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成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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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念成疾
北城下初雪這天，杜宇琛正好到北城來出差，辦完案子後，他專門去拜訪當初他們刑事警察學院的明星校草伍明緯。
夏天的時候，在西南邊境，杜宇琛聽說了那個讓整個中國司法界震耳欲聾的大案進展。
旨在徹底剿滅丹拓集團的磐石計劃成功了大半，警方從那個神秘的阿瑞寨逮捕了數名重犯，收獲的毒品跟贓款無數。
同樣身為警察的杜宇琛當時得到消息後被萬分鼓舞，興高采烈的給伍明緯打電話，想要祝賀他帶頭立了這麽大的功。
有個說法是壯志滿懷的人要喝最烈的酒，騎最快的馬。
像杜宇琛他們這樣當刑警的人在心裏也有各自的抱負。
伍明緯無疑是從他們那一屆刑院畢業的學生裏最有壯志雄心的一個。
光有心志還不夠，更重要的是，伍明緯的能力還有忍耐度，都跟得上他的追求，所以年輕輕輕的他成事了。
杜宇琛知道辦成這種要案的他馬上就要升職當大官了，給他電話祝賀，他卻沒接。
後來杜宇琛又給他發微信，他也沒回。
約莫是過了半個月，才回了杜宇琛一條。
【首腦吳予敬沒抓到，帶著琰琰消失了。】
杜宇琛一看，就知道事情不妙。
現在北城跟津城的緝毒大隊還沒有正式對外宣稱這個抓捕丹拓集團的行動算是成功了。因為問題就出在這兒。
杜宇琛只是個普通派出所刑警，沒有資格知道這種要案的具體進展，追問伍明緯，他也沒有多說。
杜宇琛能感覺得到，伍明緯頹喪到了極點，心被撕開了一個血淋淋大口子。
溫琰從來都是他這個人的軟肋。
自上大學開始，他就猖狂得敢接受最艱苦的訓練，立志抓最危險的毒販。
每次讓他產生遲疑去一條道走到黑的閉眼走這條路的人，是溫琰。
他怕他的選擇會傷害她。
伍明緯這樣一個從小酌金饌玉長大的頂級富二代，從刑院畢業後戒驕戒躁在暴.亂橫行的熱帶邊境上，艱苦卓絕的蟄伏了那麽久，最後好不容易把對手打下馬，卻把自己最舍不得傷害的女朋友給賠了進去。
杜宇琛能了解那個從來都不可一世的驕縱天之驕子現在心裏有多悔多痛。
眨眼三個月過去了，又是一個冬天來到。
幾場聲勢浩大的掃毒行動結束，西南邊境上的動蕩漸漸歸於止息。
伍明緯被調回北城緝毒大隊當隊長，在繼續其它日常工作的同時，他辛苦的找了溫琰三個多月，時不時就會奔去雲城找尋吳予敬的下落，繼而想找到被他擄走的溫琰，可是完全沒有得到任何頭緒。
不管他多努力，他還是沒能找到溫琰人在何處。
杜宇琛也幫忙到處找人打聽，拿著溫琰的照片到處問，始終找不到。
下午六點，陰霾天空開始漸次落下洋洋灑灑的雪花。
杜宇琛到北城緝毒大隊的辦公樓裏找伍明緯。
他正在檔案室裏聚精會神的翻檔案。
天藍襯衫外是深藍警服西裝，理清爽平頭，五官英氣逼人，肩寬腿長，器宇軒昂，是警隊宣傳片上經常出現的俊朗警察形象。
不管男女，只要遠遠看他一眼，就能被他帥得心裏為之一驚的程度。
見伍明緯在檔案架前到處翻找，“緯爺，我來看你了。”杜宇琛跟上去，關切的問，“琰琰的人找得怎麽樣了？”
“還在找。”伍明緯回答。
“那啥……”杜宇琛說，“會不會被帶去國外了，我聽說那個狗崽子喜歡上琰琰了，早在琰琰上大學的時候就遇上過她，後來一直居心叵測的用假身份接近她。”
這麽算的話，吳予敬帶著溫琰離開國內，去國外過日子也是可能的。
“對，他用了一個假身份。”伍明緯說，是伍明緯失職了。
不管是作為人民警察，還是作為溫琰的男朋友，他都沒有覺察到吳予敬在用假身份接近他的女朋友。
“在北城的那個姓秦的小女孩不是他妹妹，跟他一點血緣關系都沒有，他們的外婆，那個李太太為了拿政府補貼，才隨便收養他們，根本不管他們的真實來歷。”
“那找到他不是更難了，他人這麽狡猾。”杜宇琛皺眉。
