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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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眼看著後輩開了竅，頭也沒回的追出去，陳隊才頭一縮，手一收，把自己從窗口外解放進來。
一臉的孺子可教，舒坦的，靠回座椅。
身旁的代駕小哥，吃瓜吃了滿臉，終於還能保持克制，一本正經問話：“現在走麽？還是等他下來？”
陳隊掀了下眼皮，看看儀表板上的北京時間。
二十一點四十八分。
他挺想瀟灑地一揮手，指揮小哥迅速撤離現場，然後一個電話打給樓上那小子，告訴他：“要是有本事，今天晚上就別回去了。”
光這麽想想，就覺得好笑。
擡手摸摸唇邊，開始顯形的笑紋，順著捋一捋，又把它捋平回去。
他也就是想想。這種帶點顏色的玩笑，也不過一幫大老爺們平日裏過過嘴癮，真要應用到實戰，他自己都覺得不甚厚道。
“再等一會兒吧。”
“行。”
怕小哥著急回去，停了停，又補上一句：“最多十分鐘吧。”
至於十分鐘以後，是不管不顧開車走人，還是打個電話催人同去麽……還有十分鐘的時間，他可以好好思量思量。
蘇瑾抱著她的可樂瓶，不徐不疾的，穿過頂燈明亮的酒店大堂。
酒店單扇的轉門，轉場板一般，隔開裏外兩個空間。剛才似有所盼才放慢的腳步，現在已經全然退化成一個人時該有的節奏。
櫃臺那邊還有客人，沙發上也有人落座，喁喁的說話聲，她卻並不留意。
低著頭，沒什麽精神的往前，再往右。再轉個彎，就是電梯間。
有人從電梯間出來，也正好轉彎，為了躲她，腳下一頓，與她略略擦肩。
她也沒有擡頭。
下一秒，剛剛錯開的身影，又倒帶似的竄回，一只手從側面伸來，不輕不重，拍在她肩上。
蘇瑾回頭。
一張熟悉的男生面孔，帶著笑看她。
“盧宋。”
男生嘴角揚得更高：“蘇師姐。”
“你怎麽在這兒？”突如其來的相遇，難免有些詫異。
畢業後就沒再見過，男生的身形依舊瘦長，一件藏藍色短袖，襯得個子更高。
他擡手扶了下眼鏡，久違的習慣動作：“我來參加H大的研討會，你呢？”
蘇瑾這才記起，前些日子，好像收到過他的消息，說他保送了本校研究生，導師還是研究刑法最有名的林副院長。
一位快六十的瘦小老頭，頭發很短，一笑起來，眼睛瞇成兩道線，彌勒佛似的。
一點也想象不出，他天天研究的，都是窮兇極惡拐彎抹角的刑事案件。
蘇瑾上過他的兩門課，好像，還都是和楊逸一起。
肩並肩聽課，幾乎都是前排，極少犯困，筆記記得也很齊整。因為林副院長的課，講得確實吸人。
這樣的老師，從沒有劃重點一說。所以，期末考試那百分之六十的卷面得分，還是得靠個人實力，當然，還有蒙題蒙重點的運氣。
在這方面，她總是敗給他。
說來也怪，不只是林副院長的課，只要是沒有重點的考試，她和他比賽蒙題，他蒙對的概率，總比她大。
尤其是最吃分的大題，不管是法理論述，還是案例分析，只要她纏著他說出來的，幾乎就能對八九成。
起初，她還不信邪。
他說這一章，她就挑另一章來賭。末了，保險起見，整本書還是要乖乖背一遍。
然後，坐在考場上，一張卷子拿到手，先翻過去，看最後一題。百分之八九十的概率，都是她面對輸了的賭局，望題興嘆。
那種時候，隔著幾張空桌子的距離，去看坐在那裏，也已翻看完最後一題的楊姓同學，就妥妥能瞧見，一抹壓在他唇角的淺淡微笑。
欠揍的感覺。
或許是贏了賭局的得意，又或者，只是單純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他知道她在看她，卻並不擡頭，翻著卷子，拔下筆帽，在封口線外，一筆一劃寫自己的名字學號。
反正是考場時間，面對她的咬牙切齒，他明目張膽得很。
他在人前不怎麽笑，這樣偶爾為之的模樣，專註，又有點孩子氣。
她曾經不恥下問虛心求教：“你是怎麽猜的，總猜的那麽準？”
他不答反問，似是諄諄善誘啟發思路：“你又是怎麽猜的？”
蘇瑾挺認真的思索一陣，如實回答：“直覺。你呢？”
他則了然點頭，一臉高深莫測：“實力。”
