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會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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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會劈人
上午是一場很辛苦的戲。
陸穆生飾演的角色，終於要和主角團決裂了。
很關鍵的一個節點。
劉導在有些事上是完美主義者，一個上午他們一直重覆這這段爭吵—拔劍—打鬥。
陸穆生套著古裝。
整整十二件套在身上，此時已是一身汗。太陽還在高空照著，山裏溫度不高，太陽卻著實曬得人頭暈目眩。
劍起劍落。
“不對勁，到底哪裏不對勁。”劉導念念叨叨，“重來！”
“哪裏不對勁，你要說快說。”小胡子都有些煩了，“你別跟我來幾十次最後覺得第一版最好。”
“何明月先下去，梁安也停下。”劉導走上前來，“你們三個都對勁，湊在一塊就不對勁。”
“梁安，你這時候臉紅什麽啊？你對著陸穆生臉紅什麽？你怎麽表演愧疚了？你搞什麽？”他拽著梁安，劈頭蓋臉訓了一頓，“昨天陸穆生表演一個眼神拉絲，你也學眼神拉絲是吧？”
“我沒。”梁安漲紅了臉。
他的假發亂了。
“我們又不是拍耽改片，要拍耽改片你去含情脈脈，就怕你們中間兩個沒有拉扯。他是你仇人，你搞什麽？”
“他肯定是又哪裏對不起人家小陸了。”小胡子也上前來，先拉住了劉導，“先休息吧。”
“上午先到此為止。”他說，“再這樣耗時間也沒意義。”
“梁安過來。”劉導揮揮手，將梁安叫走了。
“你和何明月兩個人好好溝通溝通。”劉導走前還不忘捎走他的保溫杯，“一定要好好說說。”
何明月就和陸穆生兩個人在一邊的大傘底下坐。
何明月撐著桌子，也有些疲憊：“梁安今天這怎麽回事？”
陸穆生心虛。
他不知是不是昨晚幾句話，觸及到梁安心裏哪根弦。
“或許是昨晚沒休息好。”
“我們兩個再對對臺詞？”他問何明月。
“這是梁安的問題，他狀態不好我們過不了。”何明月也奇怪，“真是不像他了。”
“梁安是不是昨晚又罵你了。”
“沒呢。”陸穆生說，“昨晚他去打了個電話，打了挺久的。最後好像是手機沒電才出來。”
“那他肯定是背地裏做什麽了，他啊，是這樣的人。看看一會兒他能不能靜下心來。”
何明月的目光很平靜。
陸穆生忽然有些意識到為什麽梁安會去追逐她。
他們兩個都挺理解對方的，好像只是一個眼神，一句話就足夠讀懂。
“喝茶。”何明月用指節敲了敲桌子，“一上午，你也累壞了。”
“你看沒看賀乾的微博？我們的電影營銷這麽用力，其實有我的緣故。”她說，“我需要關註。”
“我還沒看。”陸穆生喝了口茶。
不是劉導的降壓茶。
茶是酒店送的，聽說是本地特產，味道恰到好處。
“他不是進組了？說導演是李導，就是老劉的師父。”何明月說著，不鹹不淡笑了笑，“他這人倒爭強好勝，我們來參演了劉導的，他便要說自己是李導選中的。是沒明說，說話含糊不窮的，還真是小人才會樂著做這事。”
“矯情。”
陸穆生看了看自己的手機。
他還沒看到微博，倒是先發覺有人來加他微信。
陸穆生再一看，想起這人好像是劉導的師父。劉導官宣那天說什麽也要來見證金婚的。
頭像是一杯茶，一旁還寫了個“心靜自然涼”。
“小陸啊。”
“您好，李老師。”
“昨晚梁安打電話給我，誇了大半夜你。”李導敲字的速度很慢，“一整個晚上，就在那說陸穆生多好，多認真刻苦，人多心地善良。”
陸穆生都不知他到底該說什麽。
“小劉也說你是個好苗子。他們二人的眼光，不會出錯的。”李導發到這，停頓了一下，“梁安將你誇得太好了。一個能讓劉導和梁安都這樣評價的人，又怎麽會如此簡單？”
“你在謀劃些什麽？你想要什麽？我問你，你不用如實回答。”
想要櫻花粉雙開門冰箱。
想要不用工作自己上門送錢的甲方。
他只是漫不經心地敲字：“想要我想要的。”
“不管怎樣，我很看好你。如果有機會，希望你我能有合作機會。”