“沒事，三個月找不到就三年，三年找不到就三十年，總會有找到的一天。”伍明緯眼神堅定，語調淡然的說。
來見伍明緯之前，杜宇琛以為他應該是煙酒不離手那種頹喪。
驕傲大情種的女朋友被毒販帶走了。
他應該日夜以煙燃寂寞，以酒澆哀愁。
可是杜宇琛今日見到的伍明緯跟過去完全不一樣，居然異樣的有精神，脫胎換骨般的潔凈正面。
杜宇琛很納悶，還以為他應該跟大學時那樣，一不高興就開始頹拽的自暴自棄，想當然的就能把自己的手砸個血淋淋。
“緯爺，你怎麽變了？”杜宇琛不解的問。
“怎麽變了？沒變，還是跟原來一樣。”伍明緯垂頭，專註的審視他手裏拿著的本來的關於秦羨安這個人的資料。
本來的秦羨安早就沒活在這個世上了，收養他的李太太先收養了他，再收養了秦絲蕊。
本來的秦羨安十八歲在網吧吸毒過量，死在網吧的廁所裏。
吳予敬在他死之後，撿了他的身份來用，給了李太太錢，讓李太太認吳予敬做外孫。
後來李太太又收養了秦絲蕊，他們就以兄妹相稱。
情況從這裏都理清了。
像本來的秦羨安這樣吸毒過量而死在無人知曉角落的失足少年有很多。
為什麽吳予敬選中他的身份用，除了因為他是個孤兒，應該還因為他的名字吧。
羨安。
羨慕安穩。
留意到這點，伍明緯一下跟吳予敬共情了，在這個頂級大毒梟身上還有人性的保留，他也向往安穩幸福的日子。
所以，溫琰跟著他，短期來說應該是安全的。
伍明緯要自己冷靜，不要慌，不要亂，把他找出來就行了。
“緯爺，抽煙嗎？”走出檔案室，杜宇琛掏煙盒，給伍明緯散煙。
“現在都不抽了。”伍明緯回答。
“不是，你壓力太大了，來一根。”杜宇琛能看出伍明緯很壓迫自己，強制自己清醒跟立志。
其實他內心某個深處無與倫比的躁動，狂暴，還憤慨。
他巴不得立刻找到吳予敬，因為他帶走了伍明緯最愛的人。
“真不來。戒了。走吧，不是說要讓請我吃飯？想吃什麽。”現在煙酒都不沾的伍明緯問。
“隨便，只要緯爺請，我都吃。”杜宇琛笑。
“喲，怎麽下這麽大雪了，我這次來還趕上北城第一場初雪了。”杜宇琛擡頭瞧見外面飄著鵝毛大雪。
前幾天的北城還沒下雪，今天忽然就下了下來。已經是十二月了。
伍明緯被他這麽一提，眸光望向天空，發現真的下雪了，時間過得飛快。
失去溫琰是夏天，現在已經是冬天了。
大學時，溫琰跟他一起看過了多少場雪，數都數不清。
那時候的他恣意妄為，不知天高地厚，沒有對峙過殘忍的毒販，還以為抓犯人就是個人能力的問題，只要他想，他就隨便能抓住誰。
現在，只剩下無奈的硬撐。
吳予敬是懂得如何打擊他的。
他處心積慮，堅持不懈的把吳予敬的老窩搗了，吳予敬就把他最愛的人帶走。
“我去換身衣服，等我兩分鐘。”伍明緯去把警察制服換了，著深藍高領毛衫跟煙灰厚呢大衣，配修身休閑褲，模樣又是那個潮拽公子哥了。
他把他的銀灰色G500開來，載杜宇琛去吃飯。
他們選了一間川味火鍋。
杜宇琛說天氣冷，吃火鍋比較好。
火鍋店在北城的遠郊，車程半個小時，是杜宇琛隨便在網上搜的必吃美食店。
雪越下越大，手機跟車載新聞都開始播報這是今冬的第一場初雪。
伍明緯想起溫琰當初跟她一起來北方上學，兩人遇上第一次初雪，那個雪夜，溫琰終於鼓起勇氣，敢跟他做.愛。
當時的溫琰，害羞的縮在他懷裏，又白又軟，被他輕輕親一下，臉就紅透了，那般可愛得緊。
伍明緯想起來嘴角就上揚。
下一秒，他發現這個可愛的人已經從他生活裏消失三個多月了。
她那麽喜歡他，他卻讓她被毒梟擄走，他上揚的嘴角一下就垮了，心裏是一千根針紮般的疼。
伍明緯想，他應該感謝吳予敬，如果不是這樣，伍明緯不會知道溫琰對他來說意味著什麽。
一旦失去她，他只剩下強撐的軀殼在活著，如同行屍走肉。
火鍋店生意很好，因為沒有事先定位置，他們等了好一會兒才等到位置用餐，吃完已經是晚上九點多。
火鍋店對面是一個小商圈，有商場，培訓樓，精品店什麽的，還有一個小廣場。
伍明緯到了之後，用身為一個警察的身份細細研究過，發現沒有什麽異樣，之後便再也沒有留意。
吃完後，他去買單，把車鑰匙給杜宇琛去取車。
收銀臺的女服務生在給人發微信語音，語調倦怠的聊著天。
