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

註意到陸小小神色有異，景誠轉身望著她，明明他還是一副什麽表情都沒有的樣子，陸小小卻能從他的眼神中感受到他在意著她的情緒。

陸小小心中一暖，然後搖了搖，決定先不在岑媛地面前跟景誠說侯芳霞的這件事，“沒什麽。”

景誠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不過看她的心情似乎比剛見到他的時候要好了一些，也稍稍放松。他看著岑媛，想了想今天該做的事情已經辦好了，便對她點點頭說道：“今天麻煩夫人了，我和小小改日再來拜訪。”

“不麻煩不麻煩，能夠在有生之年再次見到大小姐，妾身感激還來不及呢。”說著，岑媛看陸小小有些不解地模樣，笑著說：“當初妾身被侯芳霞陷害孤立無援的時候，多虧了大小姐肯站出來替我說句話，才能讓盛怒之下的老爺對妾身高擡貴手，大小姐對於岑媛的恩情，妾身是斷斷不能忘記的。”

“沒什麽，如今夫人過得幸福便好。”陸小小擺擺手，有些尷尬地說。在她看來，這些事情都是夏筱筱做的，現在由她來接受這個讚美實在是慚愧，所以一時間也不好多說，所幸景誠看她呆的不自在，趕緊帶著她離開了。

“剛剛在岑媛那裏提到侯芳霞的時候，為何你的表情如此怪異？”走在回夏家的路上，景誠看著低頭不語的陸小小，突然出聲問道。

“這個……”

陸小小覺得這件事情一定要告訴景誠，卻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開口。景誠把她的停頓當成了猶豫，一下子停在了路上，看著陸小道：“我以為我們之間是沒有秘密的，小小。”

“是這樣嗎？”陸小小聽了景誠的話，一下子把頭擡起。她看著景誠微微蹙眉的樣子，輕聲問道：“如果是這樣的話，你這些天都做了什麽？見了什麽人？說了什麽話？如果我都問一一問你的話，你難道不會覺得厭煩嗎？”

“不會。”在陸小完地瞬間，景誠的話也脫口而出，只不過他的話擲地有聲，讓陸小小一下子失去了聲音，她只能楞楞的看著景誠，看著他一步步朝自己走來，將自己擁入懷中。

“小小，許是我太過寡言，讓你沒有安全感。不過我可以發誓，我想要保護你的心情比你想象中要多很多，很多話我不會說，可是我會做，如果我之前做了什麽讓你誤會的事情，我跟你道歉。”

“景誠，別說了……”再說下去的話，我感覺自己就像是個無惡不赦的壞女人了。陸小小把頭埋在景誠懷中，聽著他一聲一聲強而有力的心跳，只覺得這幾天所有的委屈和不安都消失不見了。

或許她就是聽別人的話便會相信的笨蛋吧。不過如果那個人是景誠的話，如果是景誠的話，就算是個騙局又怎樣呢？更何況，和這個人相處了這麽久的時間，她難道還看不清他的為人嗎？

想到這裏，陸小小只覺得之前懷疑景誠的自己太過荒唐，一時間不好意思再面對景誠，直到聽到他好似正經的聲音在頭上響起：“小小，我是不介意你這樣一直抱著我，可是如今夜寒露重，不趕緊回到夏家的話，我擔心你的身體會受不住。”

“我們走！”聽了景誠的話，陸小小觸電一樣從他懷裏蹦出來，臉上一陣火辣辣的，心裏一陣羞赧，這個景誠，說得好像她有多想抱著他不撒手一般！

景誠跟在後面看陸小小有些慌亂的腳步，嘴角忍不住勾起一個溫柔的弧度，卻在意識到之後迅速消失，不自在地輕咳一聲，向前追趕陸小小的腳步。

大概是錯覺吧，他怎麽覺得自己的耳朵也有些熱熱的？

夏家。

在景誠把陸小小送到夏家的時候，她跟景誠說了今天的事情，景誠一臉嚴肅地思考了一會兒，囑咐陸小小先不要輕舉妄動，畢竟不知道侯芳霞到底是有什麽目的。然後在小小答應自己之後匆匆離開，畢竟景家那邊還有一堆事情等待他的處理。

陸小小目送景誠離開，卻在他離開的一瞬間露出了有些糾結的表情。她是很想乖乖聽景誠的話的，可是經過今早的事情，想到侯芳霞那個略微帶些苦澀的笑容，陸小小總覺得她是有什麽苦衷的，更何況她今天跟她說過的有關害人的一些話，陸小小總覺得那些話意味深長，一時間有些坐不住，迫不及待地便想去找侯芳霞問個清楚。

