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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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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

直到進了傳送陣,樓扶圖都暈暈乎乎的,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就這麽簡單地上來了。

他特地找了個遠離陣紋的位置避嫌,整個人縮在最角落的凳子上,盡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最後上來的那個青袍道修似乎和蘇姑娘認識,蘇姑娘見到他時臉上的驚喜遮都遮不住,但她肩上的那個靈寵好像不怎麽喜歡他,自從那個道修上來後臉一直拉著,時不時翻一個白眼,一直到從傳送陣中出來都沒個好臉色。

終於來到期盼已久的南州,樓扶圖表面不顯,心裏卻是無比的雀躍。

仔細將袋子裏的上品靈石數了幾遍,確定是五十枚後,樓扶圖將靈石遞給蘇姣,眼中滿是感激:“蘇姑娘,這是五十枚上品靈石,謝謝你願意和我拼陣。”

蘇姣接過來從裏面數出二十枚後又將袋子還給他:“只用二十枚就行。”

“這怎麽行!”樓扶圖不肯接:“應該是五十枚的。”

蘇姣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裴無予和雲序他們:“一次花費一百枚上品靈石,我們這邊占了四個位置,你占了一個,所以只出二十枚就行了。”

說著,蘇姣將袋子塞回他手中:“好了,我不缺這一點靈石,拿著吧,煉器師大會加油。”

樓扶圖攥著靈石袋,眼睛慢慢紅了:“蘇姑娘,我叫樓扶圖,我們黑狐一族煉器水平很好的,如果以後你來找我煉器,我不收錢。”

聞言,蘇姣唇角輕輕揚了揚:“嗯,樓扶圖是嗎?我記住了,以後會再見的。”

妖蹤,隅黎山。

隅黎山是一處獨立於六界之外的小天地,此地萬年前曾是妖族祖神長居之地,祖神隕落後,此地便成為妖族聖地,除大祭司外,任何人不得進入。

在這方小天地中,日月分開,一半白晝,一半長夜,兩地交匯之處,是一面陡峭山壁,金日高懸其左,垂下耀眼燦光,弦月高懸其右,灑下如瀑清輝。

在燦光與清輝的映印下,石壁上的鎏金小字熠熠生輝。

隨著日月光華垂落而下的,是一條清泉瀑布,瀑布底下是一個看不清深淺的墨色寒潭,寒潭邊有一塊數丈高的黑色巨石,石邊倚著一人,正一下一下地撥弄著身前的一把長琴。

琴弦被人撥動,卻未發出任何聲響。

妖隨黎恍若不覺,素白手指勾起一條琴弦從琴頭順至琴尾,再從琴尾撫至琴頭。

他的臉隱在陰影之下,看不清神色,只薄唇抿成一條直線,顯得他周身的氣質愈發疏離冰冷。

一萬三千四百二十一年,自那人隕落後,浮黎琴封音,再未被人彈響。

妖隨黎一下一下地撫著手中的長琴,臉上的表情愈發孤寂冰冷。

就在這時,他手下的琴弦突然輕輕顫了一下。

妖隨黎撫琴的手瞬間停住,瞳孔縮至針尖大小,指尖無意識地輕輕顫抖。

“錚——”

一聲醇厚空遠的琴音剎那間響徹山谷,刻在石壁上萬年來未曾增減的百妖譜上突然出現三個小字,存在感十足地擠入一眾叱咤風雲的大妖王名字中間。

——樓扶圖。

“蘇姑娘,我會畫符,我畫符水平很好的,如果以後你來找我畫符,我也不收錢的。”

和樓扶圖分開後,蘇姣在南都城裏租了個院子,東西剛收拾好,裴無予就推門進來,湊近她笑意盈盈地說了這番話。

蘇姣整理床鋪的手一頓,臉騰地一下就紅了。

裴無予勾唇笑了笑,欺身上前,擡手將她耳側垂落的碎發捋至耳後,眼底,柔情瀲灩:“之前在下的問題蘇姑娘說要想想,現在想好了麽?在下日思夜想,非常想知道蘇姑娘的答案。”

要命要命,這小輩真的好會!

