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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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竇公子此時已經人都傻了,還是天工門的長老進來把他拎出去的。結界只是防止拮臺上的戰鬥波及到他處而以，而金丹期的擂臺，顯然是攔不住這些化神長老的。
他現在是煩死這姓竇的了,簡直不知所謂。方才要是衛晞來不及反應,出手的人就要是他了。這要是一個來不及,他這個化神臉都要丟盡了。
能讓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傷人,他以後還有臉在外面混麽。
而衛晞又一次當眾渡劫。
是的，又。
而且還還還是打完人就渡劫。
小弟子們一一數過他打的人,那個王岜澹肯定不是什麽好東西,謝江源亦不能算好人,之前那個陰孽真人就更不必提了,合該千刀萬剮。
好像每打一個都不是啥好人,那這個姓竇的,是好人麽？
不知道怎麽的，這說法一時就這麽傳了出去。還有人問到了小道童和石大志這裏,小道童笑嘻嘻的混了過去,倒是石大志雖不知詳情，但細一想,“好像的確打的都不是好人啊！”
不止現在,以後也是的。
這可算是半個實錘了，好家夥，一時之間竇家那位公子不知道在背後幹了什麽惡事的傳言這就傳出來了。
等衛晞渡完劫才發覺這事的鄭之道：“……”
罷了,傳言應當也沒錯。
他是清楚衛晞的因果道的,自然也更清楚只是將對方臉上劃一道,又踹上一腳。侮辱性是挺強的,但那一腳其實並沒有傷到哪裏，臉上的傷也能用藥很快愈合。修士體質一般都好,除非極個別，那是連疤都不會留。
就這，他小師弟都能直接引來雷劫，可見這小子在背後肯定敢沒少幹惡事。
石大志更是不覺得他說錯了。
畢竟他想起來了，他有聽過這個姓竇的。也不怪其看不起女修，畢竟他可沒少抓女修折辱，拳打腳踢以及更嚴重的都有做過，甚至被他毀容餵蛇的都有。
整日如此對待女修，又怎麽可能瞧得起？
要知道一般人對待妖獸尚且都不會如此殘忍。
這般一想起來，石大志便覺得他說的不光沒錯，還挺對的。甚至當時應該多說兩句……可惜不能告訴任何人。
外面人傳得也太簡單了，就不能往更惡的地方想一想麽。
不過小道童還挺擔心的，“你這張嘴啊，這是能沒證據亂說的麽，現在傳成這樣，回頭竇家肯定來找你算帳。”
“我才不怕。”石大志仰著頭道。
那個姓竇的就是人渣。
要不是打不過，他真想回頭晚上去套他麻袋……不知不覺，他跟醫谷的楚悅夏想法竟然神奇的同步了。
可見惡心的人惡心在方方面面，討厭他的人只多不少。
衛晞渡完劫便直接閉關了。
天工門自然有的是靜室，門主親自出面，給衛晞挑了最好的一間。又在外面布了法陣，還安排人同劍宗人一起守著。
鄭之道本該操心這事兒，奈何大比並未停下，他還要在那邊看著弟子們。顧朝華亦是要參與大比的，還是戚景琛自告奉勇，表示他去就行。
他的劍還沒煉好，如今提著把隨處可見的大眾貨，就那麽守在了靜室門口。
那邊鄭之道則是見到了竇夫人。
就知道這位肯定會找來，所以他才不能長時間看著師弟。而且人在天工門，雖不是劍宗本宗，但其實也沒什麽太大的危險。
有戚景琛在，完全不必太過擔心。
那邊顧朝華則還要顧著門內弟子，不過這事兒他很熟練了。出去時只是看了一眼大堂，便擡腳離開了。
鄭師兄在此，什麽都不必擔憂。
屋內竇夫人直言道：“讓你們宗門的那個小弟子以死謝罪，他胡說八道，對我兒的聲譽造成了極大的影響。”
