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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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苗妹子一臉認輸，目送蘇瑾一面忍笑講著電話，一面拖著行李箱骨碌碌去了。殊不知自己其實跟正確答案就只晚了一天而已。
蘇瑾想著，也就微微笑，一個“餵”字，都帶著點壓不住的笑意。
“什麽事那麽高興？”這麽點情緒變化，電話那頭聽得一清二楚。
“沒事。”蘇瑾否認，隨即又覺得這個故事怪有意思的，應該拿來與君共享，於是，就把和苗妹子的對話精髓簡單講了一遍。
“然後你就打進來了。”她笑。
“嗯，我也是算著這個點，你也該換地方了。”他也笑。
“是啊，算得挺準。”她誇他。
“還沒到房間？”
“嗯，在等電梯。”
因為酒店人多樓高，這裏的電梯也多了一倍，前後四扇，扇扇緊閉。每一扇上，都照出一個蘇瑾。
她站在電梯間，面對面目鋥亮的電梯，又想起昨晚在另一個電梯間裏的事。
決戰未定前的忐忑，僵持不安，黎明前的一團混沌似的，還不知道好事已然將近，轉眼間就乾坤扭轉大局初定。
光想一想，就心情大好。
“那你趕緊上去吧。我也沒別的事。”那邊囑咐著，是要掛電話的節奏。
“哎。”抓緊時間攔了一攔。
那邊電話又拿穩了些：“怎麽了？”
想了想：“沒事。”
再想想，好像也不是沒有話題：“你在幹嘛？”
問出來才發現，好像整整一天，都沒有關心過這麽重要的話題。合格的女友，不都是要一天三問，隨時查崗的麽？
“寫報告。”那邊答著，似乎目光也隨著轉到了另一處，還有一下下心不在焉的鼠標點擊聲。
“什麽報告？”記者式的好奇。
“這個月的訓練報告，寫了一早上了。”雖然不甚擅長文字，無奈分隊長職責所在，沒得跑。
蘇瑾聽出他那點無奈，樂呵呵逗他開心：“那剛好，我趕稿子，你趕報告，趕完了正好約會。”
那邊聽了，只是輕笑，頓了頓，才低低“嗯”了一聲。
她的心思，其實好猜得很。
再可著勁兒地裝乖，所思所想也都會不經意流露，下意識的，沒有防備。
比如，約會。
因為有所期待，所以念念不忘。
電梯“叮咚”一聲，到達一層，已經是第二趟了。
“那你寫報告去吧。我先上去了。”蘇瑾看著最近的那扇電梯門打開，一對金發碧眼的外國男女，穿著清涼，相伴而出。
從旁經過時，還帶過一陣淡淡的香風，消汗除臭的薄荷味道。
蘇瑾拉著行李箱，禮貌讓出通路，卻沒立刻往電梯裏走。她在等那邊答話。
那邊也停了一停，才答應道：“嗯，去吧。”
“嗯，拜拜。”
“拜拜。”
照例的，蘇瑾先掛斷電話。因為有電梯在前，也掛的幹脆利落。
那一邊，握在電腦椅裏的楊分隊長，聽著電話掐斷的嘟聲悶響，一邊拎開耳邊的手機，心頭卻驀的生出一點惆悵。
如此瀟灑利落，和在學校時大不一樣，一點也不粘人，不流連，不拖泥帶水再聊上十分八分的。
當真是太久沒在一起了，習慣了一個人的節奏麽。
這一邊，蘇瑾掛了電話，拖著行李踏進電梯，眼看著電梯門徐徐關上，門上映出自己一張有話未了欲言又止的臉。
莫名生出一點失落。
方才，明明緩了兩秒，才按了掛斷，怎麽聽筒裏也沒人喊住她，再同她多講兩句話。
問問她中午吃的什麽，或者晚上有什麽打算，又或者周三要怎麽安排……什麽都行，就是別像兩人剛認識似的，不方便把對方拉入自己的生活。
當真是沒在一起太久了麽。
失落歸失落，也不過轉眼的事。
電梯到站，又是一片安靜天地。還有一下午的稿子在等著她呢。
六樓臨街的房間，關上窗戶，空調打開，大白天照樣安靜如林間小屋。
撇下行李，換上拖鞋，簡單洗個手，喝點水，就又拿出電腦，坐在了桌子前。
一忙又是一個下午。
身上的T恤還是昨晚的那一件，計劃著晚飯時，還逛回之前看中的購物廣場，買兩身合意的衣裳。
一來應對明後兩天的采訪，二來也好整飭一番，方便周三面見未來……呃咳，面見楊逸他媽。
都是硬仗，都馬虎不得。
原本想，順便就在逛街之處吃個便飯，不曾想，還沒出門，就接到盧宋一通電話。
