閂被人抽掉,屋門被人打開,入眼是一著灰布衫的女子,十八九歲的模樣。

長相清麗,膚色偏白,發絲梳得整潔,鵝蛋臉,整體偏溫婉柔和,卻因眉眼那股疏遠之色,平添幾分清冷之感。

總體來說姿色上佳,也難怪那吳公子為了娶到她,不惜弄得人家破人亡。

白墜推開門,見司遙這般神仙人,先是恍惚一瞬,餘光瞥見身後還跟了兩男人,原本大開的門合上些許,面露警惕。

見白墜如此反應,司遙當即回頭沖溫如蘊道:“阿蘊,你帶著他在巷子外等著可好?我稍後就來。”

溫如蘊點點頭,“好,我等你。”

說罷,朝白墜抱拳行了一禮,帶著小二轉身遠去。直至兩人身影消失不見,白墜才微微松了口氣。

司遙安撫道:“白姑娘放心,我們並沒有惡意,只是想問問當時的情況。”

白墜沖她頷首,“我知道,道長進來說罷。”她重新推開房門,邀請司遙入內。

進入屋內,這屋子長寬都兩丈有餘,裏頭只有一張床,一個缺了一角的桌子,兩張破舊的木凳子,一個燒火做飯的小爐,爐上放著藥罐,以及一個木衣櫃,再多便無。

床邊還坐著一個老婦人,發絲幹枯,白發密布,臉上飽經風霜,眼角耷拉,雙目無神,瞳孔泛著死灰,細細一看覆了一層透明白膜。

很明顯這就是白小姐那哭瞎了眼的老娘。聽見動靜,她擡頭似要朝門口望,奈何眼睛失明,只好問道:“墜兒,是誰來了?”

白墜答:“阿娘,來了個女道長,是來問吳家滅門一事的。”

白阿娘一聽,反應大極了,怒捶床斥,“那畜牲被滅門是活該!我老頭子被那畜牲害死的時候,怎的沒有人來過問?如今畜牲被滅了門,立馬就有人找上來了?!”

“去去去,我們什麽都不知道,要給那畜牲一家平冤,找別人去!別找我的墜兒!”

白墜拋下司遙,急忙跑到床前替她揉胸順氣,“阿娘莫氣,莫氣。”

司遙立刻解釋道:“阿嬸你別激動,我來不是為了替吳家平冤,而是為了金城其他百姓安危,吳家滅門至今,兇手還未找到,我擔心這兇手是邪祟一類,所以特來問問白小姐走之前可有察覺什麽異常之處。”

她著重強調不是為了替吳家平冤,而是為了其他無辜百姓。

聞言,白阿娘激動的心這才緩緩平覆下來。

白墜拉開一張凳子,道:“道長先坐。”頓了頓,“我叫白墜,道長叫我白墜就好。”

“好。”

司遙沒有拂了別人好意,就著椅子坐下,見司遙眉眼間絲毫沒有嫌棄之色,白墜這才暗自松了口氣。

坐下後,白墜開始講道:“我每隔幾日都要回來看一次阿娘,順便照顧她,每每這時,那吳狗便會派幾個下人跟著。”說到這裏,白墜滿眼冷色,連聲音都冷了幾分,“說是照顧,實則監督,生怕我跑了。”

“但是吳府一直都未有什麽異常,若硬要說,那就是我最後一次回家省親時,吳狗突然沒有派人跟著我,我還在奇怪,第二日便傳來吳府被滅門的消息。”她擡眼道,“我知道的就這麽多。”

那吳公子突然就撤了一直跟著的人?這一行為確實反常,這兇手倒,像是……特地等白墜走後才開始下手。

想知道的對方也都說了,司遙起身道:“多謝姑娘解惑。”

白墜:“怎算打擾,早日捉到兇手也能令百姓放下心來。”

準備走之前,司遙從袖中將香囊和巧符摸了出來,遞給白墜,“不知這香囊可是白姑娘貼身之物?這是我在吳府尋找線索時無意發現的。”

一見香囊,白墜神色略顯幾分激動,將香囊接了過來,“是,是我的,這是阿娘瞎了眼後耗了一個月給我縫的!走得匆匆,等回到家時才發現香囊被落下了!多謝道長!”

一個瞎眼老婦能將一個香囊縫出來,還要縫得精致,可見其中艱辛,也難怪白墜見了後反應那麽大。

旋即又拿過符紙,“這巧符也是阿娘給我求的。”

本來白墜想回去拿,沒想到就發生了滅門一事,這下便是再想也不敢回去。不僅為了自己這條命,也是為了阿娘能有一個人照顧。

司遙抓住其中重點,匆匆?

