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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要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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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要做什麽

萬幸她們並沒離開太遠,車夫立即掉頭,不多時就返回山腳下,車還未停穩,杜若雪匆忙翻身而下。

“小...公子莫急,不會有事的。何況按李夫人說的,那些山賊也不多。”

杜若雪一向有主意,凝墨鮮少見到她急成這樣,心裏又是擔憂又是焦急。

不過她的焦急中,又帶著些疑惑,那位李夫人,看起來並不像壞人,對那雙兒女也是打心眼裏疼愛。

要是她真如小姐猜測那般,隱瞞了事實,那她究竟是想做什麽?

杜若雪聽了安慰,反而更急了:“凝墨,快點。那些人...”

那些人功夫不差,他們卻只有兩人,趙公子身手應該不錯,至於衛顏,她還沒見衛顏出過手。

這麽兩個人要真對上那些人,正面交鋒倒也罷了,要是被暗算偷襲,結局如何還真不好說。

杜若雪越想越擔憂,腳下生風,跑得更快了。

不到一柱香的時間,兩人再次返回山洞。

洞口黑黝黝的,不見光線,也沒個動靜。

“李夫人?衛顏?趙公子?”杜若雪連著喊了幾聲,無人應答。

人呢?是中計被擒住了?還是已經走了?

依趙公子的身手,真要是被擒住,少不得打鬥一番,杜若雪蹲下身仔細查看,地面除了些淺淺足跡,並無雜亂不合理之處。

那就不是被擒,至少,不是在洞口被擒。

依照趙公子和衛顏的為人,明知洞裏只有孤兒寡母,是不會主動進洞的,思來想去,也就只有已離開,或在洞裏中埋伏兩種可能。

杜若雪理清來龍去脈,對著洞口喊道:“餵,有沒有人,沒人我就走了啊。”

說罷,她對著凝墨眨眨眼,伸出兩個手指,對著洞口做了個走的手勢。

“走吧,竟沒人,那這些吃食,我們還是拿回去吧。”

凝墨心領神會,跟在杜若雪身後,躡手躡腳往山洞走去。

山洞裏光線較暗,又過於空蕩,縱使她們再過謹慎,也有些窸窸窣窣聲響。

杜若雪身形微頓,伸手摸向腰間,卻摸了個空。

她微一遲疑,記了起來,糟了,慌亂間竟將軟劍,忘在了馬車上。

也不知洞裏是否有危險,她如今沒武器傍身,在掉頭回去和入洞查看之間,杜若雪猶豫片刻,擡腿朝著山洞深處走去。

山洞裏靜悄悄的,除她們腳步聲外,再無聲響。

杜若雪進到洞穴深處,看見地上有些幹草敗枝,還隱約有生火痕跡,不過那痕跡很淺,應該是火沒燃多久,就被破滅了。

這山洞並不算大,又沒有通風口,稍有行軍常識的都能知道,在洞裏不易生火。

可見,這李夫人的確不應熟悉軍中的人,換而言之,她確不應該了解那些冷僻兵器。

杜若雪撿起根樹枝,翻了翻篝火灰燼,又仔細檢查過四周,除了生活痕跡外,她還發現了些食物點心。

這些東西都包著油紙,明顯慌亂之中隨手抓來的,油紙上真是沾了灰塵血跡。

杜若雪撿起一包,輕輕打開,發覺點心雖已碎成幾塊,但依舊能看出起原本精巧模樣。

這種點心,不像是平常人家能買得起的,也算符合李夫人的身份。

可滿家滅門的時候,李夫人還有閑心帶上幾包點心?這,也有點說不通啊。

杜若雪看著油紙包上碩大的李字,蹙眉良久,壓低聲音說了聲走。

這些人既不在山洞,那就只可能是去了李府,可她偏偏,不知道李府在哪裏。

“小姐,您別急,難說那李花匠的家就在...”馬車顛了顛,將凝墨的話打斷。

“不會的。”杜若雪撿起軟劍,重新配在腰間。

熟悉的觸感讓她心神暫定,她便撫摸劍穗上的圓珠,邊解釋道:“李花匠是種花的,家裏想必需要很大的空場和大片土地,在鎮子裏地少人多,光是這一點,就會不便。”

這話十分在理,凝墨跟著點點頭,想到情形未知的那兩人,焦急地抿住嘴唇。

然而,此刻就算再急,除了去李家鎮打探外,也沒更好辦法。

凝墨安靜坐了一會兒,見杜若雪急得蹙眉,便挑開帷裳催促道:“再快些。”

說話間,她餘光掃到天空,好像,飛過個黑白相間的影子?

凝墨楞了楞,回身道:“小姐,那,好像是小家夥?”

“小家夥?”杜若雪連忙湊過去,不過那影子速度太快,她只看到個黑白相間的尾巴。

小家夥就是她那日用劍抽下來的鳥,養了這些天,跟她已經十分親近,不過這次出來,她並沒帶著小家夥。

而且小家夥羽翼未豐的,想來,也飛不了這麽遠吧。

她收回目光,餘光掃到岔路旁,有塊藍色的衣料...