“抱歉了，景誠。”在心裏默念了一句抱歉。陸小小稍微收拾了一下，還是低調的在夜晚去了侯芳霞的庭院。

在陸小小到了之後，侯芳霞還是跟平常一樣一針一線地繡著花樣，看那個輪廓似乎是什麽花，陸小小卻是認不太出來，在她剛想開口問的時候，侯芳霞註意到了她的身影，默默把手中的刺繡放到一邊，有些驚訝的問到：“大小姐，你怎麽來了？”

你怎麽來了？

最近似乎總是聽到這句話呢，陸小小忍不住想到。不過今天的重點顯然不是這個，陸小小站在門口的位置看著侯芳霞笑道：“難得來一回，二姨娘難道不打算請小小進來坐一坐嗎？”

你來的似乎也不算難得吧……侯芳霞忍不住在心裏想到。確實聰明的沒有說出口，只是對著陸小小笑道：“大小姐說的是，季蘭，給大小姐看茶。”

“不必了。”

陸小小伸手阻止了侯芳霞，然後看著她說道：“我今天來，只是想跟二姨娘說著私房話而已，還是不要叫季蘭過來了比較好。”

“妾身明白了。”侯芳霞靜靜看了陸小小一會兒。然後點頭稱是，不過還是拿過茶具給陸小小斟了一杯茉莉花茶放在陸小小所坐地位子旁邊。

“那就喝杯熱茶暖暖胃吧，請大小姐放心，這茶絕對是幹凈的。大小姐若是真在妾身的院內出了事，妾身也是逃不掉的，還請大小姐放心。”

“二姨娘不必解釋這麽多，我相信你不會輕易害人的。”陸小小這麽說著，直接伸手拿了桌上的茶杯一飲而盡，感覺到唇齒間留下的淡淡花香，笑著說：“好茶好茶，二姨娘果然是懂得生活的。”

侯芳霞看陸小小一副笑瞇瞇的樣子，一時間摸不準她的來意，跟著笑了笑，直接說道：“既然這樣的話，妾身就直接問了吧，大小姐今晚所來的目的究竟是什麽？”

“我今天離開藥園之後便去了邊境附近，二姨娘可知小小在那裏見到了誰？”說著，陸小小放下手中的茶杯，密切觀察著侯芳霞的表情，她擰了擰眉，回到：“妾身不知。”

“岑媛。”

陸小小看自己在說出這個名字後侯芳霞一下子變了的臉色，一下子把茶杯放下，站起來說道：“這麽說果真是你，當初陷害她給她灌下絕育藥的人！”

“大小姐，妾身也是被逼無奈。”侯芳霞低著頭不去看陸小小的眼睛，可是她的話卻讓陸小小無比氣憤：“被逼無奈！被逼無奈！我想不到有什麽事情會讓你放下良知去陷害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

“有！有的……”侯芳霞第一次情緒激動地站了起來，然後似乎是意識到自己失控了，有捂著頭頹然地坐下。

“到底是什麽原因？二姨娘，事到如今，你難道還要瞞著我嗎？”陸小小跟著坐在侯芳霞旁邊，說道：“你今天不是也說過害人是不對的嗎？我想不出究竟有什麽樣的理由能讓你這樣溫柔的女子去做這樣殘忍的事情。”

“大小姐……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苦衷，你還是不要再逼我了。”侯芳霞似乎不想再多說，可是陸小小一直執拗的看著她，她那樣倔強清亮的眼神，和擲地有聲的話讓侯芳霞的心狠狠地動搖了，她沈默了一會兒，苦澀的搖了搖頭。

“罷了罷了，我就把事情從頭到尾跟大小姐講一講吧，可是大小姐要知道，就算我把所有我知道的事情都告訴你了，有些事情也已經挽回不了了？”

“如果挽回不了，那就改變它。”在侯芳霞說完之後陸小小想也不想地回答，倒是讓她一楞，然後搖搖頭，低聲說：“或許吧。”

侯芳霞開始說她做這一切事情的起因，原來這一切，都是為了她的兒子。

她的兒子要比夏筱筱大一歲，兩年前因為被人慫恿去參了軍，卻聽說被人在軍營欺負的體無完膚，在侯芳霞不知道如何是好時，那個一開始慫恿他參軍的人卻告訴侯芳霞只要她按照這個人的話去做，她的兒子不僅不會被欺負。還能在軍營得到個一官半職，為了自己的兒子，不管是多麽喪盡天良的事情，侯芳霞也只能咬牙去做了。

“這個人究竟是誰？”聽到這裏，陸小小忍不住問道。

似乎是意識到自己說了這麽多已經無法回頭了，侯芳霞嘆了一口氣看著陸小小，索性把一切都說了出來：“這個人不是別人，這是如今在夏家幫老爺打理一切的能手，蔡博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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