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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今天講鹵代烴……”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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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成了“大文大理”模式,考生要參加高考必須先通過水平測,拿到一定的成績等級,否則將直接影響高考的院校錄取資格。

“嘖,麻煩。”

蔣逸舟皺了皺眉頭,之前雖然聽老張提過,但這陣子因為轉學搬家等等的各種事情準備得太匆忙了,就沒想起要具體了解一下這事兒。

“知道了。”他拉上了書包拉鏈,轉頭看著她,畢竟跟高考相關的,倒是難得有耐心聽她說,“所以是要怎樣?”

“就現在課上老師會把重要的知識點劃給我們,然後是刷題,每科有一本配套的習題冊,都是往年水平測的模擬題和真題……”

阮念說到這兒突然卡了一下,想起蘇棠讓她提醒的話,看了看蔣逸舟的表情,多加了個問題:“你有沒有這三科的課本?”

蔣逸舟掃了一眼她桌角疊放的幾本書,有是有,不過沒帶回來……準確說應該是搬過來的時候就沒帶上,還放在以前的那個家裏。

“沒有。”蔣逸舟垂下眼,長長的眼睫遮去了眸中的一切情緒,“重新買吧。”

那個地方,他再也不想回去了。

“哦,也可以。”阮念不抱希望地接著問,“那習題冊有嗎?”

這問題跟廢話差不多,蔣逸舟沒回答她,直接跳到下一問:“哪裏有賣?”

“學校後街有個教材書店,就在文具店旁邊。”阮念邊說邊從抽屜裏翻出那幾本習題冊給他看封面,“你照著這個買就好。”

“嗯。”蔣逸舟淡淡地應了一聲,拎起書包準備走,阮念站起身給他讓道出來,正要坐下繼續寫作業,又聽他語氣隨意地問,“你還不走麽。”

已經快到6點了。

“我等棠棠一起走。”阮念說。

蔣逸舟挑了挑眉,沒說話,轉身離開了教室。

哦,有酒有肉(劃重點)嘻嘻嘻~→_→

25、25 ...

蔣逸舟前腳剛走, 蘇棠後腳就進教室了,走的是前門, 所以沒跟學霸碰上面,阮念見她回來了才開始收拾書包,然後兩人一起出校去買奶茶。

不料剛到校門口就被保安給攔住了, 說要抽查校園卡, 阮念背著書包自然是有帶的, 問題在蘇棠回過教室一趟, 校園卡落在了抽屜裏沒拿, 這會兒叫保安查個正著, 讓她要麽回去拿,要麽就別出去了,可把蘇棠氣得夠嗆。

“算了棠棠, 你回去一趟多浪費時間啊。”阮念已經出校門了, 趕緊拉住想往回走的蘇棠,“要不你在這兒等吧,我去買過來給你, 反正也不遠。”

蘇棠有些掃興地嘆了口氣,也只能這樣了:“好吧, 在這兒等你, 就買我們說好的那個啊。”

阮念點點頭, 獨自一人背著書包往後街裏走。

經過上次發生的事後,她一直都不太敢走這邊,幸好今天奶茶店搞優惠活動, 光顧的人還挺多的,後街也沒有往常那麽冷清,讓她稍微放松了些。

奶茶店正好在教材書店旁邊,阮念在後面遠遠排著隊,快輪到她的時候,正好看見蔣逸舟從書店裏出來,手上拎著一袋子書,應該就是剛買的課本和習題冊。

“都……”阮念跟他對上眼神,擡手指了指他的袋子,“買齊了嗎?”

“嗯。”蔣逸舟看見她在,也幾步走了過來,目光落在奶茶店的牌子上,漫不經心道,“這種奶精加香精且高糖高脂肪的飲料,你喜歡喝?”