陸穆生沒回。
他莫名其妙來到這裏，莫名其妙成為男二。他沒想到李導會對他說這話。
他到這裏離開已經挺不可思議一波三折了，陸穆生原本都在前往男生女生向前沖節目現場的路上，不出意外他要拎著櫻花粉冰箱回去，他姑姑的女兒還會用一種很憐憫的目光看著陸穆生，對著他說：“陸總您不是雙開門真的很可惜誒。”
然後扯進去，啪嗒一下送上這個位置，變成男二了。
“希望你有機會，也試試我的男二。”李導發了一個微笑的表情，“迷得我那徒弟和我的男一號團團轉轉，你小子不錯。”
“這是誇你。”他像是擔心自己說得不夠真情實意，甚至補充了一句。
“謝謝您。”
“在劇組多照看照看梁安，他脾氣總這麽臭，別氣壞了身子，小心中年得囊腫。”
“微博上有驚喜。記得去看看。你小子怎麽都不經營你微博的，該營業的時候發自拍照，多少帶個人在，別總是拍張風景照，配文幾個字。”
“不知道以為你是什麽旅游博主。”
“多謝李導。”陸穆生想自己的風景照拍得多不錯。
青山綠水，看著教人都有一天好心情。要他自拍他又不會，陸穆生發照片從來不p圖，只會死人角度懟臉。
主打一個聚焦臉部。
他那微博整整齊齊都是風景照，配上他上微博的心態，有種老年人到處散步的閑適之感。
陸穆生是個老頭，每天背著手看看廣場上這些可愛的、精力充沛的年輕人在嘰嘰喳喳些什麽。
都可以罵，反正趙女士會罵回去。趙女士這幾日打麻將輸錢了，心情不佳，也沒和他父親吵架，就在網上一頓輸出，打字速度是太快。
刷新一下一十條，還會用各種修辭手法，跟寫散文似的，一段一段。他媽以前教書，語文功底深厚。
就是有一點不好。
趙女士仍舊致力於在每一個喊著要和陸穆生結婚的微博底下十分真摯地給留下了聯系方式，就差沒將陸穆生身份證號放上去。還和底下有來有回，說話時不時就來個什麽縮寫，來個潮流至極的網絡用語，陸穆生最近已經看不懂了。
趙女士發微博是“我家家崽崽yyds，不懂的沒品。”
太潮了，潮得他風濕病要犯。
陸穆生也沒問他媽。他媽要是不急這些，就該來急陸穆生的終身大事了。
“賀乾怎樣，先由著他去就是。”陸穆生說，“他不是什麽重要的人。”
“你心態挺好。”何明月拎著茶壺晃了晃，“皇帝不急太監急。他陰陽怪氣你敗壞你名聲，你也不急？”
“等電影拍完再說吧。不急這一時。”
太陽的位置不斷變換，日光又落在他肩頭，陸穆生攏了攏衣裳，往裏稍稍坐了些。
“隨你。”
“他那演技送去演電影，簡直就是災難。就那張飽含科學技術的臉，配上他那亂飛的五官，還有腎虛一樣的臺詞……雖說我沒故意貶低他的意思。不知道李導到底要怎樣才能妙手回春。”
她說得有些累了，扯了紙拭去兩頰的汗：“不是什麽好東西。”
“您好，能給個簽名麽？”
兩個小演員，一日是那天險些摔在樓梯上的李明，還一個陸穆生不認識，就這麽站在桌子旁。
“何前輩就坐在那兒。”陸穆生將茶杯推回去，“直接要就行。”
“這是來要我們小陸簽名的。”何明月笑著說，“小陸，你火了。”
“將來可要好好帶帶我。”她也不氣惱，到一旁去找老金說話了。
“想要陸總寫一個財源廣進。”李明小心地錯了搓手，看著他有些期待，“陸總說話，感覺特別特別靈驗。”
“我最近每天玩抽卡游戲之前，都特別去劉導床頭的陸總相片那裏擺一擺，百試百靈。”
陸穆生接過紙，寫了“財源廣進”龍飛鳳舞幾個大字。
“那就祝你財源廣進。”他說。
李明不好意思，抓著紙片就跑了：“等我掙了大錢，請您和金前輩吃大餐，超級大餐！”
陸穆生倒是不知道這孩子的臉皮這麽薄的。
一會兒就跑得沒了身影。
“你呢？”陸穆生看向那個小演員。
有點兒像是拆螺絲釘那個。只是面相相對柔和上了些許，看人的時候要更正派。
“想要陸總幫我寫個劈死所有對頭。”
“覺得陸總應當能保佑我。畢竟賀乾現在就在微博上掛著。”小演員看著陸穆生，目光之中更是多了幾分崇敬之情。
“他這人啊，一直都是也就毒瘤。”小演員繼續說下去，“進組次次都營銷他艷壓全劇組男女老少包括導演和路邊的黃狗，要麽就是劇組霸淩他，次次都要拉踩。偏偏這人是個有後臺的，也就仗著自己有後臺，在那為非作歹的。”
