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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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瑤
據仙門大會只剩十日不到，故而縱使如今有“傷”在身，一些大大小小的事項還是難免會由他一一過目。
此次大會需要有十名仙門長老坐鎮，這十個人的選舉也是重要事宜之一。
陸攸寧在修仙界中頗有盛名，且以劍術聞名世間，僅以此道之上，能敵她者尚未知一二。
縱使有，也很難有與之一試之機會。
因此關於此十人的名單，曾有數人提議將陸攸寧添置其上，然而她自己卻拒絕了。
“臨仙峰事忙，攸寧也是多虧了幾個孩子的幫協，才得以有如今的灑脫，故而這坐鎮長老一職，還是免了吧。”
木恬不語。
步秋山皺眉：“師妹，你怎麽這麽隨意推脫呢？”
陸攸寧又道：“給木師兄也尚可，木師兄於劍道之上不輸攸寧半分，若是攸寧能配得上此職位，木師兄也該能配的上的。”
木聞雙擡眼看她，神色覆雜。
木恬解釋道：“這些事情也是各門派一同商議出來的，不過攸寧既是不願，那便算了吧！”
木聞雙眸色黯淡幾分，向陸攸寧問道：“你究竟為何不願？”
因木恬之事，陸攸寧難免對木聞雙多了一些心結，堵在心中，頗為不爽。
“我今日來還有其他事要的做，只能讓師叔師兄們以及其他各門派仙友們失望了。”
簡語還在門外等她，她們二人要做的事情，才是當務之急。
木恬擡眼的一瞬，恰好與陸攸寧對上了目光，兩者皆是神色莫測。
陸攸寧神情微凝，“若是弟子不曾記錯，師叔是木系靈根，對嗎？”
對於此問，在場之人皆是不解。
木恬淡然道：“你記得不錯，我確實是木系靈根。”
陸攸寧行禮道：“多謝師叔告知。”
一字一句，刻入心間。
＊
“師伯！”
簡語見她出來，便小步跑了過來。
“發生什麽事了嗎？”
簡語皺眉，“師伯去看看就知曉了！”
＊
一間清雅的小屋內，女子的痛喊聲不絕。
圍在她身邊的皆是一群不大的女弟子，她們慌得不行，只能想辦法餵她吃丹藥。
“你不是說請你遠道峰請好朋友過來了嗎？她怎麽還沒來？”
一個十三四歲樣貌的女弟子快要哭出了聲，“我，我也不知，她說會來的。”
“啊！”
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痛喊聲。
陸攸寧和簡語乘劍過來，二人的臉色早已冷到極致。
“阿瑤，陸師姐來了，是陸師姐！”
不知是誰先欣喜若狂地喊了一聲。
繼而躺在床上被痛意折磨得快要奄奄一息的女子動了動手指，氣息極弱地擡眼向門外望去。
“陸，陸師姐！”
她此時像是被水洗過一樣狼狽，一張臉早已不見半分血色，繼而抖著想要起身，然尚未動作半分，陸攸寧已先到了她的身邊。
周遭幾個年齡更小的女弟子們見到終於來了個能救人的長輩，此時甚至哭出了聲。
陸攸寧冷聲道，“別哭，再哭我不救她了！”
眾人皆是微楞，一個個神色凝重，自覺咬緊了唇。
“伸出手來我看看！”
這個被喚作“阿瑤”的女弟子陸攸寧倒是有幾分印象的。
陸攸寧當初在清雅峰待過許久，同輩的女弟子並不多，故而特意留意了幾個人，其中寧瑤正是其一。
然而她資質並不算好，甚至可謂是差到極致，他人三天能學會的東西，讓寧瑤一碰，需要至少一個月。
故而她也只是一個外門弟子，常年住在清雅峰偏峰，就連師父也只是清雅峰的一名長老，並不是木恬本人。