畢業以後就沒換過手機號，所以，兩個人盡管沒怎麽通過電話，可要是想聯系到人，還是隨時就能找到。
以往都是先發來消息，問問她是不是有空，才敢再打電話叨擾。
今天倒是直白。大概也是昨晚那一趟意外偶遇鬧的，好像兩個人忽然間就近得不需要再畫蛇添足。
“師姐，沒在約會吧？”對面一上來就問，有點輕飄，是那種熟人間慣有的玩笑語氣。
蘇瑾也不繃著，跟他實話實說：“沒有，怎麽了？”
那邊盧宋一笑，也不廢話：“你人在酒店麽？我導師約了兩個H大的教授，在樓下茶樓喝茶。你要是想過來，隨時歡迎。”
不等蘇瑾沈吟完畢，又補上一句，“就是隨口問問，要是不方便就算了。”
蘇瑾知道，他是看透了她的心思。她怕楊逸多心，他也不願她為難。
果然還是當年那個善解人意的好師弟。
她笑了：“行啊，我待會兒下去。”
昨天還猶猶豫豫的事，今天轉眼就能答應，這點輕松，全仰賴楊分隊長昨晚的一番雷厲風行。
她抿抿唇：“你們什麽時候開始？”
估計是沒想到她真能答應，那邊竟然一楞，蘇瑾似乎看見，對面男生把嘴輕輕一瞥，又挑了下眉毛的模樣。
“說是七點半，不過我導師和其中一位已經進去了。”隨後，又提醒，“你要是過來，最好先吃點東西，幾位老人家在一起，真的只是喝茶。”
蘇瑾笑著答應，順便看了眼屏幕上的時間。
七點十三分。
她竟然一晃就錯過了飯點，真是罪過。
“好，那我先去吃點東西。”她說著，站起身來，一把扣上電腦屏幕，摘下眼鏡，就去衣架鞋櫃下拎自己的平底鞋。
“嗯，來了給我消息，我出來接你。”
“好。”
掛上電話，換好鞋子，因為時間晚了，直接頂著素顏就出了門。照鏡子時，又看到胸口笑瞇瞇的起司貓，才想起，晚上買衣服的計劃，恐怕又要泡湯了。
只能指望剩下的那一身幹凈利落的藍衣灰褲支撐一兩天。周三那天的戰袍麽，還是得抽空再跑一趟了。
她也沒走遠，只在酒店附近一家中式快餐店裏，要了一份肥牛米飯套餐。軟爛的洋蔥肥牛，清爽的圓白菜，米飯蒸得恰到好處。
一下午超時的腦力勞動，還真是餓了，聞到肉味，就恨不得立馬狼吞虎咽。
三下五除二搞定吃食，填飽肚子，其間跟同事來往了幾條工作消息，閑聊兩句，也沒忘了給可能也在腦力勞動的楊逸發去慰問。
“我在吃飯，你在幹嘛？”不想直接打擾，先發了條消息問他。
感覺好像回到了學校時，因為他人總在自習室，有時候想要找他就要這樣，小心翼翼，又期待滿滿。
他不會真的一板一眼回答自己正在幹嘛，總是回她一句“等我一下”，幾分鐘後，就是一個如願以償的電話。
如果方便的話，他連一句回覆都省了，不出半分鐘，電話跟著就來。
每次，接他這樣的電話，她都能腦補出，他微皺了眉頭又半是無奈半是寵溺的樣子。她能從他的語氣裏聽出來。
她喜歡那時候的他。
有求必應，有話必回，他幾乎從不曾冷落她。
至少分手之前沒有。
很快的，剛放在桌上的手機就響了。
是楊逸。
意料之中，又有點意外。
她嘴裏的圓白菜正嚼得咯吱作響，接起電話，聽見那邊的人也是掩不住的倦意。
楊逸還沒吃飯，聽見電話裏，蘇瑾近在耳邊的咯吱聲，好像才想起來，還有吃飯這種事。
老媽又去參加群體活動了，臨出門前，似乎是交代過，鍋裏還有飯菜熱著，要吃隨時可以。
當媽的知道念叨也無用，也漸漸習慣了聽不聽隨他，卻依舊把能照顧的，一樣樣默默做好。是習慣，也是寄托。
“那你趕緊吃飯去吧。”蘇瑾也催他，筷子尖上挑著一片水淋淋的肥牛，剛要往嘴裏送，又想起還有事沒說，“哎對了，跟你說一聲，晚上要和林副院長他們一起喝茶，盧宋也在。”
言盡於此，又不知道要不要繼續。
昨天，她是當了他的面推辭掉的，這會兒又要舊事重提，就覺得有那麽點出爾反爾的心虛。
那邊先是“嗯”了一聲，明顯是答她那句催促，後又聽她交代，就靜默著沒了動靜。
蘇瑾有點囧，趕緊又解釋：“就在酒店樓下，也不會很晚……”
“嗯，知道了。”那邊總算出了聲，短暫的答應，卻帶著點笑意，被她沒頭沒腦的著急逗的。
“早點回去。”他又交代一聲。
“嗯好。”
蘇瑾還想多說點什麽，那邊卻已經利落地轉開了話題：“那就這樣，你趕緊吃飯吧。”
“……嗯。”
“拜拜。”
“……拜拜。”
蘇瑾盯了已然靜默的手機許久，半晌才想起，把拎了半天的牛肉片塞進嘴裏。