“營銷自己是大帥哥。可能他也是這麽想的，油得很，和他對戲能繃住不笑那實在基本功夫過硬。”
陸穆生去點開微博。
他的微博熱搜似乎又不對勁了。
第一名是他父親，旁邊還有“23334”一串數字。第二名則是他小姨。
“陸總，您怎麽去微信運動裏頭找熱搜啊？”小演員笑了笑，“您可真是。”
“陸總，對這些凡人使用的軟件不屑一顧。”他說，“沒關系。您是不是手機裏只有備忘錄和郵箱，還有一個鬧鐘和照相機。”
“倒也沒。”
“我以為您從來不看微博的。”
陸穆生廢了一會兒功夫才點進去。
大眼仔不好找，小小一個方塊。
“熱搜在這呢。”小演員好心提醒他。
“懷疑賀乾是暗戀陸穆生。”
“李導說自己和賀乾毫無關系”
“他自己買了個，應當還在上面掛著。”小演員劃了劃陸穆生手機屏幕，“應該是想說他全方面超越你吧。”
“這幾天沒看微博。”陸穆生揉了揉眉心。
不是什麽大事。
李導直接發了一條微博，說自己不要整容整成這樣的演員。在下面就是賀乾那條微博，不知道他到底是真蠢假蠢，特意往槍口上撞。
賀乾說：“我向來是純天然的，不像是……”
不陸穆又仔仔細細看了一遍這人的眼睛。
確實是和陸穆生本人有幾分相似，只是陸穆生的眉眼要冷淡些，按何明月的話來說是很“屑”。
賀乾有點兒像是低配的他，比陸穆生油，說起話來有點可憐。
長得好看，適合做陸穆生的男主角。他大姨和小姨姑姑應當都會爭著要，拍出一部驚世巨作。
“陸總，他是不是暗戀你？”
“怎麽會？”
“可他手機壁紙是你遺照誒。”
“難道不是死了都要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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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穆生飾演的角色，終於要和主角團決裂了。
很關鍵的一個節點。
劉導在有些事上是完美主義者，一個上午他們一直重覆這這段爭吵—拔劍—打鬥。
陸穆生套著古裝。
整整十二件套在身上，此時已是一身汗。太陽還在高空照著，山裏溫度不高，太陽卻著實曬得人頭暈目眩。
劍起劍落。
“不對勁，到底哪裏不對勁。”劉導念念叨叨，“重來！”
“哪裏不對勁，你要說快說。”小胡子都有些煩了，“你別跟我來幾十次最後覺得第一版最好。”
“何明月先下去，梁安也停下。”劉導走上前來，“你們三個都對勁，湊在一塊就不對勁。”
“梁安，你這時候臉紅什麽啊？你對著陸穆生臉紅什麽？你怎麽表演愧疚了？你搞什麽？”他拽著梁安，劈頭蓋臉訓了一頓，“昨天陸穆生表演一個眼神拉絲，你也學眼神拉絲是吧？”
“我沒。”梁安漲紅了臉。
他的假發亂了。
“我們又不是拍耽改片，要拍耽改片你去含情脈脈，就怕你們中間兩個沒有拉扯。他是你仇人，你搞什麽？”
“他肯定是又哪裏對不起人家小陸了。”小胡子也上前來，先拉住了劉導，“先休息吧。”
“上午先到此為止。”他說，“再這樣耗時間也沒意義。”
“梁安過來。”劉導揮揮手，將梁安叫走了。
“你和何明月兩個人好好溝通溝通。”劉導走前還不忘捎走他的保溫杯，“一定要好好說說。”
何明月就和陸穆生兩個人在一邊的大傘底下坐。
何明月撐著桌子，也有些疲憊：“梁安今天這怎麽回事？”
陸穆生心虛。
他不知是不是昨晚幾句話，觸及到梁安心裏哪根弦。
“或許是昨晚沒休息好。”
“我們兩個再對對臺詞？”他問何明月。
“這是梁安的問題，他狀態不好我們過不了。”何明月也奇怪，“真是不像他了。”
“梁安是不是昨晚又罵你了。”
“沒呢。”陸穆生說，“昨晚他去打了個電話，打了挺久的。最後好像是手機沒電才出來。”
“那他肯定是背地裏做什麽了，他啊，是這樣的人。看看一會兒他能不能靜下心來。”
何明月的目光很平靜。
陸穆生忽然有些意識到為什麽梁安會去追逐她。
他們兩個都挺理解對方的，好像只是一個眼神，一句話就足夠讀懂。
“喝茶。”何明月用指節敲了敲桌子，“一上午，你也累壞了。”