“你學會了嗎？我今天要上班就沒去。你不是說老師昨天教的那個姿勢很難？”
“你下課了可以來找我，我們火鍋店要開到淩晨三點。”
“可以啊，現在還可以來打包。你要點什麽，我先幫你備好。”
“你男朋友想吃火鍋？”
“不是你男朋友，肯定是啊，你們那麽般配。”
女服務生忙著聊微信，一時沒留意來找她買單的男人，轉眸瞄到之後，發現男人好帥。
從來沒有理板寸平頭，能帥得整張臉都在發光的男人來他們這裏吃火鍋。
被男人的美貌驚艷的女服務生立刻放下手機，問：“幾號桌？”
“三號。”
“兩個人吃的那桌？”
“對。”
“賬單在這兒。你對一下。”
“好，我微信付。”
付完之後，伍明緯從火鍋店的正門走出去，杜宇琛的車停在門口，他上了車去。
車開出去之後遇到了路口紅燈，等了半分鐘，再啟動，後視鏡裏忽然出現一個穿孔雀藍輕紗舞衣的女子，身段婀娜，站在漫天大雪裏，有別樣的人比花嬌的嫵媚氣質。
坐在副駕的伍明緯眼睛一掠，死去的心瞬間忽然有了怪異跳動的頻率。
他雙眼瞳孔顫動，這一瞬間他以為他看到了溫琰。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思念成疾的原因。
察見那抹嬌俏的身影在後視鏡裏離他越來越遠，“老杜，停車！”他激動的招呼杜宇琛。
“怎麽了？”杜宇琛正好行駛在大街上，後面有車陣在跟著，他不能冒然停車。
“停車，快！”伍明緯異樣的激動，要杜宇琛馬上停下來。
杜宇琛不理解，“怎麽了。”
“溫琰在剛才的那家火鍋店。”
“真的？”
後面跟著很多車，杜宇琛不可能當街停下，他掛上閃燈，變換車道，把車靠邊停泊。
伍明緯拉開車門，在大雪跟狂風裏朝適才的那個方向奔去。
披一頭順直的及腰黑濃長發，穿連身紗裙的女人是溫琰，絕對是溫琰，他不可能認錯，伍明緯心裏有強烈的預感。
然而等他奔到那家火鍋店的門口，女人早就消失了。適才他見到她手裏拿著這家火鍋店的打包袋子。
伍明緯想起自己結賬時，女服務生在跟人聊微信，是在說學跳舞。
他奔進店裏去找那個女服務生，問她：“剛才那個女人呢，穿孔雀藍紗裙的女人？”
女服務生回答：“已經走了。取了外賣就走了。”
“她是誰？住哪裏？”伍明緯說完，立刻掏警官證，一面展示給對方看，一面激動的問。
“她在附近的一間小診所上班，跟我是一個舞蹈班的，我們一起學孔雀舞。”女服務生被嚇著了，不知道他為何如此激動。
適才他來結賬時，一臉面無表情，像個面癱，明明長了那麽帥的臉。
現在他激動得好像丟了心愛的老婆。
“她在哪個小診所上班？”
“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她好像是個醫生，跟她男朋友剛搬來這一帶，偶爾她下班或者學跳舞晚了，會來我們店裏打包火鍋回去吃。”
伍明緯越聽越頭皮皺緊。
如果適才他在飄雪的後視鏡裏驚鴻一瞥見到的人是溫琰，那麽被這個女服務生描繪的這些日常生活證明她也許被吳予敬給同化了。
吳予敬素來做事很詭譎，能夠操縱人心。
溫琰跟著他已經有三個多月，說不定已經被他帶偏了。
“她在哪個診所上班？”伍明緯滾動喉頭，頹喪的問。
“這個我不知道唉，她沒有提起過，她很少提起她的私生活。而且我們也認識沒多久。”
“你們在哪裏上舞蹈班？”
“喏，就在那個寫字樓的五樓。”女服務生指了指不遠處的一棟建築，五樓有個培訓機構教跳舞，各種舞蹈都教。
“什麽時候下堂課開始？”伍明緯問。
“星期五晚上。你要來看嗎？”
“要來。”頓了頓，伍明緯告訴女服務生，“你先別告訴任何人我會來。”
“為什麽，是有什麽不好的事嗎？到時候我也要去跳舞，你要來看我嗎？”女服務生沖帥警官拋了個媚眼。
伍明緯一臉冷落冰霜，回道，“我不看你跳，我看我要找的人跳。能把她的微信給我看看嗎？”
“不行。人家有男朋友了，之前下雨天的時候，還坐賓利來舞蹈班接她下課呢。今天下雪了，說不定周五也下雪，他又坐賓利來接她，你還能來看到她男朋友。”女服務生回答。
“最好能一起看到。”伍明緯咬牙說。
“警官，你叫什麽名字？你真的是警察？”
“伍明緯。”