前面一個人剛付了錢拿著小票,聽他在旁邊這麽一說,頓時臉色有些怪異,阮念忙扯了扯他的衣角,示意他別說了:“我也不是經常喝,偶爾一次沒事吧。”轉頭跟服務員要了兩杯茉香奶茶,去冰的。

“一共18塊錢,謝謝。”服務員說。

阮念本來拿著手機想用微信付款的,但服務員說機器出了點兒問題,只能現金,她只好拉開書包找錢包。

可還沒拿出來呢,旁邊就有個人先伸手幫她把錢付了,阮念驚訝地擡頭看蔣逸舟,後者只是把服務員給的小票塞到她手裏,然後插著兜徑自走到取茶飲區,好像還要陪她等似的。

但暫且不管他為什麽要在這兒陪她等,跟著走過來的阮念問的第一句是:“剛才你怎麽幫我付錢了?我其實有現金的。”

“還你的。”蔣逸舟微微仰頭看著電子屏幕上滾動的數字,在找阮念那張小票的號碼,“早上買吃的錢。”

阮念說:“那也用不到18塊錢,有多的我轉……”

“多的就當早餐錢吧。”蔣逸舟說,“明天的,包子加豆漿。”

嗯?這樣好像也可以啊。

“跟那天買的一樣嗎?”阮念問,“奶黃和豆沙各兩個?”

蔣逸舟點頭,又特地補充道:“豆漿多加糖,也和那天一樣甜的。”

“好的。”她還記得那種甜到發昏的糖量,還記得他就喝了她喝過的那杯豆漿……咳咳,“我明天給你帶。”

等了幾分鐘奶茶就做好了,阮念讓服務員把兩杯分開打包,拎著奶茶走的時候,蔣逸舟也邁步跟在了她的右手邊走,正好是人行道靠馬路的一側。

“我要拿去校門口那兒給蘇棠了。”

阮念說完就拐彎往校門口的方向小跑過去了,這句話的意思其實是讓蔣逸舟可以先走,不用等她了,但沒想到她把蘇棠打發回學校再過來的時候,他居然還等在原地。

酷酷地面無表情,酷酷地單手插著兜,酷酷地瞥了她一眼。

然後拎著那一大袋子沈沈的書,繼續往前走。

她只好再次小跑著追了上去。

******

第二天早上鬧鐘響,阮念準時從床上起來洗漱換衣服,外婆已經提早下去開鋪子了,等她收拾妥當去店裏的時候,兩摞大蒸籠已經熱騰騰地冒著白氣了。

“哎,小念早。”

小芳姐在工作日一般都來得很早,碎花圍裙上沾了些面粉,似乎是忙活了有一會兒了,正在裏頭打豆漿,回頭看見她來了笑著打招呼,“來帶早餐的吧?包子馬上能好了,今兒要不要豆漿?”

阮念剛想說不要的,昨天被外婆塞了倆包子再加一杯豆漿,差點兒沒把她撐倒在半路上,然而還沒開口,裏間的外婆已經聞訊趕出來了,嚷嚷道:“要!當然得喝了,這整天的學習多累啊,不補點兒營養怎麽行?你給她放上。”

小芳姐自然是爽快地應了,阮念無奈,聽外婆又不厭其煩地嘮叨了好幾句,直到她說要遲到了,才去掀蒸籠給她拿包子:“想吃什麽沒有?”

“叉燒和生肉吧。”她早飯還是喜歡吃得肉一點兒的,比較耐餓,“還要奶黃和豆沙各兩個。”

“這麽多?”外婆難得驚訝,但想想又覺得不對,“念念,你別是嫌學校的午飯難吃,留著中午吃的吧?”

“沒有沒有。”阮念趕緊擺擺手,“是給同學帶的。”

“喲,咱們店不用愁廣告費了,就仗著咱孫女兒給打廣告啊。”外婆樂呵呵地笑,把打包好的包子給她,“以後要是有你的同學來,跟外婆說一聲哈,外婆都給他們打個折。”

阮念笑著答應,等外婆又回裏間去了,才轉頭跟正在倒豆漿的小芳姐叮囑要多放糖。

“小念喝得這麽甜呀?”舀了兩小勺才說夠,小芳姐邊給她打包好邊奇怪道,“不嫌膩嗎?”

