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裏的影子（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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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裏的影子（2）
陸雲華將手收回，打量了男子幾眼。既已救出火場中的小女孩，心中的愧疚該有處補償，這個人為何還會因執念來到這無邊黑暗之中？
“走吧。”陸雲華起身取下燈籠，在前頭引路。
“店家？去哪？”王強一臉茫然。
“冒著生命危險救下的孩子，你不想親眼看看她活下來了沒有嗎？”陸雲華沒有回頭，只是揚手讓茶攤在黑暗中消散。
王強“哦”一聲，跟在陸雲華身後，踏進黑暗。
農院內。
“娘親，阿寶要吃糖葫蘆！”小女孩纏著母親撒嬌。
婦人寵溺地刮了一下小女孩的鼻子：“好，娘親給你做。想吃什麽果子的呢？”
“唔，阿寶喜歡酸酸甜甜的，就吃那山楂果子的！”小女孩一刻也沒有猶豫，立馬報上自己的最愛。
婦人一臉我就知道的樣子：“好，那山楂果子正泡洗著呢，娘親等會熬了糖就能做上啦！”
“嗯！娘親最好了，阿寶最喜歡娘親了！”小女孩投到婦人懷裏，吧唧吧唧給了婦人兩個親吻。
婦人撫著小女孩額角的疤，眼淚不住往下掉。
“娘親怎麽哭了？是不喜歡阿寶的親親嗎？”小女孩伸出手將婦人臉上的淚抹掉，小心翼翼地問。
婦人緊緊摟住小女孩：“當然不是，娘親最喜歡阿寶了，阿寶做什麽，娘親都是歡喜的。”
婦人將小女孩摟得越發堅實，仿佛要將她焊在身上，一刻也不分離。
小女孩並沒有掙紮，似是早就習慣了 ，只是靜靜地將頭靠在婦人的肩上。
婦人終於收住淚勢，整理好心情，拉著小女孩的手問她：“阿寶，娘親現在要去做糖葫蘆了，你要不要幫幫娘親？”
“可以嗎？真的可以嗎？”小女孩雀躍不已。
“嗯，現在就開始吧！”婦人牽著小女孩的手往竈下去走。
陸雲華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王強：“這便是你救下的那個小女孩。因為有了你，才有了她此刻的天真浪漫。你是她的英雄。”
王強愁苦的眉間浮現出一絲喜氣，嘴角不自覺地上翹。很快，那絲喜氣便不見了蹤影，笑意也仿佛從未出現過。
不久之後，婦人挎著個籃子，站在門口招呼小女孩：“阿寶，走，我們去給王伯伯送糖葫蘆吃！”
“可是娘親，王伯伯懂吃糖葫蘆嗎？”小女孩依言出了門，將手放到婦人手裏。
婦人回身關上門，聲音隨著腳步聲一同遠去：“當然可以啊，王伯伯可以舔一下味道嘛，他夠苦的了，甜甜嘴也好啊……”
“這個王伯伯是我？”王強指著自己問。
陸雲華點頭。
“我為何不懂吃糖葫蘆？”王強一臉不解。
陸雲華沒有解釋的打算：“走吧，答案就在那裏，你自己看。”
手一揚，農院便消散。
簡樸的院落外，婦人一手牽著小女孩，一手拍門。
“誰啊？”一個老者的聲音傳來。
“王叔，我是阿寶娘，我帶阿寶來看王大哥了。”婦人站在門外高聲回答。
門吱呀一聲，打開了，露出一個老爺子苦悶的臉來。