“怎麽寫的。我們加微信吧，你在微信上發我，以後我遇上壞人了，可以找你這個長得這麽帥的警官幫助。”
如果不是伍明緯掏證件，女服務生根本不相信他是警察，這種男模身材加渣男臉不去混娛樂圈可惜了，凜然氣質吊打一眾男頂流。
結果他有如假包換的警官證，是個為人民服務的人民公仆。
伍明緯跟女服務生加了微信。
女服務生把自己的名字發給人民公仆，“我叫程小茄。”她笑得甜美。
沒想到在火鍋店上班還有這種艷遇，一般不是都得去夜店嗎，今晚居然能認識這麽帥的警察。
“你把剛才那個女孩，就是穿深藍裙子，來你這兒拿外賣的那個，微信給我。”伍明緯說。
“不行，你怎麽知道她是你要找的人，要是不是呢。加一個陌生人不是很尷尬。”程小茄拼死不肯。
她覺得伍明緯是瞧上那個女醫生了，可是她堅持不給他女醫生的微信，她才不幫人追女孩子呢，特別是幫這麽帥的男人。
女醫生好像有男朋友了，一個不輸他好看的男人，很有錢，對女醫生很好，程小茄見過他們在一起。
伍明緯最後沒要到微信，程小茄給他虛晃了一眼，不是溫琰的微信。
肯定也不是，以前的聯系方式，他一路盯著，她都沒有登入過。
伍明緯臨走前，又跟程小茄叮囑。“星期五我來找你，不要告訴任何人。”
“好啊。”程小茄脆聲答應，“我會穿得很漂亮。”
“嗯。”伍明緯走了。
走出火鍋店，他把這一帶的環境精細的在心裏分析，發現吳予敬要是躲在這一帶若無其事的過日子，會很適合。
晚上十一點，郊區住宅的夜安靜如斯，窗外雪落的聲音都能聽見。
溫琰從浴室洗完澡，拿起手機，見到程小茄給她發微信。
【溫醫生，今天有個長得巨帥的警察到我們火鍋店找你，就在你拿了外賣走之後沒兩分鐘。他好像偶然看到你了，激動的回來問我跟你有關的事，因為他是個警察，我不敢亂說。】
【什麽樣的警察？】
【長得特別帥的警察。姓伍。】
溫琰指尖發顫，打字：【伍什麽？】
【他說他叫伍明緯。】
見到這個名字，溫琰心裏猛烈的一顫。
今天下雪了，以前在一起的時候，每個冬夜下第一場初雪，他們都會在一起度過。
夏天，溫琰勇敢的為他去了熱帶，遇上了數場暴雨。
現在回來北城，在冰冷的初雪夜，她卻不能與他相見。
小公寓的門鎖響動，有人來了。
聽見動靜的溫琰立刻把跟程小茄的微信對話記錄刪除掉。
來人是吳予敬的得力手下，李枝華，是一個能殺人於無形的職業女殺手。這三個月，她一直負責看守溫琰。
溫琰從雲城被他們帶走，醒來的時候，已經被吳予敬帶回了北城。
他有很多個假身份，不止是秦羨安。
秦羨安的假身份敗露了，他再換一個身份過日子就行了。
見溫琰從浴室走出來，披散著頭發，換了睡裙，李枝華問她道：“溫醫生，今天過得如何，吳少爺讓我來請你去賞雪。他在燭照會館煮了茶，焚了香，要跟你一起閑話冬夜。”
“不想去，上班累了。”溫琰回答。
“那好，我會告訴他你累了，對了，今天你出去有什麽異動嗎？”李枝華問，“在你的自由活動時間裏。”
“並沒有。”溫琰說。
他們給她自由生活的空間，讓她外出，甚至讓她在附近一個小診所上班，但其實她還是被他們緊緊監視的。
吳予敬要溫琰陪他半年。
他說，一切的矛盾跟沖突都留在半年之後來解決。
溫琰要他去自首。
他答應了，但他讓溫琰幫她做一些事，以此來做交換。
“我要的期限，吳少爺什麽時候給我？”
吳予敬許諾了，只要溫琰能乖乖陪在他身邊半年，他會自己去自首。
溫琰現在根本不信任他，但是她也沒有辦法逃走，因為沒了丁倫，他身邊還有李枝華這樣的職業殺手。
現在三個多月的時間過去了，溫琰沒想到伍明緯提前找來了。
如果可以，溫琰希望他們之間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盡量以和平的方式結束。
只要溫琰陪吳予敬過夠半年日子，吳予敬就去自首。
溫琰不希望伍明緯再因為他們這個販毒集團受任何的傷。
溫琰知道一個毒梟說的話不太可能是真的。
但是她衷心希望再等三個月不到的時間，吳予敬就真的去自首。
-莫慌，小敬他馬上就下線了。