這也難怪簡語並不認識寧瑤。
陸攸寧為她把了脈，“幾個月了？”
寧瑤驀地睜開眼，像是做了極可怕的噩夢一般，於午夜驚醒，駭然到極處。
見她不語，陸攸寧只好猜測，“至少兩個月了吧？”
寧瑤的唇在發著抖，身子也不知是因疼痛還是害怕，亦是輕微地顫著。
陸攸寧輕嘆一聲：“你的氣血虧損的太過嚴重，修仙之人，連氣血都穩不住，又何談靈力呢？”
寧瑤入扶安門已至少十年了，然而如今卻連一個普通人該有的體魄都不如。
即使沒有動胎氣，她如今怕是也強不到哪裏去。
而且，她似是中了什麽毒。
“你們都餵她吃了什麽丹藥？”
一個女弟子上前來，輕聲道：“就是一些養氣血的藥，還有一顆止痛丹，寧師姐她身體弱，我們也不敢隨意讓她吃藥，也不敢告訴峰內其他的長輩。”
陸攸寧冷了神色，“你們告訴木聞雙，他難道會不管嗎？”
那個女弟子神色躲閃幾分，不敢再言語。
陸攸寧心下有了數。
“寧瑤，你閉上眼！”
寧瑤似是微怔片刻才聽到陸攸寧的話。
她閉上眼去，睫毛有些許微顫。
靈力從寧瑤的眉心而入，卻似是進入了一潭死水之中，絲毫不見活氣。
陸攸寧繼而收了手，“你感覺如何？”
寧瑤睜眼，眼神空洞地搖了搖頭。
陸攸寧：“你們都出去吧，我與寧瑤說幾句話。”
女弟子們也不敢不從，皆是乖乖地出去了。
只剩簡語留在身旁，“師伯，我也要出去嗎？”
陸攸寧點頭。
簡語輕嘆一口氣，繼而神色極覆雜地出去了。
陸攸寧為房間布了結界。
繼而她看向簡語：“孩子是誰的？你若是有苦衷，我可以替你殺了那個人。”
寧瑤的神情依舊毫無波動。
陸攸寧正要繼續說些什麽，寧瑤卻驀地笑了，“若是告訴你，而那個人卻正好是你最敬重的人之一，你會殺他？”
她的笑容冷若冰霜，且是染了死氣的笑。
陸攸寧沈默片刻，繼而輕笑，一番話雲淡風輕，“我想這世間怕是沒有我不敢殺之人。”
寧瑤這次笑出了聲，“我才不信呢！”
陸攸寧：“你信與不信，我如今都在這裏坐著，只要你開口，我都會幫你。”
寧瑤低聲道：“若那個人是木聞雙呢？我的孩子是木聞雙的，你會殺他？你又怎知我是不願的呢？陸師姐！”
陸攸寧驀地起身，看向寧瑤的目光仿若在看一只毒物。
對方半爬起身，嘶聲裂肺地笑著，聲聲入耳，足以令人毛骨悚然。
她再次開口：“你會殺他？嗯？我可是知曉，他多年對你情根深種，你亦對他情意綿綿，你們二人可真是扶安門絕配啊！”
陸攸寧忍著殺意，眸子微瞇，“當年是你？”
寧瑤繼續笑著，“對，是我，你二人在山洞中發生了什麽，我都知曉，因為我之前在那裏丟了一只簪子，夜裏想起，就恰好去找了。”
天璇劍嗡嗡作響，陸攸寧心中卻難得歸於一片寧靜。
當年是多少年前了？陸攸寧如今竟記不清了。
木聞雙唯一一次走火入魔，便被她遇見了。
木聞雙是扶安門這一屆的大弟子，幾乎是全才之人，縱使陸攸寧劍法卓越超群，然而由於她入門晚，當年卻未必能贏他一二。
他們二人在外人眼中一直是佳偶自有天成，也唯有陸攸寧知曉，她這個木師兄，恃才傲物，世間恐是沒有什麽能入他的眼。
而陸攸寧自己？
她入門比木聞雙晚了整整十年，當年在這樣一個優秀至極的大師兄面前，她也只能算得上是一個新秀，經不起風霜和考驗。
偏偏，木聞雙走火入魔之日，陸攸寧就在場。
他們二人當時正好受木恬的指派，到塵世去處理一件事，木聞雙在途中受了些傷，回來時二人不得已先在一個山洞中停了腳。
那日的天並未落雨，然而雷聲不斷，也讓二人徹底斷絕了趕回門派的心。
兩人相隔數十米各自打坐，陸攸寧練氣時從不分心，故而當她發覺木聞雙的不對時，對方早已隱隱到了走火入魔之時。