鄭之道一聽這話連茶都沒給他上，只道：“他只是說了實話，王岜澹謝江源以及陰孽，有一個算一個的確不是好人罷了。至於你兒子的事，那是外面的人傳的，同他有什麽幹細，他可沒說一句姓竇的也是個惡人這樣的話。”
“若不是他，那些人豈會如此傳得沸沸揚揚。”
“那也你兒子自己先行為不端，聽說不少女修都對他很有意見，這也能怪到我宗弟子身上去？”
鄭之道乃劍宗長老中最為霸道的一個，平日不顯是因為跟自己人在一塊兒霸道個什麽勁兒。
更尤其衛晞那性格他越看越喜歡，要不是師叔的徒弟，他都想搶一搶。然而如今有人上門要他劍宗弟子性命，這位執掌瑤光峰，這些年來又時常對外進行交流的鄭長老就不可能受這個氣。
他沒直接把人打出去，已經是看在此地是天工門，動手鬧大了等同於是在給天門工沒臉。
竇夫人被氣得夠嗆，“你是想說我兒活該了？此事皆因你劍宗而起，就算那小弟子沒錯，衛晞呢……”
“小師弟當眾渡劫也是錯？還是他該強忍下來，或者自斷修為選擇不渡這個劫？”
鄭之道冷笑道：“竇夫人如果是來開玩笑的，還是請回吧！”
這位竇夫人年輕時如此還能說是天真率直，如今都這把年紀了，心思卻一點兒也不漲。不過也難怪，竇家主可不希望自家夫人太聰明吧想來。
一個愚蠢好忽悠，修為又不弱的夫人，才是他真正想要的。
是以在他的故意呵護之下，這麽些年了，這位是光長年齡不漲智商。
外界還有不少人稱這是神仙眷侶，多年如一日，將夫人寵得依舊天真不谙世事。但看得明白的人誰不清楚那位竇家主是怎麽想的，真愛一個人外面還能領回來一個私生子？
說什麽不舍得你受生產之苦，那最後的這個兒子又是哪裏來的？
石頭縫裏蹦出來的麽？
鄭之道不欲再同對方多說，這要真是他小師叔的道侶，那就是再胡攪瞞纏他也得忍，一個竇家的夫人，那就不一樣了。
正準備送客，就聽竇夫人道：“要人命確實過份了些，你們劍宗向來看重弟子，哪怕是這些煉氣期。不過此事必須要給我們竇家一個交待……”前面說得還像點兒樣子，然而話風一轉，“讓衛晞出來同眾人說明白，他沒有什麽靠打惡人引雷劫的功法。”
鄭之道越發不耐，“小師弟在閉關。”
“那就任由我兒子被那些人亂傳？”竇夫人聲音都高了不止一個度。
鄭之道：“你也可以讓你兒子發天道誓言，此誓一發，不比我小師弟出來說什麽都管用。”
“天道誓言那是能亂發的麽？”竇夫人立馬道。
鄭之道直接起身，“那我小師弟剛渡完劫就要出來給你兒子證明這個？”他突然想起衛晞曾經說過的一句話，別當天下人皆你媽，他此時此刻，覺得竇夫人就很有這個潛質。
簡直心裏一點兒數都沒有。
竇夫人還要糾纏，鄭之道卻忍不了了，他直接撥劍，還沒動手，就見竇夫人突然被嚇哭了。
鄭之道：“……”
他記得當年跟小師叔走在一起時，這位也沒這麽的嬌弱吧！
這些年竇家主到底是怎麽養的，真當養嬌花兒麽？修行界的女修，還能有這樣的麽？
最終竇夫人還是被趕出去了，鄭之道一點兒也不慣著她。最後對方還說是要去找清霜真人說此事，然而鄭之道完全不怕。
這女人能不能見到小師叔都是兩說，更別提小師叔壓根不會再管她的事情。
衛晞這一閉關，直接把整個修行界大比給閉過去了。
出關的時候天工門內已經沒有多少人了，不過甄宥乾沒走，他跟小道童還有石大志玩兒得很好。
其實主要是石大志，二人如今很有共同語言。
至於小道童則是包打聽，甄宥乾好散消息，某種程度上他倆也是配合默契。就連當日竇夫人來找鄭之道的事情，分明在場也沒其他人，也不知怎的被他打聽到了。
“他是瘋了麽？”甄宥乾十分不解，“張口就要人以死謝罪，怎麽想的。”
“因為她傲慢。”
衛晞正好出來，聞言解釋道：“不光是她，就連那位竇公子也是一樣。不然他也不至於不將對手當回事，直接無視了人家向我約戰。”