-莫擔心，你們小溫軟在消失的日子過得很好，沒事學學跳舞，半夜還打包火鍋外賣回去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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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城下初雪這天，杜宇琛正好到北城來出差，辦完案子後，他專門去拜訪當初他們刑事警察學院的明星校草伍明緯。
夏天的時候，在西南邊境，杜宇琛聽說了那個讓整個中國司法界震耳欲聾的大案進展。
旨在徹底剿滅丹拓集團的磐石計劃成功了大半，警方從那個神秘的阿瑞寨逮捕了數名重犯，收獲的毒品跟贓款無數。
同樣身為警察的杜宇琛當時得到消息後被萬分鼓舞，興高采烈的給伍明緯打電話，想要祝賀他帶頭立了這麽大的功。
有個說法是壯志滿懷的人要喝最烈的酒，騎最快的馬。
像杜宇琛他們這樣當刑警的人在心裏也有各自的抱負。
伍明緯無疑是從他們那一屆刑院畢業的學生裏最有壯志雄心的一個。
光有心志還不夠，更重要的是，伍明緯的能力還有忍耐度，都跟得上他的追求，所以年輕輕輕的他成事了。
杜宇琛知道辦成這種要案的他馬上就要升職當大官了，給他電話祝賀，他卻沒接。
後來杜宇琛又給他發微信，他也沒回。
約莫是過了半個月，才回了杜宇琛一條。
【首腦吳予敬沒抓到，帶著琰琰消失了。】
杜宇琛一看，就知道事情不妙。
現在北城跟津城的緝毒大隊還沒有正式對外宣稱這個抓捕丹拓集團的行動算是成功了。因為問題就出在這兒。
杜宇琛只是個普通派出所刑警，沒有資格知道這種要案的具體進展，追問伍明緯，他也沒有多說。
杜宇琛能感覺得到，伍明緯頹喪到了極點，心被撕開了一個血淋淋大口子。
溫琰從來都是他這個人的軟肋。
自上大學開始，他就猖狂得敢接受最艱苦的訓練，立志抓最危險的毒販。
每次讓他產生遲疑去一條道走到黑的閉眼走這條路的人，是溫琰。
他怕他的選擇會傷害她。
伍明緯這樣一個從小酌金饌玉長大的頂級富二代，從刑院畢業後戒驕戒躁在暴.亂橫行的熱帶邊境上，艱苦卓絕的蟄伏了那麽久，最後好不容易把對手打下馬，卻把自己最舍不得傷害的女朋友給賠了進去。
杜宇琛能了解那個從來都不可一世的驕縱天之驕子現在心裏有多悔多痛。
眨眼三個月過去了，又是一個冬天來到。
幾場聲勢浩大的掃毒行動結束，西南邊境上的動蕩漸漸歸於止息。
伍明緯被調回北城緝毒大隊當隊長，在繼續其它日常工作的同時，他辛苦的找了溫琰三個多月，時不時就會奔去雲城找尋吳予敬的下落，繼而想找到被他擄走的溫琰，可是完全沒有得到任何頭緒。
不管他多努力，他還是沒能找到溫琰人在何處。
杜宇琛也幫忙到處找人打聽，拿著溫琰的照片到處問，始終找不到。
下午六點，陰霾天空開始漸次落下洋洋灑灑的雪花。
杜宇琛到北城緝毒大隊的辦公樓裏找伍明緯。
他正在檔案室裏聚精會神的翻檔案。
天藍襯衫外是深藍警服西裝，理清爽平頭，五官英氣逼人，肩寬腿長，器宇軒昂，是警隊宣傳片上經常出現的俊朗警察形象。
不管男女，只要遠遠看他一眼，就能被他帥得心裏為之一驚的程度。
見伍明緯在檔案架前到處翻找，“緯爺，我來看你了。”杜宇琛跟上去，關切的問，“琰琰的人找得怎麽樣了？”
“還在找。”伍明緯回答。
“那啥……”杜宇琛說，“會不會被帶去國外了，我聽說那個狗崽子喜歡上琰琰了，早在琰琰上大學的時候就遇上過她，後來一直居心叵測的用假身份接近她。”
這麽算的話，吳予敬帶著溫琰離開國內，去國外過日子也是可能的。
“對，他用了一個假身份。”伍明緯說，是伍明緯失職了。
不管是作為人民警察，還是作為溫琰的男朋友，他都沒有覺察到吳予敬在用假身份接近他的女朋友。
“在北城的那個姓秦的小女孩不是他妹妹，跟他一點血緣關系都沒有，他們的外婆，那個李太太為了拿政府補貼，才隨便收養他們，根本不管他們的真實來歷。”
“那找到他不是更難了，他人這麽狡猾。”杜宇琛皺眉。
“沒事，三個月找不到就三年，三年找不到就三十年，總會有找到的一天。”伍明緯眼神堅定，語調淡然的說。
來見伍明緯之前，杜宇琛以為他應該是煙酒不離手那種頹喪。
驕傲大情種的女朋友被毒販帶走了。
