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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跳河之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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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跳河之謎

◎該來的躲不掉◎

經過白天的事,晚上回到屋子裏的幾人,心情都有些低落,終於意識到,自己是真真切切的在歡樓裏。前些日子,雖然也苦,但還不至於絕望,今日見了跳河的紫竹,方才感受到重重的壓力,撲面而來。

“你們聽說了嗎?那紫竹緣何自盡,他本是樓裏的清倌,前兩日,被一個姓蔣的富商,請出去游玩,誰知人到了地方,就被扣下了,過了三日,才將人給送了回來。”九歌神秘兮兮的給幾人,講著他打探來的情報。

“既然只是游玩,那他為何要自盡?”樂酒不明白,他們當了小倌的,不就是得陪客人,吃喝玩樂嗎。

“估摸著,原本是清倌的,指不定是讓那富商,給欺負了,一時接受不了,才自盡的吧。”從雲委婉的說道,其實他覺得,那紫竹定是受到了,非人的虐待,才受不了的。

“紫竹那個,貼身的小廝交代說,紫竹是被帶到了,南山那邊的溫泉,跟著去的,還有那富商的好幾個友人。”九歌的聲音更低了。

他說的這句話,在場的幾人,只有單純的樂酒,不明白是什麽意思。

“那確實有些不幸了。”風谷劍眉微挑,漫不經心的說著。

沈青籬默默的聽著,沒有接茬,傷口被棉布包紮後,好了許多,至少能睡個好覺。漆黑的眼眸望向窗外朦朧的月光。心裏想的卻是另一件事,過些日子,出門的樓主,就要回來了。

那他們幾人,搬出這小屋,去樓下招待客人的事情,定是刻不容緩。他要在樓主回來之前,想出掙到銀子的辦法,除了贖出自己,還要連江姑娘一起帶走。她定是被人哄騙,才落到這裏的,要是他自己逃出去了,留一個姑娘家在這虎狼窩,他不敢想江滿會不會,落得與紫竹一樣的下場。

他越想,心越慌,看了看自己的手,腦中猛地一亮,他好像有掙銀子的辦法了。

第二日,紫竹的事情,依然是大夥討論的焦點。

“哎呦,真是可惜了,原本在有個兩三年,就能與情郎,雙宿雙飛的人,真是命苦啊!”縫補的婆子,與江滿念道。

“他還有情郎?”江滿瞪大眼睛問道。

“可不嗎!兩人偷偷好了一陣,被樓主發現了,樓主要紫竹待到二十,就放他出去,交個五百兩的贖身錢,就能與那人一起,離開春風樓了。”

老婦說著,還拿起旁邊的茶碗,潤了潤嗓子,又接著講道。

“他那相好的去了京城,給他賺贖身銀子去了,誰知好好的清倌人,當了這麽多年,竟在這節骨眼上,出了這事。”

“那他自己,做了這麽多年的清倌人,就一點銀子都沒有嗎?”江滿好奇,在這春風樓裏,一個清倌人,到底能掙多少銀子。

“哎,清倌的銀子,賺的容易,比不得那受了罪的紅倌,紅倌十兩銀子,自己能剩個三四兩,而清倌最多也就能拿二兩。”老婦說著還搖搖頭。

“都是苦命的孩子呀。”臨了還又感慨道。

老婦原先,丈夫姓王,大夥就都管她叫王婆子,瞧著今年怎麽也的小五十了。在這春風樓裏,漿洗縫補,都快二十年了。是這春風樓的元老級人物了。

你想知道點什麽,她沒準比樓主都清楚。江滿願意跟她在一起,嘮閑嗑,能第一時間知道,春風樓所有的過往與秘事。簡直就是個萬事通。

這王婆也願意,小輩來與自己親近,平日裏甚少有人,願意搭理她這個老奴婆子。這姑娘不但願意聽她說話,還沒事就給她帶些好吃的糕點,真是招人喜歡。

雖然老婆子不知道,江滿一個姑娘家,為何會在,這歡樓的後廚裏討生活。但這不影響她喜歡這個,大大的眼睛,厚厚的耳垂,一臉福相的小姑娘。

江滿腦子裝著一堆的花樓秘事,回了廚房,想著她一定要保護好,她家的沈公子,無論如何,都要離開這烏遭的泥潭。

紫竹被救醒後,一直郁郁寡歡,像個沒有生氣人偶。鴛鴦見事已至此,只能是帶人去了,那蔣老板的家裏,讓他掏了紫竹的破身銀子。那老板自知拿了紫竹,去招呼了友人,搶來了生意,就很配合的,給了春風樓二百兩銀子。