“……”全系第一了不起麽……
蘇瑾能在心裏，把他的小人得志翻來覆去鄙視百來遍，可還是不得不承認，他蒙題的絕技，她望塵莫及。
她一度想把他的特異功能，傳揚給廣大同窗，一來造福勞苦大眾，二來麽，大概還能騙吃騙喝，為他這高冷範兒的班長蹭點人氣。
可班長本尊很是不以為然：“好好學習才是正經，別老想這些歪門邪道。”義正辭嚴，瞬間老了一個輩分。
可他越是這樣，她就越想造他的反。威逼利誘，連哄帶騙，一來二去，他就敗下陣來。
“都行，隨你，就別說是我說的。”這是班長的最後妥協。
於是，做了好事不留名，就此成功隱退幕後。
專業課的拿分大題，一直蒙到大四畢業，大家都還以為，那個神奇的蒙題技能，是她蘇瑾的獨門絕技。
每每想起，都覺得好笑。
“師姐。”盧宋開口，喚回走神的蘇瑾。
“嗯？”
“你怎麽在這兒？你們出版社不是在S市麽？”
她的事，他記得還挺清楚。
蘇瑾笑笑：“我過來出差。”下意識的，沒想說太多，可轉念想到，他也會出席研討會，萬一遇上了，豈不是更尷尬。
於是，又把後半句補上：“下周的研討會，我剛好也要去。”
“真的麽？好巧。”男生笑起來，還是和在學校時一樣直白爽朗，“是去采訪麽？”
蘇瑾點頭：“嗯。同事有事來不了，就換我來了。”
“你一個人？”
蘇瑾點了下頭：“嗯。”
他註意到她手裏的可樂瓶：“你出去吃飯了？”
蘇瑾順著他的目光，往自己懷裏看了一眼，才含混答應：“是啊。”
“一個人？”
他問的輕松，語氣裏帶笑。似乎想說，是不是因為一個人，喝不掉這麽大一瓶可樂，所以才要連瓶子一起抱回來。
蘇瑾卻楞怔了下，不知道是不是該如實回答。
她不想在他面前，直白的，提起楊逸。
眼前的男生，是她的同系師弟，也是同在校刊編輯部的後輩。更要緊的是，他曾經那麽直率地對她說過“喜歡”兩個字。
她不是一點記憶也沒有的。
那時臨近畢業，他總約她吃飯見面，不是學習，就是工作，理由正大光明，卻次次都是只有兩個人的單獨會面。
她也猶豫，不知道如果有下一次，還要不要再去。
若在以往，她一定與他另約地方，或是拉上什麽同學朋友一起，總之，不能像他安排的那樣，似是出雙入對的約會。
可最後，她還是放棄了，有點自暴自棄的，順著這師弟的意思，隨他去了。
她難得的任性，還是因為和楊逸的賭氣。
他父親去世的事，他瞞了她一年多，直到臨畢業，她才有所察覺。他們的冷戰，就是從那時開始的。
她原本以為，已經習慣了他那樣什麽話也不說，有事自己扛著的惱人性格。
可在一起那麽久，這樣的事也瞞她，還當她是外人似的。她賭氣，故意的，甚至想讓他看到聽到，然後因為在乎，所以有所反省。
小說電視裏，不都這麽編排的麽？
可就像冰面上的漫長裂縫，兩個人的冷戰，一旦莫名其妙開了頭，就那麽稀裏糊塗裂開下去。
她沒等來什麽爭風吃醋的狗血橋段，有的卻是留在S市的出版社offer。再然後，是他決定回H市接下父親工作的消息傳來。
而對她的工作去向，他一點堅持反對也沒有。
如果他能說點什麽，要她一起去H市，或者要她工作兩年再找機會換到H市去，她一定會同他商量，妥妥安排。
即便需要到出版社上門解釋，違約反悔，她也覺得未嘗不可。
可他到底還是什麽都沒有說。
裂縫越變越大，終於不可挽回。
直到她一個人拖著行李箱，頭也不回地離開學校。
那段時間，盧宋一直都在。
他對他們的關系一定也有覺察，可他並不乘人之危，只是留在她身邊，依著自己的節奏，一點點靠近。好像她和楊逸的關系如何，與他毫無關系。
他在乎的，似乎只有兩個人之間的遠近親疏。
沒有志在必得的功利算計，也沒有介入他人之間的難堪愧疚，單純的隨心之舉，直率又純良。
叫人全然放松，毫無防備。
有種奇異的治愈感。
於是，她沒有躲開。
反倒走得更近。
直到那天，他借口要她幫忙挑書，兩個人在圖書館的法學閱覽室，從傍晚直待到閉館時間。
他抱著她塞給他的七八本參考書冊，犯罪心理學及相關案例分析，封面都是暗沈沈的黑紅顏色。