嫌,她當然嫌了……

可是某人喜歡啊。

“嗯,還好。早上多喝甜的不容易困。”阮念感覺自己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功力真是越來越深厚了,“謝謝小芳姐,那我先走了。”

“好的,”小芳姐揮揮手,“路上小心。”

到學校的時候,教室已經坐著好幾個住宿生了,趴著補眠的,玩手機的,聚在後排角落裏打牌的,沒一個在幹正事的,倒顯得那個拿著筆低頭寫字的男生有些突兀。

……蔣逸舟?

平常都是快打鈴才回的人,今天居然這麽早,而且還沒有睡覺,塞著耳機在做一本什麽習題冊,沒有昨天她看到的那本競賽題厚,題目密密麻麻的字也比競賽題的多得多。

阮念走到自己的座位,把拎了一路的早點放在他桌角,但估計是聽著音樂沒察覺旁邊有人回來了,毫無反應,她坐下的時候順便瞄了眼蔣逸舟正在寫的題……歷史?

哦,是昨天新買的幾本練習吧,才做到必修一的第三單元,跟老師現在講到的進度還差了一大截。

阮念收回視線,沒出聲打擾他,把作業拿到組長那兒交了,回來開始做英語卷子。

昨晚的化學作業寫太晚了,困得撐不住,她只好把英語留到第二天再做,反正周美人說了不收的,直接在課上對答案兼講評,她只要在下午的課前做完就可以了。

題目不難,也沒什麽陷阱,阮念快速把4篇閱讀搞定,剩下1篇完型填空先不做了,等課間或者午休做就行,看時間還有兩三分鐘打鈴了,準備去打個水。

……額,要不要也幫他倒水呢?

這念頭冒出來的時候,阮念簡直想罵自己沒出息,才幫人家倒過兩次就習慣成自然了,那早餐多買兩次是不是也要天天給他帶了啊?

但還是忍不住往那邊看了一眼。

早餐沒動,水瓶掛在桌子的另一邊,看不到,正在寫的題目……

咦,怎麽還是剛才那道題?

阮念奇怪,再仔細看了一遍他筆下空著的題目,確實跟剛才匆匆一眼掃過去看到的是同一道題。

……但他好像停住想很久了吧,不僅筆沒動,筆尖還直直戳在空白的括號中間,滲出的墨水暈成一團,都快把題號給蓋住了。

阮念有種莫名的預感,微微俯身往他的臉上看——

果然兩眼都還閉著,面無表情地睡得正香。

阮念:“……”是有多困啊,這都能睡著的???

不說這個,他睡歸睡,這筆要是再這麽戳著,估計這一頁紙都能給戳出個洞來了。

她在心裏嘆了口氣。

如果自己沒看見就算了,可現在看見了,要她這麽放著不管,又覺得有點兒難受。

阮念想了想,蔣逸舟睡覺不喜歡別人吵他,那好歹先把筆給□□,於是悄悄伸出手,兩個指頭極輕地捏住他架在虎口上的那支筆,然後小心翼翼地往外……

嗯?怎麽卡住了?

“你幹嘛。”蔣逸舟握住了筆,睡意未散的眼神裏似乎壓著起床氣,皺眉看向她。

“……”阮念楞住一秒,立馬像燙了手似的猛然縮回去,扯著嘴角僵笑,“沒、沒有,就是看你的筆一直戳著紙,挺浪費墨的,想幫你抽出來蓋回筆帽……我先去打水了。”

她一說完,拎起水瓶就溜了,速度快得蔣逸舟幾乎要懷疑這姑娘是不是在他臉上畫了只王八,就問了三個字,她都怕成這樣。

怎麽膽子就那麽小?