他應該日夜以煙燃寂寞，以酒澆哀愁。
可是杜宇琛今日見到的伍明緯跟過去完全不一樣，居然異樣的有精神，脫胎換骨般的潔凈正面。
杜宇琛很納悶，還以為他應該跟大學時那樣，一不高興就開始頹拽的自暴自棄，想當然的就能把自己的手砸個血淋淋。
“緯爺，你怎麽變了？”杜宇琛不解的問。
“怎麽變了？沒變，還是跟原來一樣。”伍明緯垂頭，專註的審視他手裏拿著的本來的關於秦羨安這個人的資料。
本來的秦羨安早就沒活在這個世上了，收養他的李太太先收養了他，再收養了秦絲蕊。
本來的秦羨安十八歲在網吧吸毒過量，死在網吧的廁所裏。
吳予敬在他死之後，撿了他的身份來用，給了李太太錢，讓李太太認吳予敬做外孫。
後來李太太又收養了秦絲蕊，他們就以兄妹相稱。
情況從這裏都理清了。
像本來的秦羨安這樣吸毒過量而死在無人知曉角落的失足少年有很多。
為什麽吳予敬選中他的身份用，除了因為他是個孤兒，應該還因為他的名字吧。
羨安。
羨慕安穩。
留意到這點，伍明緯一下跟吳予敬共情了，在這個頂級大毒梟身上還有人性的保留，他也向往安穩幸福的日子。
所以，溫琰跟著他，短期來說應該是安全的。
伍明緯要自己冷靜，不要慌，不要亂，把他找出來就行了。
“緯爺，抽煙嗎？”走出檔案室，杜宇琛掏煙盒，給伍明緯散煙。
“現在都不抽了。”伍明緯回答。
“不是，你壓力太大了，來一根。”杜宇琛能看出伍明緯很壓迫自己，強制自己清醒跟立志。
其實他內心某個深處無與倫比的躁動，狂暴，還憤慨。
他巴不得立刻找到吳予敬，因為他帶走了伍明緯最愛的人。
“真不來。戒了。走吧，不是說要讓請我吃飯？想吃什麽。”現在煙酒都不沾的伍明緯問。
“隨便，只要緯爺請，我都吃。”杜宇琛笑。
“喲，怎麽下這麽大雪了，我這次來還趕上北城第一場初雪了。”杜宇琛擡頭瞧見外面飄著鵝毛大雪。
前幾天的北城還沒下雪，今天忽然就下了下來。已經是十二月了。
伍明緯被他這麽一提，眸光望向天空，發現真的下雪了，時間過得飛快。
失去溫琰是夏天，現在已經是冬天了。
大學時，溫琰跟他一起看過了多少場雪，數都數不清。
那時候的他恣意妄為，不知天高地厚，沒有對峙過殘忍的毒販，還以為抓犯人就是個人能力的問題，只要他想，他就隨便能抓住誰。
現在，只剩下無奈的硬撐。
吳予敬是懂得如何打擊他的。
他處心積慮，堅持不懈的把吳予敬的老窩搗了，吳予敬就把他最愛的人帶走。
“我去換身衣服，等我兩分鐘。”伍明緯去把警察制服換了，著深藍高領毛衫跟煙灰厚呢大衣，配修身休閑褲，模樣又是那個潮拽公子哥了。
他把他的銀灰色G500開來，載杜宇琛去吃飯。
他們選了一間川味火鍋。
杜宇琛說天氣冷，吃火鍋比較好。
火鍋店在北城的遠郊，車程半個小時，是杜宇琛隨便在網上搜的必吃美食店。
雪越下越大，手機跟車載新聞都開始播報這是今冬的第一場初雪。
伍明緯想起溫琰當初跟她一起來北方上學，兩人遇上第一次初雪，那個雪夜，溫琰終於鼓起勇氣，敢跟他做.愛。
當時的溫琰，害羞的縮在他懷裏，又白又軟，被他輕輕親一下，臉就紅透了，那般可愛得緊。
伍明緯想起來嘴角就上揚。
下一秒，他發現這個可愛的人已經從他生活裏消失三個多月了。
她那麽喜歡他，他卻讓她被毒梟擄走，他上揚的嘴角一下就垮了，心裏是一千根針紮般的疼。
伍明緯想，他應該感謝吳予敬，如果不是這樣，伍明緯不會知道溫琰對他來說意味著什麽。
一旦失去她，他只剩下強撐的軀殼在活著，如同行屍走肉。
火鍋店生意很好，因為沒有事先定位置，他們等了好一會兒才等到位置用餐，吃完已經是晚上九點多。
火鍋店對面是一個小商圈，有商場，培訓樓，精品店什麽的，還有一個小廣場。
伍明緯到了之後，用身為一個警察的身份細細研究過，發現沒有什麽異樣，之後便再也沒有留意。
吃完後，他去買單，把車鑰匙給杜宇琛去取車。
收銀臺的女服務生在給人發微信語音，語調倦怠的聊著天。
“你學會了嗎？我今天要上班就沒去。你不是說老師昨天教的那個姿勢很難？”
“你下課了可以來找我，我們火鍋店要開到淩晨三點。”
“可以啊，現在還可以來打包。你要點什麽，我先幫你備好。”