是他下學期選中的專業選修課。因為記得她大三時選過，同一個教授，講課風趣，給分嚴格，於是找她來提前討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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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後輩開了竅，頭也沒回的追出去，陳隊才頭一縮，手一收，把自己從窗口外解放進來。
一臉的孺子可教，舒坦的，靠回座椅。
身旁的代駕小哥，吃瓜吃了滿臉，終於還能保持克制，一本正經問話：“現在走麽？還是等他下來？”
陳隊掀了下眼皮，看看儀表板上的北京時間。
二十一點四十八分。
他挺想瀟灑地一揮手，指揮小哥迅速撤離現場，然後一個電話打給樓上那小子，告訴他：“要是有本事，今天晚上就別回去了。”
光這麽想想，就覺得好笑。
擡手摸摸唇邊，開始顯形的笑紋，順著捋一捋，又把它捋平回去。
他也就是想想。這種帶點顏色的玩笑，也不過一幫大老爺們平日裏過過嘴癮，真要應用到實戰，他自己都覺得不甚厚道。
“再等一會兒吧。”
“行。”
怕小哥著急回去，停了停，又補上一句：“最多十分鐘吧。”
至於十分鐘以後，是不管不顧開車走人，還是打個電話催人同去麽……還有十分鐘的時間，他可以好好思量思量。
蘇瑾抱著她的可樂瓶，不徐不疾的，穿過頂燈明亮的酒店大堂。
酒店單扇的轉門，轉場板一般，隔開裏外兩個空間。剛才似有所盼才放慢的腳步，現在已經全然退化成一個人時該有的節奏。
櫃臺那邊還有客人，沙發上也有人落座，喁喁的說話聲，她卻並不留意。
低著頭，沒什麽精神的往前，再往右。再轉個彎，就是電梯間。
有人從電梯間出來，也正好轉彎，為了躲她，腳下一頓，與她略略擦肩。
她也沒有擡頭。
下一秒，剛剛錯開的身影，又倒帶似的竄回，一只手從側面伸來，不輕不重，拍在她肩上。
蘇瑾回頭。
一張熟悉的男生面孔，帶著笑看她。
“盧宋。”
男生嘴角揚得更高：“蘇師姐。”
“你怎麽在這兒？”突如其來的相遇，難免有些詫異。
畢業後就沒再見過，男生的身形依舊瘦長，一件藏藍色短袖，襯得個子更高。
他擡手扶了下眼鏡，久違的習慣動作：“我來參加H大的研討會，你呢？”
蘇瑾這才記起，前些日子，好像收到過他的消息，說他保送了本校研究生，導師還是研究刑法最有名的林副院長。
一位快六十的瘦小老頭，頭發很短，一笑起來，眼睛瞇成兩道線，彌勒佛似的。
一點也想象不出，他天天研究的，都是窮兇極惡拐彎抹角的刑事案件。
蘇瑾上過他的兩門課，好像，還都是和楊逸一起。
肩並肩聽課，幾乎都是前排，極少犯困，筆記記得也很齊整。因為林副院長的課，講得確實吸人。
這樣的老師，從沒有劃重點一說。所以，期末考試那百分之六十的卷面得分，還是得靠個人實力，當然，還有蒙題蒙重點的運氣。
在這方面，她總是敗給他。
說來也怪，不只是林副院長的課，只要是沒有重點的考試，她和他比賽蒙題，他蒙對的概率，總比她大。
尤其是最吃分的大題，不管是法理論述，還是案例分析，只要她纏著他說出來的，幾乎就能對八九成。
起初，她還不信邪。
他說這一章，她就挑另一章來賭。末了，保險起見，整本書還是要乖乖背一遍。
然後，坐在考場上，一張卷子拿到手，先翻過去，看最後一題。百分之八九十的概率，都是她面對輸了的賭局，望題興嘆。
那種時候，隔著幾張空桌子的距離，去看坐在那裏，也已翻看完最後一題的楊姓同學，就妥妥能瞧見，一抹壓在他唇角的淺淡微笑。
欠揍的感覺。
或許是贏了賭局的得意，又或者，只是單純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他知道她在看她，卻並不擡頭，翻著卷子，拔下筆帽，在封口線外，一筆一劃寫自己的名字學號。
反正是考場時間，面對她的咬牙切齒，他明目張膽得很。
他在人前不怎麽笑，這樣偶爾為之的模樣，專註，又有點孩子氣。
她曾經不恥下問虛心求教：“你是怎麽猜的，總猜的那麽準？”
他不答反問，似是諄諄善誘啟發思路：“你又是怎麽猜的？”
蘇瑾挺認真的思索一陣，如實回答：“直覺。你呢？”
他則了然點頭，一臉高深莫測：“實力。”
“……”全系第一了不起麽……
蘇瑾能在心裏，把他的小人得志翻來覆去鄙視百來遍，可還是不得不承認，他蒙題的絕技，她望塵莫及。