“你們不用一直來的，阿強他也認不了人，看不看都一樣。”老人嘴裏這樣說著，但仍給兩人讓了路。
婦人熟門熟路地來到廳堂，將籃子放到桌上，把籃子裏的吃食一樣一樣放到桌面，又從盤子裏拿出一串糖葫蘆塞到小女孩手中。
“王叔，我熬了粥，炒的雞蛋是今天的新蛋，燙的青菜也是剛摘的，您快來嘗嘗味道。”婦人扭頭朝外邊招呼。
老者走了進來，看著桌上的飯食嘆了口氣：“阿寶娘，你不用一直送飯來，你們的生活也不容易，好好過你們的就好。”
眼淚迷了婦人的眼，她搖著頭將老者按到桌邊，又沖著小女孩說：“阿寶，快去讓王伯伯嘗嘗你做的糖葫蘆呀！”
“娘親，你陪我去嘛！”小女孩拉著婦人的衣擺不停撒嬌。
“這孩子，真拿你沒辦法，好，娘親陪你去。”婦人牽起小女孩的手，轉身進了後院。
院角一個男子蹲在那，不知在做些什麽。
“王大哥，來吃糖葫蘆啦！”
“王伯伯，是阿寶做的哦！”
男子聽到聲音轉過身來，眼裏呆呆的，嘴角流著口水，卻沒有起身。
王強看著院角的那個自已，再低頭看看院裏的這個自己，一臉驚恐：“店家，這是怎麽回事？我死了？”
陸雲華看了院子裏的王強一眼，又看了身側的王強一眼才說：“那倒沒有，只是離魂罷了。”
“王伯伯吃！”
“嗯！甜！阿寶也吃！”
“好甜！好好吃！”
“阿寶，看！螞蟻出來了！”
“真的耶，它們在做什麽呢？”
……
院角的王強和阿寶仿佛是天下第一好的玩伴，分享糖葫蘆，一起看螞蟻。
“我……我怎麽……在玩螞蟻？”王強看著院角的自己，驚訝到結巴。
“四歲的孩童，可不正處在愛玩又好奇的年紀嗎？”陸雲華的聲音倒是波瀾不驚。
“四歲？四歲，小葵就是四歲。”說著，一縷笑意自他臉上出現，但很快便被苦澀取代。
陸雲華不忍地看了他一眼：“罷了，我帶你去看看她吧。”
“誰？看誰？小葵嗎？”王強的聲音被攏來的黑暗包裹，一同在農院中消散。
轉眼間，她們已經身在奈何橋頭。
“這是什麽地方？怪嚇人的。”王強覺得自己渾身都起雞皮疙瘩，怪不舒服的。
陸雲華看著排隊等喝孟婆湯的魂靈長隊，語調有些冷淡：“他們的家人對他們的思念，就如你對小葵的一樣。這些魂靈都是在世之人心心念念，難以忘懷，想見卻難再見的親人。”
王強放下自己正拼命搓著手臂的雙手，一下子，他的心就安定了。難道自己會怕小葵嗎？當然不會，自己做夢都想看她一眼。
“小葵在這裏嗎？”王強興奮地環顧四周，尋找著女兒的身影。
陸雲華看他滿眼的期待，不禁也露出笑來，語調軟和了許多：“走吧，問問去。”
橋頭的孟婆正賣力地舀著湯，見她來了，立馬露出笑容來，但這個笑立馬就變成苦笑：“說吧，這回想幹嘛？”
“孟姐姐，不要這麽防備嘛，就是帶一位父親來看看他早逝的女兒罷了。”陸雲華說著側一下身，顯出身後的王強來。
“早逝說明這輩子的緣分就那麽點，該放下就……” 孟婆一臉不以為然，只是話頭在看見王強之後生生剎住。
孟婆停下舀湯的動作，又看了王強一眼，便將陸雲華往邊上拉：“妹子，這人的軀殼是不是傻了，看著只有幾歲的光景？”
陸雲華立馬點頭：“嗯。”
“救人救的？”孟婆似是在確定什麽。
陸雲華仍是點頭：“嗯。”
“他有個女兒死在火裏？” 孟婆還在確定什麽。
陸雲華還是點頭：“嗯。”
“那沒錯了，便是他了。”孟婆長長舒出一口氣，一副心頭大石終於落了地的樣子。
陸雲華倒是有些好奇：“怎麽說？”