不懂。

蔣逸舟扯著嘴角,低頭看了自己練習冊上那塊礙眼的墨跡,丟下筆,煩躁地揉了揉眉心。

操,什麽破題。

全靠死記硬背,毫無思考性,做得他都快睡著了。

……哦不,是已經睡著了。

就是睡得淺,加上沒吃早餐餓得慌,被她那麽一碰就立刻醒了。

還聞到了一陣淡淡的豆漿味兒……嗯?

他睜開眼,目光正好落在桌角上的一袋包子和豆漿。

26、26 ...

蔣逸舟:“……”

什麽東西?哪兒來的?

幾個白乎乎的包子看不出什麽, 但豆漿杯上的標志他還是有印象的,應該是阮念家的包子鋪。

……她把自己的早餐放他桌上幹嘛?

這是蔣逸舟的第一反應。

她不想吃了所以給他?

這是他的第二反應。

不過自己正好又忘了買早餐, 餓得很,好像當一回垃圾桶也勉強可以接受?

在腦子裏一波三折地反應完之後,蔣逸舟迅速合上練習冊放回抽屜, 將那袋包子和豆漿拉到面前。

豆漿挺甜的, 包子也甜, 奶黃和豆沙, 都是他喜歡的甜餡兒。

大概甜食真的能緩解心情, 總之阮念倒完水惴惴不安回到教室的時候, 看到蔣逸舟已經恢覆如常了,雖然臉上依舊沒什麽表情,但就這個除了煩躁就是面無表情的人而言, 當然是後者更好。

阮念抱著水瓶回座位坐下, 按開瓶蓋喝水的時候,發現抽屜裏又放了一顆大白兔奶糖。

她眨了眨眼,目光又往旁邊瞄了過去。

蔣逸舟吃得很快, 四個包子已經解決了三個,剩下的一個還在嘴裏, 也三兩下就嚼完咽下去了, 拿起紙杯咬吸管開始喝豆漿。

阮念盯著他上下滾動的喉結看, 好像也只是滾了幾個來回,杯子裏就傳出那種空氣夾雜著少量液體的吸入聲了,悶悶的, 聽起來跟還沒喝夠似的。

……糖漿當水喝啊。

太厲害了。

要是讓她喝完一杯這樣的豆漿,估計接下來的整個月,她都絕對不會想再碰一口甜的東西了。

“不喜歡下次就別買這麽甜的了。”蔣逸舟將紙杯裝回塑料袋裏,起身拿去後門的垃圾桶扔了,回來就說了這麽一句。

“……啊?”阮念楞了楞,沒太聽懂這話是什麽意思。

“怎麽,”蔣逸舟看她一臉懵逼的表情,有些奇怪地皺了眉,“那不是你買的嗎?”

是她買的沒錯,但跟她喜不喜歡有什麽關系,又不是給她自己買的……

“可你不是喜歡甜的嗎?”阮念反問,“我照著你說的那些買的。”

蔣逸舟看著她:“我說的?”

“對啊,你昨天幫我付了奶茶錢,說有多的算早餐錢,讓我幫你帶一份早點。”阮念瞪大眼看著他略微茫然的神色,不知為何,覺得有點兒想笑,“……你不記得了?”

“……”蔣學霸那個被晨起犯困、低血糖以及極其無趣的歷史題攪得一團糟的腦子終於在她的提醒下恢覆了記憶,“哦。那……謝了。”

難怪這麽合他的口味,豆漿也跟那天嘗過的一樣甜。

“額,不客氣。”阮念忍不住佩服蔣學霸這驚人的記憶力了,“所以你今天也忘記買早點了嗎?”

他要是已經吃過了,怎麽可能還吃得下她帶的早點。

……還吃得那麽快,明顯就是很餓的樣子。

“嗯。”蔣逸舟順口就答出來了,想想又覺得哪裏不對,“也?”

他確定自己並沒有跟她說過忘記買早點的事,頂多就是昨天去校醫室的時候,被她知道了自己沒有吃而已……

“你昨天不也沒吃嗎?”阮念回憶道,“老張找我問你情況的時候無意提起的,好像是說你沒在家吃早餐,出門又忘了買吧?”