先前在大殿上竇夫人說的話就能看出，她不將人命當回事兒，或者說是不將普通人的性命當回事兒。
當然，像石大志這種煉氣期，恐怕在對方眼裏也同普通人一個級別的。
而且自私自利，不在意別人如何，只看自己的得失。所以竇夫人雖說做得離奇，細想還是能理解的。
畢竟據說竇家主對她無有不應，被慣得吧！
衛晞閉關一月，出來外面已經鬧得沸沸揚揚的。
離奇的是竇家主並未為此事前來，仿佛什麽都沒發生似的。最終竇夫人還是帶著兒子回去了，臨走還說這事兒沒完。
但回了竇家之後，卻似乎被勸住了。
至於甄宥乾好奇的小道童是怎麽打聽來這消息的，已知當時在場沒有其他人，除去鄭之道就是那個竇夫人了。
想必是對方回去之後氣不過，說了什麽才傳了出來。
衛晞突然想起，“我方才出關同景琛一起過來時，怎麽好多弟子都瞧著我們，眼神好像不太對啊！”
因為不像是有什麽惡意的樣子，所以衛晞也沒仔細深究。
聞言，小道童面色古怪。
石大志激動的眼睛都亮了，甄宥乾則是一臉吃瓜看好戲的表情，還圍著衛晞和戚景琛二人轉了一圈。
“……”
衛晞隱約意識到了什麽，“不會吧！”
他閉關時當時其實已經鞏固得差不多了，然而突有所感，所以修為還在增漲。彼時收拾了竇公子給的修為已經漲完了其實，但此時突然增長，而且因果線還在外伸……
衛晞突然意識到了什麽。
因果循環，善惡有報，戚家算計戚景琛，如今戚家的算計全部落空，然而戚景琛身上卻還有停靈丹。
此時，正是戚景琛身上的停靈丹要被解除了。
不同於增漲修為時，因果線是各式各樣顏色的線，是能被人看到的。衛晞不想被發現，於是火速打開結界招呼戚景琛進來。
也幸好人就在靜室門口，不然肯定來不及。
然而即便如此，還是被人瞧見了當時的畫面。從他身上延伸出來的紅線，把戚景琛一裹，拉了進去。
其實拉人的是衛晞，但那情況下，沒人在意這點，只關註到了重點。
所以今日他們出關，眾人的眼神才會那麽奇怪。
雙修。
衛晞抽了抽嘴角，所以現在外面不會是在傳他饑不擇食……呸，總之閉關途中還不忘歡好之事，拉了戚景琛一起進去雙修吧！
“說起來這個事情啊，要從……”甄宥乾轉完了，才開始準備發表長篇大論，然而衛晞已經不想聽了，馬上打斷問起：
“姓竇的現在怎麽樣了。”
“慘得很呢，這回還連累了竇家。”石大志立馬被轉移了話題，“他幹的那些事兒已經被全扒出來了。”
人要為點小惡，比如出門時踢了一腳墻，隨地吐痰這種，只要當時沒被人瞧見，基本也就穩穩的了。然而但凡涉及到大事，尤其是人命之時，哪怕你藏得再好，也總有被人翻出來的一日。
事情只要做過，就會留有痕跡。
小事之所以不被發現，是因為沒人會較爭追究那個鞋印是哪兒來的，地上是誰沒素質吐得痰，但大事卻是不同。
尤其此次流言傳得是沸沸揚揚的，自然就有人琢磨。這人多了總有人會知道點兒什麽，更何況被害者總有親朋好友。
以往覺得不可能是這樣大家族的公子幹的，哪怕他曾出現在附近也沒多想。如今一細琢磨，可能還真是他啊！
凡事就怕深究。
尤其等竇夫人來找鄭之道時的聊天傳出去一些之後，不少原本不當回事兒，覺得只是個巧合的人也在想。
是啊！
都這樣了，你發個天道誓言，說自己往日沒幹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也便罷了。傷人命都不算，在修行界，外出遇仇人鬥法，你死我活的事情基本是個修士都經歷過。天道也不會因此苛責，這個誓大部分人都敢放心發，畢竟沒仇沒怨，就算是整天打生打死的修士，也不至於天天害人去啊！
竇公子不敢發，很多人就覺得肯定有問題了。
這一折騰，竇公子以前幹的那些事，就全被掀出來了。