“說來話長，我就長話短說吧……”孟婆話是這樣說，卻擺出一副要長篇大論的樣子。
陸雲華趕緊將站在一旁的王強招呼了過來，畢竟這是當事人，何況也費事自己等會還得再覆述一遍。
原來，王強的女兒確實是童子下凡，的確不是長壽的人。但四歲就命喪火場卻也是一樁意外，她這次輪回的任務沒完成，還需要再投一次胎。
王強日日內疚，日日念她，念力過甚，終成了執，小葵便沒法順利去投胎。如果身體還在的話，倒是可以回魂了事，但那不是被燒壞了嘛，所以這事便一直擱置。
後來，她的父親遇到另一場火，恰巧那場火也困住了一個小女孩，火將小女孩吞噬了。所以，大夥便一拍而合，小葵便成了阿寶。
孟婆一口氣就將故事講完，渴得她喉嚨直冒火，正想將手變長伸過去拿碗湯喝，沒料想陸雲華已從虛空中給她端了碗清茶出來。
孟婆一臉還是你懂我的樣子，咕嚕咕嚕一口氣全喝完：“哎呀，可渴死我了！”
“所以，阿寶就是我家小葵？小葵就是阿寶？”王強又是驚又是喜，但他還不敢確定。
“是吶是吶，我可算把你們給等來了。上頭把這任務交給我都多長時間了，再拖下去就顯得我沒能力了。”孟婆將碗塞回陸雲華手中，“快回去吧，我可沒空陪你們閑話了，看，排隊的魂們要有情緒了。”
陸雲華朝孟婆微微一欠身，笑著告別：“謝謝姐姐了。”
手起橋散，轉身間，他們已在茶攤之內。
“店家，太感謝你了！”王強說著猛地跪下身去就要磕頭。
陸雲華連忙攔住他，笑著說：“你啊，還是趕緊回家吧，這麽大個人了，總在院角裏玩泥巴也不是個事。”
王強憨憨地笑著，不好意思地撓著頭。
很快，解憂茶煮成了。
茶霧起，淚水落，執念解。
身心輕松的王強抱拳跟陸雲華道謝，陸雲華笑著取下燈籠，與他一起融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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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雲華將手收回，打量了男子幾眼。既已救出火場中的小女孩，心中的愧疚該有處補償，這個人為何還會因執念來到這無邊黑暗之中？
“走吧。”陸雲華起身取下燈籠，在前頭引路。
“店家？去哪？”王強一臉茫然。
“冒著生命危險救下的孩子，你不想親眼看看她活下來了沒有嗎？”陸雲華沒有回頭，只是揚手讓茶攤在黑暗中消散。
王強“哦”一聲，跟在陸雲華身後，踏進黑暗。
農院內。
“娘親，阿寶要吃糖葫蘆！”小女孩纏著母親撒嬌。
婦人寵溺地刮了一下小女孩的鼻子：“好，娘親給你做。想吃什麽果子的呢？”
“唔，阿寶喜歡酸酸甜甜的，就吃那山楂果子的！”小女孩一刻也沒有猶豫，立馬報上自己的最愛。
婦人一臉我就知道的樣子：“好，那山楂果子正泡洗著呢，娘親等會熬了糖就能做上啦！”
“嗯！娘親最好了，阿寶最喜歡娘親了！”小女孩投到婦人懷裏，吧唧吧唧給了婦人兩個親吻。
婦人撫著小女孩額角的疤，眼淚不住往下掉。
“娘親怎麽哭了？是不喜歡阿寶的親親嗎？”小女孩伸出手將婦人臉上的淚抹掉，小心翼翼地問。
婦人緊緊摟住小女孩：“當然不是，娘親最喜歡阿寶了，阿寶做什麽，娘親都是歡喜的。”
婦人將小女孩摟得越發堅實，仿佛要將她焊在身上，一刻也不分離。