“……”蔣逸舟一陣無語,這個老張什麽好的沒有,就光長了一張大嘴巴,“是忘了。”

“唔,其實你不介意的話,可以到我家店裏買的。”這麽說好像有打廣告的嫌疑,不過阮念立馬舉出了一個正當的理由,“從小區出來到車站就會經過,順路而已,挺方便的。而且……”

蔣逸舟挑了挑眉,看著她沒說話。

“而且我外婆說了,”阮念對上他的視線,努力沒有挪開,“要是有同學去的話,還可以算便宜點兒。”

蔣逸舟淡淡地“哦”了一聲,價錢倒不是問題,他比較關心另一件事:“你們賣的豆漿不甜。”

“誰說不……”阮念下意識想反駁,但說了半句又頓住了,抿著唇沒繼續往下。

確實,這位同學的口味獨特,嗜甜如命,喜歡喝糖漿……額,豆漿,照他平常來學校的時間看,經過她家店的時候,豆漿都已經全部裝好蓋上杯蓋,分綁在一個個袋子裏了,一般不會有客人要求再開蓋加糖的,太難伺候了。

“請拿出語文書翻開第3課,快點快點,等下上課老嚴要抽背的別怪我沒提醒你們啊……”

早讀鈴響了,易崢拿著課本“啪啪”地敲在講臺上,讓大夥兒安靜下來準備讀書。

阮念低頭從抽屜裏找出語文書翻開,想了想,又悄悄轉過去小聲問了他一句:“那要不……我幫你帶早點?”

蔣逸舟正支著下巴寫歷史題,聞言頭也沒擡,淡淡道:“不怕遲到?”

“不會的。”她又不像他,每天都幾乎踩點進教室,一看就是趕時間才忘記買早點,“我本來就每天都要去一趟,耽誤不了多少時間。”

“哦。”蔣逸舟往下挪了一道題,順手扶了扶豎在前面當掩護的語文書,“豆漿可以多加糖?”

阮念點點頭:“嗯。”

“那帶吧。”蔣逸舟打了個哈欠,下一道又是背書題,忘了,跳過,“記得加糖,包子也要甜的。”

“知道了知道了。”阮念無奈地想笑,用力抿著唇角忍住了,轉回去繼續讀課文。

上午的課全是文科科目,語文連堂英語連堂再加一節歷史,上得人昏昏欲睡,要不是被歷史老師像連珠炮似的語速趕著,阮念也困得快閉上眼了。

隔壁的蔣逸舟倒是沒睡覺,不過也沒聽課,整個上午都在跟那本歷史題做鬥爭,好幾次她看他都停了筆想打瞌睡的樣子了,瞇著眼掙紮片刻,還是堅強地撐起眼皮繼續往下寫。

這種認真的樣子,有點好看……也有點可愛,乖戾兇狠的表情都收起來了,只剩下一臉懶洋洋的困倦,毫無防備,叫人想伸手捏一捏他的鼻子,讓他快點醒醒神。

“咚。”

她正想著呢,下一秒就看到蔣逸舟狠狠栽到了桌面上。

阮念:“……”

那聲響不大,因為有本練習冊墊在下面,連前座的周鵬都沒聽見,但砸下去又悶又重,震得她桌角的水瓶也跟著抖了抖。

“操。”蔣逸舟壓著聲音罵了一句,起來的時候額頭都紅了,倒真是挺醒神的,疼得他嘴角直抽抽,吸了口涼氣才壓住痛意。

阮念趕緊收回視線,也不問他有沒有事,這種換誰都覺得丟臉的事情,假裝沒看見才是最不會令人尷尬的做法。

反而是周鵬聽見他罵的那一聲,八卦地轉過頭來看:“誰惹舟哥不高興……哎?額頭怎麽紅一塊了?被打的?”

