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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雪：你當我傻嗎？
周承睿也知道，這解釋肯定行不通，可一時半刻，他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不過有一點，他是知道的，絕不能讓杜若雪厭惡自己。
上輩子，在積雲寺驚鴻一瞥，她傾心自己，可如今，積雲寺沒見到...對了，積雲寺，那次驚鴻一瞥，有可能是杜若雪設計的，如此說來，她是早就傾心自己的，想來，不會因為這件事，厭惡自己？
這個認知讓周二皇子安心不少，他輕咳一聲，打算先把山匪的事情解決了。
杜若雪目瞪口呆地看見，周二皇子指著臂間傷口，言之鑿鑿金侍衛背棄太子，綁架皇子意圖不軌。又說什麽揚州主帥王驍，足智多謀英勇善戰，聽聞二皇子被綁，當機立斷派兵剿匪，不但救下了二皇子，還將之前被綁來的趙公子及村民，一並救了。
她心裏這會兒，有無數個疑問，周承睿是怎麽把趙謹言救下來的？是怎麽知道山匪和太子勾結的？又是怎麽找到山匪位置的？
不過看著周二皇子說完話，又回覆了慣常的冰冷模樣，她頓時沒了說話的欲望。
五年，上輩子整整五年，她竟都被蒙在鼓裏，識人不明到如此地步，難怪最終會眾叛親離，死得還真不算冤。
周承睿：快來問我啊，我都恢覆君子風範了，你怎麽還不來跟我說話？
不過一直等到將人送回吳府，周二皇子都沒等到杜若雪開口，他有心先挑起話題，可是杜若雪根本不理，就這麽試探了一路，跟杜若雪道別時，周二皇子不得不開始暗自猜測，難道，杜若雪真的厭惡了自己？
不會的，一定不會的，她可是上輩子，唯一一個全心全意待自己的人，她怎會厭惡自己呢？不會的，一定不會的...
雨滴砸在冰冷的漢白玉石階上，發出了細小的聲響，在寂靜的夜裏，這聲音被放大了許多，小小的孩子裹緊衣裳，悄悄動動已經跪麻的腿。
他這舉動，頓時換來一聲訓罵，面容蒼老的姑姑舉著戒尺，厲聲道：“娘娘交代了，不跪到子時，不許起來。”
小孩兒臉色白了幾分，不得不低下頭，咬牙忍住腿上傳來的陣陣痛麻。
是為了什麽來著，對了，是因為父皇今日興起，去考了皇子功課，自己和大哥背了同篇文章，回宮後娘親聽聞，自己竟沒壓大哥一頭，頓時氣的不輕，罰了自己背一晚上文章不算，夜深後，還要來這裏跪倒子時。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跪了，這懲罰，隔三差五就來一次，周承睿已經習慣，甚至以往跪著的時候，還能分出心思去看看地面的螞蟻。
但這次不一樣，他跪在地面，卻無心去想螞蟻為何總是辛勞，反而隱約有些不安，仿佛，有什麽事還沒做，或者，有什麽人還沒見？
有什麽人呢？冰冷的皇宮裏，會有人等自己嗎？不會的，那是哪裏？腦海裏浮現出個高高的臺階，拾階而上，映入眼簾的是隱在深山裏的尖頂。
積雲寺，那是積雲寺，對了，這世上，唯一一個將全心全意待自己的人，正在那裏等著...