她那時不由分說便開始為木聞雙輸入靈力，為他梳理經脈。
然而木聞雙的狀況又實在是太遭，等她終於控制住木聞雙的心神之時，已足足過了兩個時辰。
而此時的山洞之外又有一道雷電降下，在暗空之中，如長虹劃開天際，亦驚動了她的心神。
等到木聞雙的狀況終於好了七八分時，陸攸寧才知，原來這雷是為她結丹而來的。
那一日的山洞之外，她不曾數過天際降下來雷的數量，只道是在一切都結束之時，她已然一身鮮血，右臂森森見了骨。
可縱使如此，她還是強忍著痛意，趁著夜重，將木聞雙帶回了清雅峰內。
她向來有苦有痛皆不言說，故而等到第二日她換了一身衣衫時，從外表看去也只是神色憔悴了幾分。
木聞雙出現在了她的房門處，他的神情向來清冷，“昨晚是你為我調息的？”
陸攸寧點頭，“師兄傷重，練岔了氣，也是正常的，無需擔憂，此事我也不會說出去。”
木聞雙向來要面子，陸攸寧自然懂得分寸。
只是那時她便不太懂木聞雙看向她時的目光，明明清冷無比，卻又似深藏了什麽其他的東西。
陸攸寧一直以為那是一個強者的尊嚴。
木聞雙不再言語，告別之後便轉身離去，那時陸攸寧還大舒了一口氣，她想：幸好木聞雙不曾發現她的傷勢。
然而三天之後的事情，卻徹底毀了二人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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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攸寧在修仙界中頗有盛名，且以劍術聞名世間，僅以此道之上，能敵她者尚未知一二。
縱使有，也很難有與之一試之機會。
因此關於此十人的名單，曾有數人提議將陸攸寧添置其上，然而她自己卻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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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恬不語。
步秋山皺眉：“師妹，你怎麽這麽隨意推脫呢？”
陸攸寧又道：“給木師兄也尚可，木師兄於劍道之上不輸攸寧半分，若是攸寧能配得上此職位，木師兄也該能配的上的。”
木聞雙擡眼看她，神色覆雜。
木恬解釋道：“這些事情也是各門派一同商議出來的，不過攸寧既是不願，那便算了吧！”
木聞雙眸色黯淡幾分，向陸攸寧問道：“你究竟為何不願？”
因木恬之事，陸攸寧難免對木聞雙多了一些心結，堵在心中，頗為不爽。
“我今日來還有其他事要的做，只能讓師叔師兄們以及其他各門派仙友們失望了。”
簡語還在門外等她，她們二人要做的事情，才是當務之急。
木恬擡眼的一瞬，恰好與陸攸寧對上了目光，兩者皆是神色莫測。
陸攸寧神情微凝，“若是弟子不曾記錯，師叔是木系靈根，對嗎？”
對於此問，在場之人皆是不解。
木恬淡然道：“你記得不錯，我確實是木系靈根。”
陸攸寧行禮道：“多謝師叔告知。”
一字一句，刻入心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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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伯！”