戚家好歹還是跟陰孽說好了還沒開始抓人，竇公子手裏面可是有不少受害的女修。先前只是他們家族內部的一些小丫頭之類的，後來可能覺得沒勁兒，就開始在外面找散修，甚至中間還有一個百花宮的弟子遇害。
衛晞也是直到如今，才得知對方究竟幹過什麽惡心事兒。
“當時還是打輕了啊！”
畢竟只以為是個大腦發育不全的腦殘，而且總歸還是要給天工門點面子，在人家地盤上真把人打出個好歹來，天工門也得頭疼。
誰知道是這麽一個人渣。
“戚家呢？”
衛晞想起來，戚家解散時停靈丹都沒解，怎麽突然就解了。要說是因為他晉階的緣故，渡完劫時也沒動靜啊！
“戚夫人死了。”
小道童立即回答，“不過戚景媛好像跑了。”
原來如此。
衛晞想，停靈丹的事情戚家其他人可能不清楚，但戚夫人勢必知道。甚至當初算計戚景琛，這位夫人也是一同的。
所以戚家其他人如何並不怎麽重要，只要戚家主夫妻二人糟了報應，停靈丹自然也就迎刃而解。
而據說戚夫人死前其實是被人廢了修為，這也對上了。
她想拿捏戚景琛的修為，最終自己卻先在修行上出了大差錯。
這麽久以來，衛晞對自己的因果道了解得還不夠透徹，但卻大概已經能猜出是怎麽回事兒了。知道了戚家主夫妻二人的下場後，他便又開始關註竇公子的下場。
竇家比戚家顯然是要厲害一些的，雖然沒有大乘期，但化神卻是不少。
加上此事不是竇家主所以，而是家中公子。
估計會選擇交出那位竇公子來以保全家族。
而衛晞所料不錯，在他出關後的第三日，便聽說了竇公子的死訊。
一時之間，衛晞除魔衛士之名也同時被傳了出去。修行界開始從王岜澹開始，講他這一路的經歷，順便猜測：
誰會是下一個？
“不過都這樣了，應該不會還有人不長眼往上撞吧！”
這時，
有人幽幽道：“不一定呢，當初我們也覺得沒人那麽蠢了，不就立馬出了個姓竇的……”
他不信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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竇公子此時已經人都傻了,還是天工門的長老進來把他拎出去的。結界只是防止拮臺上的戰鬥波及到他處而以，而金丹期的擂臺，顯然是攔不住這些化神長老的。
他現在是煩死這姓竇的了,簡直不知所謂。方才要是衛晞來不及反應,出手的人就要是他了。這要是一個來不及,他這個化神臉都要丟盡了。
能讓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傷人,他以後還有臉在外面混麽。
而衛晞又一次當眾渡劫。
是的，又。
而且還還還是打完人就渡劫。
小弟子們一一數過他打的人,那個王岜澹肯定不是什麽好東西,謝江源亦不能算好人,之前那個陰孽真人就更不必提了,合該千刀萬剮。
好像每打一個都不是啥好人,那這個姓竇的,是好人麽？
不知道怎麽的，這說法一時就這麽傳了出去。還有人問到了小道童和石大志這裏,小道童笑嘻嘻的混了過去,倒是石大志雖不知詳情，但細一想,“好像的確打的都不是好人啊！”
不止現在,以後也是的。
這可算是半個實錘了，好家夥，一時之間竇家那位公子不知道在背後幹了什麽惡事的傳言這就傳出來了。
等衛晞渡完劫才發覺這事的鄭之道：“……”
罷了,傳言應當也沒錯。
他是清楚衛晞的因果道的,自然也更清楚只是將對方臉上劃一道,又踹上一腳。侮辱性是挺強的,但那一腳其實並沒有傷到哪裏，臉上的傷也能用藥很快愈合。修士體質一般都好,除非極個別，那是連疤都不會留。
就這，他小師弟都能直接引來雷劫，可見這小子在背後肯定敢沒少幹惡事。
石大志更是不覺得他說錯了。
