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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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她們一早就上了馬車，原本阿梓和阿寧應當在馬車兩旁跟著，但因為趕急路，她們二人便同侍衛一起騎的馬。
瓊雲倚在馬車背上，忽想起她從前也在想，父皇封的定北侯君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她幻想著能與這個年輕的幹將相識結交，但現在看來，幻想的都是美好的，事實總是那麽不盡人意。
也不知為何，從前她身在皇宮，真正的玩伴只有宴池一個人。有時她的父皇連北容哥哥都不準她見，更別提什麽其他重臣的孩子。
若不是她的母後帶她一同游玩，只怕她連宴池是誰都不知道。
瓊雲想著想著，就覺眼睛有些發酸。她從前確實沒有什麽遺憾，要什麽有什麽，但現在看來，她其實一無所有。
眼前的一些人，既熟悉又陌生。
“你最好別與宴池殿下走太近。”楚澤偏頭看著瓊雲，見她面露傷感，沈默了片刻後，還是將原本想提醒她的話說了出來。
“為何？”瓊雲微微蹙眉，問道。
即使楚澤不說，她也會離宴池遠一些。但楚澤說出這話，倒讓她疑惑為何了。依照楚澤的性子，他是斷不會理會一個不相幹的人。
“你會辱了楚家的名聲。”楚澤對上瓊雲的雙眼，冷聲道。
“辱了楚家的名聲？”瓊雲只覺手腳都變得冰冷了幾分，她何曾聽過如此薄情的話。
待默念了一會後，瓊雲淺淺一笑，伸手碰了碰楚澤的側臉，道:“侯君生成這般，一定有不少女子心悅吧。就連侯君的表妹楚寧也是喜歡得緊，怎麽？你這都不怕被人傳出亂/倫一事，現在卻來說起我？”
“我現在同宴池結交，為的是楚家，為的是楚國，現在卻被你說的如此齷齪？我想侯君的心也是不幹凈的吧，畢竟你一直將別人往壞處想。”瓊雲輕抿了一下嘴唇，笑道。
從前與宴池結交，什麽也不為。彼此單純，將對方視為知己。但她現在已不是練雲裳，宴池也不是曾經的宴池。
楚澤聽了也不生氣，只是將瓊雲放在他側臉上的手拿開了。
瓊雲微微順了口氣，她方才說的話確實也有些過，但一向不會吃虧的侯君，今個居然沈住氣沒有反駁……
瓊雲理了理衣袖，想起身坐在馬車邊緣吹一會風，但剛起身，就被一旁的楚澤按住手腕，拉著她坐了回去。
“楚澤？”瓊雲楞了楞，待聽清周圍頻頻鳥叫聲後，才意識到周圍不對勁。
“你別出聲，朝我這邊坐一些。”楚澤低聲道。
瓊雲輕咳了一下，還是按著楚澤的意思坐到了他身旁。不過片刻，外面就響起了女子的慘叫聲。
跟著她和楚澤一同來的，只有兩個女子。一個是阿梓，另一個是阿寧。聽方才的慘叫聲，瓊雲斷定那是阿寧的。
“出……”她想起身出去看看發生了什麽，她有些擔心阿梓會出事。
但楚澤快她一步，將她攬入了懷中。不論她怎麽掙紮，也沒能夠掙開。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在楚澤懷中雖不能動彈，但還是可以聽到外面的聲音。
那是刀劍相交的刺耳聲。
還有阿梓的哭聲。
瓊雲也不知為何，眼淚就這樣流出來了。
一出生便是皇宮中的人，一出生便是高貴的公主，這種場面她從許多人耳中聽過，她也見過那些被押、被斬殺的人，從第一次的害怕，到後來的不願面對，再到現在的恐懼，說到底，她還是有些懦弱。
從前她的母後將她單獨拉到寢房中說過，女人要想變得強大，就要不畏懼生死，將所有人的生命都看淡，不論是誰死，都與自己無關。
“別怕。”楚澤察覺到懷中的人在發抖後，皺了皺眉，伸手捂住她的耳朵，安撫道。
與此同時，他們二人的車簾被人拉開，一個蒙住面的人見車中有一男一女，正想告訴其他同夥，就被手快的楚澤一劍抹了喉嚨。
濺出來的血沾到了她的衣裙上。
車簾重新落下，瓊雲只覺有些窒息。在看到楚澤手中握住的劍，她慢慢地回了神。
