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不孝不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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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不孝不悌
葉家村，葉俊家。
債主們其實一開始還有些客氣的，想著葉俊年輕，還能多張羅些錢那，誰知道幾句話之後，他就瘋了。
這下債主們就更著急了，本著賊不走空，啊不，本著撈到一點兒是一點的原則，他們開始在葉家到處搜羅東西。
葉家現在跟家徒四壁也差不多。
只有做雞蛋灌餅剩餘的一些材料，面粉和雞蛋，葉太太怕放在學堂裏招了老鼠，都帶了回來，還有一些青菜葉子都蔫吧了，明天肯定不能用了，正好可以煮一個青菜粥做晚餐自家吃，結果都被搶了去。
還有一個債主看上了一個四條腿兒的長條凳子，這凳子拿黑油漆漆過，很結實，能同時坐下三個人，值得幾個銅板，連忙拎起來抗在肩上。
那個本家房東立刻不幹了：“快把條凳放下，這是我家的。”
他上前去搶條凳。
葉太太見這陣仗，也是沒有辦法，嚶嚶嚶地又開始哭了。
另外一個債主，眼睛一轉，就把院子裏繩子上晾曬的衣服扯了下來。
這幾天葉俊給家裏都置辦了換洗的衣服，他自知將來前程遠大，看不上差的，這次買來的料子都是洋面料，價錢很可以了。
債主想拿走衣服，葉小妹不高興了，嗷嗷叫著撲上去，抱住了債主的腰不讓走。
她一個小女孩子，能有什麽力氣。那個債主三下兩下就掙脫了葉小妹，大步流星地，一邊往外面走，一邊放狠話。
“欠我幾十個大洋不還，自己還買新料子裁衣服，真是不要臉。”
葉小妹癱坐在地上，學著媽媽的樣子，也嚶嚶嚶地哭。
一陣兵荒馬亂之後。
葉家幹凈的像水洗過一樣，連蔫吧菜葉子都被拿走了。
本家房東最後一個走，扛著條凳：“這個條凳我先拿走，省的他們給順走了。欠債還錢，這個債呀，你們還是得想想辦法。還有我的房租。”
說完之後，嘆了氣走了。
葉家現在欠下本家、親戚、鄉鄰和錢會錢（錢會，一種民間金融組織。）加起來本金得有300個大洋，再加上利錢，就得400個了。
葉俊頭腦熱過，差點把懷裏的錢扔給他們，不過很快又冷靜下來，這錢還不夠十分之一，連利息都不夠，這錢還是留著做本錢。
等人都走光，葉俊反而是情緒最平靜的一個，他把母親和妹妹都拉起來。
“這個地方我們不住了，明天就搬到仙女鎮去。”
葉太太哭著說：“仙女鎮的花銷可是大的很。”
葉俊：“我們在這邊，每天早晚坐船，又得花費6個銅板船錢，又浪費時間，再說這些鄰居親戚，也很不友善。”
葉太太又哭了兩聲，最後只能同意。
現在家裏什麽都沒有，幸好是夏天，就湊合了一夜。
到第二天一早，葉俊把家裏竈臺砸掉，取了鐵鍋出來，自己背著，然後帶著母親和妹妹，坐著船離開。
今天就先不做攤子。
他挑選了臨街的一處鋪面，一間半的房子，請了房東來簽合同。
房東又提出要求，找保人！
葉俊無奈，只得去官學裏請了江秀才。
雖然現在江小月還沒有追求他，可是葉俊卻認為這是遲早的事情，早就拿江秀才不當外人了，使喚起來很順手。
江秀才過來幫了他這個忙，不過態度卻很嚴厲，他反覆叮囑葉俊：“功課上面，你得用心了，再有一個月，就是童生試。”
葉俊嘴巴上答應了一句，可是內心卻很蔑視。
科舉就如同秋後的螞蚱，蹦跶不了幾天了，他現在還每天去學堂，不過是暫時用著這個官學生的身份，至於書，他早就不讀了。
葉太太和葉小妹走過來，行禮謝過江秀才。
江秀才連忙後退幾步，他可不想和寡婦貼的太近。