夾起來太久，入口都有些涼了。
昨晚修了一下文，今天才發出來，親們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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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事那麽高興？”這麽點情緒變化，電話那頭聽得一清二楚。
“沒事。”蘇瑾否認，隨即又覺得這個故事怪有意思的，應該拿來與君共享，於是，就把和苗妹子的對話精髓簡單講了一遍。
“然後你就打進來了。”她笑。
“嗯，我也是算著這個點，你也該換地方了。”他也笑。
“是啊，算得挺準。”她誇他。
“還沒到房間？”
“嗯，在等電梯。”
因為酒店人多樓高，這裏的電梯也多了一倍，前後四扇，扇扇緊閉。每一扇上，都照出一個蘇瑾。
她站在電梯間，面對面目鋥亮的電梯，又想起昨晚在另一個電梯間裏的事。
決戰未定前的忐忑，僵持不安，黎明前的一團混沌似的，還不知道好事已然將近，轉眼間就乾坤扭轉大局初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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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趕緊上去吧。我也沒別的事。”那邊囑咐著，是要掛電話的節奏。
“哎。”抓緊時間攔了一攔。
那邊電話又拿穩了些：“怎麽了？”
想了想：“沒事。”
再想想，好像也不是沒有話題：“你在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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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聽了，只是輕笑，頓了頓，才低低“嗯”了一聲。
她的心思，其實好猜得很。
再可著勁兒地裝乖，所思所想也都會不經意流露，下意識的，沒有防備。
比如，約會。
因為有所期待，所以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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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寫報告去吧。我先上去了。”蘇瑾看著最近的那扇電梯門打開，一對金發碧眼的外國男女，穿著清涼，相伴而出。
從旁經過時，還帶過一陣淡淡的香風，消汗除臭的薄荷味道。
蘇瑾拉著行李箱，禮貌讓出通路，卻沒立刻往電梯裏走。她在等那邊答話。
那邊也停了一停，才答應道：“嗯，去吧。”
“嗯，拜拜。”
“拜拜。”
照例的，蘇瑾先掛斷電話。因為有電梯在前，也掛的幹脆利落。
那一邊，握在電腦椅裏的楊分隊長，聽著電話掐斷的嘟聲悶響，一邊拎開耳邊的手機，心頭卻驀的生出一點惆悵。
如此瀟灑利落，和在學校時大不一樣，一點也不粘人，不流連，不拖泥帶水再聊上十分八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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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忙又是一個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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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姐，沒在約會吧？”對面一上來就問，有點輕飄，是那種熟人間慣有的玩笑語氣。