“……”蔣逸舟煩死他了,揚手一本語文書把人給砸了回去,“滾。”

周鵬抱著頭灰溜溜轉回前面,書砸在了阮念的鞋上,她彎腰伸手去撿的時候,到底是忍不住了,無聲地彎起唇角笑。

他剛才直直砸下去的樣子和起來時那臉難以描述的表情……

噗,太逗了。

這一笑笑了好久才憋回去,要不是怕歷史老師把課都講完了跟不上,她可能在桌子底下笑得起不來了,遞還語文書的時候都沒敢看他臉,怕一不小心又要笑。

蔣逸舟看了她一眼,也不知道看沒看出來什麽,總之沒說話,面無表情地接過書丟回抽屜裏,就低下頭繼續做題了。

這回他沒再直直地坐著了,豎起左手支著腦袋,斜斜地看著題目做。

人太高了,直坐著垂眼看的話,眼皮子都快貼到下眼瞼了,還是這樣眼睛能睜得大些,而且犯困打瞌睡也有手能撐著,不至於再往桌上砸。

就這麽撐到了下課鈴響,難得最後一節課老師不拖堂,大夥兒沖飯堂的沖飯堂奔小賣部的奔小賣部,還有一撥人裝成午休回家的同學,背著書包溜出學校吃大餐的。

蘇棠就是這撥人裏的一員,哦……還拉著阮念也跟她一起出逃。

事出有因,昨天本來要出來被保安攔住了,沒出成,害得她心裏老梗著,難受得不得了,連今兒放學都等不及了,就盼著中午出來吃頓好的犒勞一下自己辛苦上了四天的課,順便慶祝明天就到周五,可以準備放周末假了。

阮念對自家閨蜜這硬扯瞎掰的理由表示無語,被蘇棠一句“你這個走讀生怎麽能理解我們住宿生的悲慘生活”給駁了回去,然後又說一個人出去吃吃不完又沒意思,就半哄半騙半拖半拽地把她也拉著一起出去了。

學校附近的食肆挺多的,上學期又新開了一家披薩店,地方不大,但外面那些大品牌披薩店有的,這兒也基本都能點到,而且價格還沒有外面那些貴,剛開的那幾個月生意可火爆了,想坐都沒位置坐,得打包了帶走吃。

現在還好,人少一些了,不過也依舊是二中學生逃課逃飯的必游勝地,阮念一進去就看見好幾桌都是穿著學校校服的,店員熱情地過來問她們幾個人,蘇棠說兩個,正好店門附近靠墻的位置有人要走了,店員收拾幹凈就讓她們坐,放下菜單,又接著去招呼別的客人。

“快看快看,你想吃哪個?”一坐下蘇棠就興致勃勃地翻菜單看,“榴蓮披薩怎麽樣?最近新出的,我記得你也喜歡吃榴蓮,要不試試?”

27、27 ...

“啊, ”阮念往上面掃了一眼,笑笑道, “你喜歡吧,我都可以的。”

“還是不要了,吃這個一身的榴蓮味兒, 回教室被人聞到鐵定要穿幫了。”

蘇棠搖搖頭, 接著往後翻了兩頁菜單。

“要不吃個培根火腿的吧, 肉多頂飽。”她看了眼價格, 還能接受, “天天吃飯堂那點兒肉渣都快吃得我營養不良了。”

阮念沒什麽意見, 本來就是陪蘇棠來的而已,點點頭,於是蘇棠就起身去收銀臺點餐了, 回來的時候拿了個號碼牌擱在桌邊, 端著玻璃杯喝了一大口的檸檬茶。

“多少錢呀?”阮念低頭在手機上劃了幾下,點開微信,“我微信轉……”

“不用啦, 說好是我請的嘛。”蘇棠豪氣地擺擺手,見閨蜜瞪大眼盯著手機楞住了, 挑眉關心道, “怎麽了?朋友圈又發什麽驚天大八卦了?”