簡語見她出來，便小步跑了過來。
“發生什麽事了嗎？”
簡語皺眉，“師伯去看看就知曉了！”
＊
一間清雅的小屋內，女子的痛喊聲不絕。
圍在她身邊的皆是一群不大的女弟子，她們慌得不行，只能想辦法餵她吃丹藥。
“你不是說請你遠道峰請好朋友過來了嗎？她怎麽還沒來？”
一個十三四歲樣貌的女弟子快要哭出了聲，“我，我也不知，她說會來的。”
“啊！”
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痛喊聲。
陸攸寧和簡語乘劍過來，二人的臉色早已冷到極致。
“阿瑤，陸師姐來了，是陸師姐！”
不知是誰先欣喜若狂地喊了一聲。
繼而躺在床上被痛意折磨得快要奄奄一息的女子動了動手指，氣息極弱地擡眼向門外望去。
“陸，陸師姐！”
她此時像是被水洗過一樣狼狽，一張臉早已不見半分血色，繼而抖著想要起身，然尚未動作半分，陸攸寧已先到了她的身邊。
周遭幾個年齡更小的女弟子們見到終於來了個能救人的長輩，此時甚至哭出了聲。
陸攸寧冷聲道，“別哭，再哭我不救她了！”
眾人皆是微楞，一個個神色凝重，自覺咬緊了唇。
“伸出手來我看看！”
這個被喚作“阿瑤”的女弟子陸攸寧倒是有幾分印象的。
陸攸寧當初在清雅峰待過許久，同輩的女弟子並不多，故而特意留意了幾個人，其中寧瑤正是其一。
然而她資質並不算好，甚至可謂是差到極致，他人三天能學會的東西，讓寧瑤一碰，需要至少一個月。
故而她也只是一個外門弟子，常年住在清雅峰偏峰，就連師父也只是清雅峰的一名長老，並不是木恬本人。
這也難怪簡語並不認識寧瑤。
陸攸寧為她把了脈，“幾個月了？”
寧瑤驀地睜開眼，像是做了極可怕的噩夢一般，於午夜驚醒，駭然到極處。
見她不語，陸攸寧只好猜測，“至少兩個月了吧？”
寧瑤的唇在發著抖，身子也不知是因疼痛還是害怕，亦是輕微地顫著。
陸攸寧輕嘆一聲：“你的氣血虧損的太過嚴重，修仙之人，連氣血都穩不住，又何談靈力呢？”
寧瑤入扶安門已至少十年了，然而如今卻連一個普通人該有的體魄都不如。
即使沒有動胎氣，她如今怕是也強不到哪裏去。
而且，她似是中了什麽毒。
“你們都餵她吃了什麽丹藥？”
一個女弟子上前來，輕聲道：“就是一些養氣血的藥，還有一顆止痛丹，寧師姐她身體弱，我們也不敢隨意讓她吃藥，也不敢告訴峰內其他的長輩。”
陸攸寧冷了神色，“你們告訴木聞雙，他難道會不管嗎？”
那個女弟子神色躲閃幾分，不敢再言語。
陸攸寧心下有了數。
“寧瑤，你閉上眼！”
寧瑤似是微怔片刻才聽到陸攸寧的話。
她閉上眼去，睫毛有些許微顫。
靈力從寧瑤的眉心而入，卻似是進入了一潭死水之中，絲毫不見活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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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瑤睜眼，眼神空洞地搖了搖頭。
陸攸寧：“你們都出去吧，我與寧瑤說幾句話。”
女弟子們也不敢不從，皆是乖乖地出去了。
只剩簡語留在身旁，“師伯，我也要出去嗎？”
陸攸寧點頭。
簡語輕嘆一口氣，繼而神色極覆雜地出去了。
陸攸寧為房間布了結界。