周承睿猛地起身，帶翻了一旁的小桌，茶杯茶具劈裏啪啦掉了一地。
守在門外的探子找到機會，連忙出聲：“二皇子，京中來了消息。”
周承睿冷冷應了一聲，揉了額間片刻，聲音嘶啞：“說。”
“之前扣下的那位崔姑娘全都招了。”
崔姑娘？什麽崔姑娘？周承睿的思緒，大半還留著剛剛的夢裏，日頭明晃晃地掛在天上，積雲寺尖頂在層疊的樹冠中，隱約可見，他快步跑去，卻怎麽跑也跑不到。
這是，忘了崔姑娘是誰？見二皇子久久沒開口，探子只得小聲提醒：“就是在積雲寺扣下的那姑娘，說是崔家小姐。”
聽到積雲寺三個字，周承睿猛地擡起頭，是了，這輩子並不是他沒跑到積雲寺，而是那人並沒去，金燦燦的大殿佛像後，是另外一個人。
“她說什麽？”周承睿聲音冷得仿佛能凝結成冰。
“她說...”探子驀地打了個寒戰，“她說那是她和崔公子設下的圈套，只不過為了讓杜家小姐出些醜，沒什麽惡意的。”
這個探子的話音剛落，陰影裏又出現了另一個探子：“回稟二皇子，杜家小姐已經返京了。”
返京了？怎麽會？周承睿楞了楞，臉色漸漸轉暗。
積雲寺是個圈套、杜若雪連夜下揚州、幾次接觸下來，她對自己和趙謹言沒什麽不同、知曉自己身份後，她一反常態不願開口，甚至，如今毫無預兆地，返回了京城...
電光火石之間，周承睿明白過來，錯了，原來一切，都是自己想錯了！
她上輩子會嫁給自己，一半因為積雲寺的驚鴻一瞥，另一半，可能只是為了西征？不，可能大半都是為了西征，當初那雪中送炭的軍糧，才是她嫁給自己的目的。
為了西征能勝，為了黎民不至受苦，她拼了命嫁給自己，後來又為了不讓太子得逞，她進了雲臺大營，帥兵闖進了金殿。這一切，和自己都沒關系。自己竟可笑的顛倒了因果，以為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
不對，如果她全然無意，為什麽要繡那只鷹？
周承睿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伸手在懷裏摸索起來。不見了，那方繡帕不見了，明明一刻不離身的帶了五年，怎麽會不見了？哦，對了，那是上一世的事情，今生今世，別說是繡帕，她甚至連話，都不想多說。
沒有繡帕的認知，讓周承睿沈默許久，他微微合起眼睛，又猛地睜開，在床頭翻找起來。
待將雪白的包裹捧在手裏，他終於長出口氣，笑著摩挲一會兒，才小心翼翼打開個包袱角，隨著白色綢緞展開，一只活靈活現的青蛙露出頭來，仔細看去，能發現這是硯臺的蓋子。
周承睿輕輕按上青蛙圓圓的眼睛，臉色好了不少，沒了繡帕至少還有硯臺，對，硯臺。
硯臺，他指尖動作一頓，硯臺，這硯臺，也不是給自己的，這是她誤以為自己是趙謹言，才特意準備的。
不是自己的幾個字，仿佛帶著刀，周承睿只覺得心上一疼，眼底泛起血絲。不是我的，竟不是我的，什麽都不是我的...
是啊，憑什麽是自己的，一晚晚的冰冷地磚，還沒跪清醒嗎？從小時候起，不就應該明白了嗎？哪有什麽東西，會真正是自己的？
父親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不順心便可以輕易奪去自己性命，母親是高貴的皇妃，卻因失望自己不是太子，非打即罵，連爹娘都不是自己的，那還有什麽東西，什麽人，會是自己的？
上輩子，他以為，自己終於擁有了一個人，哪怕是在已經失去之後，但如今看來，連杜若雪傾心中意，都不是自己的...