畢竟他想起來了，他有聽過這個姓竇的。也不怪其看不起女修，畢竟他可沒少抓女修折辱，拳打腳踢以及更嚴重的都有做過，甚至被他毀容餵蛇的都有。
整日如此對待女修，又怎麽可能瞧得起？
要知道一般人對待妖獸尚且都不會如此殘忍。
這般一想起來，石大志便覺得他說的不光沒錯，還挺對的。甚至當時應該多說兩句……可惜不能告訴任何人。
外面人傳得也太簡單了，就不能往更惡的地方想一想麽。
不過小道童還挺擔心的，“你這張嘴啊，這是能沒證據亂說的麽，現在傳成這樣，回頭竇家肯定來找你算帳。”
“我才不怕。”石大志仰著頭道。
那個姓竇的就是人渣。
要不是打不過，他真想回頭晚上去套他麻袋……不知不覺，他跟醫谷的楚悅夏想法竟然神奇的同步了。
可見惡心的人惡心在方方面面，討厭他的人只多不少。
衛晞渡完劫便直接閉關了。
天工門自然有的是靜室，門主親自出面，給衛晞挑了最好的一間。又在外面布了法陣，還安排人同劍宗人一起守著。
鄭之道本該操心這事兒，奈何大比並未停下，他還要在那邊看著弟子們。顧朝華亦是要參與大比的，還是戚景琛自告奉勇，表示他去就行。
他的劍還沒煉好，如今提著把隨處可見的大眾貨，就那麽守在了靜室門口。
那邊鄭之道則是見到了竇夫人。
就知道這位肯定會找來，所以他才不能長時間看著師弟。而且人在天工門，雖不是劍宗本宗，但其實也沒什麽太大的危險。
有戚景琛在，完全不必太過擔心。
那邊顧朝華則還要顧著門內弟子，不過這事兒他很熟練了。出去時只是看了一眼大堂，便擡腳離開了。
鄭師兄在此，什麽都不必擔憂。
屋內竇夫人直言道：“讓你們宗門的那個小弟子以死謝罪，他胡說八道，對我兒的聲譽造成了極大的影響。”
鄭之道一聽這話連茶都沒給他上，只道：“他只是說了實話，王岜澹謝江源以及陰孽，有一個算一個的確不是好人罷了。至於你兒子的事，那是外面的人傳的，同他有什麽幹細，他可沒說一句姓竇的也是個惡人這樣的話。”
“若不是他，那些人豈會如此傳得沸沸揚揚。”
“那也你兒子自己先行為不端，聽說不少女修都對他很有意見，這也能怪到我宗弟子身上去？”
鄭之道乃劍宗長老中最為霸道的一個，平日不顯是因為跟自己人在一塊兒霸道個什麽勁兒。
更尤其衛晞那性格他越看越喜歡，要不是師叔的徒弟，他都想搶一搶。然而如今有人上門要他劍宗弟子性命，這位執掌瑤光峰，這些年來又時常對外進行交流的鄭長老就不可能受這個氣。
他沒直接把人打出去，已經是看在此地是天工門，動手鬧大了等同於是在給天門工沒臉。
竇夫人被氣得夠嗆，“你是想說我兒活該了？此事皆因你劍宗而起，就算那小弟子沒錯，衛晞呢……”
“小師弟當眾渡劫也是錯？還是他該強忍下來，或者自斷修為選擇不渡這個劫？”
鄭之道冷笑道：“竇夫人如果是來開玩笑的，還是請回吧！”
這位竇夫人年輕時如此還能說是天真率直，如今都這把年紀了，心思卻一點兒也不漲。不過也難怪，竇家主可不希望自家夫人太聰明吧想來。
一個愚蠢好忽悠，修為又不弱的夫人，才是他真正想要的。
是以在他的故意呵護之下，這麽些年了，這位是光長年齡不漲智商。
外界還有不少人稱這是神仙眷侶，多年如一日，將夫人寵得依舊天真不谙世事。但看得明白的人誰不清楚那位竇家主是怎麽想的，真愛一個人外面還能領回來一個私生子？
說什麽不舍得你受生產之苦，那最後的這個兒子又是哪裏來的？
石頭縫裏蹦出來的麽？
鄭之道不欲再同對方多說，這要真是他小師叔的道侶，那就是再胡攪瞞纏他也得忍，一個竇家的夫人，那就不一樣了。
正準備送客，就聽竇夫人道：“要人命確實過份了些，你們劍宗向來看重弟子，哪怕是這些煉氣期。不過此事必須要給我們竇家一個交待……”前面說得還像點兒樣子，然而話風一轉，“讓衛晞出來同眾人說明白，他沒有什麽靠打惡人引雷劫的功法。”