她明白了，從前如此害怕，到後來的一點點適應，這離不開她的母後。
她知道母後入宮前便是一個刺客，每當看到母後頭簪上的暗器，她就覺得有一些安心。許是最親近的人有能夠保護自己的東西，她就覺得什麽也不怕了。
“我以為你比其他女人好一些，但沒想到還是這麽不堪。”楚澤聽到外面動靜小了許多後，松開瓊雲，繼續道:“這點打打殺殺都見不得，你只會阻礙到我。”
瓊雲攥緊有些發抖的手，輕笑了一聲，道:“那侯君定是自小就不懼死生吧？”
楚澤冷哼了一聲，道:“自小跟隨父王上戰場，什麽人沒見過，你這般懦弱的人，一定是最先死的。”
瓊雲聽了，原本還在後怕的她，竟笑了出來。
她這個樣子，上了戰場確實是第一個送死的。
“這個給你。”楚澤從腰間將別著的匕首取下，遞給瓊雲後，淡淡道:“以後再有這種情況，我是不會護你的。你只有這一把匕首，凡事你只能靠它，不要試圖向我求救，我不會救廢物第二次。”
瓊雲接過匕首，沒有說話。
等跟著楚澤下了馬車後，她就見外面死了數十個蒙面人。
“為何不見阿梓和阿寧？”瓊雲見周圍沒有她們二人，不由得有些著急。
楚澤指了指小道旁被刺穿了的馬車，道:“看到了嗎？原本死的人應該是你，但阿寧代替了你。”
“之所以讓阿梓和阿寧跟著，不過是想讓她們其中一人替死罷了。你上了馬車，後面便緊跟了一輛馬車。你這樣無知的人，自然聽不出身後有什麽動靜。”楚澤微微低眸，掃了一眼地上的血，繼續道:“我命人讓阿寧上了馬車，阿梓坐在前面引路。”
瓊雲聞言，只覺周身有些發涼。等冷靜了片刻後，艱難道:“你是想讓殺手誤以為那輛馬車裏面坐著的人是我？畢竟丫鬟一般跟著夫人……”
楚澤點了點頭。
“那阿梓呢？”瓊雲問道。
“與另一批人走別路，到時一同在宴國匯合。”楚澤說完，轉身走進了馬車。
“……”
楚澤這是救了她一命……
但為何楚澤會料到，有人會來刺殺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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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一早就上了馬車，原本阿梓和阿寧應當在馬車兩旁跟著，但因為趕急路，她們二人便同侍衛一起騎的馬。
瓊雲倚在馬車背上，忽想起她從前也在想，父皇封的定北侯君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她幻想著能與這個年輕的幹將相識結交，但現在看來，幻想的都是美好的，事實總是那麽不盡人意。
也不知為何，從前她身在皇宮，真正的玩伴只有宴池一個人。有時她的父皇連北容哥哥都不準她見，更別提什麽其他重臣的孩子。
若不是她的母後帶她一同游玩，只怕她連宴池是誰都不知道。
瓊雲想著想著，就覺眼睛有些發酸。她從前確實沒有什麽遺憾，要什麽有什麽，但現在看來，她其實一無所有。
眼前的一些人，既熟悉又陌生。
“你最好別與宴池殿下走太近。”楚澤偏頭看著瓊雲，見她面露傷感，沈默了片刻後，還是將原本想提醒她的話說了出來。
“為何？”瓊雲微微蹙眉，問道。
即使楚澤不說，她也會離宴池遠一些。但楚澤說出這話，倒讓她疑惑為何了。依照楚澤的性子，他是斷不會理會一個不相幹的人。
“你會辱了楚家的名聲。”楚澤對上瓊雲的雙眼，冷聲道。
“辱了楚家的名聲？”瓊雲只覺手腳都變得冰冷了幾分，她何曾聽過如此薄情的話。
待默念了一會後，瓊雲淺淺一笑，伸手碰了碰楚澤的側臉，道:“侯君生成這般，一定有不少女子心悅吧。就連侯君的表妹楚寧也是喜歡得緊，怎麽？你這都不怕被人傳出亂/倫一事，現在卻來說起我？”
“我現在同宴池結交，為的是楚家，為的是楚國，現在卻被你說的如此齷齪？我想侯君的心也是不幹凈的吧，畢竟你一直將別人往壞處想。”瓊雲輕抿了一下嘴唇，笑道。