是啊，怎麽會是自己的呢？周承睿啊周承睿，你還真是貪心，貪戀溫暖不算，竟還想奢望這世間最奢侈的真心？
臉上露出個嘲諷的笑容，他捏住青蛙硯臺朝地上砸去，可在最後關頭，又險險收了力道。握著青蛙靜默半晌，他又將青蛙小心放回了布包，仔仔細細包裹起來。
屋外的兩個探子等了很久，都沒聽見二皇子有什麽吩咐，他們對視一眼，從彼此眼裏看出了憂懼。
又過了半盞茶的時間，周二皇子一襲白衣，淡然將房門推開。
“走吧，返京。”
凝墨打開油紙包，將青團往前送：“小姐，您要的青團。”
杜若雪哦了一聲，接過青團兩口吃下去，又開始盯著車外出神。
圍剿山匪，不對，圍剿太子近侍的經過，她已經了解了大概。當初周承睿以身為餌，大模大樣走進了寨子裏，他身後跟著的探子，一路悄悄跟著，才摸清了各路關卡。
至於他為什麽堅持要親自犯險，還有那背柴的老者是誰，杜若雪暫時還未摸到頭腦。
不過對於他為何話多，杜若雪倒是有了猜測，多半是為了拖延時間，等著手下前來匯合，真是人不可貌相，要不是親眼所見，杜若雪絕不會相信，那人竟可以口若懸河，舌燦蓮花。
眼見杜若雪神色越來越奇怪，凝墨不得不開口：“小姐，您倒是說句話啊。”
“哦。”杜若雪拍拍臉頰，試圖打起精神，還沒等說話，先看到包袱裏黑乎乎的衣角。
憑著這麽個衣角，她瞬間認出了這是周承睿的衣服：“這個，沒還他嗎？”
“走得急了，沒來得及去還，而且，也不知道二皇子住在哪兒，所以想著回了京裏，再送還二皇子府上。”凝墨邊說邊理包裹，把衣角塞了回去。
杜若雪皺著眉，看了片刻：“拿來我看看。”
接過衣服，她上下摸索兩下，找到縫制接口，哢嚓一聲，將衣服直接撕開了。
“小、小姐？”凝墨驚了。
杜若雪將兩側紗料快速扯掉，衣服中間裹著的軟甲，徹底展露出來。
那軟甲不知是什麽材質做成，做工精良重量卻極輕，細密的小環一圈套著一圈，杜若雪抽劍試探著刺上去，無論什麽角度都很難將這圓環鏈鎖甲刺穿。
他是，怕自己受傷，特意將這軟甲，脫給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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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雪：你當我傻嗎？
周承睿也知道，這解釋肯定行不通，可一時半刻，他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不過有一點，他是知道的，絕不能讓杜若雪厭惡自己。
上輩子，在積雲寺驚鴻一瞥，她傾心自己，可如今，積雲寺沒見到...對了，積雲寺，那次驚鴻一瞥，有可能是杜若雪設計的，如此說來，她是早就傾心自己的，想來，不會因為這件事，厭惡自己？
這個認知讓周二皇子安心不少，他輕咳一聲，打算先把山匪的事情解決了。
杜若雪目瞪口呆地看見，周二皇子指著臂間傷口，言之鑿鑿金侍衛背棄太子，綁架皇子意圖不軌。又說什麽揚州主帥王驍，足智多謀英勇善戰，聽聞二皇子被綁，當機立斷派兵剿匪，不但救下了二皇子，還將之前被綁來的趙公子及村民，一並救了。
她心裏這會兒，有無數個疑問，周承睿是怎麽把趙謹言救下來的？是怎麽知道山匪和太子勾結的？又是怎麽找到山匪位置的？
不過看著周二皇子說完話，又回覆了慣常的冰冷模樣，她頓時沒了說話的欲望。
五年，上輩子整整五年，她竟都被蒙在鼓裏，識人不明到如此地步，難怪最終會眾叛親離，死得還真不算冤。
周承睿：快來問我啊，我都恢覆君子風範了，你怎麽還不來跟我說話？
不過一直等到將人送回吳府，周二皇子都沒等到杜若雪開口，他有心先挑起話題，可是杜若雪根本不理，就這麽試探了一路，跟杜若雪道別時，周二皇子不得不開始暗自猜測，難道，杜若雪真的厭惡了自己？
不會的，一定不會的，她可是上輩子，唯一一個全心全意待自己的人，她怎會厭惡自己呢？不會的，一定不會的...