裴無予深深地註視著她,目光直白又壓抑,專註又克制,蘇姣被他的目光勾的心底狂跳,只覺得一股熱意不停地往臉上轟,險些招架不住。

“我……”

剛想說話,眼前突然暗了。

雙眼被溫熱掌心蒙上,下唇被人輕輕咬了一下,之後,溫熱壓了上來,唇瓣廝磨。

蘇姣眼前一片黑暗,唇上變得又燙又熱,裴無予輕輕將她推到榻上,低頭親著她,舌尖抵開她的齒關,一點一點纏上她的舌頭,空出來的左手握上她的右手,手指一根一根嵌進她的指縫,與她緊緊相扣。

蘇姣被他親的暈暈乎乎地,只知道呆呆地張著嘴任由他攻城略地,過了好久才含糊著呻/吟了一聲,左手摸索著輕輕推了推他的胸/口,臉也側了側,想避開他來勢洶洶的吻。

裴無予雖然某些時候強勢的不似平時,但很多時候還是很溫柔守禮的,見蘇姣掙紮,裴無予主動松開了手,但卻沒有從床上起來,只是眉眼含笑地看著她,指腹有一下沒一下的在她手腕上輕輕摩挲。

蘇姣感覺手腕上被他摩挲過的地方仿佛激起了一陣又一陣的細小電流,順著那片皮膚一路向上,刺激的她頭皮發麻。

蘇姣無意識地咬了咬下唇,卻突然想到眼前人剛對這兩片唇瓣做了很過分的事,臉頰瞬間飛上兩片紅暈,原本咬著紅唇的貝齒也飛快地松了口。

那兩片艷紅的唇瓣剛被人百般磋磨過,又突然被輕輕咬了一下,上面頓時出現一個淺淺的齒痕,蘇姣紅著臉,眼睛瞥向一邊,不敢看裴無予的眼睛,語氣似不滿似嗔怒:“我、我還沒給你答案呢。”

蘇姣不知道的是,她現在臉頰緋紅,眼底水光瀲灩,紅唇嬌艷似血,上面印著一個淺淺的齒痕,瞧著又可憐又嬌媚。

裴無予眸底微微暗了暗,一抹淺淺的琥珀色一閃而過。

他低下頭,下巴輕輕在蘇姣手腕上蹭了蹭,柔聲道:“姣姣,答案。”

蘇姣呼吸瞬間停滯了一下,不太自在地抽回手,轉身背對著他,眼睛看向別處,小聲嘀咕了句:“別撒嬌。”

聞言,裴無予輕輕笑了一聲,從榻上起來,半蹲在她身前,眼睛和她對視:“姣姣,答案。”

蘇姣瞥了他一眼,面上不動聲色,心裏卻砰砰直跳。

面前的青年一身寬袖青衫,眉眼清雋,如琢如磨,眼底映著深深情意,半分未曾遮掩。

蘇姣被他看的神魂顛倒,鬼使神差的,低頭在他唇上輕輕啄了一下。

親完蘇姣才猛地回過神,心中小鹿亂跳。

她花了好大力氣才勉強壓下心中的羞澀,故作鎮定地望著身前的青年:“嗯,這就是我的答案。”

裴無予定定地看了她半晌,突然笑了,他道:“姣姣,你好可愛。”

蘇姣臉一紅,伸手輕輕捏了捏青年的臉,嗔怪道:“我比你大,所以不準說我可愛。”

哼,沒禮貌的小輩。

裴無予從善如流地改了口,眼底溢滿了笑意:“嗯,不說了。”

他握著蘇姣的手,漂亮的桃花眼裏盛滿了情意,微揚的眼尾勾起一抹淺淺的緋色,昳麗惑人。

蘇姣聽見他低聲道:“所以,姣姣是答應我了麽?做我的道侶……”

他話還沒說完,遠方天際突然滾來陣陣雷聲,方才還是晴空萬裏的天幕瞬間被濃厚漆黑的烏雲遮住,一道道驚雷在院子上空炸響。

只是瞬間便出了這般變故,蘇姣心中一驚,下意識看向裴無予。

裴無予彎眸一笑,安慰她道:“沒關系,這是雷劫。”

蘇姣:“?”