“你看沒看賀乾的微博？我們的電影營銷這麽用力，其實有我的緣故。”她說，“我需要關註。”
“我還沒看。”陸穆生喝了口茶。
不是劉導的降壓茶。
茶是酒店送的，聽說是本地特產，味道恰到好處。
“他不是進組了？說導演是李導，就是老劉的師父。”何明月說著，不鹹不淡笑了笑，“他這人倒爭強好勝，我們來參演了劉導的，他便要說自己是李導選中的。是沒明說，說話含糊不窮的，還真是小人才會樂著做這事。”
“矯情。”
陸穆生看了看自己的手機。
他還沒看到微博，倒是先發覺有人來加他微信。
陸穆生再一看，想起這人好像是劉導的師父。劉導官宣那天說什麽也要來見證金婚的。
頭像是一杯茶，一旁還寫了個“心靜自然涼”。
“小陸啊。”
“您好，李老師。”
“昨晚梁安打電話給我，誇了大半夜你。”李導敲字的速度很慢，“一整個晚上，就在那說陸穆生多好，多認真刻苦，人多心地善良。”
陸穆生都不知他到底該說什麽。
“小劉也說你是個好苗子。他們二人的眼光，不會出錯的。”李導發到這，停頓了一下，“梁安將你誇得太好了。一個能讓劉導和梁安都這樣評價的人，又怎麽會如此簡單？”
“你在謀劃些什麽？你想要什麽？我問你，你不用如實回答。”
想要櫻花粉雙開門冰箱。
想要不用工作自己上門送錢的甲方。
他只是漫不經心地敲字：“想要我想要的。”
“不管怎樣，我很看好你。如果有機會，希望你我能有合作機會。”
陸穆生沒回。
他莫名其妙來到這裏，莫名其妙成為男二。他沒想到李導會對他說這話。
他到這裏離開已經挺不可思議一波三折了，陸穆生原本都在前往男生女生向前沖節目現場的路上，不出意外他要拎著櫻花粉冰箱回去，他姑姑的女兒還會用一種很憐憫的目光看著陸穆生，對著他說：“陸總您不是雙開門真的很可惜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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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你有機會，也試試我的男二。”李導發了一個微笑的表情，“迷得我那徒弟和我的男一號團團轉轉，你小子不錯。”
“這是誇你。”他像是擔心自己說得不夠真情實意，甚至補充了一句。
“謝謝您。”
“在劇組多照看照看梁安，他脾氣總這麽臭，別氣壞了身子，小心中年得囊腫。”
“微博上有驚喜。記得去看看。你小子怎麽都不經營你微博的，該營業的時候發自拍照，多少帶個人在，別總是拍張風景照，配文幾個字。”
“不知道以為你是什麽旅游博主。”
“多謝李導。”陸穆生想自己的風景照拍得多不錯。
青山綠水，看著教人都有一天好心情。要他自拍他又不會，陸穆生發照片從來不p圖，只會死人角度懟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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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微博整整齊齊都是風景照，配上他上微博的心態，有種老年人到處散步的閑適之感。
陸穆生是個老頭，每天背著手看看廣場上這些可愛的、精力充沛的年輕人在嘰嘰喳喳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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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女士仍舊致力於在每一個喊著要和陸穆生結婚的微博底下十分真摯地給留下了聯系方式，就差沒將陸穆生身份證號放上去。還和底下有來有回，說話時不時就來個什麽縮寫，來個潮流至極的網絡用語，陸穆生最近已經看不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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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潮了，潮得他風濕病要犯。