雨滴砸在冰冷的漢白玉石階上，發出了細小的聲響，在寂靜的夜裏，這聲音被放大了許多，小小的孩子裹緊衣裳，悄悄動動已經跪麻的腿。
他這舉動，頓時換來一聲訓罵，面容蒼老的姑姑舉著戒尺，厲聲道：“娘娘交代了，不跪到子時，不許起來。”
小孩兒臉色白了幾分，不得不低下頭，咬牙忍住腿上傳來的陣陣痛麻。
是為了什麽來著，對了，是因為父皇今日興起，去考了皇子功課，自己和大哥背了同篇文章，回宮後娘親聽聞，自己竟沒壓大哥一頭，頓時氣的不輕，罰了自己背一晚上文章不算，夜深後，還要來這裏跪倒子時。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跪了，這懲罰，隔三差五就來一次，周承睿已經習慣，甚至以往跪著的時候，還能分出心思去看看地面的螞蟻。
但這次不一樣，他跪在地面，卻無心去想螞蟻為何總是辛勞，反而隱約有些不安，仿佛，有什麽事還沒做，或者，有什麽人還沒見？
有什麽人呢？冰冷的皇宮裏，會有人等自己嗎？不會的，那是哪裏？腦海裏浮現出個高高的臺階，拾階而上，映入眼簾的是隱在深山裏的尖頂。
積雲寺，那是積雲寺，對了，這世上，唯一一個將全心全意待自己的人，正在那裏等著...
周承睿猛地起身，帶翻了一旁的小桌，茶杯茶具劈裏啪啦掉了一地。
守在門外的探子找到機會，連忙出聲：“二皇子，京中來了消息。”
周承睿冷冷應了一聲，揉了額間片刻，聲音嘶啞：“說。”
“之前扣下的那位崔姑娘全都招了。”
崔姑娘？什麽崔姑娘？周承睿的思緒，大半還留著剛剛的夢裏，日頭明晃晃地掛在天上，積雲寺尖頂在層疊的樹冠中，隱約可見，他快步跑去，卻怎麽跑也跑不到。
這是，忘了崔姑娘是誰？見二皇子久久沒開口，探子只得小聲提醒：“就是在積雲寺扣下的那姑娘，說是崔家小姐。”
聽到積雲寺三個字，周承睿猛地擡起頭，是了，這輩子並不是他沒跑到積雲寺，而是那人並沒去，金燦燦的大殿佛像後，是另外一個人。
“她說什麽？”周承睿聲音冷得仿佛能凝結成冰。
“她說...”探子驀地打了個寒戰，“她說那是她和崔公子設下的圈套，只不過為了讓杜家小姐出些醜，沒什麽惡意的。”
這個探子的話音剛落，陰影裏又出現了另一個探子：“回稟二皇子，杜家小姐已經返京了。”
返京了？怎麽會？周承睿楞了楞，臉色漸漸轉暗。
積雲寺是個圈套、杜若雪連夜下揚州、幾次接觸下來，她對自己和趙謹言沒什麽不同、知曉自己身份後，她一反常態不願開口，甚至，如今毫無預兆地，返回了京城...
電光火石之間，周承睿明白過來，錯了，原來一切，都是自己想錯了！
她上輩子會嫁給自己，一半因為積雲寺的驚鴻一瞥，另一半，可能只是為了西征？不，可能大半都是為了西征，當初那雪中送炭的軍糧，才是她嫁給自己的目的。
為了西征能勝，為了黎民不至受苦，她拼了命嫁給自己，後來又為了不讓太子得逞，她進了雲臺大營，帥兵闖進了金殿。這一切，和自己都沒關系。自己竟可笑的顛倒了因果，以為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
不對，如果她全然無意，為什麽要繡那只鷹？
周承睿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伸手在懷裏摸索起來。不見了，那方繡帕不見了，明明一刻不離身的帶了五年，怎麽會不見了？哦，對了，那是上一世的事情，今生今世，別說是繡帕，她甚至連話，都不想多說。
沒有繡帕的認知，讓周承睿沈默許久，他微微合起眼睛，又猛地睜開，在床頭翻找起來。
待將雪白的包裹捧在手裏，他終於長出口氣，笑著摩挲一會兒，才小心翼翼打開個包袱角，隨著白色綢緞展開，一只活靈活現的青蛙露出頭來，仔細看去，能發現這是硯臺的蓋子。
周承睿輕輕按上青蛙圓圓的眼睛，臉色好了不少，沒了繡帕至少還有硯臺，對，硯臺。
硯臺，他指尖動作一頓，硯臺，這硯臺，也不是給自己的，這是她誤以為自己是趙謹言，才特意準備的。
不是自己的幾個字，仿佛帶著刀，周承睿只覺得心上一疼，眼底泛起血絲。不是我的，竟不是我的，什麽都不是我的...