雷劫還沒關系?

裴無予松開她的手,低頭輕輕在她下唇上咬了一口:“姣姣,等我回來。”

在他動作間,原本就聲勢浩大的雷雲愈發濃重,天雷似是被什麽激怒了一般,驚雷滾滾壓下,一時間電光大作。

裴無予嘴角輕輕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卻未被蘇姣看見。

輕輕碰了碰她的臉頰,裴無予又道了句“等我回來”身影便消失在原地。

【臥槽,何方道友在此渡劫!】

【1L-樓主:我說一句裴無予是天衍界千歲內天賦第一人沒人反對吧,瞅瞅這雷劫的架勢,九重天雷,這還只是元嬰境跨化神境,這也太牛逼了吧!#圖#、#圖#、#圖#。】

【2L-snsk :臥槽,這也太誇張了,元嬰境居然引來九重天雷,換我是會死的吧,絕對會被劈的連灰都不剩,大佬就是大佬!】

【3L-容哥勇敢飛:慕了,我也想被九重天雷劈一次爽一把,沒有經歷過九重雷劫的人生有什麽意義,heitui!】

【4L-裴無予第一小迷妹:emmm 只有我一個人覺得這雷雲過了麽?九重天雷不是一般只有修為在出竅期以上才有一定幾率遇上嗎?我哥才元嬰啊,沒必要吧這。】

【5L-裴無予0908:其實我也覺得有些不太對勁,這天雷都劈了四十九道了吧,怎麽感覺還要劈下去啊……】

【6L-絕美帥咕咕:樓上兩個漁粉是被害妄想癥吧,渡劫招來這麽多雷雲不是正好說明裴無予天賦異稟嗎?現在劈的有多狠,雷劫一過下的靈氣雨也會比任何人都多好嗎?一切都是按照流程來的,人天雷又不是和你哥有仇,會刻意尋機報覆。】

【7L-jsk:樓上鴿哥正好提醒我了,兄弟們,還等什麽,九重天雷降下的靈氣雨啊,千年難得一遇,這不沖一波?】

【8L-讓我暴富吧:艹,我心動了,南州是吧,我這就去了,不求一夜修為暴漲,只求讓我蹭點。】

【9L-小哥哥哥哥哥哥:這裏組團拼傳送陣,有人嗎?十缺九,湊夠即傳,不耽擱。】

遠方雷聲陣陣,蘇姣獨自一人坐在床上,心裏擔憂的不行。

但雷劫終究是修士修行路上不可避免的一關,旁人幫襯不得,蘇姣只是有些後悔剛才沒給裴無予塞一些護身靈器。

又一道雷光劃過天際,蘇姣無意間瞥見窗邊閃過一道黑影,想了一下,蘇姣試探著喊了聲:“雲序?”

那道黑影這才慢慢從陰影中走了出來。

從第一聲雷聲響起來的時候,外面就下起了小雨,後來雷聲越來越大,雨也越下越大,雲序進屋時,渾身都濕透了,也不知道它在窗戶那裏站了多久。

蘇姣見狀,忙用布巾給它擦身上的水,邊擦邊數落它:“天這麽冷怎麽還淋雨,傻站在外面,不會進來嗎?非要我喊你?”