送走了江秀才，葉俊稍微把店鋪打掃了一下，又叫來工匠，用白灰將墻面粉刷了一遍。
然後租了些桌子板凳，買了些面粉油料。
也不放炮也不請客，簡簡單單，就再次開業。
新的店鋪比地攤子是高檔了許多，還又添了一種食品，煎餅果子。
三兩天之後，這個葉家小店的名聲，又大了起來。
中午時分，門口常常是擠滿了人。
只見屋子當中一口大鐵鍋，鐵鍋裏油翻滾著，薄薄的面餅劃刀，扔進去，再撈出來。
晾好了，就是一種叫做薄脆的新材料。
旁邊一個圓鐵板上，一層一層烤著圓形薄餅，每次還得征求客人的意見。
“加一個蛋還是加兩個蛋？”
客人大多是加一個，很少有加兩個的，但是從來沒有那個客人要求不加蛋的。
他們覺得，這個新鮮吃食，應該是必須加蛋的。
蛋在面餅上攤開成一層，和面餅混合了，再加上一層薄脆，再刷一層醬。
卷起來。
又香又脆。
賣三個銅板，真是一點都不貴。
不光官學裏的學生來吃，連小鎮上的人家，也湊趣來買幾個嘗鮮。
開新店鋪，葉俊把19個大洋的本錢都投進去了，不過才十來天的時間，就把本錢收了回來，同時又多賺了三五個。
葉俊很高興，又親自去找江秀才，說是為了感謝他做保人，又要請他全家吃煎餅果子，而且這次還是送外賣到家。
江秀才卻皺著眉：“葉俊，最近你在官學裏，風評十分不好，你知道嗎？”
葉俊疑惑：“什麽風評？”
江秀才嘆了一口氣，把事情給他說了。
原來官學裏的學生，每天讀書讀傻了腦子，就愛找些事情。
他們見葉俊讓自己母親和妹妹在外面賣煎餅果子，拋頭露面的，就覺得很傷讀書人的斯文。
說葉俊這個叫，不孝不悌。
不孝，是不孝順葉太太，不悌，就是不愛護親妹妹，讓一個閨閣小姑娘，出來做營生。
總之就是葉俊很丟人，不光他自己丟人，甚至還傷害了官學的名聲，他們這些官學生，心靈受到了傷害。
葉俊聽了這個，內心一連罵了幾百聲的媽賣皮皮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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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家村，葉俊家。
債主們其實一開始還有些客氣的，想著葉俊年輕，還能多張羅些錢那，誰知道幾句話之後，他就瘋了。
這下債主們就更著急了，本著賊不走空，啊不，本著撈到一點兒是一點的原則，他們開始在葉家到處搜羅東西。
葉家現在跟家徒四壁也差不多。
只有做雞蛋灌餅剩餘的一些材料，面粉和雞蛋，葉太太怕放在學堂裏招了老鼠，都帶了回來，還有一些青菜葉子都蔫吧了，明天肯定不能用了，正好可以煮一個青菜粥做晚餐自家吃，結果都被搶了去。
還有一個債主看上了一個四條腿兒的長條凳子，這凳子拿黑油漆漆過，很結實，能同時坐下三個人，值得幾個銅板，連忙拎起來抗在肩上。
那個本家房東立刻不幹了：“快把條凳放下，這是我家的。”
他上前去搶條凳。
葉太太見這陣仗，也是沒有辦法，嚶嚶嚶地又開始哭了。
另外一個債主，眼睛一轉，就把院子裏繩子上晾曬的衣服扯了下來。
這幾天葉俊給家裏都置辦了換洗的衣服，他自知將來前程遠大，看不上差的，這次買來的料子都是洋面料，價錢很可以了。
債主想拿走衣服，葉小妹不高興了，嗷嗷叫著撲上去，抱住了債主的腰不讓走。
她一個小女孩子，能有什麽力氣。那個債主三下兩下就掙脫了葉小妹，大步流星地，一邊往外面走，一邊放狠話。
“欠我幾十個大洋不還，自己還買新料子裁衣服，真是不要臉。”
葉小妹癱坐在地上，學著媽媽的樣子，也嚶嚶嚶地哭。
一陣兵荒馬亂之後。
葉家幹凈的像水洗過一樣，連蔫吧菜葉子都被拿走了。