“這...”凝墨撿起衣料,“這好像,真是衛公子的,看這花式,估摸是下擺。”

杜若雪和凝墨對視一眼,朝著岔路方向走了幾步,在不遠處又發現片衣料。

“這次,是袖口。”凝墨指著布料上的一團紋樣。

兩人又走了幾步,這次,撿到了前襟...

“這...”杜若雪盯著衣料上,明顯的手撕痕跡,一陣迷茫。

按這個撿法,估計在多撿幾塊,衛顏身上,也就不剩什麽了吧?

不過無論如何,至少知道了大致方向,杜若雪看著天邊隱約可見的建築輪廓,深吸口氣。

“公子,我這...”與此同時,衛顏抱著胳膊,敢怒而不敢言。

周承睿一言不發,攤開手掌盯著他。

刺啦一聲,衛顏期期艾艾把自己僅剩的一個袖子,也扯了。

李夫人和一雙兒女,早已被綁成粽子,周承睿將藍色的袖子仔細拆成小條,扔掉沒用的部分,將剩下的小條仔仔細細打好結,試了試強度,這才走向李夫人。

然後,他也不管李夫人是否願意,扯著她身上的藍色布繩,在上面系了個扣,又在小女孩兒和小男孩兒身上,也分別系好繩扣,把他們三個拴成一串。

“公子...這,畢竟是一介婦人,這不好...”話沒說完,一記眼刀襲來,衛顏連忙改口,“好,這樣最好,讓她騙我們。”

周承睿於是滿意地點點頭,把繩子一頭塞進衛顏手中,向前指了指。

衛顏:...就當可憐可憐我,說句話行不行。

周承睿一早,在聽到李夫人開口時,就察覺有異,後來送杜若雪的路上,他想到上一世,在府中花園所見之景。

朦朧月色之下,杜若雪身影清靈,軟劍靈巧如風,拂花分柳,恣意又逍遙。

他心底一動,隨手編出軟劍時,便想清了因果。

李夫人絕不似杜若雪,杜若雪能認出兵器,倒是正常,而這李夫人,能清晰的將兵器描述出來,這本就十分反常。

一路上,杜若雪又撿到了藍色的領口,藍色的袖擺,甚至還有些不知出自哪裏的藍色布條。

她將布料統統丟給凝墨,凝墨按著紋路樣式,拼拼湊湊,竟然拼湊出大半個衣服來。

杜若雪盯著藍色布料中間空敞處,一陣無語。

兩個袖子,前襟後擺,乃至領口都在這裏了,按這個情形,衛顏身上,怕就只剩了個藍色背心?

這,這兩個人,到底是要做什麽?

“公子,我不...”衛顏鼓著眼睛,明顯不願意。

周承睿正義凜然,用劍指著前方。

衛顏:“去就去嘛。”

他抱著胳膊,扯了扯手中繩條:“李夫人,這事吧,是你隱瞞誘導在先,如今用你們做誘餌,你可別怪我。”

李夫人搖搖頭又點點頭,點點頭又搖搖頭,眼裏滿是焦急。

“公子,她好像,不願意啊。”衛顏翻起愁。

李夫人聽到這話,連忙把頭搖成撥浪鼓,邊搖邊支支吾吾,不知想表達個什麽。

“她好像,想說話?”衛顏猜測。

周承睿想了想,擡手扯下李夫人口中布料,李夫人長出口氣,聲音有些哽咽:“兩位公子,求你們放過我女兒和兒子,這事他們毫不知情,實在不應該被牽扯進來。”

就說這個?不知怎的,周承睿忽然想到了上輩子,太子殺君弒父,帥兵進了皇宮,杜若雪扣下自己母妃和側福晉是,是不是她們也曾哭泣求情。

據說,杜若雪當日曾跪在母妃面前,發誓定會護她們毫發無損,事實上,她也真的做到了,哪怕代價是...

千軍萬馬之中她能做到,如今不過面對幾個太子手下,周承睿自信也能護住這母子三人。

意欲利用無辜之人,嚇唬兩下給她個教訓也不為過,何況,做戲自然要做全套,只綁著李夫人,引起懷疑就不妙了。

周承睿冷冷看李夫人一眼,完全不為所動,甚至擡手將布條又塞了回去。

“前方應該就是李花匠府上了。”杜若雪看著路邊越來越多的花樹,心裏越發肯定。

地方找到了,但是情形還未明朗,就這麽直沖沖前去,有可能打草驚蛇。

杜若雪看了看凝墨。

凝墨:小姐這眼神,怎麽不像是有好事?

“小姐,這真能行嗎?”被要求換上女裝的凝墨,有點遲疑。

杜若雪上下打量一番,估摸著身高差不多,只是模樣實在不像。

於是她東翻西找,找出個沙笠蓋在凝墨頭上,這才囑咐道:“差不多了,等下你只管躺在車裏,什麽都不要說。”

“好。”凝墨摸著紗笠邊緣,心裏撲通亂跳,“小姐,等下您可格外小心些。”

杜若雪拍拍她肩膀,暗中又將那幾人的武功招式回憶一遍,上輩子她既能制住他們,這輩子哪有不行的道理?

看著越來越近的李宅,她深吸口氣挑開帷裳,和馬夫並排坐在車外。

李宅的大門上,左右各雕刻了朵花,門環正扣在花蕊上,十分精巧。

杜若雪翻身下車,抓住門環,重重敲了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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