“……不是。”阮念把手機屏幕轉向她面前, “你看這個……”

蘇棠一句“臥槽”差點兒連水噴了出來,瞪著屏幕上的數字確定自己沒看錯小數點,震驚道:“學霸別是手滑點錯了吧?轉這麽多錢給你幹嘛?你倆進行了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交易?”

阮念冤枉:“我沒有啊。”

“沒有你還收人家300塊?”蘇棠一臉黑人問號的表情, “不是30吧,是300塊錢吧?”

“不是,他給我發的是紅包,上面沒顯示多少錢的,我習慣性就點開了……”阮念把手機收回去,返回對話框想著該怎麽問他,“要是知道裏面有這麽多錢,我當然不會收啊。”

然後編輯了一條消息發過去。

-你怎麽突然給我轉這麽多錢?0.0

蔣逸舟沒有立刻回覆,大概是有事在忙,阮念猶豫了一下,還是把錢原封不動給他轉賬回去了,無論是什麽原因,貿貿然拿著他這麽多錢,她總感覺心裏不安。

“嘖,你小子就嘴貧吧,咱輝哥向來說話算話的,什麽時候放過你們鴿子?”

阮念剛發完就聞到一股刺鼻的煙味兒,擡頭看見幾個人從店門走進來,都穿著二中的校服,為首那個肩上搭著外套嘴裏叼著煙的是……李輝?!

她臉色一變,登時就低下了頭。

天吶,怎麽會在這兒碰上那個人啊?

“話真多,以後給你改名叫馬屁精得了。”

李輝似乎沒看過來這邊,領著一幫子人咋咋呼呼地跟店員進了最裏頭的卡座,張口就先要了一打啤酒。

“我靠,抽什麽煙啊,難聞死了。”

蘇棠的座位在阮念對面,正好背朝店門口,捂著鼻子嫌棄地抱怨了一句,等轉頭看的時候他們已經走過去了,沒看到臉。

“哎,阮阮,學霸回消息了沒?說什麽了?”蘇棠問她,見人低著頭像沒聽見似的,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阮阮?發什麽呆呢。”

“啊……哦,沒什麽。”阮念回神,視線焦點落回手機上,“他還沒回,應該在忙吧。”

上次在後街發生的事她沒跟蘇棠詳細說,現在更不好說了,怕她多想會擔心,而且餐都點好了,她也不能隨便說走,只希望李輝留意不到她,等吃完披薩就快點兒走,千萬別碰上面。

在學校裏還好,高二和高三兩個年級幾乎沒有交集,李輝也不清楚她和蔣逸舟在幾班。

可到了外面就不一樣了,且不說她倆是違反規定逃出來的,李輝他們人多勢眾,要幹點兒什麽還不容易,她就是想找人幫忙都不知道能找誰。

阮念心裏揣著件事兒,好好的一頓披薩吃得心不在焉食不知味,連手機提示有新消息了,居然忘記把一次性手套摘了才去碰,結果給屏幕印了個油膩膩的大拇指,蘇棠咬著披薩笑了她半天才遞過去一張濕紙巾,讓她趕緊擦擦。

“……”阮念又窘又尷尬,忙把手套摘了放邊上,擦幹凈屏幕才解鎖看消息。

-早餐錢

蔣逸舟就回了三個字,轉賬提示下方也沒有顯示對方已收款,還保持原樣,等24小時就會自動退還了。

-早餐錢也不用這麽多啊?

-今天的早餐多少錢

-外婆說可以算便宜點兒,大概3塊錢左右吧

-那就當三個月的

阮念楞了半晌,被蔣逸舟的財大氣粗驚到了,兩個人能不能同桌到三個月還不知道呢,居然就直接給她三個月的早餐錢了?而且她幫他帶早餐也只是口頭說的而已,難道這人不怕她翻臉不認賬,卷款潛逃?