蘇瑾也不繃著，跟他實話實說：“沒有，怎麽了？”
那邊盧宋一笑，也不廢話：“你人在酒店麽？我導師約了兩個H大的教授，在樓下茶樓喝茶。你要是想過來，隨時歡迎。”
不等蘇瑾沈吟完畢，又補上一句，“就是隨口問問，要是不方便就算了。”
蘇瑾知道，他是看透了她的心思。她怕楊逸多心，他也不願她為難。
果然還是當年那個善解人意的好師弟。
她笑了：“行啊，我待會兒下去。”
昨天還猶猶豫豫的事，今天轉眼就能答應，這點輕松，全仰賴楊分隊長昨晚的一番雷厲風行。
她抿抿唇：“你們什麽時候開始？”
估計是沒想到她真能答應，那邊竟然一楞，蘇瑾似乎看見，對面男生把嘴輕輕一瞥，又挑了下眉毛的模樣。
“說是七點半，不過我導師和其中一位已經進去了。”隨後，又提醒，“你要是過來，最好先吃點東西，幾位老人家在一起，真的只是喝茶。”
蘇瑾笑著答應，順便看了眼屏幕上的時間。
七點十三分。
她竟然一晃就錯過了飯點，真是罪過。
“好，那我先去吃點東西。”她說著，站起身來，一把扣上電腦屏幕，摘下眼鏡，就去衣架鞋櫃下拎自己的平底鞋。
“嗯，來了給我消息，我出來接你。”
“好。”
掛上電話，換好鞋子，因為時間晚了，直接頂著素顏就出了門。照鏡子時，又看到胸口笑瞇瞇的起司貓，才想起，晚上買衣服的計劃，恐怕又要泡湯了。
只能指望剩下的那一身幹凈利落的藍衣灰褲支撐一兩天。周三那天的戰袍麽，還是得抽空再跑一趟了。
她也沒走遠，只在酒店附近一家中式快餐店裏，要了一份肥牛米飯套餐。軟爛的洋蔥肥牛，清爽的圓白菜，米飯蒸得恰到好處。
一下午超時的腦力勞動，還真是餓了，聞到肉味，就恨不得立馬狼吞虎咽。
三下五除二搞定吃食，填飽肚子，其間跟同事來往了幾條工作消息，閑聊兩句，也沒忘了給可能也在腦力勞動的楊逸發去慰問。
“我在吃飯，你在幹嘛？”不想直接打擾，先發了條消息問他。
感覺好像回到了學校時，因為他人總在自習室，有時候想要找他就要這樣，小心翼翼，又期待滿滿。
他不會真的一板一眼回答自己正在幹嘛，總是回她一句“等我一下”，幾分鐘後，就是一個如願以償的電話。
如果方便的話，他連一句回覆都省了，不出半分鐘，電話跟著就來。
每次，接他這樣的電話，她都能腦補出，他微皺了眉頭又半是無奈半是寵溺的樣子。她能從他的語氣裏聽出來。
她喜歡那時候的他。
有求必應，有話必回，他幾乎從不曾冷落她。
至少分手之前沒有。
很快的，剛放在桌上的手機就響了。
是楊逸。
意料之中，又有點意外。
她嘴裏的圓白菜正嚼得咯吱作響，接起電話，聽見那邊的人也是掩不住的倦意。
楊逸還沒吃飯，聽見電話裏，蘇瑾近在耳邊的咯吱聲，好像才想起來，還有吃飯這種事。
老媽又去參加群體活動了，臨出門前，似乎是交代過，鍋裏還有飯菜熱著，要吃隨時可以。
當媽的知道念叨也無用，也漸漸習慣了聽不聽隨他，卻依舊把能照顧的，一樣樣默默做好。是習慣，也是寄托。
“那你趕緊吃飯去吧。”蘇瑾也催他，筷子尖上挑著一片水淋淋的肥牛，剛要往嘴裏送，又想起還有事沒說，“哎對了，跟你說一聲，晚上要和林副院長他們一起喝茶，盧宋也在。”
言盡於此，又不知道要不要繼續。
昨天，她是當了他的面推辭掉的，這會兒又要舊事重提，就覺得有那麽點出爾反爾的心虛。
那邊先是“嗯”了一聲，明顯是答她那句催促，後又聽她交代，就靜默著沒了動靜。
蘇瑾有點囧，趕緊又解釋：“就在酒店樓下，也不會很晚……”
“嗯，知道了。”那邊總算出了聲，短暫的答應，卻帶著點笑意，被她沒頭沒腦的著急逗的。
“早點回去。”他又交代一聲。
“嗯好。”
蘇瑾還想多說點什麽，那邊卻已經利落地轉開了話題：“那就這樣，你趕緊吃飯吧。”
“……嗯。”
“拜拜。”
“……拜拜。”
蘇瑾盯了已然靜默的手機許久，半晌才想起，把拎了半天的牛肉片塞進嘴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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