“你男朋友想吃火鍋？”
“不是你男朋友，肯定是啊，你們那麽般配。”
女服務生忙著聊微信，一時沒留意來找她買單的男人，轉眸瞄到之後，發現男人好帥。
從來沒有理板寸平頭，能帥得整張臉都在發光的男人來他們這裏吃火鍋。
被男人的美貌驚艷的女服務生立刻放下手機，問：“幾號桌？”
“三號。”
“兩個人吃的那桌？”
“對。”
“賬單在這兒。你對一下。”
“好，我微信付。”
付完之後，伍明緯從火鍋店的正門走出去，杜宇琛的車停在門口，他上了車去。
車開出去之後遇到了路口紅燈，等了半分鐘，再啟動，後視鏡裏忽然出現一個穿孔雀藍輕紗舞衣的女子，身段婀娜，站在漫天大雪裏，有別樣的人比花嬌的嫵媚氣質。
坐在副駕的伍明緯眼睛一掠，死去的心瞬間忽然有了怪異跳動的頻率。
他雙眼瞳孔顫動，這一瞬間他以為他看到了溫琰。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思念成疾的原因。
察見那抹嬌俏的身影在後視鏡裏離他越來越遠，“老杜，停車！”他激動的招呼杜宇琛。
“怎麽了？”杜宇琛正好行駛在大街上，後面有車陣在跟著，他不能冒然停車。
“停車，快！”伍明緯異樣的激動，要杜宇琛馬上停下來。
杜宇琛不理解，“怎麽了。”
“溫琰在剛才的那家火鍋店。”
“真的？”
後面跟著很多車，杜宇琛不可能當街停下，他掛上閃燈，變換車道，把車靠邊停泊。
伍明緯拉開車門，在大雪跟狂風裏朝適才的那個方向奔去。
披一頭順直的及腰黑濃長發，穿連身紗裙的女人是溫琰，絕對是溫琰，他不可能認錯，伍明緯心裏有強烈的預感。
然而等他奔到那家火鍋店的門口，女人早就消失了。適才他見到她手裏拿著這家火鍋店的打包袋子。
伍明緯想起自己結賬時，女服務生在跟人聊微信，是在說學跳舞。
他奔進店裏去找那個女服務生，問她：“剛才那個女人呢，穿孔雀藍紗裙的女人？”
女服務生回答：“已經走了。取了外賣就走了。”
“她是誰？住哪裏？”伍明緯說完，立刻掏警官證，一面展示給對方看，一面激動的問。
“她在附近的一間小診所上班，跟我是一個舞蹈班的，我們一起學孔雀舞。”女服務生被嚇著了，不知道他為何如此激動。
適才他來結賬時，一臉面無表情，像個面癱，明明長了那麽帥的臉。
現在他激動得好像丟了心愛的老婆。
“她在哪個小診所上班？”
“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她好像是個醫生，跟她男朋友剛搬來這一帶，偶爾她下班或者學跳舞晚了，會來我們店裏打包火鍋回去吃。”
伍明緯越聽越頭皮皺緊。
如果適才他在飄雪的後視鏡裏驚鴻一瞥見到的人是溫琰，那麽被這個女服務生描繪的這些日常生活證明她也許被吳予敬給同化了。
吳予敬素來做事很詭譎，能夠操縱人心。
溫琰跟著他已經有三個多月，說不定已經被他帶偏了。
“她在哪個診所上班？”伍明緯滾動喉頭，頹喪的問。
“這個我不知道唉，她沒有提起過，她很少提起她的私生活。而且我們也認識沒多久。”
“你們在哪裏上舞蹈班？”
“喏，就在那個寫字樓的五樓。”女服務生指了指不遠處的一棟建築，五樓有個培訓機構教跳舞，各種舞蹈都教。
“什麽時候下堂課開始？”伍明緯問。
“星期五晚上。你要來看嗎？”
“要來。”頓了頓，伍明緯告訴女服務生，“你先別告訴任何人我會來。”
“為什麽，是有什麽不好的事嗎？到時候我也要去跳舞，你要來看我嗎？”女服務生沖帥警官拋了個媚眼。
伍明緯一臉冷落冰霜，回道，“我不看你跳，我看我要找的人跳。能把她的微信給我看看嗎？”
“不行。人家有男朋友了，之前下雨天的時候，還坐賓利來舞蹈班接她下課呢。今天下雪了，說不定周五也下雪，他又坐賓利來接她，你還能來看到她男朋友。”女服務生回答。
“最好能一起看到。”伍明緯咬牙說。
“警官，你叫什麽名字？你真的是警察？”
“伍明緯。”
“怎麽寫的。我們加微信吧，你在微信上發我，以後我遇上壞人了，可以找你這個長得這麽帥的警官幫助。”
如果不是伍明緯掏證件，女服務生根本不相信他是警察，這種男模身材加渣男臉不去混娛樂圈可惜了，凜然氣質吊打一眾男頂流。