本家房東最後一個走，扛著條凳：“這個條凳我先拿走，省的他們給順走了。欠債還錢，這個債呀，你們還是得想想辦法。還有我的房租。”
說完之後，嘆了氣走了。
葉家現在欠下本家、親戚、鄉鄰和錢會錢（錢會，一種民間金融組織。）加起來本金得有300個大洋，再加上利錢，就得400個了。
葉俊頭腦熱過，差點把懷裏的錢扔給他們，不過很快又冷靜下來，這錢還不夠十分之一，連利息都不夠，這錢還是留著做本錢。
等人都走光，葉俊反而是情緒最平靜的一個，他把母親和妹妹都拉起來。
“這個地方我們不住了，明天就搬到仙女鎮去。”
葉太太哭著說：“仙女鎮的花銷可是大的很。”
葉俊：“我們在這邊，每天早晚坐船，又得花費6個銅板船錢，又浪費時間，再說這些鄰居親戚，也很不友善。”
葉太太又哭了兩聲，最後只能同意。
現在家裏什麽都沒有，幸好是夏天，就湊合了一夜。
到第二天一早，葉俊把家裏竈臺砸掉，取了鐵鍋出來，自己背著，然後帶著母親和妹妹，坐著船離開。
今天就先不做攤子。
他挑選了臨街的一處鋪面，一間半的房子，請了房東來簽合同。
房東又提出要求，找保人！
葉俊無奈，只得去官學裏請了江秀才。
雖然現在江小月還沒有追求他，可是葉俊卻認為這是遲早的事情，早就拿江秀才不當外人了，使喚起來很順手。
江秀才過來幫了他這個忙，不過態度卻很嚴厲，他反覆叮囑葉俊：“功課上面，你得用心了，再有一個月，就是童生試。”
葉俊嘴巴上答應了一句，可是內心卻很蔑視。
科舉就如同秋後的螞蚱，蹦跶不了幾天了，他現在還每天去學堂，不過是暫時用著這個官學生的身份，至於書，他早就不讀了。
葉太太和葉小妹走過來，行禮謝過江秀才。
江秀才連忙後退幾步，他可不想和寡婦貼的太近。
送走了江秀才，葉俊稍微把店鋪打掃了一下，又叫來工匠，用白灰將墻面粉刷了一遍。
然後租了些桌子板凳，買了些面粉油料。
也不放炮也不請客，簡簡單單，就再次開業。
新的店鋪比地攤子是高檔了許多，還又添了一種食品，煎餅果子。
三兩天之後，這個葉家小店的名聲，又大了起來。
中午時分，門口常常是擠滿了人。
只見屋子當中一口大鐵鍋，鐵鍋裏油翻滾著，薄薄的面餅劃刀，扔進去，再撈出來。
晾好了，就是一種叫做薄脆的新材料。
旁邊一個圓鐵板上，一層一層烤著圓形薄餅，每次還得征求客人的意見。
“加一個蛋還是加兩個蛋？”
客人大多是加一個，很少有加兩個的，但是從來沒有那個客人要求不加蛋的。
他們覺得，這個新鮮吃食，應該是必須加蛋的。
蛋在面餅上攤開成一層，和面餅混合了，再加上一層薄脆，再刷一層醬。
卷起來。
又香又脆。
賣三個銅板，真是一點都不貴。
不光官學裏的學生來吃，連小鎮上的人家，也湊趣來買幾個嘗鮮。
開新店鋪，葉俊把19個大洋的本錢都投進去了，不過才十來天的時間，就把本錢收了回來，同時又多賺了三五個。
葉俊很高興，又親自去找江秀才，說是為了感謝他做保人，又要請他全家吃煎餅果子，而且這次還是送外賣到家。
江秀才卻皺著眉：“葉俊，最近你在官學裏，風評十分不好，你知道嗎？”
葉俊疑惑：“什麽風評？”
江秀才嘆了一口氣，把事情給他說了。
原來官學裏的學生，每天讀書讀傻了腦子，就愛找些事情。
他們見葉俊讓自己母親和妹妹在外面賣煎餅果子，拋頭露面的，就覺得很傷讀書人的斯文。
說葉俊這個叫，不孝不悌。
不孝，是不孝順葉太太，不悌，就是不愛護親妹妹，讓一個閨閣小姑娘，出來做營生。
總之就是葉俊很丟人，不光他自己丟人，甚至還傷害了官學的名聲，他們這些官學生，心靈受到了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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