哎,要是放在平時,樓裏布置一下,紫竹的賣身銀子,怎麽也得三四百兩,如今只能落了下成。沒辦法,誰叫當家的不在呢,他又鎮不住外場。

只能吃了這個啞巴虧,等以後再從長計議了。

樓裏與紫竹關系好的公子,也勸紫竹收下管事給的八十兩銀子,這就不少了,帶他的周郎回來時,就一起贖身離開。

好在還有點希望,紫竹終究是收起了尋死之心,安穩下來,這事也就算是過去了。

安穩的日子,總是過的很快,去京城的樓主,在昨日已經回了渝州城。清早,春風樓的主子,金風眠,身著彩色大花的錦緞,手持玉扇,披頭散發,沒骨頭似的倒在羅漢塌上。

“刀疤,去叫鴛鴦,把那幾個小的,領過來,我瞧瞧,都調教的如何了。”金樓主,嗓音慵懶,低沈。

“是。”刀疤一向對樓主,言聽計從。

鴛鴦帶著五人,來到樓主的門前,掐著嗓音道:“都給我識趣一點,樓主可不比我這個,光說不練的。要是惹了他不高興,咱隔壁的空院子,那裏養的幾條大狗,看見沒。”

樂酒聽了他這話,嚇得直往從雲身上靠。進了房間以後,見樓主悠哉的喝著,上好的碧螺春,濃郁的清香,飄在整個屋子裏,沁人心脾。

見來人,一字排開,他慢慢起身,來到幾人前,挨個打量,看得出他今日,心情不錯。

除了被綁來的那日,沈青籬今日,是第二次見這人,想起他那雙,如鉗子一般的雙手,他心底仍有餘悸。見他走過來,沈青籬指尖緊握袖口,所幸他只問了一句,傷口恢覆的怎麽樣,沈清籬平穩回道,已痊愈。

“那好,挑個好日子,就後天吧,鴛鴦你給各位老爺們,發上邀請函,就說我們春風樓,後日要給樓裏,新來的公子辦梳籠宴,還請往日的老主道,前來賞光。”

從雲聽到這句話後,臉色刷的白了,風谷與九歌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去。沈青籬還在盤算著,他的計劃到底可不可行。樂酒看似早有準備,還算正常。

“好咧,奴這就去辦,主子他們可是要配單獨的房間?”鴛鴦想到這幾人,如今還住在一起,已是不便了。

“哦,那當然,在下房撿幾個小童,給他們當跑腿,這要是開了張,就都是忙人了,免不了要有個伺候的。”

“嗯,奴這就去辦。”

“好了,都下去吧。”樓主本就虛弱的身體,有些乏了。

“樓主,小人有一事想求,不知樓主可否願意傾聽?”沈青籬故作淡定的說道。

樓主見這頭些日子,這清高傲氣的少年,收起了尖刺,心下滿意道“你說!”

並擡手揮退屋內的幾人,沈青籬見屋內的幾人,都走幹凈了,便道:“樓主買了我等,不過就是為了求財,若我能給樓裏掙來,比他們更多的銀兩,是否能容小人,先從清倌人做起,若是不能賺來銀兩,您在將小人推出去,叫賣也不遲。”

沈青籬看著,面上淡定,可心裏一點底都沒有。

樓主的眼神,從最開始尖銳,到後來的饒有興致,看著眼前這玲瓏剔透的少年,就好像老虎在看著小貓一樣,想看看他究竟能翻出什麽花樣來。

“好,既然你說,能掙到更多的銀子,那樓主我,何必在去做那惡人,姑且讓你試試吧。要是你做不到,到時候可別怪我,不給你挑一個好人家。”樓主盯著沈青籬,看了一眼說道。

沈青籬垂頭斂目,回道:‘多謝樓主大人。’

談妥後,沈青籬出了樓主的房間,心中的大石頭,總算是暫時先放下了。

他自幼在字畫上,有著極高的天賦,哥哥看出來後,更是請了名師教導他。他四歲拿畫筆,十歲便在難尋先生。十二歲那年,哥哥又不在身邊,無聊給自己起了一個,叫隱玉的別名,將自己的畫作,放在榮寶齋寄賣。

初時,雖然他畫的好,但因為名氣不大,一副中等大小的畫作,也就十幾兩。後來經過時間的檢驗,他的畫作也逐漸,能賣到七八十兩銀子。而去年他慢慢的,畫的越來越少,偶爾也有能出到一百多兩的天價。

那時的他,如陽春白雪,如清風明月,從不將這些身外之物,看的太重。閑暇之餘便會偷偷的,帶著銀子領著小廝,買些米面肉蔬,送與城外,吃不上飯的乞丐,沒有兒女的老人。

他從未想過,要別人誇他如何兼濟天下,只是想做點事情,來證明自己是被人需要的,不是可有可無的。

如今,竟然淪落到,要靠賣字畫來救命的程度,真真體會到了,什麽叫做家有萬貫,不如一技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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