鄭之道越發不耐，“小師弟在閉關。”
“那就任由我兒子被那些人亂傳？”竇夫人聲音都高了不止一個度。
鄭之道：“你也可以讓你兒子發天道誓言，此誓一發，不比我小師弟出來說什麽都管用。”
“天道誓言那是能亂發的麽？”竇夫人立馬道。
鄭之道直接起身，“那我小師弟剛渡完劫就要出來給你兒子證明這個？”他突然想起衛晞曾經說過的一句話，別當天下人皆你媽，他此時此刻，覺得竇夫人就很有這個潛質。
簡直心裏一點兒數都沒有。
竇夫人還要糾纏，鄭之道卻忍不了了，他直接撥劍，還沒動手，就見竇夫人突然被嚇哭了。
鄭之道：“……”
他記得當年跟小師叔走在一起時，這位也沒這麽的嬌弱吧！
這些年竇家主到底是怎麽養的，真當養嬌花兒麽？修行界的女修，還能有這樣的麽？
最終竇夫人還是被趕出去了，鄭之道一點兒也不慣著她。最後對方還說是要去找清霜真人說此事，然而鄭之道完全不怕。
這女人能不能見到小師叔都是兩說，更別提小師叔壓根不會再管她的事情。
衛晞這一閉關，直接把整個修行界大比給閉過去了。
出關的時候天工門內已經沒有多少人了，不過甄宥乾沒走，他跟小道童還有石大志玩兒得很好。
其實主要是石大志，二人如今很有共同語言。
至於小道童則是包打聽，甄宥乾好散消息，某種程度上他倆也是配合默契。就連當日竇夫人來找鄭之道的事情，分明在場也沒其他人，也不知怎的被他打聽到了。
“他是瘋了麽？”甄宥乾十分不解，“張口就要人以死謝罪，怎麽想的。”
“因為她傲慢。”
衛晞正好出來，聞言解釋道：“不光是她，就連那位竇公子也是一樣。不然他也不至於不將對手當回事，直接無視了人家向我約戰。”
先前在大殿上竇夫人說的話就能看出，她不將人命當回事兒，或者說是不將普通人的性命當回事兒。
當然，像石大志這種煉氣期，恐怕在對方眼裏也同普通人一個級別的。
而且自私自利，不在意別人如何，只看自己的得失。所以竇夫人雖說做得離奇，細想還是能理解的。
畢竟據說竇家主對她無有不應，被慣得吧！
衛晞閉關一月，出來外面已經鬧得沸沸揚揚的。
離奇的是竇家主並未為此事前來，仿佛什麽都沒發生似的。最終竇夫人還是帶著兒子回去了，臨走還說這事兒沒完。
但回了竇家之後，卻似乎被勸住了。
至於甄宥乾好奇的小道童是怎麽打聽來這消息的，已知當時在場沒有其他人，除去鄭之道就是那個竇夫人了。
想必是對方回去之後氣不過，說了什麽才傳了出來。
衛晞突然想起，“我方才出關同景琛一起過來時，怎麽好多弟子都瞧著我們，眼神好像不太對啊！”
因為不像是有什麽惡意的樣子，所以衛晞也沒仔細深究。
聞言，小道童面色古怪。
石大志激動的眼睛都亮了，甄宥乾則是一臉吃瓜看好戲的表情，還圍著衛晞和戚景琛二人轉了一圈。
“……”
衛晞隱約意識到了什麽，“不會吧！”
他閉關時當時其實已經鞏固得差不多了，然而突有所感，所以修為還在增漲。彼時收拾了竇公子給的修為已經漲完了其實，但此時突然增長，而且因果線還在外伸……
衛晞突然意識到了什麽。
因果循環，善惡有報，戚家算計戚景琛，如今戚家的算計全部落空，然而戚景琛身上卻還有停靈丹。
此時，正是戚景琛身上的停靈丹要被解除了。
不同於增漲修為時，因果線是各式各樣顏色的線，是能被人看到的。衛晞不想被發現，於是火速打開結界招呼戚景琛進來。
也幸好人就在靜室門口，不然肯定來不及。
然而即便如此，還是被人瞧見了當時的畫面。從他身上延伸出來的紅線，把戚景琛一裹，拉了進去。
其實拉人的是衛晞，但那情況下，沒人在意這點，只關註到了重點。
所以今日他們出關，眾人的眼神才會那麽奇怪。
雙修。
衛晞抽了抽嘴角，所以現在外面不會是在傳他饑不擇食……呸，總之閉關途中還不忘歡好之事，拉了戚景琛一起進去雙修吧！
