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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孩子是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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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孩子是個問題

小孩趴的那塊地方,並不是平坦山坡,而是塊較大的巖石。

他之前趴在上面倒還好,這一啼哭起來,全身都在抖,巖石就隱約有些不穩,巖石不穩,小孩頓時更加慌亂,掙紮撲騰間,巖石頓時搖晃起來。

眼見小孩就要摔下去,杜若雪顧不上再找繩索:“別動,你先不要動啊,我們馬上就來救你。”

周承睿和衛顏對視一眼,正想出手,發現不遠處的樹叢詭異地動了起來。

自剛剛起,周圍就一直有人暗中觀察,這是要出手了?這人到底什麽來頭?衛顏心思流轉,頓時收住勢頭,將註意力從小孩身上,轉移到樹叢之中。

杜若雪完全沒有意識到一旁的異動,她所有精力都拴在小孩身上,看小孩搖搖欲墜,急得顧不上其他,起身就要躍下。

周承睿卻比她還快,在她起身之前,足尖點地,飛身而下。

直到小孩兒被安全抱上來,杜若雪還有些沒回過神來,這個山坡並不算高,可雜草下面竟有不少鋒利亂石,甚至那塊巖石,也在周承睿落下時,莫名碎成兩半。

好在周承睿身手利落,發現有異,撈住小孩兒立刻回撤,又在最後關頭,用劍攀住山體,借力直接翻越上來,這才避免了被碎石劃傷。

見周承睿放下小孩,杜若雪連忙上前查看。

粗略查看下來,小孩兒傷勢還算好,除一些擦傷外,並沒被傷到要害。

她稍稍放心,扭頭看向周承睿:“你怎麽樣?沒傷著哪裏吧?”

周承睿輕輕搖了搖頭,嘴角不受控制地往上翹,他試了兩次,沒能把嘴角拉平,只好不再管它。

直到這會兒,樹叢裏的異動才徹底消失,衛顏對著周承睿打了個手勢,驚訝地發覺,不茍言笑的二皇子可能在傻笑?

小孩兒不知是被嚇得不輕,還是劫後餘生有些不敢置信,緩了好一會兒,他才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你,你別哭啊。”杜若雪慌了。

別說這輩子,她只是個剛及笄的姑娘,就算兩輩子加在一起,她也不會哄孩子啊。

見小孩兒越哭越兇,杜若雪一個頭兩個大:“你別哭啊,你別哭啊。”

小孩兒聽了她的話,反而哭得更兇了。

杜若雪求救般看向凝墨。

凝墨:小姐,您看我幹嘛?我也不會啊...

“凝墨,快,你快來哄哄他。”杜若雪不管三七二十一,拉著凝墨就往前推。

凝墨硬著頭皮,蹲在小孩兒身邊:“你叫什麽啊?家在哪裏?”

誰知小孩兒聽到這兩句話,更是哭到上氣不接下氣,抽泣得仿佛隨時要暈過去。

“祝安兄,你們...”衛顏被驚天動地的哭聲嚇得不輕,不敢置信般盯著二人,“你們,嚇唬他了?”

“誰嚇唬他幹嘛啊。”杜若雪也是十分無奈。

總這麽哭也不是辦法,別沒摔死沒嚇死的,倒被自己哭抽過去。她左看看右看看,從周承睿手裏拿過佩劍:“趙兄,借劍一用。”

在周承睿詫異的目光下,杜若雪獻寶般將劍遞給小孩兒:“你不哭,就把這個借你玩。”

小孩兒看見佩劍,倒是稍稍停了停,揚起臟兮兮的小臉上,圓溜溜的眼睛裏露出渴望。

杜若雪眼見有效,再接再厲道:“這寶劍可好玩了,削鐵如泥,又能砍人又能砍樹。”

她邊說,邊不經意打量起劍身。

劍鞘銀白色,古樸自然,並沒又什麽花俏的金玉鑲嵌,劍穗也是白色的,上面綴著顆溫潤的玉珠。

看那玉珠材質,應該是產自西域的和田玉,乳白的色澤,質若凝脂,只是圓溜溜的一顆珠子,並沒雕刻任何花飾。

杜若雪記得,上輩子,那人身邊帶著的,是柄漆黑的佩劍,上面掛的也不是和田玉珠,而只是簡單的流蘇,上面掛著個挺大的同心結。

也不知,那同心結是誰給的,天天掛在劍上,也不嫌累贅。

她撇撇嘴,刺啦一聲拉開佩劍。

銀白色的寶劍映出寒光,劍體兩側,竟各有個凹槽,杜若雪楞了楞,扭頭看向周承睿。

周承睿原本也在看她,見她看過來,又馬上偏過頭去。

這位看起來溫文爾雅的趙公子,原也不是善茬?杜若雪詫異收回目光,盯著劍上凹槽又看了一小會兒,才記起旁邊還有個眼巴巴的孩子。

“小孩兒,這劍可不是裝飾用的文劍,看到這凹槽了嗎?位置講究,鍛造精良,一看就出自大師之手。”