陸穆生也沒問他媽。他媽要是不急這些，就該來急陸穆生的終身大事了。
“賀乾怎樣，先由著他去就是。”陸穆生說，“他不是什麽重要的人。”
“你心態挺好。”何明月拎著茶壺晃了晃，“皇帝不急太監急。他陰陽怪氣你敗壞你名聲，你也不急？”
“等電影拍完再說吧。不急這一時。”
太陽的位置不斷變換，日光又落在他肩頭，陸穆生攏了攏衣裳，往裏稍稍坐了些。
“隨你。”
“他那演技送去演電影，簡直就是災難。就那張飽含科學技術的臉，配上他那亂飛的五官，還有腎虛一樣的臺詞……雖說我沒故意貶低他的意思。不知道李導到底要怎樣才能妙手回春。”
她說得有些累了，扯了紙拭去兩頰的汗：“不是什麽好東西。”
“您好，能給個簽名麽？”
兩個小演員，一日是那天險些摔在樓梯上的李明，還一個陸穆生不認識，就這麽站在桌子旁。
“何前輩就坐在那兒。”陸穆生將茶杯推回去，“直接要就行。”
“這是來要我們小陸簽名的。”何明月笑著說，“小陸，你火了。”
“將來可要好好帶帶我。”她也不氣惱，到一旁去找老金說話了。
“想要陸總寫一個財源廣進。”李明小心地錯了搓手，看著他有些期待，“陸總說話，感覺特別特別靈驗。”
“我最近每天玩抽卡游戲之前，都特別去劉導床頭的陸總相片那裏擺一擺，百試百靈。”
陸穆生接過紙，寫了“財源廣進”龍飛鳳舞幾個大字。
“那就祝你財源廣進。”他說。
李明不好意思，抓著紙片就跑了：“等我掙了大錢，請您和金前輩吃大餐，超級大餐！”
陸穆生倒是不知道這孩子的臉皮這麽薄的。
一會兒就跑得沒了身影。
“你呢？”陸穆生看向那個小演員。
有點兒像是拆螺絲釘那個。只是面相相對柔和上了些許，看人的時候要更正派。
“想要陸總幫我寫個劈死所有對頭。”
“覺得陸總應當能保佑我。畢竟賀乾現在就在微博上掛著。”小演員看著陸穆生，目光之中更是多了幾分崇敬之情。
“他這人啊，一直都是也就毒瘤。”小演員繼續說下去，“進組次次都營銷他艷壓全劇組男女老少包括導演和路邊的黃狗，要麽就是劇組霸淩他，次次都要拉踩。偏偏這人是個有後臺的，也就仗著自己有後臺，在那為非作歹的。”
“營銷自己是大帥哥。可能他也是這麽想的，油得很，和他對戲能繃住不笑那實在基本功夫過硬。”
陸穆生去點開微博。
他的微博熱搜似乎又不對勁了。
第一名是他父親，旁邊還有“23334”一串數字。第二名則是他小姨。
“陸總，您怎麽去微信運動裏頭找熱搜啊？”小演員笑了笑，“您可真是。”
“陸總，對這些凡人使用的軟件不屑一顧。”他說，“沒關系。您是不是手機裏只有備忘錄和郵箱，還有一個鬧鐘和照相機。”
“倒也沒。”
“我以為您從來不看微博的。”
陸穆生廢了一會兒功夫才點進去。
大眼仔不好找，小小一個方塊。
“熱搜在這呢。”小演員好心提醒他。
“懷疑賀乾是暗戀陸穆生。”
“李導說自己和賀乾毫無關系”
“他自己買了個，應當還在上面掛著。”小演員劃了劃陸穆生手機屏幕，“應該是想說他全方面超越你吧。”
“這幾天沒看微博。”陸穆生揉了揉眉心。
不是什麽大事。
李導直接發了一條微博，說自己不要整容整成這樣的演員。在下面就是賀乾那條微博，不知道他到底是真蠢假蠢，特意往槍口上撞。
賀乾說：“我向來是純天然的，不像是……”
不陸穆又仔仔細細看了一遍這人的眼睛。
確實是和陸穆生本人有幾分相似，只是陸穆生的眉眼要冷淡些，按何明月的話來說是很“屑”。
賀乾有點兒像是低配的他，比陸穆生油，說起話來有點可憐。
長得好看，適合做陸穆生的男主角。他大姨和小姨姑姑應當都會爭著要，拍出一部驚世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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