是啊，憑什麽是自己的，一晚晚的冰冷地磚，還沒跪清醒嗎？從小時候起，不就應該明白了嗎？哪有什麽東西，會真正是自己的？
父親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不順心便可以輕易奪去自己性命，母親是高貴的皇妃，卻因失望自己不是太子，非打即罵，連爹娘都不是自己的，那還有什麽東西，什麽人，會是自己的？
上輩子，他以為，自己終於擁有了一個人，哪怕是在已經失去之後，但如今看來，連杜若雪傾心中意，都不是自己的...
是啊，怎麽會是自己的呢？周承睿啊周承睿，你還真是貪心，貪戀溫暖不算，竟還想奢望這世間最奢侈的真心？
臉上露出個嘲諷的笑容，他捏住青蛙硯臺朝地上砸去，可在最後關頭，又險險收了力道。握著青蛙靜默半晌，他又將青蛙小心放回了布包，仔仔細細包裹起來。
屋外的兩個探子等了很久，都沒聽見二皇子有什麽吩咐，他們對視一眼，從彼此眼裏看出了憂懼。
又過了半盞茶的時間，周二皇子一襲白衣，淡然將房門推開。
“走吧，返京。”
凝墨打開油紙包，將青團往前送：“小姐，您要的青團。”
杜若雪哦了一聲，接過青團兩口吃下去，又開始盯著車外出神。
圍剿山匪，不對，圍剿太子近侍的經過，她已經了解了大概。當初周承睿以身為餌，大模大樣走進了寨子裏，他身後跟著的探子，一路悄悄跟著，才摸清了各路關卡。
至於他為什麽堅持要親自犯險，還有那背柴的老者是誰，杜若雪暫時還未摸到頭腦。
不過對於他為何話多，杜若雪倒是有了猜測，多半是為了拖延時間，等著手下前來匯合，真是人不可貌相，要不是親眼所見，杜若雪絕不會相信，那人竟可以口若懸河，舌燦蓮花。
眼見杜若雪神色越來越奇怪，凝墨不得不開口：“小姐，您倒是說句話啊。”
“哦。”杜若雪拍拍臉頰，試圖打起精神，還沒等說話，先看到包袱裏黑乎乎的衣角。
憑著這麽個衣角，她瞬間認出了這是周承睿的衣服：“這個，沒還他嗎？”
“走得急了，沒來得及去還，而且，也不知道二皇子住在哪兒，所以想著回了京裏，再送還二皇子府上。”凝墨邊說邊理包裹，把衣角塞了回去。
杜若雪皺著眉，看了片刻：“拿來我看看。”
接過衣服，她上下摸索兩下，找到縫制接口，哢嚓一聲，將衣服直接撕開了。
“小、小姐？”凝墨驚了。
杜若雪將兩側紗料快速扯掉，衣服中間裹著的軟甲，徹底展露出來。
那軟甲不知是什麽材質做成，做工精良重量卻極輕，細密的小環一圈套著一圈，杜若雪抽劍試探著刺上去，無論什麽角度都很難將這圓環鏈鎖甲刺穿。
他是，怕自己受傷，特意將這軟甲，脫給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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