小女孩並沒有掙紮，似是早就習慣了 ，只是靜靜地將頭靠在婦人的肩上。
婦人終於收住淚勢，整理好心情，拉著小女孩的手問她：“阿寶，娘親現在要去做糖葫蘆了，你要不要幫幫娘親？”
“可以嗎？真的可以嗎？”小女孩雀躍不已。
“嗯，現在就開始吧！”婦人牽著小女孩的手往竈下去走。
陸雲華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王強：“這便是你救下的那個小女孩。因為有了你，才有了她此刻的天真浪漫。你是她的英雄。”
王強愁苦的眉間浮現出一絲喜氣，嘴角不自覺地上翹。很快，那絲喜氣便不見了蹤影，笑意也仿佛從未出現過。
不久之後，婦人挎著個籃子，站在門口招呼小女孩：“阿寶，走，我們去給王伯伯送糖葫蘆吃！”
“可是娘親，王伯伯懂吃糖葫蘆嗎？”小女孩依言出了門，將手放到婦人手裏。
婦人回身關上門，聲音隨著腳步聲一同遠去：“當然可以啊，王伯伯可以舔一下味道嘛，他夠苦的了，甜甜嘴也好啊……”
“這個王伯伯是我？”王強指著自己問。
陸雲華點頭。
“我為何不懂吃糖葫蘆？”王強一臉不解。
陸雲華沒有解釋的打算：“走吧，答案就在那裏，你自己看。”
手一揚，農院便消散。
簡樸的院落外，婦人一手牽著小女孩，一手拍門。
“誰啊？”一個老者的聲音傳來。
“王叔，我是阿寶娘，我帶阿寶來看王大哥了。”婦人站在門外高聲回答。
門吱呀一聲，打開了，露出一個老爺子苦悶的臉來。
“你們不用一直來的，阿強他也認不了人，看不看都一樣。”老人嘴裏這樣說著，但仍給兩人讓了路。
婦人熟門熟路地來到廳堂，將籃子放到桌上，把籃子裏的吃食一樣一樣放到桌面，又從盤子裏拿出一串糖葫蘆塞到小女孩手中。
“王叔，我熬了粥，炒的雞蛋是今天的新蛋，燙的青菜也是剛摘的，您快來嘗嘗味道。”婦人扭頭朝外邊招呼。
老者走了進來，看著桌上的飯食嘆了口氣：“阿寶娘，你不用一直送飯來，你們的生活也不容易，好好過你們的就好。”
眼淚迷了婦人的眼，她搖著頭將老者按到桌邊，又沖著小女孩說：“阿寶，快去讓王伯伯嘗嘗你做的糖葫蘆呀！”
“娘親，你陪我去嘛！”小女孩拉著婦人的衣擺不停撒嬌。
“這孩子，真拿你沒辦法，好，娘親陪你去。”婦人牽起小女孩的手，轉身進了後院。
院角一個男子蹲在那，不知在做些什麽。
“王大哥，來吃糖葫蘆啦！”
“王伯伯，是阿寶做的哦！”
男子聽到聲音轉過身來，眼裏呆呆的，嘴角流著口水，卻沒有起身。
王強看著院角的那個自已，再低頭看看院裏的這個自己，一臉驚恐：“店家，這是怎麽回事？我死了？”
陸雲華看了院子裏的王強一眼，又看了身側的王強一眼才說：“那倒沒有，只是離魂罷了。”
“王伯伯吃！”
“嗯！甜！阿寶也吃！”
“好甜！好好吃！”
“阿寶，看！螞蟻出來了！”
“真的耶，它們在做什麽呢？”
……
院角的王強和阿寶仿佛是天下第一好的玩伴，分享糖葫蘆，一起看螞蟻。
“我……我怎麽……在玩螞蟻？”王強看著院角的自己，驚訝到結巴。
“四歲的孩童，可不正處在愛玩又好奇的年紀嗎？”陸雲華的聲音倒是波瀾不驚。
“四歲？四歲，小葵就是四歲。”說著，一縷笑意自他臉上出現，但很快便被苦澀取代。
陸雲華不忍地看了他一眼：“罷了，我帶你去看看她吧。”
“誰？看誰？小葵嗎？”王強的聲音被攏來的黑暗包裹，一同在農院中消散。
轉眼間，她們已經身在奈何橋頭。