-額,其實你可以一周給一次或者一個月一次的……

-麻煩

……好吧,確實像他的風格,阮念回了一個“哦”字,然後放下手機繼續吃。

這家披薩店做的披薩味道沒有特別好,但芝士的量很足,滿滿的飽腹感,阮念沒吃到一半就感覺有點兒撐了,吃不下,所以多出來的一塊蘇棠也幫她吃了,直接撐得想上大號,問店員洗手間在哪兒。

“不好意思,我們這兒店面小,沒有洗手間。”店員抱歉地笑笑,帶她到店門口往外指了個方向,“您要是真想上的話,出去直走右拐就有個公廁,不收費的。”

“……行吧,哎。”蘇棠當然知道那個免費公廁了,又臭又臟,幾百年沒人去打掃一次,但實在是急得不行,也只能將就著上了,“有帶紙巾不?借我用用。”

阮念從書包裏找了一包遞給蘇棠,她拿走就立馬沖出店了,瞧著確實是忍不住了,阮念背上書包,把蘇棠的書包也拿過來抱在懷裏,打算等她一回來就走了。

李輝那邊還在吃,估計是因為喝了酒,氣氛比方才更火熱了,吵吵嚷嚷的,引得店裏的其他學生都頻頻側目,不過看見是李輝,大家都不敢出聲說什麽,默默忍著。

畢竟是二中“榜上有名”的人物,誰惹得起,別被盯上就不錯了。

“嗡。”手機震了一下,提示有新消息進來。

-你在哪兒

頭像是蜷在深藍色圍巾裏的小白貓,備註是“蔣逸舟”……

嗯?問她在哪兒?

阮念有些猶豫,不過他也不像是會去打小報告的那種人,就如實回覆了他。

-在學校後街的披薩店,怎麽了?

-借你歷史書看看

哦,昨天買的新課本還沒補劃重點吧,今天最後一節歷史課上完,她就把書放回抽屜了,就在最上面,應該不難找的,於是回覆了讓他直接在她抽屜裏拿。

-算了,你回來再給我吧

阮念想說沒關系的,但想起蔣逸舟之前因為別人翻他桌子裏的東西就打了人,想必是非常反感的,自己肯定也不會做,就沒有再說了。

-那好,我下午回來拿給你

剛點完發送,阮念就感覺對面坐下來一個人,本就隱隱不安的某些預感驟然明晰,心裏咯噔一涼,下意識捏緊了拿著手機的手。

手機輕微地“嘟”了一聲。

可還沒等她擡眼看是誰,旁邊也站過來一個穿校服的男生,個子不太高,但身材十分粗壯,跟個木墩兒似的堵住她唯一的去路。

……完了。

“同學,這麽巧,咱們又碰面了。”李輝屈指敲了敲桌面,臉上的傷已經完全不見痕跡了,勾著一邊嘴角沖她笑,“還記得我不?”

廢話,上次帶人把周鵬打成那樣,又害她和蔣逸舟都進了派出所,蔣逸舟嘴角和手臂上的傷好幾天才消,能不記得嗎?

阮念一動不動地看著對面的人,不點頭也不搖頭,李輝問的這句話明顯只是鋪墊,她答不答都是一樣的,所以沒吭聲等他往下說。

“哎,商量個事兒吧。”李輝手臂枕在桌邊,拿起水杯晃了晃,又放下,“咱倆這麽有緣,次次都能碰上,不如交個朋友,幫我們付頓飯錢吧?”

“……”阮念目瞪口呆。

她長這麽大真的第一次見如此不要臉的人,居然說次次都能碰上很有緣就讓她付飯錢……怎麽不想想每次碰上他都是些什麽事?

阮念性子溫軟,但不代表她就要像軟柿子似的任人揉捏,這種顯而易見屬於敲詐的行為,她要是順了李輝的意思,估計以後得沒完沒了。

“我沒有帶錢。”

她說完,抱著書包就要站起來,木墩兒都不用看李輝的眼神,抱臂杵在她座位外,將她的出路堵得死死的。

阮念咬咬牙,看見端盤子的店員正好經過這桌附近,揚聲想叫人:“服……唔……”

木墩兒在她出聲的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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