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一條大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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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9一條大船
廳堂裏落針可聞。
江秀才和兩個兒子都非常吃驚。
一開始，他們覺得白探花說得有道理，高瞻遠矚，是指路明燈。
現在一聽江小月所說，這家夥，更有道理呀。
社會階層是分明的，士農工商。誰願意自降階層，讓那些貪婪黑暗的人騎在自己頭頂上呀？
破家的縣令，滅門的知府。
虧了自己還到處尋找指路明燈，原來真正的指路明燈，就是自家閨女呀。
此時此刻，江秀才大腦飛速旋轉，腦海中的神經終端信號不停傳輸和閃爍。
他見江小月停頓了，接著女兒的話說了一句。
“官場雖然腐敗，可也不是完全沒有清廉君子。江某自小便立志取這功名頂戴，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先護住這一家老小，若有餘力，便造福一方百姓！”
白探花目光閃爍了幾下，醍醐灌頂，恍然大悟。站起來拱手說道：“白某到底太年輕，在江家聽這一席話，受教了。”
他沈吟片刻，又落座，拿起了桌子上江秀才的文章，再次翻看了一遍，總結道：“我看江兄文筆老道，拙樸天成，已經到了大家境界。明秋必定是要蟾宮折桂的。”
放下文章，笑著拱手：“恭喜江兄了，此次定然心想事成。”
同樣的幾篇文章，一直就在桌上放著，一個字兒都沒有改過的，忽然又給了一個完全不同的評價。
這聽起來，特別像反話、氣話、諷刺的話。
江秀才父子還正在仔細琢磨。
江小月已經行了個屈膝禮：“那就多謝探花郎吉言了，如果明年家裏有了功名庇護，我們也能更安心研究機械了，不用再擔心別人強取豪奪。”
周湯姆聽到這裏，也有些著急了：“誰？誰敢強取豪奪？”
他也站起來，準備替天行道，除暴安良。
江小月面色淡定：“也不是特別指的誰，官場汙濁，我們不是剛剛才說過嗎？”
周湯姆點頭：“放心吧，在松江府，還不至於被人欺負到我們頭上。”
白探花也接著說：“照相機的生意，只在松江府做，就太可惜了。你們好好做，再把它反賣給洋人去。”
周湯姆立刻鼓掌：“我就是這麽打算的，而且已經開始著手聯系了。”
白探花：“很好，有什麽需要我做的，盡管開口。”
這已經是一而在，再而三的示好了。
江秀才連忙拱手：“多謝探花郎。內人已經預備了餐飯，請探花郎移步。”
“好！”白探花伸手拿起桌子上的秋子熱茶，一飲而盡。
然後站起來。
大家一起去了偏廳用餐。
周湯姆這次，主要是為了和江家再商量一些照相機上的問題，今天已經是大年二十七了，他們下午就會乘坐小火輪回鄉，陪周老太太過年。
一頓飯下來，東西沒吃多少，情誼卻又深厚了許多。
下午江秀才帶著兩個兒子去江邊送行，目送白探花和周湯姆上了火輪船。
他往回走的時候，心情歡快：“你妹妹真是厲害呀，這次居然否決了探花郎的意思。反倒還能又說服他，許諾了江家的功名頂戴。”
輪船開動之後，白探花還站在甲板上，沈默註視著那浩蕩江水。
周湯姆走了過來閑話：“這天氣真冷，說不定又要下雪，這水裏有什麽好看的？你看了半天了。”
白探花：“我心情好，看什麽風景都是好看的。今天的江家之行，竟然解了我兩年的煩悶，風景是天高地闊，心胸也是天高地闊。”
周湯姆有些疑惑：“那你的煩惱是什麽那？又是怎麽被解開了那？”
白探花笑著搖頭：“你不是早知道嗎？我嫌棄這官場濁臭，早有抽身之意。到今天才想開了，江小姐說得對，這世界上，那裏有白撿來的凈土？做什麽，都是把命運交給別人來決定。反倒是這官場，這天下權利，已經是最有用的了。我活動的越多，越能給世人掙來更多的凈土。”
他這兩年，拒絕了太多人家聯姻的橄欖枝，因為那些人的目標，是找一個可以入閣拜相的乘龍貴婿。
那些閨秀們，恐怕沒有一個打算嫁給避開官場的落魄文人。
周湯姆也是被提醒了，他有些糾結：“那，我現在進官場，還來得及嗎？”
白探花轉身，伸出雙手，搭在了周湯姆的雙肩上，認真看著他戴墨鏡的眼睛。
“我在官場，你也就算是身在官場了。你在生意場，我也就算是身在生意場了。”
周湯姆伸手摘掉自己的墨鏡，露出一雙小狗樣清澈眼睛來：“還有江家，也和咱們一條船。”
江秀才帶著兒子回家，在門口看見了曹家染坊的曹老板，正在招呼著力工們，往馬車上裝東西。
他問了一句。
原來是江小月已經松口，讓曹老板把庫房裏的染料都帶走。
江小月笑著說：“這可夠你用許久了，回家好好過個年吧，別折騰了。”
曹老板彎腰拱手：“姑娘放心，船快得話，我初一就能把錢給你送來。”
江小月笑：“可別，我們家大年初一可沒空收賬。錢不著急，你好好過年，還有好好保養身體一個月，以後的生意，會越來越多的。出了正月再過來松江府也不晚。”
這次白探花的來訪，讓江小月確定了自己家實力大增，代表著就能再次擴大生意規模了。
“那太好了。”曹老板雖不明白為什麽江小月松口，只要有顏料他就很高興了。
看見了江秀才和兩個兒子回來，曹老板神采飛揚地打著招呼，說奉承和吉祥的話，又嫌棄力工幹活慢，親自上手去扛大包，吆喝著馬車快走。
江小月這才空下來，繼續去好好招待陳二小姐的閨蜜團隊。
現在是江記的掌櫃和女傭小黑九陪著的。
其實她們自己玩得也很自在，已經商量出來了很多拍攝計劃。