“說起來這個事情啊，要從……”甄宥乾轉完了，才開始準備發表長篇大論，然而衛晞已經不想聽了，馬上打斷問起：
“姓竇的現在怎麽樣了。”
“慘得很呢，這回還連累了竇家。”石大志立馬被轉移了話題，“他幹的那些事兒已經被全扒出來了。”
人要為點小惡，比如出門時踢了一腳墻，隨地吐痰這種，只要當時沒被人瞧見，基本也就穩穩的了。然而但凡涉及到大事，尤其是人命之時，哪怕你藏得再好，也總有被人翻出來的一日。
事情只要做過，就會留有痕跡。
小事之所以不被發現，是因為沒人會較爭追究那個鞋印是哪兒來的，地上是誰沒素質吐得痰，但大事卻是不同。
尤其此次流言傳得是沸沸揚揚的，自然就有人琢磨。這人多了總有人會知道點兒什麽，更何況被害者總有親朋好友。
以往覺得不可能是這樣大家族的公子幹的，哪怕他曾出現在附近也沒多想。如今一細琢磨，可能還真是他啊！
凡事就怕深究。
尤其等竇夫人來找鄭之道時的聊天傳出去一些之後，不少原本不當回事兒，覺得只是個巧合的人也在想。
是啊！
都這樣了，你發個天道誓言，說自己往日沒幹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也便罷了。傷人命都不算，在修行界，外出遇仇人鬥法，你死我活的事情基本是個修士都經歷過。天道也不會因此苛責，這個誓大部分人都敢放心發，畢竟沒仇沒怨，就算是整天打生打死的修士，也不至於天天害人去啊！
竇公子不敢發，很多人就覺得肯定有問題了。
這一折騰，竇公子以前幹的那些事，就全被掀出來了。
戚家好歹還是跟陰孽說好了還沒開始抓人，竇公子手裏面可是有不少受害的女修。先前只是他們家族內部的一些小丫頭之類的，後來可能覺得沒勁兒，就開始在外面找散修，甚至中間還有一個百花宮的弟子遇害。
衛晞也是直到如今，才得知對方究竟幹過什麽惡心事兒。
“當時還是打輕了啊！”
畢竟只以為是個大腦發育不全的腦殘，而且總歸還是要給天工門點面子，在人家地盤上真把人打出個好歹來，天工門也得頭疼。
誰知道是這麽一個人渣。
“戚家呢？”
衛晞想起來，戚家解散時停靈丹都沒解，怎麽突然就解了。要說是因為他晉階的緣故，渡完劫時也沒動靜啊！
“戚夫人死了。”
小道童立即回答，“不過戚景媛好像跑了。”
原來如此。
衛晞想，停靈丹的事情戚家其他人可能不清楚，但戚夫人勢必知道。甚至當初算計戚景琛，這位夫人也是一同的。
所以戚家其他人如何並不怎麽重要，只要戚家主夫妻二人糟了報應，停靈丹自然也就迎刃而解。
而據說戚夫人死前其實是被人廢了修為，這也對上了。
她想拿捏戚景琛的修為，最終自己卻先在修行上出了大差錯。
這麽久以來，衛晞對自己的因果道了解得還不夠透徹，但卻大概已經能猜出是怎麽回事兒了。知道了戚家主夫妻二人的下場後，他便又開始關註竇公子的下場。
竇家比戚家顯然是要厲害一些的，雖然沒有大乘期，但化神卻是不少。
加上此事不是竇家主所以，而是家中公子。
估計會選擇交出那位竇公子來以保全家族。
而衛晞所料不錯，在他出關後的第三日，便聽說了竇公子的死訊。
一時之間，衛晞除魔衛士之名也同時被傳了出去。修行界開始從王岜澹開始，講他這一路的經歷，順便猜測：
誰會是下一個？
“不過都這樣了，應該不會還有人不長眼往上撞吧！”
這時，
有人幽幽道：“不一定呢，當初我們也覺得沒人那麽蠢了，不就立馬出了個姓竇的……”
他不信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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