小孩兒從沒接觸過這些,一時聽楞了。

“這凹槽啊,一般叫血槽,有人說是為了劍插入後放血用的,也有人說是為了插入後,拔劍方便。”杜若雪頓了頓,想看看小孩兒是否被自己解說吸引。

小孩兒聽到這話,反而皺起下眉頭,癟起嘴,眼看著又要哭。

杜若雪連忙往回找補:“不是不是,這說法是錯的,這凹槽並不是用來放血的。”

小孩抽兩下鼻子,把眼淚憋了回去。

“這凹槽其實,是為了劍身輕盈和穩定,開槽的位置形狀,都有講究呢。”杜若雪越說越起勁,“你別看這劍樸素漂亮,它可是實打實出自大家之手,就那麽輕輕一劃,你胳膊就沒了。”

她說到興起,拿著劍鞘開始比劃。

哇的一聲,小孩再次哭起來。

周承睿、衛顏、凝墨:...

“他,他怎麽又哭了?”杜若雪敗下陣來,拉著凝墨委屈極了。

“不怪公子,怪他自己膽小。”凝墨將護主之風發揮的淋漓盡致。

“祝安兄,你怕是,跟這孩子有什麽仇吧?”

衛顏深吸口氣,把小孩兒拉到一旁:“別哭別哭,他胡說的。”

“沒胡說。”杜若雪小聲嘀咕,眼睛看左看右,就是不敢看向小孩兒。

原來,她嫁給自己前,竟是這種活潑俏皮的性子?周承睿微微挑眉,心尖顫了顫。

人人都道杜家的女兒,是男子心性,兇悍又霸道,誰有曾見過,她哄小孩兒時的無措慌張?

周承睿思緒萬千,甚至一時間想到以後,待杜若雪加入周府,他們定要多生幾個孩子,每天下了朝一回去,就能看見杜若雪忙亂的哄著小孩兒,仿佛,也有趣得緊?

“公子?”衛顏勉強將小孩兒哄住,發現其餘那三個人,兩個嘀嘀咕咕還在想孩子為何會哭,另一個,則看著樹枝在發呆。

他叫了一聲,發現二皇子並沒理他,只得加大聲音:“公子,這小孩兒,怎麽辦啊?”

自然是送回家裏去。

周承睿叢杜若雪手中拿回佩劍,在地上寫了一行字。寫完,他又極其謹慎地將字劃掉。

杜若雪枝來得及看到半個去字,莫名其妙地看向衛顏:“他說什麽?”

“自然是送回家去。”衛顏照本宣科,“自然兩個字,也是他寫的,不是我說的啊。”

不知道哪個字,觸動到小孩兒心弦,衛顏話音剛落,小孩兒又哇的哭開了。

“啊啊啊...”衛顏崩潰。

這次小孩兒哭得厲害異常,杜若雪、凝墨和衛顏三人輪番上陣,都沒能將人哄好。

“我可再不想要孩子了,太可怕了。”杜若雪唉聲嘆氣。

凝墨雖然也有些惆悵,但依舊勸道:“公子莫怕,這孩子年歲還小,自然難哄些,等長大了也就好了。”

“真能好?”杜若雪看著哭得滿地打滾的小孩兒,深切反省,上輩子自己是多想不開,才會想要個孩子。

“真的能好。”凝墨言之鑿鑿,“何況還有乳母、老媽子那些,不必親自去哄。”

衛顏這時也退下陣來,聽到這句話頓時笑道:“日後誰嫁了祝安兄,可真是要想福了,連哄孩子祝安兄都想親力親為,自然不可能對福晉有半點不好。”

關鍵是,我就是那個福晉啊,杜若雪想到以後,可能要面對的場面,一個頭兩個大。

“不不不,我想了想,還是不要孩子的好。”

周承睿原本來淡然的站在一旁,聽到這話,目光微變,不要孩子?這可不行。

他其實也沒多喜歡孩子,上輩子直到戰死疆場,也沒有留下一兒半女。

不過,有幾次一個人在冰冷的寢殿,徹夜批改奏折時,他也分神想過,如果他有個孩子,會是什麽樣子?

如果是男孩兒,可能會像自己小時候,不茍言笑,安安靜靜的。

如果是女孩兒,會不會長了雙桃花眼,臉頰上也有兩個深深的梨渦?

“這孩子,還真是別要的好。”杜若雪看著再次上陣的凝墨,唉聲嘆氣。

周承睿默默從地上撿起根樹枝,折了兩下,覺得力度不行。

他又四下觀望一圈,找了棵柳樹,這了枝柳條下來。

“趙兄這是要做什麽?”杜若雪看見他的動作,好奇起來。

周承睿微微一笑,將佩劍遞給她,手指翻飛,刷刷幾下,就將柳條變成了花環模樣。

他又在旁邊樹上挑選了些大開的花朵,仔細采摘下來,一朵朵插在花環之上,最後,又挑了些嫩葉,襯在花朵下方。

一個粉粉嫩嫩的花環,就徹底做好了。

“好漂亮。”杜若雪驚嘆。

周承睿笑著將花環遞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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