名媛的琴棋書畫生活，還有名家名角的經典劇目。
她們嘻嘻哈哈地在那裏排練，膠卷太寶貴，務求一次性通過。
江小月看見這群貴女們，也高興地笑了。
新版膠片一張不留，統統賣給了她們。
相對於，照相機、攝像機、播放機和膠片這些工業機械以及衍生消耗品的生產。
電影的事業，就算是下游的事業了。一個前景波瀾廣闊的下游產業。
電影行業的發展，從高級玩家推廣到普通玩家，會反哺上游的機械制造產業。
今天真是高興的一天呀。
江秀才如願了。
白探花頓悟了。
曹老板發達了。
陳小姐開心了。
大家上了同一條船，互相支援和救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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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秀才和兩個兒子都非常吃驚。
一開始，他們覺得白探花說得有道理，高瞻遠矚，是指路明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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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會階層是分明的，士農工商。誰願意自降階層，讓那些貪婪黑暗的人騎在自己頭頂上呀？
破家的縣令，滅門的知府。
虧了自己還到處尋找指路明燈，原來真正的指路明燈，就是自家閨女呀。
此時此刻，江秀才大腦飛速旋轉，腦海中的神經終端信號不停傳輸和閃爍。
他見江小月停頓了，接著女兒的話說了一句。
“官場雖然腐敗，可也不是完全沒有清廉君子。江某自小便立志取這功名頂戴，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先護住這一家老小，若有餘力，便造福一方百姓！”
白探花目光閃爍了幾下，醍醐灌頂，恍然大悟。站起來拱手說道：“白某到底太年輕，在江家聽這一席話，受教了。”
他沈吟片刻，又落座，拿起了桌子上江秀才的文章，再次翻看了一遍，總結道：“我看江兄文筆老道，拙樸天成，已經到了大家境界。明秋必定是要蟾宮折桂的。”
放下文章，笑著拱手：“恭喜江兄了，此次定然心想事成。”
同樣的幾篇文章，一直就在桌上放著，一個字兒都沒有改過的，忽然又給了一個完全不同的評價。
這聽起來，特別像反話、氣話、諷刺的話。
江秀才父子還正在仔細琢磨。
江小月已經行了個屈膝禮：“那就多謝探花郎吉言了，如果明年家裏有了功名庇護，我們也能更安心研究機械了，不用再擔心別人強取豪奪。”
周湯姆聽到這裏，也有些著急了：“誰？誰敢強取豪奪？”
他也站起來，準備替天行道，除暴安良。
江小月面色淡定：“也不是特別指的誰，官場汙濁，我們不是剛剛才說過嗎？”
周湯姆點頭：“放心吧，在松江府，還不至於被人欺負到我們頭上。”
白探花也接著說：“照相機的生意，只在松江府做，就太可惜了。你們好好做，再把它反賣給洋人去。”
周湯姆立刻鼓掌：“我就是這麽打算的，而且已經開始著手聯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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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小月笑著說：“這可夠你用許久了，回家好好過個年吧，別折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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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白探花的來訪，讓江小月確定了自己家實力大增，代表著就能再次擴大生意規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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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了江秀才和兩個兒子回來，曹老板神采飛揚地打著招呼，說奉承和吉祥的話，又嫌棄力工幹活慢，親自上手去扛大包，吆喝著馬車快走。
江小月這才空下來，繼續去好好招待陳二小姐的閨蜜團隊。
現在是江記的掌櫃和女傭小黑九陪著的。
其實她們自己玩得也很自在，已經商量出來了很多拍攝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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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小月看見這群貴女們，也高興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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