結果他有如假包換的警官證，是個為人民服務的人民公仆。
伍明緯跟女服務生加了微信。
女服務生把自己的名字發給人民公仆，“我叫程小茄。”她笑得甜美。
沒想到在火鍋店上班還有這種艷遇，一般不是都得去夜店嗎，今晚居然能認識這麽帥的警察。
“你把剛才那個女孩，就是穿深藍裙子，來你這兒拿外賣的那個，微信給我。”伍明緯說。
“不行，你怎麽知道她是你要找的人，要是不是呢。加一個陌生人不是很尷尬。”程小茄拼死不肯。
她覺得伍明緯是瞧上那個女醫生了，可是她堅持不給他女醫生的微信，她才不幫人追女孩子呢，特別是幫這麽帥的男人。
女醫生好像有男朋友了，一個不輸他好看的男人，很有錢，對女醫生很好，程小茄見過他們在一起。
伍明緯最後沒要到微信，程小茄給他虛晃了一眼，不是溫琰的微信。
肯定也不是，以前的聯系方式，他一路盯著，她都沒有登入過。
伍明緯臨走前，又跟程小茄叮囑。“星期五我來找你，不要告訴任何人。”
“好啊。”程小茄脆聲答應，“我會穿得很漂亮。”
“嗯。”伍明緯走了。
走出火鍋店，他把這一帶的環境精細的在心裏分析，發現吳予敬要是躲在這一帶若無其事的過日子，會很適合。
晚上十一點，郊區住宅的夜安靜如斯，窗外雪落的聲音都能聽見。
溫琰從浴室洗完澡，拿起手機，見到程小茄給她發微信。
【溫醫生，今天有個長得巨帥的警察到我們火鍋店找你，就在你拿了外賣走之後沒兩分鐘。他好像偶然看到你了，激動的回來問我跟你有關的事，因為他是個警察，我不敢亂說。】
【什麽樣的警察？】
【長得特別帥的警察。姓伍。】
溫琰指尖發顫，打字：【伍什麽？】
【他說他叫伍明緯。】
見到這個名字，溫琰心裏猛烈的一顫。
今天下雪了，以前在一起的時候，每個冬夜下第一場初雪，他們都會在一起度過。
夏天，溫琰勇敢的為他去了熱帶，遇上了數場暴雨。
現在回來北城，在冰冷的初雪夜，她卻不能與他相見。
小公寓的門鎖響動，有人來了。
聽見動靜的溫琰立刻把跟程小茄的微信對話記錄刪除掉。
來人是吳予敬的得力手下，李枝華，是一個能殺人於無形的職業女殺手。這三個月，她一直負責看守溫琰。
溫琰從雲城被他們帶走，醒來的時候，已經被吳予敬帶回了北城。
他有很多個假身份，不止是秦羨安。
秦羨安的假身份敗露了，他再換一個身份過日子就行了。
見溫琰從浴室走出來，披散著頭發，換了睡裙，李枝華問她道：“溫醫生，今天過得如何，吳少爺讓我來請你去賞雪。他在燭照會館煮了茶，焚了香，要跟你一起閑話冬夜。”
“不想去，上班累了。”溫琰回答。
“那好，我會告訴他你累了，對了，今天你出去有什麽異動嗎？”李枝華問，“在你的自由活動時間裏。”
“並沒有。”溫琰說。
他們給她自由生活的空間，讓她外出，甚至讓她在附近一個小診所上班，但其實她還是被他們緊緊監視的。
吳予敬要溫琰陪他半年。
他說，一切的矛盾跟沖突都留在半年之後來解決。
溫琰要他去自首。
他答應了，但他讓溫琰幫她做一些事，以此來做交換。
“我要的期限，吳少爺什麽時候給我？”
吳予敬許諾了，只要溫琰能乖乖陪在他身邊半年，他會自己去自首。
溫琰現在根本不信任他，但是她也沒有辦法逃走，因為沒了丁倫，他身邊還有李枝華這樣的職業殺手。
現在三個多月的時間過去了，溫琰沒想到伍明緯提前找來了。
如果可以，溫琰希望他們之間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盡量以和平的方式結束。
只要溫琰陪吳予敬過夠半年日子，吳予敬就去自首。
溫琰不希望伍明緯再因為他們這個販毒集團受任何的傷。
溫琰知道一個毒梟說的話不太可能是真的。
但是她衷心希望再等三個月不到的時間，吳予敬就真的去自首。
-莫慌，小敬他馬上就下線了。
-莫擔心，你們小溫軟在消失的日子過得很好，沒事學學跳舞，半夜還打包火鍋外賣回去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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