從前與宴池結交，什麽也不為。彼此單純，將對方視為知己。但她現在已不是練雲裳，宴池也不是曾經的宴池。
楚澤聽了也不生氣，只是將瓊雲放在他側臉上的手拿開了。
瓊雲微微順了口氣，她方才說的話確實也有些過，但一向不會吃虧的侯君，今個居然沈住氣沒有反駁……
瓊雲理了理衣袖，想起身坐在馬車邊緣吹一會風，但剛起身，就被一旁的楚澤按住手腕，拉著她坐了回去。
“楚澤？”瓊雲楞了楞，待聽清周圍頻頻鳥叫聲後，才意識到周圍不對勁。
“你別出聲，朝我這邊坐一些。”楚澤低聲道。
瓊雲輕咳了一下，還是按著楚澤的意思坐到了他身旁。不過片刻，外面就響起了女子的慘叫聲。
跟著她和楚澤一同來的，只有兩個女子。一個是阿梓，另一個是阿寧。聽方才的慘叫聲，瓊雲斷定那是阿寧的。
“出……”她想起身出去看看發生了什麽，她有些擔心阿梓會出事。
但楚澤快她一步，將她攬入了懷中。不論她怎麽掙紮，也沒能夠掙開。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在楚澤懷中雖不能動彈，但還是可以聽到外面的聲音。
那是刀劍相交的刺耳聲。
還有阿梓的哭聲。
瓊雲也不知為何，眼淚就這樣流出來了。
一出生便是皇宮中的人，一出生便是高貴的公主，這種場面她從許多人耳中聽過，她也見過那些被押、被斬殺的人，從第一次的害怕，到後來的不願面對，再到現在的恐懼，說到底，她還是有些懦弱。
從前她的母後將她單獨拉到寢房中說過，女人要想變得強大，就要不畏懼生死，將所有人的生命都看淡，不論是誰死，都與自己無關。
“別怕。”楚澤察覺到懷中的人在發抖後，皺了皺眉，伸手捂住她的耳朵，安撫道。
與此同時，他們二人的車簾被人拉開，一個蒙住面的人見車中有一男一女，正想告訴其他同夥，就被手快的楚澤一劍抹了喉嚨。
濺出來的血沾到了她的衣裙上。
車簾重新落下，瓊雲只覺有些窒息。在看到楚澤手中握住的劍，她慢慢地回了神。
她明白了，從前如此害怕，到後來的一點點適應，這離不開她的母後。
她知道母後入宮前便是一個刺客，每當看到母後頭簪上的暗器，她就覺得有一些安心。許是最親近的人有能夠保護自己的東西，她就覺得什麽也不怕了。
“我以為你比其他女人好一些，但沒想到還是這麽不堪。”楚澤聽到外面動靜小了許多後，松開瓊雲，繼續道:“這點打打殺殺都見不得，你只會阻礙到我。”
瓊雲攥緊有些發抖的手，輕笑了一聲，道:“那侯君定是自小就不懼死生吧？”
楚澤冷哼了一聲，道:“自小跟隨父王上戰場，什麽人沒見過，你這般懦弱的人，一定是最先死的。”
瓊雲聽了，原本還在後怕的她，竟笑了出來。
她這個樣子，上了戰場確實是第一個送死的。
“這個給你。”楚澤從腰間將別著的匕首取下，遞給瓊雲後，淡淡道:“以後再有這種情況，我是不會護你的。你只有這一把匕首，凡事你只能靠它，不要試圖向我求救，我不會救廢物第二次。”
瓊雲接過匕首，沒有說話。
等跟著楚澤下了馬車後，她就見外面死了數十個蒙面人。
“為何不見阿梓和阿寧？”瓊雲見周圍沒有她們二人，不由得有些著急。
楚澤指了指小道旁被刺穿了的馬車，道:“看到了嗎？原本死的人應該是你，但阿寧代替了你。”
“之所以讓阿梓和阿寧跟著，不過是想讓她們其中一人替死罷了。你上了馬車，後面便緊跟了一輛馬車。你這樣無知的人，自然聽不出身後有什麽動靜。”楚澤微微低眸，掃了一眼地上的血，繼續道:“我命人讓阿寧上了馬車，阿梓坐在前面引路。”
瓊雲聞言，只覺周身有些發涼。等冷靜了片刻後，艱難道:“你是想讓殺手誤以為那輛馬車裏面坐著的人是我？畢竟丫鬟一般跟著夫人……”
楚澤點了點頭。
“那阿梓呢？”瓊雲問道。
“與另一批人走別路，到時一同在宴國匯合。”楚澤說完，轉身走進了馬車。
“……”
楚澤這是救了她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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