司遙:“為何會是匆匆回去?”

白墜解釋道:“因為阿娘突然生了大病,那吳狗派去照顧阿娘的人慣會耍懶,還是有好心鄰裏見阿娘病得不行,這才偷偷跑來告訴我,因此回去得匆匆。”

司遙點點頭,若有所思,餘光一瞥,見白阿娘眉頭微皺,攥緊袖角的手透露出她的不安,甚至已經開始喘著粗氣。

為避免刺激到她,司遙選擇先離開,沖白墜點點頭,“多謝白姑娘,我便告辭。”

白墜:“道長慢走。”

聽聞司遙準備走了,白阿娘緊攥袖角的手略微松了幾分。白墜還要照顧娘,沒有送多遠便回了屋子。

回到屋子後,看著桌子上突然出現的幾塊銀子,白墜一楞,頃刻抓起銀子推開門朝著巷子外跑去,四處尋找無果,司遙一行人已然失了蹤影。

回去後,白阿娘問她,“墜兒,怎麽了?怎麽又突然跑出去,是發生什麽事了嗎?”

鼻尖一酸,望著手中不多不少的銀子,白墜忽的跑過去抱住阿娘,“阿娘,道長是好人,道長是好人,我能給您找大夫了,您的病可以治了!”

心上擔子松了幾分,白墜直到這時才敢真正的哭出來,白阿娘忙抱著女兒安慰,“墜兒不哭,墜兒不哭……”

溫如蘊帶著小二等在巷口,司遙走過去,將問到的一五一十告訴他,溫如蘊聽後沈思,道:“此事可能與白阿娘有幾分聯系,不然不會那麽碰巧。”

何況她反應還那麽大。

剛好白阿娘患病,白小姐回去省親,那吳公子就把一直跟著白墜的人給撤了,又剛好第二日吳家滿門就被滅口,兇手分明是有備而來,特地等白墜一走,就滅人滿門,連家仆都不放過。

司遙:“我瞧那白阿娘現在身體很不好,受不得刺激,就沒再追問,你看接下來該怎麽辦?”

溫如蘊想了想,“要不然去所謂的巧神廟看看?”

司遙一想,同意,“好。”

溫如蘊又補充道:“看完後還得去義莊看看吳家人屍體。”

這才是重中之重,要看看屍體致命之傷,才能分辨是否為邪祟所為。

本來想先去看看義莊的屍體,但見小二連吳府門都未踏進去,腿就抖成了篩子,更別說去義莊。

所以司遙選擇先去其他地方,等最後再去義莊看屍體。

若真是邪祟所為,省得再跑一趟,若不是,當求個心安,且能撿到白小姐心心念念之物交還與她,算是做了一件好事,也不算白跑一趟。

小二諂笑著問:“道長,可有問到什麽線索嗎,這滅門一事究竟是不是邪祟所為呀?哈哈……”

司遙搖了搖頭,“還不確定,可能還要跑兩個地方,勞煩你了。”

走了半天路,體力當不得司遙他們好,小二錘了錘發酸的腿,心中苦哈哈,面上還是維持著笑容,“好嘞,您說,去哪兒?”

司遙看了眼天,金烏高懸,萬裏無雲,“巧神廟。”

這巧神廟離吳家莊不是很遠,廟身高將近四丈,占地寬廣,數縷白煙齊齊自廟頂飄出,稍微湊近些許就能聞見淡淡的香火味,廟門前的門檻被來來往往燒香求符的人踏得脫了漆,起了木毛。

香火之旺足以見得。

司遙一行人也跟著進了廟,小二沖他們道:“兩位道長稍等片刻。”他搓了搓手,“我也去給巧神燒柱香,求個符。”

算算日子他也有一段時間沒來拜巧神了,如今好不容易抽時間來一趟,可不得拜麽。

司遙點頭,那小二便從懷中掏了錢,買香去了。

司遙與溫如蘊四處逛了逛,裏面百姓很多,行至偏殿,既不用排隊上香,又可窺見主殿那神女像。

一眼望去,果真入小二所說的那般,石像無比精致,就好像真的有一位神女正反舉蓮花,仰頭望天,石像眼中能看出些許悲天憫人之色,神聖萬分。

忽的司遙瞥見神女像肩上破了個人頭大的洞,洞裏不知有多深,瞧著不像是新出現的,溫如蘊也瞧見了,照人們對巧神的敬重程度來說,應該不會放任不管。

司遙便拉了個守廟人問道:“這位小師傅,為何巧神法身肩上有個洞,沒有人去補呢?”

聞言那法師和善一笑,“施主您再瞧瞧,這巧神肩上除了洞,還有什麽?”

神像貓兒靈感來源於一社會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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