繼而她看向簡語：“孩子是誰的？你若是有苦衷，我可以替你殺了那個人。”
寧瑤的神情依舊毫無波動。
陸攸寧正要繼續說些什麽，寧瑤卻驀地笑了，“若是告訴你，而那個人卻正好是你最敬重的人之一，你會殺他？”
她的笑容冷若冰霜，且是染了死氣的笑。
陸攸寧沈默片刻，繼而輕笑，一番話雲淡風輕，“我想這世間怕是沒有我不敢殺之人。”
寧瑤這次笑出了聲，“我才不信呢！”
陸攸寧：“你信與不信，我如今都在這裏坐著，只要你開口，我都會幫你。”
寧瑤低聲道：“若那個人是木聞雙呢？我的孩子是木聞雙的，你會殺他？你又怎知我是不願的呢？陸師姐！”
陸攸寧驀地起身，看向寧瑤的目光仿若在看一只毒物。
對方半爬起身，嘶聲裂肺地笑著，聲聲入耳，足以令人毛骨悚然。
她再次開口：“你會殺他？嗯？我可是知曉，他多年對你情根深種，你亦對他情意綿綿，你們二人可真是扶安門絕配啊！”
陸攸寧忍著殺意，眸子微瞇，“當年是你？”
寧瑤繼續笑著，“對，是我，你二人在山洞中發生了什麽，我都知曉，因為我之前在那裏丟了一只簪子，夜裏想起，就恰好去找了。”
天璇劍嗡嗡作響，陸攸寧心中卻難得歸於一片寧靜。
當年是多少年前了？陸攸寧如今竟記不清了。
木聞雙唯一一次走火入魔，便被她遇見了。
木聞雙是扶安門這一屆的大弟子，幾乎是全才之人，縱使陸攸寧劍法卓越超群，然而由於她入門晚，當年卻未必能贏他一二。
他們二人在外人眼中一直是佳偶自有天成，也唯有陸攸寧知曉，她這個木師兄，恃才傲物，世間恐是沒有什麽能入他的眼。
而陸攸寧自己？
她入門比木聞雙晚了整整十年，當年在這樣一個優秀至極的大師兄面前，她也只能算得上是一個新秀，經不起風霜和考驗。
偏偏，木聞雙走火入魔之日，陸攸寧就在場。
他們二人當時正好受木恬的指派，到塵世去處理一件事，木聞雙在途中受了些傷，回來時二人不得已先在一個山洞中停了腳。
那日的天並未落雨，然而雷聲不斷，也讓二人徹底斷絕了趕回門派的心。
兩人相隔數十米各自打坐，陸攸寧練氣時從不分心，故而當她發覺木聞雙的不對時，對方早已隱隱到了走火入魔之時。
她那時不由分說便開始為木聞雙輸入靈力，為他梳理經脈。
然而木聞雙的狀況又實在是太遭，等她終於控制住木聞雙的心神之時，已足足過了兩個時辰。
而此時的山洞之外又有一道雷電降下，在暗空之中，如長虹劃開天際，亦驚動了她的心神。
等到木聞雙的狀況終於好了七八分時，陸攸寧才知，原來這雷是為她結丹而來的。
那一日的山洞之外，她不曾數過天際降下來雷的數量，只道是在一切都結束之時，她已然一身鮮血，右臂森森見了骨。
可縱使如此，她還是強忍著痛意，趁著夜重，將木聞雙帶回了清雅峰內。
她向來有苦有痛皆不言說，故而等到第二日她換了一身衣衫時，從外表看去也只是神色憔悴了幾分。
木聞雙出現在了她的房門處，他的神情向來清冷，“昨晚是你為我調息的？”
陸攸寧點頭，“師兄傷重，練岔了氣，也是正常的，無需擔憂，此事我也不會說出去。”
木聞雙向來要面子，陸攸寧自然懂得分寸。
只是那時她便不太懂木聞雙看向她時的目光，明明清冷無比，卻又似深藏了什麽其他的東西。
陸攸寧一直以為那是一個強者的尊嚴。
木聞雙不再言語，告別之後便轉身離去，那時陸攸寧還大舒了一口氣，她想：幸好木聞雙不曾發現她的傷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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