“這是什麽地方？怪嚇人的。”王強覺得自己渾身都起雞皮疙瘩，怪不舒服的。
陸雲華看著排隊等喝孟婆湯的魂靈長隊，語調有些冷淡：“他們的家人對他們的思念，就如你對小葵的一樣。這些魂靈都是在世之人心心念念，難以忘懷，想見卻難再見的親人。”
王強放下自己正拼命搓著手臂的雙手，一下子，他的心就安定了。難道自己會怕小葵嗎？當然不會，自己做夢都想看她一眼。
“小葵在這裏嗎？”王強興奮地環顧四周，尋找著女兒的身影。
陸雲華看他滿眼的期待，不禁也露出笑來，語調軟和了許多：“走吧，問問去。”
橋頭的孟婆正賣力地舀著湯，見她來了，立馬露出笑容來，但這個笑立馬就變成苦笑：“說吧，這回想幹嘛？”
“孟姐姐，不要這麽防備嘛，就是帶一位父親來看看他早逝的女兒罷了。”陸雲華說著側一下身，顯出身後的王強來。
“早逝說明這輩子的緣分就那麽點，該放下就……” 孟婆一臉不以為然，只是話頭在看見王強之後生生剎住。
孟婆停下舀湯的動作，又看了王強一眼，便將陸雲華往邊上拉：“妹子，這人的軀殼是不是傻了，看著只有幾歲的光景？”
陸雲華立馬點頭：“嗯。”
“救人救的？”孟婆似是在確定什麽。
陸雲華仍是點頭：“嗯。”
“他有個女兒死在火裏？” 孟婆還在確定什麽。
陸雲華還是點頭：“嗯。”
“那沒錯了，便是他了。”孟婆長長舒出一口氣，一副心頭大石終於落了地的樣子。
陸雲華倒是有些好奇：“怎麽說？”
“說來話長，我就長話短說吧……”孟婆話是這樣說，卻擺出一副要長篇大論的樣子。
陸雲華趕緊將站在一旁的王強招呼了過來，畢竟這是當事人，何況也費事自己等會還得再覆述一遍。
原來，王強的女兒確實是童子下凡，的確不是長壽的人。但四歲就命喪火場卻也是一樁意外，她這次輪回的任務沒完成，還需要再投一次胎。
王強日日內疚，日日念她，念力過甚，終成了執，小葵便沒法順利去投胎。如果身體還在的話，倒是可以回魂了事，但那不是被燒壞了嘛，所以這事便一直擱置。
後來，她的父親遇到另一場火，恰巧那場火也困住了一個小女孩，火將小女孩吞噬了。所以，大夥便一拍而合，小葵便成了阿寶。
孟婆一口氣就將故事講完，渴得她喉嚨直冒火，正想將手變長伸過去拿碗湯喝，沒料想陸雲華已從虛空中給她端了碗清茶出來。
孟婆一臉還是你懂我的樣子，咕嚕咕嚕一口氣全喝完：“哎呀，可渴死我了！”
“所以，阿寶就是我家小葵？小葵就是阿寶？”王強又是驚又是喜，但他還不敢確定。
“是吶是吶，我可算把你們給等來了。上頭把這任務交給我都多長時間了，再拖下去就顯得我沒能力了。”孟婆將碗塞回陸雲華手中，“快回去吧，我可沒空陪你們閑話了，看，排隊的魂們要有情緒了。”
陸雲華朝孟婆微微一欠身，笑著告別：“謝謝姐姐了。”
手起橋散，轉身間，他們已在茶攤之內。
“店家，太感謝你了！”王強說著猛地跪下身去就要磕頭。
陸雲華連忙攔住他，笑著說：“你啊，還是趕緊回家吧，這麽大個人了，總在院角裏玩泥巴也不是個事。”
王強憨憨地笑著，不好意思地撓著頭。
很快，解憂茶煮成了。
茶霧起，淚水落，執念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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