雲序下頜繃得死緊,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目光在她嫣紅的唇瓣上停留了一下,然後低下了頭,一聲不吭,任由她數落。

蘇姣只顧著給它擦身子,沒註意到它這一眼,見它不說話,蘇姣手上動作一停,突然輕輕嘆了一口氣。

蘇姣心裏有些悵然,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雲序不再願意和她交流,每次他倆說話,都是蘇姣一個人在說,雲序一直沈默著,偶爾才會回應她一下,但都是一些很簡單的詞。

明明在昉聽山的時候不是這樣的。

雲序會很主動地和她交流,會捉魚送給她,也會在午後偷偷溜進房間擠到蘇姣枕邊和她一起睡。

可自從離開上京後,雲序就再也沒有和她一起睡過,總是一個人躲在房間裏發呆,鮮少出門。

蘇姣不知道到底哪裏出了問題,她低頭看著床上的雲序,小黑龍沈默地坐在床上,低眉垂目,尾巴很乖地縮在身後,上面駭人的箭傷早已消失不見了。

雲序那天受的傷很重,龍族本身恢覆力驚人,但它尾巴上的箭傷卻一直不見好,蘇姣費了很多心思才給它養好了。

想到這兒,蘇姣小心地摸了摸它的尾巴,低聲問它:“尾巴還疼嗎?”

雲序搖了搖頭。

蘇姣伸手輕輕拉住了它的右爪,見它沒掙紮,便順勢握緊了些:“雲序,這段時間我想了很多,但我想不明白我們之間出了什麽問題,在上京的時候發生了很多事,我們好像很久沒有這樣坐在一起心平氣和的聊聊了。”

“雲序,在昉聽山的時候我一直把你看做自己的後輩,自己的孩子,你對我來說一直都很重要,我不想和你把關系鬧僵,我以前從未養過孩子,在和後輩相處上沒有經驗,但我願意改的,你可不可以告訴我,我應該怎樣做?”

蘇姣握著它的爪子,與它額頭相抵,聲音溫和輕緩:“雲序,我說這麽多是希望你明白,我很喜歡你,你在我心裏的位置沒有任何人可以取代,在我的未來裏,一直都有你。”

雲序擡眸和她對視,蘇姣不躲不避,眸底有著溫和的包容與真誠,卻唯獨沒有雲序想要的愛戀與深摯。

雲序突然感到一種深深的疲憊與絕望。

她愛自己,可也愛那個人修。

她能給自己的愛,與自己想要的愛,從來都不是一種。

突然開竅意識到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麽,卻在此刻被愛戀對象親自否定,哀莫大於心死,雲序只覺得絕望如潮水一般一點一點將它的心腐蝕。

就這樣吧。

雲序深深地凝視著面前的人。

它不應該渴求更多的,就這樣就很好,能一直呆在她身邊,即使她永遠給不了自己回應。

雲序仰頭輕輕蹭了蹭蘇姣的臉,一瞬間心底所有的嫉妒執拗與求而不得全都深深地掩藏了起來。

“姣姣。”

雲序眸底藏著隱隱的水光:“就這樣就很好,你沒做錯什麽,之前都是我不對,我以後不那樣了。”

聞言,蘇姣眼睛微微一亮,唇角不可抑制地往上牽了牽:“真的嗎?”

雲序點點頭,又輕輕蹭了蹭她的臉,強行將眼淚逼了回去,低聲道:“我以後會聽你的話,會陪著你,不再惹你生氣。”

它表現的實在太乖了,蘇姣心底藏了很久的一個念頭突然蠢蠢欲動起來。

“以後真的都聽我的?”

雲序點點頭,細聲細氣道:“嗯。”

蘇姣簡直心花怒放:“那要不先喊聲娘聽聽?”

三崽心如死灰:就這樣吧,能一直陪在她身邊就好。

二十萬字後。

三崽強勢霸道:“姣姣,是裴無予親的你舒服還是我親的你舒服?”

圍觀群眾:這天雷和裴神無冤無仇,怎麽可能會尋機報覆。

天雷:奪妻之仇不共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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