她一度想把他的特異功能，傳揚給廣大同窗，一來造福勞苦大眾，二來麽，大概還能騙吃騙喝，為他這高冷範兒的班長蹭點人氣。
可班長本尊很是不以為然：“好好學習才是正經，別老想這些歪門邪道。”義正辭嚴，瞬間老了一個輩分。
可他越是這樣，她就越想造他的反。威逼利誘，連哄帶騙，一來二去，他就敗下陣來。
“都行，隨你，就別說是我說的。”這是班長的最後妥協。
於是，做了好事不留名，就此成功隱退幕後。
專業課的拿分大題，一直蒙到大四畢業，大家都還以為，那個神奇的蒙題技能，是她蘇瑾的獨門絕技。
每每想起，都覺得好笑。
“師姐。”盧宋開口，喚回走神的蘇瑾。
“嗯？”
“你怎麽在這兒？你們出版社不是在S市麽？”
她的事，他記得還挺清楚。
蘇瑾笑笑：“我過來出差。”下意識的，沒想說太多，可轉念想到，他也會出席研討會，萬一遇上了，豈不是更尷尬。
於是，又把後半句補上：“下周的研討會，我剛好也要去。”
“真的麽？好巧。”男生笑起來，還是和在學校時一樣直白爽朗，“是去采訪麽？”
蘇瑾點頭：“嗯。同事有事來不了，就換我來了。”
“你一個人？”
蘇瑾點了下頭：“嗯。”
他註意到她手裏的可樂瓶：“你出去吃飯了？”
蘇瑾順著他的目光，往自己懷裏看了一眼，才含混答應：“是啊。”
“一個人？”
他問的輕松，語氣裏帶笑。似乎想說，是不是因為一個人，喝不掉這麽大一瓶可樂，所以才要連瓶子一起抱回來。
蘇瑾卻楞怔了下，不知道是不是該如實回答。
她不想在他面前，直白的，提起楊逸。
眼前的男生，是她的同系師弟，也是同在校刊編輯部的後輩。更要緊的是，他曾經那麽直率地對她說過“喜歡”兩個字。
她不是一點記憶也沒有的。
那時臨近畢業，他總約她吃飯見面，不是學習，就是工作，理由正大光明，卻次次都是只有兩個人的單獨會面。
她也猶豫，不知道如果有下一次，還要不要再去。
若在以往，她一定與他另約地方，或是拉上什麽同學朋友一起，總之，不能像他安排的那樣，似是出雙入對的約會。
可最後，她還是放棄了，有點自暴自棄的，順著這師弟的意思，隨他去了。
她難得的任性，還是因為和楊逸的賭氣。
他父親去世的事，他瞞了她一年多，直到臨畢業，她才有所察覺。他們的冷戰，就是從那時開始的。
她原本以為，已經習慣了他那樣什麽話也不說，有事自己扛著的惱人性格。
可在一起那麽久，這樣的事也瞞她，還當她是外人似的。她賭氣，故意的，甚至想讓他看到聽到，然後因為在乎，所以有所反省。
小說電視裏，不都這麽編排的麽？
可就像冰面上的漫長裂縫，兩個人的冷戰，一旦莫名其妙開了頭，就那麽稀裏糊塗裂開下去。
她沒等來什麽爭風吃醋的狗血橋段，有的卻是留在S市的出版社offer。再然後，是他決定回H市接下父親工作的消息傳來。
而對她的工作去向，他一點堅持反對也沒有。
如果他能說點什麽，要她一起去H市，或者要她工作兩年再找機會換到H市去，她一定會同他商量，妥妥安排。
即便需要到出版社上門解釋，違約反悔，她也覺得未嘗不可。
可他到底還是什麽都沒有說。
裂縫越變越大，終於不可挽回。
直到她一個人拖著行李箱，頭也不回地離開學校。
那段時間，盧宋一直都在。
他對他們的關系一定也有覺察，可他並不乘人之危，只是留在她身邊，依著自己的節奏，一點點靠近。好像她和楊逸的關系如何，與他毫無關系。
他在乎的，似乎只有兩個人之間的遠近親疏。
沒有志在必得的功利算計，也沒有介入他人之間的難堪愧疚，單純的隨心之舉，直率又純良。
叫人全然放松，毫無防備。
有種奇異的治愈感。
於是，她沒有躲開。
反倒走得更近。
直到那天，他借口要她幫忙挑書，兩個人在圖書館的法學閱覽室，從傍晚直待到閉館時間。
他抱著她塞給他的七八本參考書冊，犯罪心理學及相關案例分析，封面都是暗沈沈的黑紅顏色。
是他下學期選中的專業選修課。因為記得她大三時選過，同一個教授，講課風趣，給分嚴格，於是找她來提前討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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